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05 / 30
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失去了
爸爸,開始咳嗽不舒服,醫院沒有辦法收治,甚至有的醫院不願意收治,只能回家吃著民間的藥物,等待醫院的通知。
才剛回家沒多久,國家的公安就上門了。
原因我不知道,為什麼?
那些大哥哥、叔叔們,把我們家都翻遍,帶走所有關於電子產品,並且毆打生病的父親,母親抱著我反鎖在房間內,緊緊抱著我。
外頭的聲音非常大聲,甚至……
還有槍聲。
之後
他們拿著工具、板材、鋼鐵等等器具,把家裡的門口完全封死了,門打開卻無法出去,陽台、窗戶也都被封死死,沒有任何逃生的餘地,彷彿我們,必須直接從這個世界蒸發消失。
媽媽怎麼求助,吶喊,附近的都沒有人回應
沒有人能夠救我們
只能在家裡等待死亡到來
沒有食物
沒有藥物
沒有任何資源,爸爸臥病在床,全身都是瘀青,吃都吃不下,很快病情逐漸惡化,爸爸常說自己呼吸困難,很難過、很痛苦。
昏迷不醒幾天後,媽媽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放聲咆嘯,
就算如此
依舊沒有人伸出援手。
不只我們
不只有我們
整個社區彷彿都陷入了瘋狂,驚聲尖叫、驚聲吶喊,逃不出去,溫暖的家
頓時成了地獄
鄰居有人選擇跳樓自殺,甚至吵鬧的鄰居過了幾天就安靜無聲
空氣
慢慢變臭了
打開冰箱空無一物,爸爸的身體越來越腐爛,整個家好臭,好難過……
不久,媽媽也倒下了
媽媽很痛苦,我們原本是小康的家庭,如今卻是身在地獄。
明明電視、網路影片,都在形容國家一切安穩,瘟疫一切都消失,國家步上康復之路。
『我們戰勝從阿玫利卡帶來的瘟疫災害,其他諸國都沒有我們的成功!人民阿,感謝黨、感謝共匪人!這是一場漂亮的大勝利!世界欠共匪人一聲感謝,其他國家欠共匪一聲道歉!我們共匪是全世界最偉大的人類!』
電視傳出喜訊,畫面顯示各地歡喜的氣氛
為什麼?
那為什麼?
我們卻得不到任何一絲的救贖?
警察先生們,
為什麼還要拿槍槍斃鄰居人們?
為什麼不解開封門的措施?
為什麼不放人出城到外頭?
為什麼不是幫助我們脫離困境?
我不懂
我不懂
一切都好假,爸爸、媽媽都死了,我所在的國家依舊高聲歡呼。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全然不知道……
好餓,好痛苦,好無力
我也咳嗽、身體也發燒、不舒服,媽媽遙不醒了,爸爸身體好臭……
我也會
死嗎?
「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想……要,活……下去,所以……。」
咕嚕
2020 / 06 / 02
那是很恐怖、很驚悚的畫面。
我想
就算過了數十年的時間,甚至到我死去的那一天,這個畫面依舊清晰地映照在我的雙眼前。
為了尋找瘟疫中心的『五憾市』倖存者詢問真相,我與夥伴們,一共四人,進行一個『死亡機密任務』。
漫長時日,終於有線索可尋,盡一切可能尋找倖存者。
原本熱鬧繁華的城市,一瞬間變成空蕩冷清的城市,透過科學儀器的紅外線感應器,一戶一戶的拆除障礙查看室內,幾乎九成九都是發臭的屍體。
最後抵達目的地時
萬萬沒想到,整座城市中,唯一的倖存者,是一名『十歲的小女孩』。
她坐在血泊之中,身邊躺著一名成年女性,似乎是她的母親,女孩雙手捧著是人類的器官,啃食著、生吞人類的肉、人類的骨、人類的臟器。
飛灑的鮮血淋滿了全身,她的臉、身體、嘴巴都是鮮血的鐵銹味,同時屋內傳出惡臭味道,似乎是少女父親的遺體在房間內。
我與夥伴們,我們四個人,都十分錯愕。
見到如同地獄場景的畫面,簡直震撼站在原地看著那名未成年的小女孩。
她看向我們,恐懼到失智般的,露出前所未有的疑惑。
甚至看見我們手中的武器與防護裝備。
沒有任何反應,雙眼映照出絕望、毫無期待的眼神。
