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7年8月5日，凌晨五點半，史密斯列車，8號車廂
「妮娜：『咦？這裡沒有敵人嗎？』」
8號車廂、交誼廳內，排行老七和老十二的艾蜜莉．史密斯（Emily Smith）及妮娜．史密斯（Nina Smith），兩人都穿著漂亮的黃色芭蕾舞服，淡粉色的長髮盤在頭上，小心翼翼地搜索著交誼廳。
「艾蜜莉：『妮娜，我們來晚了。』」
八歲的妮娜說。以她的年紀，妮娜的言談舉止十分成熟，相較之下，十六歲的艾蜜莉眼睛睜得很大，更像個孩子。
「艾蜜莉：『我猜，他們已經往車頭車尾的方向去了。』」妮娜說。
「妮娜：『慘了，萬一他們去找奧斯卡哥哥怎麼辦？』」艾蜜莉說。
「艾蜜莉：『我想，已經有人先過去了，我們也跟上。』」妮娜說。
同意對方的話，然而，兩人準備往7號車廂走去時，一名黑頭髮的男子「憑空」出現、摔在交誼廳的沙發上，艾蜜莉和妮娜連忙後退。
「X的！本大爺總有一天，要把那個白痴哥哥碎屍萬段！」
李晴煬罵了一連串髒話。剛才李博洋用白色空間傳送前，竟然偷捏李晴煬的腰，是徹頭徹尾的性騷擾！等這次任務結束，他一定會把李博洋的頭壓到馬桶，沖一百次水！
「嗯？」
從沙發上站起，李晴煬注意到史密斯兩姊妹。因為穿著漂亮的芭蕾舞裙，姊姊艾蜜莉露出白皙漂亮的長腿，李晴煬忍不住吹口哨。
「艾蜜莉：『好輕浮。』」
妮娜開口，艾蜜莉也說：「妮娜：『是我看錯了嗎？艾蜜莉姊姊，他從哪出來的？』」
「艾蜜莉：『從哪出來的不重要，他是敵人。』」
她們一搭一唱，李晴煬挑眉，覺得這彷彿從音樂盒裡出來的兩姊妹，很有意思。
艾蜜莉的左臉有帽子圖案的刺青，妮娜則是右臉刺了一隻貓。兩姊妹說話時，會加上對方的名字，像在透過彼此的嘴說話。
「原來如此，心電感應嗎？」李晴煬勾起一邊的唇，「真有趣。」
「艾蜜莉：『放著不管很麻煩，妮娜。』」
「妮娜：『我也這麼覺得，艾蜜莉姊姊。』」
兩姊妹說完，艾蜜莉的芭蕾舞鞋尖端、彈出鋒利的刀片；妮娜在手套上，裝上尖銳的金色指甲。
「艾蜜莉：『殺了他吧，妮娜。』」
「妮娜：『殺了他吧，艾蜜莉姊姊。』」
語畢，兩姊妹展開攻勢。艾蜜莉在前，作勢要攻擊李晴煬的腳；妮娜在後，作勢要攻擊李晴煬的脖子。按兵不動的李晴煬站在原地，緩緩摘下他的耳機──
「鑑鈴鑑鈴──鑑鈴鑑鈴──」
「框啷框啷──框啷框啷──」
聲音入耳，李晴煬呵笑。艾蜜莉的芭蕾舞鞋即將割傷李晴煬的膝蓋、妮娜的指甲準備劃破李晴煬的脖子，突然，兩姊妹一個位移，變成艾蜜莉在後、妮娜在前。剛才的都是假動作，讓敵人防不勝防，這次才是真攻擊──
「鐺！鐺！」
艾蜜莉和妮娜瞪大眼睛。李晴煬兩手各一支匕首，擋下她們的攻勢。
「艾蜜莉：『不可能……！』」
妮娜不可置信地說：「艾蜜莉：『為什麼你沒被騙到？沒有人能看出我們的破綻……！』」
「抱歉，我這人向來不好騙。」
李晴煬微笑，然後一個使力、將兩姊妹彈開。艾蜜莉還在後退，李晴煬已經來到她面前；艾蜜莉反應算快，伸出右腳、踹向李晴煬的肚子──
「不可以喔。」
然而，李晴煬看穿她的動作，人直接往左閃、躲過艾蜜莉的攻擊。妮娜從後面衝來，準備砍李晴煬的後背；然而，在她靠近前，李晴煬就先轉身、拋出手裡的耳機線，將妮娜整個人纏住。
