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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歸途

作者:YA│2019-01-07 00:43:39│巴幣:22│人氣:126
    本文為【自由象限】常駐活動「流亡的士兵」的創作小說
    
    「砰!」
    
    利爾將手榴彈扔出後,馬上趴躲回戰溝,抱住頭,減輕爆炸的衝擊。
    
    爆炸的威力之大,炸出了幾尺高的塵土,以及焦黑的屍塊,滿天飛揚。
    
    拿出望遠鏡,小心翼翼的偵測前方的狀況。屍橫遍野,到處都是燃燒的火堆,目測沒有活口,再調整倍率,見不遠處的樹林裡沒有動靜,也沒有敵人接近,才安心的放下望遠鏡。
    
    他壓下身,左顧右盼確定沒問題,才從口袋拿出無線電,接通了駐守的指揮官。
    
    「任務完成,A小隊傷亡慘重,請求撤退。」
    
    沒多久,無線電發出了滋滋的聲音,指揮官的命令也下達。
    
    「A小隊請撤回本營。」
    
    利爾癱坐在地,終於鬆了一口氣,再看看左右慘死的弟兄,雙眼微微黯淡。
    
    近幾年,為了爭奪資源,原本的大國分裂成好幾個小國,一直戰火不斷。他們是隸屬於一個小國的軍隊,但在一次錯誤的戰略中損失慘重,失去土地,被困在這裡。
    
    他們是小國的最後兵力,若是在這裡陣亡,小國也會馬上滅亡,小國最後發來的電報,是讓他們撤離到同盟的小國請求支援。
    
    為了突破戰線,他所隸屬的A小隊,負責在西側找出突破口,沒想到會被敵軍識破,中了埋伏。
    
    他們被前後包夾,幾乎沒有退路,只能採自殺戰術,犧牲一大部分的人,在身上綁上一大捆炸藥,衝出去同歸於盡。
    
    最後,他們拿下這一仗,但許多隊友都死無全屍,剩下焦泥。
    
    最後剩下的人,只有作為後援負責聯絡的他。
    
    他拖起痛麻的腳,一拐一拐的往後方走去,左腿上有一大片剝落的焦皮,血跡斑斑。
    
    這是他不小心被爆炸波及時受的傷,一直到剛剛才感覺疼痛。
    
    他吃痛的爬上戰溝,正要往前腳卻突然絆到一具屍體,差點沒重摔在地。
    
    看了一眼屍體,瞳孔微微收縮。那是戰友彼得,比他小幾歲,已經結婚,還生了一個兩歲的孩子。
    
    彼得貪生怕死,在戰場上畏畏縮縮,是個不合格的士兵。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什麼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了命。
    
    利爾曾問彼得,既然這麼怕死,為什麼不投奔敵人。他們是處於劣勢的一方,哪天全數陣亡也不意外。
    
    那個時候,利爾只是開玩笑,彼得卻發怒的揍了他一拳。
    
    「開什麼玩笑!我還是有自尊的好嗎?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我怎麼回去面對艾莉跟孩子,我怎麼敢讓他們知道我是拋棄榮耀的士兵!」
    
