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指揮官，你不好好按照劇本走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喔？」
腹背受敵。
蟒蛇、簡緹婭把幽若當作三明治前後包夾，ＩＷＳ２０００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暗自著急，但成為過街老鼠的幽若臉上仍是處變不驚的沉穩。
幽若眼觀四方，輕輕吐了口氣，平靜地說道，「蟒蛇，妳心心念念的Ｋ２現在已經隨神代回到故居，你到神代家附近埋伏，一定會有收穫。」
「你是把我當成傻瓜嗎？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前執行長。」蟒蛇把玩著手槍，同時評估她與簡緹婭之間的指揮差距。
「如果妳想正面迎戰格里芬的王牌指揮官簡緹婭，我倒是可以建議霍華．路斯提早應徵下一名取代妳的左右手。」
「呵呵．．．我就去神代家看看，看你在玩什麼花招。」蟒蛇其實也不想與簡緹婭為敵，她本來就是一名擅長投機的人形。
救世軍的梯隊在蟒蛇的帶領下迅速朝北方離去。
「你故意支開蟒蛇，是有話要對我說嗎？」簡緹婭盯著幽若瘦骨如柴、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暴斃的落魄模樣，依然無法隱藏內心的憤怒，「但我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把你一槍擊斃。」
「妳應該對妹妹的下落很感興趣。」幽若有恃無恐。
「說，否則我就殺了你！」簡緹婭的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來。
「緹婭指揮官，我們之間不需要動刀動槍，我只有十分鐘左右的話要對妳說，說完就告訴妳家人的下落。」
幽若沉澱數天過後，心性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我要妳阻止神代回到原來的時空。」幽若胸有成竹。
「不可能。」簡緹婭冷冷地反問，「死到臨頭，你還打算離間我和學姐嗎？」
「只要十分鐘，我們聊完之後，要怎麼做都是妳的自由，就算要開槍把我擊斃也無所謂。」
「Surprise me。」簡緹婭雖然瞄準了幽若，內心實際上是暗暗詫異。
幽若似乎想說服她去對付神代，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首先，我把三項足以改變局勢的重要物品託付給妳，也可當作是我最後的遺產．．．人類未來的延續，就交在妳的手上了。」
「這是．．．」簡緹婭打開加密檔案，一張嘴竟然無法合攏。
「咳咳，第一項是由霍華．路斯開發的人體複製技術，也是我用來複製神代一弦軀體的儀器，我從來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你願意把這麼珍貴的技術讓給我？」簡緹婭簡直不敢相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第二項，是殺死白色人偶的辦法。」幽若眼神一凜，「忤逆已經再度進化，這個方法恐怕只對４０４與調色盤管用。」
「你是在終焉花海發現的秘密？」
「這並不重要，最後我必須告訴妳真相，攸關妳的身世之謎。」
「我的身世？」簡緹婭有如五雷轟頂，多年來她一直對自己遺失的片段記憶耿耿於懷，伊萊莎也曾在終焉花海向她拋出這項訊息。
「簡緹婭．．．不，或許該稱呼妳為徐舒穎，妳和妹妹徐舒羽都是霍華．路斯的第一批實驗對象。」
簡緹婭的腦中一陣劇痛，儘管她渾身抽搐，卻仍急迫地問道，「等一下，為什麼我完全沒有經歷人體複製的記憶，又為什麼成為實驗對象？」
「咳咳，這就是有趣的地方，我再問妳一個問題，戰術人形的仿生學技術、海水種植的番茄與九頭蛇機甲之間，有什麼關聯？」
「這些都是人類偉大的發明。」
「但這些發明巔峰技術的專家在接受政府的秘密訪談時，卻坦承自己有過一種奇妙的即視感，在他們的人生中，有某段時間在不停重複做同一件事。」
「政府高層想要調查「即視感」是怎麼發生的，同時也匯聚了這群「天賦異稟」的天才，希望能將他們寶貴的生命不斷延續下去，為人類謀求更多福祉。」
「所以才會以人體複製技術為他們替換身體．．．」
「一點也沒錯，妳看過「漫無止境的八月」嗎？」
「動畫中的時間理論不能拿到現實來吧．．．」
「沒關係，我們再從別的角度切入，妳擅長雙槍，但雙槍射擊對射手的要求很高，簡單說來就是「分心二用」，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但妳不需要瞄具、只憑體感就能精準射擊，試問有多少人擁有這樣的天賦？正常人要練習多久才有這樣的技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簡緹婭雖然努力回想，不料又是一陣頭痛欲裂。
