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安琪拉大人嗎?」稍微注意背後老闆的動態,艾曼達低語著。
露辛蒂兒卻覺得沒什麼好壓低聲音而大方的說:
「沒錯,那位小丫頭———很可憐呢。」
「如果你是用年齡同情她……在以前戰亂還是瘟疫的時候,無論年齡、性別與否,只要具備血統以及身份,能當上一城之主或一個軍團長都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派克不帶任何的感情陳述著。
「不,並不是因為年齡還是一個小女孩覺得她很可憐———安琪拉只是暫時讓王上處理東部問題時的擋箭牌而已。我可以想像得到在下一次開會,大部分的人都會要求前一次的待遇或更期待她會有怎樣的花招……我不知道那位可愛的少女是否能夠繼續招架那些人惡劣的嘴臉?但我是不會同情她的。」
露辛蒂兒只是覺得安琪拉的力量還不足以撐起國王陛下的代理人———或者該說那名少女只是王上放在西部王國的傀儡。露辛蒂兒其實不討厭安琪拉強制全員到齊的手段,只是她十分明白人一旦滿足、習慣於便利,就會覺得別人的安排是理所當然以及更貪婪地要求。
艾曼達搖了搖頭說:
「雖然安琪拉大人已經擁有貴族尊貴的氣候,但還是太薄弱了。雖然如此總比那些只有官架子脾氣、不像樣的二代好吧?像繼承魯斯位置的二世不是一直可憐兮兮樣貌巴著安琪拉大人不放嗎?」
在西方森林食人妖事件不幸喪失的魯斯雖然身份貴為國王遠房親戚,但只是一名小地方城主。一想到魯斯二世軟弱的模樣,讓艾曼達低聲說著真是『不像話』。
「他會一直吹捧安琪拉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這次會議上還沒有人敢當面對質安琪拉,只敢拐著彎說些挖苦人的話語。」
「咦?我以為那個會出來當面對質的人會是你呢!」露辛蒂兒見到派克神情自若的模樣,忍不住高聲意旨那段派克曾經私下當面在安琪拉面前評論的言語。
「因為你對年輕的金度城主所說的話可真的是直接了當?」
雖然當時只有金度城的僕役在場,派克對安琪拉的言行舉止還是被流傳到社交場合上的閒聊言語中。即使每一位西部地區的城主私底下對安琪拉一向強硬的作風有不同的意見,但也是在做觀望的動作;相較於能在私下場合中不顧及彼此身份意義不同的派克來說,他的正直實在如飛蛾撲火似的傻。
不少城主等待好戲似看派克會如何的自取滅亡,但誰也沒料想到火勢蔓延不如他們想像中的景象。
———甚至是燒到那些人的袍子底下也沒有發覺到。
艾曼達將架上的皮帶擺在肚圍上查看:
「什麼無法追隨,你是騎士嗎?追求一名女性可不流行高尚的情操了。」
這一番話引起露辛蒂兒的注意,她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派克:
「原來露欣妮兒常說你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態度……也是打這種主意嗎?」
「這種事情哪有可能。」
每當派克笑著時所露出的酒窩,雖然有著莫名的親切感但也讓友人們察覺不到一名成熟男子的魅力,比較像是一名「可愛的老男孩」站在他們眼前。
