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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翻譯「風水街都 香港(上)」 (1)

作者:只成一事│2022-07-31 15:36:03│巴幣:0│人氣:451
都市系列第三部

作者:川上 稔
作品時間:1998年
都市系列第三部
閱讀注意:
本篇中※或綠字,表示個人追加註釋,非本篇內容。常忘記換成綠字。
沒有校稿,因此讀起來可能不順。
翻譯途中會依照需求,變更人名等專有名詞的翻譯,但做變更時可能有(很多)漏網之魚
重要單字變更:
人名:晶>安琪拉、琳>鈴、詞色的(音質)>(音色)、鋼牙>孔臥
追加:
後來使用Word做變更再複製貼過來時,
發生隔行消失等等有的沒的問題,實在很懶得校對。
在簡單能做到的範圍內做了校正,但不保證完全無誤。

人物
安琪拉(AKIRA) 種族:熾天 職業:風水師(香港商店師團衛生課巡查)
剛馬爾(GUNMAL) 種族:人類 職業:五行師(歐洲五行師宗家馬爾多利克家次子)
雙李(W.LIE) 種族:熾天 職業:風水師、原大天RDC特務部
將軍(GRNERAL) 種族:人類 職業:香港商店師團特殊車輛部隊大隊長
鈴(RIN) 種族:人類 職業:風水師、香港商店師團搜查課巡查長
孔臥(KOUGA) 種族:中國系吸血鬼與日本人的混血兒 職業:香港商店師團搜查課巡查

目次
1:「1997.6/13」(4:16)
2:「平等的人們」(8:46)
想要思考在香港這個城市中,我的存在所意謂的是什麼。對於從那個洞穴出來,被認為沒有過去的我,風水是一個確實的羅盤。無法離身的武器,這麼說就太過頭了嗎。風水不是武器,而是其他的什麼,對,就如同街上的長老們所說的,是讓龍出現,或是操控陰陽的手段。用起來心情很暢快的手段。只有風水,我有不輸給任何人的自信。暢快的自信。
3:「TAKE A REASON」(5:13)
4:「跑步的想像」(11:42)
在街上碰到了一名男子。他是將我做的遺傳詞給破壞,以此作為生計的人。我想要逃離他。為什麼呢?因為從他身上感受到才能?還是會被他窺視內心?不過有注意到一件事,他能夠即時性地接近我在那個洞穴中拋棄的過去。哎呀,世界真是廣闊。總之,看來能逃離不是任何人的孤獨了。
5:「重疊的兩人」(7:11)
發現時他已經在身旁。一起吃午餐,和他一起談論彼此親人的事,或是岔開話題,大人的會話很難。但的確有敵人存在。在哪?那恐怕是在日常之中。在這麼吃飯的時候,對方一定也在做著同樣的事。那麼會是誰?不知道。人和異族的數量太多了。
6:「現象的接連」(14:11)
長久以來的朋友死亡。某樣東西使我和他漸漸偏離現實。然後,與那件事相對照的,事件就像是拼圖般的接合起來。描繪在巨大的圓裡的風水紋章。感覺似曾相識。不好的預感。結果,我捨棄在洞穴中的東西,被當成不可燃物而沒有被燃燒。過去變得重要起來。我看了他。「你會來找我嗎?」
7:「追尋韻律」(9:56)
來準備吧。突然這麼想,那麼,開始煩惱要準備什麼。
總之先去找他吧。踩著不像我的步伐的同時,兩人會談。不是用語言,而是心意相通,真不可思議。我告訴他許多事情後,把自己的行李交給他。敵人是至親這件事。是我戰鬥的原因。然後,是日常(可能這才是最重要)。可是,真正想傳達的,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一種意志,僅這點是力不從心。
8:「A・TELL」(7:21)
為了解決所有事件,戰鬥開始了。身體還很疲憊。是怎麼說的,對了,這個是不是叫作語言障礙。不治之症?真想哭。可是戰鬥還在持續,含這個都市在內的所有過去被擺在我們的眼前。不知道該說是歷史還是記憶,總之那個就算要逃離也不會被抓到的模糊流動,必須要修正它。我的過去也一定包含在裡面。向他問問吧。這場戰鬥過於激烈,聲音滲透進身體裡。
9:「TAKE SHOW」(6:18)
10:「普通的宣告」(3:31)
回過神時,我和他倒在那個洞穴的底部。周圍的所有人都在注視我。我對於長在背上的翅膀有所自覺。片刻的休憩。就在這種時候,敵人又出現了。我和他,都還沒能改變我們,不對,都還沒有改變圍繞著這個都市的過去。該優先哪樣?
11:「回轉」(10:32)
他為了我而找出了答案。
打倒敵人,我從病魔中解放。但是,那是重大的失誤。再也回不到原本的地方。總有一天,會再碰到另一個我吧。所有一切的軌道修正,就交給她們(我和他、敵人)吧。那樣的話,她就會存活下去,跟無法改變過去的我們不同,雖然會消失,但是會將自己的本名傳達給孩子,然後拯救這個都市吧。對了。就請她做一首歌吧。那樣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第一次神罰戰(1842年)
由於南京條約,香港變為英國領地之時,香港的人們害怕異族的侵襲而建造了香港洞與九龍半島的地下都市,進行了徹底抗戰。這場戰爭雖然持續了一年,但最終由於天使的介入,以和解作為終結。
 

第二次神罰戰(1895年)
由於革命論述會「興中會」激進派的恐怖攻擊,細菌兵器在香港洞最深處爆炸,香港洞變成死亡之井。但是,抵抗力高的天使們存活了下來,另外香港因為這件事而完全變成英國領土,還有謠言說細菌兵器的爆炸是天使們的陰謀。
 

第三次神罰戰(1925年)
中國軍激進派為了奪回香港而進軍。在香港市街,和從商店街受到軍事援助的香港人民警察發生激鬥。在抑制這場戰鬥與復興上,以大天RDC為中心的企業群蓬勃發展。香港化為世界知名的貿易都市。
 

第四次神罰戰(1958年)
中國政府軍激進派從本土地下通路進入至香港洞,並開始戰鬥。這時,化學兵器又再度於香港洞爆炸,破壞了天使的免疫能力,之後,天使為了要回復抵抗力而和人類交合,於是產生了匪天,但那也轉變成迫害天使的現象之發生。
 

第五次神罰戰(1973年)
香港黑社會的內亂頻發,轉變成將國境附近的政府軍給捲入的戰爭。香港商店師團成立。趁著這場戰爭,對於匪天的嫁禍責任和狩獵匪天的事件猖獗。另外,於終結前日的六月三十日夜晚,全香港的人們都夢到香港滅亡的噩夢,發生了如此怪異現象。

飛翔歌
彼街通天地 かの街は天と地に通ず
墜朝地仰雲 朝に墜ちて地より雲を仰ぎ
昇夜空謳月 夜に昇りて空に月と謳う
惟望再笑君 ただ望むのは、また君と笑うこと

你已經忘記,總有一天必然得要在某處告知答案,所以現在,我從天上向你詢問,因為當這個都市要改變的時候,你的答案是絕對需要的。

專有名詞這樣想可能會比較好理解?的系列
遺傳詞(live)=萬物的氣、律動
詞色(音色)=(聲音的)顏色
詞階(octave)=戰鬥力
拍詞(tempo)=節奏
掛詞(message)=訊息
風水(tune)=調整(氣、律動)
字名=假名、稱呼

上午的部:開幕:「1997・6/13」(1:16)

那麼,在去香港之前,先將視線移向黎明的大地。
飄著紅色的沙塵,乾枯的荒野。
支撐著那荒野的天空,有著圓形的朝日。
豔陽用透明的熱氣來打擊荒野。
反彈著熱氣的荒野上,有著將大地給粉碎的坑洞。
碎裂的紅土之間,揚起蜃景的坑洞,大小的半徑不下一公里,深度有一百公尺左右。
在洞穴的中央,微微隆起圓形台座型狀物的丘陵。
台座上,站著一名青年。
豎起來的茶色的直髮,眼神看似散漫的青年。
肩膀上扛著旅行用的麻布袋。
手上拿著將劍和管樂器給混合起來般的形狀的劍,拿著名叫神形具(Device)的武器。
神形具的刀尖前端,碰觸著地面。地面上,掉落著幾樣發光的東西。
是金屬片。
黃銅、鋼、青銅,好幾個碎片就像玻璃碎片般地閃爍著。
然後,
「.........」
青年所做的行動在無言之中進行。
他用神形具的前端來輕輕地敲擊地面。
響起尖銳的聲音。
同時,青年的神形具從刀身發出聲音,並發出光芒。
白色的光音。
從刀刃響起的音色與光無異。光的顏色與音無異。不管哪一個,都跟青年用神形具刺擊地面的音色無異。
神形具將"敲打"這個"行為的遺傳詞(Live)"給增幅了。
清澈的遺傳詞發出光與聲音。
青年用右手一隻手來把神形具給往上揮了。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握下握柄,沒有任何感慨的,把神形具所釋放出來的白色詞色(音色)的遺傳詞給揮下。
光音將掉落在地上的金屬片給吞噬。
將形體化成金屬片的遺傳詞產生變化。
幾個擁有銳利反射光的金屬片們,開始掀起波浪、搖曳,像是從盆子裡滿溢出來的液體一般地顫動,然後彈起。
彈起的時候,放出小小鳴叫聲的拍詞(Tempo)和淡淡的光芒後,消失了。
在與地面相碰的刀刃的周圍,只留下指甲般大小的金屬片。
他吐了一口氣後,將左手伸進懷裡,拿出了一張紙片、信件。
「......從香港開始嗎」
說出口的地名,是再過幾周便要從英國歸還給中國的都市名。
他低語兩、三次那個名字,接著看向前方。
在視線的前方,是坡度和緩的牆壁,坑洞的內壁。
變成紅褐色的牆壁的地表,已經冷卻了。
看向那個之後,青年的臉浮現出小小的像是扭曲物的東西。是與笑容或是歡喜正相反的扭曲。
但是,他一瞬間地就將那消去,向前踏出一步。
準備從這個洞穴出去。
在低語過一句話之後。
「睽違五年跟大哥見面......」

第一幕:「平等的人們」(8:46)

