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史萊姆異世界架空/CP有,結局悲喜視客官主觀想法而定,
本系列共三章節:暴風組(光)、優利(影)、迪利(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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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名字叫做利姆露.坦派斯特,二十七歲。
他與他的戀人維爾德拉自幼結識,雙方家庭為世交、交情甚篤。
打自雙方至親家屬於數年前發生船難全數罹難後,他的生活重心就圍繞在好友兼戀人的維爾德拉身邊打轉,戀人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的生命。
而維爾德拉亦將他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凌駕於自身之上。
在取得最高學位後,他和維爾德拉前後進入了國際知名樂團——塞勒涅。
他專攻指揮,維爾德拉主修鋼琴,相互照拂,相互切磋,兩人的事業發展得很是順利,不出三年,就在音樂界大放異彩,成為城市中家喻戶曉的人物,女王公開謁見的對象。
他們用這些年在工作上積攢下的錢在市中心買了一間小套房,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甜蜜的家,並約定好,再過幾年,他們要買一間更大更豪華的房子。
最好獨棟、三層樓以上,天花板要挑高,外觀要簡約大方,以白色和淺藍色為基調,再養一條狗。
他們雀躍地為未來的人生做規劃和打算。
「我說啊,利姆露喲,為什麼你總是被奇怪的人給盯上啊?」結束一日的工作回到家裡,維爾德拉衝著愛人不滿地發牢騷。
今日演奏會時,又有頭等席的觀眾在演奏途中起身給利姆露大聲唱情歌,上次是紫髮的女性,這回是黑髮的男性,趕都趕不走,接二連三,好是讓人頭疼。
雖說觀眾們也對此見怪不怪,甚至感到很有趣、為此奇景特地買票入場。
可維爾德拉就是不開心,覺得戀人被他人吃豆腐。
「我也沒辦法啊,我又沒有去招惹他們。」他無奈地垂下雙肩。
「罷了,無所謂,這樣的追求者多來幾個也無妨,反正你的心裡只有我,你只能是我的。」維爾德拉得意地抱著他宣示所有權。
「想得美,如果哪天你對我不好,我就變心給你看。」
「我怎麼捨得對你不好。」
「喂,你好好說話,別亂摸啊——」
原以為,他們會手牽著手一直幸福下去、白頭偕老。
直至,維爾德拉在某天雨夜裡好心送出車禍的陌生人去病院,被那名陌生人染上當前流行的疾病。
起初,維爾德拉被醫療人員強行帶走時,還會每天致電跟他聯繫。
由於被規定不能前往醫院探視,故他們只能透過電話和信紙保持聯絡。
在電話中,維爾德拉嘻嘻哈哈地要他別擔心,說醫療人員們都很盡心盡力,還說因為太過無聊,所以在病床上創作了一首鋼琴曲想要在出院後送他。
他應好,還跟維爾德拉嘻笑打鬧,說別寫來一首兒歌。
隔不到幾日,變成三天聯繫一次。
不知是不是錯覺,雖然維爾德拉如往常般愛碎念,嚷嚷著曲子不夠完美,還要再加把勁,說曲子快要完成了,要他拭目以待,但他卻覺得戀人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麼有活力。
後來,七天聯繫一次。
儘管維爾德拉為了不想讓他擔心,很努力地硬撐著,用平常的語調跟他說話,但他仍舊聽得出來,維爾德拉的身體已經變得相當虛弱,而他也不戳破戀人善解人意的偽裝。
他默默地拭淚,也強撐著語氣,不讓維爾德拉知道他很擔心。
維爾德拉託人打印、送來還沒有完成的樂譜給他,難得低聲下氣地向他討教,看如何才能把曲子寫得更好。
他笑笑地應下,說會幫忙完成。
之後,再隔一周,維爾德拉再沒有聯繫過他。
維爾德拉走了。
由於是當前無藥可醫的傳染病,故他連維爾德拉的最後一面都沒能看見。
