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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博史老師》第二十課-〈弟弟偷的化石與女兒做的便當〉

闇之王者‧L‧雷剋司 | 2023-10-15 17:55:25 | 巴幣 22 | 人氣 154


  正午時分,位於東寶高校職員室內的黑山老師的座位處,此刻被安放在辦公桌上的,是用一組特徵為鐵灰色,總長十八公分、寬達十二公分、高約六公分,四角方圓、可容量約六百五十毫升的長方形塑料製保鮮餐盒盛裝的精美飯菜。

  再看盒中的菜色,整盒右半邊是撒上數粒黑芝麻的白米飯;左邊分成上下兩塊,上面是蒜炒日本油菜跟水煮高麗菜及青豆再搭配總數三塊和風玉子燒等組合配菜;下方則是以色調略為偏深,並沾抹大量塔塔醬與些許蔥花的炸鷄塊,作為整份餐盒的不二主菜。

  打從昨日第四節,由黑山老師授予二年七班的英文課結束後,把對方當成父親的天明雫葉並沒有輕易忘了當時的約定,放學到家後,將書包置於房內,連校服也來不及換下就先繫好了圍裙,把存放在冰箱內的食材都運至流理台,費了頗大一番功夫,才得以製成這份精巧便當。一旦時逢中午,立即把它攜至職員室交給黑山老師──

  「爸爸,這是我幫您準備的午餐,請用!」

  黑山老師瞄了餐盒一眼,又望向天明雫葉滿面春光又懷抱期望的模樣,此時她身後還跟著內海司彩和高峰徳代跟清川菜緒季三人。排除竹之谷空梓、曾我部侑愛、長谷川冬乃及小沢邦恵,這四位同為七班的女生,僅是因為剛好擔負今天的值日生工作,並前來職員室打掃,既然還有別的七班學生隨行於此,顯然天明在班上不乏其他與她有所交情的友人,對於她和黑山老師的這段臨時匆促建立起的養父女關係,存有某種程度的關照。

  再看附近,石木、三枝、五條還有朝海老師,四人皆以平靜和緩的表情凝視黑山老師和天明雫葉,欲看前者面對後者的心意,將會有何意想不到的結果;或者說得更具體一些,便是諸如天明這樣的小女生,是否真有本事比她們這些早已具備社會歷練的大人,要更快抓住黑山老師的胃口?儘管只要在不罔顧學業、本末倒置的前提下,學生與教師之間有近似親人方面的互動,終歸也並非什麼必須被嚴厲禁止的事,然而這始終無法阻止她們出於本能,包括其他某些因素而產生的好奇心…

  其次瀨川老師悄然用手推一下鏡框,表面上裝作不甚在乎的樣子,私底下依然為了自己班上的學生,竟會把別的男性同事視如自己的父親來對待,縱使並非什麼只會出現在漫畫或小說中的師生戀愛,依然說明對方不論是作為教育者,又或者單純身為男性,其資質和底蘊,皆遙遙凌駕於自己之上的這種事,而導致了某些微妙的不平衡。除此之外,在場男老師們,最多市波老師也與瀨川老師有著差不多近似的心情;至於東山、霧谷、徳久及財津老師則都不甚介意。

  另一方面,白河老師倒是把合十兩掌貼在左下頷間、露出萬分欣喜的神情,殊不知是她對眼下這一切深感興趣,還是有因她和迄今擔任偶像事務所的製作人一職的武內俊介,夫妻倆至今遲遲尚未育子的緣故,難免也在幻想自己若能擁有像天明雫葉這般活潑熱情又乖巧貼心的女兒,想必是有幸為人母親的她,最深感幸福的事情;哪怕對方似乎只要黑山老師能充當她的父親即可,毋須另一位女老師來扮演母親的角色,她仍樂意欣賞此番令她有感溫馨與療癒的情景。

  回過頭來,黑山老師向天明雫葉道過一聲謝,在做好飯前預備動作後,隨即取起筷子,按照他向來的飲食習慣,先將撒上芝麻粒的白米飯吃過一口──和自己跟妹妹弘美在家煮的有些不同,應是下鍋煮時所用的水份過少,使得飯粒本身稍微偏硬,但還不足以影響下口或否。

  緊接著黑山老師嚐過了蒜炒油菜和高麗菜,熟度皆恰到好處,味醇不膩且清淡爽口。好吃歸好吃,但黑山老師不知為何卻擺出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之後他又咬一口玉子燒,除了酥脆外,主要是味道有些過鹹,更甚第二份玉子燒不曉得是否加了太多糖分,吃起來挺甜的;再來是那些青豆,雖然口感不壞,但也並沒有特別可口,算得上是中規中矩,起碼比玉子燒要好些…

