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索米與千湖之國》第三回．「影子替身」
為什麼會在這裡醒來、完美地銜接上歷史，還能順利和過去的人交流。
這代表我有必須完成的事情嗎？
索米。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說到底，真正的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風雪有如鋼針般撲面而來，芬蘭的冬季嚴寒漫長，內陸水域面積占全國的１０％，共有１８．８萬個湖泊，因此又被稱為千湖之國。
萬籟俱寂，雪原上卻出現十匹勇悍的駿馬，牠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蹄印，奔跑的曲線優美至極，就好像古代的騎士一樣。
「雪浪駒是能在雪地暢行無阻的品種．．．但我們僅僅休息五分鐘她就追來了嗎？戰術人形的體力確實堅韌。」曼納海姆回頭望去，Model L正從後方徒步跟上。
千湖之國的步兵團擅長在荒郊野外以雪橇移動，但體力耗損很快，戰地指揮官需要穩定可靠的移動方式，騎馬便成了另一個選擇。
「索米，我想測試一下妳的戰鬥數據。」
曼奈海姆翻下馬背，背後九人同時打開探照燈，「這位是柯爾．霍寧少尉，他將指揮步兵小隊對敵軍進行機動作戰，如果妳真如西亞公主所說的強大，希望妳能幫助我們。」
「我知道了，開始吧。」Model L握住步槍，擺好架式。
霍寧是個體格高大，外表看似粗勇莽撞的大漢，他拿起相同型號莫辛納甘步槍，全副武裝。
兩人向後退開七百米，槍中裝有五顆子彈，環境是大雪紛飛的晚上，兩人身上除了白色偽裝服，還裝有三枚防彈命中點，宛如螢火蟲般的微弱光芒，位置分別在前胸、左肩、右肩。
一旦全數被擊中，就代表該人在比試中落敗。
Model L的眼睛可以捕抓到對方在夜色掩護下、更換掩體的動作。
可是如果一個不小心將對方擊斃．．．
砰，霍寧的尖頭彈卻在七百米外精準無誤地命中她胸口的發光點。
不可能？！
「索米．．．軟弱就會失去先機，霍寧的腦子裡裝有同樣來自遺跡科技的增幅芯片，我們在考慮是否將資源投入在戰術人形身上，還是改為利用芯片來強化我軍的狙擊手，讓他們成為各種意義上的「槍神」。」曼納海姆心想，「面對敵我懸殊的蘇聯紅軍，我們只能利用地形來狙擊、切斷敵軍，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殺對方指揮官。」
霍寧取得領先，順勢斗篷一揚，有如鬼魅般消失在夜幕中，此時探照燈提供的光源有限，Model L打個滾，伏地趴下。
哪裡？
他會從哪裡攻過來？
潛行，幾乎隱匿氣息的前進。
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聲無息。
風忽然停了，天空撥雲見月，皎白的月光照在銀白的雪地上。
奇怪的是，她隱隱覺得自己的影子好像在瞧著她，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從四肢蔓延到全身。
Model L一陣莫名的害怕，急忙站穩，影子又恢復正常，霍寧早已繞到她的背後，卻正巧碰到風勢停歇。
砰。
Model L清楚地聽見腳步聲，右手用力一按，略勝一籌的反應使她搶先擊中霍寧，但霍寧反應也是奇快，面對戰術人形的子彈卻充耳不聞，一槍跟著命中Model L左肩。
第二輪攻防過後，Model L與霍寧各自躲回掩體，片刻就消聲匿跡。
不料Model L卻故意露出頭頂，以香餌吊人胃口，靜靜等待獵人失去耐性而浮出水面。
頭髮、制服、手腳上都沾滿雪花。
芬蘭軍人全身雪白的打扮在冰霜的掩護下極為難辨，但一般人類只要暴露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下，二十分鐘就足以凍僵。
