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引擎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黑色跑車奔馳在市區的馬路上，最後駛進一條小巷內。
葉允軒將車停在掛著破舊招牌的眼科診所前，診所是此區兄弟經常來光顧的地方，有時不方便到醫院就會到這來，招牌還在，實際上早已沒在營業，現在的負責人是先前院長的子女。
他橫抱起躺著後座的劉治雅，熟門熟路地往診所旁巷內走去，從側門進門就看見一名年約三十的女子，睡眼迷濛地走下樓梯。
該診所的側門向來不關，給人方便用的，而往二樓的樓梯入口是則是一扇厚實的鐵門。
「大清早就聽見你跑車的聲音，吵死了。」她瞄向葉允軒手上抱著的人，臉上沒半點無血色，慘白得嚇人。
他朝診所主人笑了笑。「靜姐，麻煩妳了。」
她拿起掛在牆上的醫師袍，雙手插在口袋裡，朝病床走去。「先放病床上，然後你去幫我買早餐。」靜姐走進一樓的隔間，掀開病床前的簾子。
「那有什麼問題。」跟著她進來的葉允軒，將人放躺在病床上，有靜姐在，基本上就不太需要擔心什麼了。「他給人下了『媚魔』，會上癮嗎？」
「一次的話，沒過量是不至於。」她拿開蓋在劉治雅身上的外套，他的上衣都被冷汗沁濕了。「剩下的我來就好，快去幫我買早餐。」她討厭在肚子餓的情況下工作，心情會不好。
葉允軒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才走出隔間，離開了診所。
靜姐拿出放在白袍口袋內的小手電筒，開始幫他做基本檢查，一掀開他的上衣，她蹙起眉頭，怎搞成這樣？
胸口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咬痕，有些已經泛起淡淡的瘀青，不用替他脫去褲子，靜姐大概料想得到會看到何種畫面。
她走出隔間，打了室內分機電話，叫弟弟下來幫忙清理患者的身體。
葉允軒坐在病床邊，凝視著劉治雅的睡顏，眉頭放鬆了，也不再出汗了，呼吸也很規律，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靜姐半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看購物雜誌，吃著葉允軒買來的精緻早餐，幸虧他還記得也幫弟弟買一份。靜姐的弟弟國中畢業後就沒升學，也沒去工作，就是待在診所當助手的角色。
「小狐狸，不是我要說你，愛不是這樣做的。」靜姐大風大浪都看過，是有看過更誇張的，但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實在是太亂來了，那邊撕裂傷是很痛的。」
葉允軒不語。
「我幫他打了營養針跟鎮定劑，藥物就等他自行代謝掉。」靜姐見他好像沒要聽自己講話，也不想自討沒趣，用筆圈起購物雜誌上的圖片，等等收費後就有錢可以揮霍了。
葉允軒起身將病床周圍的簾子拉起，脫了鞋後爬上病床，側躺在熟睡的人身旁，仍是靜靜地望著他的臉。
想起他勉強地笑著要他不用顧慮，繼續做下去時，葉允軒更加確定了。
治雅，要我怎麼捨得放開你？討厭我的話就要狠狠地踹開我，而不是總在不該溫柔的時候對我溫柔，想到如果昨夜沒有去找那女人的話，我就會失去你時，那種黑洞般的恐懼，我不想再承受一次。
治雅，先跟你說聲『對不起』，被自私的我愛上的你，真是太可憐了。失去你跟得不到你的愛這兩件事相比，我寧願被你恨上一輩子。
葉允軒閉上眼，在他陪伴下，安心地進入夢鄉。
隔間裡頭靜得讓人不自在，靜姐聳聳肩放鬆筋骨，想離開時，經過拉起布簾的病床時停下了腳步，接著悄悄地掀開簾子，好奇地偷看裡頭的情形。
只見葉允軒尋求安慰地將頭靠在另一人的肩上，睡得安然。她嘆了口氣，「小狐狸，既然這麼需要他，就不要傷害他啊。」她小聲地說著。
中午時分，劉治雅的眼皮顫動著，緩緩張開雙眼的他還沒適應光線而瞇著眼睛，視線對好焦後，眼裡的天花板不是他所熟悉的樣式。
他試著想要起身，一動就反射性地縮回床上，從私處傳來的劇痛使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小心翼翼地不牽動到下半身，放緩動作地挺直背脊。
嗅到類似醫院的消毒水味，看著周圍是一片米色的簾子，左手上還吊著點滴，身上穿著淡綠色的病服。儘管如此，劉治雅仍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在醫院，這場合太過寧靜。
劉治雅滿腦的疑惑，他記得跟李偉吃完後飯後，好像在車上睡著了，最後的印象就是他在不知名的房間醒來，聽到有人在敲門的聲音，開門之後就看到了葉允軒。
當下他的心情很驚喜，為何葉允軒的表情卻是難看得想殺人。劉治雅試著回想失去意識前的記憶。
