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雨季

雨季
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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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或是說警告，我（非常）認真的不是（也沒有）在開玩笑。
總之，只支持紀薰的紀薰迷慎入、皓薰是綿羊者請多考慮、當紀翔是大野狼、是完美天神的粉絲不要來丟我水果～
人物是否崩壞我說不准，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搞笑讓人物形象盡失……
踏入後被雷不要來找我報仇就對了啦（戴著鍋子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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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令人厭煩的下個不停。



　　每當下雨的時候，紀翔心情就會顯得特別惡劣，不同於平日捉弄似的惡口或是有意排擠的冷淡，而是帶點生人勿近的憂傷而沉默，令人無法觸碰、無法接近。

　　過度接觸就會碎了一般。

　　沒人知道為什麼紀翔這樣討厭雨天，也沒人有那個勇氣或是能耐從紀翔口中問出些什麼來，真相，只有紀翔他自己明白，為何討厭雨天──這一切的一切。



　　雨，仍然是沒有停止跡象的下著。

　　　　　　　　　　　　　　　　下著。


　　透過一層結著冰冷薄薄水氣的透明玻璃，染黑了的夜色混雜著雨水點點螢光拍打出令紀翔心煩的節奏。即使是這麼討厭雨聲，紀翔卻又無法將眼光或是聽覺從那沒有停止徵兆的自然現象中移開，只是發楞似的用手捧著半冷不熱的黑咖啡，眼光焦距渙散的凝視著窗外。

　　是厭惡，眼底卻瀰漫著絲絲懷念。


　　其實要說是真相也算不上。

　　不過真要說起，紀翔大概明白自己為何討厭這樣日子，他大可以解釋這樣的天氣能帶來的只有麻煩，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認為。但是，這樣的天氣總是讓他不經意的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時光，雨聲中夾雜著不甚清晰的女子嘶吼哭喊聲。

　　比雨滴打到身上還要寒冷的哭聲。


　　記憶並不是你想遺忘就可以輕易將它刪除的電腦檔案，而雨天的聲音、影像甚至是氣味總是特別能勾起這個令紀翔他厭惡的過去。

　　紀翔甚至懷疑過，這跟自己討厭女孩子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不知所措的麻煩，真的很麻煩。

　　

　　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嘴邊牽起一抹自嘲，一邊將手中的紙杯湊向唇邊。一股香味散盡的廉價化學合成物的味道強烈地灌進紀翔的喉中，阻止了自己原本想要尖聲厲笑的衝動。


　　「紀翔你怎麼還沒走？」


　　突然敲破寂靜的是個溫厚帶點傻氣的男聲，那人有著削得短短清爽的黑髮與穿著一身略嫌老氣（或是缺乏品味？）的西裝，正渾身濕漉漉的甩著雨滴走進靠坐在窗邊的紀翔，一臉擔憂。

　　「紀翔，你該不會是沒帶傘吧？沒有開車嗎？」


　　無視或是說早已經習慣紀翔雨天的沉默，名為皓薰的男子露出一臉傻笨的笑容直直衝著紀翔笑，「如果沒帶傘的話，我開車送你回去？」

　　這樣的他總是讓紀翔很難以忍受。


　　「哼，比起擔心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隨意地將喝到一半的咖啡放置於一旁，紀翔抓起了外套就往公司的大門外走出去，「我還沒有糟糕到要讓一個像是剛從游泳池裡爬出來的人操心。」

