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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阿貝爾2》第六章:目光與陽光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8-10-26 00:33:51 | 巴幣 6 | 人氣 227

《純白的阿貝爾》公開練習
資料夾簡介
聖騎士阿貝爾在任期結束之前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該選什麼樣的退休姿勢!——才不會上火刑架又成為歷史課本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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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維亞曾說過:「就算你成為神職人員,但你終身都不會是。不過沒有神會阻止你,因為你才是做決定的那方。」

  來曉光城之後,思緒真正脫離殺戮,我開始有疑惑。

  如果我才是可以做決定的那方,為什麼還要給我使命呢?

  大費工夫製造我出來管理黑暗階層,卻又對我的擅離職守不抱任何意見,神……不在乎我嗎?

  在西梅農家的晚餐後,我被黑帝斯強行拽下去,祂回答了我的疑惑。


  「你有永恆,無論什麼事情,終究會接觸的,早一點晚一點罷了。你在神中也待夠久了,足以明白神『在乎』什麼,這就是為什麼我暫時容忍你吃垃圾……但你也不能太超過!

  祂指向河岸,那裡的軀骸堆上掉滿了我去西梅農家當天至今的所有食物,水果烤布丁撒了擺渡人滿頭,巧克力與棉花糖飄在冥河中。


  「現在、立刻、馬上,去清乾淨!」


  等我回到世界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趴在辦公桌上。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跟「身體」是可以分開的。

  其實能分開才說得通,因為身體只是給我在世界上誕生的資格,終魘值勤的大部分時候都用不到它。考上神學院之後,還在野外練習走路走了好幾圈才敢進去。

  我按著桌面撐起身體,靠到椅背中。

  有條毯子從身上滑下,我的黑霧洩到差點淹滿整間辦公室。

  幸好似乎還沒有人進來過(不然我就該被鎮邪手包圍了)。幫我蓋毯的應該是帕諾隊長,毯上有他的氣味,我猜是在黑霧還沒溢出時做的。

  差點被黑帝斯製造退休姿勢,好險!

  收拾好一切後,由於凍壞的東西不少,我只好向管家認罪,但死活不解釋怎麼凍壞整間房的。

  公文大部分都毀了,但我記得內容,而且為此自勝選騎團長後,再度召集副官團們,將內容抄寫給他們去跑處理流程。

  今天副官們的胸挺得特別高,跟湯瑪士有得一比。

  我很少讓他們輔助我工作,所以眾人今天特別熱血沸騰,還因為不熟悉流程被安森罵了好多遍,卻感動得痛哭流涕……

  湯瑪士難得不在,連列尼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把頭低得像要砸到地面上。

  我不怎麼擔心,湯瑪士不是會偷懶的那種人,晚點再問詳情就好。

  自從收到黑信後,我本來以為教皇氣得最近都不會想見我了,今天卻又收到來自正式管道的通知:教皇召見。理由是關於我的「背教嫌疑」。

  終於來了。

  我深深認為這是最好的退休姿勢了。

  揮別開始地獄式工作的副官團們,我騎鹿和護衛隊離開。米莎跑來將一朵野花插進雷克斯的鹿韁,我抓鞍彎身,米莎在手心印吻,按上我臉頰。

  鹿隊進入郊外,經過外城,再過關入內城。

  快到玫特羅宮(教皇殿)附近時,我卻聞到了湯瑪士的氣味。

  這個時間點他跑進內城幹什麼?

  我拉動韁繩,改成走向他藏身的位置。

  看見他時,他似乎也正好在找我。

  湯瑪士今天特別不像他自己,竟然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對我又招手又噓的,看起來違和又不熟練。

  連帕諾隊長也忍不住對著他凝視,試圖分辨是不是有人假扮了湯瑪士……

  我下鹿,走向他。

  「湯瑪士,列尼到處找你。」

  「聖長。」他恢復成平常的超級立正,開始看我頭頂的空氣。

  我知道他的意思,示意護衛們站遠一點。鑒於我等等要去見教皇,不大可能會開溜,他們放心地站遠了。湯瑪士開始說話。

  「您要小心。」

  「小心什麼?」

  他有點急,導致說話方式更加不連貫了:「我是您的副團長。」

  ——湯瑪士其實很少以副團長的身分做什麼。

  除了代替我主持例行訓練,他大多時候就是監督有沒有人違反團規,到處巡視,和其他人講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而且和我以外的人說話從來不用敬語……

