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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變染之音
「我親眼見證了那一切。」
「當巨大聲響之後，它們將會改變……」
「就像是人的腎上腺素一樣……」
＊
我們快步跑向圍牆轉角的方型石柱旁，我和棗的腳步雖然靈巧快速，但卻也稍微驚動了附近幾具殭屍。不過就和先前預想的一樣，它們的動作慢到一個極點。
棗笨拙地爬著方型石柱，她嘗試了兩次，都爬不上去。於是用不耐煩的語氣命令著我：「凜！扶我上去！」
「是……妳這爬不上去的笨蛋還出爬牆這主意。」
「嘰嘰喳喳的嘀咕個什麼勁啊？」
「對不起！」
「現在，幫我弄上去！」棗雙腳奮力往上一蹬，兩手攀住石柱頂部，而我雙手扶住她的腳，打算把她一口氣弄上去時……
噗──蕾……蕾絲……棗的裙底風光一覽無遺地呈現在我面前，不過在我傻愣住那瞬間，也忘了我要出力把棗弄上石柱……
我兩手滑掉同時，也讓正要爬上去的棗吃驚了一會，她整個人重心不穩而往下滑，原本扶著她雙腳，反倒順勢往上溜，去碰到棗的屁股……
「嘎啊！你摸哪裡啊！死變態！」
「妳……妳幹麻滑下來啦！不會直接上去喔……」
「誰叫你兩手突然鬆掉啊！而且還摸我屁股！」棗揪住我的制服領子大力地搖著：「要膽敢再碰一次！我就打死你！」
重整旗鼓，棗再一次蹬上去，這次十分順利，她並沒攀吊在那兒上不去，而是很順利的可以直接攀上石柱頂……可是……
「咦？咦咦咦──？」誰知道棗在幹什麼，她竟然因為腳突然踩空，進而放掉整個重心，整個人又滑下來。
「咦咦？耶……變……變態！你這死變態竟然摸我屁股兩次！」說也神奇，棗第二次滑下來時，就和剛剛動作一樣，扶著她的雙腳順勢去碰到屁股，不過比較神奇的是，棗竟然整個人嚇得往上爬，然後跌進裡頭的草地上。
不過棗這動作還真不雅觀啊……翹得老高的屁股，和掀起來的裙子。這就算了，她自己似乎還不知道春光外洩了，反而在草地那搥打怒拔著雜草，像是在蘊釀等等我進去後，要扁我的情緒。
「嘿咻──」相對於笨拙地爬了好幾次還出意外的棗，我輕輕鬆鬆一次就爬過方型石柱跳進裡頭的草地。
可是棗仍舊保持相同的動作，差別只在於她已經停止槌拔雜草，是不是她的人格……又改變了？
「棗？」我趴到棗旁邊，想仔細瞧瞧她現在的表情，倒底有沒有轉換人格，想不到……
「嘻嘻嘻，敢──吃──我──豆──腐──」棗的表情，像是在嘲笑著我自投羅網過去讓她扁一樣，而我也如她所料，一點兒也沒猶豫就靠近她。
「等……等等！現在不是時候啦！」
「少囉嗦！少囉嗦！少囉嗦！你這看了內褲又摸了屁股的變態大色魔！我橘棗若今天不給你一點懲罰，以後可要苦了天下的女孩子哪！」
「什……什麼啊！說得好像我會去侵犯其他女生一樣！」
「扁你！」
「不要打啦！會痛！唉唷喂……停啦！」
「哼哼！」棗將我海Ｋ一頓之後，又出現了她的招牌動作，兩手插腰，得意哼笑。
「真是的，我們沒什麼時間了妳還這樣鬧……接下來要往哪走？從車庫，還是從忠孝大樓玄關？」我雖然這麼問棗，但卻從口袋拿出手機，打算撥通電話給仲玲……
畢竟我也到學校了，接下來就是確定仲玲的位置在哪兒，再去尋找她。
「您撥的電話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通話中？也就是說，仲玲還活著！她還能使用手機！甚至可以撥打出去！太好了……仲玲還活著！
雖然沒親耳聽見仲玲的聲音，但至少確定了她活著，知道這點，心裡的一塊大石頓時放下，為內心深處那一細絲卻扎實的牽絆減輕許多。
「……就是這樣，所以你要選哪條？」
「沒事……仲玲沒事，太好了。」
「喂！我剛說的你有沒有在聽啊！」棗看我一副心不在焉又看著手機傻笑的模樣，她有些生氣的說道。
「咦？什麼？啊？」
看我那渾然不知的表情，棗緊握著右手，死撐著那快要爆發的心情。在她銳利的眼神忽然刺向我的一剎那，我感覺到……我應該要趕快拔腿就跑……
