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華學院是傳授知識與提升戰鬥技巧的學校,聚集豪門子弟與各類精英,的確潛藏危險。」德曼修斯的疑惑沒被解答,於是再次提問:「但依毀滅性的力量作為一名少女的護衛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面對質疑,夏洛特嚴正的說:「我並非渴望佔有,當時只是想救一個瀕死的生物,僅此而已。我不需要殺神的力量,莉娜只會是陪伴我的女僕。」
「親愛的孫女,我了解了。」
雖然德曼修斯總無法看透夏洛特的想法,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夏洛特的本質從不願意加害任何人。
「老爺!請容許我提出抗議!」出乎意料,乖順的美玲竟然起身反對主人,她著急的說:「明明原本要陪大小姐去英華學院的是我耶!和大小姐多采多姿的美妙校園生活……從大小姐識字以來我就期待,這個無禮之徒卻突然要搶走?」
「妳以為我就願意呀?我可是高高在上的殺神,為什麼要當小娘……當主人的保姆?」
遭指罵的莉娜還以白眼,德曼修斯被兩位女僕逗得躺在椅背呵呵大笑。
夏洛特勺一匙糖粉溶入赭色的紅茶,說道:「美玲妳在魔科領域的才能到學院就讀是浪費時間。其次,十五歲的我希望生活上可以不再仰賴妳替我服侍完美。」
「好吧……」
「不過妳還是有許多工作,例如教導這個無理之徒女僕的禮儀,還有把『終端機』作調整。」
「樂意為您效勞,大小姐。」
美玲向兩位主人鞠躬禮畢,將沿路叫罵的莉娜拖進廚房,進行女僕教育的第一課『收拾』。餐廳裡的死花以白巾擦抿青紫色的魔女之唇後,她口頭道別德曼修斯,然後靜望著夏洛特。
爬蟲類似冷漠又銳利眼神,一舉一動毫不遲疑,嘴角使終保持在瘋狂與理性邊緣。『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夏洛特覺得背脊發麻,自己是被鎖定的獵物,骨骼,血管,內臟都處在死花的掌握中。
「謝謝妳,小姑娘,我們會再見面的。」
死花說完,人影消失在綠色迷霧裡,留下的言語令夏洛特一頭霧水。
幾天內,德曼修斯都不在宅邸,隨孫女年齡成長,德曼修斯越能放心處理公事或長途旅行。本應該冷清的豪華宅邸,卻因莉娜的女僕課程持續吵鬧。
「匡鏘-」
「又摔破盤子了,妳一天要弄破幾個東西才滿意呀!昨天甚至是五百萬的花瓶!」廚房光亮的地板發出與陶瓷器皿無情接觸的清脆聲響,引來美玲的指責。
「有什麼辦法,就很重嘛。」銀髮女僕毫無悔意的說。
「端五個餐盤很重?妳不是被稱作殺戮的神明嗎,扭斷獸人的脖子都辦的到?」
「哼哼哼!別說獸人了,就算是龍或魔王在我面前也得俯首稱臣!」莉娜得意起來,蕾絲圍裙大幅搖擺。
「匡鏘-」
「妳這個笨女僕!」
莉娜雙腿跪在地上撿拾殘片,不一會就覺得膝蓋又酸又麻,手指碰到陶瓷裂處馬上刺痛的伸回來。
無力又軟弱,她感嘆自己不是這樣的。就算是沒有戰鬥能力的美玲抽把菜刀都能將她砍死。
將包好的垃圾提去後院途中,莉娜經過開滿粉白薔薇的庭園。她的主人在花亭下,紫藤花攀覆簷角遮蔽了一半的陽光,但有不自然的東西在照亮。莉娜好奇走近;現在的她感官只有普通人程度,魔力也無法察覺,即使經過幾天習慣,她仍認為自己和瞎了沒兩樣。
花亭圓桌擺著一台箱子形狀的黑色機器,上半層可以水平橫移。箱子底部投射出三片直立的淡藍色屏幕,寫滿密密麻麻的圖片文字而且一直變動。
「請問主人,這是什麼?」
「基於妳以前的身分,私底下妳可以直稱我的名字,但主僕這件事不會改變。」夏洛特專注於屏幕上,手掌貼在機器,似乎可以操控:「應該聽過魔科吧?」
「魔法科學嗎?」
「沒錯,無窮深奧的魔法結和可以反覆證明的科學現象。雖然發展不到一百年,魔科的突破幾乎是飛躍性,交通工具、醫療設備、戰爭兵器。魔科的幫助下,甚至魔力貧弱的我也能藉用魔法達到無法完成的事。」
夏洛特側身轉向莉娜,繼續說明:
「這台是『終端機』我可以帶著移動,它連結我研究室的『主機』;功能是通訊、計算、儲存資料。當它再連結到德曼軍火公司世界各地『主機』組成的通訊網時,就能查閱所有德曼軍火公司紀錄下的訊息。」
聽起來比魔法深奧,莉娜心想。
殺手這門古老行業雖然隨世代技術會跟進,主要還是依靠個人能力。對主人與女僕前輩的心血結晶,莉娜也沒興趣再了解,她把垃圾藏在紫藤花下就躲去午睡了。
莉娜的女僕教育以『差強人意』的成果結束,夏洛特也準備好行李。出發前一日,德曼修斯回到宅邸替她們舉辦非常小型的歡送會,邀請的賓客只有夏洛特的家庭教師和宅邸內的廚師、管家、僕從。
清晨一早莉娜就被挖起床,伴隨美玲的目送,她們搭上德曼軍火公司的飛行運輸機;經過層疊山脈與河川平原,降落在『英華學院』的草皮已是夜幕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