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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天地之寬廣碩大,同時存在了四界之人,位於浮空天地上的稱為天界,之下則是遼闊黃土與茂密綠蔭林叢的人界,至於妖界則是與人界依附共並存在那寬廣天地之間,最後則是地表深處,一處永夜詭譎之地,長年不見天日光輝還四處遍部著泥沼溼氣,空氣中飄蕩著裊裊毒煙的魔界,這四界之人,只有妖界與人界有著密切的接觸,而造就了許多綺麗奇幻的傳說,至於仙界與魔界兩地除了相距南轅北轍之遠以外,由於秉持的信念有所不同,而互相仇視著。
魔界之人殘暴不仁、以殺人為樂的種族不計其數,魔界之人擅於研毒治毒,常以病菌毒液之類相互競爭迫害,並且危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至於仙界則是擅於抓妖捕魔術法,修身養性得以升華更高境界目的而活,仙界之人慾望淡薄、安樂知足,卻也因正義凜然、剛正不阿的個性使然,排斥著與他們恰好相反的魔界之人,原本仙界和魔界之間因人界與妖界的阻隔,並沒多少機會能大動干戈的接觸。
卻在某一天,天地之間突如其來的晃天震地之下,在人界中裂出了一道垂直的大痕溝,頓時連接了天界與魔界,也讓兩界開始爭鬥殺戮,一邊因佔有之心的慾望而戰,一邊則是秉持著自身的正義而進行討伐。
一位墨色長髮身穿白色銀邊長袍的優雅俊美的男子,逃離了原本應當落在自個身上的戰役,來到了一處綠蔭盎然的林地間,閉眼放鬆的仰躺在一塊斗大的巨石上,享受著陽光撒揮而落的溫柔光芒。
而原本平靜無波的四周,卻從草叢中突然發出了一絲沙沙聲響,一顆淡紫色的頭顱從草間蹦出,慢慢的趨近那塊大石,纖細白皙的玉手靈巧的攀爬上岩石,一抹塗著瑰色胭脂的粉嫩唇瓣輕揚,一雙靈動水汪的美眸微眨,柔荑銜著一根鼠尾草枝,悄悄的朝著靜躺在巨石上的男子高挺豐盈的鼻頭而去,鼠尾草在鼻息之間上輕動著,搔癢著男子的鼻頭。
「呵呵…」搗蛋的是一名女子,女子見著仰躺的男子輕動的鼻樑,忍不住發出輕脆撩人的嘻笑聲,卻沒能得意多久,細嫩的手肘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大掌握住牽制,原本緊閉著雙眼蓄精養神的男子,睜開了猝長的鳳眼,一雙好看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瞪著嘻皮笑臉的頑皮女子看,「又是妳!」
女子輕笑著,「原來你在假睡!開個小玩笑而已別那麼嚴肅嘛!呵呵~」握住女子手腕的大掌,力道掌握的甚好並不會弄痛女子的手肘,卻也能牽制著不讓女子有機甩開。
「無聊!」男子輕啐一聲便放開掌中的軟肘。
「唉呦~不好玩,朔夜你總是一板一眼的好無趣。」這名女子名喚霓孀,一頭淡紫色漂亮的長髮左右各紮了細辮,頭上簪了一支珠落銀花,典雅簡便又不失美麗,一身紫黑色衣裳,腰間配戴著七彩玲瓏,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的晶瑩。
「以捉弄我為樂,妳很開心嗎?!」筆仙──朔夜,乃是天界之人,理當不應該和身為魔界之人的霓孀有任何接觸,雙方碰面下應該是戰火一觸即發的場面,但兩人卻與其他人完全不同,除了霓孀那小小又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之外,並未有更進一步的激烈對戰。
