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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2-17:幽幽地穴伏暗影

作者:古今變│2019-08-12 23:08:19│巴幣:1,068│人氣:434
2-17 幽幽地穴伏暗影


  隊伍裏的眾人都做好各自的準備,並且分工向四面八方警戒索敵,但是都沒有任何發現。這時隊長再比手勢,要隊員們維持目前的潛行備戰態勢,跟著他慢慢前進。以這種方式行進無論對體力或心理都是很大的負擔。就在隊員們都開始感到不耐的時候,隊長停下腳步,望向前方。

  雖然魔物對於冒險者而言,可以說全身都是寶,但是要把討伐的所有魔物全部都整隻運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冒險者通常會就地對魔物進行解體,只取走容易帶回而且比較有價值的部份。

  隊長所看的方向,遠方的地上留著這個隊伍先前討伐的魔物、經過解體後留下的殘骸。眾人跟著隊長警戒了半天,但還是沒有新的發現,於是以為又是隊長誤判。

  但是隊長還是動也不動,雙眼緊盯著遠方地上的屍骸,眾人於是跟著隊長細看,終於有些人隱約看到屍骸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但是地城中一片黑暗,那屍骸距他們也有相當的距離,於是他們都加強原本的『命視』。

  『命視』是一種能夠強化雙眼偵測命能的功夫,但是對於正常光的感知能力反而會下降。勉強來說,就是類似紅外線夜視鏡的功能,只不過視野中高亮的部份不是紅外線而是命能。這邊只要稍微有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雖然功力深淺有別,但絕大多數都會這門功夫,對於在地城中討生活的冒險者而言更是必修的技藝,一進入地城就會常態性的發動『命視』。

  但是即使加強了『命視』,仍舊沒有任何的發現。在隊長的指揮下,隊伍慢慢朝屍骸的方向移動。到了他們稍微能夠看清那具屍骸的輪廓時,他們同時聽到一種奇怪的「嘎啦嘎啦」聲響,所有人都把『命視』加催到最強,連那具屍骸都因為殘存的命能而在視野中發亮時,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嘎啦嘎啦」聲響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接近。到了離他們只剩下幾步的距離時,隊長使出他聞名的護身功夫,右手劍、左手盾,揮舞輪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劍、盾形成一面牆,把那「嘎啦嘎啦」聲和隊伍完全隔開,同時下令:「退!」

  於是眾人以隊長的保護之下,快速從旁邊掠過、往地城的入口衝刺。據這名目擊者說,當他從這「嘎啦嘎啦」聲旁邊經過時,還特別仔細看了一眼,但就是看不到任何活物。

  就在隊員們將「嘎啦嘎啦」聲甩開之後,狂舞劍盾的隊長才緊握手上的裝備,慢慢向前推進,想要跟上隊伍。就在這時,隊長突然大吼一聲,似乎中招受傷,但是眾人與他的距離並不遠,卻完全看不到除了他之外有任何活物,也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明顯的傷口。

  眾人想要回去援手,但是隊長似乎在轉瞬間就性命垂危、失去力氣重重倒地,用盡他最後的力氣大叫:「快逃!」

  隊員們心中驚恐,如果看得到敵人,也許大家還會為了隊長拼死復仇,但是對這個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怪物,他們連克制自己的雙腿不要發抖都做不到。

  「幽靈!是眾星隕落之地的幽靈!」不知道是誰大喊了這一句,恐懼立刻貫穿每一名隊員的心頭。

  在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出了地城。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竭,才回想起自己剛才在恐慌之中沒命的狂奔。

  過了幾天之後,隊長的屍體被另一組冒險者發現了,已經成為一具乾屍。有幾名隊員有些說什麼也不敢去看,於是推派這名目擊者跟另外一位同樣是隊伍元老的隊員前去認屍。從屍體上的裝備和身上的舊傷痕,他們確定那就是他們的隊長。

  雖然星隕鎮是化外之地,但還是有些規矩存在。像是冒險隊伍在地城中互相攻殺就是大忌,隊伍內鬨反叛同樣也會受到聲討。所以這事還是有人出面調查了一番,像是聚星幫的丐部就派人前去驗屍。但是從目擊者的證詞、屍體的狀況,處處都透著詭秘,最後還是不了了之,而幽靈的說法就這麼傳了出去。

  從這目擊者酒醉的程度,除非他天生說謊成性,否則應該已經達到無法編造故事的狀態。所以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至少是他所認知到的事實。