「“咦！什麼！啊！”你給我“咦！什麼！啊！”找死嗎？看我教訓你！」
噗嚕噗嚕噗嚕──咻──
「等等，暫停！我先看一下誰打來的！」
哦！這棗還真聽話，說暫停就暫停不再Ｋ過來了呢！剛剛手機的聲音只是簡訊傳來的通知聲而已，傳來的號碼從未見過。檢視內容之後，心裡總覺得有些毛毛的，這封簡訊夾帶著令人匪夷所思的訊息。
我沒辦法將學校的鐘聲關掉！快點離開那裡，鐘聲響起時，四周的殭屍不知為何會進入瘋狂的狀態。離開那裡，不管是到校內教室躲著，或離開學校都行，待在原地太危險了！現在！
鐘聲？學校鐘聲響起後會讓殭屍瘋狂？聽起來實在荒謬。
現在時間：下午一點五分，距離下一次鐘聲，是午休結束的時間，也就是三分鐘之後。
五分鐘後……會響起午休結束的鐘聲。
仍然是想不透這段簡訊……雖然寄信的人明明白白的說明了鐘聲後殭屍會瘋狂，但是……
「手機怎麼了嗎？」棗見我呆滯看著手機不動，一把將手機給搶了過去：「鐘聲響起時，四周的殭屍會進入瘋狂的狀態？」
「妳認為這封簡訊說的，是真的嗎？」事實上我仍懷疑這簡訊的真實性，畢竟我不認識這個號碼的主人，而且也無法把鐘聲和殭屍給聯想在一塊兒。
可是……看著四周漫無目的的殭屍，這數量加上未知的瘋狂……還真有點毛骨悚然呀……
「不論簡訊的真假，我們也該上路了。」棗笑著對坐在草地上的我伸手：「走吧！」
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後，我看從棗手上接回手機，距離簡訊中的鐘響，還有四分多鐘……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無論無何，非得相信這段內容才行……
「啊，所以我們要去哪？現在已經到第一個目的，就是學校內了。」棗忽然又轉頭有些傻氣地問。
「剛剛，仲玲的電話雖然是通話中，但也表示她在安全的地方，我覺得應該先去教室看看才對。」
「要去教室啊……旁邊車棚裡的腳踏車都已經東倒西歪，沒法從那裡走了，而且從車棚也只是繞遠路，我們直接從玄關大樓上五樓，然後再回教室吧……」棗牽住我的手，動身往主棟大樓忠孝樓的玄關走去，可是她最後的語氣稍顯落寞了些。
「棗……我覺得，我們稍微用小跑步的好了，雖然這邊的殭屍並不多，可是我對那簡訊還是感到很不安……」
棗有些狐疑的看著我，不過相信她能夠瞭解我所說的。我們以小跑步快速跑過學校正門口的草坪，這們徘徊的殭屍和剛剛所見到的數量有些差距，但還不至於會讓我們無法通過。
說也奇怪，假如學校也是感染的地帶，光是這裡的殭屍數量，似乎有些嫌少，這兒的情況和家前那條市場街、中山路、學校前的十字路口的慘狀相比……實在是有些詭異。
還是說，學生比較機敏？大多數人都離開學校了？這點就真的無法得知了，我現在希望的是到了班上後，能看到平安無事的仲玲在那兒等我。
跑過數具殭屍徘徊的玄關，往教官室前的電梯間前進，但我們並不選擇搭電梯，這電梯門上頭的有個鮮血的手印，而且地板也有著鮮血被拖曳的痕跡一直至旁邊通往地下室的梯間。
就連牆角也好不精彩，一道道以濺灑方式渲染在學生佈告欄上的血跡，被撕下而且染紅的紙張，貼著在已經一具被肆虐得已經無法見其五官，四肢悉數斷裂的學生屍體上。
「不要再看了，玄關的追來了。」棗的表情顯得有些不適，雖然這具屍體和小惠的屍體相比起來還好一些……但怎麼說都是死狀極為悽慘。
玄關那兒的殭屍在我稍作停留時，不知覺已經跟到門口數步的距離了，但所幸它們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快。
往樓上走，樓梯間也是滿佈學生的屍體，奇怪的是，它們幾乎全部都已經身首異處，甚至有些是被腰斬還沒了首級。越往樓上走，屍體的數量越少，可是附著於牆上鮮濃的血跡也越來越多。
是誰解決了這堆的屍體？既然是斬首，表示它們的弱點與電影中一樣，破壞頭部……
