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索米與垃圾指揮官》系列最終章
「Glorious Two－榮光的兩名指揮官！」
我沒有想過，最後面對的是徐舒穎內心的黑暗面。
這個念頭，恐怕在她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甚至讓我看到了一點幽若穿針引線的陰影。
死兆星的控制中樞因為失去生物電腦而燈光昏暗，我與聖代屏住呼吸，拔出腰間懸掛的手槍，就像是參加了１９０８年倫敦奧運的選手般朝對方扣動扳機。
ＸＭ５的戰鬥系統在與Ｗ的對決中宣告報廢，無法發揮菁英人形應有的優勢，但相比普通的人類而言仍算得上是超級士兵——
砰、砰。
我的身前冒出了一團火焰光圈，那是大口徑麥格農子彈發射後產生的槍口焰，在黑暗中會影響視覺，我提早閉眼避開在視覺殘留的光班、然後一個翻滾、透過掩體躲過了這一擊。
第一輪的交鋒，誰射得更準還很難說，但同為未來世界的改造槍械，沙漠之鷹與ＵＳＰ戰術手槍各有優劣，但ＵＳＰ是專門為反恐和特種作戰設計，九毫米口徑、配有十五發彈匣，有效射程高達７０米。
沙漠之鷹固然威力強悍，卻顯得有些笨重，在射擊之後冒出的火焰更會暴露槍手的位置，然而我的體力在與Ｗ的戰鬥中大幅衰減，身子差點向前一倒。
聖代乘勝追擊，她能在衝刺的同時精準開槍、昂然宣告，「透過徐舒穎的記憶，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多愁善感和拯救所有人的蠢念頭就是最大的弱點。」
聖代繼承了徐舒穎天才般的射擊技巧，我卻頻頻更換掩體、像一隻口渴的烏龜般匍匐爬行。
１０米、７米、３米．．．
我慢慢移動身體，直到亮著緊急警示燈的地方、握緊改造後的沙漠之鷹，她也有很多舊型號所沒有優點，如今彈藥兼容性高、也不容易卡殼，威力遠遠超過普通的自動手槍。
實際上卻在等待著她的大意鬆懈。
聖代踏上數步、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我的蹤影。
就在這時，我早已繞至後方，沙漠之鷹的準星鎖定了聖代，豈料聖代的預判搶先一步，她左手快速掠出、用外骨骼保護的掌心意想不到的往我手上一拍，居然搶先掰彎了子彈射擊的方向。
砰，我承受住沙漠之鷹的後座力、更讚嘆她的反應與勇氣，聖代趁此又開了一槍，我透過視覺系統、大膽預測彈道而斜身閃避。
聖代一槍不中，又再度朝我鼻樑開火，我看槍管顫動、一頭銀髮縱身飄開，她想也沒想的俯衝追至。
近距離的槍戰凶險萬分，聖代是「經驗豐富」的快槍手，瞬間爆發多次交火，我們邊開槍邊用左手迴旋騰挪，在間不容髮的一瞬擊打對方右手來改變彈道。
這一刻，我們來回反覆的影子在船艙牆壁上搖曳著身姿，極力掙扎的火花導致四周彈孔累累，控制中樞更因連環射擊而變得面目全非。
我蹲下還擊，砰的一聲，機艙內部被麥格農子彈轟出大洞，聖代宛如追捕獵物的鬣狗般向左一撲，躲在掩體後伺機而動，她看準了沙漠之鷹難以迴避的巨大後座力與子彈數量的限制，一槍過後、又是呼呼拍出兩掌，中途掌勢急速盤旋，就好像飛機的螺旋槳一般。
我手裡的沙漠之鷹脫手、飛上半空，卻以臀部的仿生肌肉如攻城槌般彈起膝蓋一撞，出其不意的擊飛了聖代手上的槍。
我當下旋轉左腿，隨即右腿飛起，藉著小腿脛骨補上凌厲一腳，想不到聖代卻屈身抱住我的大腿，反而將我摔了出去，隨即奔向地上手槍，我不等身體落地、單手一撐，借力翻了一個筋斗，射出一把野戰刀，聖代不得不揮動外骨骼來擊落飛刀。
一番苦戰，鮮血從傷口滲透戰服，我累得頭昏眼花，聖代也是腳步蹣跚、口乾舌燥，快招連打最是耗費心神體力，此時我們恐怕都是雙手發麻、腦袋眩暈。
我強忍不適、一個勾拳從下往上打出，聖代放開手掌接拳、雙方距離縮短，她直接一個十分漂亮的肘擊往我眉角刀了過來。
我就地臥倒，好不容易才躲開這刁鑽的一擊，聖代奮力抄起地上手槍、迅速流暢的替換彈匣，咻咻咻的子彈再度橫空掃來，此刻我雖然也撿回了沙漠之鷹、卻已應接不暇，一枚子彈劃破了ＸＭ５的臉，腳步向後急踏，差點沒有被某個東西絆倒。