  在大多數人眼裡,他不太有個副團長該有的樣子。

  當初湯瑪士會成為副團長,只是因為剛勝選團長的我感覺到孤立無援,想說假如勝選結果被推翻,起碼要給大家準備好原本的下任團長。

  我想了會兒,他的意思可能是表明他會以副團長的身分做些什麼。

  法院還沒開庭,教皇見我可能只是要詢問什麼而已,為什麼湯瑪士認為我會出事?

  「湯瑪士,你是不是知道教皇殿發生了什麼?」

  「有危險。請您等開庭吧,無所謂的。」

  湯瑪士認為我現在去教皇殿有危險,應該要抗命等開庭。因為聖騎士其實不用必須聽命於任何人,全憑虔誠行動。

  「湯瑪士,如果你知道什麼卻不說,那我又怎麼能判斷呢?」

  幾秒後,湯瑪士吐出一句話:「鎮邪手。」

  「你從哪裡聽來的?」

  「蘭登聖騎士和西爾神官,和很多人一起進去了。」

  湯瑪士最近也加入了幫我送大九節公文的行列,這導致他在內城看見茜茜與盧斯恩。自從那次我與他們的會面搞砸後,即使封鎖消息,但有些高層還是知道了這兩位訪客是鎮邪手。

  如果有那麼多的鎮邪手集合,這次的會面肯定就不只跟「私生女醜聞」有關。

  我開始擔心了。

  我已經準備好罪己稿,承認米莎為我的孩子。但是如果鎮邪手先於法庭出手,一切就不可能照這個方向進行。

  「湯瑪士……現在聽我說。」

  「是。」

  「在我的內城宅邸中,我把一些東西放在書房的保險櫃裡,它們很重要。如果我今天發生壞消息……非常壞的那種,你必須去取出來。密碼是99938。」

  曾經請示教皇我想提早退位是出於尊敬,畢竟史賓賽爾算是我看過最正派的教皇,再加上有點舊交情……

  如果事情走向不好,我也只能不管他了。

  我已經不求事事完美。

  「交送還是執行?」湯瑪士以為只是一般公文。

  我把字咬得重了一些。

  「那些是屬於的東西,你只要拿好就行。」

  「聖長,鎮邪手私刑無辜,教皇不會不管……」

  「如果我出事了,你們要切割與我的關係,知道嗎?」

  終魘的真身被發現,湯瑪士只要立刻接任為團長,與我撇清關係,第七騎團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聖長?」湯瑪士開始發覺事情比以為的還嚴重。