而這原因就發生在前些日子,筆仙朔夜和紙仙泛驊奉九瑤玄女的旨意,前來人界制裁迫害人類的魔界之人時,兩人被敵方用計而走散,筆仙一時閃了個神,讓早已埋伏在暗處的魔界之人有機可乘,釋出沾有劇毒的吹針,攻擊著筆仙朔夜,筆仙朔夜來不及閃避,而讓手臂中了毒針,頓時失去全身所有的力氣,感到頭重腳輕昏昏欲墜之時,看見了躲在暗處之人終於現身,但筆仙朔夜卻早無力氣反抗。
就在魔界之人打算給筆仙朔夜致命的一刀時,霓孀恰巧經過,她從身上拿出爺爺常年所精練的『化功毒散』灑向那位魔界之人,等那魔界之人中毒倒地呻吟之時,就將筆仙朔夜拖離開現場,原本以為這樣就算是救了人的霓孀,卻發現筆仙朔夜因身上的毒素攻心而開始昏迷不醒,當下她當然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天去,她拿出腰間的七彩玲瓏中所放置在裡頭的解毒丸,餵食了重度昏迷的筆仙朔夜,還守在他身旁照顧,不時給個水、給顆解毒丸,終於在一天一夜後,筆仙朔夜的宿毒全清而恢復了意識。
不過最讓筆仙朔夜不解的是,同樣身為魔界之人的霓孀,為何會救他這個敵對的仙界之人?筆仙朔夜在百思不得其解下,雖然對方是自個的救命恩人,但筆仙朔夜卻仍全身進入警戒狀態,深怕又是另一個死胡同。
不同於筆仙朔夜的緊繃,霓孀倒是一雙好奇的美眸一直盯著筆仙朔夜瞧,她在魔界見過不少男子,但魔界男子大多身型高大粗獷、臉上佈滿駭人的戾氣和紋圖,舉止之間庸俗毫無修飾,而眼前這位自稱是來自仙界的筆仙朔夜,卻截然不同的擁有一張俊俏的臉龐,深邃的鳳眼黑眸,身材雖結實卻不壯碩,加上一身銀邊白衣更是亮眼奪目。
筆仙朔夜對於霓孀打量著他的目光感到不悅,「妳在看什麼?想伺機窺探什麼?」筆仙沒忘了魔界人的奸詐狡猾之處,就是趁人之危,捉住對方的弱點然後給予致命的一擊,活的像是黑夜裡狡捷的黑豹一般,殺人於無所遁形。
「唉呦~你別緊張啦!我又沒想要窺探你什麼,更沒想過要從你身上挖出什麼仙界的秘密,因為那些我都沒興趣,我最感興趣的就是爺爺儲藏室的那些藥草和解毒的丹藥。」霓孀用著一臉無害模樣的樣子說著。
「誰信!」筆仙朔夜才不會因為霓孀短短的幾句話而放鬆戒心,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相信魔界之人說的話,雖然自己並未像其他仙人一樣深厚仇視著魔界裡的人,但他們的殘暴無道、驚世駭俗的行為,筆仙朔夜卻早略有耳聞。
「真是的,不好玩!要是我別有二心,你這條命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我都將你救活過來了,哪會又殺害你呢?那不是搬石頭砸自個腳,自找麻煩。」霓孀翻了翻白眼,對於筆仙朔夜的質問她不以為意,反正身為魔界一民,她老早就習慣被人用懷疑和厭惡的眼光仇視,懷疑她的人比比皆是,也不差眼前這個男人。
霓孀拿起一旁的布袋,裡頭裝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草類,細肩背上布包肩帶,正準備打道回府,身後卻傳來筆仙朔夜的說話聲,「喂!謝謝妳了。」
霓孀用著狐疑的眼光回望著仍坐在草地上的筆仙朔夜,看他稍微低著頭,不再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霓孀就明白對方是真的相信她,所以出自內心的感謝她。