  最後就換那些沾附塔塔醬的炸鷄塊──跟白米飯、青豆還有玉子燒相比,這些大部份都已經去骨的炸鷄肉,既不多汁也不香濃,姑且不說使用的油炸粉,連肉質也都稍嫌乾硬,還夾雜著一股明顯的焦炭味,若非有塔塔醬的味道勉強幫忙蓋過去,否則這可真算是這份盒餐中最難吃的一道菜…

  「怎麼樣?爸爸。」

  見得天明雫葉如此顯得殷切期盼,換成普通人,無論再怎麼不好吃,通常也要設法稱讚她一下,以免害她不高興又或大失所望;可換作黑山老師就又大不相同,他從未在這方面會有此種忌諱,比起甜蜜的謊言,他更傾向沉重與殘酷的實話。縱使這般,但他卻並非當面聲稱對方煮的食物難吃,而是面有疑色的向對方提問:

  「雫葉同學,老師想確認一下,這些飯菜都是妳自己親手做的嗎?」

  「啊?是…是啊。」

  本來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回答,然而在場絕對無人能預料,黑山老師對此所展現的反應,竟是超乎眾人想像的巨大──兩眼泛出鋒芒、眉頭一蹙,赫然瞪向天真無邪的天明雫葉,音調極高,彷若在責備他人那般,轟然揚聲追詢:

  「真的嗎?」

  僅一句更簡短的反問,卻就此讓天明雫葉大驚駭然,不得不倒退兩步。這也難怪,別說自從她認黑山老師為父至今,從未見過如此讓她感到幾分畏懼的畫面,就是換成東山老師會忽然提高說話音量,也總是帶給人幽默逗趣的印象,而不至於會如同現下的黑山老師,隱約之中流露出某種含帶敵意或警示意味的氛圍。此刻不只天明和內海及清川她們,連同職員室內的多數教師們,負責進行清掃作業的長谷川與曾我部四人,也不得不被引起注意──

  「爸…爸爸,怎麼了…嗎?您突然…這麼大聲,好…好可怕…」

  天明雫葉小心翼翼的說,要知道她可不曉得自己是否做錯了哪一步,更無從知曉何以黑山老師會在此顯露他的脾氣;黑山老師瞥了對方一眼,再看高峰徳代跟內海司彩,兩人還在天明雫葉身後緊緊的互相抱成一團,說明她們也肯定被嚇壞了的模樣,先是微微嘆了口氣,隨後才放緩語氣,請天明雫葉把她的兩隻手全抬起來給他看看──

  待對方那些還貼著繃帶的手指,盡數映入黑山老師的眼中,黑山老師搖搖頭,併出一聲「果然」兩字後,原本緊繃的面容才稍有放緩,說:

  「雫葉同學,妳應該不擅長做料理,對不對?不然妳手上那些貼布是怎麼回事?何況也不看看妳的左手腕,那很明顯是燙傷的痕跡吧?擦過藥了沒有?」

  對於缺乏下廚經驗者來說,這些在料理過程時所常見的傷勢一旦被發現,加上剛才黑山老師的態度又是那麼的強勢又教人不可輕慢,天明雫葉也不敢再有任何掩飾,當即承認自己確實不會做菜的事實。到此,在場的老師們,唯獨白河老師快步行至天明雫葉身邊,溫暖親切、好言好語的安慰她,還不吝稱讚她的精神和努力,這才讓她的心情稍有緩解。

  事後在黑山老師又吃過一口油菜跟沾有塔塔醬的炸鷄肉,毫不避諱的說:

  「雫葉,妳知道嗎?妳這份便當的青菜、鷄肉、煎蛋捲還有青豆,嚐起來的口感都不大相同,有的好吃、有的則不太順口,有些還平淡無味。重點是:既然各道菜色的質感都落差不一,加上妳廚藝也不夠好,如此這又意味著什麼?所以老師才想問妳──當妳在下廚時,身邊有沒有別人,例如妳母親在幫忙?如果妳還記得老師的叮嚀,當妳遇到困難,除了她,還有誰會幫妳?」

  且聽黑山老師所言,皆句句屬實,天明雫葉根本否認不了,也實在找不了別的藉口──在明白連同自己在內,多數學生絕大半都騙不過黑山老師之下,只得老實詳述,除了蒜炒油菜跟高麗菜,包括有其中兩份玉子燒,都是在她不小心失敗後,由她母親代替她重做外,剩下的米飯跟青豆,還有作為主菜的炸鷄塊,一律是她自己親手做成,因而如此。

  以結果而言,天明雫葉認為自己實在糗大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黑山老師,更想以後是否還有機會繼續做菜給他吃,以致心情煩悶不定;但黑山老師毫不在乎,逕自將玉子燒、油菜、高麗菜、炸鷄肉掃進嘴裡──眼看對方吃得這麼起勁,天明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有種想勸黑山老師停下、由她自己把這些難吃的食物統統處理掉的衝動;然而情況進展卻不如天明的預期,卻見黑山老師把盒裡的炸鷄肉吃掉一半,又把白米飯與剩餘的青豆舀進嘴裡,嚥下後,便說:

  「不管怎麼樣,總之老師很慶幸妳能說出實話。雖然做的不太好吃,而且到頭來還是需要仰賴母親的協助,但無論如何,這可是妳一生中相當寶貴的一次經驗,人生就是在反覆的失敗下,才有機會邁向成功,不論在唸書學習還是其他事物,舉凡妳想得到的,一律通用。只要妳明白這個道理,比妳現在就能做出好吃的料理還更重要。所以請記得:只要妳盡力了,無論有多難吃,老師絕不因為妳不會煮菜,就故意嘲笑妳或怪罪妳,也會把便當吃完;但老師說什麼都不能接受,妳為了讓老師覺得妳很優秀就故意撒謊,否則不多說,老師馬上給妳退回去,也不會吃的。」

  說罷,黑山老師轉頭就把盒裡的高麗菜跟青豆以及玉子燒全吃得精光,又把油菜和炸鷄肉全部大咬一口,看他從容不迫又毫不動容的吃相,彷彿餐盒裡的食物,最終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入口;另一方面,在天明雫葉聽來,黑山老師的這番話,儘管仍少不了些許刺耳之處,卻讓她一掃原先的懊惱與憂愁,並感受到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鼓舞及感動,亦以此認定她選擇黑山老師充當父親,的確是明智之舉,為此還差點淚腺失守──

  「那個…爸爸,以後人家還可以再做好一點的便當給您吃嗎?」

  好一會兒後,黑山老師終於用餐完畢,順手用衛生紙把餐具都做一番簡略的擦拭,接著才以鄭重沉穩的語調,回應天明雫葉的詢問:

  「只要妳不輕言放棄,不論要多久,老師一定等妳。」

  普天世上,有多少曾經嘗過失敗滋味的學生,在失落之餘,最希望的就是從師長口中聽到這段話,說明無論最後的結果何如,自己走到這一步的種種付出,不但沒有平白浪費,而且都是具有無可替代的意義跟價值的。回過神來,卻見天明的臉頰早已爬滿了淚珠。見此,位於身旁的內海司彩跟清川菜緒季,兩人連忙湊向天明並相互摟著她──

  「太好了呢,雫葉。」

  「就是,沒什麼好氣餒的,下次再加油吧!」

  清川與內海一言一語,得到的自是天明雫葉倍受激勵且自信的「嗯」一聲。隨著黑山老師主動替她把帶來的餐盒洗淨並交還給她,便看她在清川、內海及高峰三人的陪同下,默然離開職員室。

  「真是可愛又有趣的孩子,不是嗎?黑山老師。」

  打自天明四人離去後沒多久,首先開口的是白河老師;黑山老師則有些曖昧不明的撇一下頭,彷彿對白河老師的話聊表同意,又似乎尚有微詞。儘管他並無言語回應,估計作為多年的高中老同學,彼此之間亦有一定程度的默契,白河老師又回給黑山老師一抹善意的笑容,直到三枝老師從中插口,眾教師們方給她引起注意──

  「我不得不說,黑山老師也是挺有勇氣跟毅力的,再難吃的菜,也都能這麼悠哉的吃下去,若不是你也知道要顧到天明同學的面子,否則還真教人『佩服』呢…」

  對於三枝老師的這一席話,僅有五條老師附了一聲「同感」;此後其餘的教師們,皆不約而同的轉望黑山老師,欲看他將如何回應這位在本校負責指導家政的三枝老師──

  「顧及雫葉同學的面子嗎?三枝老師要這麼說,恐怕就大錯特錯了,身為教育者,本來就有義務讓缺乏經驗的她知道,她的失敗,自有其價值所在;再者我更不希望她為了迎合別人、討他人歡心,反而養成了打腫臉充胖子的這種以我個人看來,很多國內人都容易觸犯的惡習──要知道,謊言終究是謊言,不會因為惡意還善意或否,就從此改變它的本質。幸虧她還願意老實承認自己的缺點,最少看在這個份上,我沒有理由不解決她帶來的便當;相反的,萬一那盒飯菜其實都是她母親做的,而她卻謊稱是自己的成果,對於把別人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的這種不良作為,是我的話,肯定直接把東西退還給她、叫她自己想辦法處理。」

  果然,一旦面臨黑山老師正經認真的儀態與井井有理的說詞,卻看三枝老師跟五條老師,兩人全都無言以對、語塞詞窮;與此同時,白河老師與石木老師則哧然一笑,照眼下情形看來,諒其他教職員怎麼樣也很難說得贏眼前這位能給學生認作父親、可見其潛質與底蘊必定實為優秀的黑山老師。須臾,黑山老師端起桌上的無糖黑咖啡並小酌一口,放下咖啡杯,隨即又說:

  「先別說在美國的教師,他們在送禮方面,特別偏好學生的手工自製物品,除了預算切忌過高,一切以心意為上,以前我也聽說過某個國家的送禮文化是這樣的:他們認為手工自製禮品才算是一種送禮人表達誠意的方式,無論你的手藝好或不好,只要是你自己親手製成,即使做的再差、再爛,人家也願意接受;相對的,假如你送的東西不是你本人做的,無論品質再好,對方還一概拒收!怎麼樣?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對吧?然而別忘了,全球各地的文化制度必定存在差異,而咱們這個島國也自然不代表全世界,因此你可以為了不同地區之間的人文思想有所出入,而感到驚訝;但請記得,無論如何,你絕對無權評斷人家的觀念究竟是好還是壞──」

  說罷,眾教師們互望彼此,儘管他們也不乏好奇,哪個國家的人們會有這般特殊的送禮習俗,只可惜黑山老師也沒清楚講明。此時照例常在職員室內抽菸,並且總算抽完一支的霧谷老師問道:

  「所以黑山老師是刻意在模仿別國所傾向的方式來接受天明同學的好意囉?」

  「霧谷老師要這麼說,也並非完全不對,但我之所以這麼做,也還有其他用意:我並不否認『越無知的人,越是有自信。』這回事。可即便是這樣,世上沒人會心甘情願的看著自己費盡苦心所構築的心意,慘被最在意與關照的對象給無情踐踏的,別說雫葉同學,你們所有人也全都不例外;再說,哪怕只是一份再怎麼不起眼的小東西,對勇於奉獻它的人來說,除了代表他們畢生的心血,如果不是有什麼適當的理由,同樣也很少有人會甘願犧牲自己的心力去打造並獻出它的。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有點誇大其詞,可若是這樣,不如就趁這個機會,給你們看看我這個東西──」

  黑山老師說著就取出他那顆經常掛在胸前,鮮少人能於第一時間注意到的霸王龍牙齒化石,將它穩持於食指與拇指之間,盡量讓所有留於室內的同事們能清晰瞥見它的樣貌──總長約有十公分的它,主色為深黑、末端較偏向於鈍,在室內光源的照射下,隱約透出一絲亮白的光澤。在普遍的古生物愛好者而言,這顆牙齒化石不排除是難得可貴的珍藏品。

  然而也因為在校內職員室這種地方,像它這種除了在化石專賣店,頂多唯有在自然歷史博物館內,才較為普遍常見的存在,於此卻也顯得突兀又有些格格不入。且聽立花老師率先提問:

  「說實在話,從以前就很好奇了:黑山老師的那顆化石到底是打哪來的啊?」

  話剛說完,再看朝海、石木、五條、三枝,包括菅野老師,全以相同的表情訴說她們此刻也都有著與立花老師相去不遠,而且必定要管擁有這顆化石的主人親自提供詳解的疑問;可黑山老師卻不當場說破,反而故作神秘的請教師們試著猜猜看,關於這顆化石的來頭為何。沒多久便看市波老師首先舉手並說:

  「我知道了,是買的吧?假如不是仿製品,價格通常都很貴囉?」

  倘若換成平常人,對於那些不正確的回答,通常都會直截了當的表示錯誤;反之亦然,也真無愧為黑山老師,無論此答到底對或錯,僅是稍嫌曖昧的笑了笑,然後給出這般回應: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答案?」

  一旦接到這條反問,市波老師當即投降,轉而遙望別的同事;此後瀨川老師答稱是黑山老師或黑山廣司,兩兄弟的其中一個從半路上碰巧撿到,並帶回家珍藏的;徳久老師覺得是親友或親戚特地送的禮物;菅野老師亦認為是有人從國外帶回來送給黑山老師的。

  其次或許是為了不讓在場氣氛過於凝重的緣故,身為黑山老師的熟識老同學,白河老師更是面含笑意的表示,該不會那顆牙齒,是黑山老師或黑山廣司,兄弟倆從野外某隻僥倖躲過了當年的大滅絕,而且沒有被太多人發現的野生霸王龍嘴中拔取而來?如此也真是好運,兩人都沒有被那隻霸王龍當成美味的點心給吃下肚,否則教人於心何忍?

  此則出於白河老師的笑話,除了連以前當過漫才演員、擅於逗人發笑的財津老師,也揚稱既然還有尚未絕滅的霸王龍存活於世,想來其他恐龍也應會有相同的例子,因此那顆牙齒說不定還是被同樣逃過大滅絕的三角龍給撞至斷裂,爾後才恰好讓黑山老師或黑山廣司撿來的之外,最多只得到黑山老師的另一抹訕笑,也沒幾個同事為了搭理這兩位老師,而跟著嶄露笑靨。

  再來東山老師的回答,則是像那群真正在業界打滾的古生物學者一樣,從野外挖掘獲得。畢竟他也曉得黑山老師既然身為古生物愛好者,加上前陣子在黑山廣司過生日時,又給他那場模擬挖掘化石的小型課餘活動,來給他尋找自己的生日禮物,想必應該也有過實際的考古經驗,無論再怎麼稀少,難保他不會重蹈當年在國內挖到蛇頸龍化石的鈴木直先生的覆轍。