「Ｗ留下的爵士鼓．．．！」我腦中電光一閃，抄起天判斷劍、往大鼓鼓面一敲。
咚，低沉的聲波擴散出去，聖代摀住耳朵尖叫。
「很好。」我就像是經驗老到的太鼓達人玩家，斷劍左右連轉四個圈子，手腕擊鼓、鼓皮反彈，佈滿等離子的爵士鼓面發出嘹亮的隆隆聲。
聖代那找不到一絲瑕疵的完美臉蛋發出接近屈服的聲音，「啊．．．停下來．．．拜託．．．哎呀．．．停下來．．．可愛的我快要受不了了！」
時間所剩不多，難道只能將她擊斃？
我把目光移向被時空漩渦吞沒的碎片，卻驚駭發現，原本瀕臨崩潰的未來世界竟然停止了芯片化。
與此同時，格里芬前線基地傳來最新消息，就連和弦都大為震撼，徐舒羽依照指示將預言畫上傳至雲端，我點出圖檔來看，頓時停下擊鼓的手，內心百感交集。
「呼．．．差點沒有窒息而死，喂．．．你怎麼不敲那面破鼓了？」聖代略一遲疑，她懷疑我在使詐，一步也不敢靠近。
「徐舒羽在我們與Ｗ的最終決戰前，再次動用了預言畫的力量，妳難道不好奇內容？」
「想說服我放下殺你的念頭，想也別想。」
「這一幅看透未來的藝術品，卻告訴了我兩件事。」我豎起了食指與中指，「本應該消失的未來世界在Ｗ死後停止了被時空漩渦消滅的，徐舒羽畫出了一個與現在不同、科技卻更為進步的城市，這似乎是未來聯合國的主要都市之一，紀念館的外頭豎立著在這場戰爭中壯烈犧牲的英雄雕塑。」
「你在自說自話個什麼勁．．．」聖代眉宇間浮現淡淡的哀愁。
「妳很聰明，相信聽得懂我在說什麼。」我盯著她顫抖的眼眸，繼續說道，「第一件事．．．徐舒羽的預言不曾失準，這代表在我和ＦＡＬ離開之後，這個未來世界很有可能會以一個平行時空的方式繼續存在。」
「你騙人的吧？就算你離開．．．這個世界仍然會完整的保存下來？」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一絲惆悵。
「第二件事．．．就算我們聯手擊潰了帕拉蒂斯，未來仍會發現人類之間的戰爭，其他的不用說，光是人體複製技術的存在，就能讓人們鬥得你死我活。雖然這可能是發生在十年後、二十年後，但只有人類保有一天的貪婪忌妒、欲求不滿，那戰爭永遠也不會結束。」
「神代指揮官吹牛都不打草稿嗎？」聖代皺眉。
「拯救人們的英雄，在故事結束之後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嗎？」我不以為然地搖頭，「也許真正和平的那天就像天空中的繁星一樣，對人類來說遙不可及——」
聖代目光散亂，她臉上的肌肉扭曲了，這一句話對她有著晴天霹靂的效果。
「那我們還需要努力嗎？這個世界已經夠完美了。」聖代寂寞的說，「妳可以不要前往那個鬼扯的時空漩渦，算我拜託你了．．．」
死兆星飛行的高度也十分接近時空漩渦所在的位置。
「但對我來說．．．遠遠不夠好。犧牲身邊重要的人換取的幸福，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我望著時空漩渦的位置，堅定不移地說，「我不會在此止步，假如妳打算繼續阻止，我也會將妳正面擊潰。就算將來發生更大的動亂，繼承我們意志的新世代肯定會在那時候挺身而出。」
聖代眼中最深處隱藏著光芒，嘴角無力的泛出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學姐，你一直都在努力，比任何人都付出好幾倍的努力，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放棄．．．保持著一顆堅定又善良的心．．．真的．．．嚇了我一跳。」
「之前難道是妳故意在考驗我？還是妳終於理解我的想法？」
「學姊．．．可愛的我原本是一個完全空白的複製人，是薩雪蘭送給我一段豐富飽滿的人生。我向你們隱瞞了很多心事、向你們說了很多謊話，我還以為我和所有的複製體不一樣．．．完全不一樣。真是蠢啊．．．蠢得無可救藥。」