「不客氣,不過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霓孀,請你記住,我通常不隨便救人的,所以我一定會跟你要謝禮,不過現在我還沒想到要你怎麼報答我,這獎項就先留著吧!」霓孀輕揚的粉唇,一臉得意的勾了一記媚眼,就朝著魔界入口方向離去。
就這樣筆仙朔夜欠下了霓孀一次的救命恩情,但卻因霓孀遲遲不肯將想要的謝禮道出,害得他每天都得花上一個時辰,到凡間兩人相遇的地方閒等,和霓孀大眼瞪小眼的互望一個時辰,而這種原本趨於無奈又擔憂是陷阱的筆仙朔夜而言,理當是相當難熬的一段時間,卻不曉得為何隨著日子一久,他不但漸漸放下對霓孀的戒心,還有些期待著每天兩人碰面的那短短的一個時辰之約。
與往常一樣,筆仙朔夜找到了一塊能讓自己仰躺舒適的巨石,看著蔚藍晴天,白雲緲緲,不禁感到悠閒自在而閉眼小憩一下之時,霓孀就又出現了,而她每次出現,一旁的布包總是被塞的飽滿圓滾,看的出來在約定的時辰來臨之前,她應該都是事先四處尋找完需要的草藥才來赴約的。
覷了一眼膨漲的布包,隱忍已久未問的筆仙朔夜終於忍不住提問:「那些藥草都是妳摘取的?妳…是位醫者?」
「不是,我不是什麼醫者,我並不會替人治病只會解毒,打小我就跟在善於製作奇毒解藥的爺爺身旁學習,爺爺常說,身為一名魔界之人,假如無法比別人快一步施毒制對方而死地,就得學習如何如何拯救自己,所以為了我這條小命能夠安然無恙的活在那險惡的環境下,當然得無所不用其極。」
「原來如此,難怪每次都瞧妳拎著大包小包的出現。」筆仙朔夜總算是解了自己多天悶在心裡頭的疑惑,也間接明白其實並非所有魔界之人都是只想著如何殺人,看來也有一些人是存有善良之心的。
霓孀高翹著俏鼻,得意的道:「這可都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早出晚歸才得到的收穫,小時常聽爺爺說人界有個各式各樣的珍奇異草,能夠製作千樣以上的解毒藥劑,當時我聽了就好嚮往,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好能夠自由的穿梭在人界之中,找尋我夢寐以求的解毒草。」
「聽妳說的如此得意,不過我還是勸妳,讓妳的腦袋空閒一點,好想想到底要我怎麼報答妳的救命恩情,要不然總是在這虛度時光和妳乾瞪眼,是辦法嗎?」筆仙朔夜慵懶的伸伸懶腰,其實他心中並不希望讓霓孀拿到她所想要的“謝禮”就拍拍屁股走人,兩人從此分道揚鑣永不相見,但卻也因為仙界和魔界這幾日的戰況激烈,而顯的有些擔憂。
「吼~就是想不到嘛!要不然你幫我想,如何?」霓孀枕著筆仙朔夜的大腿躺在巨石上,仰望著那好看的俊美臉龐,笑的甜膩。
筆仙朔夜挑眉,他認為霓孀的舉動過於輕浮駭俗,不禁讓他懷疑霓孀是不是很習慣在男人堆中周旋,是否也曾枕躺在某位男子的大腿上過,「我又不是妳,哪會知道妳需要什麼。」筆仙朔夜因為自己的暗忖而顯的有些不悅。
「是嗎?那就別想了,我累了,睡一下,朔夜把風~嘻嘻!」霓孀也對那“謝禮”興致缺缺,當時會那樣說也只不過是不想就這樣與這麼優雅俊俏的筆仙朔夜只有一面之緣,所以才會利用仙界之人非常守信用這一點去做做文章,不想說句大恩不言謝就從此失去聯繫,因此才有今天所謂的“謝禮”出現。
「喂!妳…」筆仙朔夜猜測著躺在他大腿上的這個女人,臉皮不知是有多厚,將他當成枕頭就算了,還要他為睡著的她把風?