「……！？」
妮娜震驚，她的突襲竟被李晴煬完全料中，而且，這耳機是什麼材質？越是掙扎、纏得越緊，完全無法掙脫！
「妮娜……唔！」
艾蜜莉終於用嘴巴講自己的話。她想搭救，李晴煬卻提前一步、站在她前進的路徑，伸手掐住艾蜜莉的脖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李晴煬瞪大眼睛，那一瞬間，他露出惡魔的笑容，像是突然明白什麼，自言自語地大笑。
「原來如此，『女人的身體』。」
「本大爺唯一，無法給小叔的東西。」
他加大手的力道。看見艾蜜莉痛苦的模樣，李晴煬想起之前，有個女人被他硬生生掐死。
「艾蜜莉姊姊！」
妮娜想救姊姊，下一秒，李晴煬的耳機不知為何，耳機線竟長出一根根倒刺，妮娜痛得尖叫，白皙的雙臂頓時皮開肉綻。
「不過，本大爺不討厭女人。」
「磅！」一聲，李晴煬將艾蜜莉壓倒在地，兩手都掐到艾蜜莉的脖子，與掐死上一個女人的姿勢一模一樣。
「女人都很可愛、很漂亮、也很偉大。」
「所以，小綠。」
「妳以後，會變成怎樣的女人呢？」
「……！」
李晴煬的拇指按壓在艾蜜莉的喉嚨。眼淚從艾蜜莉縮小的瞳孔流出來，雙腳痛苦地亂踢、亂踢，嘴巴也張大著，叫不出聲音。
◇◆ ◆◇
2157年8月5日，凌晨五點半，史密斯列車，13號車廂
葛蕾絲逃到13號車廂。12、13號車廂都是教堂，其中，13號車廂是死者安息的地方。家族成員過世後，史密斯會將死者的屍體火化，趁列車行駛時、將骨灰撒出窗外，讓家族成員的靈魂回歸自然。
13號車廂裡，擺放著兩尊雕像，一尊是他們的父親──華納．史密斯，杵著拐杖的老人；另一尊是過世的二哥──泰勒．史密斯，光頭的彪形大漢。史密斯透過雕像緬懷過世的家人，彷彿他們還在列車裡，與大家一起旅行。
「終於找到妳了。」
泰勒的雕像前，排行老四的特蕾莎．史密斯坐在輪椅上，金色的長髮蓋住她的臉，隱約露出的灰色眼睛，瞪著剛從14號車廂跑來的葛蕾絲。
「嘖。」
還是被發現了。葛蕾絲皺眉。她看著這名下半身癱瘓的女孩。憑武力，特蕾莎不是葛蕾絲的對手，但透過艾琳的記憶，葛蕾絲知道特蕾莎不好惹。
「妳還覺得，是我殺了妳二哥嗎？」
看到泰勒的雕像，葛蕾絲問特蕾莎：「沒有證據就胡亂指證，妳不是那麼莽撞的女孩──至少艾琳覺得妳不是。」
「呵。」特蕾莎冷笑，「妳有艾琳姊姊的記憶？」
「是。」葛蕾絲大方承認。
「那，艾琳姊姊眼中的我們，是什麼樣子？」
葛蕾絲愣了愣，不懂特蕾莎問這做什麼。
「她很喜歡你們，你們是重要的家人。」葛蕾絲說。
「然後呢？」特蕾莎問。
「然後？」葛蕾絲眨了眨眼，「沒有然後，就這樣。」
「怎麼可能！」
特蕾莎突然大叫。葛蕾絲不懂，有什麼好生氣的？
「妳說的，只有奧斯卡哥哥吧？」特蕾莎說：「她只喜歡奧斯卡哥哥，她只把奧斯卡哥哥當家人！」
「……。」
翻找艾琳的記憶，加上特蕾莎的話，葛蕾絲似乎明白了什麼。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泰勒哥哥是不是自殺，那也不是重點！」
特蕾莎激動地，抓著輪椅的扶手。
「他『只能』被艾琳姊姊殺死。」
「只要能讓奧斯卡哥哥相信，就足夠了！」
說完，特蕾莎將她的金色長髮撥到耳朵後面。看到她的臉，葛蕾絲倒抽一口氣。