1

「射擊!」
粗獷的嗓音發出號令的同時,鎗砲聲打破了夜晚的空氣。
藍色制服的男人們所放出的光彈,筆直地飛在商店街的大路上,向獵物逼近。
獵物是跟香港這個都市不相襯的野獸,老虎。
但是,不是普通的老虎。是藍色的顏色,肩膀的高度將近四公尺的大虎。
那隻大虎身上綻開出幾朵火花。
接著,緊接著炸裂聲,擴散出白色的煙霧。
「......幹掉了嗎!?」
如同牆壁一般擋在大路中間的藍色制服的男人們,看到了在爆炸煙的另一頭的勝利。
但是,那個勝利在一瞬間就從他們的視界中消失。
另一頭距離大約一百公尺。從煙霧中生長出現的,是變得比剛才還要更大的藍色老虎。
青虎,像是要驅散煙霧一般地甩了幾次頭,然後輕輕地用鼻子呼氣。
樣子看起來完全沒有因為剛才的攻擊而受到傷害。
看到那個的男人們不發一語。
可是,是看得見的人的話,就能發現在他們的周圍有藍色、不規則地流動的聲音吧。
是將膽怯的感情給具體化的遺傳詞。
「......有衛生課在嗎!」
好似要拂拭掉飄在自己周圍的遺傳詞一般,像是隊長的人大喊了。
「那隻青虎的詞階(Octave)有多少?」
回答他問題的人,是手拿神形具的衛生課中年隊員。
「現在青虎的遺傳詞三十二萬至四十萬詞階,不安定的搖擺中」
普通的風水師(Tuner)或五行師(Buster)能操控的遺傳詞約八萬詞階,可操作直徑五公尺多的範圍內的遺傳詞。要以三十二萬遺傳詞的青虎為對手的話......。
「我們的攻擊幾乎不吻合,很危險」
「詞階不吻合會怎樣?」
「那傢伙的遺傳詞的紊亂會變大。就像剛才那樣,變得更巨大」
「知道那隻老虎原本是座飯店了吧?沒有什麼辦法嗎!?正規軍(Light Bringer)的香港商店師團(Hong Kong Yard)輸掉的話,誰來阻止那傢伙啊?」
稍微歇斯底里的疑問詞響起。
受到那個疑問的衛生課(Cleared)的隊員,大概是看見了隊長的遺傳詞了吧。用像是試探他的反應的語氣,
「......以攻擊為主的五行師或幻崩士隊(Hounds)無法應付這以上的對手。......剛才,呼叫非值班的安琪拉了」
「安琪拉?那個......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的熾天(Seraph)丫頭嗎!?」
給疑問詞做回答的,是青虎的咆哮。
現在頭頂高達到八公尺的巨獸,對著天空吼嘯了。
「......!」
香港的夜空。因為是英國領土,與虛構都市(Aerial City)同樣,有著通往天界入口的天空,吼嘯僅一聲長長地迴響之後,都市顫動了。
「......要來嗎!?」
因為咆哮而使身體顫抖著的隊長擺出架式。
身旁同樣擺著架式,拿著神形具的隊員告知了。
「沒問題,她一定會來的!因為是香港第一的風水師」
「......匪天哪靠得住!?」
與語言同時,青虎向前跨出。
「!」
所有人的氣氛變得僵硬。
一瞬間,在青虎與男人們之間,流過了銳利殺氣的遺傳詞。
有著直線的銳利遺傳詞的拍詞(Tempo),相當簡單易懂。
正因為是這樣嗎? 有個人搭乘到那個流動上。
夜空中有一個人影,殺氣的中央,輕飄飄地降落到男人們與青虎面前。
是女人。
身穿著與警戒著的男人們同樣顏色制服的女人。
她的背上有兩片翅膀。
對著那翅膀所釋放的光芒,隊員們大喊了。
「來了! 救星來了! 操縱一百二十八萬詞階的風水師!」

 
2

有翅膀的女孩。被用安琪拉這個字名※(Urban Name)稱呼的少女。
※字名為沿用原文,意思假名、稱謂。
年紀是二十歲或十幾歲的後段吧。
她背上的翅膀,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裡是英國領土香港。英國自古以來就是魔物棲息的國家,有著虛構都市----倫敦。
「.........」
她不發一語。
拍動與綁起來的頭髮相同顏色的翅膀,銳角的金色長翼之後,抬起頭。
粗眉毛下面,眼睛正在用沒有破綻的動作做移動,視線看向沒有人在的商店街,更遠的另一頭。
看到在那裡,身上穿著個別武裝的師團男人們。
看見他們每一個人,都釋放著充滿緊張的詞色的遺傳詞。紫色的微光像是沙子一般地掉落,飄浮在藍色的牆壁下。
有翼的女孩,安琪拉微微地苦笑。
「看來不只戰鬥隊,也有一般隊。......充當青虎的誘餌的,是搜查課來著?」
......怎麼我好像是被包圍的壞人......。
就在這麼想的瞬間。
從背後響起咆哮。
是老虎。
發出青白色的燐光,身長八尺的老虎。
牠像是要玩耍似地,將前腳抬起來。
「嗚哇!」
確認到向自己逼近的白色爪子後,安琪拉往旁邊一跳的飛向夜空。躲過青虎的爪子所產生的風聲,躍身至被商店街的熱氣給加溫的夜空中。
將一片翅膀作為主軸的銳利形狀的羽翼,發出聲音的拍打空氣。
飛翔。
「......喔!好危險捏!」
僅兩次的拍打,就一口氣地上升到五層樓的大樓的高度,她後面展開翅膀。讓翅膀吐出空氣的靜止在空中。
從飄逸著商店街的店家或飯店的味道的高度,來往下俯瞰。
有青虎在。
要把大路給塞滿似的巨獸,用那巨大的黃色眼睛,抬頭看著我。
......是隻大獵物呢。
舔了一下嘴唇,點了一次頭,在空中拿出神形具。短劍狀的那個,輕輕地甩了一下之後,握柄就伸長,變成與她的身高差不多的長矛。
「.........」
她舉起長矛。
吸一口氣。然後,
「!」
沒有前兆地在空中衝刺起來。
讓身體與地面平行之後,往正下方去。向青虎。
疾走。
耳邊聽得見的只有風聲。
目標是青虎的背部。跟四腳野獸戰鬥時,從上方瞄準這個位置是最安全的。
「看我的!」
與聲音同時,讓身體彎曲來減緩下降的速度,往正下方的藍色背脊,筆直地插進長矛。
發出了跟撕破紙一樣的聲音。
與血肉不同,像是金屬的奇妙觸感傳了過來。
所謂的遺傳詞,是將物體或是感情,又或是行動化為具體的流動,也就是流體的音律。
而風水師的安琪拉,能夠看見青虎的遺傳詞。
「詞階是三十二萬......。是普通人能控制的四倍之多,嗎。難怪會叫我來」
遺傳詞本身是很沉重的聲音,詞色是礦石的灰色,拍詞很慢。
從那個情報,看見了影像。青虎的遺傳詞歌頌起來,因為將表現的掛詞(Message)給解開了。
那是,
......建築物!?
跟老虎的樣貌是無關的內容。
安琪拉領悟到掛詞的同時,青虎回過頭,看向站在背上的她。
「不妙......!」
本能查覺到危險的安琪拉,拍打翅膀的飛起來了。向後面。
被黃色的眼睛給瞪視,一邊聽著咆哮,安琪拉一邊降落到商店街的書店屋頂上。
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手,分析真面目。回想讀取對方的遺傳詞的時候,從遺傳詞來看見的掛詞。
浮現在腦海中的掛詞,是三層樓的混凝土建築。
......有看過的建築物。......確實是油麻地的地區上很有氣質的飯店。
眼看只剩半個多月就要香港回歸,店主就銷聲匿跡,而正在被拆除的飯店。
那個化成了青虎。
「飯店的遺傳詞發生混亂而變成了老虎嗎......,香港最近治安真不好」
安琪拉的嘴角露出微笑後低語了。
瞬間。
從制服的懷裡響起電子音。是行動電話的鈴聲。
鈴聲響兩次之後會轉換成自動接聽。
從上衣的夾克中,響起女人的聲音。
『到定位了嗎?安琪拉』
安琪拉一邊看著在眼前,動也不動地凝視著這裡的青虎,一邊回應。
「到囉。雖然在戰鬥中......」
『雖然?』
「鈴姐,我可以說一句嗎?」
『什麼?我這邊碰上新的事件忙得很。二十字以內含標點符號』
「為什麼連一般隊也跟著出動來對付青虎了呢?」
『含疑問號......剛好二十字,嗎。真是無趣的回答』
「是......不是這個問題吧!要是把他們給捲進風水怎麼辦呀!?」
『放心吧。那時候我會用我的權限讓妳負責』
「文體有問題喔,鈴姐」
『抱歉,收訊不好。反正,有關遺傳詞的事,就交給妳這位天才風水師了』
對天才這句話,安琪拉微微地抖動一下肩膀。腦中浮現出在電話另一頭,戴著眼鏡的女上司,鈴現在是什麼表情。
「又想要說那種話來拐人吧?」
『妳的夢想不是用風水創造喪失技巧(Death-Techno)的龍嗎。就當作是那個的修行吧』
「那樣的話鈴姐,我應該有選擇修行內容的權利......」
『個人意見予以駁回』
「那怎麼又為了個人方便拿別人的夢想當理由啦!?真是的,妳給我來現場一下!」
大叫的瞬間同時。
呼應她的聲音一般的,至今沒有動作的青虎行動了。
「啊!別過來!」
安琪拉的抗議被無視了。
青虎踮起腳跳躍起來。
向前後大大地拉長身體,用其巨大身體壓垮安琪拉剛才站立的書店。

 
3

打碎土塊的轟隆聲如波濤地大大迴響起來。
破壞僅在一瞬間。
另一方面,安琪拉則是----
「好險~」
說得很輕鬆,降落到隔壁的店家的屋簷,紅色的遮棚(shop roof)上。
接著,想要站起身的青虎的前腳,打向那個遮棚。
「哇!」
因為遮棚的彈力而被彈飛的安琪拉,在空中轉一圈。順勢降落在路上。
那時青虎已經站起身。
一人和一隻。稍微改變視角的話,就是鳥和貓。
獵物和獵人的眼睛對上。
......好尷尬。
安琪拉的擔憂是正確的。
所以,
「......先冷靜一下吧」
對青虎這麼說完,背對過去後,安琪拉跑了起來。
爭取時間的逃跑。從背後傳來青虎同時跑了起來的氣息。
......要怎麼打倒呢。
為了何時都能飛的,一邊讓翅膀張開著,安琪拉一邊跑。快跑在無人的商店街上。
茶色的燈火照亮了她。
配合跑步的腳步和喘息、心臟鼓動的聲音,在背後盛大地響起建築物、店家前的商品被破壞的聲音。
追過來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偶爾,在頭部後方發出如同石頭敲打的聲音,那準是青虎的牙齒咬合的聲音。
......不好不好!這個真的會被吃掉!
這麼想之後,看了前方。
差不多三十公尺前方有著警官隊的藍色牆壁。
發覺到他們所有人都將鎗口或砲口對準這裡之後,驚覺了。
仔細看之後,發現像是他們的隊長的人輕輕地往上揮起了手。
那不是打招呼。
「咦? 等等,我還在耶!」
「射擊!」
射擊聲嘶吼了。
在藍色牆壁前揚起白煙,接著紅色的光彈從那裡飛來。
「嗚哇!」
安琪拉大叫,像是被彈開的往正後方跳躍。
受到驚嚇的是從背後追來的青虎。因為獵物的詭異舉動而急煞。
慌亂的四隻腳之間,安琪拉穿越過去。
一瞬間就跑到青虎後面。
緊接著。
炸裂聲。
衝擊的塊狀物猛烈地撞上巨獸,巨體飄浮到空中。到安琪拉的頭頂上。
「笨蛋!喂!不要再讓遺傳詞混亂了啦」
青虎的聲體,又再次變得比剛才更巨大。
遺傳詞由於砲擊又更混亂了。
要閃開從上面掉下來的巨體也是件大工程。
安琪拉再用跟剛才相同的動作來往後跳了。
接著。隨著轟隆聲,眼前的青虎從背部落地,接著扭轉身體,很快地就站起身。
眼鏡瞪視著安琪拉。
安琪拉無視掉那個。
調整呼吸,往剛才跑來的道路回去。
途中,讓長矛的前端碰觸剛才青虎破壞的商店街的建築物。神形具的長矛,因為那樣而發出聲音和光芒。
她正在做風水的準備。
「在我周遭的六十四萬詞階,石頭的沉默或樹木的窸窣、玻璃的呢喃們,聽得見嗎!?我的遺傳詞」
呼喚後,安琪拉開始哼起自己的遺傳詞。
從La起頭的遺傳詞。
跟月光相似的白色詞色,高音緩慢拍詞的遺傳詞。
用那個製作起掛詞。
掛詞,用和崩塌的建築物同樣的想像,再重疊上鳥兒的振翅。
於是,被長矛放出的光芒和聲音給捲入的商店街的殘骸,變化了。
樹木的殘骸變成茶色的鳥。
混凝土的殘骸變成白色或灰色的大鳥。
玻璃的碎片變成青鳥。
那些隨著安琪拉的奔跑、躲開緊追上來的青虎,拍翅飛向天空。
這是風水師的安琪拉才做到的遺傳詞治療。
所謂風水,就是將紊亂的遺傳詞,藉由其他掛詞使其重整。
高飛的鳥兒最後都會回到自己應該要回去的場所。然後,從鳥的樣子變回原本的樹木或是牆壁。而且還不是殘骸,而是從前模樣的建築物。
那就是藉由風水的遺傳詞治療。
安琪拉不停下聲音的,用神形具的刀刃碰觸自己的身體。
接著,從安琪拉的身體小小地跑出光。
有著稍微快速心跳的拍詞的橘色詞色的光 。
那是膽怯的遺傳詞。
她藉由風水來從身體裡趕出去的那個感情,有被遺傳詞操作(Arrange)過。橘色的光玉在空中化成同色的小老鼠,躲進了附近的瓦礫陰影中。
安琪拉看了那個之後吐了一口氣。
「好,行了」
低語的時候,已經回到起點。
停下腳步。向前看後發現青虎正衝著過來。
但是,安琪拉不在意。
耳朵聽得見的,是剛才響著的廣播的聲音。
廣播,正在播放著一首歌。
 
