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Not 救世主 (下)
「咦咦咦@#%$~」
「小聲點、小聲點。」空之上用念動力擋下了明明日的尖叫,「我的意思是製造一點混亂。不論如何潛入總是有點風險嘛~也許我們會陷入不得不依靠混亂脫逃的狀態,了解嗎?」
少女點頭點頭換取了自由,在那之後,她半瞇起眼小聲的問,「一定要這麼極端的方法嗎?」
「妳也知道我的平凡人守則,出事了就要把搞出事的人給解決掉嘛~那樣比較迅速。」
「到底哪裡平凡呀!」
「嘛~不過大概是不會進到警急狀態的啦~只是有備無患,大可放心。」
「姆……好吧……」明明日點下頭,在心中祈禱一切順利。
「那麼,我們這就出發了。」空之上以兩指輕浮的敬了個禮,然後與白梅香一人一邊坐到了木蘭肩上。
木蘭大力士輕輕地舉起手臂,輕易的抬起了那兩個人。
「萬萬卍。」空之上看向下方,「你就跟著明明日一起準備吧。」進行最後提醒。
萬萬卍對他行了個軍禮,「是的師傅!一定會放一場華麗的大火,不辜負師傅的期待。」
「出發!」
收到命令,木蘭點燃了身後浮起的噴射背包,腳底也點燃了藍色的火焰。
一飛沖天~
同時刑警也咚咚咚的跑向了鐵門正門,按下電鈴。
目送三加一人離去的明明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說來一直沒機會問,梅香姊姊提的那個箱子到底是?」
萬卍驚了一下,「咦,對喔,師母沒看過的吧?那裡面裝的是『和服』喔!」
「和……」明明日愣了一下,然後明白了過來。
是曲裾深衣!
還好白梅香現在不在場,不然她可以想像萬卍接下來的模樣了……
漢服!是漢服!
等等……漢服?帶著那個東西就表示……
「她打算在別人家裡『洗澡(淨身)』嗎!嗚──」
發覺不小心喊太大聲的明明日速速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看看四周,有一位穿著普通、感覺普通的女性,從豪宅裡邊的門,走向了外頭的大鐵門,與刑警交談了起來。
而她與萬卍所在的位置並不是很正,雖然被對方看了一眼,但應該沒有被察覺自己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那可不行,我們去阻止她吧!」明明日順勢的演了下去,然後拉起萬卍,遠離了對方家門。
那人回過頭繼續的與刑警交談,大概是平安混過去了吧。
同一時間,帶著兩人飛上天空的木蘭巧妙的降落在牆壁毀損的房間之中。
蹲下身,使扛著的兩人好回到地面。
「辛苦了。」
確認肩上的空之上與白梅香先後離開後,木蘭再次站起了身。
嗶嗶嗶,嗶嗶嗶~眼睛散發出光。
「分析,浴室在二樓樓梯旁,轉角之處。」
白梅香微微蹲身,向她行了個古禮,「感謝,幫了大忙。」
隨後轉向空之上,「那麼妾身這就抓緊時間前去淨身,搜尋的部份就麻煩夫君您們了。」
空之上笑了一下,「去吧~理論上屋裡應該是沒有人,但還是要謹慎一點,真遇到脫不了身的狀況,就呼叫我們吧。」
「好的,妾身知道。」回覆完畢的白梅香提起了木箱,靠向牆壁毀損房間的入口,探了一探外頭,接著回身與房內的二人點了個頭,獨自的走出門外。
「好啦,我們也該開工啦!」
空之上環視了整個房間。
地上有些許的瓦礫碎片,研判多數牆面都是在一個瞬間蒸發掉的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從書櫃裡倒出的書,以及從桌子、櫃子上散落的雜物。
混亂,但整體來說偏向乾淨、整齊。
真是不可思議……
「看來那傢伙沒有內褲隨便亂丟的習慣。」
能夠理解這房間在沒有被破壞之前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一點垃圾都沒有,更不可能有不乾淨的衣物。