  接著霧谷老師猜想應是某場關乎古生物展覽的會場上,所獨有的特賣品;朝海老師則延續了霧谷老師的想法,繼而稱說那顆化石說不定還是源於展場活動上的獎品,恰好給黑山老師抽中並成為獲得它的幸運兒;更甚三枝老師還以為它是黑山老師以前自己動手製成、用來滿足他與廣司皆同為古生物愛好者的那顆赤子之心為主要用途的手工製物。

  無論眾人給出的這些答案,有多麼的天花亂墜、天馬行空、五花八門,乃至莫衷一是,黑山老師由此而來的反應卻始終如一,即稱『還有沒有別的答案?』,到此,已經沒有老師能想得出,關於這顆化石比較有可能且像樣的來處,尤其立花和石木兩位老師更是一同乍露苦笑,請黑山老師別再淨顧著賣關子,要是以上選項統統不對,是時候也該由他親自透露真相了才是。黑山老師仰面大笑一番,才終於道出實情:

  「看吧,對於事物所衍生的猜測可以有很多種,甚至有上百、上千種也不足為奇;然而真相卻永遠都只有一個,基本上你們剛才所說的,若不是錯,就是只說對了一半,那這就讓我告訴你們吧──這顆屬於霸王龍的牙齒化石,最初它是廣司從化石專賣店偷出來的!」

  只要事實與自己原先預想的情形,兩者存有無可想像的天差地別,就是一般的教育者,也難免會在第一時間感到訝異與不自在,卻聽眾教師幾乎無不「嗄」了好一大聲,連已經做完值日生工作的長谷川冬乃和小沢邦恵,兩人都不免愣在原處也說不出話,曾我部侑愛及竹之谷空梓則倒是為了黑山廣司這條還不為大多學生所知曉的行徑,忍不住共同轉身並私下竊笑,直至五條老師神情頗為認真的向黑山老師追詢,才將她們的注意力重新帶回當前話題──

  「再來呢?結果這顆被你弟弟偷來的化石,到今天都還遲遲沒還?」

  再怎麼說,做人最基本的倫理道德,乃是此生為人的首要必修項目,即便是送禮這種小事,假設物品的出處不正當,諸如透過偷拐搶騙的方式得手,也是毫無意義且罪大惡極。因此單是五條老師有此疑問,眾人自也能深刻理解;對此,黑山老師在應答之前,卻有些不以為意的向五條老師用鼻子輕哼了一聲,儘管並沒有其他意思,卻引得五條老師稍有些不愉快,彷彿她自己實為在意的事情,對黑山老師來說,不過是堪如九牛一毛的芝麻小事…

  「還是還了,只是當時還給人家的,是我跟弘美還有廣司的零用錢,而不是化石本身。」

  針對此番回答,五條老師暗暗的吁了一口氣;白河、石木、立花及朝海老師都以此會心一笑,眼看這群女老師們,似乎都挺為黑山老師和黑山廣司兄弟倆都沒有做出什麼違背良心之舉,而感到慰藉,即使那顆化石能得以保留至今,也算是說得過去;至於市波老師則自然有些懊惱的向黑山老師表態,說是打從一開始就明講為花錢購入即可,何必搞得這麼神秘兮兮,還讓同事們費疑猜?

  「憑結果來講,確實可以這麼說,但我一開始也講過,最初它是用偷的,也不是廣司當面和人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啊!況且我可還沒告訴你們,當年廣司他為什麼要偷這塊化石的原因咧!還是你們這些人,還有你,市波老師,你們平常就都比較偏向結果論,只要不是靠非法手段取得的,就一概可以草草了事,同時對人家的劣行視而不見了嗎?」

  且聽黑山老師的語氣,越到後面越帶有某種似是責備他人等意味,縱然聽起來確實讓人不太舒服,無奈於也實在沒有立場可反駁,這下何止市波老師,在石木老師開口前,所有老師們都三緘其口,以致職員室就這麼陷入一番令人有感沉重與尷尬的寂靜──

  「可以請黑山學長說明一下,當初你和廣司同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虧石木老師此舉,眾教師們即使全無言語,也紛紛以動作跟表情響應,欲知其背後詳情;黑山老師始終把化石拿在手中,語氣裡多了幾分感慨:

  「首先,我和廣司從小就對研究古生物很感興趣,甚至還立誓,將來要跟廣司他姊姊弘美,我們三人一起從事考古領域的行業。雖然當時我們都對霸王龍這種恐龍如癡如狂,而且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弘美她比起龐大兇猛、張牙舞爪的成年個體,她更傾向能找到霸王龍的卵,或是即將爬出蛋殼的幼崽化石,甚至若能像科幻電影中那樣,親眼見證活的霸王龍寶寶孵化的情景,是最讓同樣愛好古生物的她夢寐以求的事情;但無論是在國內還國外,原則上都是一樣的。相信有些人應該之前就已經聽我說過這件事,但就因為這樣,我記得那是廣司還在唸小學的事情,有一回,他不知怎麼的,很高興的跑回來找我跟弘美,說是他成功找到了恐龍化石,還當場把這顆牙齒給我們看──」