彼街通天地
墜朝地仰雲
昇夜空謳月
惟望再笑君
 
是叫作飛翔歌,香港自古以來傳承的歌。
......是媽媽和爸爸喜歡的歌呢。
聽著聽著,心跳與氣息的紊亂消失了。
對方已經近在眼前。伸出爪子的前腳,被舉起之後,打了下來。
可是,安琪拉向前衝刺了。
順著畫著圓弧被揮下的爪子,衝進懷裡。瞬間,感覺到背上跑過銳利的痛楚。
抬頭後看見青虎的喉嚨。
那裡是核心。
對腳注入力氣,連同身體的撞過去一般,對著那一點把長矛的刀尖給刺進去。
隨著撕裂紙張的聲音,青虎的動作停止了。
接著安琪拉讓神形具迴響起自己的遺傳詞。
遺傳詞是以La開始的單音。詞色是灰色,拍詞緩慢。傳達的掛詞是麻油地的飯店。然後附加的想像是......。
全部結束花不到三秒。

4

被各式各樣顏色的貓給包圍,安琪拉跪坐了下來。
「分得太多了嗎,眼花撩亂了啦」
在重整那隻青虎的時候,為了不要讓正確的遺傳詞和亂掉的遺傳詞產生反響,就每一萬個的把遺傳詞分解成貓......
「四十隻啊,愛貓人士會高興到哭出來吧......。來,好乖好乖」
伸出手後,大群之中一隻綠色的小貓沒有猶豫地,靠了過來。
安琪拉撫摸用嬌嗲的聲音叫了的小貓。
「.........」
這時她才總算吐了一口氣。抬頭仰望夜空。
月亮有出現。夜空很深暗。
英國,虛構都市----倫敦的天空有著於上次大戰崩壞了的通往天界的門扉。然後,還沒有歸還給中國,還是英國領土的香港的上空,也被打開著相同的門扉。但是,
「就算有月光,......也看不見往天界的章名頁※或天蓋※嗎」
※章名頁,小說各章標題的頁面,詳見倫敦。天蓋,覆蓋各都市的障蔽。
然後,將視線往下,看向大路的另一頭。
很遠的另一頭,師團的制服的男人們,一邊窺視著這邊,一邊緩緩地靠近。
些微地看得見他們的遺傳詞。
多數是讚賞叫聲的黃色詞色。其中混雜著紅色的,是因為剛才的射擊而亢奮著的新進人員吧。
但是,比紅色的比例還要更少的,看見懷疑的紫色。
......不過是匪天還挺能幹的嘛。
匪天,天使與人類的混合。
對那種懷疑的掛詞,安琪拉不會介意。
「對吧」
從青虎被分解成的小貓群,對於安琪拉的提問歪頭。
對那個動作,她苦笑了。
瞬間,背部感到劇痛。
摸了之後了解到。是剛才衝進青虎懷裡時,被抓到的。
受了傷的不是翅膀。而是在兩片羽翼的內側。
......畸形的小翼嗎,真是敗了呢。
匪天容易生出畸型。由於安琪拉是熾天使的匪天,所以應該要有六片翅膀,但其中四片萎縮的生長出來。從旁人來看的話,是不會注意到的小片羽翼。
......血看來也停住了,晚點再治療吧......。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
聽見了像是敲打石頭的聲音。
「......!?」
是遺傳詞壞掉的聲音。
安琪拉驚覺並抬頭......,眼睛捕捉到空中的一名男子。
「......什麼?」
連發出疑問的時間也不給予的,男子掉落到安琪拉的腳邊。
沉重的聲音,和濕潤的聲音傳達到安琪拉的耳朵裡。
「血!?」
擴散在道路上的紅黑色物體,是因為受到嚴重的傷。無視一下子就跑掉的貓群,安琪拉跑近那個男人。
蓬鬆的頭髮和知性的眼鏡。年紀是二十歲後半嗎。身上穿著的,要是沒有染血就還滿漂亮的衣服。然後手持著的是神形具的殘骸。
看見神形具形狀的瞬間,安琪拉就發覺到男人的身份。
「......剛馬爾!?」
叫了五行師或風水師特有的字名之後,她把他抱起來。
沒有錯。
雖然沒有實際碰過面,但在新聞之類上看過好幾次臉。明明是五行師,卻將本名(Wild Name)給公開,來接洽工作的男子。隱藏在剛馬爾這個字名裡的本名確實是,
「香港第一的五行師,傑剛・馬爾多利克......」
如果風水師是用遺傳詞操作(Arrange)來改變物體形狀、給予治療的職業的話,五行師就是用破壞遺傳詞來毀壞物體,重新製造的職業。使用風水五行的神形具是五行師們所製造的,五行師盡是戰鬥的達人的聚集。
「為什麼......,香港第一的五行師會瀕死呢!?」
對這個提問,傑剛睜開眼。
失去力氣的眼睛在一瞬間映照出驚訝的神色。
「......真是敗了。都破壞空間了還是逃不出匪天(Nein Engle)嗎」
「咦?」
不管做出疑問表情的安琪拉,露出從疲憊中解放的微笑後,傑剛閉上了眼。只不過,只有嘴巴還在動著。
「誰來幫我去叫那傢伙......」
「......那傢伙!?是誰!?」
「那傢伙的話就能把香港的崩壞......、我們,居住的地方給......」
聲音、遺傳詞漸漸縮小。
「抱歉,吉尼亞絲」
以他的這句話為信號,安琪拉舉起了神形具。
......趕得上嗎?
「是香港第一的風水師吧,我」
說給自己聽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長矛的刀尖抵到傑剛的胸口。
接著立刻。
感覺到意識微微地搖曳。
 
5

意識沒有花上幾秒鐘就醒了。
然後看向了周遭之後,安琪拉發現站在奇妙的世界。
眼前,拓展著沒有見過的廢墟城鎮。
壞掉的柱子。崩塌的牆壁。飛散的屋頂。扭曲斷裂的道路。還有,碎裂掉沒有留下原形的,什麼。那些的聚集,形成城鎮的殘骸。
其中央,安琪拉現在就站在那裡。
「!?」
隨著疑問的同時來發現。心想那是傑剛的遺傳詞所撥放出來的記憶的掛詞(Message)。從想要對他進行風水治療而使用的神形具,他的遺傳詞逆流了過來。
現在看到的,是過去的傑剛的視角,換句話說,就是傑剛死前看到的走馬燈。
眼前,有一個少年。年紀十四、十五歲嗎。頭髮的顏色和傑剛一樣,少年正在哭泣。
腳下掉落著兩把神形具。
一把出現裂痕。另一把則碎裂掉了。
「.........」
忽然,視角移動。凝視掉落著的神形具,然後伸手了。
傑剛撿起變成粉碎的神形具的碎片,看向眼前流著眼淚的少年。
說出語言。
我的神形具和你的撞擊之後,粉碎了......
然後,
「弟弟,誰要繼承馬爾多利克家?」
弟弟沒有回答哥哥的問題。
已經很充分了。
傑剛從懷裡拿出一只戒指。弟弟,留著眼淚地靜靜望著哥哥的舉動。
對那個視線,傑剛忽然停下動作。
安琪拉領悟到傑剛正在勉強地做出笑容。
沒關係。城鎮都這樣了,墳墓裡的身體是找不到的。......一起活下去的人之類的,對終究是殺人者的五行師還是風水師來說是不需要的
這麼說完後,傑剛就把戒指丟進廢墟之中。
然後,這麼低語了。
「你不要變成像我這樣喔」
那句話作為最後,影像中斷了。
傑剛的遺傳詞消失了。
 
6

香港島的南方,從無人島的螺洲,能大大地看見夜空的月亮和星星。
島的中央,火山岩的山丘上,六片翅膀的匪天一個人的佇立著。
身穿白色戰鬥用大衣的男性熾天。
「......彼街通天地,嗎」
低語飛翔歌的一行之後,苦笑了。
「很美的月亮。......明亮到不必要的月亮」
他按住大衣的胸口處。白色大衣的胸口,從內部來染上血。
但是,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痛苦。
「......那麼,被瀕死的五行師給逃走......,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用輕佻的語氣來環視周圍。
島上被壓毀扭曲。火山岩的地面被大大地掏空、粉碎、熔化。
有過戰鬥。
「這塊土地......,給個治療會比較好嗎?」
輕輕地舉起的手上,握著神形具的劍。
微薄的光澤,跟樂器也很相似的那個,酷似著傑剛拿的神形具。
他向上揮,張開口。要釋放出遺傳詞。
就在那時。
忽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音樂。電子音。
「?」
匪天將手伸進大衣的口袋中,取出小小的通訊器。
一瞬間,發出雜訊。
「......是飛嗎? 我是雙李」
吸一口氣。
「有點小失敗。有兩個。首先,我大概把傑剛・馬爾多利克......給殺害了。關於這點晚點再議論。......啊啊,也要叫吉尼亞絲。還有,血瓶在戰鬥時被破壞。能請你拿最終儀式用的那一瓶過來嗎?」
他把往上揮的神形具放下後,跨步走起。
朝向火山岩的山丘上,最高的位置。
「儀式會進行。今天還是第一儀式,所以什麼也不會發生,不用擔心。進行下次的第二儀式後,到完成最終儀式的準備前,會需要關鍵的神形具吧。......對,希望找得到可以做出比這個ADs更好的五行師。盡可能的我不想做深淵回歸(Necromance)。......啊啊,需要資質好的匪天的血。我明白」
告知到這邊之後,他就關掉了通訊器的按鈕。
停下腳步。
站著的地方,是山丘的頂點。
「那麼,該呼喚數千萬的詞階來做準備了。以飛翔歌作為基礎而製成的,天界復活的第一送還儀式......」
將通訊器收入口袋,再用那隻手摸索胸口。
拔出來的手,握著沾滿血的玻璃碎片。
他丟掉那個,又再拿出新的碎片。一個又一個,好幾片,被取出的碎片是瓶子的碎片。
「真是敗了呢」
他低語。
「到最終儀式之前,必須要殺一個匪天」
眼睛,看相香港島的方向。
儘管是夜晚仍然綻放出明亮的光芒,從下方照亮夜空的香港。