二樓至三樓的梯間，已經沒有見到屍體了，在這裡的只有那些不知名主人的血液濺灑於此，一塊塊像是肉塊一樣的東西零星散落在地板，樓梯轉角無數染血的手印印在粉刷不久的白牆。
……從那面擠滿手印的牆來推算……這裡在當時絕對是人間煉獄……但那些屍體卻又到哪兒去了？
「唉唷！」
突然碰的一聲，棗因腳步不穩而往旁傾跌撞在我身上，不過她動作很大又很快，像是被電到一樣立刻彈離我身上，小嘴微微嘟著，視線很刻意的放在我身上卻又不往上移。
步上往四樓的梯間，屍體又出現了，這兒像是下面兩樓的混合一樣，又是四處濺灑的鮮血，又是疊堆倒地的屍體……其中一有幾具屍體，都是被開腸破肚，體內有些碎裂的器官被隨地亂扔。
更有一具在角落趴著的男性學生，從腹部被拖出一直往下樓梯拉的腸子，腸子其中一部份好像是被咀嚼過，腸子與血液爛混噁心的模樣，讓人不禁作嘔……
我盡量試著不去觀看那些人悽慘的死法，但好奇心總是……
叮──叮──叮──叮──
叮──叮──叮──嘰嘰嘰嘰嘰──
簡訊上所提醒的鐘聲在此時響起，但……但這鐘聲怎麼回事？為什麼聽來比平常還要大聲！而且在最後收尾時那刺耳的雜音，簡直快把耳膜給刺破了！
等等……這聲音……這些彷彿撼動整間學校的恐怖嘶吼聲……從樓下，不……這不只是樓下的殭屍鳴聲，而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屍鳴聲……
難……難道這就是簡訊上頭所說的：進入瘋狂？
「可惡，棗，快走！」被這突來的恐怖聲音嚇著的不止是我，就連一路鎮靜的棗也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
「屍……屍體，屍體爬起來了！」
角落那具腸子被拖出咬爛的屍體在鐘響之時爬了起身，不光是它，其它堆疊在梯間的屍體也跟著緩慢爬起，梯間的屍鳴聲此時聽來格外的響亮，兒且還帶著十足的恐懼感。
雖然校內殭屍仍不斷嘶吼哀鳴著，但從樓下傳來的屍鳴聲卻因為梯間而格外響亮，且帶著十足的恐懼感。
「嗚啊……」那具腸子外拖的殭屍不斷往這兒逼進，不過它那緩慢沉重的腳步……在撲上我們之前，我們早已經跑往樓上了。
「為……為什麼死了的還會爬起來！」
「我不知道，這妳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我和棗被那群原以為早掛在地上，結果卻爬起身的屍體給嚇得一口氣跑到五樓，所幸它們得動作……一點……一點都不敏捷！
噠噠噠噠──
「凜……凜……」
「幹麻？」
棗忽然拍著我，她恐懼地看著連接走廊與電梯間的那扇門，「咚」的一聲，她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棗，妳……妳不要嚇我……」我吞了口口水後，慢慢將視線移往那嚇著棗的地方。
我記得……我們才剛跑上來幾秒而已吧？殭屍要走上來，最快也要一分鐘吧？為什麼……為什麼那具腸子外拖的噁爛殭屍已經站在門口了！
「它……它們……是不是用跑的？」棗攤坐在地上不斷往後退。而門那裡又走出了一具……兩具……越來越多，剛剛梯間的全都已經上來了……
「不要亂說……」嘴裡這麼說，但我的想法和棗一樣，它們絕對是用跑的，才會那麼快就跟上來。
鏘──！
「噫！」
我們身旁的教室窗戶突然破裂，碎裂一地的玻璃在眼前沒幾步距離而已，如果我們再往前一些……
教室裡頭的殭屍不斷從裡頭爬出，是群由學生變化的殭屍，但它們軀體保留的情況卻不像梯間那群殭屍，這群爬出來的比較完整……最多就只是少了手或腳而已。
不過它們也開始爬向我們……
「走！快走！」
「腿……我的腿……」棗仍攤坐在地上，神情帶著些許的罪惡感不停搖頭：「我走不動了，兩腿都使不上力，凜你快點走……」
怎麼可能在這邊丟下妳自己跑走！
「放、放下我！它們會用跑的，你這樣會被追到的！」