潛行的腳步拉近距離，雙方都在等待一瞬破綻。
林間又吹來寒冷徹骨的陣風。
聆聽風聲。
即使是一點細小的變化。
呼．．．呼呼．．．
在那裏！
一個轉身，兩人宛若蒼鷹之姿，在電光石火之間扣下扳機。
槍口發出絲絲熱氣，黑白的景色恢復色彩。
只剩下被子彈命中右肩，失敗的人形。
「妳應該利用閃避專注迴避我的攻擊，連這點也無法做到，怎麼能在戰場上來去自如的殺敵？」霍寧來到她的面前質問，子彈僅僅是擦過他的肩膀，並
沒有命中發光點。
．．．這個人，為什麼這麼了解我？
「結束了。」曼納海姆遺憾地說，「索米，妳還是暫時待在婦女服務隊，替我軍供應補給吧。」
「嗯．．．」Model L的髮絲在狂風中亂飄，委頓的身影仍是長跪不起。
「戰術人形真讓人失望，想不到國防部耗盡心力，也只是製造出和人類一樣軟弱的破銅爛鐵。」霍寧扛起槍說，「忘了告訴妳一件事，一旦妳無法出戰，西亞的研發部門今年年底就會被關閉，國防部所有的研究經費將投向人腦增幅芯片。」
望著雪浪駒離去的方向，Model L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我的機體怎麼無法使出全力？
一邊辯解說要守護，一邊卻偷偷選擇逃避。
閃避的技能、握槍的手法。
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情，忽然變得異常遙遠。
Model L原本以為拋卻索米的身份之後能逐漸找回自己。
可是情況似乎往壞的方向發展了。
這樣的我．．．
ＳＡＴ８是為了保護這樣的我才喪命？
※
「西亞小姐，關於派遣戰術人形狙擊蘇聯部隊的戰略──」
「我做的披薩很好吃喔，將軍要不要來一塊？」
「真的？咳咳．．．西亞小姐，我是來找妳討論索米的事情。」
「窯烤披薩，香濃的起司、烤過的火腿、番茄醬、鳳梨，皮薄但味道濃郁，口感很好、越咬越香，我媽經常做給我吃。」
「聽起來好像蠻好吃．．．咳，失態了，西亞小姐請不要再轉移話題，索米能協助我們攔截敵軍嗎？」
「那個孩子．．．她還不能上戰場，我希望你們能把她當成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看。」
「孩子？西亞小姐，戰術人形是國防部花費鉅款、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妳也明白我們正面對蘇聯紅軍的威脅，即將失去獨立和自由。」
「我知道．．．我知道的。」西亞公主用力握住椅子，「請我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內我會想辦法開導她。」
「就算我同意，上層恐怕也不會認可，假如我們未來的子嗣都要說俄語，那確實是一件令人哀傷的事──如果遺跡的未來科技是能輕易阻擋敵軍的武器就好了。」
一旦被蘇聯統治，這是可想而知的下場。
對方遺憾地離開。
「是不是沒有吃到手工披薩的緣故呢？」
西亞公主苦笑，她發現門縫有一雙水靈活現的眼睛看過來，並向兔子招招手。
「哈囉，索米．．．妳都聽見啦？昨晚我已經把妳的發聲系統修好，說話看看？」
西亞的手藝超出Model L的估計，三十分鐘之後就把發聲器修理完畢。
「西亞小姐．．．因為我而被上司為難了嗎？」
「初次見面往往不了解對方，在那之後關係就會慢慢變好的．．．這是身為小姐姐的建議喔？」
西亞公主用留聲機播放出一種渾厚、音量大的音樂，電吉他演奏的硬式搖滾。
好好聽啊──
Model L知道當時並沒有所謂的重金屬音樂概念，只是豎起耳朵傾聽，眼睛盯著不停旋轉的圓盤看，這是唱片的祖先，上面刻印的弧形槽就是儲存聲音的地方。
「其他人都嫌這種音樂太吵了，但我就是喜歡沒辦法。」西亞疲倦地伸個懶腰，但美女就是美女，魅力沒有因此減少半分。
