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群王戰記，拉瓦爾陰影下的眼睛-迪耶瓦斯衛隊（下）
下篇．我們的歸宿，我們的終點
我們迪耶瓦斯衛隊都是來自孤苦無依、無人關愛的女孩。
成員均來自大陸各地的維爾紐斯族遺孤或斯拉維奇人孤兒，義兄說我們都是拉瓦爾的一份子和血親，他靠著神通廣大的情報系統找到我們並親自帶我們回拉瓦爾。
義兄給了我們第一個真正意義的家，而我們卻無法回報，只能為他奉獻自身的一切，成為他養的『義妹』，又被外人稱之『狗』。
「伊呂波，妳看拉瓦爾衛隊在出操！」
琉德米菈興高采烈地一手抓著我的右手臂，一手指著官邸草皮上進行訓練的拉瓦爾衛隊。
拉瓦爾衛隊，與我們迪耶瓦斯衛隊都掛著『衛隊』之名，但與惡名昭彰的我們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雖然不是真正的騎士，卻都是高壯勇武的有為青年，身披精緻鎖子甲，手持鋒利斧槍威風凜凜，在這個諾曼尼亞省大概只有北方菲爾瓦的騎士和男爵衛隊能勝過他們。
他們受人愛戴、被人景仰，是所有拉瓦爾男孩夢想的目標，而我們卻是受人唾棄、被人畏懼，是所有拉瓦爾女孩負面的借鏡。
「怎麼？比起義兄，妳更喜歡他們？」
我略有不滿得斜眼看著琉德米菈。
「唉唉？這不能和義兄比較啦！伊呂波難道不覺得他們很帥嗎？就像詩歌的騎士一樣。」
「走啦。」
我將琉德米菈拉走，她有點不甘情願地被我拖著離開。
「妳們也該走了，我們又有新任務。」
我反頭提醒仍然看著拉瓦爾衛隊至入迷的莉莉和薇菈，只見她們有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伊呂波親！」
一陣鏗鏘有力的沉穩男音忽然使我停下腳步，會用這麼奇怪的稱呼叫我的只有一人。
「佩爾孔納大人，公共場合請不要如此稱呼我。」
我瞇著眼盯著佩爾孔納·德·拉瓦爾，他是義兄的堂弟，也是出身拉瓦爾衛隊的傑出將才。
他除了軍事與戰鬥外的事情都不太感興趣，連滴酒也不沾，不知為何他最近很愛找機會向我搭話，也經常偷看我，還用奇怪的稱呼叫我，雖然我知道他沒有惡意。
但我感覺超不自然，我們迪耶瓦斯衛隊都是監視人的一方，被人反關注反而怪異......
「啊！抱歉，明明之前說好的，瞧我這記性，哈哈。」
他爽朗地對我微笑，令我感到無語。
「對了，妳自由紀念日那天有空嗎？」
他像是藉機轉移焦點似找尋話題。
「我想那天應該沒值勤吧。」
說實在，我們迪耶瓦斯衛隊沒有所謂放假，雖然有值勤表和休息時間，但緊急時仍要立即動員。
「那能約妳出來嗎？」
約我出來做什麼？算了，反正我空閒也無事可做，義兄那天也不見得能挪出陪我的時間。
「好吧，不過如果有緊急情況時就無法了。」
「太好了！謝謝妳。」
佩爾孔納欣喜若狂般跳起來，只差沒跑過來抱住我而已，只見他對我微笑道別後興致高昂地大步離去。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一旁看著這幕傻眼的琉德米菈等人在一陣鴉雀無聲後忽然抓著我開始逼問各種燒腦的問題。
「哇──！那是佩爾孔納大人啊啊──！伊呂波妳怎麼認識他的！」
琉德米菈抓住我的雙肩猛烈搖晃，搞得我有點暈頭轉向。
「而且還邀請約會呀！多麼令人臉紅心跳！」
「好羨慕啊！」
薇菈和莉莉則在一旁加油添醋，讓我心神不寧。
她們在興奮啥？
「好了啦──！我們還有任務！」
我大聲怒吼讓她們停下這愚蠢的行徑，簡直受不了這些新來的孩子，看來還有待教育。
＊ ＊ ＊
「拉瓦爾自由紀念日快到了，陸續會有來自各地的商旅和觀光人潮，義兄要我們加強城鎮治安和反間諜滲透。」
我帶著小隊四人走在越來越熱鬧的拉瓦爾街道上，看來至紀念日結束為止，人潮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澤米娜、布耶兒與其他同志姐妹也被分成各小隊到處巡邏稽查，看來最近大家會越發忙碌，好在義兄強迫我們輪班休息。
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義兄處處為我們考慮有如真正的兄長關心妹妹一樣令人暖心。
「怎麼回事？」