「也對,可愛到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狗似的。」
「汪。」派克不屑地對艾曼達喊叫一聲。
「三十幾歲男人的酒窩……嗯啊,的確拉近一些懵懵懂懂少女對年長男子無法接近的氛圍———以後我會將『不可以隨意相信酒窩所帶給你的好感』這項警惕成為家訓。」
「露辛蒂兒這是妳針對我個人所下的第五十三條帕特洛家訓啊……以後露欣妮兒所繼承的家訓會比帕特洛家系的藏書頁數還要多,我也不感到意外。」
「再幫你加上一條,第五十四條『不可以對會斤斤計較、暗自計算的男人開玩笑』,這樣可否滿意呢?」露辛蒂兒手遮著嘴巴笑。
「可以把話題繼續下去吧?」對於友人間的消遣早已習慣的派克舉出兩手做出投降的手勢。
「話說回來你雖然表現不怎麼在意,但似乎很滿意這次安琪拉大人的表現———打算『追隨』尚特萊依嗎?」艾曼達呵呵笑著說。
「六成左右支持吧。」
「還六成?你是在買賣殺價嗎?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地位才會沒頭沒腦的向上建言呢?」
看到艾曼達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派克聳聳肩隨意拿起高頂帽子戴上。
「我想要的是利益放在最前面的『權利』,不是地位上的『權力』喔。」
帽沿底下的眼神十分的認真,反而讓艾曼達摸不著頭緒。
「到底哪裡不一樣?這兩個不是相輔相成的嗎?沒有權力哪能保障你的權利?」
「這個嗎……發生什麼事情有個靠山總比一個人上前打戰好吧。」
派克明顯含糊的回答,惹得露辛蒂兒再次指著他的面容說:
「果然我的女兒絕對、絕對不能讓你將近!這種躲在背後的男人最不可靠了!」
「都說,沒這回事!」派克再一次覺得被友人打敗而露出苦笑。
※
在同一天的午後,與金度城早上的氣氛截然不同的若若同萌這裡———
耳邊傳來一陣敲門聲。
對於自己什麼時候爬回被窩,魚姐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似乎還沒有印象。
魚姐張開睡眼惺忪的眼,像掛了一雙死魚眼在臉上。
在好幾天的加班熬夜下,黑到發亮的眼窩且突出,肯定會讓想打包一個帶走的安琪拉慎重規劃一隻魚該有的正常作息。
她維持凸眼魚的模樣直到意識到身旁溫度的來源,才晃晃還沒睡醒的身子,魚姐起身伸個懶腰,接者看往───另外一個自己。
「果然,不可能一覺起來就會自動不見啊。」
魚姐回憶起昨天下午猶豫該不該去幫忙泰德時,身體不適重心即將要往後倒,產生某種變化的那一刻———
那是風。
宛如呵護般的風包圍著、支撐著身體———在那一瞬間,魚姐分裂成兩個人。
下一秒,彷彿將腦裡的意識化為行動似地,有如颶風般將魚姐推向前方,身體從未感受過的輕盈,且流利地揮舞每一個動作將混混們打得落花流水。
想到這裡,魚姐的肩頭忍不住垮了下來,垂頭喪氣的將頭埋進被單上。
(另一位自己的個性不僅欠缺考慮,各種值得吐槽一番!)
———像是回到公會上的路途還主動跟山大打招呼(不是達成共識要小心微妙嗎?)、當天星警戒的視線投射時,卻不會讀氣氛而開起拿熊熊烤肉的玩笑(到底知不知道嚴重性?)
感概另一位魚姐的不像樣的同時,意識到她每一個舉動百分之百都是自己會有的行為。
(別人眼中的自己是這樣子的嗎?)