模糊的記憶中，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抱著渾身是血的自己，眼中不停滴下淚水。
你是誰？
為什麼要為我哭泣？
「這給我一個推論，妳和徐舒羽都經歷過時間的無限循環，在這段時間內，有人不斷練習、鑽研同一件事，透過百、千、萬，數以萬計的練習，在不斷循環的影響下磨練出千錘百鍊的技術、又或是嘗試過無數次失敗，最終實現了幾乎不可能開發成功的新技術。」
「你的意思是．．．」
「不僅是人類，就連地球上的動物、植物，在經歷無限迴圈之後，也出現了前所未見的改變，有太多、太多的神秘現象讓科學家忍不住推測，地球上的時間曾經被一股神秘力量不停倒轉過，我們稱之為「不存在的無限迴圈」，很多在無限迴圈獲益的人都是第一批霍華．路斯的實驗對象，但由於早期的人體複製技術還不夠成熟，在轉移軀體之後，不少人出現記憶斷層的症狀。」
「我是因為複製軀體的缺陷才忘記轉移身體的過程？這聽起來太瘋狂了．．．」
就好像科幻電影一樣。
「妳應該知道紐西蘭歷史上最撲朔迷離的血屋案件，１９７０年，克魯夫婦在自己家的農莊中慘死，兇手至今未明，是誰殺了他們、又為什麼要殺害這兩人？」
「他們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妳很聰明，當年有一艘外星巡航艦意外墜毀，這是當初在飛船遺骸上發現的金色鱗片。」幽若將一枚保存在特殊容器中的金色鱗片放入簡緹婭的掌心，「它的材質無法被分析，恐怕是來自外太空的生物，而且與Ｗ身上的鱗片非常類似。」
「就算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也不能讓我針對神代學姐。」簡緹婭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鱗片，掌心隱隱約約有種莫名溫暖的感覺，就好像見到多年未見的戀人一樣。
「妳知道蝴蝶效應嗎？」
「牽一髮而動全身，微小的變化帶動整個系統的巨大連鎖反應。」
「沒錯，如果神代回到二十三年前，不管是他逮捕霍華．路斯、還是改變原來的歷史軌跡，一個小小的改變，或許將導致妳們姊妹錯過轉移軀體的時間，到時候妳與徐舒羽都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也不排除我們存活下來的可能性。」簡緹婭反駁。
「妳可以賭，但妳和妹妹同時成功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少？五成？三成？一成不到？一個人如果得到改變歷史的能力，等待他的不是全世界的災難、就是自己的悲劇。」
「．．．這就是真相？」
「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知道真相之後該如何做，徐舒羽在我的安排下，意識已經轉移到複製好的肉體上，妳可以去接她了。」
「幽若．．．你到底有什麼意圖？你是真心想救世？還是把人都看做可以煽動的棋子？」
「直到現在，我也不覺得這個殘破的世界有什麼拯救的價值。」幽若望著漫天的白雪，嘿嘿笑道，「是小螢姐姐的存在點亮了這個世界，因為她渴望和平，我才會帶領格里芬對抗白色勢力、我才會把這三張王牌送給妳。」
「那你為什麼要繼續針對神代學姐？當初她被錯認為ＸＭ３、被困在帕拉蒂斯前線基地的時候，你又要把她迎回格里芬？你不是憎恨著她嗎？」
「憎恨神代？哈，我憎恨的是當年無能為力的自己、我幫助的則是熱情開朗的ＲＦＢ，從頭至尾，神代這個人對我只有取而代之的價值。」
「為了達成目標不擇手段，你也只是個冷血無情的計算機器。」
「我擔任執行長這段時間，格里芬迅速壯大、經濟與科技都有了飛躍性的進步，更與軍方緊密配合對抗白色勢力的入侵，這個世界不是變得更加和平了嗎？」
「你把難以固守的土地割讓給帕拉蒂斯，只是在踐踏人命。」
「恕我直言，有實力的人才能憐惜人命，以邊緣都市的數萬人命換取培養實力的時間、減輕國家的負擔，這是值得交換的條件，如果我擔不起冷血無情的惡名，今天就是白色勢力大獲全勝、地球上僅存的人類都要成為Ｗ的實驗動物，這個道理．．．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命不是用來計算的！」簡緹婭氣憤的握住手槍，「這就是你與神代學姐之間的差距，踐踏人命的人無論再怎麼優秀，也得不到他人的認同！」
「計算？我計算的不是人命，而是計算什麼樣的代價能拖延Ｗ進攻的時間。我必須誘導Ｗ以為自己有空前絕後的優勢，牠不用大軍征伐，格里芬與軍方就會乖乖投降，牠不必窮追猛打，這個世界就會被牠統治．．．甚至可以引導牠繼續埋首於人體實驗，世界和平又邁前了一步，可喜可賀。」
