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主角的位子應該是三個人連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只知道它「真的」發生了。我再也不會去檢查、翻找我的行李。我這輩子死都不會再搭飛機了,我不知道假期結束後要怎麼回到學校,我只知道絕對不是搭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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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多花了點錢,給我買了張聖地牙哥直飛緬因的機票,這真的超棒的,一方面是因為我一向很討厭搭飛機,即使是在這個事件發生之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覺得轉機真的很折磨人。
轉機唯一不錯的點是,我偶爾可以偷跑出去補充一下尼古丁。即便如此還是超麻煩的,因為你必須穿過整座機場才能到外面,抽完菸回來後還得通過安檢門。總之,這將會是一趟漫長的飛行,但我有帶電子煙,可以躲到廁所裡偷抽,所以我想這趟旅程這應該不會太糟。
很幸運地,我拿到的票是靠窗的座位。坐下時我還心想著「嘿,這還不錯嘛。只要小睡一下,我馬上就可以到家並抽著我的煙了。」然而我的小確幸只維持了一下子,因為我發現坐在我隔壁的旅客是位多話的大媽。
這我必須要說明,我並不是個厭世的人。我喜歡人,只是我不知道要跟他們聊什麼。我倒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事情,所以我很難相信,竟然有人覺得跟陌生人閒聊一下是必要的,在我看來,那跟地獄沒兩樣。
「要去緬因嗎?」她問道。
呃...這不就是這班機的目的地嗎?這位大媽?
「沒錯。」我一邊回應她一邊掏出我的手機,假裝我正在處理重要的事。
「我真的超愛緬因的」她說道,「你知道嗎?我很高興我的孫子們都住在那裡,那裡真的很適合養小孩。」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她嘰哩呱啦地講了一大堆。我的腦袋下意識地像關機了一樣,都只用一個字回應她。我並不是想要顯得我很沒禮貌,而是想暗示她別再煩我了。
然而,現在我卻有點希望我記得她說了些什麼。人生就是這麼奇妙,直到事情發生前,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
但我倒是知道她的名字,是個我永遠忘不了的名字—帕特里夏葛拉威爾。總之,當空服員推著點心飲料走來時剛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就像見到鬼一樣,我馬上緊閉著雙眼,假裝我在睡覺,然而我最後也真的睡著了。
後來是因為飛機的晃動把我吵醒。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迎接帕特里夏的下一波攻勢,但睜開眼睛後,我卻發現隔壁的座位是空的。我想帕特里夏應該只是去上廁所了吧,便決定好好享受下這短暫的寧靜。
但是帕特里夏之後再也沒有回到座位上。約過了一個小時,我探過身問了問坐在靠走道的男士。
「嘿,剛剛坐在這的女士消失一段時間了吧?」
他聳著肩回道「她一定是去坐在其他空位了吧。」
我想也是,也許她對於我睡著而無法繼續跟她聊天而感到難過,她一定是找其他人聊天去了。
欸?等等!這沒道理啊!這班機機是滿載的,事實上還超賣機票。在機場時,地勤人員還問說有沒有人願意領折價券來改搭其他班機,所以我不懂帕特里夏要去哪裡找空位啊!
我是個內向的人,但並不是個沒人性的人,於是我按下了服務鈴。空服員隨後來到了走道旁。
「先生?」
「剛剛有位女士坐在我隔壁,但她消失了一段時間。也許你們應該派人檢查一下廁所或其他地方,你們知道的,確保她沒事。」
空服員皺著眉回答「我不記得這裡有坐人欸,而且目前廁所裡都沒有人。」
我轉頭看了看前面跟後面,兩間廁所的燈都是綠的。
「剛剛這裡確實有坐人吧?老兄?」我問坐在走道的那位男士。
他又聳著肩說「老實說,我不記得了。你該不會認為我會去注意這班機上的每位旅客吧?」他指了指他筆電的螢幕「你看,我正在工作。」
你騙誰啊!
「你『不記得』這裡有沒有坐人?如果她要出去,你一定要起來讓位吧?」
「聽著,老兄,我正在處理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以請你消停一下,好讓我完成手邊的工作嗎?」
「先生」空服員看著我說「你今天是不是有喝酒?」
「才沒有!」我吼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剛剛這裡他媽坐著一位女士,而她現在不見了!」
機上的乘客紛紛轉頭看向我這裡。
空服員對我說「先生,我想我需要你『冷靜下來』。」而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照著她的建議,深吸了一口氣,咕噥道「抱歉,我想我應該只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但這真的只是一場奇怪的夢嗎?難道我一上飛機倒頭就睡了嗎?不,剛剛真的有個活生生的人就坐在我旁邊。
我呆坐了好一陣子,遲遲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
我受夠了!
「嘿,老兄,不好意思,我要去下廁所。」我說。
坐在走道的男子露出厭煩的表情,但還是站了起來讓我過。
雖然我的座位在機尾,我還是走去上前面的廁所。我走得很慢,好讓我可以仔細看看每位乘客。
帕特里夏不在這些人裡面。
這時廁所的燈還是綠的,但我還是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於是我緩慢地把門推開。有點小期待我會看到帕特里夏,失去呼吸心跳,倒臥在馬桶上,但裡面空無一人。
我將門鎖上,抽了幾口電子煙。
「這真的他媽太扯了,這大嬸到底死去哪了?」
接下來的航程我都有點神經質。
也許我真的是瘋了?我內心在糾結著下飛機後到底要不要在跟誰說說這件事。先跟我父母說,然後是警察?但最後我只會被認為是個瘋子,然後呢?如果我真的開了陰陽眼,那我接下來的人生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一想到我告訴空服員,大嬸失蹤時她的的反應,警察聽完後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反應呢?如果警察認為我是在瞎掰,我會不會有事?
最後我還是決定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畢竟我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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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機場遇到了我父母,我緊緊抱住他們。我們在行李轉盤等著我的行李,買了些點心後就回家了。我只想趕快回到我那正常平凡的家,躺在我小時候的床上睡覺。
到家後我直接上樓進到我的房間,將行李箱丟在床上。我將行李箱打開,好拿出我的牙刷。
一開始我還只是驚恐地盯著它看。
不...不可能吧?老兄,你一定是瘋了!
我伸出顫抖的手,戳了下它。
它的觸感跟真的一樣!這使我叫了出來。
隨後我媽衝進了我房間
「怎麼了?」
我手指著它問道「你...你有看到嗎?」
接著我媽也跟著放聲尖叫。
行李箱中的衣服早已變得血淋淋,而衣服上頭正立著帕特里夏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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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警方說了這故事不下數十次,除此之外我也沒其他辦法了。我壓根就不知道這鬼事是怎麼發生的,就我所知也沒有人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絕對不會再搭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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