聖代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目光卻看向控制中樞的電腦，「你們快點腳底抹油。」
「妳會死掉。」
「美女，失控的死兆星一旦在地面墜毀，會有很多人跟著喪命吧？殘念，可愛的我原本還想和有權有勢的帥哥談戀愛、過上不愁吃穿的生活．．．已經無所謂了，請妳一定阻止我們的世界被帕拉蒂斯的砲火蹂躪。」
「聖代．．．」
縱使她的作風和思想與我們有所偏差，但內在終究在期盼一個新的世代、一個新的未來。
「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只見眼前這名演技派的「惡徒」立正站好，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學姐就好好向前看吧！！替我向新世界的各位問好。可愛的我作為天之代行者，本來就該好好保護這個得來不易的結局。對了．．．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妳能阻止簡緹婭計畫的誕生。」
被當成實驗動物、殘忍虐待的生命有多麼悲慘，我是深刻明白的。
「嗯．．．約好了。」我向她行了一個軍禮、雙手溫和的抱起ＦＡＬ、奔向超弦號。
「不要露出那種好像了解可愛的我一樣的大人表情，很討厭，謝謝！」
這傢伙直到最後依然嘴欠啊。
徐舒穎的記憶，究竟給聖代帶來了多少影響？我無法斷定，即使她殺死ＮＯ．１、２的舉動讓我感到冷血，但此時此刻的她確實是格里芬榮耀的一份子。
我與聖代殿子背對背，雙雙接受了現實，移動的腳步卻走向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ＦＡＬ．．．這麼做對嗎？」
「我覺得，如果索米還在這裡，她一定會支持你的選擇，因為你們都是這樣的人．．．」
她雖然看不到，眼光卻依然犀利，我拿出自己的指紋操控機甲，超弦振動星雲翅膀，從破裂的艙門脫離了死兆星。
我透過駕駛艙的透明窗，看著死兆星直上雲漢，不斷升空——
很高、很高，也許直到衛星也無法收到信號的高度。
死兆星的方向卻產生了偏移，我發出一聲驚呼，「她前進的方向．．．！！」
「神代，發生了什麼事？」ＦＡＬ跟著緊張起來。
聖代駕駛死兆星，堂而皇之地闖進了本應看不見的時空漩渦。
那個時候．．．她是故意讓我指出漩渦的位置。
就在接觸到漩渦的一霎那，整座外星母艦被一股無法描述的磅礡力量給撕裂、分解，轉眼變成了無數細小的沙塵碎屑。
如今我能百分之百肯定，就算未來世界會繼續存在，只有不屬於這個未來世界的人才能安然通過時空漩渦。
倒數計時的最後十秒，黃昏陰沉夕陽轉眼間下起了綿綿細雨，烏雲遮掩了半邊天空，而剩下的另一邊．．．卻被外星母艦燃燒裂解的金光形成了撼動蒼穹的壯麗景色。
．．．．．．
結束了呢。
押上全部來反抗世界毀滅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帕拉蒂斯失去首腦與核心人員之後只是一盤散沙，被各路正規軍剿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各種變化在各路戰場上發生著。
起初好像是參著雜訊的噪音，但隨後恢復通暢。
「白色勢力主動後退了！」
「帕拉蒂斯撤退了！！」
我從超弦號上笨拙地走了下來，ＦＡＬ被趕到的醫療人形送入維修艙，擔心的白貂菲兒一直在主人腳邊打轉。
「我沒事，神代．．．約好了．．．待會見喔。」ＦＡＬ握住我的手，像是第一天上學的孩子那樣不肯鬆開。
「那當然，別想一個人溜走。」我回以肯定的大拇指，妻子的笑容讓我從心底感到憐愛。
「修好後．．．我考慮自己應該要更任性一點，讓你頭痛和煩惱。」ＦＡＬ嘻嘻一笑。
「我會好好期待的。」
暫時別過ＦＡＬ，我再也忍不住倒在泥濘中．．．口嘔鮮血，胸口更是血跡斑斑。
Ｗ的最後一擊．．．
靈魂被天判劍撕裂的感覺．．．就是這樣嗎？
我拿出腎上腺素針注射、戰地凝膠包紮，設法遮掩傷處才慢慢走向指揮部。
