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幼馴染
「你居然在家？」正準備出門去道場的美琴，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紬雨悠閒地坐在茶几前，喝著茶、吃著葡萄，手裡還翻著相簿，「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最近似乎太悠哉了，簡直是大型垃圾（粗大ゴミ）。」
「那通常是妻子對退休丈夫說的話吧，我還沒退休。」不過美琴說的沒錯，道場的運作逐漸上軌道，也有幾個師範代幫他教程度不好的學生，需要親自教育的大概只有真姬了吧，也因此，當真姬沒有練習的時候，紬雨就顯得特別的閒。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忽略的，我也不是你妻子。」
「真難過，有的時候我也希望雪陌可以用那種方式稱呼我，她叫我的方式總是讓我覺得特別冷淡。」
「你給我搞清楚……」美琴走到紬雨面前，捏著紬雨的鼻子，「我不是你的老婆，更不是你老婆的替代品好嗎？你這種得不到關愛就去找替代物的惡習能不能改一改啊！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無限他媽一樣乖嗎？」
「憂啊……真是讓人懷念呢。」紬雨摸著被捏紅的鼻子，「當初沒有帶任何東西回來，結果連墓都沒有做呢。」
「要搭嗎？也沒東西可以放吧，她的私人物品你捨得埋在土裡嗎？」
「捨不得啊，而且做這種事，雪陌會生氣的。」
美琴難以置信地看著紬雨，不是說她覺得雪陌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仙人，而是雪陌過去幾十年一起生活，她從未見過雪陌有所謂生氣的情緒，更別提對象還是紬雨。
「真是感傷啊。」紬雨拿起一張照片，那是小時候的紬雨跟美琴一起出去玩，結果玩到全身都是泥巴的樣子，「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美琴說長大要跟我結婚呢。」
「你還敢提這件事情啊……」美琴雙手大力的捏著紬雨的臉頰，簡直像是要把他臉上的肉捏下來似的，「當初到底是誰在讀真央靈術院的時候無視幼馴染跟義姊相親相愛的談戀愛，失戀之後又跑去蹭另一個姊姊的懷抱的啊，死渣男！」
「每個人都有過去的嘛，而且妳不是也撐過來了嗎？」紬雨摸著自己的臉頰，難以置信美琴居然把自己的臉捏到紅腫了。
「是啊，我真是感謝你呢。」美琴咬牙切齒的鄧著紬雨，「要不是你當初把我甩了我也遇不到我老公這麼好的男人，這輩子只交過我一個女朋友而且從來沒有三心二意過，被當成是唯一的女人而不是其他女人的備胎的感覺真好。」
「看到妳炫耀的表情真是讓人忌妒你老公啊。」
「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忌妒人家啊！」美琴抓著紬雨的耳朵，像是擰手帕似的轉著，「你乾脆學他，為了養家努力工作最後過勞累死算了！他當初可是為了不讓我這個嬌妻被某邪惡的淫魔染指，費了很大的心力呢。」
「不過最後他老婆還是回到淫魔的宅邸工作就是了。」紬雨滿不在乎的說。
被戳到痛處的美琴，面部抽搐，想要反駁卻又想不到梗的瞪著紬雨。
「嗯？這是什麼？」美琴突然注意到被相簿壓著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著：「四大貴族滅亡真相，手染鮮血的殺人魔真田」以及一些倖存者的說法和議員的背書。
「這張紙哪來的？」美琴疑惑的問紬雨。
「今天出門買東西的時候，街頭剛好有人在發，他們似乎不知道我就是他們說的主角，覺得很有趣所以就拿一張回來看看了，寫得真好。」
美琴將紙條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裡，隨後說：「這種垃圾傳單以後別拿進家裡來，打掃的人很辛苦的。」
「上面說的又沒錯，而且……我並不後悔。」紬雨躺臥在地上，悠哉地看著天花板，「不管重來幾次，我一定都會做相同的事情，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就用符合我行為的方式定義我就夠了，如果他們覺得這樣比較好的話。」