途經酒館門口，發現不少人圍觀在那，此外還聽見裡面傳出躁動聲。
「讓開。」
圍觀群眾一見到我們便迅速退開，但仍有不少人擋在路上疑惑地看著我們，在拉瓦爾見到迪耶瓦斯衛隊還敢不讓路的肯定是外地來的。
我毫不客氣地推開那些人，琉德米菈她們也隨我腳步進入屋內。
我和小隊進入酒店內，首先看見兩位中年男子正在大打出手。
「幹什麼！給我住手！」
我大聲放話，但他們無動於衷，看樣子是喝得爛醉如泥了，大白天就這副德性真是可恥。
「莉莉、薇菈，分左右把他們拉開。」
在我的命令下，莉莉和薇菈迅速上前拉住那兩位男子，看服裝似乎是商人，其中一位肩上有商業行會的臂章，另一位多半是外地商人。
「安分點！」
雖然一時將他們兩位拉開，但那位外地商人仍然凶神惡煞地欲繼續鬥毆。
「......！」
我可能有點累了，煞那間我沒能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事情。
那位外地商人從懷中抽出一刀片用力劃過莉莉的頸部。
莉莉脖子忽然流出諸多鮮紅的色彩，她一臉迷茫不知所措得伸手摸了自己的頸部，瞬間也將自己的手染成相同的顏色。
現場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大概都沒想到此刻會演變成見血的局面。
「混蛋！」
我立即衝上去打掉那位外地商人手中的刀片，再用力踢他胯下，劇痛使他蹲低身軀，我接著往他臉上猛烈揮拳將其打倒在地上。
我用腳踩住那位外地商人的腦袋，返頭觀望莉莉的狀況，只見薇菈和琉德米菈拼命壓住莉莉的傷口，莉莉淚流滿面痛苦地掙扎，不斷溢出的鮮血不只染紅了她們的雙手，也將周遭地面抹上相同的色彩。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看著眼前被綁在警備軍營地下監牢柱子上的那位外地商人，他被其他姐妹打得鼻青臉腫，模樣狼狽到極點。
除了執外勤的，其餘迪耶瓦斯衛隊的姐妹都來到地下監牢兇狠地瞪著那位外地商人，連我也冷眼望著他。
「住手布耶兒，妳要幹嘛。」
我們當中最沉穩的澤米娜出言制止拿著鐵湯匙一臉不悅的布耶兒。
「當然是挖掉他眼睛啊。」
「在義兄來之前不准再有進一步的重傷加害。」
澤米娜單調無起伏又不失嚴厲的聲音讓布耶兒失去興致，似乎使她打消接下來的念頭。
「義兄。」
沉重的步伐快速抵達地下監牢，大家異口同聲地向義兄敬禮。
義兄沒有理會我們，他兩眼無神一見到被綁住的外地商人便將手中緊抓的酒瓶用力砸在外地商人頭上。
伴隨玻璃破碎的聲響，外地商人的額頭留下鮮紅的色彩並哀痛地大叫。
「義兄！您會受傷的！」
我立即衝上去不顧禮節抓過義兄的手掌查看，果然他手中也血痕斑斑，姐妹們也紛紛上前關心義兄，他卻示意我們不要太在意。。
「無妨，這與莉莉相比不算什麼。」
這話對我來說額外地刺痛，我直到剛才都還不願意相信莉莉竟然死得如此不光彩。
「酒醒了？你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吧。」
義兄所言即是，襲擊迪耶瓦斯衛隊視同攻擊義兄本人，這下那位殺害莉莉的兇手只會落到一種下場。
凌遲，已經很久沒施行過了呢，每次犯下此罪的都是不了解拉瓦爾的外地人。
看來拉瓦爾要成為這位外地商人的旅途終點了，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但......
即便如此這也換不回我們逝去的姐妹，她黯淡的人生旅途也因而劃下不光彩的句點。
＊ ＊ ＊
小隊四人護送之前酒館內的另一位商業行會商人前往商業碼頭，穿越一條林間道路，我不禁意地胡思亂想。
「澤米娜，妳認為我們的價值有多少？」
澤米娜皺著眉頭地反頭望向我，有如對於我提出的問題感到不解。
「妳認為我們是一種商品嗎？我以為妳已經忘卻那段不光彩的奴隸生活。」
澤米娜所言並非無道理，我在被義兄收養前的確是市場上的可交易商品。
「真要說得話在於義兄想把我們定義多少價值吧，我們的一切都只是義兄的一部分。」
她說得我非常認同，我們的家就是義兄，義兄的家卻不只有我們，當時明明決定不後悔成為迪耶瓦斯衛隊的一份子，但......
最近太多干擾我思考的事情了，前議員的兒子、佩爾孔納大人的邀約，莉莉的悲劇......
