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夢。
我走在荒郊野外,石頭地板喀地腳生疼,我想停下,卻知道自己不該停下。我該依循內心,還是放過身體?
我冒著冷汗,雙手緊抓著領口,雙眼膯大。
突如其來的心悸讓我迫切的想要祈禱,可我卻不知道向誰祈禱。
神嗎?可以向祂祈禱嗎?有用嗎?祂存在嗎?如果祂不存在的話,我做的是不是就沒用了呢?
可是除了神,我還能向誰祈禱?還有誰有能力讓我脫離現在的困境?誰?有沒有人能來告訴我?
我的內心極度慌亂,找尋不到寄託的失落像千斤頂壓在我心口。
迷迷糊糊地眼看著所有夢想成為泡沫,逐漸煙消雲散,我難掩驚慌,伸出手想抓住它們,我攤開掌心,發現什麼都沒有,終於承受不住,聲嘶力竭的哭喊。
顧不得有沒有意義,我妥協於現實,委曲求全地直到做了錯誤的決定。
其實,我也沒有做錯。畢竟我的腦袋早就病了。
我還是正常的,與旁人無異。
我姑且還是正常的。
我還記得幸福美滿的從前,錯愕難堪的曾經,溫馨柔軟的過去……還有,我滿懷希望的未來。
那裡有我喜歡的人們,他們愛我,不計代價的愛我。
現在,沒有人愛我,對吧?
不要愛我的臉、我的乖張、我的沉默、我的自主隔離。
我只需要你愛我所不愛的自己。
我曾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可我遭遇的訕笑和排擠,太多太多了。我一笑置之,可大腦中樞強迫著我,把自己分成兩半吧,一半用來迎合,一半用來心碎。那樣會好過的多。
我拒絕了。
我是特別的。
當初,我愛自己勝過一切。
而今,我要怎麼讓自己不像一塊破布,任人蹂躪?
我只要你愛我、稱讚我就夠了,真的,讓我感覺被需要,我就很開心了。
但你,真的需要我嗎?
我不曾問過你,因為我知道不會有答案,直到現在也依然如此。
我知道自己的時間要到了,下一次,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九、倒數第二十二天。
『我很高興妳的腦袋終於變成熟了!雖然只有一點點。』──小白
『……我們還是朋友吧?小白?』──我
『誰想當你朋友!妳的進步要是不再快一點,困擾的是妳自己!』──小白
『但妳的進步我也有看在眼裡,我還是欣慰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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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10今天出來的是雲朵姑娘
媽媽為我請了一節課的假,也許她知道我需要一點時間,組織好我的語言,事實上,我也的確需要,我不知道我該拿什麼表情面對小白,我想像平常一樣,毫無芥蒂的跟她聊天,卻發現連在腦海中想像都很困難。
因為是暑假,教室通常會開冷氣,所以教室門是緊閉著的,我站在門前,咬了咬牙,一鼓作氣拉開了門。
一雙雙的清澈的眼睛朝我望了過來,我沒有閒情逸致分辨他們眼裡的投射出的資訊,逕自走到我的座位。
十分無聊的上完第二堂課後,我告訴小白,我想要寫小說,紀錄我們的點點滴滴。
但小白的眼神像是看到鬼一樣,雖然她面前站的是我。她問:「妳想寫小說?」
「對啊!我想寫妳和我的故事,這樣我就不會寂寞了,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喔!」
小白一定會稱讚我很聰明,開始寫小說之後我找小白的時間也會變少,而小白一向很討厭我老是找她,唔,有種自己揭自己傷疤的錯覺。
只見小白帶著懷疑的目光,把我從頭到腳掃視一遍,末了還把我的頭按下,看一下有沒有遭遇強烈重擊導致腦袋秀逗。
小白喃喃自語,「看起來妳沒有受傷啊。」
我沒好氣地說:「我當然沒有受傷,妳有必要這樣嗎?」
「沒辦法,妳說妳要寫小說,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你腦袋壞了。」
「喂!」我佯裝發怒,「就算妳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老是潑我冷水啊!給點鼓勵好不好?」
小白面無表情地拍拍手,「加油。」
唉,就算小白是這麼的難相處,我還是很喜歡她,所以寫小說的事情,敲定!
因為寫小說的事情得到首肯,我的情緒一直很亢奮,小白不管跟我說什麼,我都開心,恨不得把自己的笑臉印在小白的瞳孔深處。雖然小白看見我這樣,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摸不著頭緒。
我問小白:「為什麼要嘆氣?」
「我知道妳還沒有釋懷,在我面前,妳還需要演戲嗎?曉曉。」
小白稚嫩的手掌貼著我的胸,我的心臟越跳越快。
「我們離得這麼近,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只要妳不會後悔,妳的決定我一定百分之百贊成,但前提是,妳不能後悔。」
「妳想寫小說,妳就去寫。妳想寫誰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妳快樂。」
「妳只有三十天,時間漸漸地要到了,快點定下心來吧。」
我靜靜的聆聽,小白的話語裡流露出來的關心,讓我的雙手情不自禁地貼上小白覆蓋在我心口處的手。
撲通、撲通。
我感受她所感受的,我們彷彿成為了一體,不論在哪裡。
*作者碎念:
我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很多事!
還是忍不住說一句,台灣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