　　隨著紀翔冷冷拋下的話語，四周盪漾著由離去的他鞋跟敲奏出來的節奏。



　　一身濕的金皓薰望著紀翔離開的方向卸下了帶點傻氣的笑容，嘴邊勾著一抹意味不明。




　　逃離打著關懷姿態接近自己的金皓薰，紀翔其實是心浮氣躁，無條件的被人關心有種讓他隱私甚至是領域被侵犯的錯覺，即使理智上可以明白也許對方並不抱有什麼特別的企圖。

　　但是那樣的理智並不適用於自己的情感之上。

　　對任何人都冷淡疏離——想走的就走，會留下的就會留下，紀翔自己也安逸於這樣的交往模式。



　　看著沒有絲毫減緩的雨勢，紀翔抬起頭來，不曉得該不該後悔自己拒絕了金皓薰的提議，想到著，一抹諷刺的微笑在紀翔嘴邊揮散不去。

　　竟是被那看似傻笨的男子感染了過份的天真？

　　不著痕跡地笑著，紀翔拉緊了外套的領口，打算冒雨走到距離公司有段路程的停車場去。就在即將邁出公司大門之外的那一瞬間，混雜著雨聲，細細的女聲傳出。


　　「紀、紀翔。」那聲音略帶著期待與興奮。


　　煩躁的不悅升起，輕輕的一個撇頭向後，只看見染著一頭時髦深綠短髮的俏麗少女正漲紅著臉站在一旁的騎樓下，那緋紅的臉頰不曉得是因為長時間待在外頭吹風，抑或是過於的興奮與害羞使然，見到紀翔後立即撐開手中淺藍透明的傘，急步至紀翔身旁。

