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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聯合軍上海前線作戰指揮中心，戰術會議廳。
所有前線戰鬥的指揮軍官悉數到齊，氣氛一片肅殺。
不過這不難理解，因為不久之前時千河他才接到來自北澤月子的通話，告訴他普陀區淪陷的消息。
在生存者戰爭之後，普陀區被發展為新的自動化工業區，不管經歷多少個軍事組織，從來沒有人敢動這塊地區，畢竟它靠近作為上海市中心的靜安、徐匯、浦東、虹口這幾個重要地區，在工業上的產能每年能為上海市賺進大量資金，可以說是整個上海最重要的經濟命脈之一。
然而攻陷普陀的並不是長江解放軍，而是黑影。
在時千河他們抵達地下拍賣場後沒多久，黑影毫無預兆地開始行動，攻擊了普陀區內所有的警備機構與消防局，同時破壞交通要道，使得增援無法第一時間進入。
緊接著，他們「綁架」了普陀區的居民與工作人員，架起防禦工事，阻止中華聯合軍的部隊入內；到目前為止，依然有部隊輪班在普陀區外面包圍警戒著。
不過也因為這個原因，中華聯合軍不得不將戰線往東南方向後撤二十多公里，重新架設防禦工事。
涂枋的臉色非常難看，坐在會議主席位，看著時千河等人沉默許久，才慢慢開口：
「你們去哪了？」
那壓抑著憤怒而顫抖的語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全都將懷抱著敵意的目光投射到了時千河身上。
「到剛剛為止我們小隊都在奉賢區執行任務。」
時千河如實以告。
「什麼任務？」
「由貴軍魔法部隊的黃雪雁提議，利用誘餌將長江解放軍以及黑影引出來的戰鬥任務。」
「任務達成了嗎？」
「是，達成了部分主要目標。」
「噗……呵呵……哈哈哈哈」
涂枋開始冷笑起來：
「你說達成目標……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我們當初與你們時之沙的簽約內容裡，主要目標是什麼？」
「調查並阻止黑影在上海市內進行破壞。」
「是，然後普陀淪陷了，你現在跟我說你有達成任務目標？！！！」
伴隨著拍桌與吼聲，涂枋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我們雇用你們，是要阻止黑影，你們呢？在我們最需要你們這份戰力的時候，你們跑到奉賢郊遊？混帳東西！」
時千河額後上冒出了冷汗，第一次面對這種巨大的壓力，稍微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普陀的產值一年有多少嗎？你知道我們撤出嘉定之後失去了多少優勢嗎？你知道我們這次緊急撤退丟了多少固定式裝備在前線給長江解放軍撿嗎？雇用你們我花的成本竟然跟沒雇用你們差不多耶！你們幹什麼吃的啊！」
就像要把自己所有情緒都宣洩出來，涂枋對時千河他們大聲咆哮，時千河並沒有回嘴，只是默默地聽著。
就這樣在涂枋連綿不絕地痛罵了五分多鐘後，大概是因為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情緒才慢慢恢復平穩，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一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冷靜下來了，一直撇開視線不與時千河他們接觸的黃雪雁馬上開口打圓場：
「委員長，消消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先冷靜規劃一下接下來怎麼行動如何？」
「……哼，接下來怎麼行動？規劃再好都沒用，要是這群飯桶再出什麼問題，我們一樣還得替他們擦屁股！時千河，如果你們是我中華聯合軍的人，我還不直接把你們通通拖出去軍法處理。」
黃雪雁尷尬地陪笑；儘管這件事情嚴格上她也算一份，但這種時候一定絕口不能提。
哈絲黛兒看著黃雪雁的態度，皺起了眉頭；時千河立刻把手放到她肩上阻止。
「時千河你給我聽好了，因為你們的重大疏失，我必須在這裡與你們時之沙解約；同時因為你們的疏失造成我們承受巨大損害，我在日後會向時之沙提出賠償要求，好了你們可以滾了。」
「我了解了，我會向上級報告並妥善處理，不過合約上的內容指名『調查與阻止黑影在上海市內造成破壞』，而我們在奉賢所做的事情屬於調查的環節，並沒有不履行合約內容，而因調查或阻止所衍生的損害在合約上依規定是由貴軍自行吸收，因此我會向上面報告是委員長您片面解約，這樣沒問題吧？」
「……你說什麼？」
涂枋怒容滿面，原本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被時千河這番話給掀起波滔。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另外由於貴軍已經解約，先前任務中所獲得的成果與情報等由我軍自行銷毀。」
時千河用右手從懷裡掏出了一顆完整的智慧核心，那是先前從立華咲奈所癱瘓的黑影腦袋裡找到的。
別說是黃雪雁了，就連原本一直對時千河他們抱持著敵意的在座軍官們，也開始議論紛紛。
