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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翻譯『FINAL FANTASY XI 祈禱之風』(3)

作者:只成一事│2024-05-01 16:16:20│巴幣:0│人氣:27
以前以為只要有遊戲和PS2就能玩FF11
作者:はせがわみやび
時間:2003
相關連結:FF11 祈禱之風

閱讀前注意:為節省字數省略,請參照(1)


第三章

1

 就算夜深了,來自「蝙蝠窩之亭」的歌聲也是沒有歇停。
「客人,請不要唱歌啦」
 說因為已經很晚而淚眼盈眶來制止的屋主的聲音也混雜到歡聲,然後又是徒勞無功。
 元凶是佩塔與雪菈。因為兩人把來到宿屋的其他人給捲入的,開始了「祝賀的乾杯」。
「慶祝生還! 乾杯~~~!」
 一邊讓因為麥酒而染上櫻花色的眼睛周圍變得濕潤,雪菈大姐姐一邊說了。對喝醉了的雪菈要加上「大姐姐」,並且做尊敬才行。不然的話會被咬。大口地。做冷嘲熱諷的酒鬼已經搶在阿爾前頭親身做了示範。
 雪菈從最初的第一杯麥酒就把臉給染紅了。
 佩塔那一邊則是不見底。
 阿爾心想這麼小的身體有哪邊能放下那麼大量的酒呢。曾經聽說塔魯塔魯族的魔力是不會見底,可是沒想到連酒都是深不見底。
 而被兩包夾,死氣沉沉地喝著酒的是杰德。雖然被雪菈強硬地交叉著一隻手臂,可是沒有特意要拉離。一定是因為怕被咬吧。
 阿爾與伊莉絲兩人,是果汁飲料(none alchol)。
 雖然好勝的伊莉絲一開始有喝麥酒,可是喝到一半左右就挫敗了。而阿爾這一邊雖然是自認還算能喝,可是要是現在阿爾喝下去的話,伊莉絲準是會固執地持續喝。要是被她在這邊喝醉倒下的話就傷腦筋了。
 無可奈何地,和睦地喝著蘋果汁。
 佩塔又開始唱歌了。依舊地是有些反常。
 屋主已經失去了阻止的氣力的模樣。順著被雪菈與佩塔指示的,左去右回的送著啤酒杯。
 沒有理由的看著伊莉絲之後,有了她的身體在左右搖擺著的感覺。
「喂,伊莉絲。差不多回去了會比較好吧?」
 阿爾嘗試戳了鼓起臉的伊莉絲的額頭。
 不穩~地,往後面倒下。
「嗚哇,笨蛋!」
 慌張地抓住手臂拉住。
「哈啦~。阿爾,世界在旋轉唷」
「是妳喝醉了」
 斷然地給她說出來。沒想到麥酒半杯就會喝醉。
「我送她回去吧」
 不知在何時地,杰德站在了伊莉絲的後面。
「我會送她回去」
 對站起身的阿爾,杰德做阻止的說了。
「那樣子宴會的主角會消失」
「主角?」
「隊伍的領隊是你吧」
 隱約地在嘴角綻放出笑容的,杰德說了。
 就那樣捉住伊莉絲的手臂讓她站起身。伊莉絲也老實地要回去的模樣。再見,如此簡短地說之後,就被杰德送回去了。
 在椅子上站起來了的佩塔的歌唱結束,食堂裡響起了拍手與歡呼聲。
 咚一聲的重新坐回椅子的塔魯塔魯女孩又開始喝起馬克杯。
「被取笑了,嗎」
 一邊回想與杰德的談話,阿爾一邊低語了。順便連嘆息也跑出來。
「幹麻,擺一副苦臉啊。來,喝了喝了!」
「ーー雪菈小姐,妳做什麼」
「雪菈"小姐"?」
 目光一閃地,被瞪視之後,慌張地重新說。
「雪菈大姐姐!」
「很好」如此一邊說,一邊交叉手臂過來。被強押了被注入麥酒的馬克杯。因為杰德不在了,因此順位輪了過來。
「好了,煩ー惱ー的ー事情ー,就用酒ー沖ー掉ー」
 強硬地把馬克杯拿到阿爾的嘴邊。
「來,喝了喝了! 還ー是說,想要雪菈大姐姐用嘴巴來餵你呢?」
 周遭的男人們,大喊說「那樣的話,餵我喝!」之類。
「我喝。我喝就是!」
 阿爾趕緊地大喊了。若是被用嘴巴餵的話,不知道會被在場的男人做什麼事。也希望她把交叉的手臂給鬆開。手肘好像碰到著什麼柔軟的東西,很傷腦筋……。臉頰會發熱,這一定不只是酒的錯。
「嗚呼呼ー。喝得真豪邁呢。好,再來一杯ー」
 阿爾,那之後也一直被灌酒,變得不知道喝了幾杯。等待不經地發覺了的時候,食堂已經只剩下阿爾與佩塔。
 似乎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了的樣子。
 食堂的馬燈也變成了只有一個。
「雪菈小姐呢?」
「嗯? 大叔,把她帶去了房間唷。他說隨便把她丟到了空房間」
 她說的大叔,似乎是宿屋的屋主。
 阿爾也應該要回房睡覺吧。到黎明大約有二、三個小時吧。一點也好,想要睡在床上。
「那,我也去睡了」
「嗯
 從椅子上輕身地一跳下來,佩塔就砰砰地給自己的衣服做拍打來端整了。為何,喝成了那樣卻連站不穩都不會呢。看起來是一點也沒有醉。
「妳沒有事,嗎?」
「什麼沒事ー?」
 還問說什麼……。
「那,我回臨時宿屋了哦」
 一瞬間,讓小孩子走在深夜,如此地思考之後,重新想說了,就算難起來這樣,也確實比我還要年長。匯兌佩塔出手的愚蠢的人,準是如同字面的會被黑魔法給燒成焦炭。
 她不是如同表面的人。
 走到門口之後,像是想起來一般的佩塔回頭並且說了。
「我說,阿爾」
 準備要回去房間的阿爾,因為那個聲音而停住了腳。
「你有意思要去旅行嗎?」
 因為是過於突然,因此沒有了解到被說了什麼。
「旅行,是嗎」
「對對,我和杰德,接下來要去桑德利亞」
 桑德利亞,是伊莉絲的故鄉。從巴斯吐克來看的話,是在很北邊的王國。
 雖然是第一次聽她說,可是仔細想想,佩塔還有杰德原本都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民。因為有說過擁有桑德利亞的<認印>,因此杰德的故鄉大概是桑德利亞吧,而佩塔則是維達斯。
 巴斯吐克是臨時的寄宿。對冒險者來說並不稀奇。
「有沒有意思要跟我們一起來?」
「一起,是嗎?」
 阿爾重新詢問了。
「嗯。雪菈也說了要來」
 是在什麼時候談了那種事的。
「請讓我想想」
 阿爾沒有能回答。
「可以。可是,沒有多少時間」
 那麼說之後,佩塔就回去了。
 在回去房間的期間,阿爾思考了自己為何沒有能立即回答。
 應該很憧憬旅行才對。阿爾,是討厭一層不變的故鄉的風景才立志當冒險的。去旅行的話,就能看到許多新事物。
 然而ーー為何?
 有照明落下在走廊。從窗戶的格子的縫隙間進來的月亮的光亮,給地板做出明暗的紋樣。
 打開房間的門扉之後,發現到被整理得漂亮的床在等待著。
 就那樣往後倒到睡床,把頭放上枕頭。至少要把出了汗水的衣服給拖吊之後再睡嗎,不然,感覺又會被生氣的說「笨蛋」。
 因為浮現在頭腦的光景,阿爾總算注意到了自己沒有能立即回答的理由。
 從巴斯吐克離開的意思,就是與她離別的意思。