「穿過的會比較好吧?」空之上詢問木蘭。
木蘭點一下頭,「肯定。但沒有,也沒關係。」
「那麼就先搜查這個房間吧~畢竟外頭的衣物,九成是集中起來交給女傭的吧?就算伊千里有未洗的內衣褲,要從衣服堆裡找出也不容易,要是記到她媽媽或是她爸爸的就尷尬了。」
「爸爸?基本.不可能,無法想像。」
「嘛~人類可是很複雜的呀~提到個體差異的話,數據有時反而會阻礙視野。也許,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祕密,喜歡穿女性內衣之類的~」
「女性內衣!」這確實是超出了木蘭的認知。
「不過還是撇開那個不談的好,否則妳的大腦會故障的吧?」
「男性、女性、男性、女性、內衣、內衣、內衣、內衣。」
空之上伸出雙手,啪的一下,壓住了木蘭的臉頰。
「回神。現在重要的是,伊千里的內衣。」
「是……是……不──否定,應該是,伊千里的內褲。」
「都行,開始尋找吧!」
伊千里的房間,約略是普通人家的客廳大。
說大,是大,但也不是真的很大。
書桌、化妝桌、書櫃、床頭櫃,東扣西扣一下,值得懷疑的就只剩下幾個櫥櫃。
「就先從這個開始吧。」對開式的,一看就是衣櫥。
喀拉──
果然裡頭有著不少衣服。
「幸運女神果然是眷顧著我的吧~」
空之上將視線向下,打定了下方橫式抽屜的主意。
喀拉──
「賓果!」
一件件的內褲和內衣,很整齊的折放著,是會讓人物以為是在逛服飾店的那種整齊。
空之上隨意的拿起一件,粉色的,遞給木蘭。
「聞聞看吧~」
木蘭接過內褲,放在鼻頭之前,「嗅嗅,嗅嗅。」
「如何?」
還沒說話,木蘭的身後彷彿開滿了花,名為百合的花。
「很香。」
空之上的頭上冒出點點點點。
「並不是問妳對於味道的想法。」
發覺自身差點走歪的木蘭驚了一下,冷靜思考、接著說道,「還需要,更多。」
相信她,這絕對是為了任務需求。
「確實警慎點好,那麼這裡頭還有很多,妳自取吧。」
「嗅嗅,嗅嗅。」沒有拿取任何東西,木蘭改變方式,將鼻子靠向了擺放內衣褲的抽屜,東聞西聞,然後無法滿足似的,將整個櫥櫃裡的衣服都聞了個遍。
叮鈴鈴鈴~
百合花,又開了。
啪──
空之上再度拍了下木蘭的臉頰。
「回神呀,妳的製作人應該不會不小心幫妳開啟了糟老頭模式吧?」
木蘭搖搖頭,「否定、否定,只是對於美好的事物,喜歡。」
「確實一般來講,人類對於香味也是不太能夠抗拒,因此發現、發明了很多東西,好比香料、香水或者是近來還算熱門的分子料理。」
「肯定、肯定。」
「那麼在享受美好之餘,分析的如何。」
「我想想……再、再吸一口~」
啪咔──
空之上伸出了鷹爪,由背面扣住了木蘭的頭,用力的向後一扳,阻止了她倒頭就想往伊千里衣服裡鑽的衝動。
「對、對不起。」理解自己有些脫序的木蘭道了個歉,接著立刻說道:「根據交叉比對分析,以判斷出屬於伊千里的味道,預估以此進行搜尋,準確率能達62.38%,還需要一些比對資料,好比洗衣精、沐浴乳……」
「還有原味內褲嗎?」
「不敢、不敢。」
「沐浴乳的話浴室白梅香在使用暫時沒有辦法,就先從洗衣精開始找吧~」
空之上站起身,準備往門的方向前進。
「抱歉、抱歉。」木蘭在後低下了頭,不知怎地道歉了起來。
不過空之上知道,「道什麼歉?畢竟妳和狗不一樣吧?並不是靠著本能一類的方式尋找目標,而是完全分析比對。第一次嘗試,需要多一點的資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叮鈴鈴鈴~
木蘭身後的花又開了,不過這次不是百合,而是符合少女之心的粉色小花。
知我者,空之上也。
木蘭快步的靠向了空之上的身邊,小聲的說。
「果然,還是最喜歡空之上了。」
同一時間,另外一側──
白梅香在浴室之中褪下了衣裳。