「就跟你說了……我的名…字…叫霓孀……」霓孀意識模糊的呢喃著。
就當筆仙朔夜又想囔囔抗議時,就聽見躺在自個腿上的女人,發出輕輕的鼾聲,似乎真的睡著了,「也太厲害了吧?!這樣也能馬上入睡。」
筆仙朔夜瞧著霓孀那一臉無害又天真的睡臉,還真的一點也不像是他所認識的魔界之人,總覺得霓孀這個女子真特別,有時候機靈有時候又少根筋,不知是心思細膩還是凡事大而化之,令人模不著頭緒卻也不討厭。
朔夜不自覺得伸出溫暖的大掌輕撫劃過那細嫩瑰麗的臉頰,鳳眼抹上一層溫柔,彷彿時間在此刻靜止般,整個世界只剩他們兩人,讓人眷戀著,「霓孀……」筆仙朔夜輕聲喚著。
「嗯……?」霓孀似乎夢見了有人喚著她的名,唇中發出輕輕囈語。
筆仙朔夜薄唇微揚,也不想去驚擾身旁女子的好夢,隨之也跟著仰躺而下,盯著天空享受著這短暫的片刻寧靜時光……。
又持續過了幾天,霓孀每天依舊還是笑容滿面的來到那林間的大石上赴約,但筆仙朔夜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的更加陰霾難看,霓孀問了筆仙朔夜發生什麼事了,筆仙朔夜仍舊抿緊雙唇一言不發。
這天同樣的,空氣中凝結了一股耐人尋味又低壓沉重的氣息,霓孀終於沉不住氣的一把抓起筆仙朔夜手裡的書籍,往一旁扔的遠遠的,一雙杏眼冒出火光,質問著:「朔夜!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幾天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扳著一張不知我欠你多少錢的臉對著我,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不高興?」
筆仙朔夜起先因手裡的書本頓時被搶而一陣訝異,抬頭望著霓孀那發怒的俏臉和嚴厲的質問又是一愣,「…好端端的妳幹麻發火?」
面對筆仙朔夜一臉莫名奇妙的反問,霓孀更是氣結,「我幹麻發火?這是我問你的問題才是,你這幾天悶著都不說話,一臉嚴肅生氣的模樣,我才想問你我到底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如果你不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也不必這樣擺個臉孔給我看,走人不就得了!」霓孀絡繹不絕的一連串的話,讓筆仙朔夜更是啞口無言。
不過終於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子發火的原因,筆仙朔夜突然嗤笑一聲,「呵……」
「你還笑?可惡!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滿腦袋都在煩腦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結果你還笑的出來!」霓孀玉手握緊拳頭朝著筆仙朔夜猛敲,不過那刻意放輕的力道,不痛反而讓人覺得在撒嬌,讓筆仙朔夜更加笑開。
「呵…我不是在生妳什麼氣,而是在想事情…」筆仙朔夜原本嚴峻臉龐柔化了些,伸出大掌揪住那朝著自己搥打又不安分的玉手。
「想事情?想什麼事情?」霓孀收回被握住的雙手,露出好奇的表情詢問著,她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筆仙朔夜這幾天下來的臉色都這麼低沉陰暗,並且不發一語。
「這幾天,仙界中出現了大量昏迷不醒,手腳染上紫色紅斑的仙人,就連我最好的摯友紙仙,也同樣遭殃,因為找不出原因加上越來越多人染病,所以……」筆仙朔夜將天界這幾天發生的異樣說了出來,那也是導致他這幾天悶悶不樂的原因。
「昏迷不醒……手腳上有紫色紅斑點……,這……。」霓孀一臉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
「怎麼?妳不是說對治病不拿手?怎麼看妳思考的樣子,似乎知道些什麼?」
