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
離水維護的加州飛剪號,本故事前的某個時間點。
荷屬東印度,爪哇島泗水,離家25,670公里。
1941年12月18日,位在泗水的荷蘭皇家空軍基地的指揮官肯拉德(Koenrad )正在中隊指揮室內接受報告。有一架巡邏中的戰鬥機剛剛回報,說是目擊到一架未知大型飛行器。
日軍最近幾乎每天都會來攻擊爪哇島。轟炸機會攻擊停在地面的戰鬥機和補給,而護航戰機更進一步惡化戰機的折損情形——現在這座基地完全沒有得到本土補給的機會(德國佔領荷蘭本土),少任何一架飛機都沒有補充的機會,整個空軍基地士氣低落。
現在這架飛機就不一樣了,是個好消息:如果那架飛機落單,那麼肯定代表敵人過度自傲,覺得現在完全不用護航機就能來轟炸了,給了他們一次反擊的好機會。肯拉德與他的飛行員們雖然都很挫折,但是可還沒有放棄戰鬥,他們都興奮了起來。肯拉德派出了三架戰鬥機攔截。
此時在空中的加州飛剪號上,正好輪班駕機、坐在駕駛艙左側座位的四副史提爾發現一架快速接近自己的小型飛機,「十一點鐘方向,快速接近中,看起來是一架戰鬥機!」
在駕駛艙右側副駕駛座上的麥克副機長別過頭來,看到了那架戰鬥機,「是敵是友?!」
「這麼遠看不出來,不過顯然來勢洶洶,我們該做什麼?!」
「機長!」麥克副機長大喊,「你最好上來一下!」
福特機長了解情況後,坐上了駕駛座。在離開達爾文之後,他就一直在擔心這種情況會發生。如果來者是日本戰鬥機,那麼他們毫無疑問的就是待宰羔羊,所以他希望這是荷蘭的攔截機。不過就算真的是荷蘭人,他還是很擔心,因為他們的無線電頻率對不上,所以他們沒有辦法表明身分。福特機長在離開達爾文之前有考慮到這件事,所以拜託達爾文港務長傳遞訊息給荷屬東印度,通知他們加州飛剪號正在路上。他不知道的是,荷蘭人從來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與此同時,在陸地上的肯拉德正在思考。剛剛逼近對方的巡邏機回報對方是一架水上飛機,但是機身上沒有標記。這架水上飛機是哪一方的呢?會是日本人嗎?顯然巡邏機飛行員是這麼認為的,他從剛剛開始就不斷在要求准許開火,他剛剛送出去的三架攔截機也一樣。然而,肯拉德覺得情況有異,所以他下令不開火,要飛行員們再更靠近看一點。
加州飛剪號上的氣氛非常凝重。「另外三架接近中!」麥克副機長警告。
「我們只能繼續直飛,驚動他們顯然不會有好下場。」福特機長聽起來比他實際上還要來的自信。
中隊指揮室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架水上飛機越來越靠近基地了,指揮官必須要做出決定。突然,無線電發出聲音:「機翼上方有美國國旗,請指示。」
福特機長在離開奧克蘭前中斷除漆作業、去救泛美航空職員的決定,竟然也在爪哇救了他們一命。肯拉德指示讓水上飛機繼續飛行,攔截機跟著對方就可以了。
還在些微驚嚇當中的加州飛剪號機組員在成功降落的時候都很高興,只是福特機長原本沒預期到會遇上這種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大多數港口在加州飛剪號降落在港外的時候都會派船靠過來,像是之前在格萊斯頓、達爾文港都有,但是這次那艘小船卻只停在港口入口附近,上面站著一個人。
「我們該跟進去嗎?」麥克副機長問機長。
福特機長點頭,「不過我們慢慢來。」
為了盡量保持沒有威脅性的樣子,副機長讓加州飛剪號慢慢的在海面上朝著港口滑行。終於,到了港口附近的時候,那艘小船才催足油門靠了過來,示意他們靠上附近隨便一個浮標。在雙方都停靠之後,福特機長趕到下層甲板,打開機門。
「Ahoy船長!」一名荷蘭武官用英文向他們問候,「請上岸,你們需要去總部報告一趟。」
「好的,不過我現在必須把機組員留在機上。」福特機長回復。
「那樣也可以。」荷蘭官員回答,帶著機長上岸。福特機長被帶到肯拉德面前,被要求解釋情況。
「你們真的很幸運,我們的無線電剛好有在運作,平常都是故障的。沒有我的指示,我的攔截機一定會自行開火。」聽完故事後,肯拉德這麼說。
「可以理解。」福特機長苦笑。
「噢還有,當然,你們剛剛降落之後我們也蠻擔心的,那個區域布滿了水雷。」
福特機長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