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合、The Lord of the Mirrors
→ 第五招：カ■ミのみぞ知る （唯神■得知矣）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教訓：永遠不要倚靠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物，包括來路不明的肉體。
我被奧菲朗女士擺了一道。
根據之後席維斯特透露的實驗內容，本來的流程應該是用鏡子的其中一面瞄準玻璃杯，然後等待玻璃杯在鏡子另一端形成影像，最後影像會化為實體，科文努斯家的樣本就是這樣做出來的。但聽說複製力有許多無法克服的限制，目前還是謎團重重。
「太完美了，連頭髮白的地方都一樣……不過當然是本人比較英俊啦。」席維斯特朝變成他的我打量老半天，邊觀察邊發出連串嘖聲。他就這樣看了幾會兒，最後如此作結：「以艾因納的特性來說算預料之內吧，既然能複製物體，那讓持有者變裝也不是什麼新奇事。雖然剛剛被女士的神來一筆嚇個半死，不過研究因此有了重大突破，這點值得高興。」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在平常，我大概會吐槽對方「本人哪裡帥了」之類的垃圾話，此刻卻沒有心情這麼做。我正為另一件事而忐忑不安：奧菲朗女士明明和席維斯特一起研究靈魂兵器，卻沒告訴他兵器可以用來變身，究竟是來不及說還是刻意隱瞞？女士對變身的動作十分熟悉，想必是經常這麼使用，才會透過本能發揮出來——這麼說的話，我是否不小心洩露女士亟欲隱藏的秘密？被席維斯特知道的話，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
「那個……女士能先變回來嗎？看到旁邊的人跟自己一模一樣，總覺得哪裡不自在。」
「啊，抱歉恍神了，我馬上變回去。」
我再次交給身體記憶。左手向旁側一拉，就像在脫水母皮般的薄膜，先是些微緊繃，接著沁涼的觸感便輕輕滑開。鏡子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手上。
席維斯特雙手抱胸，站在前面默默地觀察整個過程。看著看著他彷彿突然領悟到什麼，輕輕發出了聲「啊」，紅眼先是一瞠而後漸漸地瞇起，連帶也揪緊眉頭，語氣十分不平：
「嗯哼，這下總算知道那時候女士是怎麼開溜的了，如果變成別人的樣子正大光明地從門口走出去，也難怪監視人員什麼都沒發現，唉——一發現這麼好康的事就自己逃跑，好歹帶上我啊，真是無情的女人……」
「呃、呃哈哈哈……」
你還好意思說，居然還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監奧菲朗女士嗎？難怪人家會想跑啊蠢蛋！
就在話題差不多該告個段落時，清亮的叮咚再次響起。席維斯特歛了歛表情，走到桌前查看手機：「啊，訊息又來。這次是什麼……喔，已經這個時間了？」
他呼出一口氣，拿起手機又開始打字。真是個跟得上時代的新貴族呢。我想起原作種種，發出莫名的感嘆，低頭見桌上水杯已空，便識相抓著杯子打算再裝點水。但席維斯特伸出一隻手阻止了我。
「女士不用麻煩，我現在必須出門去趟醫院，然後參加自治會議，可能要很晚才回來。」我循聲回望，發現他正直勾勾地盯著我，「這次拜託女士，務必、好好、看家。」
男人強調的語氣十分鄭重。氣氛轉變有點突然，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要是跑出去後有什麼萬一，我們現在也沒時間精力趕去救妳，明白嗎？」見我沒答腔，他又補充道。
「……知道了。」我微微頷首。他這才滿意地轉移視線，將縮短的兩袖放長，接著走向客廳一角的衣帽架，繫領帶、別領帶夾、穿好西裝外套並拿出鍊式袖釦裝上，再套大衣、戴帽，以最快速度整備完成。
「妳旅行期間的研究成果有空再一起討論吧，有什麼想查可以先用我的電腦。密碼妳也知道，就不多說了。」
