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這是天賜的恩惠,還是惡魔的詛咒?
她從在台上開始演奏這首曲子,就覺得異常的不對勁。
不是音準的問題。音準的話,前面十幾位不可能沒聽出來。
但是她繼續閉目演奏,這是她的習慣。
右手小指一個跳躍,她頓了一下。
琴鍵上,有這個音嗎?
左手一組爬音,剛才的音調似乎迴盪在整個音樂廳。
介於B和C之間的,無法言喻。
她沒有爭開眼確認,她知道睜眼這個動作在此刻會讓她分神,她想要把這首曲子詮釋出她所想的。
腦中浮顯的是一幅森林中的少年正在走路。
他踏著並不沉重的腳步,如希臘神話般的衣著輕輕的覆在他身上,耀眼的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落,黑色的髮絲和亮得接近銀白的背景行程對比,細長的手臂無心碰到垂下來的藤蔓。他沒有特定的目的,似乎閑閑沒事做,卻又非無聊而悶。
雙手使力,升f小調的和弦這麼的落下。
伴隨著一聲雷電,少年停下腳步。他仰望天空。
高音的重複像是暗示著霢霢細雨,低音不時而來的沉重聲響如天打雷劈。
少年沒有因此而慌。他只有快步的往前走,然後在一棵樹下屈膝坐著。深沉的酒紅色眼眸盯著天空,透著一分疑惑。雨?
須臾,雷電轟隆做響,滂沱大雨伴著狂風,陽光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片天昏地暗,少年的世界彷彿正在旋轉。
她一連滑音,象徵暴風雨的來襲。踏板已經踩了五個小節,她並沒又換,營造出恐怖的氛圍。
就在少年雙眼茫然無助之時,厚重的雲層透出一絲微光,範圍逐漸擴大。已經淋溼的他,從地上站起,往前跑。
有人在等我 。
直覺這麼告訴他,他逕自往前衝,然後是潺潺的流水聲。
輕快的三連音和左手單音形成簡單卻不失其意境的旋律,雙手交叉著彈,她再次聽見了那個本應不存在於琴鍵的音。
少年在溪邊找到呼喚他來的人。青年頗有朝氣的對他一笑,他奔向他,青年金色的眼如太陽般燦爛。
還沒完。她咬緊下唇,接下小調的降冪低音。
青年的身影消散,少年的世界開始搖晃、旋轉、破碎。
──她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隱約感覺到,最後一聲琴音,是在尖叫之中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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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在寫什麼(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