我不理會棗怎麼說，以公主抱的方式直接將棗給抱起，頭也不回的直接往我們的教室方向衝。
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
可惡，這腳步聲……真的是用跑的！不行，身後的壓迫感越來越近了！這樣下去會馬上被追到！
「拜……拜託你放開我！這樣兩個人會一起死的！你……你還要……還要去找仲玲啊！」棗……帶著哽咽失志的聲音，哭喪著臉拜託我放下她。
棗現在的想法和當時的仲玲有些雷同，但是……我……
＊
「……呀啊！放開我啊！呀啊啊啊啊──」
當時她在我面前很突然的被捉走……
「哇啊啊啊啊──凜文！你快跑！不要……不要管我──快離開這裡！哇啊──！！！！」
「呀啊啊啊──！！！！」
傳來的呼喊聲，並不是叫我去救她，而是叫我離開……
「凜文！你快點離開！我沒有事！等等我會打手機給你！如果你也安全，也要通知我，總之快先離開這裡！」
堅定的口氣與大樓所成的迴音，我聽從她的話，離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當時要離開？只不過幾具行動緩慢的殭屍而已，繞不過去嗎？
為什麼妳們兩個，都寧願丟下自己，也要我平安活著？
或許仲玲真的已經安全了，但是……
棗……妳現在的要求……
是要我活生生丟下妳自己夾著尾巴逃走啊！要再做一次放棄的選擇丟下妳，我做不到啊！
選擇和棗一起跑的後果……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沒多久，它們便追上了，一隻沾滿鮮血，滿滿皆是啃咬痕跡，還有些許白骨裸露的右手，越過我的右肩，準備要一把將我給拉回去。
「即使所知道的世界已經慢慢變調，即使所知道的世界已經充滿絕望……」
前方科辦公室走出了一名女子，右手握著已經出鞘的日本刀，左手的刀鞘突然往我這擲。啪！刀鞘準確從我的右肩上穿過，擊中緊跟在我身後的那具殭屍。
被刀鞘擊中的殭屍應聲而倒，在後頭的其他殭屍也因為它的倒下而全部被絆倒在同一個地方。
我抱著棗跑過那名女子身旁，停在科辦公室旁邊的實習教室前，轉身看著那名女子。
如同模特兒般的身高；清秀的面貌與長及腰身的烏黑長髮；即使穿著由高工設計的漂亮大黑色長袖外套，也無法遮住她曼妙的身材；尤其那件學生服務隊專用的超短紅條格紋裙子，完美展露著她令人羨煞的美腿。
她早已經握緊手中的刀子，站好一種劍術的架勢，不動如山的注視著那群因鐘聲而瘋狂的殭屍。
「無論周遭的變動如何，也仍要保持著自己，這一切的失序，不代表你也得失去自我的想法……」
那群殭屍悉數爬起身，顯然它們對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十分不滿。它們並不如剛才我們在那兒時，先以緩慢的步伐行動，而是一起身便以衝刺的動作往那女子衝去。
唰！隨著這刀的一次橫劈，一具殭屍的首級應聲而落，但後方仍緊接著三具殭屍一擁而上。女子稍微退後一步，刀子往右肩移了個斜劈的架式，接著快速由右上至左下的斜劈刀，俐落地同時兩具殭屍都給劈成兩半。
又一具仍不斷向前，右手正要捉住女子的左手時，被她搶先以左手擋下，擋下後連接著一個掌擊，把殭屍給擊退數步。但殭屍並不是人，對這種武術所造成的傷害壓根不在意，它立刻跨出腳步再度衝向女子。
唰──
這具殭屍才跨出一步，它的頭顱在一道刀光之下，瞬間被銳利的日本刀給斬斷，而頸部不斷噴出的血液，隨著瞬間無法停止跑步動作的身軀，衝過去女子身旁，噴灑在女子的臉與黑色外套上。
唰唰唰──
後方前仆後繼的殭屍悉數遭到了斬首與斷肢的命運，女子絲毫不畏懼那些樣貌噁心恐怖的殭屍。剛才所有追殺我們的殭屍全被她一人給解決了，她全身上下滿是那群殭屍被斬擊後所噴出的鮮血。
「得……得救了嗎？」我將棗給放在地板上，痴痴望著那名女子俐落解決掉殭屍的迷人風采。
