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後來,長谷部以及燭台切以審神者需要繼續靜養為由,將兩人分開,本也想要撲上來的信濃也被一期一振阻止,所以眾短刀們仍舊眼巴巴的看著審神者,但她一臉慘白,他們也沒有真的吵鬧,只是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繼續坐著。
長谷部看審神者醒了,也將被排到執行內番的刀劍們統統趕回去做事,先前他能理解刀劍們因為審神者昏迷而擔憂所以無法做事的心情,但現在醒了,主人看著他也不能再縱容。
而清光則是一臉懵的還有些回不過神,直到大和守調侃了一番才紅著臉抗議。
審神者還是在藥研的攙扶下回到房間內休息,而三日月很自然地跟了進來,而她因為很在意房間內的安魂香,在詢問下,才由三日月口中得知,是藥研點上的。
那時他們出陣後,藥研因為要採買些東西,去了萬屋一趟,在那裏似乎碰上了什麼人,就拿了回來,他不是沒有詢問過藥研為何要點上,但藥研也只是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聽到這,她也知道大概是碰上誰了。
她坐在床上,捧著藥研拿來的藥丸,配著水吞下後,任由藥研檢查,直到結束後才發現三日月還在房內。
「三日月,這幾天──」
「藥研,主上沒事吧?」
話還沒說完,三日月就打斷了,這幾乎是無禮的,三日月以往不曾如此,但他就是打斷了。
她感覺的出來,三日月似乎有些不悅。
「雖然還有些燒,不過已經退很多了,藥吃下去後應該就沒事──大將,妳還需要止痛藥嗎。」藥研想起審神者正面臨的情況,抬起淺紫色雙眸詢問。
審神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唇搖搖頭。
「不用了。」她垂眸。
和審神者相處了也有一年,縱然才剛知道她的性別不是他們所以為的,但最基本的個性和一些習性他們還是知道的。
審神者這是希望他們離開房間了。
藥研和三日月對看了一眼,同時站起身。
「那,主上,若有事情請呼喚一聲,我會在外頭候著。」三日月開口,說完便和藥研拉開障子一同走出。
等到障子再度被拉上,審神者往後倒上柔軟的被褥,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看著天花板,似乎有些出神,而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她才習慣性的撫上了胸前,但隔著衣物,卻沒有碰到本該碰到的事物,她怔愕,在胸口處尋找著,但卻沒有那個應該有的東西。
心一涼,她翻坐起身,血色雙瞳掃過房間,她下床在房內大略搜索卻沒有看到那個東西。
而房外聽見屋裡騷動,三日月隔著障子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嗎,主上?」
審神者咬緊下唇,赤裸著雙腳快步走到障子前,一把拉開。
「三日月,你有沒有看見我隨身攜帶的東西。」她看著高出她許多的三日月,直直看進他那雙映著明月的雙眸。「一把玉做的小刀,很短,大概這麼長。」她比了一個長度,大概只有小拇指的長度。
「很抱歉,我並沒有看──」話還沒說完,審神者臉色一白,扭頭就往外衝。
但才跨出房門,要轉出迴廊,迎面就撞上了另一道身影。
「哇,真是嚇了我一大跳,主人妳怎麼衝這麼快?」鶴丸國永被撞的一個趔趄,差點沒翻了手上的東西。
而她則是因為撞擊力道太強,往後摔倒,幸好三日月在她衝出來的時候跟在身後,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她,免去了她與地板的親密接觸。
「妳身體沒事了嗎,這麼快就可以下床啦?要不要吃點東西,歌仙和長谷部他們特地準……主人妳去哪啊!」話還沒說完,就見審神者道了謝又道了歉後繞過他就往外頭跑。
「三日月,主人這是怎麼了?」將東西一把塞給追過來正要找他算帳的長谷部,鶴丸想都沒想就追上審神者,而三日月也同時動作。
「不清楚,似乎是丟了東西。」
「丟了東西?不過這還真讓我驚訝,審神者不是剛醒,怎麼可以跑那麼快。」鶴丸笑著說,但金燦眼眸中卻毫無笑意,直直往審神者的方向跑去。
「她丟的東西,有這麼重要?」重要到不顧身體也要找到?