「時千河隊長，請等一下不要激動，我們這邊的確有我們的考量，不過那個核心的話很可能牽涉到重要的戰略目的，而且你想嘛！這顆核心的取得也是出於我的主意對吧，是不是在離開前能把核心交給我軍呢？」
一見苗頭不對，黃雪雁第一個跳出來發表立場；時千河聞言默默轉頭：
「夏莉，這個價格值多少？」
「一個半小時前最新黑市成交價格是七千四百零二億八千六百萬買一個碎片，碎片大小為整顆核心的8.6%，所以整顆核心的價格……八兆六千零七十九億七千六百七十四萬四千一百八十六點零四七。」
「好，那就八兆六千億好了，黃雪雁上校，我們三七分成，如果你願意將你的三成捐獻給中華聯合軍，那麼你們只要拿出六兆零兩百億，核心就是你們的了。」
這無論是誰都能看的出來時千河是在刁難涂枋，而涂枋更是被這個舉動氣到脹紅了臉，青筋暴跳。
「時千河隊長，請冷靜下來；委員長也是……那個，我們先暫時保留結論如何？委員長才剛經歷了突發狀況；時千河隊長您也才剛打完激烈的戰鬥，不如我們先終止這次的會談，明天造再繼續商討如何？」
黎紹這時候站起來，儼然做為一個公正的第三方，緩衝時千河與涂枋的針鋒相對。
「哼！」
也沒下任何指令，涂枋氣憤地起身離開會議廳，黎紹把這個舉動當作了默許，於是轉頭看向了時千河，詢問他的意向。
時千河苦笑了下：
「也只能這麼做了。」
「感謝你的理解。」
說實話，時千河並不想這麼做；畢竟得罪人不是什麼好事，而且與人爭吵什麼的更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
不過如果牽涉到時之沙的利益，那他也不得不站出來，即使現在的伙伴都是老熟人，但會重挫我方士氣，甚至讓整個組織蒙受損害的舉動還是能免則免。
回去的路上，大家搭上了無人計程車，路途上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凝重地令人難受。
不過當自己努力了一把，最後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無論是誰應該很難有好心情。
「時千河？」
北澤月子扯了扯他的袖子。
「什麼事？」
「哈蒙通知了，長江解放軍抓來的俘虜還有姬璇都已經在隱密的第二據點安置妥當，接下來只要把核心送過去就好了。」
「好，辛苦他了。」
「話說回來他怎麼不直接通知我？」
「他是用後勤指揮系統做通報的，不是我們的普通通話，避免被竊聽，所以我這邊會先收到。」
「啊……說起來你這傢伙還是後勤指揮部門的總指揮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
北澤月子皺起了臉表達自己的不高興，不過很快她就把表情放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抱歉，這次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沒事。」
「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誰知道……」
語畢也跟著她嘆了口氣。
此時行動裝置接到了一個通話，來電人是不久之前才見過的黎紹；時千河猶豫了一會之後，接通了起來：
「您好，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在明天的會議之前我有些事情想先跟你們談談，可以嗎？」
「嗯，到我們據點吧。」
「不，說起來您跟您的隊伍也辛苦了，這附近有間上海很有名的老餐廳叫做迴龍鎮，我讓人準備了桌菜，我們移步那邊談吧？」
「現在？」
「不方便嗎？」
時千河開始懷疑起對方的目的，不過再三思索之後，感覺對方目前應該沒什麼理由要去耍小手段，何況下毒對立華咲奈還有哈絲黛兒這種元素魔法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於是十分鐘後，時千河所有戰鬥人員來到了上海知名的老餐廳迴龍鎮。
開設於1938年，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國共內戰、末日病毒、生存者戰爭乃至今天動盪的上海時局，已經將近160年歷史，依然屹立不搖。
北澤月子已經先一步帶著核心回去據點了。
「各位辛苦了，雖然剛才我們委員長因為失去普陀，還有不得不在優勢的時候，從前線撤退，多少情緒上有點影響；還請大家包涵。」
黎紹誠懇地在滿桌的菜餚前向大家鞠躬。
「你請我們來到這裡應該不是為了講這個吧？」
哈絲黛兒有些不耐煩，熬夜加上戰鬥的疲勞讓她心情非常差。
「提亞將軍明察，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吃飯吧？各位也餓了吧？」
「不，我沒什麼食慾，你先說完吧。」
「等一下，哈絲黛兒……」
時千河趕緊制止了她。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您也心急，這樣吧，是否要吃飯就全憑各位心情，那麼我稍微提出一些關於明天會議的意見如何？你們就聽聽看，也不必全部依照我的話做……」
