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和唯已經交往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其實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有時候唯會先陪我回家才自己回去;有時候是我先陪她回家才自己回去。放假的時候我們偶爾會一起去逛街,唯會邀請小律一起來,不過她總是會想辦法推託掉。還有就是,佐和子老師整天鼓吹我們穿她定做的情侶裝,說什麼我們兩個是她的青春的象徵,不好好表現她也會鬱悶的。於是,我每個禮拜至少兩次,在唯的哄騙和老師的威逼利誘之下,被迫換上定做的情侶裝。
「身體……被唯以外的人看到了……」每次強迫換裝之後,我都覺得心裏的某一部分被掏空了。
「沒關系啦,我一點也不介意。」唯每次都會這麼安慰我。
「真的……」
「嗯。」唯笑了,於是被掏空的部分又被填滿了。
紬會再一次用羡慕的眼神看著我們,然後陷入陶醉狀態,久久不能回神。
我說,我們真的看起來這麼耀眼嗎?
很快,聖誕節快到了。
雖然唯說過裝飾什麼的她和憂會做,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她們兩個會忙不過來,所以提早到唯家幫忙。
「打擾啦~」我對來開門的憂說。
「請進~」
「唯,我來了。」
「喔。小澪快上來吧~」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唯在做什麼呢?
我到了樓上,看見有個人被自己作出的彩帶們纏住動彈不得……
而且,這人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唯,妳在做什麼呢……」唯被各種不同的彩帶纏繞著,手上還拿著剪刀和彩紙,正在幫其中一條彩帶加長。
「一有幹勁就停不下來了,嘿嘿。」唯這時才發現自己被困在彩帶中無法脫身。
「真是的,妳是小學生嗎?」我努力地試圖將唯從彩帶中解救出來……
等到裝飾和打掃都弄完之後,時間也快到了。
「憂,料理需要幫忙嗎?」唯在廚房外問。
「摁……那蛋糕的裝飾就交給姐姐了。」憂交給我們蛋糕和一盤草莓還有薑糖。
我們在客廳坐下,唯負責放草莓,我負責放薑糖和巧克力。
裝飾很快就做完了,薑糖和巧克力用完了,但草莓卻剩下很多。憂應該不會算錯這麼多啊……
看看蛋糕上稀疏的草莓,再轉頭看正打算把草莓放進自己口中的唯。
「原來是這樣……」
於是在我的強迫下,唯才把原本那圈草莓間誇張的空隙填滿。不過即便這樣,還是剩下一顆。
「放哪裏好呢?」唯打量著蛋糕。的確,只剩下一顆,放在哪裏都不太順眼。
「沒地方放就自己吃掉吧。」我對唯說,她其實很想吃吧?
「嘿嘿,其實剛才小澪去上厠所的時候,我已經吃掉很多了。」沒想到唯抓著頭這樣說道。
我完全沒想到……但的確是唯會做的事……這麼說來,憂在給我們草莓的時候,已經算過自己的姐姐大概會偷吃掉多少了?
「小澪想吃嗎?」這時唯突然問我。
「啊……可以啊。」
但唯卻把草莓放進自己的嘴裏。我以為她故意耍我,正想開口說她好壞,卻被湊過來的她吻住雙唇。
我還沒反應過來,唯卻閉上雙眼,用舌頭把果肉送入我些微張開的口中。酸甜的滋味在我口中散開。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唯的雙唇已經離開我的嘴唇,只有嘴唇上不尋常的濕潤,以及口中殘留的酸甜,證明剛才發生過了什麼……
「天啊,我們剛才做了什麼?」我的臉燙得快冒煙了。
「紬紬教我的,她說如果要讓小澪覺得很幸福的話,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喔。」唯好像有點得意地說。
紬啊……妳都教了唯一些什麼啊?
「小澪不喜歡嗎?」唯好像察覺到我表情有異。
「也不是不喜歡……但是在這裡不好吧,萬一被憂看到……」說著,我覺得不遠處似乎有個亞麻色的身影。
「姐……姐?」憂站在一旁,手上還端著剛做好的點心。
「我……我……我……那……那個……」我開始冒煙了。
「憂,難道……」唯也開始緊張了。
「我今天晚上要去小梓家住,沒有問題吧……」我似乎看到一股白煙從憂的口中飄出,就像唯上次拿到考卷的時候一樣。
「欸?」唯還來不及回答,憂就飄回廚房了。
糟了……
(唯:小梓是誰?)