  「原來如此,然後呢?」

  因應石木老師的詢問,黑山老師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講他的故事:

  「假若是透過正當的管道,例如交易的方式到手的,最多我只會和他確認,他到底花了多少錢買入這顆化石,畢竟不說仿製品,就真品的價位行情來說,以一個小學生手頭上的零用錢存款,想也知道不可能買得下來;可他卻說是在某塊空地挖到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了──要知道,在古生物界最為人熟知、名聞遐邇的霸王龍,雖然牠有不少同類親戚一齊稱霸北半球各地,但牠這個本種,卻只見於北美洲,至今都尚未有在日本發現同種的先例,如此問題就來了:那顆化石怎麼可能會是在野外被他尋獲的?正當我還懷疑他究竟幹了什麼好事,那位化石專賣店的店長大姊為了追討失竊物品,一路衝來我們家,整件事情才得以真相大白,我的老天…」

  一旦提及這件著實讓人有感羞恥的往事,黑山老師說著就用手按住額頭,另一隻手則依舊繼續拿住化石;以此,白河、財津、東山、立花、菅野等老師們都不禁撫掌而笑;霧谷、市波、三枝、徳久四人則面有難色,卻不失笑意的頻頻搖頭。

  隨後黑山老師更說當年那位店長小姐的面容,迄今回想起來,倒還與現在的朝海老師有著七分相似;而朝海老師聽聞於此,亦憶及自己的母親在很久以前,確實也曾經在某間化石專賣店內工作過一段頗長的時間,莫非當初黑山老師他們家遇到的那位店長小姐就是…?

  「後來呢?這件事情你們當初是怎麼解決的?」

  「剛才不是講過了嗎?當然是自掏腰包買回家啊!要不是廣司那次還哭哭啼啼的,說什麼也不想還給人家,到頭來居然還要我們三兄妹把手邊所有零用錢統統砸出去,才讓那位店長大姊離開的。還是你們想知道這起『化石失竊事件』的後續是嗎?沒說也不知道,從那回起,為了不讓老爸和老媽知道廣司惹出來的禍,我們每天都得省吃儉用,直到我獲得了這輩子的第一份工作,情況才稍有好轉;不過也因為這件事,恰巧是弘美她從此學會怎麼動手做料理的契機,畢竟我們在很多時候,都是在學校吃外食的,在沒有足夠的金錢可供最低限度的消費支出的情況下,我這老妹倒也決定幫她哥哥和弟弟做便當,也算仁義至盡了,呵。」

  黑山老師一語回應過五條老師,便逕自彎起嘴角;白河老師跟石木老師也跟著一塊陪笑;至於朝海老師則說:

  「比起那個,我比較想知道,廣司他到底為何要偷那塊化石,還弄得你們不得不幫他買下呢?」

  「說的是呢!關於這起失竊事件的引發原因,有兩種說法:第一個是我聽弘美說的,她說廣司之所以會做出那種事情,理由是站在古生物愛好者的立場,他只是想藉由成功找到恐龍化石的這件事,好讓我和弘美都能替他高興、相信他有尋找恐龍化石的能力和潛質,同時也是另一種他在將來有足夠的資格成為真正的古生物學者的明證。儘管我還是把他唸了一頓,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幹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惡行,好比金錢對我們的生活固然重要,然而若用盜竊的手段取獲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有什麼意義?回到正題,假設他以後真的養成這種要不得的壞習慣,即使如願進入考古工程現場,一旦沒有真才實學,始終無法發揮本領,充其量也只會給人家幫倒忙而已,如此你還會說他偷走人家店裡賣的化石是對的嗎?」

  黑山老師所言,不只眾教師們全然表以認同,連尚未離開職員室,自願留下來聽黑山老師講故事的長谷川冬乃四人亦能感同身受。隨著朝海老師再行追問第二個關於導向這起事件的原因,方聽黑山老師所述:

  「說起來,這可是我母親告訴我的──剛才我還沒說,正因為我們把手頭上的零用錢都花在那顆化石上面,以致弘美決定自己下廚幫我跟廣司做便當,後來隨著她想學習自製料理的這件事被我母親發現並關注一番後,這起失竊事件還是給我母親知道去了,一來幸好她沒有告知我父親,二來聽說她也把廣司叫去問明事件的始末,廣司才說,他之所以謊稱自己找到恐龍化石,主要是他也知道若要尋得霸王龍的化石,勢必得到海外國家,尤其弘美又是那麼期盼靠自己發現一直以來都不曾找到過的,關於霸王龍巢穴的遺跡。而也因為如此,他想用這顆給他偷來的霸王龍牙齒說的是:在咱們老家也可以找得到這種動物的遺骸,可以不用大老遠跑到國外去──」

