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姐姐才這麼覺得啦!”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姐姐一樣,可以容忍那個喜歡把自己弄得滿身大汗,還四處向人炫耀的粗魯女!”
在聽見惠巧雪的話語之後,惠巧雨整個人側過了身,捲起手中關於林泉衫的資料紙,伸出略帶肉感卻依舊纖細的手臂,任性的舉著紙捲在半空中不斷揮舞。
“那個可惡的林泉衫對我來說,可比燦燦那個費莫家的海什麼的小子要更加討厭多了。哼!”
她抖著輕飄飄的黑紗衣襬,用手中的紙捲輕輕敲打張燦的背部,好像自己現在面對的張燦肩膀上正寫著林泉衫三個字一樣,咧著嘴咬牙切齒的向外露出了尖尖的犬齒,小小的臉頰變得相當紅潤,一副氣恨難平的模樣。
言下之意,就是比起之前在魔晶列車上目中無人、囂張找事的那個陳海濤,她對這個林泉衫懷抱更多的惡感。
“原來對這對吾魯家姊妹來說,這個林泉衫是熟人阿!難怪就算能猜到你不認識這個短髮女孩,還是想問你對她的觀感。”
愛華茲這時才恍然大悟,對著張燦發出這麼一句喃喃自語。
張燦想了想,然後對他的這個靈魂夥伴這麼說:
“是阿,也對!不過才一個學期過去,現在就能在學院中脫穎而出的學霸們可都不簡單。還能被巧雪和巧雨特別注意的,應該都是出身名門的貴族子弟吧!互相早就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麼……接下來的幾位資料中的競爭對手很可能也是兩位女孩的熟人囉?”
對愛華茲說完這些話之後,張燦瞄了瞄桌上的下一份資料,封面上相片裡的是一個端坐在奢華廳椅之上的少女,由少女的身姿來判斷拍攝的屬性,應該算是一張半正式場合的生活照。
光是觀察她身上的衣著款式,張燦便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高雅貴氣,足有半人身長的披肩上滿是淨素而精工細密的綴飾。。
光是憑藉如此,張燦就能猜出對方的身分必屬尊貴,就更別說她懷中那隻狀似狐狸的魔獸了。
雖然張燦沒有從一張小小相片就能認出魔獸品階的眼力,不過看看這隻狐狸型魔獸在相片中擠眉弄眼、有著生動表情的模樣,藉著它在相片中的表現來感受到它的智力水平和不凡身價,這他還是做得到的。
“哼!既然燦燦不認識林泉衫那就算了!”
在張燦將眼神撇向下一個魔法比賽的潛在競爭對手的同時,惠巧雨雖然看上去仍舊有些氣憤,卻已經將手中的紙捲癱了開來。
“在不認識她的人面前說她的壞話,顯得好像我是壞人一樣。”
雖然嘴裡還有些碎碎念,不過卻已經將手中的資料攤平,將捲皺的紙張用手梳了梳,放到了桌上。
“不說那個討人厭的林泉衫了!等燦燦遇見她之後就會知道她有多討厭!下一位、下一位!接下來是……第二梯班的薩克達·陳·冰漪。”
接著拿起那份抱狐少女的資料,念出了資料上的名字。
“陳冰漪阿……”
在看見這份資料之後,她輕輕皺起了眉頭,相當遲疑的重複了一遍那位少女的名字。
“這麼快就輪到冰漪了嗎?巧雨,把資料給我看看吧!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有了哪些進步呢!”
就連張燦身旁攤軟在柔軟坐墊之上的惠巧雪都坐起了身子,伸手向妹妹討過了資料,迅速地翻閱著。
“唰唰唰!”
一時之間,諾大的廳內安靜了下來,只剩惠巧雪翻動紙張的聲音。
聽著迴盪在廳內有些迴音效果的唰唰聲,張燦有些摸不著頭緒,卻也感覺到了幾分緊張的氣息。
在惠巧雪嚴肅的迅速翻閱著資料的同時,一向俏皮惠巧雨也同樣一反常態、若有所思的自抱著雙臂。
沉默數秒過後,惠巧雨才張開了嘴巴,向張燦說明著陳冰漪的身分:
“呃!我沒有小看燦燦的意思喔!不過燦燦如果真的在比賽遇到她的話,還是盡快認輸吧……被她一招就掃下擂台是很難看的喔!呵呵!”