如果他現在人是葉允軒的房間內醒來的話，他就會覺得是夢，身體的疼痛八成是隨時能發情的混帳弄出來的。
可目前的情形是他人在疑似醫院的地方，不知為何而來，又是怎麼來的？劉治雅不安地左顧右盼，看見病床旁的小桌子上放著他的手機，他伸長手好拿取手機。
拿到手機後，開機後就跳出了一堆通知，哥哥打了數通電話給他，還有來自葉允軒的訊息。
『臨時有事，我會很晚回來，別等我了。還不想睡的話，你想吃什麼我幫你買回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劉治雅想釐清昨晚的事，思緒卻像被卡死，越想頭越暈眩，一陣強烈的嘔吐感不設防地從胃部湧出。
手機掉在棉被上，他趕緊用雙手緊摀著口部，顧不得疼痛，想下床找垃圾桶或是廁所。
突然隔間外傳來了其他人講話的微弱聲音，這一愣，劉治雅忍不住再度湧上的反胃，嘩啦的一聲，從嘴裡吐出的穢物就落在乾淨的地板。聽見簾子內的動靜，來人一手扯開布簾，只見躺在床上的人驚訝地看著他。
劉治雅發窘地別過頭，竟給葉允軒看見這尷尬場面。
吐出來的東西不多，就透明的液體混著黃色的胃液。葉允軒手裡提著兩個袋子，印有超商商標的提袋裡裝著水瓶，另一袋則是放著兩個餐碗，他想說都已經中午了，怕治雅醒來肚子餓，就先去買午餐。
葉允軒平淡地將袋子放在小桌子上後，拿出裡頭的水瓶，替他扭開瓶蓋。「還想吐嗎？」
吐過之後，感覺好多了的劉治雅沒說話只點了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瓶還有空的袋子，好讓他漱口後有地方可以吐掉。
葉允軒走離了病床，似乎是去拿東西的樣子，不久後，他手裡拿著一盒面紙，身旁跟著一名穿著家居服的女人。
「靜姐，能打止吐針嗎？」他邊問邊抽出幾張面紙，單膝蹲下地清理地板上的穢物，並將使用過的面紙丟進袋內。
靜姐欺近劉治雅。「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醒來的小朋友，回復生氣的面容，一雙眼睛清澈得漂亮。
「沒有……。」是有不適的地方，但他不好說出口。
知道他不好意思說，靜姐也沒再追問，拆了他左手上點滴針。「等等我再幫你打一針，沒事的話，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謝謝。」
靜姐聽到這聲道謝的話，笑了一下，會來這的人大都出口成髒，有錢就是大爺樣，鮮少在此聽見這兩個字。她還想多聊些什麼，背後卻傳來葉允軒無聲的壓力，她識相地趕緊去拿注射用品。
葉允軒清理完地板後，到以前的候診間拿了折疊椅，然後在病床旁坐下，他打開桌上的餐碗，是一碗粥，冒著白色的熱氣。
他一直沒說話，自顧自地忙著弄東弄西，劉治雅被沉默的氣氛影響以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腦子不爭氣，沒記起昨晚的事，加上自己跟李偉去吃飯的事，葉允軒應該知道了。
靜姐拿著沾了酒精的棉花跟針筒走到他身邊，替他注射完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靜默讓劉治雅不知所措地低著頭，手緊捏著棉被，期望著葉允軒說點什麼，好轉換掉沉重的氛圍。
「嘴張開。」
聽見葉允軒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沒注意到嘴邊何時多了盛著粥的湯匙。「我自己吃就好了。」見他沒打算把湯匙收回，劉治雅只好張口含住湯匙，吃了他想餵給自己的食物。
「昨晚去哪了？」葉允軒勺起了一匙，吹涼後又遞到他嘴邊，這回他沒拒絕地乖乖吃了。
他問得平常，劉治雅卻覺得口裡的粥突然變得沒味。他想葉允軒是清楚的，只是要聽他自己講出來。
說謊早沒了意義，只能誠實。「跟補習班老師去吃飯。」
「去吃飯跟我說一聲就好，為什麼要騙我？」葉允軒沒他預期的冷笑或諷刺，平靜地說著。
反差過大，劉治雅沒慶幸，反而感到胃似乎開始在抽痛。「我怕你生氣。」
「怕我生氣？還是不准？」
「都有。」
葉允軒對親手餵食這件事樂在其中，非得要餵到他皺著眉說飽了才甘願地放下湯匙，將剩下的粥解決掉。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劉治雅小聲地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葉允軒不理他的疑問，打開另一碗未開封的粥品後反問他。「你還記得什麼？」
「我去吃飯，然後在陌生的房間醒來，開門後就看到了你。」劉治雅說著說著就安靜了。
「嗯？只到這？」
「門後的你看起來很生氣。」
葉允軒吞下口裡的東西。「我的確是很生氣，不過就只有這樣嗎？」等著他回答的期間，他繼續吃著碗裡的粥。