簡緹婭從來沒有想過執行長原來比她想得更長更遠，但是．．．
「難道你就不能相信，如果神代回到二十三年前，說不定能挽回在你、我身上發生的悲劇呢？」
幽若聽了，發出一聲冷笑。
「就算他回去，小螢姐姐也不會因此復活，何況神代歸來之後，ＲＦＢ死、格琳娜陣亡、克魯格也犧牲了，他還打算用多少人的性命去見證自己的愚蠢？我光是利用一個冒牌的索米，就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樣愚不可及的人，憑什麼得到小螢姐姐的關注？憑什麼改變世界？」
「難道你就可以拯救世界？」
「我？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真正能改變世界的是妳．．．徐舒穎。」幽若淡淡地微笑，話中有話的說，「我就談談自己對未來局勢演變的看法。」
「提醒你一下，十分鐘的時間快要到了。」簡緹婭打開平板上的計時器。
「難得徐小姐也有幽默的一面．．．我這幾天都在想，接下來的局勢會怎麼變化，雖然我活不過明天，妳卻可以帶領格里芬進行反擊。」幽若琢磨道，「Ｗ雖然在終焉花海戰敗，卻不會善罷干休，他以「父親大人」自稱，個性心高氣傲，必然會展開反擊。」
「你難不成會替外星人算命？」
「我無法預料Ｗ的心思，卻能算到牠會全力阻止神代返回原來的時空，妳可以聯合賽拉斯將軍以此佈下精心設計的陷阱。」幽若肅然道，「以神代搭乘的航天器為誘餌、設法引出帕拉蒂斯的核心人物與精英部隊，妳們一方面牽制白色勢力的主力，還要設法把戰圈慢慢拉至航天器附近，但不能讓Ｗ跨過最後防線。」
「這樣的佈陣是為了要影響Ｗ的判斷．．．」
「妳果然聰明，只要Ｗ一急，佈署上就會出現漏洞，格里芬與軍方必須派出最強的陣容，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死傷慘重也要將Ｗ與其黨羽一網打盡。」
「你的計策雖然很有趣，但我要走了。」簡緹婭收起手槍。
「妳不殺我了嗎？」
「．．．我得去接妹妹回家。」
簡緹婭握緊金色鱗片，假如神代回到過去、時間倒轉，是不是光芒會壟罩整個宇宙，然後把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帶回原定時間該處的位置，最後清除掉大家的記憶？
「永別了，徐舒穎小姐。」
幽若輕輕一揖，姿態何其優雅。
「對了．．．在總部的時候，你和學姐都認識的那名少女．．．泓瀨螢，我看過她的驗屍報告，她的身體上除了槍傷與鐵血砲彈造成的創傷之外，還有涅托胚胎的存在。」
「妳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嗎？」幽若神情痛苦，鼻孔滲出綠色的汁液。
「執行長！」ＩＷＳ２０００保持沉默許久，趕緊衝上去抱住幽若，「你的身體．．．」
「沒關係，謝謝妳．．．二小姐。」幽若虛弱的喘氣。
「很抱歉。」簡緹婭皺眉道，「我不是為了刺激你，但泓瀨螢因為具備精神控制的特殊能力，曾被軍方列為高機密的調查對象之一。她確實死了、而且驗屍報告還寫得非常詳細，但我查過多年前封存的資料，當時有一名叫作葉明舟的中尉，他和神代學姐兩個人都被軍方調查過，但根據當時的檔案顯示，這兩人有遺失部分記憶的症狀，疑是遭到精神控制，最後只能草草了事，也許這其中有什麼端倪？」
「．．．．．．」幽若陷入沉思。
「永別了，執行長。」簡緹婭率領梯隊轉身離去，她已經明白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帶著對幽若最後一絲的敬意。
「失億、涅托、葉明舟．．．葉明舟曾經逮捕過霍華．路斯。」
幽若腦中閃過各式各樣的念頭，他快速用平板調查早前備份過的格里芬資料庫，忽地想起剛剛和簡緹婭談過的人體複製技術，頓時所有破碎的線索在腦中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圖案。
「難不成．．．咳咳、原來．．．哈哈哈．．．原來如此！」幽若就好像找到
了多年尋覓的一塊拼圖，淒然落淚，「謝謝妳．．．徐舒穎，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雖然是幽若東拼西湊而成的推論與想像，但與事實已經十分接近了。
時間回到二十幾年前。
神代、泓瀨螢闖入葉明舟指示藥廠的當天深夜。
「從此以後，這具身體就屬於我了！」
涅托的意識雖然被泓瀨螢強行壓制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恢復清醒，她驚喜地占據泓瀨氏巫女的軀體，有了無比強大的念力，一定會成為父親大人最信賴的左右手．．．