這樣的色彩是我一直追求的？
「別太自責，明天妳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佩爾孔納大人不是約妳出來？」
澤米娜難得一見得微笑要我放鬆心情，恐怕我真的想太多了。
「恭喜啊，我會祝福你們。」
「啥？」
我不太了解澤米娜在說什麼，祝福我們？另一人在說誰？佩爾孔納大人？
「妳也太遲鈍，的確和那位大人個性很接近，難怪他會喜歡妳。」
澤米娜深深嘆口氣，扛起戰鐮槍繼續前進。
「好了，解決完這趟護送任務就回官邸休息吧。」
就如同澤米娜所言，現在我還是不要想太多，我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停止思考。
「琉德米菈，妳在做啥？」
我看到琉德米菈漫不經心地望著路邊的野花。
「......」
她難得沒有回應我，於是我便走過去拍拍她肩膀。
「百合。」
琉德米菈泛著淚光指著那些百合花，這讓我想到莉莉的名字也是源自百合花。
「妳這孩子......先等我們完成任務再回來看吧。」
琉德米菈經常會被周圍的環境影響判斷力，也因此常被我教訓，但這次我卻完全生不了氣，過於感性或許也是她最大的優點吧。
「危險！」
剎然間，澤米娜幫我擋住箭矢使她腹部上挨了一箭。
「敵人！保護目標！」
我立即指揮小隊展開反擊，琉德米菈抬起盾牌並用身體擋住那位商人，薇菈則舉起弩追尋敵人的蹤跡。
「澤米娜。」
「別管我，優先保護目標。」
澤米娜揮開我的手，她半蹲於地上臉色發青，看得出來在強忍痛處。
無法追蹤敵人在哪？步行來回只要兩個小時，我們習以為常通往商業港的林間道路，竟然因疏忽遭到伏擊，真是讓迪耶瓦斯衛隊顏面盡失......
第二支箭再度射出，我揮動戰鐮幫薇菈擋下。
「找到了！」
薇菈舉起弩瞄準穿梭於林間的弓箭手時，一旁的樹林忽然殺出兩位長槍手。
「......！」
受到驚嚇的薇拉將弩轉向，當場射穿一位長槍手的腦袋。
「快裝下一發！」
我大聲命令將薇菈從錯愕中拉回，之後便衝上去與那長槍手交戰。
這時另一旁的樹叢中又鑽出一名盾劍士。
「......！」
正當琉德米菈準備上前對峙時，我斜眼看到她忽然倒下，她背後的商人手持染血的短劍陰險得微微笑著。
原來是陷阱......看樣子是針對『我們』而來的，至於為了什麼動機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我再次聽見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響。
真是糟透了......
盾劍士從容不迫得緩緩走向中箭受傷的薇菈，薇菈眼角泛淚一臉恐懼，那新來的孩子從我認識她前就特別膽小愛哭，現在肯定嚇得四肢無力了。
「你等等，那女孩留下。」
商人面容猥褻看著薇菈，叛徒的臉可真是比想像中還噁心。
「其他就殺掉。」
真是夠了！決不允許你們這些敗類再次傷害我的『家人』。
長槍手以為有機可趁，但被我躲開刺擊，我順勢揮動戰鐮收割他的人頭。
「......！」
盾劍士惱羞成怒地舉劍向我衝來。
我靠著長柄武器的優勢將對方逐步逼退，他那不太可靠的木製盾牌瞬間被我劈成兩半。
金屬的碰撞聲迴響於林間小道。
「逮到了。」
戰鐮的雪亮刀刃抵著盾劍士的簡陋頭盔，我用力一劃，他的頭盔連帶頭顱被整齊得左右一分為二。
商人見狀不對，拿起短劍抵住薇菈想威脅我。
但那商人沒有注意到，趴在他後頭的琉德米菈緊握馬刀趁機削掉他的腳筋。
在他因劇痛大叫而放掉薇菈的那一刻，也是他腦袋分家的時候。
「琉德米菈，待在那別動。」
看樣子剛才琉德米菈受了不小的傷，也許內臟遭到刺穿，從她的後腹部不斷地流出深紅的鮮血。
還有一位弓箭手，可惡，躲到哪裡去了！
「薇菈臥倒。」
我將坐在那一臉心神未定的薇菈拉倒在地並撿起她的弩四處警戒。
我發現對方的身影，他拉起弓的同時我也舉起弩瞄準。
......
