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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人>第十四章:安排

作者:墨澄│2012-02-01 20:07:55│巴幣:0│人氣:149

第十四章:安排

  黑暗中,一名人類在地板上痛苦的掙扎。男子的背部異常的隆起,就像在肌膚底下塞入一顆籃球一般;鮮紅的血液和墨綠色的不明體液自全身上下綻裂的傷口泊泊流出,隨著男人身體的抽搐飛濺到四周的地板和牆壁上。

「────!」



  男子張大喉嚨,用盡全力的氣力發出無聲慘叫。背上的隆起如生物般產生激烈的蠕動、墨綠的體液也在同一時間從身上的傷口以及眼、耳、嘴、鼻、口等處大量的湧出,強裂的惡息瞬間充滿房間。在劇烈抽搐的最後、男子背部的血肉被如同蜘蛛般的四對節肢撐破,飛散的血肉在天花板上留下一副抽象的圖畫。

  不知何時傷口已經不再流出紅色的鮮血,只有濃稠的綠色體液斷斷續續的滴出;原本因為日曬而顯得黝黑粗糙的皮膚,變成了黑黃相間的甲殼;略顯老花的雙眼,此刻充滿無數細格,就如同昆蟲的複眼。

  「老吳,你這幾天怎麼都關在房裡啊?該不會裡面藏了個妞吧?是兄弟就介紹一下嘛。」

  一名明顯從事勞動工作的男子,嘮嘮叨叨的打開了同事那數天未開的房門。

  迎面而來的黑影,是他烙印在視網膜中的最後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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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日的休養,少女的身心終於都回覆到最佳的狀態。夏倫將柔順的黑色長髮俐落的紮好,在鏡子前再次審視制服是否沒有縐褶和髒污後,夏倫,愛爾緹戴上的黑色的軍帽,和早一步打理完成的好友兩人一起步出房門。

  「早,兩位。」大衛一如以往,爽朗的向兩人大聲的打招呼。他那超過兩米的魁梧身材在軍服的襯托下倒是顯得氣勢不凡。相對的在一旁的敏德除了那頭仍舊翹的亂七八糟的紅色頭髮還算醒目外,整個人就是沒什麼存在感,更別提軍人的威儀之類的東西了。

  「早喔,阿強。」「早,大衛。」兩人也分別回應了大個子。紅髮的少年則是揚了揚手算打了招呼。

  「咦?凱莉呢?她還沒到嗎?」夏姬左看右看,發現還少一名隊友,轉頭向一向和凱莉同進同出的強森詢問。

  「她說去補個粧……不過我明明就記她應該是沒有上粧的啊?」

  看著大個子摸著下巴思考的樣子,夏姬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

  「強森真是不了解女孩子,那是去上廁所的委婉說法啦。」

  夏倫毫不留情的用手刀劈向好友的頭,結結實實的打了下去。

  「這種事怎麼可以大聲嚷嚷呢!」

  「嗚……」

  「抱歉,我稍微晚了。」

  正說著,話題的主角便走了過來。看著強森的表情凱莉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你剛真的是去上廁所?」

  聽到這句話的話的瞬間的少女先是頓了一下,雖然臉上那白皙的皮膚便如火燒般整個變紅。

  「你、」凱莉原先是想斥責強,但一轉念想到青梅竹馬的腦袋一向遲鈍,會忽然這麼問一定是誰告訴他,兇狠的目光立即掃向在一旁的三人,而兇手也很快的就招認了。

  「對不起!」夏姬一個瞬移就躲到夏倫的身後,邊碎碎唸道「強森是大白痴大白痴大白痴大白痴大白痴……」

  看著對方的樣子真是讓凱莉氣樂了,眼角餘先瞄到傻在一旁的青梅竹馬,怒火又「騰」的上了來。為什麼你可以遲鈍到這個地步啊?