咦，經驗豐富的研究員有這麼年輕嗎？
搞不懂呢。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我以為能通過曼納海姆先生的考驗，可是我連閃避都做不到。」
Model L一臉沮喪。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經常考不好，成績差得要命，考卷也是自己偷偷簽字。」
西亞拉開最底層的防潮抽屜，裡面裝滿變黃的零分考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對不起公主殿下，請問收藏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途嗎？」
「用途？好像也沒有──」
西亞看著索米期待的目光，只好豎起食指說，「那當然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即使一出生就很差勁的人以後也有機會成功囉。」
「公主果然是很了不起的人呢，我也該向妳多多學習。」
「叫公主也太脫離現實了──妳如果願意就叫我．．．西亞就好，不要太拘謹，這不是面試，相反的．．．如果妳能把我當成朋友就好。」
「可是，如果西亞是我的創造者，以人類的角度上來說就是媽──」
「暫停。」西亞摀住臉，「那個詞彙聽起來年紀有點大，我比較希望能當妳們的．．．姐、姐姐，可以嗎？我可當妳們的姐姐嗎？」
「如果西亞小姐喜歡被這麼叫的話。」
「太好了．．．新的皮膚我需要一段時間製作，現在只能委屈妳先用橡膠皮囊遮住臉。」
「我沒關係的。」Model L低聲說，「西亞公主長得好漂亮．．．妳是索米的創造者嗎？」
「可以這麼說。」西亞回憶似地說，「雖然種子本身就有生命，但後來的數據添加都是出自我的想像，或者應該說我個人的偏好，嘛－－希望不要有不好的影響。」
「好厲害！」
「也沒那麼厲害啦。」
西亞臉紅了。
「如果需要我去打仗──」
「不要免強自己。」西亞搖搖頭，「我當初就是討厭戰爭，才會搬到芬蘭定居。」
Model L驀地想起ＳＡＴ８、格琳娜、Ｋ２、ＲＦＢ。
每次踏上前線，戰場彷彿能放射出一種電流，刺激戰術人形的心智雲圖，握住槍的手沒有猶豫，子彈一觸即發。
「我也．．．討厭戰爭。」
「開槍殺人，會讓妳失去很多東西。」西亞摸摸Model L的髮絲，臉上喜不自勝，「未來──對，很多重要的回憶都在未來等著妳、很多快樂的記憶，而我．．．就是為了幫助妳才來的。」
Model L不明白西亞話中的意思，更沒有發現她桌上放著一張寫有強化神經反應的研究報告，似乎是吸入某種化學氣體導致的體質變異。
戰術人形的部門被廢掉的話，那西亞和ＮＯ．１她們要何去何從？
說實話，還是有點困擾。
什麼都不做，這樣真的好嗎？
Model L並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做才能回到大雪山的地下古城。
神代指揮官．．．
ＳＡＴ８．．．
為什麼只有我被困在這裡？什麼也做不到，靜靜等待這段過往結束嗎？
只要等下去，是不是能改變Ｗ的侵略和神代指揮官．．．和ＦＡＬ小姐的結果呢？
Model L在空蕩蕩的大宅走著走著，發現樓下有個儲藏室，裡面有聖誕樹和戰略物資，似乎等著要分發到各處營地。
還有東西？這是．．．名單和禮物盒？上面分別寫著每一名孩童的歲數和寫給聖誕老人的願望，聖誕節快要到了，這是西亞特地為小孩子準備的嗎？
看起來西亞小姐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埋首於工作，但會偷偷去照顧別人的類型。
「姐姐迷路了嗎？」
「妳們是．．．ＮＯ．２和ＮＯ．３。」Model L將兩人認出來。