下一秒,咳出了血跡,氣喘吁吁,小聲咳嗽著。
『我們』收起了武器,馬上上前觀察女孩的狀況,她沒有任何精神,也不反抗什麼。
非常、非常的安靜。
翔:「痾阿……她是『寇羅那子民』嗎?沒想到目標人士家中,還有這麼小的女孩子生存著。」
『寇羅那子民』,這是被染上病毒人類的另類稱呼,
對世界而言『寇羅那子民』就像是帶來災害的惡魔,受到全世界的排擠。
龍:「真是殘酷,竟然啃食自己母親的肉活下來……」
伊:「嗚……」
同樣身為女性的夥伴,『 伊 』
嗚住嘴巴,盡量壓制自己的身體反饋衝動。
翔:「伊,你還是別看吧,言,該怎麼辦?這麼小的女孩肯定不知道什麼事情吧?」
言:「不能放著不管。」
龍:「我先檢查屋內周邊。」
言,撿起屋內的毛巾,走到女孩眼前,幫她擦拭臉部、身上的血跡。
伊也去屋內的浴室用桶子裝水給言進行換洗。
很不可思議,女孩沒有任何的反抗,也不說任何話。
伊:「來。」水桶放在言的身邊。
言:「謝謝。」
龍:「你打算帶『寇羅那子民』走嗎?我們沒有餘力保護她,一旦被『共匪人』發現,她會拖累我們。」
翔:「她看樣子似乎是驚嚇過度,什麼話都不敢說。」
言:「……根據情報,這家主人原本是『公安部門人員』,總之……先調查這個屋子有沒有值得情報,我跟伊與這女孩溝通,順便幫忙找找女孩乾淨的替換衣服吧。」
翔:「好喔。」
龍:「恩。」
伊:「先用緊急糧食給她吃吧,繼續吃手上的那個……嗚!肯定不好……」
言:「也是……我們先換位子吧,妳,站得起來嗎?」
女孩沒有別的選擇,深深注視著那伸出來的溫暖手掌,稍微點點了頭,伸出那鮮血的小手心,言溫柔的牽起,移動到屋子比較乾淨的地方。
那溫暖的掌心,女孩有點嚇到。
女孩宛如失智的狀態,腦神經似乎受損,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別人的幫助,連換衣服也是,甚至她處於非常害怕。
言:「伊,如何?」
伊:「女孩極度恐懼,現階段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得到下一個指示,可能是教育關係,她才會『敢』行動。」
言:「黨教育……嗎?」
伊:「我想是的,她的父親是公安人員吧?我想不意外……」
言、伊,兩人都能體會這個國家體制。
病毒肆虐整個國家。
不能上學,不能出門,被封死在家中,只能配合公安宣導待在家自我等死,違者就會以莫須有罪名直接嚴厲拷打、監禁再丟回,讓人民自生自滅。
伊:「言,要帶『寇羅那子民』走嗎?」
言:「……不要叫她『寇羅那子民』,就算病毒症狀尚未出現,她也是受『共匪人』的殘暴體制下的『酛那人』,更何況越多的證據越好,她是唯一有辦法說出自己遭遇的真相,對此,有必要保護到她願意開口那一天。」
伊:「你決定的話,我沒有意見。」
伊轉身看著換好衣服的女孩,
溫柔語調與關懷視眼神。
伊:「你叫什麼名字?沒關係,說出自己的名字。」
芬:「……芬、愛芬。」
伊:「芬,你願意跟我們離開嗎?我們會保護妳的。」
芬:「……要……去哪裡?」芬的身體與雙手,都顫抖到不知所措。
要被帶去哪裡?
言:「沒有終點,只是暫時待在我們身邊,與我們去尋找真相。」
芬:「真?相?」
言:「就是……」
翔:「大夥,有好消息。」
龍:「這女孩的父親房間有隱密的地板,看樣子下過不少心力藏著『個人筆電』,這內中有很多秘密資料,包括公文等書面資料,這恐怕是『未知人物』提供的唯一線索了。」
翔:「還有一份報告書,雖然簡陋卻最重要的提到前任五憾市長,周市長有被公安調查監禁起來,還有一家人的相關資料,這些都是用手寫的,似乎是自己紀錄下來的。」
言:「死亡任務總算有初步階段了。」
伊:「周市長還沒死嗎?」
翔:「紀錄日期只到5/16,現在無法曉得了。」
龍:「線索的地址值得一探。」
言:「不管怎麼說,也總算有下一步方針,周市長被關押地點是?」
翔:「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