埋進被單的頭開始扭動了起來,魚姐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敲門的聲音。
「呼……」
再次喚起她注意的則是身旁的鼾聲,魚姐抬起頭望向另外一個自己。
「……嗯?」
躺在床上的魚姐突然察覺到臉上有莫名的搔癢,睜開雙眼後以冷漠的眼神看待對方幼稚的行為,並且將另一個自己的手從臉頰上撥走。
敲門聲跟著停止的同時,聽到房門微微打開的聲響,傳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妳在幹麼?」
「早安。(戳)」早一步醒來的魚姐繼續戳起對方的臉來。
「很好玩嗎?(戳)」
「這個嘛……妳現在不就知道嘛?(戳、戳)」
「說話就說話……不要一直戳!(戳、戳、戳)」
「……嗯咳。」 看到視線上方被嘟出一個凹陷的魚姐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躺在床上的魚姐意識到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
她縮回手臂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換了一個話題:
「昨天……真是亂七八糟啊,連晚上吃頓飯都變成食物大戰。」
「腦中最後的印象是一起收拾混亂的殘局,誰也沒有注意到萌法喝醉……她……」
對方回話的同時,明顯看到肩膀抖動了一下。
「嗯……我明白,不用刻意的想起來。」拍起另一個自己的肩膀,彼此有默契的不願再提起萌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讓這段記憶隨風去吧———
「妳起床的的習慣難不成是演小短劇嘛?」站在房門,身為魔法公會【不死鳥】的會長【哈爾克】第三次開口,同時輕鬆地發射冰系法術將魚姐丟過來的枕頭變成冰塊。
「「這是我最蓬鬆的枕頭耶!」」
結凍的枕頭摔在地上變成一片片的碎冰,有一股透心涼的感覺。
「「我都還沒問你到底在那邊看了多久呢?」」
老早注意到房門口被打開的魚姐們沒好氣看著自己的枕頭變成地上的碎冰塊。
「我都不知道敲了多少次門了……反正都多了一個,再多看幾眼也不會怎麼樣的。」哈爾克站在門邊以不可思議的神情打量魚姐,「雖然我很想這麼說。」
「會。」「少塊肉。」
「……重點不是這裡吧?我一來你們公會,其他人也不管妳還有沒有起床,就說隨便把妳吵醒都無所謂,趕緊叫我來看是怎麼回事。」
當外表嬌小的哈爾克舉起藏在淡藍色法袍裡的手,晃了晃長相清秀的臉而有所抗議的模樣,魚姐們如果還沒有睡醒的話,大概以為公會多了一隻可愛的藍色小精靈,說不定還會跑去摸摸哈爾克那頭美麗的藍色秀髮。
「「不然勒,女王冰……」」
「……」少年可愛的面容瞬間換成嚴肅的神情。
哈爾克撇了一下嘴,一手指著地上的碎冰塊,另一手指向魚姐們
「想體驗變成冷凍魚塊的話,我不介意妳把完整的稱呼喊出來。」
「「在此之前,先把我的枕頭還來吧!」」
「不妙,這個真的不妙。」
哈爾克從拿出可以儲存魔法訊息的灰水晶的那一刻起就不斷地念著這句。
「「不妙的是我耳朵聽得快要長繭了。」」
座在臥床上的魚姐們對於哈爾克拿出像小指第一節大小的小小水晶往她們身上到處晃來晃去而感到不耐煩。當哈爾克再次將灰水晶移到她們臉前時,魚姐們甚至玩笑性地張開大嘴做勢將他的手指吞進去的舉動。
哈爾克連忙將手拿開說:
「奇怪的是要維持妳們的現象這麼久一定有什麼魔力現象發生才對啊!我完全測不到有任何的魔法反應!」
說到這裡,哈爾克稍微停頓了一下,用著狐疑的視線掃了魚姐們:
「其實這是妳的孿生姊妹還是自己新研發出來的特技嗎?如果只是這樣,我可是會生氣啊!診斷費的報酬照收不誤喔!」
———不,特技也沒有辦法做成我們現在這樣子吧。
忍著不吐槽的哈爾克,魚姐們嘆了一口氣:
「「如果是就好了。」」
「話說回來妳們可真是鎮定啊。」
察覺到使用魔杖或是水晶的正常方法檢查魚姐們的狀態是沒有什麼效果,哈爾克只好繼續從包包裡拿出許多魔法道具,一邊把魚姐當成看診兼實驗對象一邊說。
「不知道妳是在逞強還是就本來就如此自若,一般而言憑空出現另一個自己不會感到很噁心還是很討厭嗎?」