間奏 其之一

回到公寓的安琪拉說出的第一句話,把聲音給相當扭曲。
「啊--,......我投降了。全身無力啦」
背部靠在1LDK的狹窄廚房牆壁上,看向時鐘之後,發現已經凌晨三點。
......難怪街上的遺傳詞沒有在吵鬧。
白天熱鬧的旺角地區的遺傳詞,到這個時刻的時候,便不是喧囂,而是變成在地區的西側的海潮聲。
安琪拉一邊聆聽海浪的聲音,一邊把手上拿著的長矛型神形具給立在牆邊。
大大地伸懶腰。一邊做筋疲力盡的呼氣,一邊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那裡是客廳兼寢室。英國式,張貼著木片地板的房間。床邊有側邊桌、不知為何的最新款電視,和從前就有在彈的三弦,每一段都有十字交錯的書櫃一個。
安琪拉看向書櫃的最上層。
有一個相框。
「......真是敗了啊。爸爸、媽媽,是有人死掉的事件啊」
她對著說後,手拿起相框。
用吐氣把灰塵吹掉。
木框中有的是安琪拉的家人。
只有父親是人類,其他所有人,背上都有翅膀。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照片。緊抓著母親的少女是安琪拉。
然後,映照在少女身旁的少年,
「......要是哥哥在的話會被罵吧......。身為風水師卻沒能救到人命」
眼睛看了雙親。
東洋系銳利眼睛的父親的臉,眼睛停留在臉頰上的大傷疤。
嘆息。
「我說爸爸。很傷腦筋對吧」
故意用輕浮的語氣來低語之後,安琪拉坐進床裡。
......要是爸爸和媽媽都還活著的話,會怎麼說呢?
抱著不會得到回答的答案,她將相框放到膝蓋上。
然後,手伸向枕頭下。那裡有電視的遙控器。
開關・打開。
在房間角落的電視點起燈光。
「鈴姊處理的事件......就是這個嗎」
新聞節目結束了也是當然的時間。
但是,緊急情報會以剪貼字幕(Telop)隨時被放送。現在也是,以藍色畫面為背景的,浮現著白色的字。
『今日、深夜。香港市占率最大的貿易公司,大天RDC社長,黃・大全死亡
 死因為失血過多。認定是使用了被發現之時,手持的刀具
 自殺的理由不明。現正調查中。
 黃・大全為香港第一個出生的匪天,由於這次的事件,對於無住址地・香港洞管理等等,預料會給各方面產生影響』
原來如此,安琪拉點頭。
「這個叫作黃的匪天,跟我一樣是從香港洞出來的吧。前輩嗎。......大天(archs※)的話沒有壽命也不會生病,居然自殺......真是暴殄天物」
※archs,原文アークス,archangel(大天使)取arch的複數型,考慮日語標示就單純加s。
黃・大全所持有的公司,大天RDC是香港最大的貿易公司
「......給香港洞的物資援助嗎」
安琪拉抬起頭,看了窗外。
從面向南方的大窗戶,看見夜晚的黑暗,與抵抗那個沉重遺傳詞的燈火的光。
這些都是被稱為香港內地的九龍半島的光。
「.........」
安琪拉把視線再往上提高,望向半島的更遠處,勉強來看見的大海。
然後,凝視。
海上有幾個小光點。
好幾個好幾個,就跟凋落在黑暗中的花辮一樣的多,跟螞蟻的巢穴一樣小,微弱,但是確實在主張著自我的光。
那些是另一個香港,香港島的光。
香港島。
被沉浸在黑暗與海上來漂浮著的島,形狀稍微怪異。
因為島的影子,看起來就像是被從上方來壓扁,扭曲成U字型那樣。
會看起來如此的理由很簡單。
在巨大的島的中央,開著一個很大的洞。
從島上的光的連結就能明白。直徑不下一公里的巨大直立坑洞。
那就是香港島。
不單是個洞穴。那裡面有著只有匪天居住的巨大社區,只有那裡是香港當局不予管轄的無住址地。
「自從離開那裡,親眼見到父親的死......,已經三年了」
安琪拉低語後,移開了視線。嘆了口氣後微微地闔上眼。
視線的方向,轉到放在膝蓋上的相框。
家族。
看著看著,想起以前哥哥經常說的台詞。
......我絕對會帶匪天去天界給妳看。然後復興天界! 如此來著。
復興因為大戰而崩壞的天界,說這是不會達成的夢想、說要是能達成就好,這是臥病在床的母親和安琪拉過去微笑說過的話。
「真的,要是能達成就好了」
微笑後,橫倒在床上。
......好想睡......。
雖然平時都是裸身睡覺,但今天,疲勞勝過了習慣。
身體很沉重,隨著下沉的感覺,一瞬間,過去的記憶甦醒。
過去,一家人還住在香港洞時的記憶。
臥病在床的母親的面前,安琪拉曾經說過和哥哥相似的話。
朦朧的意識掉落到睡夢之前,她低語了那句話。
「...匪天或人類,大家都像爸爸媽媽一樣,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第二幕:「TAKE A REASON」(5:13)
 
1

香港,九龍半島的中央,香港商店師團的本部位在九龍行政地區裡。
那棟建築物乍看下就如巨大的橋。而且,還是用破銅爛鐵組成的橋。
會這麼看見有幾個理由。
一是作為架橋,一樓被挖空,變成戰車或單車的停車場。
二是建築物和九龍商店街合為一體,成為一個巨大的物體。
因為有聚集著許多建築物,而成為馬賽克模樣的建築。
英國・香港駐軍(British HongKong Force)民營化後的香港商店師團,正迎接今天的早晨。
磚塊壁、木牆、代替窗戶的巨大鐵柵欄,淡淡的光照在上面。
太陽逐漸的加強光線。
最強烈的反光的,是二樓東邊的角落,奇蹟地連續著五十公尺左右的白色牆壁。
那裡是師團的本部,懷有三百人左右的中樞部。
順著陽光從窗戶看進去,會發現到從外面的外觀來看,內部設備則是無法置信的講究。
在像是大廣場般的房間內,用隔板※來將各部門作間隔區別,桌子也備有職員數量的份。
※隔板,原文 衝立,功能與屏風相同作區隔用的日本屏障。
窗戶邊放著外觀看來就知道很高價的沙發。
然後現在,一個人背對發亮的天空,彎下腰坐在沙發上。
是穿著男性用大衣的女性。
雖然用不圓滑的眼鏡來把表情的天真部份給去除掉了,但是編織起來辮子跟大衣不相襯的,反而強調了女性特質。
她開口了。
「孔臥,報社果然嗅到端倪了嗎?」
聲音朝向跟窗戶很近的桌子。
在那邊有著金髮龐克頭,穿著跟香港的城市很相襯的紅色夏威夷襯衫的青年。
他則是跟服裝不相襯的,確實地向上司行15度禮之後,將手上的報紙拿給上司過目。
「是,有一面被拿掉了。......大天RDC的分裂,甚至還有謠傳作為企業會崩壞。但是......重點沒有寫出來」
「失業率的預測嗎。照你的計算......,香港的勞動者應該將近5%會失業」
「在工作的大多是當爸的......。可是有家人」
就是說,失業者的三~五倍的人會沒有飯吃。
「發現到事實之後不想引起騷動於是就拿掉了。真想這麼認為」
這麼說完,鈴重新戴好眼鏡。
「真是有趣的事件。香港的影之王死去,而且還是詭異的"自殺"」
「是啊。有看到嗎?黃・大全的臉」
「啊啊。......沒有壽命的大天,不知為何的衰老了」
「為什麼會那樣?」
「要是能看遺傳詞的話。......過去曾經一度,看過那種衰老」
「欸? 在哪?」
「還沒有確信,以後再告訴你。......不過,黃的死,八成是對那衰老產生悲觀才自殺吧。或許那是新型的怪病」
是,孔臥如此點頭。然後,做完那個動作後小小打了個噴嚏。
鈴對他偷瞄了一眼之後,把手伸向百葉窗的拉繩。
外頭很明亮。晴朗到心情舒暢。
但是,鈴用百葉窗把那光線遮斷。
「啊,我沒關係啦。大姐,就算我是吸血鬼的混血兒」
「是我覺得刺眼」
「......是真的嗎?」
鈴無視了孔臥的疑問。
取而代之的是漏出小小的苦笑。
「不過,匪天這種族真的是......離香港回歸都只剩半個月了,還留這麼大的問題給我們」
「真是麻煩啊。......大姐,明明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指飛的事嗎?」
「......找了五年還找不到吧?」
「不用在意。不是你的問題」
「但是,香港要變化的現在正是......」
「我說,不是你的問題」
對於鈴的語氣,孔臥沉默了。
過一會兒,咳一聲之後,重新攤開報紙。
「......這個黃.大全的老頭,是什麼人物?」
「獨裁者。將軍說的」
「欸?」
「享年一百四十三歲。出生香港的大天,除了父親是大天使(Archangel)之外,詳細我也不清楚,要相信履歷的話,就是趁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混亂成立了大天RDC,之後一直全權掌管......,是這麼寫的」
「報紙上也有寫,大天RDC援助居住在香港洞的匪天們的同時,天上的知識......這個字,怎麼念」
鈴皺起眉頭。
「......就是說為了要洗刷匪天過去的汙名而成立的企業。要是黃沒有死,再過一百年匪天們就可以不用害怕,從香港洞出來了吧」
「像安琪拉那樣早早出來不是很好」
「她是特殊例子。......不過」
「真是詭異的自殺。說失血過多死亡,但是自家中卻一滴血跡也沒有」
「有放出搜尋血跡的使魔?」
當然,孔臥像這樣說一般的點了頭。
同時,進到本部的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身穿戰車隊的作業服,彎著腰的老人。白髮和細長的眼,東洋人的外貌,而他的臉有個特徵。
右臉頰上,殘留著很大的刀傷的傷痕。
鈴看到他之後慌張地站起身,敬禮了。孔臥也照做。
「早安,將軍。來得真早啊」
被稱為將軍的老人讓線一般的眼睛變得更細,揮手叫兩人坐下。
「我說你們,老頭子起得早不是基本嗎」
一邊撫摸著傷痕,他座到窗邊的自己的位子上。
被認為是過去拯救了香港的英雄的老人,完全沒有露出高傲的氣氛。他背對堆積散亂著文件的桌子,將椅子轉向鈴和孔臥的方向。
「好像啊。昨晚有奇怪的事件,所以老婆一早就在唸說到香港回歸前,每天還是要好好工作。真受不了」
「又是,尊夫人嗎。......虛幻的」
「說虛幻不是諷刺吧。只是因為很貴重所以不給你們看而已」
「希望有一天能見到尊夫人」
對小小微笑的鈴,孔臥還是一邊笑得很愉悅地,
「不行啦大姐。將軍可是出名的討厭匪天和討厭客人」
「你們兩個別胡說八道。比起那個,對了,我想聽事件的內容」
「大天RDC的那件事嗎? 還是昨晚青虎的那件呢?」
「啊啊,那兩個都有上電視。不過比起那些,那個。人死掉的。那個五行師的事件,你們負責的?」
「傑剛・馬爾多利庫的事件的話,才剛整理好報告書。因為是在黃・大全之後,所以花了點時間」
將軍沉下腰坐到椅子上,交叉腳。然後忽然露出牙齒笑了,
「有不好的預感。在匪天的大人物死掉的同一晚,香港第一的五行師也掉下來死了。......安琪拉還沒來嗎?」
「我讓他從昨晚到今天中午休息。因為昨晚沒有值班還讓她出勤」
那就沒辦法啦,將軍露出如此等待人卻被放鴿子的表情之後苦笑。
「您有事情找安琪拉嗎?」
「嗯,有一點。剛才來的時候有聽到香港島的傢伙在說,好像昨晚,有人在海上看到大地龍(Ear-serpent※)的影子。」
※原文アーサーペント,猜測是earth(アース)省略th,加上serpent的複合詞。
「大地龍?」
對歪著頭的孔臥,鈴告知。
「掌管土地的強大遺傳詞的形體。要製造必須要操縱兩千萬以上的詞階......幾乎能說是幻想,用喪失技巧的風水來製造的巨獸」
「不過,龍這種東西這一百多年都沒有出現的紀錄,而且大地龍應該是在香港的地下,怎會跑到海上......。大概是眼花了吧」
「昨晚的傑剛也是五行師,應該不會製造龍......」
「原本想問安琪拉的朋友裡,有沒有會做那種誇張事情的人物。小鈴認識的人裡,有嗎?」
「我認識的人之中......我是最厲害的,大約是三十二萬詞階左右。如同將軍您知道的」
她搖了搖頭。
將軍點頭,搔起頭來。臉微微地笑了。
「那,既然不是吵著說要做出龍的安琪拉幹的好事......,怎麼感覺,有壞事要發生的預感呢」
 