鋒利的寒風吹到我臉上，感覺有股冰冷的觸感從頸部直達腦中。
我下意識地伸手碰觸，手指上沾染一點鮮紅的色彩。
我很幸運，箭矢不偏不倚得劃過我的脖子，這個在幾天便會痊癒的小傷。
而對方則遭弩矢射穿胸口當場斃命。
戰鬥......結束了。
「琉德米菈！」
我放下弩，慌張地察看傷得最重的她。
「嘿嘿......妳擊敗......他們了......不愧是......伊呂波。」
琉德米菈流太多血了，狀況比澤米娜和薇菈還要不樂觀。
「妳少說話！」
我東張西望期望尋求幫助，但偏偏這時侯卻沒有任何商旅和巡邏隊經過。
「哈......看來不能......參加......紀念日了呢......」
琉德米菈這孩子竟然還嘻皮笑臉，明明這笑容......是強忍痛處擠出來的，她是不是沒搞清楚情況。
「伊呂波......妳要和......佩爾孔納大人......」
但不論我怎麼糾正她，她都不會更正了吧，她總是這個樣子......
「得到......幸福的......色彩喔。」
我哭了嗎......真是丟盡迪耶瓦斯衛隊的名號。
都怪妳琉德米菈，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死掉，為什麼要講這種話，什麼色彩......再次失去『家人』的色彩我才不要。
＊ ＊ ＊
「......以上，報告完畢。」
我站在義兄面前將昨日事件的經過全盤托出。
「妳的傷還好嗎？」
義兄的第一句感言竟然是先關心我，而不在意對方動機之類的。
「是，與澤米娜和薇菈相比不算什麼。」
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澤米娜和薇菈在急救下傷勢已明顯好轉。
「琉德米菈......是個好女孩。」
義兄深深嘆口氣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並走到窗口前望著戶外。
「對不起，都怪我。」
「這事責任不在妳，我也不准有人責怪妳。」
義兄如此袒護我，但這次我並不覺得高興，若非我疏忽警戒和事先未查明那位商人其實是早已被開出行會的危險分子，琉德米菈也不會殉職。
我想這就是我們迪耶瓦斯衛隊的宿命，在從事抄家滅門之後終究會引來既得利益者與僥倖逃過一劫之遺眷的仇恨與報復，那位商人就是如此的典型代表，前議員坎貝爾的合作關係者，商業行會只將其開除而未斬草除根，最終使復仇之火牽引到我們身上。
「......」
義兄返頭看著陷入低沉的我。
「好了，佩爾孔納那小子在等妳吧，快去吧。」
義兄輕輕摸我頭，安撫我混亂的情緒。
「但琉德米菈昨天才剛......」
「衛隊每個孩子的個性我都清楚，她不會希望妳因此消沉。」
「......！」
義兄所言讓我想起琉德米菈在生命的終點向我說的話。
雖然當下被我否決，但冷靜思考下或許......
這才是她對我的祈願。
「嗯嗯，那我告退了，謝謝義兄。」
我恭敬地向義兄敬禮。
我走出首長官邸，佩爾孔納大人已在大門下等我，看他一副焦慮的模樣，昨天的事多半他已經知道了吧，等會要有被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覺悟了。
我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屬於拉瓦爾的藍天。
太久在見不得光的環境下值勤，都快忘了原來拉瓦爾有這麼美麗的蒼天。
義兄說過因為我們的努力，拉瓦爾才能擁有如此和平的景色，雖然絕大多數的人們並不會正視被屋簷擋住下陰影的奉獻。
但我們不後悔，只要為了義兄和拉瓦爾美好的未來，即便遭人唾棄、被人冷眼、甚至總有一日遇上報復而失去性命，我們也不會逃避。
我們是迪耶瓦斯衛隊，義兄和拉瓦爾是我們的歸宿、也將是我們的終點。
完
拉瓦爾內務治安部隊－迪耶瓦斯衛隊編制
目前編制上為３６－４０人不等，成員來源因迪耶瓦斯個人僻好故不易補充，且實際人數也沒有這麼多，故大多以小隊方式行動。
主要遂行有關影響拉瓦爾的利益與迪耶瓦斯私人命令，特轄於迪耶瓦斯，不接受其他組織的命令，執行滲透、政治宣傳、反諜報、鎮壓、維護治安、暗殺、滅門、拷問、縱火、洗劫等見不得光之事。
成員均是少女，來自拉瓦爾變故家庭、維爾紐斯族遺孤與斯拉維奇人孤兒，自小被培育，對迪耶瓦斯抱有愛慕之情，無須維持費用的常規部隊，主要對內，鮮少對外作戰。
每４人為一個小隊、１２人為一個中隊，共三個中隊，配有１０－２０匹黑色軍馬。
補充：拉瓦爾保衛戰第一日時戰損１０名隊員＋伊呂波重傷（難怪迪耶瓦斯這個死妹控會抓狂，所幸被屬下制止）
伊呂波
澤米娜
布耶兒
薇菈
琉德米菈
莉莉
要寫短篇結果越拉越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