「因為…我總覺得好像聽過這種症狀過…,奇怪~是在哪聽過呢?」
「妳聽過?這倒是件稀奇事兒,擅於研發醫療丹藥的天界都無人能知曉這種傳染病,妳怎會聽…」正當筆仙朔夜搖著頭嗤笑著的時候,身旁的霓孀突然大叫了一聲。
「阿!就是那個阿!對對對~就是那個…。」霓孀一臉開心的模樣,慶幸自己還能想起那年代都已久遠的事情來。
「那個?那個到底是什麼阿?」筆仙朔夜看著霓孀自己一人自言自語,都被搞糊塗了。
「那些人不是得了什麼傳染病,而是中了一種叫『噬血毒散』的玩意兒的毒,這種毒讓人看似染病,其實是中毒了,不在十五天之內解毒,會全身佈滿紫色瘀青斑點而死呦!」
「妳說什麼?中毒?不可能阿…,天界的醫者都為那些病患診斷過,身上並沒毒性反應。」筆仙朔夜露出吃驚的表情提問。
「當然驗不出毒性,這毒可奇了,並不是一般魔界之人所能拿到的毒藥,只有魔主的自家人才有辦法下這種毒,看來你們真的惹到不得了的人了。」
「那這麼稀奇的玩意兒,妳…怎麼會知道?」筆仙朔夜一雙閃爍不定的黑眸盯著霓孀瞧,既然是魔界王族才擁有的東西,為何只是身為一般人民的霓孀會這麼清楚明白?
霓孀倒是沒注意到筆仙朔夜眼裡浮現的戒備,悻悻然的繼續滔滔不絕說著:「因為我小時候中過這種毒呀~!爺爺說我當初差點丟了這條小命呢!」
「妳曾經被毒害過?」
「恩!小時候有一次,我跟隨著爺爺進入宮過,因為爺爺也算是研發各式各樣解毒藥丹的名人,在魔界無人不知曉爺爺的名號,所以身為製毒世家的魔主當然也就想要從爺爺手中,得到一些能讓自己更加百毒不侵的藥劑,當時爺爺單獨和魔主商討事情,而我就在宮裡到處隨便亂跑亂玩。」
「我貪玩,拔了不少庭院裡各式美麗妖艷的花草做成花冠,正要將漂亮的花冠戴上時,魔主的妹妹──蠍媚奴,就冷不防的出現在我後頭,她桀傲不馴的姿態說有多讓人厭惡就有多讓人厭惡,她不但拍掉我手中的花冠,將它放在腳底下蹂擰踩踏,還指責我亂碰她的花朵兒,並且要她的婢女將我拿下懲治。」
「那…後來呢?妳真的被抓了?」筆仙朔夜緊張的問。
霓孀輕笑,「呵呵~我怎麼可能乖乖被抓嘛!我拼命掙扎,還將蠍媚奴的髮髻給抓亂了,當時她羞愧臉紅氣喘的模樣,到現在我還記的很清楚,結果我也沒能得意多久,當爺爺發現後就扁了我一頓之後連忙道歉,後來我們祖孫兩人得以被釋放回家,原以為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沒想到那個蠍媚奴,竟然這麼小心眼,就為了我當時給她難堪,她竟然對我下毒,回家過沒幾天,我全身就長滿了紫色的紅斑點,意識也模糊不清,爺爺怎麼查都查不出來我到底中了哪種毒。」
「那…妳到最後是怎麼被醫治好的?」
「當然是我那偉大又厲害的爺爺大人,費盡千辛萬苦研發了一種絕世解毒丹藥,能中和各種奇珍異毒的毒性,我才得以活下來,就只差那麼一天,要是再晚個一天,你也甭想我會有機會救你這條小命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那妳現在沒事了吧…?」筆仙朔夜雖明白霓孀口述的是當年的事情,卻還是替眼前的她感到緊張和不捨,想著霓孀小時曾經經歷過生死關,就讓自己感到一陣心慌。
「朔夜?你是在擔心我嗎?」霓孀一張嬌顏挨近筆仙朔夜的俊顏前,菱形唇辦微揚。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有些慶幸,因為妳還活的好好,所以才能在巧合下保住我這條命而已。」筆仙朔夜困窘的撇開頭,因為霓孀的粉撲的小臉距離貼近他的臉龐只剩短短五公分之差,讓他能清楚的嗅到霓孇臉上那胭脂的香味,心中也被撩起了一絲異樣感。
「嘻嘻~,跟你開玩笑的啦!不過…事不宜遲,我得先回去找找爺爺珍藏的那解毒丹藥,假如拿到解藥,明天我就能交給你,讓你去救那些天界人的命,但是…假如拿不到的話…。」其實霓孀心裡有些擔心,自個的爺爺性情古怪,通常連一般人都不會救,哪還會去救什麼敵對的天界之人?看來此趟回家不可以將事情的始末告訴爺爺了,逼不得已還得用偷的!