  「就這個?問題在這依舊無法忽視和抹煞他幹出偷竊等不良句當的事實啊。」

  「是沒錯,但你們又何曾想過,他的動機,正是因為無論何時何地,都想和自己的哥哥跟姊姊同行的緣故──由於我跟弘美和廣司的年紀相差較遠,別說至今當我在學校教書、弘美在出版社擔任編輯的時候,廣司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高中生,以當時還在唸小學的他來說,他很害怕,也不希望自己還沒從學校畢業以前,他哥哥和姊姊就已經全都先拋下他、跑去一個以他的個人能力所無法跟去的地方。從那刻開始,起碼我才知道,就算做事方法不對,其實他還算是個滿善體人意的孩子;正因為這樣,除了我跟弘美才會決定,等他把大學和研究所都唸完之前,都會留在國內,為了我們三個以後要走的路而籌措資金,而我之所以經常把這顆牙齒帶在身上,也是為了無時無刻提醒自己,有它的出現,我們三兄妹才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說完故事,黑山老師這次終於把那顆牙齒化石再次垂掛於胸前,仰靠於辦公椅背,宛若如釋重負的微吁一口氣;眾人亦恍然大悟,平時看黑山老師攜帶那顆霸王龍的牙齒,乍看之下,豈止是普通的古生物愛好者,倒還讓他挺像是某種經驗老道又富具專業知識的化石獵人;可他若沒細說,誰能想到在這顆牙齒化石背後,還隱藏著這麼一段不為人知、令人心有戚戚焉的小故事?

  「所以呢?黑山老師想從你弟弟偷化石的事情,導出什麼和天明同學做的便當一樣的結論?」

  三枝老師於此提出的問題,亦是在場同事們的另一疑問;黑山老師先瞥了三枝老師一眼,再看看其他老師們的神情,忍不住於暗中覺得好笑,他們這群過去也曾經都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迄今亦早已隨著不斷累積社會經驗而轉型為大人的傢伙,似乎還沒弄清楚存於其中的關鍵點是什麼,但他還是不吝提出自己的觀點:

  「簡單來說,不論是盜取化石的廣司,還是做出不好吃的飯菜的雫葉同學,以他們的作為和給出的成果,就普通人看來,毫無疑問的,都說明他們只是歷練與思慮都明顯不足的小孩子,對吧?但是!換另一個角度來討論,其實他們這群小孩子一點也都不『小』,如果要說得具體些,那就是他們為人的胸懷與氣度,遠勝過我們這些已經成為大人的人。為什麼?你們且看他們為了自己最心愛、不容許他人侵犯、踐踏的事物,不惜靠自己燃起希望、秉持自信、義無反顧的去維持、守護它,看重兄弟之情的廣司也好,還是把我當成父親的雫葉同學也罷,他們這份精神,理應是所有人都需要試著效法和學習的;反之亦然,我們其實每個人都有過那段天真、無知、傻氣的曾經,但不妨試想,又是什麼讓我們在隨著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縮小、更甚抹滅了我們做人應有的格局和人性?」

  話一說完,佐以黑山老師最後附上的問題,眾教師們當場沉默不語,更別說長谷川和曾我部及竹之谷等學生們,至此也一律沒什麼好意見可參與討論…

  「總結而言,因為人本身就不是完美的,因此舉凡由人所做出的東西,瑕疵之處是在所難免的。但如果那是某人為了他們最珍視的人事物而生成的結果,無論好壞,我們難道不應該一視同仁,並且讓他們知道:雖然做得不好,但你這次已經盡力了,你現在該關心的,就是下次該如何做得更好嗎?以此為前提的話,身為教育者的我們,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然後端看我們如何去應用它。請記得:我們或許會因為受了社會的洗禮,而改變我們待人處事的方法,這是常態,但也不應該拿它當成縮窄、摒棄自己最起碼的為人胸襟與基本修養的理由,再者更要知道,沒有誰特地向別人奉獻的心意,是本來就要給其他人糟蹋的,各位懂嗎?」

  即使毋須針對上一個問題給出適正的答覆,憑黑山老師最後的結論,亦是不少教師們都有所認同的,因此這場討論會,就在除了五條、三枝及瀨川三位老師還選擇無語應對之際,大半同事們都回給黑山老師溫暖又欣慰的笑容,方為告終,再不到半個鐘頭,下午第五節課便將於焉開始。

  另一方面,黑山老師的故事一旦說罷,完成值日生工作的長谷川四人亦悄然相偕行離職員室,剛跨出門口並把拉門帶上,轉眼卻見此時應早已離去許久的天明雫葉,不知何來原由,還獨自留在走廊上,默默的用手摀嘴、暗自啜泣…

