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閒寫寫
──《零之序》
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情緒莫名其妙的高昂,整個人甚至快要雞皮疙瘩起來,言下之意,正是這個男人目前所感受到的奇怪感覺。
他環顧四周,只見屍首佈滿四周,血跡到處噴濺。
這裡是哪裡?乍看之下似乎是一條不怎麼起眼的暗巷,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在這種地方……是被誰帶過來的?還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的?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在這待多久了?還有這群倒在地上的人又是誰?
他的自我意識不斷反複問著自己,但可惜的是,目前的他還是無法明確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哎呀哎呀,才剛回過神來,大腦根本毫無頭緒……
我記得自己和往常一樣在店內和店員妹妹聊天,但聊得正盡興時突然來了一群令人火大的痞子……難道說這些人就是那群痞子嗎?不行,腦海中的樣貌太過於模糊,沒辦法清楚判斷出是與否。
無法清楚找尋那份記憶,難道只能就這樣一直苦惱下去了?
他蹲下身軀,抓起其中一個人的頭髮。
「喂,哈囉,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的問道並沒有讓這個人醒來回答,以為自己被無視,他便更加用力的抓起對方頭髮。
嗚哇──這個人臉色好蒼白,眼神還顯得有些混濁,一副死者才有的驚悚表情……
他伸手摸向對方脖子上的脈搏……沒有動靜。他耳朵稍微貼近對方的鼻前……沒有呼吸。事實證明這個人並不是處於假死狀態,而是真的死去了。
這下糟糕了,假如這些人都死了,那就沒辦法得知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他雖然很想搞清楚所有事情,但為了避免巡邏士兵經過此地,他選擇了走為上策。因為他知道在沒有證人證物的情況下待在這裡,很有可能會被當成嫌犯而被關押進牢房呢。
正當他準備動身離開時,一支金色懷錶從他的大衣掉了出來。
哎……這個是……?
他撿起金色懷錶,只見懷錶上有多處的摩擦痕跡,似乎有點年紀了。吹掉些許的灰塵後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張少女的破舊照片,她的外表十分漂亮,宛如異國公主一般,不過穿著這麼樸素,不太像是什麼公主。
當他仔細一看後才發覺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腦中慢慢有點浮現出記憶,是朋友?還是親人?那股突如其來的印象非常深刻,但始終就是不知道在哪裡看過這個少女。
此時,其中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向轉角緩緩爬去。
馬上注意到那個人的他,立刻走到對方面前,「需要幫忙嗎?」
好心問道,卻換來對方的嚇一跳。當下對方突然擺出莫名的跪拜姿勢,而且嘴裡還不斷喃喃自語著「對不起」。
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要一直道歉,畢竟記憶都還是有點模糊不清呢。
「你先別道歉,可以告訴我剛才……」
「怪……怪物──拜託別再繼續靠近我了啊啊啊──!」
什麼怪物?他是在指我嗎?這裡除了我和這些倒在地上的人以外沒別人了,還是說他能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不,再怎麼想也太荒謬了,他絕對是在指我沒錯。
「初次見面就叫人怪物未免也太失禮。聽好了,我並不是什麼怪物,我叫阿德里亞‧塔諾夫!」
我的名字……阿德里亞‧塔諾夫。我、我想起來了!這張照片裡的女孩子是我的姊姊──阿德里亞‧艾莉希亞!太好了。哎呀哎呀,貌似是因為剛才興奮過頭而導致暫時性的失憶呢。
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一個找回記憶的男人,一個以惡制惡為樂趣的男人,就是他──阿德里亞‧塔諾夫的自我意識。
才剛報上名來,面前跪著的他突然臉色發青,嘴唇不斷顫抖著。
「塔……塔諾夫……是那位惡名昭彰的殺手──塔諾夫……」
沒想到一得知我的名字就害怕成這樣,剛才在麵包店裡的氣勢跑哪去了?果然欺善怕惡沒有極限呢。
話說回來,現在才想起這群痞子是為了向店員妹妹收取保護費而過來砸店的,身為一個良好平民,當然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下去,所以我才上前阻止,結果就被帶到這陰暗潮濕的巷子裡。原本只是想稍微的教訓他們,誰知道一回過神就變成如此慘狀……
算了,既然都已經做了,那就再做得更徹底吧。
「哎呀哎呀,別害怕,我雖然是個名符其實的殺人魔,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道理什麼的多多少少還是會聽,只要你肯為自己的行為道歉,我一定會原諒你的呦。」
聽完塔諾夫說的話後他再次跪拜在地上,並且用那非常慌張急挫的語氣哭喊著──
「對不起,我不該跟著這些笨蛋做朋友的──!!」
「對不起,我不該跟著這些笨蛋到處收保護費的──!!」
「對不起,我不該跟著這些笨蛋亂砸店的──!!」
連續三句道歉加上沒有出息的求饒姿勢,的確是能感受到這個人真的在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但是,一個以制惡為樂的人怎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眼前的獵物呢?
「好吧好吧,放過你。」
塔諾夫的原諒讓他鬆下了一口氣。
「不過呢……希望你能拿出身上所有的財產來作為一個賠償,畢竟難保你下一次又犯同樣的錯。」
「欸……!?」
他猶豫了,眼睛還反複的往旁看,大概是在想著接下來如何逃跑。
塔諾夫瞬間抽起腰間上的白銀燧發槍,抵住他的額頭。
「逃不了的呦,無論你能跑多快跑多遠,我都能在射程範圍內把你一槍斃命。怎樣?要試試嗎?」
隨後他將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下來,並且放置在地上。
嗯……只剩內褲了呢,看在他和我一樣是個大男人,給他留下一點尊嚴也不為過。
「行了,你可以走了。」
他雙手遮抱著自己,準備離開暗巷。
就這麼放過他了?
其實這件事與我無關,只是單純看不慣而已。以現在國家的腐敗治安來看,基本上沒有被士兵發現,就不會被關押進牢房裡。而最離譜的就是這種【地方痞子】,只要沒有犯下偷竊罪和殺人罪,愛怎麼收保護費都可以,甚至把無辜的人監禁起來踐踏也不一定會觸法。當然,那種收買官員的惡人也是有的,即使你是悲哀的受害者,也未必能幫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道德和正義存在,善良之人還是有,但通常都是偽善者佔多數……畢竟時代已經容納不下好人了呢,假如真的想要改變這世界,那麼就盡情去主張自己的正義吧!
舉起握在手中的白銀燧發槍,槍口對準眼前正在行走的目標,接著扣住那冰冷的板機,火花濺起──『砰』的一聲,那個人的胸口就這樣留下了一個血窟窿。
「哎呀哎呀,抱歉忘記說了……我這個人可是相當任性的呦。」
既然連神都拿惡人沒辦法,那就由惡人來給予其他惡人制裁吧。
名為惡制惡的個人主義思想,正如塔諾夫必須完成的正義之使命。
「果然呀──惡人還是得死去比較好呢。」
收刮完倒臥在一旁的痞子的財產之後,塔諾夫就這樣離開了此暗巷。
黑白理念,偏激正義,甚至有著毫無倫理道德之價值觀的心態,這些一切又一切全部都要多虧過去所得到的祝福,阿德里亞‧塔諾夫──曾經的祝福。
──時間追溯回二十年前──
零之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