2

正午前,大天RDC本公司大樓,七十二樓。
一整面是玻璃的牆壁,有著高處特有的墜落感的大廳。
排列著幾張椅子。椅子的方向有些混亂,在毛根很長的絨毯上,散亂著用打字機打的長文章資料的文件。
剛才在這裡,舉行了有關大天RDC社長黃・大全死亡的記者會。
與記者會結束的同時,擁擠進來的記者們都散去。
現在,留在這層樓的只有一個人。坐在樓層正中央的椅子,動也不動地眺望著窗外,有著六片翅膀的匪天。
是在昨晚,在螺洲的匪天。
她手拿著一疊報告紙,眺望著香港的街道。
移動視線。
首先,映在眼中的是九龍大公園。
接著,沿岸尖沙咀地區的大樓群。
隔著海、香港島,中環地區的商業地帶。
最後,香港島中央的香港洞。就像是巨人玩沙,挖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一切,都是從那個香港洞開始的」
他低語的時候,忽然從背後傳來有東西的聲音。
連回頭都不需要。是電梯到達的聲音。
「我這裡已經處理完了。雙李」
被呼喊字名(Urban Name)後,匪天回頭。
在大廳角落,電梯前站著兩個匪天。
一人是座天(Galgalim)。與戰鬥系匪天的名號相襯的,身體幾乎是匪天用的特殊義體(Assault body)來製成的。
從戰鬥用的外套的背上,沒有長出翅膀。要不是義體的形狀特殊的話,就和普通人分不出來吧。
另一個是女性。身穿著襯衫,有著四片翅膀的匪天。
是聖書上操縱光的智天(Cherubim)。
她把隨便剪到跟肩膀高度一樣的茶色短髮給往上撥。
「黃大人所成立的大天RDC這樣就結束了。仔細想想,在這裡工作的匪天也只有我們......。早知道就再多帶點夥伴來了」
「沒辦法的事。接著必須要照黃大人的決定來進行。雙李,你想怎麼做? 儀式要用的四把ADs先不談,關鍵的那一把的製作方式沒有了喔」
雙李站起身。
「是啊,我也認為昨晚有些失敗了。從黃大人身體取出的血也失去了一支......,傑剛的事我很對不起,吉尼亞絲」
對他的話,她稍微動了一下有茶色斑點的翅膀。
「......又沒什麼」
嘆了口氣。
「反正他也進不了天界,只是個人類。......而且曾經看過一次他以前的女友的照片,......跟我很像」
低語後,她手摸短髮。
看了那個舉止後,雙李聳肩。
「真是敗了呢,在生悶氣的樣子。你那邊如何?飛」
座天在反光眼鏡(Mirrorshades)閃爍著義眼的紅光同時,
「我命令解散警備部隊了。雖然其他企業想要挖角,但沒有明確的守護對象。我給所有人寫了國外企業的推薦函」
對那句話,雙李一邊將手上那一束的資料文件給收進懷裡,一邊說
「受不了,雖然看過黃大人的筆記。但是我再次心想......那位大人在死之前還真是下了道不得了的命令」
「是啊......。黃大人要是沒有自身的異常衰老的話,也會用其他方式吧」
「......天界的復興嗎。雙李,妳的妹妹怎麼樣?知道這件事嗎?」
面對飛的提問,雙李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暗。
大概是自己注意到了,他立刻低頭,
「嗯~~」
如此裝模作樣的沉吟,然後抬頭。這時就回到原本的表情。
「安琪拉大概沒有注意到吧。因為那傢伙跟人類一樣」
「離開香港洞後,不是大天RDC,而是加入了師團對吧?真厲害」
「擺明會受到迫害卻仍要去。就像你們的父母」
「......飛,你的父母不也是嗎?」
「或許是,但失去了記憶。給你看過了吧?感情喪失手術(Psycho Outer)的痕跡」
「.........」
停了些許時間後,雙李低聲說起。
「不過,不用再多久,迫害也就結束了。......然後,現在問題的最後一把,也就是傑剛尚未完成的第五把神形具」
「?」
「吉尼亞絲,妳曾經說過傑剛有弟弟吧? 能幫忙找出他嗎?」
「我覺得行不通」
「為何?」
「傑剛曾經說過。自己的弟弟大概絕對不做神形具」
「......? 馬爾多利克家的人不做神形具?」
「我不清楚。不過......,聽說弟弟的右手是義腕」
原來如此,雙李如此說並點頭。風水師和五行師,要讓自己的遺傳詞回響,就必須要觸摸神形具。而且是用肉體的部分。
「那樣的話......吉尼亞絲。就必須找出傑剛的屍體,施行深淵回歸(Necromance),可以嗎?」
深淵回歸。
對那句話,吉尼亞絲反射性地想要說出什麼,但作罷了。
認為她的無言是允諾的,雙李點了頭。
「那好。準備方面就拜託你們了」
然後他跨步走出。往兩人的方向。電梯去。
「那麼,既然定下方針了,就趕緊離開這裡吧。這種企業,送給人類也無所謂」
嘆一口氣。
他用像是講給自己聽的語氣,說了下一句話。
「我們有天界」

第三幕:「跑步的想像」(11:42)

1

已經沒有早晨的清新空氣。
取而代之的是有著午後熱氣的日照,以及在迴響的街上的人聲和腳步聲。
然後車子與喇叭的聲音覆蓋著城市。
是結束午餐後的城市再度動起來的時間。
九龍的中心地,尖沙咀地區。在這裡這個動作特別明顯。
以火車站為中心,排列著以旅行者為顧客的店家。可說是香港的臉孔的地方。
被飄浮在大街上的熱氣給薰到,抬頭望向天空,看見大樓夾縫間的藍色天空。
吹拂的風所擁有詞色被城市給加溫,顏色就像是有點昏暗的天空。
那個的拍詞(Tempo)是同等於人的步伐的緩慢,然而卻強而有力的跳步聲。
那些如同所想的,憑藉獨特的流動,來強烈地使香港做呼吸。
「.........」
安琪拉,走在這個遺傳詞的流動之中。
從北京道走到尖沙咀車站前,進到彌敦道之後,路就開闊了起來。
因為政府的政策而進行區域整理的尖沙咀地區,香港賣點的小吃店或路邊攤都消失了。以安琪拉的角度來看,則認為那有點不正常。
......跟在香港洞的時候,從爸爸那聽來的景色差很多呢----。
隨意散步。
師團的巡邏就是指散步。穿著制服到處走。
今天從早上開始就無所事事的走在街上。行李就只有神形具的長矛。是一身輕。
原本就不是能乖乖待在房子裡的個性。而且也有昨晚的事件,想要整理各種思慮。
......要是能和鈴姐說話。
今早,出勤至師團後沒有看到鈴。向搜查課的人打聽後,鈴剛好時間上跟安琪拉錯過的先回家了的樣子。
戰車隊的將軍也出去巡邏,連閒話家常的對象也沒有。
「真是敗了」
......昨晚的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傳聞是香港第一的五行師,渾身是傷的從天空掉落下來,然後死亡了。
為何,會變成那副樣子?他為什麼受傷,是從哪裡飛過來的呢?
「搞不懂啦--」
光這點情報就能解開全部的話,那才是異常。
但是,安琪拉停下腳步,交叉手臂。倚靠在路邊的街燈,沉吟。
「嗯~~」
就算用白色的翅膀把身體包住,結論也出不來。
取而代之的是聽見了周圍路人的遺傳詞。
注意到其中幾個遺傳詞,是朝向自己來迴響之後,驚覺。
像是箭一般一直線飛來,有著淡淡模糊的紫色,低沉的拍詞的遺傳詞。
是疑問的遺傳詞。
在微微地聽見的疑問之中,也有著接近敵意的詞色。
「?」
聽見那個遺傳詞的同時,安琪拉停止了思考。
抬起頭,收好翅膀環視周圍後,路人的流動一瞬間的困惑,
「.........」
討厭的遺傳詞消失了。
安琪拉不去在意那個。
為了隱藏視線,把師團的帽子往下拉,拉好制服的衣領。
尖沙咀的街市和路人,沒有情感地映照在眼簾中。
「明明異族就很多,為什麼就只有匪天會被覺得稀奇......」
低語後,垂著頭要跨步走出去。
然後,突然眼前有物體。
臉。
撞擊的聲音。
然後響起劇痛。
「痛......!」
安琪拉按住眉間,蹲了下去。撿起因為撞擊而掉落的帽子,再看向前方。
在自己的眼前,也蹲著一名男子。
身穿著長大衣的青年。
豎著茶色直髮的青年似乎是旅行者。揹著長條的袋子,旁邊放著很大的旅行袋。
他讓眉毛變成八字,一邊窺視著安琪拉,
「好痛痛,沒事吧女警小姐。可是撞到沒辦法鍛鍊的地方了喔」
這麼說的青年,額頭也稍微變紅了。果然是撞的很用力。
安琪拉一邊撫摸自己的額頭,
「好痛好痛,喂,你呀」
「嗯?怎麼了?」
「很危險耶~。你是誰呀」
對於她的疑問,青年想到什麼似的看向上方。
「......我是誰嗎」
「哈?」
「這還真是......突然間來了個哲學問題呢。我是誰......嗎」
「不--對!」
「欸?不是嗎」
「當然不是! 真的不懂嗎?」
「不,我懂啦。剛才是開玩笑的哈哈哈。......那麼,欸妳要去哪裡啊。等等、等等」
不由得背過身走掉的安琪拉,突然被拉住了。
被抓住的,是背上畸形的小翅膀。
透過敏感的部分傳達過來的感觸,是堅硬、冰冷。
對突如其來的舉動,冷顫的感覺跑過背脊,安琪拉尖叫了出來。
「呀!......等、等一下!你做什麼啦,性騷擾!」
「性騷擾!? 說什麼啊。只不過是碰一下吧」
「那就是性騷擾!」
「欸欸? 那、那情侶要怎麼辦? 卿卿我我的看了會火大,那、那個,果然是犯罪嗎? 可以罵他們嗎?」
「那個有本人同意所以沒關係!」
「啊,這樣啊,那我不客氣了」
「誰跟你是情侶啊!?」
「欸~? 小氣。看妳很美麗才摸的耶」
對他的說詞,安琪拉交叉了手臂。
「說什麼美麗......。就算想用客套話來呼嚨我,我也沒那麼好騙」
「客套話? 至今都沒人稱讚過嗎? 妳的翅膀」
對發出咦的安琪拉,青年回答。
「那還真不識貨。我雖然是第一次看到那種翅膀,但比起教會還是圖畫上的都還要美喔」
青年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
藍色的眼睛在笑著。
對那雙眼,感覺到身體內部都被看光的,安琪拉嚇了一跳地移開視線。
等回過神時,不知道為何的,臉頰有些燙。
輕輕地動一下耳朵之後,發現自己的遺傳詞正在害羞。
詞色是透明的紅色,拍詞同等於小小的心悸。
......不行不行。不知不覺就被捲入對方的步調。
她在心中低語,向地面咳了一聲。
然後安琪拉再次看向少年,然後發覺到些許怪異。
到現在才發現,他的遺傳詞、詞色或是拍詞,全部都看不見。
......咦?
慌張地環視周遭,發現還是看得見市街、建築、車、人等的遺傳詞。
看不見的,只有眼前的青年的遺傳詞。
......這是,怎麼回事?
過去,曾經看過"失去了"遺傳詞的人。
死掉的人,或是受到暴行而字我崩壞※(Balance Fall)的人。
※字我崩壞,沿用原文的 字我崩壊;輸給強大的"聲音"或"語言"而存在化成砂消散。
然而青年,都不屬於其中一個。
他把遺傳詞給隱藏了起來,這樣說才正確嗎。
從他的身上,只有隱隱約約、小小地漏著有如大氣震動般的東西。
「......怎麼一直盯著我的臉?」
「嗯? 啊,沒事沒事,什麼都沒有」
這麼回答的安琪拉,沒有讓視線離開青年。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能讓遺傳詞變成那樣,就是說是五行師或是風水師吧。
雖然想問問看,但還是顧忌了。
遺傳詞就是那個人的個性。把那隱蔽起來,就是說有相當重要的理由。
安琪拉抬頭仰望高兩個頭的他,
「話說回來,你應該找我有事吧?」
對詢問的安琪拉,他回想起來似地點了頭之後,
「從剛才開始就感到疑問,妳真的是女警吧?」
......還有假的女警嗎?
皺起眉毛一邊思考,安琪拉一邊手指向自己戴著的師團的帽子。
「香港商店師團・衛生課(HonKong Yard Cleared),雖然只是基層警員※,但還是正式的警察喔」
※基層警員,原文巡查,最低階警察。
一說完的瞬間。
「太完美了!正所謂上天的安排!」
突然,青年抱住安琪拉。
對此,她用嫵媚的聲音發出嗚哇,用上鉤拳打穿青年的下巴。
「咕喔! 突然做什麼啦!?」
「笨蛋,那是我要說的! 你才是做什麼啦!?」
「這不是常有的情感表現嗎,從迷惘中被解放的時候」
說完,青年再吸一口氣,然後接著又說
「......不過,在我人生中,我今天還是頭一次迷路」
「那還說什麼常有的感情表現!」
「冷靜冷靜。遺傳詞都亂掉了喔」
被這麼說之後,安琪拉才把舉起的手給放下。
嘟起嘴巴,然後告知。
「真是......快說你想去哪裡啦。我告訴你就是」
「那好說。原來你要給我當嚮導」
「不敢相信。誰說過要跟著你去啊!?」
「喂喂,怎麼是跟著我來呢。嚮導當然要好好走在前面啊,對吧」
「要是有報酬的話! 我不是嚮導! 是師團的風水師!」
安琪拉的叫聲很尖銳。
青年想到什麼似地把臉朝上,思考了起來。
過一會兒後,他抓著頭的,從懷裡取出觀光客用的口袋地圖。
「我看看喔,我必須要去油麻地的廣東道,但一個人去的話,有點無聊......。所以要是妳能帶我去的話......」
原來如此,如此說並點頭看了地圖的安琪拉,驚覺回過神來。
「喂! 沒有要強拉人去嗎!?」
「欸? 怎麼可能。強拉什麼的想太多了啦。喂--計程車!」
高身長的青年的動作似乎很顯眼。連吸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的,黃色的計程車就停在兩人面前。以香港來說很稀有的,後門自動打開了。
「好了,走吧」
笑容滿面地被拉著手,走出了兩、三步之後,安琪拉皺起眉頭。
「給我等一下! 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 指什麼?」
青年將旅行背包丟進計程車之後,想起什麼地看向安琪拉。
相對的安琪拉則是甩掉他的手,然後詢問了。
「沒有強硬地要拉人跟你走嗎!?」
「笨、笨蛋。紳士的我哪裡強硬了」
「從頭頂到腳趾全身都是」
就在安琪拉大喊的同時。青年背後的計程車關上門,跑了。
「.........」
青年回過頭,就那樣維持數秒。
欸?的低語之後,歪頭。
「......那麼,問題來了」
「喔」
「剛才,我有拜託先把行李運走嗎?」
「......你連這點事都不懂嗎?」
「好,退場。下一個回答者」
安琪拉立即接著回答。
「被偷了啦笨蛋!也是會發生這種偷竊的,你看!」
安琪拉用長矛指了正在路上逃跑的計程車。
黃色的計程車已經在一百公尺遠外。
用翅膀飛的話,勉強追得上的距離。對看著另一邊,嘴巴講著喔喔,好快好快的青年,踹下一記迴旋踢後,
「我幫你拿回來,等我!」
大喊之後,安琪拉準備要飛翔。
就在那個瞬間。
爆炸聲包圍了四周。
 