可是當涅托睜開宿主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名十分眼熟的女童，雖然她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左右的年紀，但綠色的眼眸、熟悉的長相，以及手裡勉強握住的青行燈燈杖，這讓涅托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為什麼泓瀨螢整個人好像縮水了？
咦．．．不對．．．
「那我取代了誰？」涅托猛地抬起臉，發現身上穿著犯人的拘束服，四肢早已動彈不得，而神代一弦、葉明舟與那名七歲女童並排站在自己面前，臉上隱約
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涅托篤定的大喊，「我是泓瀨螢啊！」
「這傢伙居然還以為自己是小螢！」神代一弦先是睜大雙眼，數秒過後，他忍不住拍手、哈哈大笑，「演技也太差勁了。」
「我同意，奪取他人的身體是非常卑鄙的做法，一點也不瀟灑。」葉明舟開了一瓶可樂，慶祝似地說。
「你們是什麼意思？」涅托又是驚慌、又是不明所以，但她告訴自己不用慌張，還有泓瀨螢的念力可以破壞這件拘束服。
嗯．．．怎麼用念力？有沒有咒語之類的？
破壞？
快掙脫？
「等一下．．．為什麼我不能用念力破壞拘束服？」涅托內心累積的疑惑逐漸變成了無法遏止的恐懼。
神代和葉明舟兩人見狀，用拳頭彼此碰了一下。
「小螢，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該說再見了。」神代蹲下身子、摸摸女童的腦袋。
「你竟然能想到電影情節般的解決辦法，神代指揮官果然很了不起。」女童低聲道，稚嫩秀氣的臉龐染上暈紅。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涅托再也無法忍耐，拼命大叫。
「原來妳就是一直想占據我身體的意識。」女童轉向她，臉上沒有半點同情。
「．．．妳是泓瀨螢？」涅托不解地問。
「我們利用人體複製技術把小螢的意識轉移到另一個緊急複製出來的軀殼，雖然培養的時間太短，只能給她一個七歲女童的身體。」神代把話說完，雙眼望向葉明舟，「中尉．．．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當然是條件交換。」泓瀨螢出聲提醒，她能夠看穿他人的想法，自然早已明白其中的關竅，「幫助我們也等於幫助他自己，不是嗎．．．中尉？」
「呵呵，幾天前不小心逮到了一名麻煩人物，特別希望能忘掉這件事。」葉明舟懊惱地指著身後昏迷不醒的霍華．路斯，「但只是替換身體還不夠，軍方和國安局不會放過泓瀨螢，必須要有瞞天過海的計策才夠瀟灑。」
「我想．．．讓這傢伙以為自己才是泓瀨螢，那就萬無一失了．．．接下來我會保護冒牌貨逃亡，然後在被軍方抓到的前一刻將她擊斃，完全按照劇本走。」神代看向涅托，惡意滿滿地笑著。
「嗚嗚，傷心的大結局，這個故事真是太悲慘了，泓瀨小姐，別忘了要修改我和霍華．路斯的記憶。」葉明舟裝哭之餘還不忘提醒。
「嗚哇．．．我明白該怎麼做了，剩下的細節就交給我吧！」泓瀨螢默默點頭，然後露出苦笑，「只是讓大家忘記真正的我，我會有點．．．寂寞吧？」
「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神代鼓勵她似的柔聲道，「妳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謝謝你．．．神代指揮官。」
泓瀨螢抿住嘴唇，她的眼中發出藍色的光芒，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涅托，修改記憶之後，她還必須暗中尾隨神代指揮官與涅托，並以念力掩護兩人、這才能讓所有追捕的人深信．．．
最後死在結緣神社的人是真正的泓瀨螢。
這是拯救所有人性命的唯一辦法。
「不要．．．不要過來、妳不要過來啊！！！」涅托嘗試做出最後的掙扎，可是．．．
泓瀨螢注視涅托的眼睛，只見實驗室充盈著溫暖的螢光，象徵暴風雨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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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的最後一計會讓簡緹婭走上什麼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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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二手索米要與垃圾指揮官成為第一!》 (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