  我吐出嚴厲的語氣,制止湯瑪士想追來的步伐。

  「現在聽令,立刻回去官邸。」

  我翻身上鹿。

  話雖如此,但我盡量保持樂觀。鎮邪手聚集可能只是有會議或是活動,畢竟湯瑪士能看見他們,代表他們全都穿著偽裝。

  而且開庭在即,鎮邪手現在跳出來攔截我要幹嘛?大可以等我被撤位,再來找麻煩就可以了,到時候我也不會用聖職長的身分壓他們。

  抵達玫特羅宮,我照往常通過警衛的安檢。

  門口附近站著幾個神職人員,大概正要離開,在閒聊或道別,不過聞起來全是鎮邪手,因為身上藏滿了常用的工具。

  大概是湊巧吧,畢竟他們可能就是剛好在這。

  我和護衛隊進入聖宮,走到轉角的時候,進入視線的是一條專門用來擋觀光客的路鍊,橫掛在走道處,上面寫著「施工中」。

  教皇在幹嘛?他從來不修東西只會拆。

  穿著神官服飾的男人站在反方向,彷彿親切的服務生,單手輕揮,將路讓給我。

  「薩普特聖長,請往這邊走。」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會兒。

  這也是個鎮邪手。

  「薩普特聖長?」

  「謝謝。」

  我走上通往接見室的路。

  根據氣味,教皇殿四處藏了一些鎮邪手道具或武器,越接近接見室,氣味越重,也看不見任何聖宮工作人員……難道他們真的要埋伏我?就在這裡

  但茜茜和盧斯恩上次算是無功而返。

  「您在找什麼嗎?」神官又問。

  他的心跳變快,狀似隨意地將雙手攏到袖中,裡面大概有一卷拋索。

  我保持適當的表情,顯得好奇但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覺得今天這裡有些冷清。」

  神官替我開了接見室的門,裡頭飄出更重的鎮邪手氣味。

  埋伏的人數聞起來誇張多……

  神官禮貌地催了一句:「冕下在等您。」

  我保持樂觀,因為所有驅邪手段對我無效,我應該不會有事。

  護衛隊照往例轉身離開,去隔壁的辦公室找侍從官。

  接見室由於保全考量,窗戶安置得很高,也根據古代的建築風格,天花板挑高成塔尖,頂端有一圈華麗的彩畫天窗,投下的光芒瑰麗,彷彿立體幻影。

  教皇這次坐得很端正,沒有陽光和陰影割據他的臉,仍舊穿著全白常服,長項鍊上的曉徽十字和胸前的第四顆鈕扣別一起。

  前方有一張看起來是給我的椅子,但配備的桌子不在,室內也少了一些家具和裝飾,顯得空曠。

  除了我和教皇,還有兩名穿著正裝的鎮邪手光明正大地站在那,其中一個氣味是盧斯恩。

  我聽見接見室的牆壁後有複數的呼吸和心跳。

  ……我早就懷疑接見室的面積不只這樣,原來真的有隔間。

  我點額後單膝跪下。

  「冕下,我應您的召喚來了。」

  「我的召喚?——我可不會這樣說。」教皇的眼神飄到鎮邪手身上,刺得他們低下頭。「好了,阿貝爾。」他朝我傾身,勾起一邊嘴角問道:

  「你把我當傻子嗎?」

  ……這要看你是問哪方面。

  「冕下,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你清楚明白。你把自己當傻子、把別人當傻子,卻忘了一個例外——我是教皇,而教皇永遠不會是傻子。」

  「……冕下,請您給我提示。」順便讓我考慮一下用什麼姿勢承認什麼事。

  結果教皇問出一段經文道:「阿貝爾,為什麼神允許神職人員婚戀?」

  我回答下一句:「因為我們本愛人,是神讓我們也愛祂。」

  教皇重新坐正,躺回椅背上,挑明道:「阿貝爾,我的算術很好,眼睛也沒瞎。女孩的母親二十年前離開,女孩卻是十五歲。而且除了髮色與眼睛,她根本不像你。」

  我那死去的心臟差點跳起來。

  我竟然疏忽米莎在年齡上有破綻!

  「不,冕下……她確實是我的女兒。」不是親生又怎樣,我接受她為我女兒。反正你也不能確定娜塔莉是不是離開四年後偷偷回來和我睡了一晚……

  他看起來就是不買單,而且根本不懷疑,「你是聖騎士,你可以把你所有的善良用在任何地方,但不能用來消滅自己。」

  「冕下——」

  我正要感到無助,教皇的話一轉,說道:「但我才不管,那是你和法庭的事。阿貝爾,今天找你只有一件小事而已——起來說話。」

  如果教皇說不管,大概不會把這個資訊分享給法庭……

  只是不知道法庭的律師會不會去查這點。如果今天能回去,我要搶在開庭前把我自己寫的罪己公告發出去!

  教皇示意我坐下。

  每次教皇不讓我跪著說話,通常都沒好事,接下來大概和鎮邪手有關。

  教皇站起來,把小書本放在剛坐的椅子上。我正要跟著他站起來,他卻再度示意我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沙漏,看起來大概有三分鐘的時長。

  「它有三分鐘。」教皇對我說:「我等一下會倒轉這個沙漏,並在那段時間中放棄插手任何事。三分鐘後,我給你一個交代。」

  奇怪,如果鎮邪手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讓教皇鋪陳這麼久?

  「阿貝爾,只有你點頭,我才會倒轉這個沙漏,如果你不希望我倒轉它,我就不會倒轉它。」教皇走過來,將沙漏交給我。「之後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難道教皇和鎮邪手的意見相左?