肉體上的痛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不可能像自己說得簡短幾句就可以交代完畢，但記憶就是卡死在見到葉允軒難看的表情，之後就非常的模糊。
劉治雅抿著唇，對於他有著懊惱的情緒。葉允軒明明清楚不過，不跟他說就算了，身體的痛當作被狗啃了，卻還逼著他去回想。
「昏倒前的事，還記得嗎？」既然當時的治雅是已經恢復神智，沒道理也忘了吧。
放下空無一物的餐碗，葉允軒就看著他，期待著他在說出些什麼印象，令劉治雅倍感壓力。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還有，你是不是又……。」他拼湊不出完整的記憶，試著猜一個出來，但缺少了重要的環節，怎想都不合邏輯。
「又怎樣？」
「沒事。」他吞回想說的話，掀開棉被，忍著不適想下床。「我想回去了。我的衣服去哪了？」
「衣服太髒了，所以我丟了。」葉允軒阻止他，把人壓回床上，蓋好被子。「別急著走，我去幫你買新衣服，穿著病服回去不好吧。」
衣服太髒？劉治雅雖有疑問但妥協了。「不用買衣服，你回去拿就好了，別忘了餵NOAH。」他們兩人都在這，要是沒人幫忙餵飯，等於NOAH從昨晚餓到現在。
「好，我知道了。」真是人不如狗，忘了想和自己去看星星，卻死記著要餵狗。葉允軒對於跟狗吃醋這件事有點無奈。
葉允軒走到原本是看診間的地方，靜姐正和弟弟在裡頭看電視，敲敲沒關上的門板好引起注意。「結帳。」
靜姐站起身，走過他身邊，領著人到診所的某一個角落。「打了三針，外加吊點滴。」她瞧了小狐狸一眼。「身體清潔、傷口處理跟病床使用費，差點忘了還有打耳洞，通通算你整數十萬就好，藥品看在他有禮貌的份上，我送他。」
葉允軒拿起手機，打開行動銀行。「靜姐看來很喜歡我家那口。」
「你去哪拐來的？」怎看都不像是混黑的。
在螢幕上點選了靜姐的人頭帳號，葉允軒笑了笑。「什麼拐來的，他本來就是我的。」輸入進金額後，按下了確定。
「懶得說你，好歹顧慮一下他的身體吧。」感受到手機在震動，靜姐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是匯款通知。「收到了。沒事就快走吧。」
葉允軒收起手機，拿出車鑰匙，「我也想啊。」
看著他走出側門，靜姐回到候診間。「姊姊去買藥品，你在家乖乖待著。」
觀賞電視的人，轉過頭望向叫著自己的人，猛點著頭，傻傻地笑著。
劉治雅見方靜提著小袋子笑瞇瞇地朝他走來。
見他想叫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的窘樣，方靜很主動地介紹自己。「我叫方靜，講直接一點就是俗稱的密醫，你叫我靜姐就可以了。呵呵呵。」每次來得客人要不滿臉橫肉，要不就是嗑藥的人，久久看到比較像樣的，心情可好咧。
「您好，受您照顧了。」劉治雅看著她，心想該不該問她，自己是怎麼被帶到這裡來的。
方靜將小袋子塞進他懷裡。「裡面是消炎藥膏，可以的話這陣子都不要做愛，要不然又裂傷很麻煩的。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不要想東想西，身上的藥也不要太擔心，那會自然代謝掉。」
劉治雅出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如果沒聽錯的話，有個令人很在意的字眼，「靜姐，妳剛剛是有提到『藥』嗎？」
唉呀，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不過她也只是盡醫者的責任告知病患後續的事而已。「那是小狐狸送你來得時候，跟我說你被下了『媚魔』。」看他皺起困惑的眉頭，方靜只好說明。「那是一種強力春藥，用個幾次就會上癮，別常用這種東西助性喔。」
所以他被人下藥了？劉治雅心中又多了個疑問。
「差點忘了，回去之後耳洞要保持乾燥。」
耳洞？劉治雅趕緊拿起自己的手機，把全黑的螢幕充當鏡子，映出了右耳上外緣和耳垂都插著耳棒。
方靜看他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摸耳朵，還因扯到傷口而低叫了一聲。
「呃，如果你不想要耳洞的話，可以拔掉耳棒，會自然癒合。」方靜見他似乎不怎麼喜歡，提出了建議。
「葉允軒幫我決定的？」
「嗯。」
劉治雅將手放下，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後又吐掉。「打了就打了……。」不然他還能怎樣？
既然藥已經給人了，該說的也說了，方靜就不再打擾他了，他就獨自一人待病床上休息等人來接他回去。
