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夜晚的堤防上,不發一語。
「沙──沙、沙沙──」
海風捲颳著他的髮,他長長的髮從那天之後就從沒剪過,好像這樣,記憶就可以留在那時,留在她還在的那個時候。他想他不會忘,居住在那個城鎮的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一天,但是唯有他,可能只有他,可以不忘記她,──大家的心中都裝盛著太多人,他或許也是,或許曾經希望自己可以是,希望自己被放在別人的心上、希望自己心上放著好多重要的人;但他沒有。
直到她離開,他才發覺,自己的心頭上,只有她;他想,自己曾經將她壓在心底、深得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她卻又重得,令他喘不過氣。他在想,是不是因為太重,所以他不願承認她的在?他想,是不是因為她耀眼得好比闇夜中的指南星,所以他瞇起眼,將她縮小?他想……自己的心中是不是太多的「想」,填滿了自己,卻憶不起她?
是惡魔吧。
那時候的天搖地動,他是透過一條不比指頭粗的電視線路得知的。他看著那滾滾洪流將村莊夷為平地,看著那些他以為堅如房的車、穩如山的房被海嘯吞噬;那一個她口中的和諧卻陌生的小村,在他看來,如餐後狼藉的桌面,──不,或許更糟,一定更糟!雖然沒看過,但是應該是殺人魔所經過的密室吧。
白日的海映著天的藍,夜晚的海卻映不出月的美。
「沙──沙、沙沙──」
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深夜的黑潮,面無表情。
「啪沙──啪砂──啪沙──」
***
***
海風捲颳著他的髮,他長長的髮從那天之後就從沒剪過,好像這樣,記憶就可以留在那時,留在她還在的那個時候。他想他不會忘,居住在那個城鎮的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一天,但是唯有他,可能只有他,可以不忘記她,──大家的心中都裝盛著太多人,他或許也是,或許曾經希望自己可以是,希望自己被放在別人的心上、希望自己心上放著好多重要的人;但他沒有。
只有她,長髮如瀑、黑如闇夜,笑容卻比陽光更為燦爛的她。
長髮如瀑,黑如闇夜。
是不是在這片闇夜中,留長了髮,就可以再一次的遇見她?
***
***
直到她離開,他才發覺,自己的心頭上,只有她;他想,自己曾經將她壓在心底、深得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她卻又重得,令他喘不過氣。他在想,是不是因為太重,所以他不願承認她的在?他想,是不是因為她耀眼得好比闇夜中的指南星,所以他瞇起眼,將她縮小?他想……自己的心中是不是太多的「想」,填滿了自己,卻憶不起她?
然後他不再想。
再也不想。
他只是靜靜地望著海,望著夜晚的黑潮,顫抖。
***
***
是惡魔吧。
那時候她那樣說,他卻笑著她的傻、她的可愛。
是惡魔吧。
這時候的他,卻深信著,是惡魔,帶走了她。
***
***
那時候的天搖地動,他是透過一條不比指頭粗的電視線路得知的。他看著那滾滾洪流將村莊夷為平地,看著那些他以為堅如房的車、穩如山的房被海嘯吞噬;那一個她口中的和諧卻陌生的小村,在他看來,如餐後狼藉的桌面,──不,或許更糟,一定更糟!雖然沒看過,但是應該是殺人魔所經過的密室吧。
是惡魔。他這樣覺得,然後顫抖。
她說她住在海邊,一個樸實卻熱烈得讓她想要逃離的漁村,熱烈得毫無隱私的小村;於是他來到海邊,任由海風吹颳留長了的頭髮,他從日出站到日落,聽著海風呼呼,想起她。
他沒見過她,或者說,只在照片上見過她一次,卻忘不掉她燦爛如陽的笑。
「沙──沙──」
他從日落坐到月盤高掛,無光的海邊只有月的銀白,他的眼中卻映著一望無際的黑。
「啪沙──啪砂──啪沙──」
黑潮一次又一次拍打白沙,一次又一次撲向生靈所在的陸地,伸長了手、噴灑著貪婪的唾沫,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永不間斷,好像再多的生命都填不滿它的慾望。
***
***
白日的海映著天的藍,夜晚的海卻映不出月的美。
「妳在……那裡嗎?」
沙沙浪潮平靜,而孤獨。
「妳好嗎?」
沙沙浪濤沉穩,而可怖。
「別哭,沒事了,我會在這裡陪著妳……」
或許海浪的聲音是「嘩──嘩──」的,悲傷一如夜裡的她,奔落如雨的淚水,哭泣著想要逃離那個過度熱烈而毫無自己的漁村。
「妳……離開那裡了呢。」
如果這樣說的話,明天的海洋的聲音是不是可以多一點喜悅呢?
後記
像馬拉松這種速寫的短篇對某藍來說真的一直是很困難的課題@@~ 常常想寫一個很有fu的東西,結果寫完跟語無倫次一樣XD
嘛,不過就算某種程度這種東西或許會成為黑歷史,但也是某種程度的,讓自己看見曾經的自己的一條途徑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