維爾德拉被迅速火化了,骨灰被裝進精美的白罈中、暫放置於安息塔。
工作人員和他說,一個月後就可以讓他領回骨灰罈。
維爾德拉逝去的事實,令他的世界徹底崩毀。
他們曾經是那樣的幸福,羨煞旁人。
他們攜手走過很多路,始終相信,對方會陪伴自己到天荒地老。
但到最後,陪伴著他的,卻只剩下刊心刻骨的記憶和一個冰冷的骨灰罈。
失去維爾德拉的日子裡,他活得猶如行屍走肉。
他辭謝所有演出的機會,推拒所有交往的請求,斷絕所有外界來的關心。
哪怕他當前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為了支付維爾德拉龐大的醫療費,他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
甚至,連他們珍視的這間房子都沒能保住,再過沒多久,他就要被迫搬離這個傷心地。
然而,他卻對這一切劇變沒有任何想法與反抗。
他向來不是個會對命運和不公平待遇低首下心、忍氣吞聲的人。
但維爾德拉的死訊,對他的衝擊實在過大。
令他一時間沒了生活的重心和生存的意義,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連倒一杯水來喝都覺得多餘。
午後二時,是每日維爾德拉固定練琴的時間。
他坐在維爾德拉最愛的鋼琴前,輕撫琴鍵,彷彿,還能從那上面感受到戀人的溫度。
殊不知,那只是他心病下所產生的錯覺。
他將十指輕覆於琴鍵上,靈活躍動,彈奏起維爾德拉生前最愛的曲子。
伴隨琴音,他和維爾德拉過去生活的種種,一一地湧現於腦海裡。
彷彿,還能從耳邊聽見維爾德拉爽朗大方的笑聲。
直到他憶起「維爾德拉被醫療人員帶走」的那一幕。
他的手,才如同被觸電般地逃離琴鍵。
他好想知道,維爾德拉住院那段期間,他的生活情況與情緒狀態。
如果可以,他多麼想代替維爾德拉承受下所有苦難。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逝世於病院的是他,而不是維爾多拉。
他走到書架前,凝視他與摯愛的合照。
在手觸摸到照片上對方那明豔開朗的笑顏後,他黯然傷神地流下了雙行淚。
事隔一日,他仍藉著彈奏鋼琴來緬懷戀人,此次,他所彈奏的,是他們在懷念雙親時,聯合編撰創作的曲子。
女王陛下偶然一次聽到這首曲子後,很乾脆地定為宮用指定曲。
然演奏沒有多久,他的理性便被前所未有的悲慟情緒給重重淹沒。
待再次清醒過來,已是夜晚。
那一日深夜,幾近與世隔絕的他,在家門前的信箱裡發現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沒有署名,但他推估,來源應該是隔壁新住戶。
因為上頭寫滿了對他演奏的歌頌讚美,還盼他能好心彈奏一首「重生記憶」。
他們這棟建築的隔音設備還算不錯,能聽見他琴音的,唯有鋼琴那一道牆後的住戶。
對方熱情活潑的遣詞用字和歪斜難看的字跡,恰巧地,與維爾多拉有些神似。
令他不禁感到親切與莞爾。
他凝望三B套房大門一眼後,抱起地上管理員整理成箱的物資、重新回到屋裡。
經字條這麼一提醒,他猛地憶起維爾德拉臨終前的囑託:完成要贈與給他的原創曲。
由於這段期間他過得太萎靡不振、魂不附體,以致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還好,他那時有將東西好好地收藏保存起來。
「傻瓜維爾德拉……」
雖說這個要贈與他的樂曲已經編撰了大半,但若是後續全交由他修飾並完成,豈不就是他給他自己創曲嗎?
他可沒這麼自戀呢……維爾德拉著實會給他出難題。
而且,他怎麼會知曉維爾德拉在創作曲子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看待他?又他在對方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曲調?
說不定真的是「怪獸大突進」或「歡樂兒歌」也不一定?