  只見賭棍喜上眉梢、鼠哥咬牙切齒,我只有暗自搖頭。

  忽然想起墨布斯曾經告訴過我的事情,於是問那目擊者:「你們聽到的『嘎啦嘎啦』」聲,是不是靠近地面?」

  那人本來已經兩眼發直,聽到這話就好像真見了鬼一樣,瞪大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我說:「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所有人的視線也全部集中了過來,像是在問:「是呀,你怎麼會知道?」

  我答道:「曾經從丐部那邊聽說,屍體唯一的傷口是在腳上,所以順口問了出來。」

  目擊者整個身體垮了下來,雙手掩面,顫抖著聲音說:「我……聽……要命聲音……離腳邊二、三步……但是就是看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他的驚恐似乎感染了整間酒館,剎時間全靜了下來。本來只是當作茶餘飯後的怪談,現在看來好像煞有介事,難免令人不安。特別是那粗豪大漢的隊伍,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在慶幸自己聽到消息後就沒再去地城冒險。

  那目擊者和其他的隊伍成員在那之後也沒再去過地城,每個人都拿出一大筆錢交給隊長的遺孀,然後各自西東。這目擊者想到月映城有精靈在,幽靈也許不敢來,於是就整天待在那邊買醉,無意中加入了我的酒友團。

  我心裏則想到幽靈、狂犬和墨布斯,這星隕鎮的危險生物還真不少,看來果然要小心行事。接著又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於是向努提恩說:「這一頓感謝兄台破費,不知兄台在丐部授課,又是怎樣的情形。」

  努提恩說:「不敢,這不過是投桃報李而已。丐部副統領本來也是賞識在下認得幾個字,去教教那邊的孩童少年讀書,不過……在下不得要領,總覺得誤人子弟。」

  這點跟紐翠斯的說法一致,應該不算完全是他的自謙之辭。

  努提恩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丐部本身就傳授很多實用的才藝,讀書識字或許真的是枝微末節。」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有不少人點頭同意。我皺了皺眉,說了聲:「哦?」

  努提恩說:「丐部致力於濟人危難、收容難民,雖然是大愛大義,但實際上面臨的困境可不小。人數一多,食、衣、住、行樣樣都是問題。丐部裏面流傳的農、牧知識,比起現今任何書籍所記載的都要高出不少,也經常讓荒地復甦、安置難民,說到地盡其利,恐怕無人能出其右。至於物盡其用,更是不用多說,而且還有許多精巧的發明。遭逢戰亂的時候,能夠迅速組織民眾進行抵抗、撤離、安置,這等兵法也是天下一絕。」

  努提恩說:「話雖如此,這些知識技能大多是靠師傅教學徒、口耳相傳,所以發展有限又容易誤傳、失傳。副統領也許是有鑑於此,想將這些東西錄於典籍,再教授幫眾研讀,以發揚光大並且濟助更多的人。」

  我一邊點頭認同丐副的見識,一邊在心裏想:「說到這些東西,精靈們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卻藏著不肯傳授給人類,似乎自私了點。」

  努提恩嘆了口氣,接著說:「可惜丐部之中能夠體會這片用心的人並不多,至於那些孩童……」

  他沒有再往下說,不過我想應該差不多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這類的話吧。

  努提恩笑了笑,說:「在下已經教了一段時間,可惜始終沒有成果。這次副統領延請兄台執教,在下正好退位讓賢。」

  我趕緊說:「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不想當個吃閒飯的,才會答應副統領。」

  於是我向他請教了一下過去的教學經驗。果然是教材課綱樣樣都缺,他也是土法練鋼的將文字寫在牆上、地上,要學員們死記硬背。

  我心想這種做法不見得沒有效,只是必須有強大的驅動力才能成功。以前有科舉讓讀書人考上之後能夠當官,所以有人願意十年寒窗。我個人的經驗則是填鴨式的教育搭配「差一分打一下」的強力鞭策,還是能夠取得一定的成果。

  可惜這二種驅動力我都使不出來,所以只能另尋他法,反正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我想起回程還要二個半小時的路程,於是趕緊對酒友們說:「小弟要趕回去丐部,不知道各位接下來要往何方?」

  結果因為日、月都正在鎖城,所以他們全都打算在這邊待上一陣子,不過眾人還是會往星隕鎮不同的區域去,只是約定以這小酒館當作聚會的地點。我看了努提恩一眼,他無奈的搖搖頭、聳聳肩,看來他們是吃定他了。

  於是我跟眾人依依不捨的話別之後,就返回了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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