    彼得的這句話,改變了大多數弟兄的偏見。彼得無疑是個偉大的士兵,哪怕多怕死,也不曾動搖信念。
    
    不管是利爾,還是其他弟兄,都想過要逃離,投奔敵方。
    
    直到最後,彼得都堅守了士兵的榮耀,沒有背叛他們。
    
    利爾彎下腰,摘起彼得胸前的勛章。即使衣服被燒毀大半,這枚象徵一等兵的勛章,仍透過火光,不起眼的閃耀。
    
    彼得在出戰前,都會交代戰友,如果他不幸死了,未來有一天回到祖國,請告訴艾莉和他的孩子,彼得一直都深愛他們。
    
    利爾抓緊了勛章,暗自決定如果能再回到祖國,一定要親手把星星交給艾莉和他的孩子,告訴他們,彼得是多麼值得驕傲。
    
    
    回到軍營,指揮官向利爾瞭解狀況後,沈重的皺起眉。
    
    利爾忍住疼痛,立正站好,靜靜等候下一步指示。
    
    「利爾一等兵,A小隊抵達西側的時候,有發現異常嗎?」指揮官手指輕敲桌面,口氣沈重。
    
    兩旁的士兵皆繃緊臉色,營帳里的氣氛變得凝重。
    
    利爾感覺自己就像受審的犯人,心裡不太舒服。
    
    他不動聲色,坦蕩蕩的直視前方,舉起手,行了標準的軍禮。
    
    「報告長官,沒有發現異常,抵達西側時就遭到伏擊了。」
    
    他知道指揮官是在懷疑A小隊有間諜,剛好他又是唯一存活的士兵,才會這麼問。其實不只是指揮官,他也有疑慮,否則,怎麼會那麼剛好遭到埋伏。
    
    指揮官看利爾沒有半點動搖,臉色和緩不少。「我收到了,利爾ㄧ等兵,任務辛苦了,下去處理傷勢。」
    
    「是,長官。」
    
    利爾退出營帳,趕緊去找醫療兵老漢包紮。
    
    「老漢,快來幫我看看這條腿。」
    
    利爾掀開營帳,直接走進去坐到治療椅上,撕掉掛在上面的殘破褲子,裸露出傷口。
    
    傷口已經沒再流血,大多處都結了黑色的痂,死皮仍掛在外面。
    
    老漢是個中年大叔,本名利爾也不清楚,只是所有人都叫他老漢,利爾也就這樣叫習慣了。至於老漢本人,也沒有打算糾正。
    
    「小子,這你再晚點來就可以準備鋸掉了。」老漢戴上手套,抓起他的腿看,痛得他差點揍人。
    
    他吃痛的低吼出聲。
    
    「混帳,你也輕一點,我也想早點來啊。」
    
    不顧他的疼痛,老漢粗魯的清洗起他的傷口,隨口問:「我聽說輸得很慘。」
    
    利爾微微咬牙,痛到冷汗直冒,但還是強忍住痛,繼續說:「不是只有慘而已⋯⋯」
    
    「⋯⋯失去了好幾百個弟兄,還沒有成功突破。」
    
    說到後面,利爾臉色又黯淡下來。
    
    老漢打了麻醉,拿起手術刀,割下腐爛的死肉。
    
    他戴口罩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也沒有說話。
    
    似乎對這件事一點也不關心,又像早已經預料到。
    
    利爾視而不見,繼續說:「現在一直和本國那邊聯絡不上,也沒辦法離開這裡去請求支援,戰況只會越來越不利。」
    
    他越說越沉重,相信不只是老漢,在這軍營的士兵都清楚現下局勢的殘酷。原本還想從西側撤退,但行動失敗暴露意圖,不可能再次實行。
    
    他們現在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聯絡不上國內,派出去的情報兵也都下落不明。再繼續拖下去,不用等敵方攻來,糧食就會先耗盡了。
    
    看看差點殘廢的腿,利爾心情低落。
    
    沒死在戰場上,並不是什麼好事,作為一個傷兵還能做什麼,只能耗糧等死,成為累贅。
    
    老漢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抬眼看他,淡淡說:「別放棄,利爾,活下去就有希望。」
    
    「希望嗎?除非上帝出現吧。」
    
    利爾嘲弄的微微笑,這句話對他而言不管用。
    
    不只是他,對在這裡的所有人來說,這只是個笑話。
    
    
    利爾被嚴令在軍營好好休養,經過幾天,腿傷好了不少,不需要再用拐杖行走。
    
    本來想請求指揮官上前線作戰,但都被以傷殘的理由駁回,他只能待在營區內,什麼事都不能做。
    
    前線的戰報一直是壞消息,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利爾受到影響,成天垂頭喪氣,恨不得腿能快好。
    