維爾德拉就是喜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小小捉弄他。
好氣又好笑。
想罷,他將打印的譜稿拿出來檢視,而後,樂譜上優美夢幻的音符旋律令他視線再度被淚水沾濕、模糊起來。
從五線譜上跳躍的音符就能夠深刻感受到維爾德拉的誠摯真心和濃濃情意。
「……大傻瓜……我哪有你筆下的那麼美好?」他痛徹心扉地呢喃。
這之後,他花了一些時間重新抄寫一遍曲譜,專心地冥想樂譜上的旋律,認真地思慮曲子的後續。
為了將維爾德拉的遺作完美畫下終止線,他可以不計任何後果與代價。
只可惜,他現在情緒低靡,容易感物傷懷,滿腦子只有悲傷的旋律,以致遲遲無法下筆。
等再次抬頭注意時鐘時,已近午後三時。
只差一點,就錯過了維爾德拉平常練琴的時間。
還記得紙條上的誠摯請求。
他移步到維爾德拉的鋼琴前,作為「提醒」的謝禮,演奏起「重生記憶」。
然後,當晚,他再次收到三B鄰居寫來的字條。
對方的名字叫做神樂坂優樹,二十六歲,原本是一名偏鄉音樂教師,後因故無法任教,近兩個月才搬到大城市來代課,又不巧碰上大流行,導致沒辦法再繼續教書。
「……原來是後輩嗎?」他凝望字條低語。
在進入音樂界前,他和維爾德拉也曾處處碰壁,受到前輩先進們的百般刁難和惡整。
由於經歷實在太過難受,故等到他們闖出一片天、成為無法被動搖的存在後,他們從來不拿出前輩們舊時那套來「磨練」新人,也很樂意提攜有才華或肯努力學習的後輩。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正是他們之所以處處備受同業和晚輩們敬愛傾慕的原因之一。
凝視信上最末的合奏請求,他沉思默想,若是維爾德拉的話,會怎麼做呢?
答案,肯定只有那一個吧?
嶄新的一日,午後,牆壁的另一端傳來鋼琴樂音,那是人人耳聞能頌的當代名曲。
維爾德拉也曾經很喜歡這首曲子,天天彈奏,還搞了不少變奏版本出來。
那一陣子,維爾德拉身邊總是簇擁了許多好奇想學的晚輩,那些人眼眸中閃爍著光芒,期盼他們能指導傳授。
對於晚輩們的拜託和請求,他們向來是來者不拒。
只要能夠協助,就會盡力而為。
他時常為此誇讚維爾德拉好心腸,但卻反被維爾德拉挖苦,說心腸太軟的是他,不懂得去拒絕別人的請託,只要提出乞求的人看起來越可憐無助,他就會越被對方吃得死死的,標準的吃軟不吃硬。
還說什麼,倘若不是為了打發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傢伙,不是為了保護他、不讓別人有下手之機,才不想把自己搞成那麼醒目那麼累。
「你啊,就是對誰都那麼溫柔,才會老是招惹上怪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呢……」他不由得衝著回憶裡的維爾德拉無奈地答。
對他來說,維爾德拉才是那個真正溫柔的好人,只是,他總是用大大咧咧的態度來掩飾自己的害臊。
隨隔壁鄰居突兀止住彈奏,面對眼前的合奏邀請,他輕挪手指,接著後續的段落。
是想延續維爾德拉扶拔後進的精神,亦是想從中尋找撰譜的靈感。
曲終,他突然感覺胸口頸喉一陣騷癢躁動。
他連忙摀住嘴巴,起身往廚房的方向去,想給自己倒一杯水潤潤喉,才發現多日未理的溫水壺中早已倒不出一滴水,於是,只能猛烈地乾咳起來。
莫名地連續咳嗽了好一陣子,他隱約察覺到呼吸道的不對勁。
這症狀,這勢頭,跟維爾德拉被帶走之前如出一轍。
然而,他卻沒有感到絲毫不安和憂慮。
也沒有想去病院做檢查和治療的打算。
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已不能再接觸任何人。
幸好,自維爾德拉離開這個家之後,他便甚少外出。
當晚,他再次收到隔壁後進神樂坂優樹的新字條。
這位後輩禮貌地傾訴他來此處的前因後果,將自身的不幸遭遇說得雲淡風輕,令他內心不免暗生幾分同情和憐憫。
整張字條中,一如既往地寫滿了對音樂的熱情希冀和對他才能的敬仰欽佩。
透過文字,他可以感覺到對方是位上進且坦率的人。
有些像維爾德拉。
要是維爾德拉還健在,兩個人說不定能成為好朋友?