  「天明同學?」

  竹之谷空梓滿面困惑的上前詢問;被淚水浸濕面頰的天明雫葉並無答腔,待她轉頭一見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即便不說鮮少來往的長谷川冬乃跟小沢邦恵,有竹之谷空梓和曾我部侑愛在場,更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情感奔洩,隨著曾我部侑愛主動予以撫慰,這才哭暈在人家溫暖的懷中──

  「爸爸…爸爸他…」

  天明雫葉抽抽噎噎、斷斷續續的含淚而道。照這情形看來,剛才黑山老師在職員室內和其他老師們所闊談的言論,倘若天明雫葉一直都待在這裡,不必多說,八成都給她聽去了,如此有什麼能教她不有所感觸,甚至潸然淚下?為此竹之谷空梓和小沢邦恵,兩人亦不免相視而笑。

  當晚,單說朝海老師在家完成手邊的校務工作,無意間想起今天中午在職員室發生的事,難免有讓她無法忽略的在意之處,恰好她母親透過智慧型手機給她撥打了一通視訊電話過來,向她確認近期的教職事業和生活情況何如,方有機會和對方洽詢,以前在化石專賣店工作時,是否曾遇過一個擅自偷盜店內販售物品的小學生?針對於此,她母親則這麼回答──

  「有呢,我還記得他們家的姓氏好像是黑字開頭的,至於詳細叫什麼則有點忘了。那天,我看那個孩子,即使被他哥哥還有姊姊催著要交還那塊化石,卻依然老大不情願,又哭得挺傷心的樣子,再仔細看他們家裡又擺了不少恐龍的模型跟玩偶,我就想這孩子一定很喜歡那組恐龍化石。儘管價格真的不低,當時我也有些猶豫,是否乾脆行行好,直接送給他們算了…?」

  「這樣啊,接著呢?媽您該不會真的送他們了吧?」

  依母親所言聽來,朝海老師大致已經有底,但還是故意裝出有些訝異的模樣並故作疑問;而她母親則露出溫柔仁慈的笑靨,委婉的說:

  「沒有呢,那次他哥哥和姊姊還一口氣把身上所有零用錢,連同那孩子的份,統統交到我面前,哪怕他們三個湊出來的費用合計起來,根本還不到總價的四分之一,看在他們還有那份無論如何也絕不做虧心事的良心,剩下那筆著實不小的缺額,我就自己吸收了…哎呀!那件事到今天不曉得多久了,我都還保有印象也真的是…話說回來,靜花,妳不是在高等學校教書嗎?當年那孩子若現在還安好,也好該跟妳的學生差不多大了才是呢。」

  聽完母親的敘述,朝海老師在震驚之餘也全都明白,母親跟黑山老師所說的,想必是同一段故事,冥冥之中亦不乏少許的百感交集。且在朝海老師勉強忍住一股莫名而來的泣意,加上母親的頻頻關注,才欣喜的和母親告知:

  「不只如此,那孩子在升上高中後,正好就讀我的任教地點,而我現在也還是人家的班導師,就連他哥哥都還是我的同事呢!」

  「真的啊?看來這就是緣份呢,既然如此,就麻煩妳再多照顧和教導那孩子囉!」

  「我會的,媽。」

  朝海老師極其愉快的答應著母親的吩咐,眼看母親結束通話,朝海老師轉眼看牆頭時鐘顯示為夜間十一點半,雖然距離就寢時間已經稍嫌些晚,但她仍滿心期盼明日到校後,所要迎接與擔負的工作,以及無時無刻都得面對的人們,包括當年曾造成她母親一時的困擾,現今又得由身為教育者的她來負責管教的孩子…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黑山老師的話很有道理,不管好不好看,那都是自己的成果,不是嗎?
不過必須是自己的成果才可以,不然這對未來不好。
2023-10-15 18:52:18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是,所以說無論如何,只要是靠自己做成,你就是絕對的贏家,甚至他日還可以很有自信的告訴前來觀賞的人,說這就是你做的沒錯,一切問心無愧即可
2023-10-15 19:21:06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人終究一生都不能追求到百分之百的完美更何況孩子,但能在實驗與嘗試中思考及反省錯誤化為進步的基石

親手很不容易,但完成真的很開心(˶ˊvˋ˶)

每個人的一生難免會有不成熟的情形,慢慢學習與進步吧ʕ˶'༥'˶ʔ
緣分果然很奇妙諾,雷剋司晚安,祝你有好夢~ヾ(*´∀`*)ノ
2023-10-15 22:27:20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是,華麗光榮的跌倒,不但勝過無謂的徘徊,更勝打腫臉充胖子

最後這一段還是自己臨時起意加上的,本來是沒有構思當年追討失物的店長的身份,或者也是有,但並沒有詳細確定是誰,果然有時候還是要實際動手去寫,慢慢才能寫出本來沒有想過的一些有趣和奇妙彩蛋ww
2023-10-15 23: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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