「在這之前，這應該是個閉門會議吧？」
羅特盧爾提出疑問。
「是的，所以只要出了這個隔間，沒有會知道我們的對話。」
「那麼黃雪雁上校也在這個會議裡面？」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餐桌上完全不顧忌形象，吃相豪爽的人物。
「不用在意我，我只是來蹭飯的。」
「黃上校是打算來向各位表達歉意的，當然她的立場也跟我一樣，接下來的話也等同於是她向對各位提出的請求。」
「請說吧，我們想早點回去休息。」
毫不留情面的哈絲黛兒直截了當地催促道。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當然我知道時千河隊長您有您的立場；不過……畢竟我們中華聯合軍這次是蒙受了重大損害，如果這時候沒有一個可以歸咎原因的對象，恐怕會嚴重打擊我方軍對的戰意，所以讓你們背了黑鍋，這是第一個我們必須代表致歉的地方。」
哈絲黛兒冷哼一聲，毫不領情。
黎紹沒有理會，面不改色地繼續說下去：
「不過既然衝突已經發生了，再繼續深究對錯也沒有意義，重點是我們要如何化解這些，繼續合作下去，我想這也是你們所期望的吧？」
「是，可以的話當然我們是期望可以繼續合作將任務圓滿解決，我們家團長也不希望事件延燒到中國之外。」
「好的，那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我會說服我們家委員長，彼此個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如何？」
「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就是個退一步找個妥協點的意思。」
黃雪雁補充道，哈絲黛兒眉頭一皺：
「你們要什麼？」
「我們這邊需要的很簡單，主要就是你們在拍賣會場所得到的成果，還有聽說找到了一個與扈毅長有關的人士對吧，該名男子是上海的經濟犯罪通緝犯，希望她也能移送我們警察機關處理。」
「……這樣的話──」
「我拒絕。」
在時千河說完之前，哈絲黛兒直接打斷了他，瞪向了黎紹：
「合約上並沒有要求我們要將黑影的智慧核心交給你們吧？」
「提亞將軍，雖然如此……」
「黃雪雁上校，當初你提議的合作，主要是釣出中華聯合軍的相關人士並且進行俘虜，另外就是引出黑影並給予重創，黑影的智慧核心並不在協議內沒錯吧？」
黃雪雁停下進食，無奈苦笑道：
「那時候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情況有變，我當時也不知道釣黑影的部分會完全失敗，甚至嚴重影響我們前線的作戰……」
「那是你們的問題吧？」
「唔……」
「不過提亞將軍，之前你我協議過，要將扈汕的研究資料……」
「這並不是扈汕的研究資料吧？」
「欸？」
黎紹愣住了。
「扈汕在中華聯合軍什麼時候有過暴走自律兵器的研究了？」
這個問題讓黎紹啞口無言。
的確，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當初因為某些原因，扈汕的研究案有很多是不能正式寫成計畫立案的，這些無法曝光的地下研究，自然無法提出證明。
不過說句實話，黎紹自己過去經手過那麼多機密文件與地下研發，卻也從來沒聽說過扈汕有在開發自律兵器的事情。
但他相信，這些東西都與那個叛逃到布蕾思之城的研究者有關
就在差點被哈絲黛兒的詭辯駁倒時，黎紹忽然靈光一現：
「如果提亞將軍執意要將黑影定調為野生的暴走自律兵器的話，那責任管轄的歸屬應該是在我們中華聯合軍手上，而非布蕾思之城吧？你們會介入不就只是因為想要回收扈汕的財產嗎？如果不是扈汕的財產，那麼我們就不能允許你帶走這顆核心。」
「這是……」
「好了，哈絲黛兒，繼續爭執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時千河制止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哈絲黛兒不滿地咬著下唇，但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他轉向了黃雪雁：
「先問在前頭，這一切是你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嗎？這怎麼看都是只有中華聯合軍得利，而我們吃力不討好。」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可沒有算計你們；如果知道讓你們去執行那個任務會讓我們丟掉普陀還得撤軍二十公里，誰想去幹啊？所以我只是希望最後的最後，我們家付出了那麼多成本，總該有點收穫不是嗎？而且你們並不是毫無收穫吧，通過這件事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重要情報不是嗎？」
黃雪雁意味深長地看了時千河一眼；時千河面不改色，但心裡已經有底。
「算了，說起來核心倒是無所謂，碎片先還我們吧？」
「抱歉，碎片被長江解放軍的成萬軍奪走了。」
「啊？！」