「是，這是後勤隊任務的分配表。」ＮＯ．２認真地說，「為了不給公主添麻煩，我們都會幫忙分擔鎮上補給的任務。」
「雖然大部分都是我們兩人和姐姐一起做的。」ＮＯ．３笑嘻嘻地說。
「那是因為ＮＯ．１偷偷溜出去了啊！」ＮＯ．２雙手抱胸、鼓起臉頰，看起來像條氣沖沖的河豚。
「我可以為妳們做些什麼呢？」Model L微微一笑。
「請當我們一輩子的姊姊吧！」ＮＯ．３熱情的舉起手。
「妳是笨蛋嗎？姊姊妳是本體，我們只是擴編人形而已，當然以姊姊的意見為主。」
「妳們先出發，我去找ＮＯ．１回來幫忙。」
「拜託姊姊了，就在不遠處的靶場。」ＮＯ．２，「大家都在那裏教新兵用衝鋒槍。」
「ＮＯ．２是非常認真的孩子呢．．．」Model L踏出宅第，沿著蜿蜒的坡道往鎮上走去，
老百姓戰戰競競地配合軍隊，氣氛凝重。
「妳是西亞小姐的家僕？」一名下士立正站好，「附近的野戰軍營正在訓練新兵，這幾天晚上都有東西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窺視，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生動物，大家都在加緊戒備，請務必提高警覺。」
「謝謝，我會小心的。」
鎮上的獵人高興地教導新兵用槍，一口氣多了這麼多學生，他們炫耀似的長篇闊論，台下的年輕士兵雖然有些握緊熱血的雙手，但大多數的人們仍是一臉緊張，再過幾天他們就得奉命到前線備戰。
這些人裡面有多少能在戰後回家見家人呢？
Model L不禁難過地想。
細皮嫩肉的男孩子穿著不合身的靴子和制服，和軍人魁武健壯的刻板形象相差甚遠，莫辛納甘步槍的操練課仍在繼續，新兵手忙腳亂，附近有炊事班負責伙食，早上供應麥片、中午吃硬麵包和甜得要命的果醬、晚上則是大餅和生菜。
備戰前夕，所有人的命運彷彿都串聯在一起，Model L睜大眼睛，看著周遭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然後，她找到了ＮＯ．１。
她正被一群吵鬧的小孩子包圍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ＮＯ．１－－」
「姊、姊姊？！我、我可不是偷偷跑出來玩的喔？」
ＮＯ．１急得滿臉通紅，慌張地手舞足蹈。
士兵趕赴最前線，他們的妻子忙著將白色的床單縫紉成軍裝，很難照顧好每個孩子，他們手上拿著樹枝假裝的槍械，煞有其事地跟著ＮＯ．１踏著整齊的步伐。
Model L立刻就會過意，ＮＯ．１正在幫小孩子排解寂寞，其中還不乏失去父親的單親家庭。
「我知道這不是最重要的任務，可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能對他們坐視不管。」
ＮＯ．１安慰著情緒緊繃的孩子們，不過也有小朋友的雙眼充滿期盼，對從未經歷過的「戰爭」抱有憧憬，以一腔熱血幫助國家抵禦外敵，確實很有精神上的號召力。
遊戲過後，ＮＯ．１拿出新鮮的果醬麵包分給他們吃，因為人數眾多，Model L也在一旁幫忙，但孩子們看到Model L用橡膠製成、毫無生氣的臉孔，不禁有些害怕。
「我不要醜姐姐分的食物。」
其中一名小男生說。
「喂，你這個小鬼。」ＮＯ．１不悅地露出小虎牙，「怎麼可以對姐姐這麼沒禮貌？」
小男生放下麵包，畏畏縮縮地向後走去。
「沒關係的，我現在的臉一定很恐怖吧？」
不料馬廄內的馬匹忽然失控，牠長嘯一聲、掙脫主人的繩子，像是一道白色疾風，但飛張的蹄子無視眼前的景物。
可是，剛剛那名小男孩就站在牠面前。
「小心！」
Model L一個箭步竄出去，她俐落的翻了觔斗，一躍登上馬背，雙手用力扯動韁繩，好不容易才讓馬匹轉過方向。
現在開始才是真正困難的地方，那馬拼命想把她甩下來，Model L察覺拉緊韁繩只是加劇馬匹的嘶鳴。