「妳也記得這個吧？」
特蕾莎說。她的右臉應該要有刺青，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怖的燒傷痕跡。
「她是馬戲團的招牌。所有人提到史密斯，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她。」
特蕾莎揚起自嘲的苦笑，告訴葛蕾絲：
「特技、空中飛人、舞蹈、寫腳本……艾琳姊姊是天才。她唯一不擅長的是魔術，而我，是史密斯唯一的魔術師。」
「妳記得，後來發生什麼嗎？」
葛蕾絲沒有回話。
「她想獨佔奧斯卡哥哥的目光。」特蕾莎說：「不論什麼表演，她不允許有人在她之上，所以……所以……！」
特蕾莎摸著自己的臉。就算不說，葛蕾絲也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妳原本是想殺死我吧？艾琳姊姊！」
特蕾莎看著葛蕾絲，話一出，兩行眼淚當場流下。
「『火應該再放大一點』、『為什麼她只有毀容』、『可惡，她這樣還是能上台』……妳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對吧！？」
「……。」
「妳眼裡只有奧斯卡哥哥，因為妳打從心底瞧不起我們！」
特蕾莎太激動，整個人都在喘氣。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說實話，我們很感激妳──葛蕾絲．懷特。」
特蕾莎抹掉眼淚，告訴葛蕾絲：「謝謝妳殺掉艾琳姊姊。雖然奧斯卡哥哥很難過，但對其他兄弟姊妹來說，真的，鬆了好大一口氣。」
「……。」
太詭異了，這太詭異了！葛蕾絲搖頭，她一點也不想收下這種感謝。
「但是，為了讓奧斯卡哥哥開心，我還是得殺了妳。」
說完，特蕾莎從衣服抽出一張撲克牌。她手向外一翻，撲克牌變成兩張、四張、八張。她將撲克牌射到葛蕾絲面前，下一秒，撲克牌在空中消失；葛蕾絲回神，兩條大鎖鍊拴住她的雙手，整個人動彈不得。
「只有妳能證明艾琳姊姊的惡行。」
「但，為了奧斯卡哥哥，我願意親手埋葬真相。」
特蕾莎再抽出三張撲克牌，手向外一翻，撲克牌竟變成三把飛刀，瞄準動彈不得的葛蕾絲。
「死吧。」
特蕾莎舉起飛刀，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抓住特蕾莎。特蕾莎來不及回頭，整個人被扯出輪椅、重重摔到地上。
「唔！」
特蕾莎的臉砸在地上，兩行鼻血當場流了下來。她全身都痛，吃力地撐起身子，看見一件白色的醫師袍，和銀白色的頭髮。
「……妳剛想做什麼？」
一雙恐怖的眼睛由上而下地瞪著自己。特蕾莎驚覺，來者的頭髮顏色，和葛蕾絲一模一樣。
「回答我，」
尼可拉斯．克里斯托多羅普洛斯，身穿醫師袍，卻像前來索命的鬼差。猙獰的眼睛醞釀憤怒的火焰，特蕾莎被那雙眼睛看著，幾乎要因他的視線而死。
「妳剛剛，想對我媽做什麼？」
創作內容
【神與畜】強迫性神經病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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