本以為葉允軒會騎機車或是叫計程車，卻是無視劉治雅的意願硬要用抱的將他抱進一台黑車的跑車內。照理說他看見那台車應該要很興奮，但他沒有，有得只是葉允軒竟然敢無照駕匙汽車，可仔細一想……他都能改槍了，無照駕駛算什麼？自己也別太大驚小怪了。
坐在前座的劉治雅瞧他熟練地發動車子，一派悠閒地駕駛著。「車子是你的？」
「嗯，用別人的名義買的，平常由應凡在顧。」
劉治雅知道孟應凡是誰，很奇妙的是他跟葉允軒的關係糾結到不行，卻不曾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過孟應凡，看來葉允軒將他還有父親那邊的事，切割得清楚。也就是，他對葉允軒的另一面，始終模糊不清。
等紅燈時，他納悶地問了。「你為什麼要在我耳上打洞？」
「懲罰。」葉允軒異常的認真，隨後又笑了出來。「你覺得那三個洞，代表什麼？」
他媽的，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上平白無故地多了三個洞。回去路上，氣結的劉治雅擺著臭臉，不願多說一句話。
回到公寓，葉允軒仍執意要用抱的送他上樓，怕丟臉的劉治雅只好將臉藏在他的胸口，在心中不停祈禱不要遇見其他住戶。
開了住所的大門，屋內的NOAH便開心地跑到主人腳邊打轉。葉允軒將人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後，把調皮的寵物扛在腰間，下一秒就把狗放進圍欄裡，免得牠想找治雅玩。
屋內瀰漫著詭異的靜謐，葉允軒待在廚房切蘋果，客廳內的劉治雅就坐在沙發上，也沒心情轉開電視，好打破寧靜。
葉允軒端上切好的蘋果，坐到他旁邊。「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你不需要在意。」
說得真好聽，失去記憶的人又不是你。「你明明知道我發生什麼事，卻不跟我說？」
「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你想不起來，對我來說好事。」葉允軒用水果叉叉起一塊蘋果想餵他吃，卻被軟性拒絕，不勉強他，自己開口吃掉了。
「所以你對我下藥？因為我偷跑去別人吃飯？」劉治雅沒發脾氣，用猜測的語氣說著。
八成是靜姐說溜嘴，不過自己也沒提醒她別亂說話。「你要這樣想，我也是無所謂，畢竟我也是有前科。」他笑笑地吃著香脆清甜的蘋果。
看出他就是不想跟自己說，才迂迴地想敷衍，不知情的感覺真的很討厭，可是他也逼不了葉允軒，他沒先妥協，倒是自己有可能會先投降。
「等你身體好點，我帶你去郊外看星星。」
「頂樓不就可以看了。」劉治雅拿起桌上的蘋果，看著他吃，嘴也饞了起來。「沒必要跑到郊外給蚊子叮吧。」
唉……我的治雅真是務實。葉允軒陪著笑臉說道。「郊外不是比較浪漫嗎？」
劉治雅的意願不高，假裝忙著吃蘋果，不回應葉允軒。
突然葉允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起身往臥室的陽台走去，不想給人聽到對話內容，劉治雅想大概是另一邊的事。
葉允軒看著孟應凡傳來的相片，一張比一張還不堪入目。他按下通話鈕，要對方報告後續。
『大概七點的時候，蔡尾仔跟王大哥都到了。』在蒂娜昏死過去，男的出現藥物中毒反應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整頓了客廳的東西，營造出兩人吃藥助性的場景，接到阿葉的通知後，便離開洋房，躲在暗處觀察。
「有發生什麼事嗎？」
『蒂娜被拖出來丟進蔡尾仔那邊的車裡，男的被王大哥丟進後車廂。』
「你晚點打聽到後面的消息再留言我。」
『知道了。』
「對了，你現在人在哪？」
『去醫院的路上。』
是要去看孟欣吧。「辛苦了，沒事就早點休息。」說完，葉允軒就切斷了通話。
孟應凡還站在計程車送他下車的地方，他在走去醫院的路上，正想著要不要順便去藍六閔家的寵物店，問看看有沒有貓咪可以領養。
看過洋房內的骯髒事後，好懷念灰灰毛絨絨的觸感，這次他會好好的把門窗關起來。
(待續)
作者五四三閒聊：
人不如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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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治雅的地位三角圖已確認NOAH在葉允軒之上
NOAH表示得意~汪!
感覺很溫馨的一篇(自認)
創作內容
【BL】交 惡 ， 後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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