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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Maria- 梅莉亞

愛天使亞夜 | 2013-11-14 13:13:53 | 巴幣 34 | 人氣 415

讀切作品
資料夾簡介
讀切一詞來自日語「読み切り」,指在雜誌上刊載,一回完結的非連載作品。
最新進度 【讀切】爸爸活

Maria

  稻穗般的陽光灑落在金黃色的大街上。這個時間,是市場結束交易,也是學生們下課回家的時刻。
  坐落於磨坊風車旁的教會,幾名掛著天真笑容的男孩女孩,正排排站向著帶領他們的修女道別。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黑色的修道服也被染上了一抹金黃。襯托著修女的燦金色長髮,以及周圍黃澄澄的麥田,彷彿就像是走進黃金屋一般,如詩、如畫。

  脫下修女帽,換掉祭司袍,離開了凝重莊嚴的教會,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家。
  「我回來了。」
  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打招呼,是為了紀念已故的媽媽。
  「終於回來啦!梅莉亞,快點來幫忙!」
  異常地,平時都會弄到傍晚才回到家的姊姊艾莉亞,竟然太陽還沒下山就已經弄了滿桌的飯菜,令梅莉亞無奈地嘆上了一口氣。
  不過說是滿桌,也只是比平常多了四個彩蛋,以及更多的麵包。
  「姊姊,今天妳翹班跑回家,就是要弄這個啊?我們家已經夠窮了,妳……」「好了好了,說教的話待會再說!現在,讓我們一起感謝主的恩惠。」
  梅莉亞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艾莉亞給打斷。今天是復活節,是紀念主耶穌復活的日子,身為一個虔誠的教徒,怎麼能不好好「準備」一下呢?
  這些,想必也是教會所提供的吧。這是主的恩典,儘管懷著感恩的心收下就是了。



  桌上還留著兩條麵包、兩顆彩蛋與兩盤濃湯,這是留給爸爸媽媽享用的份。雖然知道他們早已不在世上,但這仍是姊妹倆一直以來的習慣。
  時間差不多接近午夜,姊妹倆一同站在餐廳門口,雙手合十並對著餐桌微微行禮後,輕輕地關上了餐廳的門。隨後,便各自回到房裡就寢。
  這樣子的復活節,自從爸爸辭世以來,已邁入了第七個年頭。
  窗外還能看見鄰居家裡的油燈所散發出的光芒,也依稀能夠聽見人們歡樂的聲音。
  梅莉亞換上了熟悉的睡衣,向不寧靜的夜晚道聲晚安。



  喀嘎、喀嘎……
  房外傳來木頭受壓的聲響,破壞了梅莉亞的夢鄉。原本以為只是聽錯了,但聲音不斷地來回持續著,讓梅莉亞不得不起床查看。
  毛茸茸的室內拖鞋緩和了跫音,讓梅莉亞能清楚地聽見從廚房傳來的聲響。
  穿過餐廳,餐桌上只剩下彩蛋的蛋殼與喝剩的湯盤,麵包早已不翼而飛。而隔間另一側的廚房,則透露出淡黃色的油燈光芒,以及極為細微的窸窣聲音。
  「姊姊,是妳嗎?」
  梅莉亞向著廚房發問,為了避免打擾鄰居,還刻意壓低音量。
  不過,並沒有得到回應。
  倒是,原本微弱的聲音停了,油燈的光芒也跟著滅了,周圍再次被黑暗給壟罩。
  「不是姊姊的話會是誰呢?好過份……明明是要留給爸媽的……」
  梅莉亞在被弄得凌亂的餐桌前杵了一下,眼角稍微泛起了淚光。在毫不透光的小房間裡,能見度大約只有伸出手的距離。
  當她抬頭想往廚房走去時,一個黑影劃過自己的眼前,緊接著劇烈的衝擊令梅莉亞雙眼一黑並仰倒在地上。頭上傳來的刺痛感讓梅莉亞無法集中意識。油燈再次亮起,同時伴隨著人說話的聲音。依稀間,早已無法理解其內容。接著被一塊破布給蒙住口鼻後,不久便失去了意識。