「拿不到的話,再另想辦法吧!既然已知那不是什麼傳染病而是中毒,就不會病急亂投醫,胡亂吃錯藥了。」
「恩!那…我就先回去囉~」霓孀輕盈的跳下巨石,有些不捨的回忘了筆仙朔夜一眼,就俏皮的揮揮藕臂,「明天見~」
「等等~霓孀…」筆仙朔夜也跟著跳下巨石,來到霓孀身邊。
「怎…了嗎?」
「別太勉強自己知道嗎?」筆仙朔夜長指伸向霓孀臉龐邊飄亂的鬢髮,將鬢髮輕撥於耳後,擔心的提醒著。
霓孀因為筆仙朔夜如此親暱的舉動,雙頰浮上兩片紅雲,輕點著頭,「恩……我明白。」知曉筆仙朔夜是在為她擔心,擔心她會為了拿解藥而做出傻事來,所以才提醒著她別太過執著而和爺爺鬧翻,傷了和氣。
「那…我先走囉!」霓孀一顆頭低低的,深怕臉上的粉鰓會被看出什麼端倪,羞赧倉促逃開。
看著霓孀微低著頭羞窘匆忙逃離的筆仙朔夜,不禁失笑,「呵呵~這小妮子都大膽到敢將男人的大腿當成枕頭睡,結果就這麼一點小動作就倉促逃跑了?」筆仙朔夜朝著那抹纖細身影消失的盡頭望去,臉上盡是抹不去的深情笑容……。
魔界……
霓孀一回到小屋中,就左藏右躲的來到屋旁的倉庫裡,將裝滿草藥的布包褪下,就躡手躡腳的來到一旁的高大老舊的木櫃前,開始翻箱倒櫃,「嗯…不是這個,…疑…也不是這個……」霓孀翻了好幾個比較有可能藏匿珍貴藥丹的木櫃抽屜,卻還是沒見著當初她所服用,能解百毒的那種藥丹。
「孀丫頭~!妳在找啥蛤~?」一位白髮斑斑、身材偏瘦,外表如六旬老朽的男子,神態自若的倚靠在倉庫門框上,盯著從剛剛就一副偷兒模樣的孫女,過了許久才出聲問道。
「阿~!…爺…爺爺,你是什麼時候……」因驚嚇,心臟差點從口中蹦出的霓孀,一臉驚慌失措,雙眼飄忽不定的模樣。
「在妳這丫頭鬼鬼祟祟跑進倉庫開始,妳的一舉一動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說!翻箱倒櫃的在找些什麼?」臻冶一本正經又嚴肅的問著,因為他明白自個孫女雖然愛玩,但在用藥方面都會事先跟他這個爺爺商量過才拿取,絕不會輕易馬虎,這次孫女竟然不經他的同意,就獨自在倉庫裡找尋藥丹就有問題了。
「我…我在找當初我小時候有次中毒所服用的那種神奇解毒丹…。」霓孀吱吱唔唔小聲道出。
「妳說的是那次因頑皮得罪公主而被施毒的那次?妳這丫頭沒事幹啥找那種藥丹?」臻冶雙眼微瞇盯著侷促不安的霓孀看,越看越覺得孫女似乎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我…好奇嘛!爺爺~可不可以讓我看看那種神奇的解毒丹呀?當時我昏迷的太過嚴重,根本就沒能見過那種丹藥的真面目,好嘛~給我看啦!」霓孀挨近臻冶的身旁磨蹭撒嬌,還牽起臻冶的手甩擺著。
「那種丹藥沒了!」
「沒了?為什麼沒了?這麼神奇的解毒丹爺爺為什麼沒有繼續製作!?」霓孀傻愣住,她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說。
「妳這丫頭知道什麼,那種解毒丹的材料可是非常難以取得的。」
「材料?什麼材料這麼難取得?」