　　依稀記得是跟自己在某部偶像合作的演員——僅顯於如此，連名字都沒記起。

　　
　　「好巧喔，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你。」


　　紀翔瞇細了眼，像這種充滿人為設計的接觸哪能稱得上叫巧遇？冷淡著一張俊臉，一點也沒有體貼身後踩著小碎步伐的女孩子的意思，任著她在身後追趕自己寬闊的步伐。

　　「紀翔你等我一下嘛，你不一起撐傘嗎？」半是央求又像是示弱的低聲輕輕喚著。

　　「你走這麼快我跟不上。」

　　但眼前的人並沒有減緩步伐的打算，微微撇頭打量似的目光掃過女孩兒身上，不冷不熱的目光說明白了自己在對方眼中完全沒有地位可言的事實而感到忿怒的不甘心。

　　才想開口，就教眼前顯得比平常更缺乏耐心的紀翔給阻止。


　　「我說過我並不喜歡妳，所以妳不要再白費心機。」事實上，她的行為甚至讓紀翔感到莫名的恐懼。


　　足以宣判死刑的一句，讓女孩傻楞在原地。雖然她曉得自己並不是什麼被捧在掌心呵護慣了的天之驕女，但是這麼明白而冷漠的被拒絕並不代表不會受傷。

　　而她，原本沒有打算要哭的，該甜美笑著道別，隔天若無其事的再接再厲才是，無非是雨聲的催化使然？淚滴不受控地簌簌流下。


　　「這樣對我不公平，你根本沒有給過我機會——而且、而且……」

　　帶點抽泣的哭音成功地止住紀翔的腳步，彷彿是受到什麼巨大的衝擊紀翔表情顯得複雜而難以解讀，而在看到身後女娃兒兩行掛著的淚痕，那好看的臉龐受驚般地扭曲。

　　「妳所謂的機會是指到大樓前面埋伏嗎？」眼中飄過諷刺，連拉開表情都懶，「我想我在之前就明白拒絕過妳。」

　　「或是妳是要多聽幾次才好記住？」


　　輕淡淡的語氣，卻比冷氣團還令人難以招架的冰寒。

　　如果女孩沒有看錯，她確信的是此時的紀翔眼中閃耀的是夾雜著不屑、諷刺以及……深沈的哀痛，她不了解他為何而痛。震攝一般，發愣似地看著雨中的紀翔身影漸遠。


　　傘落了也渾然不覺，再也沒有追上去的勇氣。





　　　　　＊　　　　　＊　　　　　＊　　　　　＊　　　　　＊





　　心煩意亂。

　　接連一個禮拜，雨都落到好似不會停一般，下到即使身在錄音室內，那雨聲、雨滴彷彿都能滲透到自己身上一樣，讓紀翔這一整個禮拜都呈現驚人的低氣壓狀態。

　　幸好，紀翔在工作上總是敬業的，這樣差勁的天氣並不會影響他演出的專業，但那並不包刮私底下的休息時間。


　　「在這種時候，台灣總是比較多雨。」


　　一臉輕鬆無所謂的模樣，怡青聳聳肩，一邊將失去溫度的罐裝飲料塞進紀翔手裡，並隨意的撿了個位置坐下，盯著窗中紀翔的側影微笑不語。


　　「下太久了。」單純的感想句。


　　拉開飲料的拉環，充滿二氧化碳的飲品冒出氣泡，紀翔只是輕皺了下眉，將眼神飄移到休息室的窗外，聆聽雨聲。

　　一人沒有多說的打算，另一人也沒有多問的企圖，一種奇異的平和再兩人之間擴散，而紀翔也並不討厭這種接近於寧靜的平和


　　……是因為有人陪著？也許是。


　　但也許也只有像歐怡青這樣帶點堅持介入自己世界又不作過度干涉的態度，他才能容忍她在自己身邊存在吧？對紀翔來說，她很特別，但是不夠特別到能夠令他過度在意。

　　珍惜著彼此的音樂才華，不過是這樣而已。

　　然而這樣的相處已然足夠、足夠，不用刻意去抓住、維持些什麼，卻又不會失去什麼也不用擔心被毀壞了哪些的關係，像是一層玻璃，可以看見對方卻也完美的隔絕出自己的領域。感覺如果是這樣的一個方式，就可以不用被傷害、不被改變並且保有自己。


　　一個人就足夠了。


　　紀翔深信這樣說出來可能會被反駁的話，什麼人必須要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的高唱論調，他可不需要，對他而言，人的相處只會帶來悲傷與更多孤單，不是傷害就是被傷害。就像昨天的那個女孩一般……


　　明知道可能會被傷害卻還那樣的飛蛾撲火的姿態，與其說令他厭煩不如說讓他害怕。

　　
　　混雜著雨聲，紀翔面無表情的臉上蒙上一層陰暗，幾曾何時，這樣的雨天逐漸與童年記憶中的、母親哭泣的臉龐結合。哭個不停，淚落不止，是哭聲、是雨聲？雨聲？哭聲？到底是誰在哭泣……

　　夠了，不要再哭了，別哭了，為什麼要哭個不停、為什麼要遺棄……

　　
　　紀翔……

　　　　紀翔對不起……


　　孤獨與被傷害，誰能告訴他該要怎麼做出抉擇？


　　「翔……紀翔！！」


　　猛然的回神，一身的冷汗涔涔。艱難地轉頭，才發現身邊的怡青與皓薰正擔憂似的看著自己，而紀翔忍不住逃離了那刺眼的關心，站起身來想要拉開距離。

　　「紀翔你沒事嗎，你臉色看起來差透了。」

　　「……沒事，你不要多管閒事。」是的，只要不要再接近他，什麼事都不會有。

　　「但是你看起來很糟糕，要不要我……」


　　不等金皓薰說完些什麼，隨即教紀翔凌厲的目光給制止，令在休息室的人都確切感受到紀翔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金皓薰只是好脾氣地笑著，「紀翔，你別這麼緊張，我只是擔心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如果沒事的話，當然是最好。」，那模樣彷彿完全能夠容忍紀翔的彆扭與執拗，一同過去般地充滿耐心。


　　
　　聽不進金皓薰說的話，此時的紀翔只感到驚訝。

　　畢竟在自己的冷淡之下，能夠不介意而願意繼續跟自己往來的人實在是少數，而目前紀翔身邊也僅有歐怡青與關古威這兩個原本就隨和而不居小節的人而已。

　　正常人沒幾個能忍受他這樣冷淡疏離的脾氣，換作膽小些的女孩，給他嚇到從此不願意再靠近自己甚至哭出來的也不在少數，令他厭煩。

　　不管是打著愛情名義想接近自己或是想要干涉他內心世界的那些女孩子，填不滿紀翔心中的孤寂、補不平他最深沈的恐懼，一次又一次眼淚築成的指控只讓紀翔疲乏，糟糕的無限循環令他愈來愈加逃避，不知不覺，連人群都不太想去接觸的封閉起自己。