怎麼辦？
如果用手抱住脖子會更加激怒牠，一旦讓馬衝進民房，勢必會造成傷亡。
保護眼下的生命。
是人是馬，對Model L來說並沒有區別。
「小鬼，快跑啊！呆呆坐著是要等死嗎？」ＮＯ．１趕緊把在場的孩子驅離
現場，「姊姊！跳下來。」
不行．．．
這匹馬會被射殺的。
她有這種感覺。
雪浪駒驚人的速度和耐力體現在危及萬分的情況下發揮得淋漓盡致，Model L只能眼睜睜看著牠瘋狂的圈子越繞越大，人們驚呼四起，但Model L坐在馬背上，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盡量保持安全距離。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Model L清晰地看見了。
馬廄裡面有一匹死掉的小馬。
蹬、蹬蹬。
世界把不幸也帶給了人類以外的生靈，馬的腳步顯得歇斯底里而暴躁狂亂，無法接受現實的悲鳴伴隨母馬眼裡的絕望，這深深刺痛Model L的心智。
她想起當時ＲＦＢ死去時，神代指揮官陷入的瘋狂。
「對不起，妳一定很難過吧？」Model L酸楚的淚水掉在長長的馬臉上，她幾乎沒有使用力氣，就好像一條柔軟、恰到好處的圍巾一樣，輕輕撫摸駿馬的鬃毛。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漸漸地，馬匹的狂亂平息下來。
Model L只是摸摸她，輕聲細語地說，「沒事了．．．妳的孩子不會希望母親出事，慢慢走，好不好？嘗試冷靜下來，可以嗎？」
駿馬由不受控制的狂亂轉為靜靜的孤獨，眼神也逐步變得柔和。
「好孩子．．．」
但一束紅光在地平線上炸裂開來，濃濃的炮火掩蓋住驚呼，那是大泡沉悶如喪鐘般的轟鳴。
「．．．趴下！趴下！！」
黑糊糊的東西在砲彈命中的位置蠕動，那是拖著腸子和爛肉、半死不活的年輕士兵，石碳酸的惡臭傳入鼻間，窒息的感覺令人難以呼吸，如果不是這股臭味，天空飛舞的火星讓Model L想起日本夏日的祭典。
令人髮指的哀鳴迴盪在黃昏的天際，Model L挺身把爆破的碎片擋住了，鋒利的殘片割開臉上橡膠，露出底部暗紅色的肉。
「．．．沒事吧？」
「對不起、對不起！」小男孩盯著Model L毀容的臉龐看，這才反應過來，
眼前慘不忍睹的情景嚇得他放聲大哭。
人們不是摀住耳朵哭泣，就是腳步跌跌撞撞，這些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瞬間就變成屍體。
這樣的人間煉獄，Model L早已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一股意念在她的心智雲
圖掀起洶湧波濤。
「ＮＯ．１，幫我疏散人群！」
「姊姊，附近的掩體有限，那邊的山坳有快速向西逃竄的影子，應該就是敵軍。」ＮＯ．１敏銳的指出方向。
「用跑的追不上對方．．．」Model L披上雪白的戰袍外套，但這裡不是科技發達的未來世界，能跨越地形的戰地摩托並不存在。
馬兒無聲地踏動前蹄。
「．．．可以嗎？妳不想陪在妳的孩子身邊嗎？」
雪浪駒沉默片刻，哼了一聲。
「謝謝．．．我們走！」
恐懼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Model L憑著直覺、騎馬跳過鐵絲網，在與黑夜交接的黃昏時分對敵軍展開追擊。
雪浪駒異常神駿，就好像騰雲駕霧一樣奔跑，蹄下掀起千層雪，不遠處確實有三個人在奔跑，但奇怪的是，地上沒有腳印。
人體應該存在的地方空蕩蕩、看不見任何東西．．．
對方只有影子，肢體應該存在的地方卻有章魚般的觸手！
創作內容
《二手索米要與垃圾指揮官成為第一!》 (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