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鞘，將刀子給收好背在身後，然後一步步往我們這兒走來，並從外套口袋拿出一條手帕擦拭著被殭屍血液染紅的面孔，最後停在我們前面。
「你做的很好，在這最緊要時刻你也沒因為淪陷絕望失去自我，而丟下女朋友。」女子雖然笑著對我們說，但她的聲線同於她的表情，聽來十分冷酷，不，應該說，是如同冰山美人一般。
當她稱讚著我時，在她口袋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她與我們道個抱歉後，便接起了手機。
「嗯，沒問題，剛好千鈞一髮，我知道鐘聲又快響了。好，我會通知他們。嗯，待會見。」她掛掉電話，回頭對我們笑著說：「或許你們不該繼續待在這裡，因為距離下一次的鐘響沒多久了，這裡很快也會變得不安全。」
「等等！」她剛說完，準備轉身直接離開時，我突然叫住了她：「妳是誰？妳也知道校內都是殭屍，為什麼不一起行動？」
「或許……人多一起行動是不錯的選擇，但我們兩兩皆不相識，如果再發生剛剛那種需要抉擇的事情，將會再陷入麻煩，畢竟對彼此猜疑的人心是難以預料的……」女子只是冷冷地說著，不過也不忘介紹自己：「我是林佳……不，我是愛麗的姐姐，林佳梨。」
「說太多了，快點離開這裡吧……」林佳梨丟下這句話後，便獨自往剛才我們跑來的方向離開。
「好奇怪的女生，不過多虧了她，不然剛剛真的……棗？」
「為什麼你剛剛不放我下來……如果真的出事……我……」棗她坐在地上，她的淚線已經潰堤，滿是淚珠的搥著我：「要是兩個人都死在這，要是那個女生沒出現……你知道我們的下場嗎……」
「剛才，妳喊著要我丟下妳時，我回想起我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我先前到學校聽從仲玲的話，離開她。不過那時她說她很安全，因此我做不到……我沒辦法丟下妳，而且是因為我，妳才會和我來學校找仲玲的……」我撫摸著棗的的頭，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怎麼說仲玲……仲玲都比我重要，如果你死了，仲玲怎麼辦……是我自己要跟你來的……會發生什麼事我早就有心裡準備了……而且……剛剛你放我下來……我也可以自己跑……我……我才不是個只會靠別人的女生……」棗的語氣越說到後頭時越是哽咽。
「笨蛋，我們要三個人一起離開，不要在哭囉，教室在前面了，妳要讓班上的同學看妳私下的一面嗎？」我稍微逗著棗，想讓她心情回復些，就以往的經驗來說，雖然棗不常有落寞的時候，但只要逗她，常能讓她心情快速轉換。
「才、才沒有在哭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哭了……哼！」棗聽了我的話後，果然表情馬上就變了，她正鼓著雙夾，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和剛剛的她看來判若兩人，只不過剛才流下的眼淚讓她的臉看來有些花掉。
呵呵，這個性還真單純！我再擦拭棗被淚珠澱濕的臉龐，細嫩柔軟的皮膚，讓我不自覺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
「走吧！我們等等就可以離開了！教室就在前面囉！」
「嗯……」再次非常明顯的轉變，當我提到教室時，棗又一次看來落寞，並顯得悶悶不樂，她對著我緩緩的點頭，可是腳步並沒跟上我。
就是這裡了，我們的班級……
等等……教室裡頭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是吵架嗎？為什麼可以吵得撞在門上，而且力道和平常打鬧完全不同？
教室的聲音十分混雜……根本聽不出裡頭到底在做啥……
仔細聆聽……裡頭……裡頭……
「凜，你在想什麼？仲玲就在前面啦，快去找她吧……」棗神情落寞的突然對我說，打斷了我對教室裡頭不安的感覺。