停下了原本動個不停的筷子，黃雪雁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發出拖長音。
「不過相對的，我們有抓到長江解放軍的研究人員。」
時千河補充道；不過黃雪雁似乎沒聽到這句補充，只是鐵青著臉，喃喃自語道：
「慘了，要是被長江解放軍那群人渣研發出了什麼那不就是我的責任嗎……」
「黃雪雁上校！」
「欸、啊？」
時千河提高音量叫道，這次終於有了反應。
「我是說，我們有抓到俘虜，核心算是意外收穫……不過也對，如果你要冒著碎片被奪走的責任做這些算計，確實是成本高了些，抱歉懷疑你了。」
「好傷心啊……被懷疑了，不過現在怎麼辦，那些人拿到最後的碎片了……」
羅特盧爾在這個時候插話了：
「不用擔心，復原跟解析應該沒那麼快，就算解析完成也需要做修改並量產那些兵器，短時間內應該不太可能……」
「不過他們拿下了嘉定，原先黑影的老巢，很難說黑影有沒有在哪裡藏著自己的生產設施……」
「嗯……」
「等一下，羅特盧爾先生，你不要沉默啊！這樣我很緊張啊！」
黃雪雁哀號出聲。
「咳！」
黎紹乾咳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說道：
「話題扯遠了，我們言歸正傳，現在我們需要那顆核心作為與黑影的對抗，甚至是與未來長江解放軍類似黑影的自律兵器做戰鬥，同時我們也需要你們手上的俘虜來取得進一步的情報，最後是通緝犯覃帆，請將他引渡給我們；而我們能提供的是合約的繼續，以及這次責任的不追究，這樣進行妥協您意下如何？」
「這樣感覺起來我們吃了很大的虧。」
「我知道您的苦衷，不過我想您也是有解約這個選項的，合作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但沒了信任，就很難繼續下去的東西；說到底我們家委員長一開始就不信任你們，或許這就是原因吧......所以時千河，我希望你做出明智的判斷。」
時千河嘆了口氣：
「這樣吧，我想要多加幾個條件。」
「請說。」
「首先是覃帆，他似乎跟扈毅長很熟，所以不能馬上轉交，等到我們從他口中聽到我們需要的情報之後才能給你們。」
「這沒問題，還有嗎？」
「再來就是由於長江解放軍現在佔領了嘉定，我們要調查實驗室周遭比較不容易，你必須幫我們搞到假身分、偽裝以及你們在長江解放軍裡面的間諜協助我們未來的調查。」
「這個嘛……」
黎紹與黃雪雁對看了一眼，猶豫了半晌，最後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曝光自己情報人員給第三方這種事情，後續的麻煩可大可小，不過為了時千河手上的東西，他們還是選擇了讓步。
「那麼就請兩位在明天的會議上協助引導了。」
「等一下！時千河！」
哈絲黛兒忽然出聲制止：
「你打算把核心交給他們？」
「哈絲黛兒，這件事……」
「時千河，你應該清楚，那些東西是布蕾思之城的財產，我不允許你讓給任何人。」
先前黎紹與哈絲黛兒的爭吵議題被拉到了自己這裡，時千河只感覺到頭疼。
「抱歉了，各位，帳我已經結了，由於我們接下來還有公務要辦，必須先走一步，請你們慢慢享用。」
為防時千河變卦，黎紹與黃雪雁立刻起身離席，動作之快根本來不及阻止。
在只剩下時千河小隊的包廂哩，時千河正色面對了哈絲黛兒：
「哈絲黛兒，你不希望我把核心交給他們嗎？」
「這不是廢話嗎？」
「那我問你，核心上的技術的確是扈汕開發的嗎？」
時千河很明白布蕾思之城的辦事風格，如果不是掌握了具體情報，他們根本不可能大老遠跑這一趟。
哈絲黛兒肯定不僅僅是對於技術的全貌、其可能的衍生狀況，甚至是一些正規手段很難查清楚的內幕都有所理解，但是──
「是……又不是……具體情況屬於布蕾思之城的機密，依照規定我不能告訴你。」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這簡直就像是在胡鬧。
中華聯合軍要求合作又不將情報透明公開就已經夠惹人厭了，哈絲黛兒也來這招，這到底有什麼區別。
自己也好、立華咲奈也好、北澤月子也好、姬家姊妹也好，甚至整個時之沙，難道就只是布蕾思之城與中華聯合軍的拋棄式道具嗎？
一想到這裡，時千河不禁有點惱怒。
「抱歉，如果你沒辦法說明清楚，那我就沒有不交出去的理由。」
「啊？你這是在損害布蕾思之城的……」
「我已經不是布蕾思之城的人了，我也不屬於布蕾思黃家軍隊；現在的我，只不過是第三方武裝人道救援組織時之沙的團長特別助理，以及特殊戰鬥隊隊長而已，不是只有你有立場，哈絲黛兒！」
時千河一股腦把自己的感受都吐露了出來。
過去，雖然也覺得哈絲黛兒任性、有些小孩子脾氣，但總覺得很可愛，加上她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又有恩於自己，所以從來沒想過要去違抗她的意思。
不過自己打從預選官事件被流放下界之後，內心裡似乎有些變了。
「時千河同學，請你理解這是機密的事實，而且一旦這項技術被公開且廣泛運用，很可能會造成重大危害，請不要妄下論斷。」
羅特盧爾跳出來站在自己大小姐的立場開始勸誡時千河。