  他們一定是抓到了很大的把柄才敢來教皇面前作證,但除了我自願讓茜茜捅我一劍,上次的會面並沒有發生任何可以成為決定性證據的破綻。

  還是說鎮邪手決定拚了?

  他們應該有一定的信心才敢行動。

  「容我詢問,等會兒會發生什麼?」

  教皇感到無聊地回答道:「一些鎮邪手的基本花樣。」

  驅邪手段對我不奏效,我在法則上有很多豁免權,否則的話,食物們早就逃掉一大半。

  如果讓他們檢查我,可以讓這件事到此為止,那就來吧。

  「我願意。我曾答應過給他們一次機會。」只是被帕諾給打斷。

  ……而且鎮邪手應該不至於當著教皇的面學茜茜捅我一劍。

  兩名鎮邪手走上前來。教皇不發一語,一會兒後,轉身走回椅邊,慢得就像在沉思。與此同時,兩名鎮邪手卸下手套。

  小沙漏被放在桌上,翻轉的同時,一團粉末撒了我滿頭。

  又來了,為什麼每次都是陽光粉……

  我裝了個噴嚏,還吃到一點。

  兩名鎮邪手合作無間,流程俐落迅速,見陽光粉無效的同時,另一名鎮邪手抓住我的手腕,剛灑完陽光粉的盧斯恩抽出銀匕首,輕碰我的手心。

  一會兒後翻過我的手掌檢查,上面當然沒有過敏或傷痕。

  「請繼續保持抬手。」陌生的鎮邪手說,站到我身後查看後頸,觸碰按壓。

  幸好我每天早上都搓很多火語花,體溫還沒有低到會讓人起疑。

  身前的盧斯恩動作一刻也沒停,繼續用各種東西接觸我,工具還有材料在他手中翻飛,每道程序環環相扣,我則流水般地通過檢測。

  接下來,他沾了某種水在我的臉上書畫,大概是某種公式,拿出一個像是特製的曉徽十字按到我額上。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開心,這個檢測針對的是殭屍或死魁儡。

  目前為止,流水般的檢查中我都沒有不良反應,所以鎮邪手似乎將檢查提升了一個等級。

  匕首忽然劃過手掌,爆出與法術公式的相衝光花。

  他剛才打算割我,結果導致雷洛斯的防護發動。

  盧斯恩的反應很快,立刻平放小沙漏終止時間。

  「冕下,可否請您傳喚換護衛撤除。」

  教皇一個攤手,問道:「三分鐘到了嗎?」

  「沒有……但是——」

  「我說過我放棄插手任何事。」教皇把問題丟回來。

  兩個鎮邪手沉默一陣,盧斯恩認命出去了,去隔壁找帕諾隊長呼喚雷洛斯。

  雷洛斯來得很快。他和魔法師不一樣,即使放了防護,卻經常近身待在我附近,大多是屋頂上,對高處情有獨鍾。

  他行了一個不算禮的微彎腰,簡潔地問:「有事?」

  沒人有空計較他的禮儀,鎮邪手指示他撤去法術公式防護。

  雷洛斯聽完,微微偏頭。

  我總感覺他面具下的眼睛在鄙睨盧斯恩。

  那種疲憊感消失了,雷洛斯的聲音響亮起來,隱隱有一種很不好惹的氣勢出現。

  「根據我和迦斐拉十三世的契約,我不鳥他以外的人,包括曉徽教廷。」

  教皇再度表示裝死,把皮球踢回給雷洛斯。

  「不要看我,我已經交給爾特諾了,而且三分鐘還沒到。

  雷洛斯毫不畏懼,看起來隨時會給盧斯恩一腳。

  「我的任務是保護阿貝爾.薩普特的安危。對我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雷洛斯勾起嘴角嗤笑的模樣和教皇如出一轍,「想檢查他?行啊,破解得掉法術公式,他就是你的。」