這座灰濛濛的城市被雨水清洗著，鮮血與爛泥所堆積的水漥隨著雨勢漸漸加大而被沖入地下，陣亡的戰術人形與人類士兵靜靜躺在擔架上，傷患的呻吟和哭喊終於被歡呼所取代。
戰術人形與士兵們從掩蔽處走出，環顧四周，不敢置信的擁抱彼此，發出熱烈又驚訝的呼叫。
壯麗的煙火不可思議的在天空中閃耀。
「恭喜妳們！預言似乎成真了．．．雖然我無法親眼目睹。」徐舒羽從人群中跑過來，眼睛朝我身後看了看，哽咽的問，「索米、聖代她們呢？」
「她們沒有辦法回來了。」我決定把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並將聖代腦中有移植了徐舒穎記憶一事交代清楚。
「電腦判定姊姊的記憶與複製軀體匹配的成功率最高，對姐姐做了這麼過份事情的我．．．本來也不配有任何意見．．．」徐舒羽多少有些寂寞地說，「但．．．我原本還以為她身上有些熟悉的感覺，原來是我錯了。」
聖代是由徐舒穎的ＤＮＡ誕生的克隆人——
就算她擁有徐舒穎的記憶，在家人心中卻只能算是儲存記憶的容器，不可能取代徐舒羽的手足，很難期待她能帶給失去親人的舒羽任何一點心理慰藉。
徐舒羽聽罷，轉身消失在人群中，此時一陣急促的滾輪滑動聲響起，只見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卻坐在輪椅上。
「神代指揮官，你終於回來了！看到你安全我就放心了！！」和弦喜出望外的驚呼。
「為難妳了．．．和弦。」我心中悲憫，抱緊眼前神似格琳娜的少女，想要像稚子一樣保護、照顧的心情從未有變，「妳可以放心，這一次格里芬終於獲勝．．．Ｗ已經死了。」
「但你看起來很傷心。」和弦秀美的小臉上劃過一行清淚，滿懷心事的說：「媽媽、爸爸．．．她們的犧牲沒有白費。可是索米、Ｋ２和泓瀨小姐不是沒有回來嗎？」
我藏起心事：「這些都不是妳應該操煩的事．．．只要好好養傷。至於殲滅敵軍、富國強兵與重建社會則是現在聯合國的當務之急。」
「嗯．．．接下來格里芬與正規軍將慢慢收復土地，找到淨化曇花與輻射污染的辦法。」
「．．．世界會變得更加美好。」
和弦似乎想像著未來世界的嶄新發展，喃喃道：「以前．．．我總是聽媽媽說起你的功績，除了配合，還有數不清的敬仰，很想見你一面，即使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厲害也沒關係，但想不到的是．．．你真的成功了。」
我們回想往事、不由出神。
和弦的髮絲在風中飛揚，向我伸出細膩的小手：「．．．聯合國的軍隊終於盼到了勝利的一天，將士們與戰術人形都需要鼓舞人心的一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神代指揮官到榮耀台上接受勳章。」
「我沒有資格站上去。」
「這是一點心意。」和弦微微害羞地說，「其、其實我一直都想．．．為你做些什麼。」
我原想推辭，忽然想到即使是走程序，全國上下確實需要擁有超越以往的向心力，如果能適當給予鼓勵，將凝聚成一股令我放心踏上歸途的力量。
人心的歸向。
任何人都可能擁有改變命運的力量、擁有踏出決定性一步的勇氣。
戰爭得繼續打下去。
「謝謝你．．．神代一弦．．．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和弦雖然無法立正站好，仍把小手放到軍帽邊緣。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破破爛爛的戰服，沾染血汙的銀色長髮迎風飄舞，一轉身、踏上台階。
一步、一步，階梯被點滴的鮮血染紅。
直到我來到最高處，希爾德中將作為前線的最高級別官員，即使綁著繃帶，仍親手將徽章別在我的胸前，沒有多餘的言語。
像他這樣做了高官卻身先士卒的大人物令我尊敬。
和弦見狀，直到聲音沙啞也依燃放聲嘶吼，「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
「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榮耀屬於格里芬指揮官！！！」