美琴抿著嘴唇，一股火在她心底燃起，但又無法發洩，她最討厭眼前的男人就是這點，只要是保護家人的名義，他不管別人的性命還是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更讓美琴生氣的是，她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紬雨的家人之一。
「我去道場了。」忍著怒火，說完這句話後，美琴便丟下紬雨離開了。
在道場集訓隔天，大部分的人都順利進入狀況，就算沒有順利始解，也開始與斬魄刀產生共鳴了，唯獨兩個人例外，修練到一半就被彌英帶走的無限，以及明明整天都順利的進入冥想狀態，卻什麼都感覺不到的三菱。
如果直到畢業，斬魄刀都無法始解的話，就會被評定為沒有才能加入護廷十三隊，而被調派到鬼道眾、隱密機動等附屬組織。
「根據過往的經驗，通常會沒有辦法顯現，除了才能之外，就是心理層面的建構不夠完善，小無和小菱都是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的孩子，應該不可能有才能不夠的問題，明天先別修練，讓身心放鬆之後，看有沒有契機吧。」
在真央靈術院教書的信繁得知情況後，對三菱這麼說，第二天，三菱就被趕出道場了。
「要不要一起逛街啊，三菱的真田同學。」已經學會始解的只有真姬和左岸，真姬一大早就被美琴以職權之便叫去採買東西，還順道帶走無限，閒著沒事的人就只剩左岸了。
「我要去弓道場，既然跟心理有關，我想做一些平常會做的事情，應該比較好。」
「那麼我我我我……」左岸充滿期待地看著三菱，讓三菱特別無言，如果無限對她的熱情是像痴漢那樣會讓三菱產生不適感，那左岸的熱情就是會讓人覺得很煩的小狗啊，可愛歸可愛，但有時候還是會想踹他兩腳。
「不要吵的話，我就讓你跟。」說真的，三菱壓根不覺得看別人射箭是有趣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無限看自己練箭的時候，總是津津有味的樣子。
「耶！」
「閉嘴！」
約莫三個小時後，三菱毫無鬥志的坐在露天咖啡廳，喝著沒有加糖和奶精的咖啡。
那三個小時是三菱人生最挫折的時間，她第一次在弓道場練習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專注力差到跟沒有一樣，明明弓道最重視的就是沒有雜念，但她每次拉弦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一些很不開心的畫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總覺得哥哥跟真姬的距離走得越來越近了。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無限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整天纏著自己了，多數的時候都是跟真姬一起行動。
今天也是一樣，明明買東西真姬一個人去就好了，不然叫自己跟也行，但真姬卻很自然的叫上無限，無限也很自然地跟過去了，對他們來說，兩人一起做事簡直就像日常一樣。
「好煩喔，明明就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我為什麼要在意啊……」三菱頭痛的躺在桌上，映入眼簾的，是靠著下巴，充滿好奇心看著自己的左岸。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也開始習慣這傢伙總是在自己附近了。
「御田，可以跟我說一下你妹妹的事情嗎？我想知道你們平常是怎麼互動的。」
「我妹妺啊，是很厲害的人喔，各種生活小事都完全沒問題，斬拳走鬼也都十分擅長，長的漂亮人緣又好，老是照顧生活白痴的我，而且每次我在外面惹禍之後，她都會幫我去跟鄰居道歉，簡單來說，是萬能的妹妹。」
左岸明明平常看起來傻呆呆的模樣，但提到妹妹的時候，卻兩眼炯炯有神，滔滔不絕的說著妹妹的優點，讓原本心情已經很差的三菱，變得更差了。
「真是羨慕啊，我無法想像我哥像你那樣誇獎我，倒不如說，他真要說什麼讚美的話，內容應該也是我不想聽到的。」無限是一個會用身體很香來稱讚妹妹的哥哥。
「嗯哼──」左岸得意的抬頭，「我可是以有一個能幹的妹妹自豪著呢。」
「這麼說很失禮，但我覺得你該檢討一下為什麼妹妹會變成這麼能幹，不就是哥哥太過無能造成的嗎？」三菱殘忍地說出真相，她想，無限跟左岸最大的差別應該就是無限不會像左岸那樣，感覺需要別人照顧吧。