  「聖父大人!」盧斯恩突然轉向教皇,說:「您說過在這『三分鐘之中』,您會放棄插手任何事……如果薩普特聖長不完成檢測,難道您要繼續放棄下去嗎?」

  「我言出必行。」教皇一腳把皮球踢到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去。

  「我就在這裡看,動手啊。」雷洛斯一副死豬不帕開水燙。

  突然覺得這兩人真適合狼狽為奸……

  兩個鎮邪手交頭接耳一陣,那個鎮邪手出去了,一會兒後,不知道從哪裡帶來一位老鎮邪手,好像是他們之中最高明的法術專家。

  法術專家用法術筆點出我身上的法術公式列,滿滿密密麻麻的公式列看得他和所有鎮邪手的臉一黑。

  讀完幾排程式後,他向盧斯恩搖頭。

  雷洛斯發出低沉的聲音:「哼!」而且聽起來像「呵」。

  盧斯恩深呼吸幾次,最後走到教皇面前捶胸,說的話卻彷彿豁出去了。

  「那麼聖父大人……既然您放棄插手,鎮邪手就只能用盡手段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鎮邪手會不計一切代價,在任何時刻中朝我做任何事,包括突襲、驅邪、甚至一大堆再也毫無顧忌的手段,因為教皇「三分鐘之內」不會找他們麻煩。