2

聲音的真面目,是爆炸。純白色的遺傳詞快速通過空間。
「!」
哇,大喊的聲音被蓋過。
同時,安琪拉想要追的計程車往正上方彈跳了。
比迴響的爆炸聲遠更要晚的,堅硬的風從車道那頭迎面而來。
風的遺傳詞含著火之紅色的煙霧詞色。有著類似排氣聲的陰暗沉重的拍詞。
附近的路人,大家都趴在地上。
連安琪拉都蹲下身的空氣之中,只有青年站立地看著車道。
他的視線前方,那裡停著戰車。
是師團的戰車。
主砲不是旋轉砲塔(Turret),而是在本體側邊的英國製格蘭特型。很香港風的,貼滿紅色和藍色或黃色的張貼物、各種商店廣告單的華麗中型戰車。
從上方的艙蓋露出上半身的,
「......將軍!」
將軍用望遠鏡看著彈著點,但忽然轉向安琪拉的方向。
還是用著望遠鏡來看著安琪拉,
「喔~,你啊~?果然是安琪拉嗎」
「不是果然吧。......又突然在街上開砲」
「沒事。瞄得很精確,又是神術火藥的砲彈。不會死人的」
將軍笑了,然後,
「不過啊安琪拉。妳怎麼差點就要被誘拐啦」
「誘拐?」
「聽我老婆說最近治安很不好。不多加注意不行吧」
「注意......嗎」
安琪拉的眼睛注視著一點的,看了遠處爆炸燃燒中的計程車。
......注意就那樣的話,要是被指示反抗的話,會是什麼情況......。
就在她歪了頭的同時。
戰車原地轉向了。一邊讓橡膠的履帶摩擦地面,一邊緩緩地,轉向站在安琪拉前面的青年。
斜下來靜止的砲口的位置,是在離青年的臉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
發射的話就是直擊。就算躲避也會因為衝擊波而無法避免重傷的位置。
但是,青年沒有逃跑,反而從砲口來窺視砲塔內部。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悠哉地說著的他,將軍予以詢問。
「你就是誘拐犯嗎? 我要轟囉」
對這句牽制的言語,行人都趴到人行道上,還有在附近店鋪的客人們也都逃走了。
與安琪拉兩人,被殘留在人行道上的青年露出困擾的表情。
抓頭抓了一會兒之後,轉向安琪拉。
「怎麼辦?」
「是你闖的禍吧? 把手伸進砲管裡如何? 或許會爆炸」
「這麼狠。要是現在吃上一發大砲,我可是會像好萊塢電影那樣灰飛煙滅耶」
「真虧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那種話」
「喂~,安琪拉啊,我要打嗎?」
雖然差一點就要脫口說用機關槍來打,但安琪拉忍住了。
「將軍,這個人不是誘拐犯人,可以放心。而且待會也要好好唸他,......比起那個,剛才被砲擊的計程車,沒事吧?」
放眼望去,街上的人流慢慢在停止下來。都是因為在遠處冒著煙的計程車的錯。
「啊~,不是誘拐犯的夥伴的話,是不是做了壞事啊?」
「沒有,那是偷了我行李的大爛人,所以沒關係,哈哈哈」
「那再給他來一發吧」
「你們兩個說那什麼話啊! 好了! 走囉!」
當發出聲的安琪拉要跨步出去時,青年瞄了戰車一眼,接著
「我可以坐到上面嗎? 因為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
「......隨便你!」
不理會安琪拉,表情笑嘻嘻地跳到戰車上的青年,安琪拉嘆了口氣。
......好像碰到怪人了。
這麼想的瞬間。
「說怪人還真是失禮」
對青年的聲音,驚覺地轉向那邊。
戰車已經跑了出去,青年背對著。
......遺傳詞,被閱讀了!?
從遺傳詞來猜出思考。不是看遺傳詞,也不是讀取掛詞,而是作為語言來直接判讀。
沒有相當的能力就辦不到的技巧。
就算是安琪拉,也做不到。
......不會吧?
她望著逐漸遠去的戰車一會兒,然後開始慢慢地追上去。
 