(澪:明年會登場吧)
沒過多久,紬和律也來了。
「打擾啦~」兩人在門外說到。
「請進。」我和唯到門口迎接,憂在樓上擺放料理。
「新婚夫婦……」紬看到我們,又陷入陶醉狀態。
「唯,有沒有好好照顧澪啊?」律也加入調侃我們的行列。
「嘿嘿,還好啦。」連唯自己都投誠了……
到底是大家太會聯想,還是我自己沒有進入狀況?
「料理好豐盛!」律看著滿桌的料理說道。
「是小憂做的嗎?」紬問。
「真失禮啊,也有我做的喔。這個蛋糕……」唯說著從桌上擡起蛋糕。
「妳是想說上面的草莓是妳放的嗎?」我在心裏想。
「好讚!」律還沒有聼完就先開口稱讚。
「……上面的草莓是我放的。」唯把下半句說完。
「把我說的好讚還給我!」律怒吼。
「不行嗎?」唯偏頭問。
「那……那個,姐姐其實很努力的。不但做了裝飾品,還把家裏打掃過了,還有……」雖然憂說的有一半是我做的,還是不要讓唯在大家面前丟臉。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啊。」律拍了拍憂的肩膀。
「和和來得比較晚,我們來乾杯吧。」唯舉起一罐香檳和杯子。
「乾杯~」大家把杯子聚集在中間,不知為何有一種違和感……
「哎呀,今年也算過完啦。」
「討厭,感覺像是大叔一樣。」佐和子老師搖搖頭說。
等等,佐和子老師?
「啊!小佐和!」大家一起說道。
「這個真好吃,還有沒有?」老師似乎沒有察覺到大家的震驚,若無其事地問。
老師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從窗戶?
「真是的,把人家想成什麼了啊?」老師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狐疑的眼神,「把顧問忘得一乾二淨是怎麼回事啊?」
「因為想說老師和男朋友有約會,所以就沒有通知了。」唯不假思索地說。
佐和子老師炸了……
「妳這張嘴就不能說出好聽一點的話嗎?」老師拉著唯的臉皮,哭喊著。
「唯,沒事吧?」老師好像扯得很用力的樣子,看著好心疼……
「作為懲罰,唯妳給我換上這套衣服。」老師拿出了一套十分「節省布料」的聖誕裝。
「老師怎麼會隨身帶著這樣的東西啊?」唯問。老師不回答,只是冷笑。
「醬~」唯換好衣服之後擺了一個pose.
「不行啊,唯太沒有羞恥心了。」老師用挑剔的眼光看著唯。
「這時候果然要……」老師突然轉頭看我……
「不要……」我試圖掙脫老師的掌控。
「好啦,別想逃。」我剛甩開老師,沒跑幾步又被抓住了。
「別想跑,幫小唯贖罪吧。」
「唯救命啊!」我發出臨死前的哀號。
這個時候,門開了。
和用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眼神,看著強壓住我的佐和子老師,以及被脫到幾乎剩下內衣的我……
「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說完,她又把門關上了。
「沒有走錯,救救我!」
「被唯以外的人看到了……」我被掏空了。
「沒關系啦,我一點也不介意。」
「真的?」
「沒問題的啦。」
我又被治愈了。
之後,經過了禮物交換(佐和子老師徹底地壞了),才藝表演(從前那個溫柔的佐和子老師到哪去了),大富翁擴展版(不要一直花錢啊,唯)之後,天也黑了。雖然沒有拿到唯買的禮物,但這天過得還算充實……吧。
好冷啊……站在門口的時候,唯說。
「是啊,那今年就到這裡結束了,大家新年見!」律很有元氣地說。儘管剛才她在大富翁破產的時候,才說過人生無望之類的話。
也好,不想要的心情就留給過去的一年吧。
「對了,我等等要到梓家去,明天早上才會回來,沒問題吧姐姐?」但是憂好像做不到。
「啊!但是……但是……」唯大概完全忘記了……
「明天的早餐我已經先做好了,記得拿出來吃喔。」憂看起來有點擔心,但似乎下定決心今天晚上要出門了。
「和和……」唯往和身邊湊過去。
「抱歉,但是我家可能不太方便。因為冬天讓客人睡地上不太好,我們又沒有多出來的床,所以恐怕不行。」和和很冷靜地分析到。
「小澪,不要離開我。」唯突然在大家面前抱住我……
「唯!」我的臉又燒起來了。
「小澪……」唯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好害羞,快放開我……還有你這樣子抱,我快沒氣了……」我小聲地說。
唯把我鬆開了,這時我發現紬和律站在一旁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們一定設計好了,對不對!