  「梅莉亞、梅莉亞!」
  睜開雙眼,是正在搖著自己肩膀的艾莉亞。
  頭就像要裂開一樣,除了疼痛外,還留有因為衝擊而造成的暈眩感。
  在艾莉亞的協助下好不容易將身體坐了起來,但雙腿卻完全使不上力氣。四周瀰漫著微微的鐵鏽味,以及從未嗅過的腥臭味。
  梅莉亞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就像是被狼群給啃咬過一般被撕出一條巨大的裂痕,下腹部傳來些許的疼痛感,兩腿之間還有些許的落紅。從睡衣的撕破處露出的皮膚亦出現紅腫與傷痕,以及一種黏膩噁心且具有惡臭的不明黏液。
  「好嚴重的傷,還流了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梅莉亞忍著痛,努力將身體從地板上拔了起來。
  「我沒事……姊姊,妳先快點到教堂去吧,不然要遲到了。」
  「什麼叫沒事?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艾莉亞攙扶著連維持平衡都顯吃力的梅莉亞,並讓她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過了一會,艾莉亞拿著濕毛巾來幫梅莉亞擦拭身上的痕跡,也準備了乾淨的衣服過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這下子姊妹倆都注定要遲到了。
  「夠了姊姊,妳再不去教會幫忙的話,負責廚房的艾蜜莉修女也會很頭痛的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幫我向心愛的西斯卡牧師請個假就好……」
  「什、什麼心愛的!身為修女……」艾莉亞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梅莉亞會突如其來地來個問題發言。不過接著梅莉亞便以「我開玩笑的。」輕輕帶過。
  畢竟再怎麼說,艾莉亞在教會服務了也有六、七年了,她的身手之了得可以抵過三個傭人,而且還不用支付薪水,更是任勞任怨,如果忽然就不來了,教會當然會很頭疼。
  不過,梅莉亞並沒有想這麼多,她只是想先一個人靜一靜罷了。
  「呼……」艾莉亞深呼了一口氣。「有力氣能夠開玩笑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吧。晚上我會跟艾蜜莉修女要一些傷藥,妳就先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艾莉亞多少也能安心一些了。微微地親吻了一下梅莉亞的額頭,艾莉亞便起身前往教會去了。

  「哎,我到底再想什麼……」送走了艾莉亞的背影之後,梅莉亞用力地甩甩頭,喃喃自語道:「得把弄亂的餐廳給打掃乾淨才是。」



  隨著時間經過,蘇爾與露娜在天上相互競逐了十幾圈。今天下午的梅莉亞一如往常,與西斯卡牧師一同帶領著學生學習更多聖經上所記載的典故。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靜靜地待在牧師身旁就能讓內心感到無比沉穩,彷彿幾天前的傷痛都已不復存在一般。
  是一種未知的幸福。與姊姊、媽媽以及爸爸在一起時,截然不同的幸福感。
  「梅莉亞姊妹,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有心無心的問候,在場的學生們都笑了出來。不自覺望著西斯卡牧師望得出神了,好不容易回魂的梅莉亞臉紅得像是成熟的蜜蘋果。
  不過,心裡卻不排斥這種感覺。很丟臉,但又有一點點充實。
  但是,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股來自喉嚨深處的奔流,口腔中盡是灼熱的酸氣,急襲而來的不適感,讓梅莉亞顧不得形象地往教室外跑去。
  「梅莉亞!」西斯卡牧師伸出手試圖去抓住疾馳的梅莉亞,不過他失敗了。「各位小朋友,大家先在教室待著,老師先去找梅莉亞姊姊,大家要乖乖的喔!」接著,西斯卡牧師也離開了教室。

  「梅莉亞,梅莉亞!」
  西斯卡牧師的呼喚,隔著茅房的木門傳到了梅莉亞的耳裡。然而,虛弱的梅莉亞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回應這些聲音。
  劇烈的噁心感不斷地自腹部深處竄出,眼前的地面盡是令人不堪入目的穢物。胸口劇烈的腫脹感,就像是要裂開一樣。被胃液給侵蝕過的食道也疼痛不堪,這裡的一切,簡直是糟透了。
  隔絕著外界的最後防線被推了開來,西斯卡伸出手來準備拉起跪在地上的梅莉亞。
  「請、請不要看我……」
  但卻被梅莉亞無情地一把推開。
  畢竟,沒有人願意給人見了如此的狼狽樣。
  吐了一地,並且按著胸口,經驗老道的西斯卡,心裡大概有數了。
  「……阿們。」
  冷冷的一句禱告,就像是在默哀。雖是再熟悉不過的詞句,如今卻變得如此陌生。
  這一切,總是來的又急又快。