「所以呢？因為布蕾思之城的立場，我們放棄這個任務，你們帶著核心拍拍屁股走人，長江解放軍因為新兵器與情報優勢成功打敗中華聯合軍拿下上海，再造個質量投射塔，最後讓布蕾思之城又因為政治鬥爭派十個學生下來最後只有三個人活著回去，沒有一個倖存者有好下場，你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個過去的傷痛，羅特盧爾臉色陰沉下來：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請不要──」
「那是什麼意思？那是什麼技術？會造成什麼樣的重大危害？倒是說清楚啊，你沒有充足的情報要我怎麼判斷？你一句『相信我們』我就得跟你們走嗎？」
「……所以」
哈絲黛兒讓瀏海垂了下來隱藏住自己的表情：
「所以……你已經……不相信我了嗎？」
「那可以拜託你們嗎？不，算我求你們，表現出讓我可以相信你們的樣子可以嗎？」
時千河低下了頭。
那是懇求。
對著不知何時起已經漸漸走遠、不再熟悉的青梅竹馬，以及老戰友，撕心裂肺的懇求。
包廂內沉默了很久，哈絲黛兒才緩緩站起身：
「羅特盧爾、夏莉、雪蘿，我們有事要做。」
哈絲黛兒沒有回應時千河，只是帶著自己的人慢慢走向包廂門口準備離開。
「哈絲黛兒……」
時千河叫住了她，猶豫著自己該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要去打核心的主意，我讓北澤月子帶去第二據點了，那個地方只有我跟她……說起來還有哈蒙知道而已。」
哈絲黛兒忽然搥牆轉頭怒視著時千河幾秒，隨後粗暴地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大概沒有人注意到，一滴淚花悄無聲息地灑落，碎在了地上。
兩名女僕緊隨其後；羅爾盧爾在最後離開前，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看這樣子……抱歉了，時千河同學，我會跟隨哈絲黛兒小姐的指令，請允許我們暫時離開隊伍行動。」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時千河扶住自己的額頭，呆呆地看著桌上那早已涼掉的白飯，以及一整桌根本沒怎麼動過的菜。
忽然一雙筷子進入了視線，輕輕地將夾著的肉麵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碗上。
時千河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立華咲奈。
對方並沒有與他視線相交，而是瞄準了自己喜歡的菜餚發動了攻勢。
「抱歉，把場子弄得很僵。」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說起來咲奈以前在伊藤家的時候，好像經常是這種場面的主角，適應性果然不一般。
「嗯。」
「大家都走了可以多吃一點。」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吃貨。」
「你現在知道了。」
時千河失笑，雖然沒什麼食慾，但還是動起了筷子。
「時千河。」
「嗯？」
「接下來的事情一起處理吧？你不會想要一個人蠻幹吧？我不會允許喔，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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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覃帆：拜託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妹妹！
哈絲黛兒：無所謂了，反正扈毅長在我們手上，我們自己來處理這整個事件，我會讓時千河明白的，他想拯救的，還有在此之上的，我都會辦到
時千河：我必須去找黃雪雁一趟
覃語楠：你是......誰？
北澤月子：下周，布蕾思之城第六卷--作為鏡面的界線(上)：各自的行動，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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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 抱歉更新比較晚
今天朋友生日開趴
雖然有節制但回到家的時候還是有點微暈
等到清醒過來已經很晚了，趕快來更新
總之這禮拜就是這樣
小隊分崩離析
兩派各自為了自己的目標前進
他們又會搞出什麼大事情呢？
請繼續收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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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再見
創作內容
布蕾思之城 (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