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至深恢復體力在晚上前離開,臨走前不巧在大廳碰上山竹,突然靈光一閃,好像有甚麼重要的事被他忘了……
山竹欣喜地眨了眨:「先生游得盡興嗎?若您常來,我可以準備好泳褲,就不會像今天克難了。」
「嗯……」葉至深低頭沉吟,沒讓山竹看到臉上的難堪與尷尬,長亭莊園的游泳池被他列入「死也不要靠近的黑名單」第二名,順帶一提,榮登第一名的是何用秦的房間。
他起步要走,山竹還站在他面前乾巴巴的等著,葉至深決定當個食言的人,大步一邁逃離現場,沒辦法,四角褲不在他身上,在淋浴間換回衣服,故意把褲子遺落在那生灰,連碰都不想再碰,山竹此刻的表情,他也不敢回頭看。
兩步併一步到前院戴上安全帽,跨上小陳借他的125,一輛發亮的黑頭車經過身旁停在後方,莫德斯後頭跟隨三名西裝保鑣出大門,他動作一滯。
兩人視線淺淺擦過,幾毫秒之內交換冷漠與錯愕,然後沒人願意多做停留,葉至深壓低面罩,發動引擎,比他們先走一步。
莫德斯坐上車,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他做過相同的事,愧對何家與何用秦,能理解葉至深現在的感受,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妻子因病早逝,妮娜是他獨留的珍愛,也是緬懷妻子的方式,喪女之痛像一把銅劍鑄在他的生命,切斷一半血肉人生。
不知者反而幸福,就如何用秦不知道父母死亡的緣故。
山路濕氣重,細雨霏霏,乳白色的濃霧瀰山遍野,黑頭車在山間彷彿即將被吞沒的黑影。
莫德斯有些出神的盯著腿上交握的手,對開車的人說道:「瑪曼蓮女士死了。」
「是的,是被毒死的。」白霧鋪蓋一半的視線,何用秦打開刮水器。
捻壓交握的拇指,莫德斯仍維持這個姿勢說:「委託人不在世上,我們是不是該放棄這筆生意?」
「相信我,這不是個好決定。」何用秦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看著前方,「要我放棄先前的努力,我做不到。而且公司狀況不佳,委託人不在對我們更有利,戈爾貢之槍的價值全額盡歸底下,可以緩解目前的虧損。」
「挖東牆補西牆不是最好的辦法。」莫德斯貌似平淡的說道。
「閣下,瑪曼蓮死亡並非意外,我們的交易往來被對方掌握,特意掉包漁船的毒品,用委託人的屍體恫嚇我們停止,明顯衝羅薩家族而來。若是如他所意,不就讓他漁翁得利,坐享其成?我前面所做所為可不是在幫一個陌生人鋪路。」
車內沉默良久,何用秦看一眼後照鏡,莫德斯闔眼,眉頭深鎖,神情卻像痛哭過一樣難看。於是他也不說話了。
三個月前葉至深被流放到情報組,小陳幫他安排一間簡陋的租屋,情報組沒有電影裡神乎其技的高科技或是一整排的行控中心,組成成員全是隱藏在八街九陌的線民,很多人身在一般的家庭,或是一般單身上班族,包括小陳在內,總之就是一介平凡人。
所以莫德斯把他分派到情報組就是要他當個偶爾賺賺黑錢的平凡人。
也因為他們以平常人自居,雇主和同事不曾露面,他們也不知道在為誰工作,小陳有很多個老闆,每個老闆圓的扁的都不知道,工事在暗網連絡,這回只知道下命令的人叫Jerry,工資使用稱作「門羅幣」的虛擬錢幣支付,在暗網的群組交換情資,隸屬哪個組織、老闆是誰,通通是個謎。
雖稱作「組」,其實每個線民走在路上、在同個火車廂都互不相識,像葉至深這樣跟著小陳是罕例,三個月前小陳發現門羅幣錢包多一筆錢,Jerry讓他去租一間靠近漁港的小房,過沒幾天葉至深就住進來,第二個指令就是看住他,給他指令放他做事。
葉至深回到家,點開螢幕上的資料,他也有門羅幣帳戶,這三個月用小陳給他的錢模仿下令的方式,偷偷在暗網放委託。
暗網各種千奇百怪,尋一個黑手黨人物還算稀鬆平常,但畢竟上了暗網,讓人覺得處處都是小眼睛,為了提防有意者鬧事,特地弄高開價,接他委託的人大概是個真材實料的情報份子,三天後回傳一份用義文寫的個人傳記,於是他又上網尋求翻譯,現在他看的就是翻譯過後的文件。
姓名:何用秦
生日:12月28日
父:何栒。 籍貫:中國四川。
母:麗貝卡.賈尼尼。 所在地:義大利巴勒摩。
羅薩家族關係人之子。
其母麗貝卡.賈尼尼查扣阿斯卡利家族的毒品,遭列獵賞第二十三位,自此與父親何栒居住中國,直至十歲與父母三人同時失蹤,父母最後一個駐足的地點為義大利西恩納,阿斯卡利家族不承認也不否認其所為,因此尼克.阿斯卡利被列最大嫌疑人。
而他獨自在中國藏匿,十八歲回到義大利西西里請求羅薩家族保護,認莫德斯為直屬頭領,正式編入羅薩家族,擅長化學工程、化學工藝,為羅薩家族旗下香水公司「Nefertum」的副管理者,生產高級香精與香水……
後面拖一長串各種香水系列,葉至深不想看了,順勢倒臥在旁邊的床,衝力讓床板發出喀滋的聲響。這份資料跟莫德斯口述一樣,花了一百門羅幣,約四萬元,錢都撒在何大爺身上,沒一點稀奇事,花得冤枉死了。
是不是有新的小夥伴啊(=゚ω゚)ノ
可以浮上來跟我打招呼討論何用秦很煩之類的喔(?
這篇文真的很慢熱,大家還撐得住嗎?_(:3 」∠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