  自從梅莉亞被發現懷孕以來,也不過三個夜晚。今天晚上的中央廣場,擠滿了圍觀的民眾。有人感到不捨,有人感到驚訝。有人感到惋惜,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
  廣場中央搭建起一個臨時的刑台,來自教廷的大神官正在對著群眾喊話。在他右後方的是來自教廷的陪審團,而左後方的則是包含西斯卡在內的牧師與修女。
  而在他的正後方,是身著白色囚服,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十五歲女孩。
  罪名是那想都不用去想的老哏——魔女。即使已經聽到厭煩了,但在群眾之中卻仍無人敢去質疑教廷。
  「我們不能讓惡魔之子誕生於這個世上,更不能讓惡魔的母親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在大神官的一聲令下,一名拿著火把的神職人員,點燃了女孩腳下的茅草,並為黑暗所壟罩的廣場,蒙上了一層橙黃色的絕望。
  「梅莉亞,不要怕,姊姊與妳同在。」
  在熊熊燃燒的火柱之內,出現了另一位少女的身影。
  「嘿,怎麼回事?」「不知道,她忽然跑了出來,什麼也沒說就衝上刑台去。」「搞什麼?快去把她拉出來啊!」「來不及了,這聖火燒完之前,沒有人靠得過去啊!」
  刑台前的人員亂成一團。劫囚的事件看得再多,跳入燃燒中的火刑柱倒還是頭一遭。
  「看啊!魔女正召喚了使者來拯救她了!不過來自神授之火,在聖火的審判之下,她們肯定只會消失在烈焰之中,並被神的恩惠給感化了。阿——們——」
  下了刑台的大神官,順水推舟地繼續向著群眾喊話。原本不安而騷動的群眾,也異口同聲地附和著大神官。「阿——們——」附蓋了火焰燃燒的聲音,也蓋住了少女的悲鳴。
  「姊姊,夠了,妳再不出去連妳也會死的!」
  儘管這麼說,但艾莉亞身上早已嚴重燒傷,就算逃了出去恐怕也活不了了。
  然而,被火焰灼傷的痛楚,在一連串失去親人、失去希望的深淵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所謂的教會、所謂的神,也不能帶給真正信仰的人幸福的話,那麼你們這些假道學的傢伙,全部都變成聖火下的灰燼就夠了!」
  艾莉亞最後的吶喊,似乎沒有被聽進半個沉浸在無止境的「阿——們——」聲的村民耳中。當群眾意識到自城門口的路燈倒下,並引發火警之後,火勢已經順著木造的建築,以即刻意鋪設的茅草堆與燈油延燒,並吞噬掉大半個村莊了。
  被仇恨、憤怒以及悔恨等負面情緒所侵蝕,胸中再也容不下半點信仰的艾莉亞,獨自待在火堆中,見送著無辜的村人,被自己雙手所引起的大火給吞噬。
  但是,接下來呢?就這麼的,陪著妹妹邁向終結嗎?
  「姊姊,不要……」

  梅莉亞的最後一聲,是否有傳入艾莉亞的耳中呢?


【後記】

  從來沒有寫過不連貫卻又息息相關的二部曲式的作品。雖然是馬後砲,不過在看這一篇之前,請一定要先看過前篇:-Aria- 艾莉亞

  雖然放在小說類啦,不過這作品屬於哪一種類型呢?反正,一點都不是適合小鬼看的類型,絕對。

  請不要吐槽為什麼Maria不叫瑪莉亞而是梅莉亞,因為那太俗氣了,不想用。Aria是艾莉亞而不是亞莉亞,也是同理。

  這一次真的是用了很多自己不習慣的寫法,由其是形容詞的用法,連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冥冥之中,好像主真的在帶領敝人寫作一樣。雖然過程還是稍微卡了一下,不過總算是很順利的完成了……如果沒有錯字就更好了,希望真的沒有錯字。

  中間有一段修辭可能會讓人不解,這邊就先做解釋了。蘇爾是希臘神話的太陽神,露娜則是希臘神話的月神。蘇爾追著露娜跑一圈,當然就是一天的經過。明明這篇寫的是基督教為主的世界觀……不過這只是修辭,而且敝人沒說的話應該沒人會注意到吧?

  最後,這一段故事,取自於敝人的奇幻故事「Angel's Revenge -天使的復仇-」(現已更名為「Angel's Profile」)當中,艾克希絲的故事。AP是介紹各個主角天使,以及非天使之間因為價值觀不同而產生衝突的故事,而這一段則是介紹艾克希絲為什麼會與神為敵的故事。只是,這次用了另一個角度去描寫罷了。

  想說的話就這些了,阿們。



本文投稿至【塔克協會‧歸宅本部】的每月之星活動專欄

創作回應

開坑女王悲劇魅影於風
阿們
頗感人[e13]
2013-11-14 17:24:30
愛天使亞夜
謝謝。
2013-11-14 17:46:46
Hajime
雖然猜中了妹妹好像有點問題,
可是沒想到是這樣。
求懷孕細節 (羞) [e16]
2013-11-14 20:07:14
愛天使亞夜
求了就不能放在這了@@
2013-11-14 21:38:11
塔庫秋
原本推測是黑到深處無怨尤的腹黑結局(被村民集體呃..),不過感覺好像還藏了些什麼...讓讀者們自行揣測挺能令人深思的~(`・ω・´)
多謝有關蘇爾與露娜的解釋,原本打算在這裡問的~沒想到後記很好心地解釋清楚~奇幻設定這方面長了些知識~感恩感恩!
2013-11-14 22:03:08
愛天使亞夜
順便補充。
蘇爾(Sol)是太陽能(Solar)的語源,
露娜(Luna)則大部分用來代指「衛星」(不論是天體或人造)。
2013-11-14 22:2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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