三日月這次沒有回答,就看見審神者往藥研的房間衝去,一把拉開障子,裏頭卻沒有藥研的身影,她咬唇,目光逐一掃過房內的短刀們。
「主君,妳身體好了嗎?」秋田見狀,眼睛閃閃發亮,就想要湊近。
「主殿,妳怎麼了?」一期一振見審神者臉色不怎麼好,制止秋田和其他短刀,擔憂的上前,眼前的審神者比剛剛看上去臉色雖紅潤了些,但卻掩不住那驚惶的神色。
「一期一振,藥研在哪裡。」
「這,藥研剛剛說主殿要用的藥物沒有了,正在重新準備,人不在──」還沒說完,一期一振只看見審神者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主殿?」
「主人!」
審神者置若罔聞,往製藥房奔去,而她身後也從一開始的藍色以及白色身影,又多了幾道身影。
他們沒敢直接攔住,只能小心翼翼且憂心地跟在後頭。
審神者搖搖欲墜的模樣,讓他們片刻不敢放鬆,而機動最高的短刀們則是連目光也不敢轉移,深怕審神者突然栽倒,讓他們失了保護主人的機會。
雖然,他們內心都知道,他們本丸的審神者,比其他本丸的審神者來的強大,根本不需要他們的保護……
途中,她不斷抓住路過的刀劍男士們問藥研的下落,最後她終於在製藥房找到藥研,而身後也多了一票擔憂的刀劍們。
拉開障子,還不等藥研看見她離開房間而詫異的眼神,她一箭步上前,握住藥研的手。
「我的墜子,在你這嗎?」
壓抑恐懼。
審神者在害怕。
藥研和跟上的刀們,無不詫異於審神者的表情言語。
這是第一次,這麼直接感受到這樣的情緒。
「藥研!」
得不到反應,審神者揚高了音調。
「大將的墜子……」藥研皺眉回想,這才想起當初在替大將換衣服的時候……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從衣服內裡拉出一條物品,一道溫暖的光芒才閃過,所有人還來不及看清,那東西便消失在藥研手中。
幾乎是瞬間,審神者奪過了那事物。
藥研知道他們的審神者很強,但,能夠從機動、偵查都極高的短刀手裡奪過物品,那便不是一般的迅速。
特別還是,他是修行歸來的短刀。
隱去眼中的詫異,藥研看了在房外的哥哥和其他刀劍一眼,隨即收回視線。
「那天,在為大將更衣時,發現吊墜的鍊子有些破損,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取下來想要拿去修復,若有冒犯還請大將責罰。」
不用他人解釋,從審神者的神情中他可以知道這吊墜對審神者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想想也是,貼身的物品,就連擔任近侍也未曾看過的物品,要不是近期才獲得,那就是安置的非常好,沒人看過了。
而從吊墜鍊子那被磨損的程度,可以肯定是後者。
他單膝跪地,垂著頭,腦海回想當時狀況,而那條墜鍊,他總覺得似乎在哪看過,可卻想不起在哪看過類似的物品。
審神者細細地看著吊墜,確認完好無事,又看了看鍊子,發現真的有藥研口中說的缺損,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她聽著藥研的話,搖搖頭伸出手。
「沒事,你還幫了我,要是任由鍊子磨損,也許哪天我就丟了它,我還要謝謝你,藥研。」
藥研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那隻朝自己的伸來的手,但傳遞而來的溫度,卻讓他詫異。
刀劍本就是冷兵器,他們的本體是冰冷的,但,她的手卻比他們要來的冷。
再加上,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大將的手如此纖細、嬌小,甚至,比自己的手還要小。
完全,就是個女性啊……
然後直接無視了眾多刀劍射向他的目光。
「大將,您身體尚未痊癒,先回房休息吧。」
找回墜子的審神者這次沒有抗拒的點點頭,將墜子緊握在手裡,才安心地鬆口氣。
還好,沒有弄丟……
她摸了摸墜子的形狀,眼神極為溫柔。
「主人,那條墜子,不介意的話我幫妳修理吧,保證完好除初!」在一旁和其他同僚看見事情的始末,清光開口。
她抬頭,對突然出現的一眾刀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刀男們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她也不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人,她思忖著清光的話,似乎有些猶豫。
「我保證不會讓主人的東西有絲毫損壞!」清光看出了她的猶豫,不由得又再度開口。
她攢緊了手上的墜子,躊躇了半會兒,才有些依依不捨的將墜子遞了過去。
「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