伊千里家的浴室很大,約略是溫泉旅館浴室格局的大小,澡池最少有一般家庭的三倍大,要是有一面透明的窗配上好山好水,就真的能當做溫泉旅館了。在這大大的浴池中注滿水再一個人享用,肯定是無比奢華的感受。
不過……
「失算……」
白梅香並不是來渡假的,不可能等這樣的澡池注滿溫水。
淋浴嗎……白梅香望向一旁的淋浴區,有著透明拉簾、完全獨立的小區塊。
好吧,就使用老方法,直接用盆子接水淋身。
打定主意的白梅香將衣服折好放置在一旁,然後走進了淋浴間內,拉起拉簾,打開溫水。
一般中式的淨身應該都是採用冷水和熱水混合成溫水(陰陽水),去煞的話還要加入米與鹽,然而在這個地方,白梅香並沒有那麼講究。
淨身對於她來說,與其說是遵守傳統,不如說是單純地自我沈澱,畢竟在多數場合裡她都無法取得優秀的沐浴條件,好比在學校,她總是用洗手台的冷水了事。
水──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重要的是……讓心靜下,什麼都不要去想。
嘩──
白梅香將接好的一盆水淋到了身上。
咚──
接著讓它再次裝水。
白梅香的表情,總是看起來很平靜的,就算生氣的時候,也是很平靜的。
平靜的活水,平靜的死水。
死水,是死的透底,容不下任何生物,會發黑的那種。
但總體而言,還是平靜。
沒有風的時候,水的表面是沒有痕跡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癱水,沒有暗流。
白梅香亦同,表面看起來很靜、很靜,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去想:
(在別人的家裡做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很奇怪的吧?)
將手輕觸在自己那有著些許起伏的胸口之上。
「是不是該獨自留在學校裡進行比較好呢?」
她小聲的詢問。
如果有人回答的話應該是相當的可怕,好在沒有。
畢竟浴室裡沒有其他的人。
白梅香稍稍的向後一步,輕靠在透明的浴室拉簾上。
果然……很奇怪吧?
(想幫上忙,不想耗到大家的時間,會不會反而變成麻煩了呢?)
嘩嘩──水盆中的水滿了出來。
低頭才發現這件事的白梅香趕緊拿起了它。
嘩──的就往頭上淋。
甩甩頭,將一些依附在髮絲上的水珠甩開。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靜下心、靜下心。
白梅香又做了幾次盛水與淋水的動作。
回歸了完全的平靜,如同她的外表般,真正的平靜。
淨身完畢──
關起水龍頭,推開淋浴間的門,小步的走向靠外一些的地方。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白梅香隨手的拿了一條毛巾,擦拭了頭髮,也擦拭了身子。
不該拿水淋頭髮的,整理起來多花了一些時間。好在這寬敞的浴室裡頭做了乾濕分離,在乾的這邊有一大面的半身鏡,亦準備了能將頭髮用乾的吹風機,還是水離子的!
大致將頭髮吹乾以後,白梅香拿起了自備的梳子,具有古風、刻有花紋、半月形的那種,對著鏡子將頭髮給梳順。
梳理完畢,事情當然還沒結束,下一個動作,盤髮──她對著鏡子抓起馬尾,另一手拿了髮簪,沒花太多功夫的便將頭髮給盤整了起來,流暢俐落。
若是能從旁邊觀看,應該會是一種享受,不論是抓起馬尾時那伸展的曲線,亦或是盤整頭髮時那輕盈的姿態,可惜目前還沒有人有這種眼福。
弄完頭髮,該換裝了。
白梅香打開放在鏡子下的木箱,亮出正裝──曲裾深衣。
當然在穿之前,不忘了穿上自己原有的內褲。接著裡頭一件、外頭一件、更外頭又一件,古代的衣服基本是三件起跳的,大約等於現代的內衣、汗衫以及外衣。
沒錯,穿上曲裾深衣的白梅香是沒有穿上現代內衣的。
但應該是不會有任何的人聽到這樣的事能產生任何的遐想吧?