我慢慢的往教室走去，每往前走一步我的心跳便有些加速，心裡的不祥預感也越來越重……
噗嚕噗嚕噗嚕──咻──
是手機簡訊的聲音，我停下腳步，從這凝重不安的氣氛稍作喘息。我拿出手機，傳來的號碼和剛剛那個通知我們鐘聲的號碼一樣……
不要往教室！快跑！
這……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快跑？
叮──叮──叮──叮──嘰────
鐘聲在這時又響起了！距離上一次鐘聲十分鐘的時間，這會讓殭屍進入瘋狂的鐘聲又響了，但這次它響到一半時，就直接被切掉了。
「總、總算關掉你了！」學校廣播系統在鐘聲被中止後，立刻傳出一名少女的聲音。
是……是誰關了學校的鐘聲嗎？難道是寄這兩則簡訊給我的人？
當我陷入這一層層無害卻令人想知道真相的謎題時，教室內傳出的聲音雖然和校內殭屍再次的嘶吼聲共鳴著，教室的聲音……為什麼教室會傳出那些聲音……
我停留了一會，終於再鼓起勇氣往前走，打算一探傳出怪聲的教室到底發生何事。
……那股不安，和我產生的想法一樣……
同時……也讓我崩潰得跪在走廊上……
這不是我想接受的事實……教室裡發生的事實不是我想接受的事實……
班上的一位女同學正被一隻手給扯住頭髮，並將她頭部往窗戶大力推去，原本就已經扭曲並沾染鮮血的臉孔貼附在窗戶上……
她勉強把視線移向我這，絕望與恐懼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表情……她滿臉全是鮮血直盯著我，但在下秒，那具拖住她頭部的手，順勢將她給扳了回去。
裡頭此起彼落的悽慘哀號聲，每一扇窗戶上的白色窗簾雖然都被拉了起來，但血液將那些窗廉給染紅，完全藏不住裡頭正在屠殺的狀況。
仲玲……妳……是否也在……裡面？
回答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拜託……告訴我教室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的意識被前方教室人類的悲鳴與不間斷噴濺染紅那一片片白色窗簾給吞噬掉，就連一具已經被分屍只剩頭顱與半截身軀的學生被從裡頭砸破窗戶扔出……我也……不為所動……
「凜！快點離開這裡！」
為什麼要離開這……仲玲就在眼前……即使我們曾經待過的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地獄……我仍然想要進去找她……
「你快起來！你好重喔……快點走了！」
仲玲就在……教室裡……
「快點走！不要再想著仲玲了！」
為什麼……不要在想著她了？如果那時……我沒離開她……如果我不聽她的勸阻而去找她……
「凜……拜託你快跟我離開……為什麼你堅持著不走……」
我……救不了……仲玲……
「趁它們……沒注意到我們，就這樣偷偷離開這裡……我也不會丟下你自己走的……」
「你……你要堅強啊……」
「噫！是誰？放開……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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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妳多少？同窗兩年多的時間……我對妳的印象仍只有那神秘與不可思議的氣質……
交往不到數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或許妳可能曾覺得我是個輕浮的人……
但是……我真的好後悔……
為什麼我要翹課？為什麼我不追上妳？為什麼……我連一直陪著妳都沒辦法……
「……我……還沒有……死掉哦，因為我和你有一個……承諾哦……」
這是……仲玲的聲音……她……她還……