    不想像個廢人窩在營區,無能為力。
    
    哪怕最後被祖國拋棄,他也是恪守榮耀的士兵,死也要死在戰場。
    
    「傷口恢復的不錯。」老漢拆下他腿上的繃帶,幫他換藥。
    
    「你別挖苦我了,好了也只能耗在這裡。」利爾鬱悶的低下頭。
    
    老漢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別那麼悲觀,利爾,至少你還有腿可以逃。」
    
    「逃去哪?地獄嗎?」
    
    利爾自嘲的苦笑,別說逃了,連赴前線作戰都不行。
    
    「逃也不一定是壞事,只要能逃,回去也不是難事。」老漢低下頭,繼續幫他上藥。
    
    「⋯⋯回去嗎。」
    
    利爾手插進口袋,輕輕摸那枚勛章。
    
    回來之後,利爾一直把勛章帶在身上,他不想忘記死去的弟兄,也不想放棄回祖國。
    
    利爾暗自發誓,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達成約定。
    
    
    時間拖得越長,戰局也越來越不利,節節敗退。死去的弟兄也越來越多,士氣一落千丈。
    
    祖國遲遲沒有來消息,也沒有援軍,大多數的士兵喪失戰意,一看到敵軍就到處逃竄。潰不成軍,很難再戰了。
    
    明天,敵軍就會抵達軍營,拿下他們。
    
    收到這消息,利爾緊緊握起拳,心中悲憤不已。
    
    他恨不得抄起槍枝,衝出去殺出一條血路,既然都回不去,不如就光榮殉身。
    
    可惜,利爾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機會。只能消沉的待在營帳,靜靜等待戰敗。
    
    「嘿,反正都要死了,不然就在這裡自我了斷,你說怎麼樣,利爾。」
    
    利爾同帳營一個年輕弟兄,坐在點燃的油燈旁,手撐住頭,雙眼黯淡,空洞的直視前方。
    
    「有時間說這些話,怎麼不想想明天怎麼殺出一條血路活下來。」利爾從床上坐來,緊咬住牙,恨恨看那條傷殘的腿。
    
    「呵,利爾,你小子別說笑了,能殺出一條血路早就從這鬼地方出去了,我看你是太久沒上戰場,腦袋也跟你那條腿一樣去了。」那弟兄低低的發出恥笑。
    
    被這麼一講,利爾理智瀕臨崩潰。
    
    「你說什麼!」利爾不顧腿傷,衝上前去,氣惱的揪起那弟兄的衣領。
    
    不能上前線作戰,利爾已經夠煩悶了,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有人要拿這件事開玩笑,簡直是在刺激他。
    
    那弟兄被緊揪領子,臉微微漲紅,呼吸不順的哼哼笑,沒有掙扎。
    
    「不是嗎,利爾,哈⋯⋯哈⋯⋯反正都要死在這裡⋯⋯回不去了⋯⋯你就把我掐⋯⋯死啊。」
    
    「你⋯⋯」利爾氣得全身發抖,但還是控制住手上的力道,沒有衝動。
    
    想到壯烈犧牲的A小隊,再看看這失去戰意的弟兄,利爾就感覺很可悲。
    
    利爾鬆開手,罵了一串髒話。
    
    沒想到,這個時候,指揮官叫來了利爾。
    
    指揮官支開所有人,獨留兩人在營帳。
    
    利爾站得直挺,靜靜的看指揮官。
    
    指揮官雙手交叉,抵住下巴,遲遲不說話。臉色是一向的死板嚴肅,只是失去光彩,像老了好幾歲。
    
    「利爾一等兵,在最後我想問你一件事。」指揮官的語氣沙啞,透出了疲累。
    
    利爾行了軍禮,點點頭:「請說,長官。」
    
    指揮官手平放桌上,抬頭直視利爾,一字一句的說:「利爾一等兵,你能保證對祖國的忠誠嗎?」
    
    利爾馬上反應過來,指揮官現在還懷疑A小隊行動敗露的事跟他有關,多日來積壓的怒火差點爆發。
    
    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指揮官不讓他參與作戰,原來是被當成了間諜。
    
    利爾咬緊牙,努力的忍住憤怒。
    
    冷靜下來,他想想也是無奈,換作他是指揮官,也一定會懷疑。
    
    利爾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底氣十足的說:「報告長官,我曾經對王發誓,會一輩子效忠祖國!」
    
    指揮官微微睜大雙眼,被利爾的氣勢深深震撼。
    
    沒多久,指揮官平靜下來,繼續問下去。
    
    「利爾一等兵,就算是現在不可能戰勝的情況,你也能堅守這份榮耀嗎?」
    
    利爾沒有多想,馬上回答:「就算要死,我也不會背棄祖國!」
    
    指揮官再次被利爾的氣勢震懾到,雙眼微微亮起。
    
    「很好!利爾一等兵,我想我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夜漸漸深了,利爾來到醫療帳,找到了老漢。
    
    老漢還沒睡,一點也不像要面臨變故,沒有緊張,也不害怕。
    
    好像一切都與他不相干,沒事的慢慢磨手術刀。
    
    老漢沒有抬頭,不急不慢的開口:「我記得我白天已經幫你換過藥了吧。」
    
    「我⋯⋯」利爾皺起眉,說不出告別的話。
    
    老漢沒有說什麼,只是指了他的腿。「坐下,我幫你換藥。」
    
    利爾沒有拒絕,乖乖坐下。
    
    放下手邊的工作,老漢來到他面前,慢慢拆下繃帶。
    
    「還想留住腿的話,傷口就不要碰水。如果傷口裂開,看是要用褲子還是衣服馬上纏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出這是在教他怎麼照顧傷口,利爾馬上明白,老漢已經知道他要離開的事了。
    