3

最先到達現場的是安琪拉。乘著青年的戰車,讓臨時才裝上去的警示燈旋轉地,在離還要花兩、三分鐘的地點。
『啊啊~,眼前放著的礙事車子。不閃開的話,我就強制移除,聽見了嗎?』
與那個擴音器的聲音相重疊的,偶爾傳來金屬被輾碎的聲音。恐怕是正在"強制"地執行之中吧。
安琪拉不去在意那個。刻意一邊無視,一邊整頓現場。
幸運的,計程車司機還活著。受到砲擊時,擋風玻璃破碎而飛了出去的樣子。
大喊著好痛好痛的中年司機,安琪拉用手輕輕地敲了他的頭,
「知道自己做了多麼過份的事了嗎?」
「好痛痛痛......」
在呻吟的司機,不經意地看到安琪拉背上的翅膀後,臉色大變。
「嗚、嗚哇,為什麼匪天會在街上啊!」
「真囉嗦,在也沒關係吧?」
「因、因為你們的關係,我的父母......好痛」
「好了不要動。再不安靜的話就不幫你治療囉」
然後,開始著手司機的風水。
用單手迴轉長矛,舉好架式。用空著的手碰觸司機的脖子。
「不要害怕。會看不見遺傳詞」
叮囑並集中精神。
閉上眼睛後,看見。聽見。
司機的遺傳詞在發出聲迴響。
詞色是紅色,拍詞很快,掛詞有點亢奮。要是受到砲擊,而且負傷的話,誰都是這樣吧。判別起他的遺傳詞和拍詞。
......TaTaTa,嗎? 還是Ta・TaTa・TaTa? 是那樣的連續?
原本的顏色應該是接近橘色。而那個發生混亂,變成紅色並且快速。
不經意地,想起剛才的青年的事。
......那個人,閱讀了我的遺傳詞吧? 是那種高等級的......風水師? 五行師?
不管怎樣,都不是現在思考就會有結果的東西。安琪拉輕輕地甩下頭之後,把精神集中到取出司機的遺傳詞。
......看出來了。
取出無法化為語言的形狀和聲音。就跟味覺一樣。就算累積再多語言,也有無法清楚傳達的事物。而遺傳詞,只要發出聲音便能明白。
為此首先需要的是,呼喚。過去跟母親學習的方法,對遺傳詞呼喚,接著說出促進風水的中國自古以來的樂府式首聯(Wind up)。
「在我周遭的十二萬遺傳詞們,顫抖的人們的低語呀。聽得見嗎? 我的遺傳詞」
接著睜開眼睛,吸氣。僅在些許的時間中,釋放出遺傳詞。
以La開始,LaLa・LaLa地連接的拍詞。將司機原本擁有的遺傳詞。正確地,沒有紊亂地化為歌。
與一開始唱的La有點不同的。冷靜地修正。稍微有點鼻音的La。
手中的神形具回應安琪拉的歌聲,從內部來增幅歌聲。
安琪拉讓翅膀顫動,再歌唱。
聲音更上一層的變大。
神形具的遺傳詞,像要破裂似的忽然膨脹了起來。
那個瞬間,安琪拉將神形具,長矛的刀刃處刺向司機的背部。
「!」
在一瞬而過的時間內,手感傳回過來。刀刃碰觸到了司機身體中的遺傳詞的核心。
安琪拉讓神形具的遺傳詞震動,來給司機進行遺傳詞操作(Arrange)。兩邊的遺傳詞開始共鳴(Howling),將紊亂給吹散。
花不到三秒。
司機的身體大大地抖動的同時,安琪拉就將刀刃拔出來了。
「......做到了」
司機身上的挫傷或瘀青都消失了。
也沒有刀刃刺過的痕跡。
遺傳詞的紊亂消失了。身體狀況應該變得比事故以前更好。
喘息。
......昨晚,為什麼沒有能夠救到那個人呢......。
忽然回想起,滿身是血的五行師。就算是安琪拉,也不曾在師團的工作上治療傷到那種程度的患者。
「......不過,這次做得很好......對吧」
敲了一下司機的肩膀,司機坐著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普通的風水治療,會透過昨晚將青虎分解成貓的時候一樣的過程,經由其他形式來給予治療。
但是,這次省略了其步驟,被直接調整遺傳詞的反響(Reflex),因為其衝擊,司機失去了意識。
......不過,要押送偷竊的現行犯,這樣也比較省事。
對心中這麼低語的安琪拉,一道黑影覆蓋住。
是戰車的影子。
「喔--,司機還活著嗎?」
將軍說著嚇人的話。
「啊--啊,這樣子我看行李都炸飛了」
跨坐在砲塔上面的青年。
安琪拉站起身,看向計程車的方向。
計程車原本的黃色塗裝都燒焦,車子變成白色的反了過來。大概是動力在一瞬間,向精靈式燃料逆流(Auto Reverse)了吧,後面行李箱都開花了。
「這下敗了。我的格蘭特可沒有釣塔。不翻過來的話可搬不動喔」
「沒關係。我也順便給計程車做風水」
「風水,......嗎」
對青年的低語,安琪拉回過頭去。
他,用著沉思過久,反而出現迷惘的視線來看著安琪拉。
「怎麼了嗎?」
「啊,沒有......,我只是想果然是這樣嗎」
......哈? 什麼意思?
對不經意地歪了頭的安琪拉,青年揮了揮手。
「抱歉抱歉。沒什麼。比起那個......修得好嗎? 車子都破爛成這樣了」
「應該沒問題。畢竟對方是無機物。」
雖然這麼說了,但有點困難。
要是還在動的話就還好,但眼前的計程車的遺傳詞,已經固定不動了。
風水師(Tuner)能給變化了的遺傳詞、紊亂了的遺傳詞做改變,使其復原。活著的東西、有動作的東西、快要壞掉的東西比較容易做風水(Tune)的理由就在於此。
但是,無法修理壞掉的狀態下固定的遺傳詞。
......沒辦法。
「退後一下,我要使用音壞炸彈(Discord)」
接著,從緊身裙的隱藏口袋中取出像是鉛筆的黑色棒子。只要讓這個爆炸,半徑五衝尺左右的遺傳詞會產生動搖,會些許的混亂。趁著那時進行風水,不過使用上有點難度。
因為會將無關的人事物給捲入。
「好」
當安琪拉要裝上音壞炸彈的時候,從上方傳來聲音。
「那個,要破壞掉嗎?」
「只是要讓遺傳詞產生混亂」
「那,我就只幫忙那點吧」
哈? 如此說的回過頭之後,發現青年站在戰車上。他手上拿著的,是剛才揹著的長條布袋。
青年小跳步的越過砲塔,跳到地面上。
用意外輕盈的腳步聲,降落到安琪拉的旁邊。從手上的布袋,取出裡面的東西。
被握在戴著手套的右手上的,
「......神形具?」
對安琪拉的聲音,青年把臉朝過去,微笑。
「嗯,差不多」
「你,是風水師? 還是五行師?」
「哪個都不是。因為我討厭被看到自己的遺傳詞」
這麼說完的青年的臉上,安琪拉在一瞬間看到了嚴厲的東西。
所以她避開再繼續探求,
「你說幫忙......做得到的嗎? 要讓這台計程車的遺傳詞混亂喔」
「盡力而為」
青年輕鬆地點了頭。肩上擔著神形具的,向計程車靠近。
「.........」
青年一邊用神形具敲著肩膀,一邊觀察著計程車。彎下腰,窺視被壓扁的內部,嗚哇這還真不得了的低語。
「喔~~咿,老兄,沒問題嗎?」
「將軍,安靜一下啦」
因為不曉得青年會何時破壞遺傳詞,安琪拉一直舉著長矛擺著架式。
「哼嗯」
青年微微地點頭,然後輕輕地,用神形具敲打了計程車的車體。
響起了,小小的聲音。
瞬間。
計程車破裂了。
清脆的聲音。
「!」
青年沒有使用自己的遺傳詞。
也沒有使用安琪拉所用的樂府式首聯,或是近代風水五行的基本的雅式首聯(Overlap)。
他使用的,只是敲打計程車車體的聲音。
在一瞬間地增幅"敲打"這個遺傳詞,將它做為強烈的力量來給予衝擊。
構成計程車的遺傳詞飛舞而起。詞色是混雜著紅色的黃色。拍詞,則是跟遺傳詞還稍微記著的引擎聲相同。
......為什麼那種無視了基本的風水五行(Tune-bust)的做法能夠......。
沒有空思考那種事。安琪拉慌張地吸氣,放出遺傳詞。
隨便地在腦中製作掛詞,將那作為無法化成語言的遺傳詞來釋放出去。
拍詞,原本是汽車,有點精神比較好。有著強烈段奏(Staccato)的拍詞。
......好!
點頭後,旋轉起神形具。將飛散的銀杏葉子的遺傳詞,用刀刃取出後,將自己的想像重疊上去。
「飄浮在我周遭的八萬遺傳詞,機械的音調啊。聽得見嗎?」
這麼說完,開始唱起以La為開頭的自己的遺傳詞。釋放出很有精神,彈跳球在跳動般的歌。
到掛詞準備好,僅五秒。
由上段往下揮的長矛,其尖端發生震動,一瞬之間內,空間搖動了。
緊接著是尖銳高聲的金屬音。
那是完成的信號。
遺傳詞給自己的製造出新的形體。
「喔」
聽見青年充滿驚訝的聲音。
那也是當然,因為在安琪拉腳邊的,不是剛才翻過來的計程車,而是一隻黃色的狗。
畢竟原本是計程車,肩膀高度有小孩身高的狗,儘管如此仍是剛出生的吧,坐在安琪拉的腳邊,撒嬌著。
「......這還真是厲害,要好好稱讚妳」
「什麼啦,那種好像看到奇妙東西的說法」
「沒有啦......,只是平常風水師會做的,都是老虎或是狼那類,比較有攻擊性的吧」
的確,遺傳詞容易被殺氣或是威嚇等強烈的想像給感化。
「原本還以為會出現更狂暴的危險傢伙呢」
「那還真是謝--謝。畢竟,我還算是個天才。」
是在諷刺嗎? 這麼以為的看向青年,但是他沒有笑的,用認真的表情看著狗。
......啊,他真的是在稱讚我呀。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青年想到什麼似的改變了表情。
稍稍地翹起眉毛,微微地露出男人的笑容。而那就像是......。
......果然,在被閱讀著遺傳詞?
但是,青年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他稍微彎下腰,
「雖然至今看過幾次風水,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做成這種狗的。......這隻狗,是活著的嗎?」
「說活著有點不對。畢竟是用我的掛詞和計程車的掛詞來合成的。這孩子體內的遺傳詞的共鳴結束的話,就又會再回到原本的樣子。原本還是車子」
觸摸後就能明白。皮毛是金屬的冰冷觸感,眼睛的光潤就如同玻璃。
不是隻普通的狗,而是用車子造成的狗,這樣說才正確。
『啊~,這邊是香港商店師團。現在起解除通行限制,你們可以回來道路了嗎?』
隨著擴音器的聲音,附近的車潮再度復甦。
只有戰車周圍,車子避開而去。
安琪拉移動到戰車前,一邊撫摸著狗的頭,一邊看向青年,
「不過......,你也很厲害不是嗎」
「嘿?」
「不是嘿吧」
安琪拉看了剛才計程車倒下的路面。那邊只剩下計程車撞擊地面時的痕跡。
......音爆炸彈的話,連那個路面都會翻過來。
可是,他只是靠神形具的聲音就讓它產生共鳴。
......為什麼能做到那種事?而且,還能判讀遺傳詞......
接著,安琪拉靠近青年,看了他手上的神形具。
「......寫著什麼奇怪的文字呢」
「啊啊,這叫作非皇(Nein Koenig)」
「非皇? 英語?」
「德語」
「給我看看」
安琪拉看了非皇的刀刃。靠近手柄的部分,被精細雕製的交纏的兩條龍的浮雕,一定是他的家紋(Wild Emblem)。
當安琪拉好奇地摸了刀刃的時候,青年就,
「啊,有力量的人赤手去摸的話......」
「哈?」
瞬間,響起了小小的遺傳詞。
是有著刀刃的銳利,筆直地響徹到遠處的遺傳詞。
安琪拉驚覺之後,用眼睛追尋遺傳詞飛去的方向。視線穿越過大街的另一頭,百貨公司等的隙縫,看向比麻油地、旺角還要更北邊的大樓區。
以大天RDC為中心而繁榮的大樓區,把香港的山群給作為背景的林立著。雖然從安琪拉等人來看很小,但是高度都是一百層級別的高樓大廈。
......應該不會吧。
「不會傳那麼遠吧」
低語的瞬間。那一頭就冒出煙。
「喔~,真厲害。山都被削掉了喔」
用佩服的語氣說了的人,是用指頭撫摸著臉頰傷痕,看著那頭的將軍。
安琪拉感覺到血氣從臉上褪去。
「等、等一下! 為什麼你會有那麼危險的神形具啊!」
「啊! 所以我才說不要碰嘛」
太遲了。
青年犯下錯誤,用揮舞的動作收起神形具。
轟。
與如此風聲的同時,排列在彌敦道上的商店玻璃一口氣地破裂了。
變成純白色的灰塵,玻璃像水花般噴出去。
緊接著。
那些水花全部又被碰觸到神形具的安琪拉的下意識的掛詞給影響,化成了羽毛。
崩壞的傳播速度就跟聲音相等。
不僅是店舖,連道路上的車子的玻璃,都以規律的拍詞化成羽毛。
「......!」
沐浴著午後陽光的彌敦道的各個地方,都噴出了像把水桶的水給潑灑出去那般,柔和又純白的水花。
而且還是用交棒的方式,照順序的,往遠處,一個接一個的。
「啊--啊,都是安琪拉的錯」
「等一下,不要隨便叫別人的字名」
「喔? 喔? 眼前發生的事情妳想要蒙混過去嗎?」
「......才沒有! 悔過書我早就寫習慣了」
說出不怎麼能自滿的事之後,安琪拉看向青年。
觀光客,使用不可思議的五行,有著不得了的神形具的青年。
「......你究竟是什麼人?」
「說起來還沒有自我介紹?」
「還・沒! 因為自從跟你碰面開始,你就自顧自的說話!」
青年,這樣啊地點了頭。
「放心,我沒關係」
「我有關係!」
「......那麼想知道我的事啊。愛......好痛! 打到要害了!」
「下次就往肚子刺下去。好了,快表明身份! 不是任意而是強制!」
「身份啊......,身份是超級平民。......咕啊啊! 哪有人真的用神形具刺啊!」
「放心吧,是用刀背」
「用刺的哪還有什麼刀背不刀背啊!」
大叫後,真是沒辦法地,滿滿如此態度的青年嘆了口氣。
微微地垂下肩膀後,告知。
「可以叫我剛馬爾。雖然這是字名。」
「......哈?」
那是昨晚,在安琪拉的面前斷氣的男子的名字。
青年,另一個剛馬爾,將視線轉向呆滯感覺的安琪拉,想起什麼似的瞇起眼。
......遺傳詞在被閱讀?
安琪拉把心縮起來。
剛馬爾將表情放鬆,抱歉,的做出動作之後向安琪拉告知。
「我是來見大哥的。所以才到香港。......然後,剛好眼前就出現在思考大哥事情的女警。就想說能不能再多閱讀點遺傳詞」
「然後頭就撞過來了嗎......。......你果然能閱讀遺傳詞」
「這種東西跟安琪拉的風水沒兩樣。要是不想要被我閱讀遺傳詞的話,就盡量收斂地想事情吧。也就是英國的內燃詞(Close)」
然後,他一邊撫摸著狗的喉嚨,一邊站起身,接著向安琪拉詢問。
「死了對吧?我的大哥」
「......欸?」
「我看到了。從安琪拉的遺傳詞」
青年的表情,既不陰暗,也不開朗。
然後,他的遺傳詞依舊是看不見。
 