  教皇以手撐臉,回道:「我不介意你們去挑戰爾特諾的分薪,也不介意看見刑騎士與鎮邪手打起來。不過這很有趣,不是嗎?鎮邪手的武器向著?」

  雖然鎮邪手追求坦誠與安全,但諷刺的是:所有人卻不這樣看。

  既要求邪物坦承其存在、受監管,目的是確保不會傷及無辜,鎮邪手本身卻隱藏在人群中,終日戴著假面,懷疑所有可疑者,即使傷及無辜。

  ——鎮邪手是唯一刻意承罪的神職人員。

  所以也不怕犯罪。

  刑騎士通常是憲兵與警察,鎮邪手想用武器招呼我的話,會先招呼到他們身上。

  我問:「雷洛斯,我的話對你有用嗎?」

  他像朝我撇來感到奇怪的視線。「契約中註明我在某些緊急時刻下可以聽你調度,以中央城保安處為準的黃色警戒以上。」

  我問盧斯恩:「現在算是幾級警戒?」

  他說:「按照鎮邪手公開的行事條例:黃色三級。」

  教皇看著我,沒有發言,表情也沒有變。

  我說:「那就這樣吧。雷洛斯,撤防護。」

  雷洛斯轉向我,鄭重問道:「確定?」

  「非常確定,撤吧。」

  我想和米莎一起活下去,再加上我是聖騎士,鎮邪手的事不能躲。

  他們只找邪物,所以我問心無愧

  再說,終魘長得嚇人又不會傷害誰……精神傷害不算。

  雷洛斯拔劍,把法術公式都挪回了金色懷錶中。

  鎮邪手馬上繼續檢測,翻轉小沙漏。

  銀匕首終究在我掌心上劃開血肉。

  我放開掌控權,讓傷口滲出血珠。鎮邪手觀察著,捏著我的手一壓,不受控制的血液按照物理法則被擠出,往下滴落。

  他到一旁去,對銀匕首上的血液做媒介測試。

  身後的盧斯恩轉到我身前,一把扣住我的下顎,用某種器材塞進嘴裡撐開,仔細地檢查完我的牙,還用彷彿取蛇毒的封口罐抵住犬牙和門牙。

  等了一會兒沒看見毒液,他突然彈了一下我的眼皮。

  ……這動作差點害我火氣上來,幸好自制住了,獠牙才沒滑出來。

  盧斯恩收回取毒罐,上面的牙印正常而且沒有刺破紗布,於是轉往下一個測試。

  他的同伴拿著從銀匕首上沾過血的紙片過來,上面印刷著一個法術公式環。

  「阿貝爾.薩普特。這是你的真名嗎?」

  「是的。」

  看來是測謊。

  成為聖騎士以後我就沒說過謊了,就算要回答不能說的問題,也會選擇模稜兩可的詞。這讓我有點慌,以前聽過的檢查程序沒有這道。

  「你的姓名是如何來的?」

  「是一位尊貴的客人所取的,姓氏來自我的養父。」

  「你知道那位尊貴的客人的姓名嗎?」

  「我不知道。」

  「為什麼你的養父會接受不知名的尊貴客人給你的名字?」

  「他沒有,是我的父母們接受的。」

  「他們為什麼接受?」

  「因為我的父母們其實不在乎這件事,而我的保姆總是用這個名字喊我,所以……這變成我的名字了。」

  我沒有實際上的父母,倒是有一些外神插手我的製造過程還有原料,而且如果不是那個時空旅行者,搞不好我在遇到教父以前都沒有名字……

  「你的父母為何離開你、或拋棄你?」

  「我的父母們沒有那麼做。」

  「那為什麼你的養父會收養你?」

  「因為我的父母們不在乎我的大多數決定,我在旅行途中認識養父,從此被他撫養。」這個回答如果流出去,我的相關刊物又要邁向高峰。

  「他們拋棄你的理由是什麼?」

  「我的父母們沒有,只是真的不在乎我的大多數決定。」

  「你離開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我想起失去教父的餐桌邊開始多出一位女孩。

  「我想真正作為曉徽神的信徒,並好好度過人生。」

  「你的養父是黑暗族人、或任何非靈長類生物嗎?」

  「不是。」

  「你養父的職業是什麼?」

  「曉徽教廷的一名神父,已經過世。」

  沙漏中的沙已經落下三分之二。

  鎮邪手如果再繼續問教父的事,我可能就要回答不出來了。

  「你曾經殺人嗎?」

  「不曾。」

  這個回答讓我有點擔心,因為我不知道他說的「人」是否包含黑暗階層(而且我基本用吃的),鎮邪手看了一會兒那張紙片,心跳沒有異狀。

  檢查來到最後階段,但我都順利通過。

  眼看沙漏即將漏完,鎮邪手開始加快速度。

  我有點擔心,但又放心了,因為教皇在這裡,他們不至於對我屈打成招……

  說實在,鎮邪手在這方面的名聲跟前科很糟糕。

  沙漏即將漏完前,一旁的盧斯恩突然插嘴問:「告訴我你的中間名。」

  這個簡單,我回答:「蒙……」

  教皇大聲喊道:「時間到!」

  但盧斯恩的動作更快。

  他跨步,一刀捅進我腹部。


  ……你和茜茜果然是兄妹!











經典場面又出現了
依舊還是要雷殘(╬゚д゚)▄︻┻┳═一

這次綜合了第一版與第二版的類似情況,順便做點鋪陳
字數略爆,居然到達七千,《阿貝爾》我是想控制在五六千的...
其實我對這種與舊版太過於雷同的關鍵事件稍微有點牴觸
版本RUN太多次就是這點不好,因為走過的路都看得見,很容易又踩下去

這次因為趕在三個月內弄完,所以也稍微思考了點一般作家的連載情況
其實三個月弄書真的要說的話真的是卡得剛剛好
只要不出意外,三個月生出書來還有完成修改體感上是很可怕的剛剛好(還是只有我?
其實我真的要說還剩半個多月,真的跟出版社搞上(?)的話也算是類似的體驗了吧
雖然我沒有編輯這東西

創作回應

亞空
以後阿貝爾你天天下去清廚餘好了w
竟然漏算年齡,阿貝爾你看看你w

後半段因為又多了雷洛斯所以很有趣w
然後外加人家已經看了三次舊版或更多?

這段給人家的只剩下歡樂OHO
雖然阿貝爾看上去還是挺緊張的

盧恩斯:喵的,拜託讓他說完話啊。(直接捅)

最後是因為讀者上帝視角
你刺啊、可以再多刺點,阿貝爾死了人家認輸(X)

不過旁邊的教會雷洛斯二人組要爆氣了
這次的收尾方式場面感覺要很盛大了(開防護咒)
2018-10-26 07:41:26
媻極亞的芽豆靈
因為像阿貝爾這種活動範圍在世界下的生物,通常對時間的觀念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所以會忽略出生時間其實超級正常的(?

這次我嚴格控管了場面走向,之前那個真的是走向慘到拉不回來
然後為啥舊版那麼崩你還能看三次或更多!!!!!(不膩ㄇ

歡樂是刻意的
我不想讓這一段跟前面的那種氛圍有太大落差
所以盡量保持著調性

阿可是,阿貝爾確實算是,死的啊?
死了還會動這樣,好吧算你贏?
2018-10-26 1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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