    既然如此,利爾也不拐彎抹角了。
    
    「老漢,我要逃跑了。」
    
    老漢不發一語,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穩,沒有停過,好像他說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為他換上新的繃帶後,老漢回到位置上,繼續磨手術刀,沒有太大的反應。
    
    該說的也說了,利爾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遠遠見利爾離開的背影,老漢停下手邊的動作,舉手敬禮。
    
    「小子,祝你好運。」
    
    
    利爾揹上簡易的軍用行囊,在指揮官的授意下,順利逃離軍營。
    
    他連夜趕路,直接朝西側去,在太陽升起時,順利抵達A小隊行動失敗的地點。
    
    利爾氣喘吁吁的躲在戰溝,拖著傷殘的腿趕了不算短的路,傷口隱隱作痛。
    
    找出望遠鏡,他偵查起前方。樹林內暫時沒發現伏兵,只有滿地的屍骨,這和指揮官說的一樣。
    
    敵軍肯定沒想到,他們會再從這裡突破出去,還是選在這個時機,派單兵執行任務。
    
    利爾本來就是負責游擊戰,比起跟大家一起作戰,更習慣一個人。
    
    他能在A小隊近乎全軍覆沒的情況全身而退,也是靠出奇不意的突襲,還有對戰況的準確判斷。
    
    指揮官相信他的實力,才會把這任務指派給他。
    
    盯了很長一段時間,確定沒有伏兵,利爾才按緊腰上的槍,衝了過去。
    
    利爾順利進入樹林,不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響,他趕緊藏人樹叢,隱蔽行蹤。
    
    直升機往營區方向飛去,看來是要準備開戰了。
    
    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去。
    
    走了好幾天,周遭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利爾身上攜帶的通訊器材全無訊號,只能靠指南針辨別方向。
    
    利爾虛弱的拖著傷腿,一步步往前走,臉色蒼白得不行,但仍咬住牙死撐。
    
    畢竟腿傷還沒完全好,走沒多久就痛得難受。
    
    他不敢停下休息,只能放慢腳步,等沒那麼痛再加快趕路。
    
    一定要抵達同盟國,聯絡上祖國。
    
    這也是指揮官最後給他的任務。
    
    指揮官交給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讓他拿去和同盟國交涉,他沒有仔細看,只知道是一份地圖。
    
    「這個是軍事機密,不能落入敵方手中,我本來打算燒掉,但是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完成這個任務。」
    