4

月亮昇到空中的頂點。
從香港的中心,有點高的小丘上有的九龍城遺址,可以很清楚地看見。
巨大的宅邸狀的平城,現在已經幾乎不留形跡。在月亮的照明下,失去屋頂的牆壁,或是顏色剝落的石柱,如樹林般凌亂地豎立著。
有人在那森林之中。
兩個。
一人是鈴。
然後另一個人,是叫作剛馬爾的青年。
兩人坐在各自面向的石柱殘骸上,看著市街。
偶爾,兩人的身影會被不同於月光的光線給照亮,那是來自剛馬爾叼著的香菸的火。
那個小小的光源,自從他彎下腰之後,已經被替換了五次左右。
現在又一個光源被丟棄,在地面上彈跳,......然後消失了。
同時風吹了起來。
來自大海的風。味道裡含著潮水。
風聲響起,應對那個的,鈴開口了。
「不好意思。一來香港就帶你參觀地下墓穴(Catacombs)」
這麼說的她,眼睛看著剛馬爾的背後,製作成貼著地面的鐵蓋。那是師團的遺體安置所的入口。
「......第二次神罰戰的爪痕,九龍半島的地下空洞,會這樣來利用還真令我吃驚」
剛馬爾低語,沒有悲傷的樣子,用放鬆的表情說了。
「不過,光是有看到就要感謝了。也算跟大哥見上了面」
「......是來見他的嗎?」
「偵訊的時候說過了吧? 大哥結婚的事。但過來之後一看,卻發現是喪事。沒辦法,明天開始去觀光吧」
「喝酒的話可以奉陪喔」
「才沒有那個空閒咧。這座城市挺有趣的。不愧是英國領土,天空上有跟虛構都市一樣通往天界的門扉,地上又有異族(グラソラリアン※)和人類。連睡覺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グラソラリアン ,原文"異族"旁的註釋,文中人物說話時的發音,為作者的造詞,古拉索拉利安。
結果就預約了一個月份的住宿了,如此笑著說的剛馬爾,鈴想起什麼似的詢問。
「打算尋找哥哥的死因嗎?」
對於率直的提問,剛馬爾眉頭也不皺一下的,
「天曉得」
對於他輕佻的語氣,鈴嘆了口氣。
她和剛馬爾對上視線,一邊窺視著什麼的,一邊告知。
「安琪拉明天應該是晚班。要是白天有什麼事的話,就找那傢伙。......感覺跟你很合得來」
「合得來?」
「......你跟安琪拉一樣,有獨特的氣氛。既然自稱是馬爾多利克家的直系的話,那就是才能家※吧?」
※才能家,沿用原文才能家,天才,Talent。
「......妳看得見我的遺傳詞嗎?」
「放心吧。就算是接受過正式的風水訓練(Tune Educate)的我,也看不見你的遺傳詞。......只是像第六感的東西,剛才那句話」
「才能家,嗎......」
剛馬爾苦笑。
「算我拜託妳,不要那樣說我了」
「為什麼?」
「因為五行師還是風水師,都是要殺人才有存在價值。香港也是吧? 好幾次以本土或匪天對手的神罰戰中,戰鬥的中心應該一直都是五行師或風水師」
些許的沉默。
「......確實,是那樣。我的父母,還有祖父都是」
鈴思考了一下後,表示贊同。
她把視線對上剛馬爾後,詢問。
「......然後,剛才你有對兄長說了嗎? 說在香港破壞掉傑剛的神形具後,就不做五行師了」
嘆氣。
「那可是代表歐洲五行師宗家・馬爾多利克家的滅亡。......五十年前才剛從波爾多佐家繼承宗主權而已啊」
剛馬爾沒有回答。保持微笑的,抬頭仰望天空。
鈴也跟著看向天空。
好像被市街的光芒給吸引,雖然是夜晚,但一隻鴿子往南方飛去。
視線追著那隻鴿子,剛馬爾小聲地低語了。
「......因為,五行很無趣」
「?」
「......連做出一隻鳥都辦不到。做得出來的,盡是一點魅力都沒有的武器」
「是嗎? 我覺得不管五行還是風水都有樂趣啊......」
當她反射性地,用像是找藉口的語氣說了的同時。剛馬爾忽然將視線拉回來。
然後他問了。
「......真的那麼想嗎?」
「為什麼那麼問?」
「......你的遺傳詞有時會露出掛詞」
鈴驚覺地看向剛馬爾。
剛馬爾闔上眼睛,輕輕地用手按住額頭,
「我對他人的遺傳詞很敏感」
「......是嗎。那看到了吧? 我以前也自大地以為能做出龍」
「龍? 風水五行的奧義三法之一嗎?」
「啊啊,但是自從在第五次神罰戰中失去文獻,就只在京劇裡才會聽見那種單字,或是安琪拉......」
說到這裡,鈴就露出自嘲般的微笑。
「而且,現在......連為什麼那麼想要風水都快忘記了。忙到沒有空去想那種事。......我也是在五年前左右才注意到。要飛的話需要翅膀」
「翅膀嗎......」
剛馬爾,遲了一會兒後,
「她,有著美麗的翅膀呢」
「你說安琪拉嗎?」
「啊啊」
「......因為是匪天」
對鈴所說的話,剛馬爾想要說什麼,但放棄了。取而代之的提問。
「匪天?」
「香港造詞(Slang)。雖然從以前就有少數存在。......四十年前,當天使們因為細菌兵器在第四次神罰戰差點滅亡時,為了留下子孫,許多都和人類交合了」
「原來如此。你在找的,也是匪天嗎」
對剛馬爾的話,鈴改變了表情。
很僵硬。
「......為什麼,會知道那個?」
「盤查的休息時間的時候,在師團的餐廳裡碰到安琪拉。吃飯的同時聽她講的」
「師團的店家......,『人肉酒家』嗎」
「啊啊。她似乎也正忙著做悔過書的整理,約好待會兒在那喝一杯,......妳也要來嗎?」
「容我拒絕。那裡是異族專門的店。可是會被端出給咬石者(Rockbiter)吃的石頭」
如此告知之後,鈴交叉手臂。
「但是,安琪拉那傢伙真是多嘴......」
「她只是很關心妳在找的人。聽說匪天在這城市很容易受到迫害,妳也有過那種遭遇吧」
「......只是彼此的道路沒有交集罷了。不要太深入私人問題」
低語的鈴的僵硬表情上,微微地露出了一點破綻。
從僵硬的內側,黑暗隱約可見。
好像看到那個的,於是剛馬爾想改變氣氛而輕輕地拍了一下手,
「不要生她的氣啦」
「? 迷上了嗎? 那要先跟將軍取得許可」
「是親子嗎? 那兩人」
「不,將軍跟她的父親是摯友。三年前安琪拉來到這裡時......,讓她與重傷狀態的父親見面的人,就是將軍」
我也有在現場看他臨終,鈴這麼告知。
「別看她那樣,可是相當厲害的風水師。是第四次神罰大戰時拯救了大家,不知道從哪漂流過來的人的孩子」
「喔。那看來跟我會是好對手」
「認真的? 你對安琪拉......?」
對鈴所說的話,剛馬爾點頭,
「啊啊。不是個好女孩嗎。......對沒有夠救到我的大哥一事,雖然嘴巴沒有說出口,但遺傳詞不斷在道歉,真是個好孩子。......不過啊」
「?」
「要迷上還太早了。......因為她,是我不擅長應付的風水師」
這麼說完後,他站起身。
那雙眼睛,一直在俯視著城市的光芒。

第四幕:「重疊的兩人」(7:11)
 
1

旺角,女人的市街一早就很吵雜。
以女性為對象的商店街中,存在著的遺傳詞只有一種。
「生意!」
如此一言以蔽之。
明明再半個月後準備要香港回歸,但市街完全沒有寂寞的氣息。
是因為在歸還後五十年,中國方面也會保持目前的體制的緣故嗎。還是就算失去土地,也有立刻能在其他土地扎根的自信呢。
乍看下感覺不到就要回歸。
但是,仔細看的話,街上到處都張貼著紙條。其內容,
『通告!近日・香港回歸前夜祭・打八折』
都是這類,應該說真不愧是嗎。
從住在這個城市的人來看,地主的改變似乎不過是祭典的理由之一罷了。
可以了解到整座城市為了那個漸漸沸騰起來。
街上的演奏會一天比一天要盛大,發出如爆竹般的尖銳遺傳詞。
會傷腦筋的,是對遺傳詞很敏感的人們。
「......吵死人了」
公寓的床上,安琪拉正在呻吟。
今天是晚班,下午六點要出勤。剛才看了下時鐘,還在下午一點。反正還早,就乾脆想再多睡一會兒。
......昨晚喝太多了。
昨天,搭乘將軍的戰車回去之後,因為把尖沙咀的街道給破壞得太過誇張,而被要求寫一百張左右的悔過書。
途中,說是晚餐而從盤查溜走的剛馬爾,和他一起吃了飯。
吃喝又玩樂,和樂天過頭的剛馬爾分別的時候,已經過了早上五點。
......感覺昨天一整天都在抱怨那個男人......。
回想起來後,腦袋就清醒了。現實的感覺漸漸回到身上。
床單的白色觸感,讓裸身的肌膚很舒服。
睡覺的時候是裸體。以前雖然會穿給匪天用,背部開著的睡衣,但穿起來總感覺怪怪的,現在沒有在穿。
......會碰到翅膀的設計不行啊......。
在心中低語,輕輕地動了下翅膀。
因為那個動作,蓋在身上的毛毯被掀開來。
「......嗚」
就像是在說快起床。
......說起來,最近沒有花什麼時間在早上的鍛鍊呢。
把過去母親做的事情,用眼睛看著學起來之後,每天都做著風水的練習。
就是在洗臉後順便,對水龍頭流下的水做風水。
利用水製造出鳥類或是野獸,將生命力灌入其中。
雖說是練習但也不簡單。就算是現在,偶爾也會讓房間淹水。
......要持續練習,不變成像媽媽、爸爸那樣......可不行。
為此,需要比現在更加有實力。
那樣的話。
......製造出龍、治癒城市、大家就能在一起,嗎。然後......。
「......嗯」
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事。
從握緊的傑剛的手中迴響過來的,他的遺傳詞的死亡。
詞色、拍詞、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被替換成死亡。
安琪拉用了眼睛看、用耳朵聽、用心觸摸到了那個。
水的清涼感覺消失,只抓到了像是重量與流動般無法緊抓住的什麼,那種感觸。
不經意地握起拳頭的手,那個感觸回來了。
......要是,又有那種事的話......,下次一定,救的到嗎?
一想到那點,瞬間就對全身失去力氣般的寒氣給顫抖。
「不要!」
像是要擺脫掉畏寒般地,安琪拉反射性地從床上跳起來。
「.........」
氣息很喘。
奮發買下的義大利製的床,讓起身的身體深深地沉了下去。把想再睡回籠覺的衝動給壓抑下來之後,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用兩手把下巴給撐起來,抬起臉。看向前方。
那邊有著剛馬爾。
他攤開著路邊攤的報紙,
「唷,早喔」
不需要口頭招呼,因為安琪拉已經反射性動作地,把腳給踢了出去。

待續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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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Naztar
膜拜大大
從八年前我就想翻譯川上先生的都市系列,但到了現在還卡在第一集的開頭,沒想到大大居然直接從第三集開始翻
請問大大還會翻譯其他的集數嗎?

09-13 14:57

只成一事
是有打算,要分工的意思嗎?那柏林交給你了!09-13 16:17
Naztar
啊,其實我是想坐等大大翻完的,因為我還有別的系列想翻,什麼FORTH、EDGE之類的,而且分工的話設定不好彙整(苦笑
大大是要往第四集繼續嗎?還是先翻譯前兩集?

09-13 16:21

只成一事
只是隨手拿,順序沒有什麼特別含意,翻完也不知道要幾年,另外我手中沒有創雅都市和矛盾都市兩本09-13 16:27
Naztar
我手上也只有15本文庫本(前4本都是新裝版),最後兩本單行本漲價漲得有點誇張……順便問一下,等您翻完香港篇,我可以把文本轉載到輕之國度(https://www.lightnovel.us/)嗎?我手上有全套的scans,想配上插圖轉載過去

09-13 16:50

只成一事
可以啊,不過請不要標註是我翻譯的,我只是翻自我滿足的09-13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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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ayanami00草莓
很想回到過去 試著讓故事繼續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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