畢竟是如此優美的古代衣裳,往情色的方向想去,可就糟蹋了。
最後──繫上腰帶。
完成一切的準備。
「抓緊時間,與夫君他們會合吧。」
白梅香迅速的將隨身物品整理一下,浴室也盡可能的保持了使用前的狀態。
小心打開浴室的門。
看來刑警將人支開的任務執行的相當順利,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輕輕地走上樓梯,回到伊千里房間之內。
意外的,空之上和木蘭並不在。
「竟然,本姑娘更快了一點嗎?」
白梅香有些意外,畢竟她感覺自己比平時淨身多花了不少時間。
既然快了,就等吧。
她找了塊房間中央、較為乾淨的地板,跪坐下來。
沒過多久,門打開了。
外頭走進來的是木蘭以及空之上沒錯。
不過意外的是,木蘭一進門就如同餓狼一般的衝向了白梅香。
「嗅嗅、嗅嗅。」瘋狂猛聞。
「妳在做什麼……」白梅香瞇起眼睛看向她。
「排除.白梅香的香味。」
白梅香一秒理解了過來,「你們,進了浴室嗎?」
在她離開之後。
「是啊。」空之上完全不避嫌的說,「因為木蘭想要聞聞沐浴乳和洗髮精的味道。」
「這樣啊。」理解是理解……
「嗅嗅、嗅嗅。」但木蘭持續的這個動作還是惹火了白梅香。
「本姑娘的味道豈是妳說聞就聞的!」
在一眨眼的瞬間,白梅香站起了身,而木蘭躺在了地上,臉被白梅香給踩著。
「好凶、好凶,白梅香.和紀錄資料不一樣?這個,冒牌貨?壞掉.五十收?」
「壞妳媽、壞妳妹、壞妳全家~」配合著每個字詞,白梅香都重踩了木蘭一下。
然後搭起胳膊,側過頭,「哼,好的不學,都學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空之上對著躺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木蘭笑了一下,「這個,是正版的喔~這麼說來妳沒看過這個版本的白梅香呢。個人是覺得她最近收斂很多了,以前更加精彩。」
「更加.精彩?」木蘭腦中閃過的是古代惡皇后對下位嬪妃施以拶指的畫面,就是古裝劇中用五根小木棍夾人十指,感覺很痛很痛的那個。
但白梅香的部份應該不是暴力,而是……古代版SM!?
像是看穿木蘭心中所想的空之上,跟著思考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妳的人工智慧做了什麼奇怪的連結,但應該就是那個感覺沒錯。」
白梅香一聽,微微紅起了臉頰,輕輕拍打了空之上一下。
「討厭,夫君,別戲弄人家呀~妾身真有這麼壞嗎?」
「是、是、是,不壞、不壞,我只是覺得挺有趣的。好啦~雜事別談,正事現在才是最要緊的吧?快起來吧木蘭,該回去了。」
「回去、回去。」木蘭以人類無法達成的動作,九十度站起身,「肯定、肯定,時間以過15分又21秒,比預定要晚22、23秒,應該離去,上來吧──」
說完,她蹲下身,讓空之上與白梅香好坐上她的肩頭。
「出發。」
碰咻──
燃起火焰,飛向天空。
與天空相對的那一端,地面,明明日緊抱著頭,將焦頭爛額四個字都快具體的表現在身體上了,因為在她身旁的萬萬卍──正準備放火。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呀~」
真的要放火嗎!!
她的人生,就要在此寫下GG嗎?
想著新聞上刊登出自己以及萬卍的照片,貼上縱火犯的標籤。
啊啊啊啊~不要呀~神啊~救救我啊~
世間到底有沒有神,姑且不論。
但是落下的木蘭間接回答了她。
「(不用擔心)我們,回來了。」
明明日立刻向前抱住三人,哭喊了起來:「太太太好啦~」
萬卍隨後跟上,「喔喔,師傅,你們回來啦!你看我準備了汽油和火材,很厲害吧!」
空之上笑了一下,「確實比想像中還要能幹呀。」
「現在要滅跡的話,也沒有問題!」
「現在的話倒是不用,可以省起來幫刑警的車加油了。跟他打個PASS,叫他收工吧。」
「喔喔,好,那就用這跟火材加上汽油……」
「不需要啊!」明明日大叫了一下,接著「咳咳」兩聲,「交給我就好。」
她從裙子口袋拿出了一面小鏡子,反射太陽光到刑警眼前。
叮叮──叮叮──
收到的刑警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想是哪家的死小孩惡作劇。
「喔喔,喔喔~謝謝妳的配合,這樣偶知道的喔,偶們會盡快將伊千里小姐找出來的喔,謝謝妳的喔~」
結束對話,等女傭往回折返,刑警才跑向了位於另一棟房子轉角邊的空之上一行人身邊。
「如何的喔?」
空之上對刑警比了個讚,「搞定!──剩下的我們上車再說吧!」
次回(2018/ 03 /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