將住在隔壁的後進當作直屬後輩般指導激勵。
之後的數日,他隔牆陪著對方練習琴技,偶爾合奏,不只幫助對方解惑排悶,也是在演奏中尋找撰曲的靈感和啟發。
然而,維爾德拉獻給他的遺作,無論擦拭填補多少回,他都依然抓不住內心裡想要的那種感覺。
著實令他苦惱納悶。
而他的身體,也在如此煎熬下,日漸衰敗,已經能咳出少許鮮血來。
某日午後,風柔日暖,牆壁的另外一端難得地傳來非市面上流通的曲子。
想來應該是神樂坂個人的原創曲。
明明那是一首對生命充滿熱忱與活力的曲子。
但不知為何地,聽在他耳裡,卻感到無比心酸和悲哀。
曾經,他和維爾德拉也像這首曲子一樣對未來充滿憧憬與期待。
可他們的人生才剛要起步,便生死相別離,永遠不能再見面。
眼淚,不爭氣地一滴又一滴落在維爾德拉生前最愛的純白鋼琴上。
見狀,他慌張失措地用拭紙抹去滴在琴鍵上的淚水。
不讓任何事物有機會浸濕汙損戀人的心愛之物。
是了,這是他當前所構思不出來的希望和鮮活氣息。
他闔上眼簾,細細地傾聽。
曲終,他走出戶外沉澱心思,反覆回想方才樂曲的活潑明快。
連白鴿飛到他的肩頭和手指上休憩都不自知。
而後,一段絕妙的旋律自腦海中生成,他豁然開朗,衝著無拘無束翱翔天際的白鴿展露孩童般的笑靨。
他快步回到屋中,將所想到旋律抄寫下。
這段時間裡,他似乎猶如神助,靈感比正常狀態下更源源不絕地湧現。
經幾次微調修正,維爾德拉生前未來得及完成的曲子已由他代為完成。
這是他自認此生最滿意的創作,相信維爾德拉也一定會喜歡。
他迫不及待地將曲子彈奏給隔壁的知音後進聆聽。
其一雙深邃美麗的金眸中噙著淚水,然嘴角卻洋溢幸福欣慰的笑意。
他已實踐諾言,完成了維爾德拉生前最後的遺願。
也多多少少彌補了沒能見到戀人最後一眼的缺憾。
當日夜晚,長期夜不成眠的他,難得舒適安穩地睡上一覺。
期間,他做了一個很真實很美好的夢。
在夢中,他和維爾德拉像往常那般,引領整個樂團給台下觀眾們演奏。
謝幕,觀眾們熱烈的掌聲與幽柔的舞台燈光皆猶如是上天的祝福那般溫柔地籠罩在他們身上。
他臉上盈滿幸福的笑意,朝著維爾德拉伸出右手。
無怨無悔。
不容拒絕。
「維爾德拉,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孤單寂寞,但也請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聞言,維爾德拉強忍熱淚盈眶,煎熬掙扎許久後,戀戀不捨地回握利姆露的手。
「抱歉……」
「道歉什麼呢?」他以另一隻手輕槌了戀人的臂膀,「……是我要感謝你,成全了我的追逐。」
而後,兩人深情款款地相視而笑。
利姆露場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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