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與那坨生物相對視。
她蹲著,那隻生物則是露出一對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她。
「……主人?」
「清光。」
「晚安呢!」
「晚安。」
那雙眼睛非常自然的消失在視野裡,審神者則是一口氣把棉被掀開。
「咦咦咦、好冷,主人做什麼?」
「我才問你做什麼。」
「晚安之後當然是睡覺啊。」
「你不覺得哪裡奇怪嗎?」
「……奇怪?對、節約能源,要記得關燈才行。」
「不,我問的是你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睡覺啊!」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房間!」
「誰的房間。」
「主人的房間!」
「很好,那你在我的被窩裡做什麼?」
「唔……我在、主人的、被窩裡、做什麼?」
付喪神在被窩上滾來滾去。
「清光」
「香香的、軟軟的,好想睡覺、呼」
「起來。」
「主人的味道,吸」
「……」
「咦咦咦,這麼晚了,主人要去哪裡,等一下等一下啦、主人!」
「這邊給你躺,我去跟安定睡。」
「為什麼!」
「你睡了我的位置。」
「我們可以一起睡、被窩很暖的,清光已經弄得很暖了。」
「那是一人份的。」
「兩個人也是可以擠一擠的!」
「你是男孩子,清光。」
「說什麼、我可是武器呢!以防萬一,讓持有者帶著武器睡覺才是安全的。」
「清光。」
「請抓著刀柄,雖然有點害羞,但清光會忍耐的……主人?你要去哪裡、主人!」
月光下,審神者在走廊上使勁走著,付喪神抱著她的腰,也使勁地撐著體重,任著下半身給地板拖著。
「主人要去哪裡?」
「睡覺。」
「可是您離房間越來越遠了。」
「我決定換地方睡。」
「現成暖烘烘的被窩不好嗎、為什麼要從頭開始……難道是因為您覺得安定比較可愛嗎?」
「我只是覺得跟他睡比較安全。」
「他的心裡明明只有那個人!」
「所以我才覺得安全。」
「……我不值得您相信嗎?」
「你剛在我床上做了什麼?」
「主人……」
「下來。」
「不要。」
「快點放開。」
「不要、主人不可以跟安定睡!」
「為什麼不?」
「因為他心裡只有那個人,主人難道沒聽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該不會……」
「沒錯、安定的睡相不只糟,還會夢遊!好幾次半夜突然爬過來壓我『沖田君、沖田君……你這該死的黑貓還不首級落地而死!』就這樣掐著我的脖子,企圖置我於死地!連安慰他也不行:沒事了沒事了我在你旁邊啊。曾經這麼說過,結果他哭了,沖田君沖田君的嚷著……就這麼寬衣解帶的壓了過來、主人你真的不可以跟他睡、真的!」
「那你……」
「雖然掙扎的過程很艱辛,清光還是好好守住了。」
「清光」
「但那傢伙的力氣真的很大,好幾次都很驚險,最近更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才想……」
「請不要那樣看我。」
「主人,清光很可愛的對吧?」
「那是兩回事。」
「我是主人的第一把刀呢。」
「啊,的確。」
「也是近侍呢。」
「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換過。」
「主人,我是知道您的。」
「清光,我必須告訴你,在這個方面上本丸的刀劍男士都是平等的。」
「才沒有!」
「是平等的。」
「和泉守說你啪了他一個下午!」
「……我想這之間應該有什麼誤解。」
「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堀川看的一清二楚:兼先生跪在地上,雙手撐地,主人一腳狠狠的踩著兼先生的背,筆電的電源線拔了,在兼先生的手腕上纏了好幾圈,臀部則是被蒼蠅拍使勁的攻擊著、啪啪啪的響聲之絕,開口的話還會被蒼蠅拍掌嘴連擊……這些都是堀川親眼看到的,我沒說錯吧?」
「我無法反駁。」
「主人竟然……嗚,為什麼不找我?」
「等一下。」
「這種PLAY清光一定奉陪的……」
「這才不是什麼PLAY,你們到底看了什麼東西?」
「你們中間一定有鬼!蒼蠅拍這種塑膠製的破爛玩意兒怎麼能用那種力道打一個下午?和泉守還是在我們灌三瓶酒後才哭著說主人一點也不溫柔……主人、你這是何等作為!竟對一個三百歲的刀靈出手,本丸的刀劍男士聽了都很興奮你知道嗎?」
「……興奮?」
「簡直人神共憤!」
「清光,你看這個。」
「這個蒼蠅拍完美無缺、絕對有問題!」
「對,完美無缺,審神者有種方式可以保護物品,將靈力編織後纏在上頭來形成一層薄膜,達到強化物品的韌性、攻守兼具的效果。」
「所以為什麼要用強化過的蒼蠅拍打和泉守?」
「我不太會拿捏力道,蒼蠅拍還行,木製的衣架或鐵製的折凳會出人命。」
「這果然是新式的PLAY!」
「清光。」
「別過來,把那東西丟了、越遠越好!器物也是有尊嚴的,少以為我會興高采烈的接受PLAY過另一個男人的道具!」
「我說了那不是P……」
「不是PLAY是什麼?河原之子看的可多了!出身什麼的,我原以為只要打扮的夠可愛就行,結果呢、初始刀又如何、近侍刀又如何,第一個很重要嗎、第一個很特別嗎?人類始終喜新厭舊,只嚷著愛,卻得不到愛,自顧自的期待著等待著……這真的很蠢啊。」
「清光,你是可愛的。」
「騙子。」
「我是說真的。」
「家裡養著九個男人的人少來說這種話!」
「好吧,老實說,並不會只有九個而已。」
「……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家的刀劍男士不會少,只會越來越多。」
「我就知道主人外面有刀了!」
「而且我還必須對你們負責。」
「花心!腳踏九條船!」
「清光,我只有兩隻腳。」
「……原來從一開始主人就打算左擁右抱嗎、嗚」
「清光」
「嗚、我不要聽嗚嗚……我不要聽主人說了、這到底算什麼,明明我才是陪主人最久的,卻仍是義無反顧的收了這麼多男人,一二三四五、現在是九個,難道終極目標是朝向三百後宮邁進嗎?人的手一雙,拿著的不過一把,主人、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誰才是從一而終,始終陪伴在妳身邊不離不棄的人?」
「……清光」
「……」
「清光」
「……我真的很喜歡主人。」
「你可以把臉轉過來嗎?」
「不要。」
「清光?」
「不可愛的樣子,請不要看。」
「哎,我什麼時候說你不可愛了?」
「……」
「不哭啦,眼眶都紅了呢。」
「……主人。」
「嗯?」
「……」
「清光?」
「那個、被主人這樣捧著有點害羞。」
「傻孩子,都這種時候了還需要害羞嗎?」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眼睛閉上,嘴巴張開、放輕鬆,把一切交給我就好。」
「……主人」
「乖,別害怕,深呼吸。」
吸。
「吐氣,吐大口點。」
吐。
「……唉。」
「主人,再來要做什麼?」
「跟我去廚房。」
「咦?等一下,怎麼了,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廚房也……哇啊!」
「你果然喝醉了。」
「請不要這樣抱我!要抱也是我抱主人去房間P……」
「聽話。」
於是加州清光就這麼維持著公主抱的姿勢被審神者帶去廚房了。
而隔天,宿醉的付喪神自然忘了昨晚羞恥度爆表、滿口對著自家主子說著PLAY與求調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