「好，可是——」所以密碼是什麼？席維斯特，我不知道啊！
但席維斯特說話幾乎沒有停頓，看來真的很急：「那個變身妳可能很常用，不過還是得小心，因為不清楚對妳會有什麼影響，需要再多觀察。就這樣，晚上見！」
「那個——」給我等一下喂！
「女士，好好看家！」
咿——碰。
躂躂躂躂……
我愣愣望著關上的大門，默然無語。
✾
請輸入密碼：＿＿＿＿＿
（提示：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惡狠狠盯著超大螢幕，曲起手指在書桌上打出規律的節奏，答、答、答、答……
已經連續失敗兩次，再失敗一次主機就會上鎖。
「那傢伙也太神經質了，家用電腦又不是路邊 ATM ，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席維斯特走後，我便朝書房前進。比起看電視節目獲得短暫放鬆，現在的我更需要盡快了解這世界的現狀。不知道韓國有沒有類似 PTT 或 2chan 的地方？論壇或部落格也行啊……話說回來，奧菲朗女士他們有臉書帳號嗎？沒有的話要不要申請一個呢？不然查資料很麻煩。
——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最關鍵的電腦無法登入。
「真是麻煩。」什麼值得紀念的日子啊？鬼才知道……不，就算是鬼也不知道吧。以席維斯特的龜毛程度，會選這日期當密碼，肯定是因為只有奧菲朗小姐知道正確答案。
要說席維斯特到底多龜毛，仔細瞧瞧這間書房就能明白：其實房裡有兩臺桌上型電腦，不過只有一臺能上網，而能上網的那臺每次開機系統都會重置；不能上網的那臺負責儲存資料，但資料也無法直接用 USB 傳過去，好像還要經過什麼處理的樣子，總之十分複雜。對此席維斯特準備了十分詳細的書房使用說明，內容當然包含保存及傳輸資料的方法，因為目前還用不到便暫時放著。
然而，這本說明書才是整個書房裡真正可怕的東西——不只是有點份量而已，居然整本手寫，字跡還工整得像電腦排版印刷，一筆塗改皆無，甚至連裝訂都毫不馬虎，美觀、實用兼具，完全體現其作者恐怖又驚人的堅持。
看這厚工，肯定不是最近才弄，應該早就準備萬全，彷彿知道女士某天會來用似的。我不禁想，或許即使女士到韓國後一直宅在考試院，被席維斯特找到也是遲早的事。
啊，話題扯遠了，回到開機密碼吧。雖然我想依靠身體記憶打出日期，但不知是因為女士對電腦不熟，抑或早就忘記，無論我怎麼放空、試圖用手指抓感覺，這副身體依舊毫無反應。
……我應該等席維斯特回來嗎？
「不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主角會突然醒來！ UNION 也早就開始活動了，沒時間慢慢等。」
除了席維斯特還有人可以問嗎？那個嚴謹的傢伙不可能在說明書上寫密碼；他秘書的電話我也不知道，就算有電話突然打過去也很奇怪；而奧菲朗女士的身體自從叫那面破鏡子出來玩之後，便跟個死人一樣沒反應。
唉，可以問誰……難道要拿鏡子出來照照，問問裡面的奧菲朗知不知道嗎？太白癡了，倒影最好是會回答我，總不可能因為鏡子是靈魂兵器，影子就突然活過來自己說話吧？
嗯？對耶，和靈魂兵器說話似乎可行。原作中萊基斯在危急關頭時，靈魂兵器感受到他強烈的呼喚而有所回應，並在他的內心世界展開一段對話。如果我能做到，就不需要問別人答案了。
「要有很強的意圖嗎？這樣不知道行不行：請告訴我頎琳 ‧ 奧菲朗和席維斯特 ‧ 科文努斯兩人值得紀念的日子，請各訴我……」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拚命默念，就這樣不斷重複、不斷重複、重複，默念著、默念著，再默念著，直至恍惚。
創作內容
【Noblesse：The Way to BE】第四回合 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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