惠巧雨換上一個苦澀的笑容,在張燦看來似乎是深有體會的發出了兩聲意味深長的苦笑聲。
“她阿!來自我‘冰雪戴倫’西南邊疆域再更靠南一些的那個古老國度‘蘭安’,以古蹟和深厚古文明著名的那個‘蘭安’。”
她伸手拍了拍張燦的大腿,臉上仍掛著勸慰的神情。
“薩克達·陳·冰漪。燦燦應該聽過她來自的‘薩克達’家族吧?儀式魔法是音律類型的那個‘薩克達’、立志將音律魔法散布至天下的那個‘薩克達’。”
再一次說出陳冰漪的貴族姓之後,她試探性的向張燦確認他的背景知識。
‘樂府’的那個薩克達?這張燦倒是知道。
甚至該說,他很喜歡這個廣播天下的‘樂府’。
這門相較於其他儀式魔法顯得相當無私、幾乎是愛好儀式魔法的魔法師都會上一手的儀式魔法,是相當討喜的。
在嘗試演奏、施展過一些簡單的魔法樂曲之後,他真的頗為喜歡這門試著以音律及歌唱的歡樂來征服人心的儀式魔法。
在來到這個魔法世界之後,曾經在前世學過一些管、絃樂器的他被這個以‘音樂’為基礎的儀式魔法挑起了好奇心,特地花過一些心思找尋過它在諸多歷史中的軌跡。
甚至張燦因為融合了魅魔公主亞媞斯殘魂的關係,他還有著一些儀式魔法在數百年前的瑣碎知識,能夠佐證這些歷史故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聖光之神’是最廣為傳播的神靈信仰,以‘聖光之神’為基礎所建立的儀式魔法種類最為繁雜,那麼‘樂府’就是最受世人歡迎的儀式魔法。
在元素崛起的古早以前,‘樂府’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主流魔法之一,因其較易於傳播的特性、也因為儀式魔法的把持者樂見其成的原故,‘樂府’二字老早便出現在各國歷史紀載中的許多角落。
就連沒什麼音樂天賦的非薩克達族人上門求教,薩克達一族都願意無私教學,讓他們能學到一兩手簡單的技藝,吟遊天下、向世人傳頌‘樂府’的好。
正是薩克達不介意技術外傳的放任態度,使得這門音樂與歌唱的魔法散佈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在過去儀式魔法當道的年代裡抹上一道濃厚的色彩,也將薩克達這個家族在藝術層面推崇到相當崇高的地位。
雖然音樂與歌唱永遠不可能會是專屬於一個家族的專利,走到了世界各地也必定會隨著時間過去、根據當地民情演化成不同的魔法,但是‘樂府’和‘薩克達’之名作為這項魔法的發源地,是永遠鑲著金而千古難變的名字。
這個現象在元素崛起之後的爭戰年代間也並未沒落,依靠著音律魔法鼓舞戰士的效果、依靠著就連元素魔法師都難以察覺的無形殺傷力,再加上音樂本身的娛樂性質容易博取王公貴族的喜愛,‘薩克達’在那持續了三百多年戰爭年代裡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地位。
不像被迫轉型成整形美容功用的札拉里水顏魔法,‘樂府’即使在最混亂的時代也依舊輝煌。
而數百年後的現在就更不用說了,畢竟‘音樂’就是這項魔法的本質。
在張燦的前世,‘對音樂的愛好’就是扎根在許多不同民族之中的共通性,而在這個以特定方式響奏音樂就能夠造成實際魔法效果的世界,‘音樂’當然是在和平年代裡越發閃耀。
在‘聖光浩劫’之後逐漸富足的和平年代裡,‘薩克達’理所當然的成為娛樂界大老,就連有著真神頻繁出世插手的‘灑落星光’舞女教團都只能乖乖屈居於後,在‘薩克達’奏起的樂曲之下翩翩起舞。
不說別的,就連這句身體的原主人——呆呆傻傻的小札拉里都聽過‘薩克達’之名,來到這個擁有大量藏書的巫師之城之後,張燦又怎麼可能不認識‘樂府’的薩克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