    「只要你完成這個任務,就算死在這裡,也沒有遺憾了。」
    
    指揮官的話,至今還清楚的記在心中。他知道,這不僅僅是指揮官的期望。
    
    他也不想讓弟兄的犧牲白費,被困在陌生的土地那麼長時間,還要被迫送命。在死之前,都沒得到祖國的救援。
    
    就像是被放棄的棋子,那麼可悲。
    
    利爾從來都不相信祖國放棄了他們,也不想當棄子。
    
    對於同盟國,利爾知道一直往西側去就會到,不知道距離多遠,只能不停趕路,相信一定會到。
    
    
    入夜,利爾找到河邊休息。埋頭喝了幾口水,充足飽足感後,熄掉營火入睡。
    
    不確定還要趕多久的路,他不敢浪費糧食,早早睡覺充實體力,就能忘記飢餓,也能緩解腿傷的疼痛。
    
    睡到一半,利爾聽見成隊的腳步聲,馬上清醒過來,攥緊腰間的槍。
    
    不確定這裡是屬於哪國的領地,他只能先當作是敵軍,匆匆忙忙的躲進樹林。
    
    不敢走太遠,利爾爬上樹藏身,利用望遠鏡循聲找去。
    
    在朦朧的月色下,利爾看到象徵敵軍的勛章,不禁屏息。
    
    敵軍很快找到了他剛剛待過的地方,為首的軍官看到還沒燃盡的木材,皺起眉。
    
    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軍官抬起手,士兵分散成幾支小隊伍,分頭搜查。
    
    不確定敵軍的目的,利爾不敢輕舉妄動。
    
    「搜查這一帶,有看到逃亡的士兵記得一定要先以奪取地圖為首任!」
    
    利爾心涼了一半,沒想到敵軍會這麼快追到這來,看來那張地圖沒那麼簡單。
    
    舉起望遠鏡,他偵查起小隊伍的動向。
    
    沒多久,就有一支隊伍往他這邊來。
    
    現在天色還沒亮,他還能僥幸躲過,但只要天一亮,敵軍包圍這一帶,就難逃了。
    
    利爾很確定,他們不可能放棄搜索這一帶。光是從還沒熄盡的篝火看,就足以判斷人還沒走遠。
    
    他只能抓緊這個時機,逃離這裡。
    
    遠遠望去,他剛好看到河川,由於接近下流,水流湍急,是最好的逃脫路線。
    
    他想起老漢的吩咐,要是泡在河水裡太久,他的腿一定會潰爛發炎,很可能沒辦法再走。
    
    可是,他哪有選擇。
    
    他只能一賭,萬一賭錯了,大不了就死路一條。
    
    算算離那支隊伍靠近還要一點時間,利爾爬下樹,拔出貼身的槍,一步也不敢停,往河川跑去。
    
    沒想到,他還是失算了,迎面撞上了軍官的隊伍。
    
    「是誰!出來!」
    
    砰!砰!
    
    利爾先開了兩槍,解決掉軍官前方的士兵。
    
    沒多久,槍枝的火光朝他射來,利爾利用樹作掩護,躲下這一波的攻擊。
    
    剛剛的攻擊削弱了軍官隊伍的戰力,只留下軍官一人,利爾不認為軍官還會再被偷襲成功,沒有蠻幹。
    
    利爾往後方開了一槍,又隨便射了兩槍,擾亂軍官的判斷。
    
    軍官果然難以判斷他的位置,掏出無線電讓他們會合。
    
    利用這個機會,利爾往河川跑了過去,好不容易來到河川,也快被追上了。
    
    他不停的往前跑,腿劇烈疼痛,肺幾乎要炸了。
    
    他不止往後開槍嚇阻,子彈很快就耗盡了。
    
    丟棄掉槍,後方又響起了槍聲,身體也湧上強烈的痛麻。
    
    利爾的身體好幾處中彈,差點就昏死,可是一想到死去的弟兄,他就不想在這裡倒下。
    
    他咬緊牙關,不顧傷勢跳進河中,任由強大的水流沖走。
    
    「可惡!逃掉了!快去下流埋伏!」軍官氣急敗壞的怒吼。
    
    利爾嗆了一大口水,胸口劇烈疼痛,難以喘氣。
    
    他死死攥緊包袱,不讓地圖被水沖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越來越遠,身體也漸漸使不上力了。
    
    最後,似乎看到了祖國飄揚的國旗。
    
    
    幾個月後,利爾的祖國併入同盟國,成為聯盟國,掌握了大多數的資源,逐漸統一小國。
    
    經過數年的戰爭,聯盟國終於成功統一小國,回到從前大國統治的時代。
    
    戰爭,終於畫下了尾聲。
    
    利爾的祖國也改名為威爾自治區,由選出的區長行自治統治。
    
    兩年後,威爾自治區的一處民宅區。
    
    「夫人,有你的信。」
    
    艾莉打開門,看到的是雙腳義肢,面部毀容,全身傷疤的老人。
    
    老人遞給她一封泛黃的信件,上面沒有署名。
    
    「這是誰寄來的呢?」艾莉疑惑的接過信。
    
    「這是我戰友死前想交給妳的東西,夫人,說是彼得一等兵想給妳的遺物。」
    
    聽到這名字,艾莉呆在原地,雙眼微微泛紅。
    
    她緊緊抱住了信,忍不住落淚。
    
    「謝謝你⋯⋯」
    
    「不客氣,夫人。」
    
    送完信後,老人就要轉身離開。
    
    艾莉擦去眼淚,哽咽的問:「請問,彼得的那位戰友是你嗎?」
    
    老人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很抱歉,夫人,那位戰友已經去世了,他是和你的丈夫一樣偉大的士兵。」
    
    「我知道了,再次謝謝你,謝謝你把丈夫最後的消息帶給我。」
    
    老人沒有再說話,往前走去。
    
    他招了計程車,說了一處墓園的地址,墓園建在山上,環繞濃濃的霧氣。
    
    老人來到一處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謝謝你了,小子,歡迎回到祖國。」
    
    沒有多留戀,老人走向出口,身影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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