  阻止即將發生騷亂的是從頭到尾置身事外的副隊長。

  「隊長剛發訊息過來。」

  簡短的一句話,就令現場的氣氛凍結。

  「上面寫著『自己去。』」敏德熟練的把訊息內容放給隊友們看。前天忽然收到通知,艦長要召見他們詢問任務的細節。因此今天大家才會早早梳洗完畢在大廳集合。原本應該要身為魯瑟的隊長領隊,但這兩天隊長卻完全沒消沒息。

  「呼,這樣就不用和隊長見面了。」

  「果然是這樣啊。」

  夏姬和強森聽到這消息了各自呼了一口氣。在漸漸熟悉隊長的作風後,這倒是不意外。

  看眾人平靜了下來,敏德關掉了畫面。

  「那麼,出發吧。」

  隊員們在艦長的辦公室和新東京市之長見面。和前幾次的會面不同,戴上了眼鏡的葉格那,氣質增添了幾分睿智和慈祥。若不是那身軍服,此刻的艦長更像是一名年邁而充滿智慧的教師。

  確認所有人都入座後,老婦人示意秘書準備好茶水才開口道:

  「雖然魯瑟已經有提交報告,但內容實在是太簡略了些,所以我才請各位過來一趟,希望能直接詢問一些細節的部分。」

  「是,這是我們的份內事。」

  對敏德的回答的老婦人溫和的笑了笑,隨即開始詳細的詢問關於這次任務的大小過程,就連最初在集合場魯瑟那毫無善意的訓話都問了。長達數個小時的問話,老婦人可說是鉅細靡遺的將近半個月的任務過程,從一開始路途上的激戰到二入蟻穴的殲滅戰都問過,才滿意的結束問話。

  「你們的表現完全超出我的預料之上,能在魯瑟的手下成長到這種程度,真是令我欣慰。」

  「謝謝艦長的贊美,這都是隊長指導有方。」

  面對敏德看似完美實則帶刺的回答,艦長只是輕輕一笑,並未深究。

  「你們才剛完成長達半個月的任務,又帶回了貴重的情報,照理來說該讓你們好好休假才是。但很抱歉,因為新東京市發生了非常失態,所以我希望你們協助調查。」

  「非常事態……?」

  「是的。可能有禍蟲潛伏進內城了。」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樹人們盡皆色變。

  現在人類所居住的城市,全部都是以當初在宇宙航行的艦體重新改造而成的。而後隨著人口的增長和勢力的擴大,以艦體為中心逐漸在外圍建造新的城區以擴充城市的居住空間。在外圍的部分便被稱為「外城」,而以艦體為中心的城區便是「內城」。

  由於是最初開發的中心,自然而便成為城市的中樞地帶,加上原本宇宙艦的各種功能大都保留完好,如引擎為整座城市供給能源、循環系統回收資源、各式物質的製造也多是這個部分負責。

  最重要的是宇宙艦的武裝和防護罩都是完善的狀態,使內城區能確實的阻進禍蟲的進攻,將城市運作最重要的核心保留下來。因此不管外城區被破壞的再嚴重,城市都能很快的修復到能順利運作的狀態。

  可以說,內城區相當於人類的心臟。而現在這樣的區域卻被禍蟲入侵了!

  「之前魯瑟也有提及,禍蟲們最近正在準備一次大規模的侵攻。若是在與禍蟲展開戰鬥時,潛伏在內城的禍蟲針對各重要區域進行破壞的話……」

  被話語中沉重的氣氛所壓抑,夏姬不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敏德低聲道出了那可怕而黑暗的未來。

  「新東京市……可能會毀掉。」

  無論是被攻破,還是機關部等重要設施被破壞,都代表著這座城市將喪失身為城市的功能,而人類──將與城市一同滅亡。

  「請各位到護城隊那裡聽取詳細的任務情報吧。」

  「是,謝謝艦長。」

  在眾人魚貫離開後,夏倫卻依然留在辦公室。

  「嗯?愛爾緹二兵,妳有什麼事嗎?」

  艦長看來有些好奇,卻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讓夏倫下定了決心。

  「艦長,請問我們成為魯瑟的隊員,這是安排好的既定事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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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各位先看這枚照片。」

  在作戰中心和其他隊的隊長一齊聽完這次的任務簡報後,敏德帶著隊友在中心裡的其中一間會議室內進行作戰簡報。

  畫面上顯示出一間被大量已乾涸的深色液體濺滿所有空間的房間。在門口,一具胸腹破裂、手腳殘缺、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倒在走廊上,黑色的鮮血和散落的內臟污損了四周的牆壁。

  「這是目前最早發現疑似禍蟲的現場。經過驗定,屍體是被銳利的外物以強大的力道撕裂。」

  「已經確定不是失控的樹人所為了嗎?」

  洛克菲勒問道。和進入搖籃後才成為樹人的敏德等人不同,出身於樹人世家的凱莉很清楚知道樹人並非如此崇高之人。有許多的樹人或迷失於力量、或心思不正甚至為了逃避自身的責任等等而失控、濫用自身能力,這樣的情況事實上層出不窮。