「真田同學說話真是殘忍啊……」左岸深受打擊的趴在桌上。
「呵呵。」看著左岸難過的樣子，三菱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放鬆了喝了一口咖啡，「好苦！為什麼沒加糖啊！」
「喂──妳是真田家的嗎？」一個說話十分粗魯的中年男子跟三菱搭話。
「是的，我是真田紬雨的女兒……」三菱疑惑的回答。
「原來如此，跟傳單上面說的一樣呢……」中年男走到兩人桌前，一把將桌子掀翻，「滾開啦，殺人魔的小孩學人喝什麼咖啡啊。」
「你是什麼意思？」三菱不悅的叉起腳，雙手抱胸的問。
「少裝了，妳爸爸當年無緣無故殺了四千多條人命，可別說妳不知道，還花錢收買瀞靈廷的人，讓這件事不曝光出來。
「有毛病的人……」
「你啊，太過分了吧。」左岸憤怒的抓著中年男的衣服。
「噎？御田？」三菱驚訝的看著左岸。
「喔，想幫這個賤貨出頭嗎，喜歡上殺人魔的女兒，你品味也低劣到難以置信啊小鬼。」
「那個不重要，你看！」左岸指著掉到地上的蛋糕，「那是我一個月的零用錢買的蛋糕，我一口都沒吃到啊，我可是很期待很期待很期待，抱著能和真田同學一起吃蛋糕的心情努力存了一個月的，你現在要怎麼賠我……」
三菱深吸一口氣，把差點衝出口的髒話吞了回去，她是一個有良好家教形象的好孩子，絕對不能在大庭廣眾下罵人，從容優雅從容優雅從容優雅，把重要的事情重複三遍，，不過她居然以為左岸會幫自己出頭，甚至有點感動，她現在只想掐死剛才的自己。
「小子你神經病啊，看一下場合，現在是在意蛋糕的時候嗎？」中年男忍不住吐槽了左岸。
「那種無聊的事情哪有蛋糕重要。」左岸一臉正色的回答。
「無聊……你居然說無聊……他們家可是殺了四千多個人耶！」
「那也是她爸爸做的，跟她又沒什麼關係，不然你報警抓到她爸爸啊。」
被左岸正確的廢話回應，中年男一時啞口無言，「可是……就說瀞靈廷的人跟她爸勾結了……所以沒抓他啊。」
「如果是正式的特赦應該有公開的文書證明，既然這樣就不算勾結，如果沒有公開文件就代表還沒特赦，只要有證據的話，隨時能告喔。」左岸一臉淡然的回答，三菱有些訝異，他感覺不像對法律相關事務這麼熟的人，或者說，精明到會去理解這些事的人。
「啊，管你們這麼多的啊！」中年男惱羞成怒的推開左岸，隨後大叫，「喂──殺人魔真田紬雨的小孩在這，還想威脅我住口啊。」
經過他的啷嚷，咖啡廳聚集了數十名不懷好意的人。
「真是……大叔你活到這個年紀了，完全沒有任何品德可言呢。」左岸舉起椅子，躍躍欲試的看著包圍他們的人，看上去都是普通的整，也沒有像樣的武器，應該很容易搞定，「今天我就讓你們好好的接受教育……」
「御田，根據校規，真央靈術院的學生在校外攻擊沒有持有現世武器的整，會被開除學籍的。」
左岸立刻把椅子放好，「你們看，椅子倒了之後立刻要把他放好喔，大家要做一個守規矩的乖寶寶，知道嗎？」
「耍我們啊！扁他！」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左岸張開雙手，暫時嚇退了包圍他們的人，「真田同學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沒有……」三菱手中拿著傳令神機，畫面上她正打電話給無限，但沒過多久就顯示對方未開機的訊息。
看著訊息，三菱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將傳令神機收好，隨後扭動自己的手部關節，「算了，被開除就被開除吧，御田你先退下，我家的事情，讓我來處理。」
「該退下的是妳。」左岸充滿自信的將三菱擋在身後，「別擔心，我還有絕招，這是我御田家代代相傳的奧義，只要用這招，就能解決掉現在的困境。」
「真……真的嗎？」三菱難以置信的看著左岸，「我可不想害你被開除喔。」
「安心吧，這一招雖然威力很強，不能隨便使用，但絕對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準備好就退開一點，我要出招了！看我的──接著──」
隨著左岸充滿氣勢一吼，包圍網的人退了半步，準備承受左岸的絕招。
「快溜啊！」隨後，左岸立刻抓著三菱的手，對準破綻，衝破包圍網。
「這算什麼奧義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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