　　為何金皓薰不？對於他而言，自己難道不是只是旗下藝人與經紀人的簡單關係？究竟是有意無意，這種會害他忍不住軟弱的行為舉止。



　　一瞬間，心是有所動搖的。

　　隨即地，將期待抹殺殆盡。


　　自嘲的微笑揚起，竟是因為對方是不易於哭泣的男子就鬆懈了對他的戒備？還是自從加入公司之後，習慣於他的噓寒問暖甚至是多管閒事，而對於他侵犯自己隱私的界線顯得模糊？

　　不，正確來說，是因為他持續不斷的溫情攻勢讓自己難以招架——終究是害怕寂寞。



　　「哼，那你是白擔心了。」揚著冷冷微笑像是鄙視。



　　但不論對誰，他都沒有打算卸下心防的打算，不論基於年幼時被母親像是遺棄一般的背叛或是曾經受傷極深的愛情，只告訴他，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不抱有任何過份期待、不強求也不渴望，就能以旁觀者的姿態看清楚世間一切如騙局。

　　如果每個人都像他這樣總是不屈不撓的想來“關懷”自己，那他還真可吃不消。




　　——放他一個就好了、就夠了。


　　　　　　　　　　　　　這場雨……怎麼下不會停。





　　　　　＊　　　　　＊　　　　　＊　　　　　＊　　　　　＊



　　
　　很難得的，幾日的陰鬱天空透出一絲澄藍，即使細雨斷續依舊，至少不會讓人感到心情太過於差勁。也許就是在這樣心情稍微好轉的鬆懈之下，導致意想不到、或是說，完全不想見到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紀翔以為自己會顯得激動，意外地平靜則教紀翔自己驚訝。

　　也許該用不曉得如何應對來形容會更妥當些？


　　「吉祥。」那人喚著，顯得開心的臉龐與紀翔有幾分相似。

　　連“不要叫我吉祥”這樣的話語也彷彿被此刻的周圍吞噬，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瞪著眼前兀自散發感人重逢親情的，自己或許該稱為哥哥的異母男子向自己靠近。


　　「……你認錯人了。」


　　混雜著冷淡、無奈甚至是其他不明的情緒，紀翔淡淡地說著，口氣平淡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儘管如此，對方卻沒有被紀翔的表現擊退，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無意義的爭論持續著且漫長，面貌相似的兩人有著相當的固執。


　　悲喜交錯，情緒是道不盡的混亂。

　　為何要在他早已習慣了孤獨、看透了寂寞，認為就算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也能堅強的時候，才冒出一個兩個想要補償自己缺失的童年、與缺乏被愛而乾涸的心靈的“家人”來。

　　這種時候才顯得特別諷刺的存在。



　　會期待

　　　　　會奢求

　　　　　　　　會渴望……



　　紀翔意味不明的微笑拉大，不自覺地將胸前的十字架緊握住，任那稜角造成掌上的陣陣痛處來保持意識清晰——不至於理智盡失。


　　「我根本不想要你施捨給我的繼承權！」


　　僅能如此嘶吼著，做出最糟的結尾。

　　他不想要繼承權、不需要王位、不在乎地位更不介意金錢，這些他統統可以不要，在哪稱作母親的女人死去……不、在她將自己送離身邊到遙遠的寄宿學校就讀的那一刻，心早已死透而變成什麼都無所謂。