「仲玲──！！！！」
耳邊有個既是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溫柔口吻，那是仲玲的聲音……
我忽然驚醒過來並大喊著她的名字，不過仲玲……當然不在我身旁……
在我身旁緊緊抱著我的左手臂，這股淡淡的體香與和柔順的頭髮，已經熟睡的水嫩臉龐，她是那名從頭陪著的女孩……當時的我因為打擊，頓時像是失去魂魄的人形傀儡，呆滯於成為地獄的教室前，那纖細瘦弱的身材，在當下是她硬把我帶離那裡的……
我安全了嗎？是她把我帶到這裡的吧？
我稍微張望了四周，這個地方的擺設還挺熟悉的，須要打通教室與教室中間隔著的牆壁，放至了四排的電腦……平時與同學嘻戲喧鬧的繪圖課，就是在這裡……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經是回憶了。
「凜，你醒啦？不過，小聲一點……不知道它們都離開了沒……」
這個聲音……雖然不至於迷死許多少女，但在這種情況下卻能夠保持著堅定，並帶著原本柔和個性的聲音，是我死黨之一的神父！
「呵呵，剛剛可真是千鈞一髮呢，好在我們從接到電腦上的監視器看到棗在外面拖著你，不然可就糟了！」
「為什麼……要救我？」罪惡感仍不停侵蝕著內心，雖然好友沒事，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嘛……就這樣吧！救你的不是我們，而是棗呀，要感謝就感謝她吧！」
是啊，我確實該好好和棗道謝才對，不過，好像有一點沒面子哪……
「哦！它們走了！它們全都離開我們這層了！」前頭突然一個聲音大聲高呼著，旁邊的同學也立刻隨著起鬨。
「我們出去看看情形，應該可以離開學校才對。」
「噫！地板上的會動！」
「小李，打頭！打它的頭！」
「噁！這腦袋爆得到處都是！噁爛爆了！」
「唔哦！你快去把臉沖一沖吧！」
「怎……怎麼了？」聽前頭這麼突來的小小喧鬧，而且聽起來似乎是殭屍的樣子。
「哈哈，只是一具倒在地板的屍體突然爬起來罷了！沒事的，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神父爽朗的笑著，似乎因為大家都一起行動，所以沒體過會那種隻身在殭屍包圍的恐怖……
也罷，能夠人多一起行動總是比較好，出了什麼事以能應付。
「……唷……是凜哥哥呀……」
哦！這個尾音拉得很長的口氣，呆滯無神看著我的雙眼，像是機械般笑容的微笑！這是棗的另一個人格，命！應該啦……
「是命嗎？」
「……是啊……是命哦，如果不是命的話……就不是命了呢……所以我是命哦……」命的性格……果然有些怪怪的。
只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又出現了？
「多虧了棗姐姐呢……不然凜哥哥就得要遭那些殭屍給生吞活嚥了呢……而且，凜哥哥還碰了好幾次棗姐姐的屁股……還用公主抱偷碰胸部呢……」命站了起來一手將裙子掀了起來，一手拍著屁股……然後說到胸部時，還刻意捧著雙頰，那故作害羞的模樣，真的好欠打！
……這傢伙說話還是那樣一針見血啊……等等！我公主抱又不是為了碰胸部！
「噓……不要太靠近剛剛染血的那個人……否則將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命運……」命在我想開口吐嘈解釋時，打斷了我的話……她保持著不變的笑容，指著小李，以用淡淡的口吻說著。
小李剛剛一棒打爆了那地板忽然蠕動伸手襲來的死屍頭部，那脆弱得出乎意料之外的腦門就這麼輕易的被打了個洞，隨著爆開的腦門，與快速收回並再揮出的第二棒，腦漿和血水就這麼濺染在他的臉和衣服上。
然而，在我親身體會這詭異的變染情況之前，我壓根不在意命所提醒的事……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