  也正是為了制止這些被稱為「狂亂者」的失控樹人,所以才有如「執法隊」之類的組織存在。

  「事實上並沒有排除掉。只是在現場的房間內發現的不明液體,經檢測後確認是禍蟲的體液沒錯。加上屍體有被啃過的痕跡,初步判斷是禍蟲所為。」

  「也就是說,雖然認為是禍蟲潛入,但不能完全排除是『狂亂者』所為。」

  「是。除了這個地點外,還有兩個地點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現時間分別是11日132012日的2145。內部的現場基本上大同小異,發現的原因也是類似。都是屋內的人數日未離開房間,有人去探詢時遭到殺害。」

  「也就是說,屋內的人可能數日前就被殺死了?」

  夏姬咬著下唇,認真的發問。

  「確實有可能。也因為事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相隔甚遠,所以極可能有複數的敵人──不過還是禍蟲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要同時出現手法相似的狂亂者機率相當的低。」

  「但樹人們的能力相當多元,所以怎樣也無法排除吧?」

  敏德對大個子的提問點頭肯定。

  「你說的沒錯,這也是我們會被要求協力的原因之一。在事件發生時我們還未回城,沒有任何的嫌疑。同時間出任務的樹人大多也是同樣的情況。」

  「雖然監視系統已經全面運轉,執法隊和護城隊也以演習的名義開始行動,但為了避免無謂的恐慌所以無法展開大規模的搜查。我們負責的工作就是監視特定區域以調查敵人的行蹤,畢竟監視系統並非無法欺騙的……」

  僅管隊友們認真的討論,但夏倫卻一句都聽不進去,腦中不停的想起當時和艦長的對談。

  「不,並不是『你們』。而是『妳』,夏倫.愛爾緹、第二位的黑焰使用者,才是要安排給魯瑟的目標。其他人只是附加的而己。」

  「……!」震驚於艦長所道出的事實,少女一時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妳提出的疑問比我預期的早了一些,是有受到誰的影響嗎?」

  少女緊咬牙根,默不作聲。

  「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晚一些我會與你連絡的。去吧。」

  老婦人說完便埋首於工作之中,不再理會少女。

  夏倫幾度張口欲言,最後仍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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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傳來被拍擊的觸感,夏倫這才回過神來。一抬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眼前。

  「……你有在聽嗎?」

  敏德站在身前,微微皺眉的看著夏倫。

  「……抱歉。」知道塘塞不過去,夏倫只能坦白的道歉。轉頭看向四周,發現其他人早已不見蹤影,會議室中只剩自己和敏德兩人。

  「在想和艦長的對話?」

  夏倫訝異的雙眼微睜,為什麼敏德會知道?

  「果然是如此嗎?妳晚出來時我就在猜了。有問到什麼嗎?」

  「……抱歉。」夏倫低頭避開好友的視線,再度道歉。

  紅髮的少年沒說什麼,只是在低頭的少女頭上輕拍了一下。

  「別在意。這你負責的區域範圍和時段,這是進入監視系統的密碼。小心點。」

  「謝謝。」對於好友什麼都不問的關心,少女感到了無比的溫暖和窩心。敏德揮了揮手,離開了會議室。

  坐在大樓的陽台上,眺望著無數燈光所構成的燈海,夜風輕撫的臉龐帶來涼意,來來往往的行人與交通工具發出的聲音形成空白的雜音,如果不是有心事的話,觀賞這樣的夜景一定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事吧?

  夏倫有些煩燥的玩弄自己的髮尾。自會議結束已經過了數小時,卻遲遲等不到艦長的連絡。艦長的「晚一些」,到底是多晚呢?

  「呼……」嘆了一口氣,夏倫把視線轉往懸浮於空中的監視畫面,不停切換的畫面上看不出異常,處理器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拍了拍大腿,少女正打算站起去四處巡視,通訊環卻突然跳出了通訊要求。

  「終於來了嗎?」

  看到發信人的名稱,少女迫不及待的打開通訊,葉格那的聲音自畫面中傳出。

  「那麼,趁著四周沒有閒雜人等,就讓我們來談談,關於魯瑟、黑焰,還有『無雙的戰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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