　　因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早已經當作不存在，也沒有什麼能再失去。

　　
　　是，是膽小懦弱，一次兩次的情感上的傷害就教他從此對任何事物過份冷淡。別再去期待，內心這樣尖叫說著，他奢求的不過是簡單的平靜，只要不要再受傷，其他都可以無所謂。

　　於是假裝自己喜歡獨自一人、替自己築起高塔。冷冷遠遠的看著他人喜怒歡笑而彷彿置身事外，終於驚覺，自己讓自己變得太過孤單。像是現在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沒有一個可以當作傾訴的對象存在。

　　——過份的冷淡與拒絕使然。


　　不知何時，原本的細雨綿綿逐漸落大，打了紀翔一身狼狽，替流不出淚來的他狠哭一場。




　　「紀翔！你怎麼不撐傘！？沒帶傘嗎？」

　　「你的樣子比從游泳池裡爬出來的還誇張……喂？紀翔！你有沒有在聽啊……」

　　真是囉哩八說——恍恍惚惚，紀翔在腦內暗自怒罵那個身邊吵個不停的傢伙，一個轉頭，一張微妙到不曉得該說討厭或是心安的臉龐就在身邊。

　　一樣隨和的面容，同樣煩人的關心，卻有種“真實”的感覺，比起突然出現的家人來說。這樣的存在狠狠插入紀翔最無防備的內心脆弱處。

　　　　　　　　　　　　　　　　　　　　　　——像是趁隙而入。



　　停留在過去，那個渴望被愛著卻又異常害怕被背叛的孩子。




　　「……你真的很愛多管閒事。關心我對你有什麼好處？親愛的經紀人。」


　　冷笑著將溽濕的前髮向後撥去，滿意的欣賞眼前好好先生模樣的皓薰驚訝的臉龐後，瘋狂殘忍地笑開。


　　「你對“旗下藝人”的關心也未免太超過了。」像是玩笑也是警告的話語淡淡說出。

　　「管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經．紀．人。」

　　
　　紀翔不曉得眼前的人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樣對自己關心，但他曉得的是，眼前的人對旗下藝人的關心根本可用愛心氾濫形容，所以，自己並不是那個特別。也許，就像是個類似於公事或是他所無法理解的“義務”造就，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得不到或是無法完全佔有的還不如不要。不確定或是有待商榷的就當作不存在。


　　因此，眼前名為金皓薰的，喜歡多管閒事的人確實令紀翔困擾，無關性別，他不介意這個，但是如果沒有特別的意思，那就不要隨意插手、觸動他內心的軟弱。

　　他很危險，真的危險，若是不小心就會陷落，自作多情。


　　「為什麼你不接受別人的關心？」


　　面對紀翔孩子氣般的諷刺取鬧表現，皓薰平淡的臉龐猜不出情緒。一個輕鬆迴避，帶掉所有的問題。而或許，根本就不應該耗費精力去猜測、了解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麼才是，這是紀翔總和所有資訊的判斷。

　　甩了甩仍滑溜著雨滴不停的髮絲，紀翔移開眼神淡道。


　　「我累了。」

　　「紀翔我……」

　　「我自己回去。」

　　「紀翔，你一定要這麼拒絕別人的關心嗎？」


　　推開皓薰伸向自己的手，推開了不該要有的期待，倉皇狼狽地逃了開，只聽到身後的皓薰如此說著，他並不是拒絕別人的關心，不是那樣。



　　　　他只不過是、不過是……



　　步履蹣跚地走到公司大門外，暈眩而噁心的不適感在腦中盤旋，紀翔不曉得自己的臉色有多差，但想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可以嚇壞人的那種。


　　「那個，呃，你不要緊嗎？」


　　疑問多於關心的細細女聲混著雨滴聲響傳出，不帶過多起伏也不顯得興奮的語氣中，有著只有純粹的疑問存在。

　　轉頭，一個撐著粉紅小花傘的、穿著制服的少女站在一旁，「明明是從房子裡出來的人，」她輕輕笑著將一點都不適合紀翔的花傘強制塞進他手裡。


　　「濕成這樣，大樓裡面其實是在漏雨囉？」


　　那話語與動作自然，令紀翔無法拒絕，連說出『與妳無關，少管閒事。』這樣的台詞都沒有辦法，若不是殘留著手心溫熱的傘柄在自己冰冷的手中擴散溫度，也許他會認為不過都是幻覺，看著女孩搭車離去。