台下是徐舒羽、ＷＡ２０００、清盞、希爾德與無數戰術人形、人類士兵的歡呼。
每一步腳步聲，都像是數不清的回憶翻湧而上。
好久了，彷彿已經成了遙遠又懷念的記憶，逝去的她們都像幻影一樣站在階梯的兩邊。
老闆、薩雪蘭、Ｍｋ２３、ＳＡＴ８、Ｍ９９。
內蓋夫、ＸＭ３、徐舒穎、茉悖兒、泓瀨螢、Five-seveN、露西亞、西亞小姐。
烏茲、Ｓａｉｇａ－１２、Ｍ１４、乙姬、Ｋ１１、ＳＶ－９８等人也沒有缺席。
但更令我無法忘卻的是．．．
我的身影與ＲＦＢ擦肩而過，她眼中不停流出不甘心的淚水，「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救出姐姐之後你才能決定自己的去留，難道我．．．在你心中從來就沒有足夠的份量嗎？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
前方的台階上，格琳娜深情無限的笑，「一弦，我是不是變老了？你看我的白頭髮。我．．．一定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了，因為我對你的愛慕之心從來沒有打折過呢。」
我任憑橘色髮絲輕輕拂過耳邊，Ｋ２輕輕踮起腳，唇邊的低語彷彿能穿越繁星銀河，「不管發生什麼事，就算後輩君已經無法相信自己，姐姐我都會選擇相信你，就算我的一生、用我的生命做代價，姐姐我也會一直相信你。」
我點頭，忽然想起沙漠之鷹也向思念體這麼說過，「我不會回頭的，直到我讓媽媽重拾笑容之前，絕對不回頭。」
不愧是我自豪的女兒——
「感謝您的陪伴，神代指揮官．．．我的使命終於要完成了。你一定能改變未來，讓一切重回正軌。」索米臉色暈紅、把新娘頭紗摘了下來，並放回到我手中，並用十指輕輕覆蓋，「到時候，請一定要幫我重新戴上喔？」
「約好了，一定會讓妳看到重生之後的美好世界。」
索米眼中的一直是．．．令世上所有的色彩都為之嚮往的群青藍。
「終點，到了呢．．．．」
妳說的沒錯。
這個飽經戰亂的未來世界，終於得到了解放。
從她們身上消失的生命之光，早已成為了我的勇氣。
我向搖晃不定的膝蓋注入力量，內心的傷疤與其說痊癒，實際上卻是習慣與悲傷共存。
有多少次快倒下認輸？我還是來到這裡了。
我幫助了這個世界，想要成為稱職、拯救生命的格里芬指揮官，但我最珍惜的人們幾乎都不在了．．．
我的戰略與行動使我失去了這麼多重要的人。
就算是另一個世界的她們，我也希望她們能夠健康、快樂的活下去。
我不奢求感謝、也不惦記榮譽。
只是．．．想把這光輝的一刻獻給你們。
大家看見了嗎？
台下熱烈歡呼的人群．．．都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拯救的生命。
格里芬宣告戰勝帕拉蒂斯的那一日，全國人民爆出了歡呼，他們不是親身經歷、就是站在螢幕前目不轉睛的看著指揮官。
這一刻，神代一弦注視著台下的每一名戰友、每一名同伴，卻怎麼樣也無法忽視那些本應在場的同伴。
他高舉聲振劍，劍尖遞向天空、隱隱發出湛藍色的光芒。
眾人還來得及喝采，只見披著榮光的指揮官站在閱兵台上發出清越的吶喊，但長久以來的堅強卻有如破碎的拼圖片片裂解，伴隨兩行熱淚，崩潰的指揮官終於再也忍不住而號啕大哭。
那是生命中至極的悲鳴，就連下著細雨的陰暗天空彷彿被撼動似的響徹著閃電雷鳴。
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哭聲中究竟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悲傷——
下回《二手索米與垃圾指揮官》系列尾聲
創作內容
《二手索米與垃圾指揮官》系列最終章 「Glorious Two－榮光的兩名指揮官！」
《二手索米要與垃圾指揮官成為第一!》 (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