「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做喔。」騙人,我什麼都沒問就這樣回答,很明顯就是你們弄的嘛。
但是,讓唯自己一個人在家裏過平安夜,好像太殘忍了一點。畢竟以前就算父母不在,還有憂在家。
「我……我打電話問一下父母親。」我說,兩人的壞笑更明顯了。
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如果父母同意了,自己就這樣落入圈套之中;但是另外一方面,如果父母不同意,唯自己一個人過平安夜,想起來都覺得寂寞。
最後父母還是同意了,幸好冬天不太容易流汗,不然穿著舊衣服睡覺的感覺很不舒服。
「今天打擾啦。」大家對我們兩個說。
「姐姐,明天見。早餐我有做兩份,要順便把澪學姐的分拿出來喔。」說完,憂帶著不捨的眼神走了。
等一下……兩份早餐?
原來我今天已經被人算計了一整天了……
「即使進了屋裏還是好冷喔……」唯穿上大衣。
「嗯?家裏不是有暖氣嗎?」我指著裝在墻上的冷暖兩用空調。
「我不太喜歡暖風機的說。對了,爸媽房間好像有一台葉片式暖氣,我們把它推過來用吧。」
「那我們現在就去推吧,不然洗好澡才開可能來不及了。」
於是我們兩個把暖氣推到唯的房間,唯先去洗澡了。我們「意外地」發現憂多準備了一件尺寸對唯來說太大的睡衣。
「一起睡可以嗎?」洗完澡之後,唯問。
「嗯……都可以。」很意外地,我沒有覺得太緊張。倒是唯開口問之前,我都沒有想到睡覺的事情。我已經開始習慣了嗎……
嘛,其實也不是壞事。
「小澪累不累?」
「還好,怎麼了嗎?」
「嘿嘿,能夠陪我聊一下天嗎?我還不太想睡。」唯抓抓頭髮問。
「嗯,可以啊。」
「小澪好像很討厭別人抱?」聊著聊著,唯突然問。
「還……好吧。怎麼會突然說到這個?」小學的時候常被律抱,雖然是半強迫的。但是上了高中之後好像幾乎沒被抱過了。
「因為自從上次在茶店抱過我之後,每次我想要抱妳的時候,妳都說很害羞不想抱。但是上次在茶館的時候明明是小澪先……難道是因為我……」
天啊,我都沒有注意到。難道我的害羞,已經讓唯覺得我對她有反感?
「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真的很害羞嘛。在大家面前做那些動作,很不習慣……」
「所以小澪不討厭我?」唯又恢復了元氣。
「完全沒有。」
「太好了,我還以為澪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呢?」唯用力抱住我,用臉頰在我的臉頰上磨蹭。
感覺……並不太糟糕,被唯抱住的感覺很暖和。
於是,我也摟住唯,將我的雙唇貼上她有些濕潤的嘴唇。
「討厭你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在心裏說。
我們深吻著,直到雙方都快喘不過氣。唯竟然臉紅了?
「唯臉紅的時候非常可愛呢。」我笑著說。
之後我們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只是時間漸漸晚了,最後唯先受不了睡著了。
半夜。
「唯,我好冷……」唯把整件被子都卷走了,暖氣也放在她那邊。
但是唯完全叫不醒,最後只好自己爬起來,去憂的房間拿她的被子蓋。
學乖了,以後如果一起睡,一定要準備兩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