　　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紀翔在心中問著自己。

　　一個一個全都是在他眼中充滿麻煩的關心向自己傳來，在他來不及為之前受到的震驚多作填補，又給他個震撼。

　　關心跳樓大拍賣嗎？還是這座小島上的人特別同情氾濫？

　　難不成是不知不覺的讓身邊的笨蛋給影響、同化變得多愁善感？拉出的微笑摻雜了過多情緒，但至少不是苦澀與悲傷。

　　逐漸接受而讓自己築起的界線變得模糊，慌忙的逃離別人的關心、釋出的善意而氣急敗壞，卻又忍不住受到那甘美的氣息吸引，忍不住想要接受看看。


　　——仍是害怕。害怕過去的堅持被摧毀。

　　但是身處在此越久，與人有了多的交集，無可避免的讓自己逐漸改變。到那個時候，他有辦法阻止這樣的改變嗎？


　　　　　　　即使改變不會是現在，但是……



　　「哼，我可不想變成笨蛋。」

　　「你一直都是笨蛋。」


　　原本該是無人的身邊突然傳出帶點俏皮的回應，傻楞的說不出話卻給對方狠狠的拍了頭，「這種天氣還把自己弄成這樣，你這笨蛋不要讓人太擔心。」

　　嘴上說著，認識多年的好友還是替自己遞上乾淨的毛巾。

　　「快點回家把身體弄乾才不會感冒。」不多也不少的溫柔。

　　留下這句話，怡青微笑著打開公司的大門，期間不住頻頻回頭叮囑紀翔要趕回家去，惹得紀翔哭笑不能，今天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日子？


　　不討厭，真的，不討厭。只是，還不能坦率。

　　獨自一人過久，連接受關心都是如此地笨拙。


　　溼漉漉的瀏海掩去了紀翔的大半表情，卻掩不住他嘴角那抹難得不帶諷刺的微笑。抬頭看天，仍舊是陰鬱而雨落不止。

　　沒那麼快就能釋懷的，畢竟是構築了將近他人生全部時間的圍籬，哪能一朝一夕的就消失無影？是需要時間的，如果在持續跟在他眼中視為笨蛋的一群人交往下去……持續用著充滿耐心的姿態給予自己關懷。

　　總有一天，肯定失守。



　　　　天空仍然下著雨……

　　　　　　　　但雨，總是會停的，即使不是現在




　　　　　　　　　　　　　　　　　　　　　　　卻是會停的。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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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著莫名妙的愛與恨意（？）文章竟然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變出來了（伏地）一方面也是受限於無論如何19號甜蜜樂章出之前一定要趕出來的壓力使然。

　　總之，變出來就好，啦啦啦～寫得真爛，我去死吧（撞豆腐去）


　　想寫的動機，嗯哼，我不想說（翹腳吐菸）反正不能否認絕對是對紀翔燃燒著愛才會寫，這樣理由就很充分了吧？尤其童年部份回憶母親、雨聲、淚落的部份是最重要的，喔喔喔～寫得我神清氣爽（不對）

　　再來就是憑藉著恨意的部份，已經埋在文章裡了，看得出來的就看得出來，反正我自己也看不懂自己想表達什麼，不過就是這樣吧，很開放的結局，紀翔不管配給誰都可以喔？（慢著住手）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甜蜜樂章要出了，紀翔紀翔～給我紀翔～～（敲碗）


　　↑以上腦殘發言不要當真為上……


　　朝澐　　2007 12 15　


　　感謝親愛的霞跟羅還有被我轟過的大家，不嫌累的陪我爆走、討論還一遍又一遍的替我校正，愛妳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