兩個魚姐各自往不同方向歪著頭,用力聳了一個肩,彼此有默契地往哈爾克方向各伸出一隻手:
「「那就像是———你從來不會去懷疑自己的雙手雙腳不是自己的一部份一樣,對吧?」」
「這還用說?」
目前哈爾克的兩肩上頭各有一隻魚姐們的手,他藍色的眼睛映著魚姐們認真的神情,同時疑惑著左右兩旁的手臂為何要將他包圍住。
「「就是這樣。」」
「……我覺得這好像沒有解釋到什麼?」
「即使我們面對面來看,卻不會再心裡產生一絲厭惡的噁心感……」「……就好比對面的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是身體延伸出來的存在似的。」
「妳是指妳們是一種相互存在的關係嗎?」
哈爾克打算從包包內拿出更奇怪的的魔法道具———比如像是只要含在嘴裡再拿出來後就可以從它們身上的顏色變化得知病人的健康狀況;當擁有百足的蜈蚣正在他們面前眼前蠕動。
哈爾克正要對魚姐們說:「請把嘴巴張開,我要放進去檢測。」
「「沒錯,我說得就是這樣子!」」兩個魚姐分別用力地捏著哈爾克的肩膀。
「痛死了!」哈爾克大喊的同時立即縮起雙肩,痛苦地往地上一倒。
「喂!妳是不知道妳的手勁有多大嗎?弓箭手們?」
「「你的肩膀會因為疼痛的刺激吧,而身體有所反應吧,我們也是一樣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情———
『我』的習慣以及感受,『另一個自己』也明白、
『我』就算沒有馬上說明出來,『另一個自己』也會來補充。
『我』如果未將次要的條件考慮進去,『另一個自己』也會分擔另一種可能性的想法。
像是兩人一心同體才能完成一件事情……大概就像這樣吧?」」
「妳們想表達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魚姐嗎?」哈爾克撫著自己的肩膀問道。
「「……或許吧,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現在這一份感覺是什麼?」」
魚姐們各向哈爾克伸出一隻手,將他拉起來。
「「總之先去跟其他人會合吧……我想他們擔心到一個頭兩個大的心情大概可以熱到煎荷包蛋了吧?」」
而魚姐們苦笑的話語只猜到一半,其他成員的確正為人操心,只是對象換了一位。
此時在公會的交誼廳裡,歐他若整個人被拋了起來。
「啊。」
當公會的人看著自家會長像是被隱藏的大力士拋向空中的景象前並非沒有預兆,成員們只是對突如其來的訪客還來不及做出反應。
歐他若對拋高高的印象這是第三次。
(難不成這是歐他若飛、歐他若飛、歐他若飛完還是歐他若飛的節奏嘛!)
相隔不到一天就被送往空中三次,已經不知道算多還是少。
第一次被刺針熊拋、第二次是誤觸道具而炸飛……第三次的原因他還沒有理解過來,那句話到底說著什麼呢?
『歐他若,我在此以妨礙風俗、多次搗亂自警隊執行公務下,将你逮捕!』
從執行的官員拿者手上的公文說完的那一刻,歐他若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往空中彈起,他訝異的嘴型才做出一半,被拋往空中的身子毫無防患地在落地前,被自警隊員們縱身跳躍給壓制住了。
———於是歐他若被關進了籠子。
﹍﹍﹍﹍﹍﹍﹍﹍﹍﹍﹍﹍﹍﹍﹍﹍﹍﹍﹍﹍﹍﹍﹍﹍﹍﹍﹍﹍﹍﹍﹍﹍﹍﹍﹍﹍﹍(待續)
久違的若若同萌……呃,其實以上這些內容我去年都打好了(掩面)
只是因為一直沒有辦法把後面先打好劇情給接軌上就給它放置(汗)
誰來救救我老是前面寫一些,就一整個大跳躍寫後面的毛病呢?
本來這一篇要一直以魚某自創成員的視角來說完這一篇的,
是一個連若若同萌的若都不會出現的狀況,但後來想想感覺離題太遠了&新角色是大叔跟貴婦都沒什麼魅力(掩面)
而公會這裡最早的構想是叫魚姐起床是安琪拉,這部份也是老早就寫好,
但因為出現第十章金度城情節,所以整個刪除了,改為哈爾克登場。
話說是安琪拉登場的話,魚姐只會跟她打馬虎眼玩弄安琪拉(喂)。
最後……把會長關進籠子哩,
雖然這是我老早就決定的劇情,但還是有點傷腦筋呢……
還有巴哈文章的排版為什麼會一直跑掉呢orz?
總之,魚某還是有超級緩慢的在寫,下次再見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