「它需要人界山頂上千年才出現一朵的『雪夜靈芝』,還有魔界黑山上百年才長出一株的『七戒毒蓉』作為藥引,這兩種特殊的材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臻冶捻捻白斑長鬚,想起當初為了救自己唯一的孫女性命,可是費盡千心萬苦才弄到那兩種稀世奇物的。
「百年…千年…?不會吧!?那爺爺當初是怎麼弄到那些東西的,還有…你所做的解毒丹都被我吃光了嗎?」霓孀臉上浮現一股失望,她萬萬也沒想到當初就自己性命的藥丹是如此珍貴。
「『雪夜靈芝』的話,算妳這丫頭命不該絕,竟然剛好碰上它出現的時間,至於…『七戒毒蓉』,是爺爺我去找魔主理論後,從魔主手中得到的。」
「剛…剛好碰上!?這麼巧呀!」霓孀搔搔頭,臉上露出傻笑,她從沒想過自己這麼幸運耶~!竟然能遇上千年才出現過一次的『雪夜靈芝』。
「多虧妳這丫頭的福大命大,差點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臻冶沒好氣的說著。
「呵呵~,我就知道爺爺對我最好了,一定會拯救你唯一的可愛孫女的對吧!那…當時真的沒剩下半顆解毒丹了嗎?」霓孀摟著爺爺,親暱的磨蹭,但還是不忘繼續追問。
「當時的材料只夠做十顆解毒丹,妳這丫頭吃了七顆才將身上的毒給全解了,剩下的三顆則是『七戒毒蓉』的代價,全落入魔主手中了。」
「蛤~,是他妹妹毒害我的耶!他還好意思收取費用。」霓孀皺皺小巧的俏鼻。
「不許胡說,魔主肯出『七戒毒蓉』已經夠好了,要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妹子闖出的禍根,他連理都不會理妳這個頑皮的丫頭是死是活。」
「知道了…,可是…」霓孀又想起答應過筆仙朔夜的事情,這下子別說救人了,她連樣材料也不可能找到。
「別給我可是了,爺爺我都將那解毒丹的事情托出了,妳這丫頭是否也要將妳原本的目的說出來給爺爺聽才是?」臻冶沒錯過霓孀臉上的各種表情,他明白自個孫女臉上浮現了深深的失望感,絕對跟找不到那種絕世的解毒丹有干係。
「沒…沒什麼呀!我只是好奇…,那我先去換下身上的衣服了,你看都沾滿泥土和灰塵了。」霓孀裝傻連忙開溜,既然要不到解毒丹,跟爺爺提起太多事情也只會替自己找麻煩而已。
「喂~妳這丫頭,孀丫頭妳給我交代清楚才能走!哎呀!真是的,總是來這招…。」臻冶深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就是呦不過自個孫女,但這件事情他就不信霓孀只是一時興起才對此解毒丹感興趣,加上最近他也略有耳聞一些有關天界之人集體染上傳染病的事,令臻冶不免有些操心。
「霓孀這孩子很聰明,但就是耳根子軟,要是被利用了闖出什麼禍來,我這把老骨頭晚年還能依靠誰阿~」臻冶非常疼愛唯一的孫女霓孀,在這世上,只剩下這麼惟一一位親人,他可不想讓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孫女有任何閃失,因此他決定不打草驚蛇,偷偷的觀察孀丫頭日後的一舉一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