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洪隨即下馬,輕搖鈴鐺將其收回,隨後跟上,想看看那些人鬼鬼祟祟在搞啥,而他們似乎不覺有異,就這樣在複雜的巷弄間打轉。
有受過訓練的卡爾洪自然不會因體力不堪負荷而跟丟,甚至說再背著個人都有辦法跟上,但就一絲絲古怪。
也走太久了?甚至有幾處憑藉印象似乎走過。
是反跟蹤嗎?
卡爾洪嘴角微揚,會這麼做就兩個可能,單純吃飽太閒、跟是大尾的罪犯,一的話稍稍"懲戒"一下就好,二的話那就太棒了,這樣就不用被笑毫無貢獻了。
在黑毛眼裡,這不過是吃飽的貓對著老鼠的餘興節目罷了。
突然間,天邊一道銀色流星劃過天際,仔細一看是個暗器類的──但這八百里外的一擊,他側身一閃輕鬆躲開。
「還有招嗎?」他忍不住笑出聲,對著那沒拉遠兩步的身影嘲諷了聲,但前者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在這迷宮似的巷弄奔跑──看似雜亂無章,但他們輕盈的腳步似乎說著這些人不好惹。
輕鬆你媽,這缺屎爆了!
當他在腦裡繼續抱怨時,流星化作流星雨,十來把箭矢破空而來,甚至將原本視野就不佳的、小巷中探頭望的天空遮住了大半。
但他不為此慌張,而是從腰間的縮小袋拔劍似的掏出一把武器--專為這地形設計的,長度一米左右的短槍,緊握槍中心,看著天上飛箭的軌跡以擊發射的時間差,硬生生一把把打了下來。
瞥了眼剛剛在倒楣的圍牆上造成的刮傷,還真是沒有人能突破我的劍圍?
但他沒時間沾沾自喜,也沒必要,畢竟就跟訓練差不多?而看見那人往右轉,他不禁挑挑眉──卡爾洪通常懶得看觀光地圖,但他會記死路,而那兒正是──
「好了……?」他正要甕中捉鱉,將這人逮捕時,腳下突然一空,不知何時有人挖好了落穴,月光映照下,可以看見下方尖刺密密麻麻的鋪著,映照出致命的冷光。
噗疵──
那正是血肉之軀被利刃刺穿的清脆中帶點黏膩,以及某人得逞的聲音。
「哈哈哈抓到了,把他綁回去見老大。」周圍的訕笑聲越來越多,從小小的洞口仰望,至少聚集了七、八個人。
但令這些犯罪份子驚訝的是,地底的毒刺高高懸掛的戰利品不是尊貴的團長也不是高貴的秘法師,更不是那位自詡正義之人的騎士。
有的只是一大塊不知哪來的病死豬肉。
當那些人來不及反應時,一道金光從落穴陷阱的暗處竄出,配上那把暗紅色、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短槍,灌在其中最高壯那人肚子上。
傳聞中的惡龍,法夫納。
「沉浸於勝利的喜悅兒不疑有他的上來嗎?這就是雜碎和精兵的差別哪。」放任壯漢鮮血大量噴出,配上難聽的哀號聲,卡爾洪只是甩掉跟槍體顏色接近的暗紅色,對他們訕笑道。
背後的翅膀並非映照月光,而是本身散發著根本人一樣高傲的、囂張的、帶點金黃的亮白。
「雖然很想說這種小把戲可以省省,但其他人來可能有點危險。」月光照著他翠綠的眼眸,那充滿了訕笑、輕視和嗜血的眼,但他隨後吐出了句令人不可置信的話。
「以雜魚來說幹得不錯,獎勵各位一下,我數到三能逃走的我就放他們一馬。」那是,掠食者掃過獵物的眼神,含笑,卻令人不寒而慄,隨興,卻令人不敢妄動,甚至可以說是來自另一次元的俯視。
「一。」
眾人面面相覷。
「二。」
眾人舉起手中兵刃。
「三。」被包圍的團長高舉手中短槍。
「恭喜你們,答對了。」隨著他將槍高舉過頭,優雅的、跳著華爾滋般地轉身,短槍也像吸收了月光一般,慢慢的被光包圍,越發加長、加粗,硬生生搶走了月亮,甚至路上華貴燈飾的風采。
「所以我不會殺了你們。」平淡的,像砍練習用草人似的大橫掃,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甚至讚嘆,便一個個學著剛剛的壯漢般摀著傷口倒地哀嚎。
僅有個人例外,他的槍尖指著唯一站著、沒受皮肉之苦的幸運兒,他淡然道。
「敝人乃卡芙蘭傭兵團團長兼任王室二星祕法師,人稱雪國白鷹的卡爾洪,若不想遭血光之災,還請帶我去找你們老大。」那該死的、刻意裝作彬彬有禮的態度配上令人喘不過氣的殺意,他的槍尖似乎連同自己利劍般的眼神抵著那位雜魚的喉頭。
「我、我……」他手足無措的望著周圍倒地的同伴,看他們痛得要死的樣子,被砍道可不好玩,但隨便出賣組織的話……
「我知道了,但帶您到門口我便要逃走了。」隨著那致命的亮白不斷逼近,他只能無奈妥協。
「無妨。」轉過身,卡爾洪在以槍指他後心,押送戰俘的姿勢驅趕他前進前點了點頭。
一開始,就說了,這種搞搞小把戲的雜魚,不就貓戲弄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