 阿爾等人,打倒了像是龜人的部隊長的龜人一事,與從秘密房間發現到大量火藥一事,很快就被傳達到了大總統府。
 工房長席德,對龜人們使用火藥,或是對帶回來的盔甲人偶的蹟館感到了驚訝而咂舌。是無法從至今的龜人來想像的事。
 不是計劃了對巴斯吐克的侵攻嗎,如此伊莉絲的推理,大大地使大總統府驚慌了。
 那一晚,大總統府的照明是難以消失。
 因為徹夜的持續了會議。
 以大總統為首,輔佐官還有席德也參加了那場會議。
 其結果,是與帕爾布羅礦山的確保一同,為了給再度被龜人給奪回的時候做預備,決定了要增強杰倫礦山的監視。
 因為貝德的遠征以失敗告終了。
 遠征隊到給予損傷給對方的城塞的地步是成功了。可是,沒有能完全打破越是深入,就越是牢固的貝德的城塞,於是在自己人的損傷變激烈之前撤退了。
「這次的遠征對於雙方來說是平手嗎,可惡」
 卡爾斯特好似苦澀般的放話了。
 是天空開始變白的時候。在會議的最後有了像是額外決定的事情。
 對於大總統府而言是細微的小事,可是那個將會帶來重大的影響。
 那個細微的一國之內的決定,居然有一天會坡及到世界(法納.迪爾),是誰都還不曉得。


 今天似乎會是很熱的一天。
 一邊走在商業區的石鋪地的道路,阿爾一邊仰望萬里無雲的天空來那麼想了。
 在流過城市內的黑灰河的兩岸,悠閒地垂下釣線的人們排成一列。因為早上容易釣魚的時候早已經過去,所以是不覺得能釣到什麼,可是成果是無所謂吧。
 悠閒的空氣充滿在附近一帶。
 有時停下佇立,然後看街景與方位來確認位置。阿爾正在前往的,是在商業區的郊區的馬克思的家。
 在阿爾的旁邊,小孩們的一邊笑,一邊跑過去。
 一副好似神氣活現的臉的女孩子,在擦身而過的時候,看到阿爾的打扮而用鼻子發出了聲音。看來,似乎是滿是灰塵的鎧甲模樣不合她的意。
「喂喂,布莉姬特! 妳在做什麼啊ー! 蓋章拉力賽要開始囉」
 被走在前面的夥伴呼喊,於是她也加緊地跑走了。
 所謂的女孩子,是大家都是那樣嗎。不用那麼在乎其他人的穿扮到那種地步吧,阿爾如此心想。
 聽見了豎琴的聲音。笛子的聲音重疊到那個。看來,是販賣樂器的店家的模樣。通過前面的阿爾,要不要買呢的招攬聲傳來。
 保持沉默的搖頭並且通過了。
 今天一早,一名使者(messager)來到了阿爾的房間。收下被遞交的一封信件,接著阿爾前往了大總統府。
 雖然對突然的叫喚感到了吃驚,可是對在那裡被告知的內容更加地吃驚了。是對阿爾,是否能幫忙前往桑德利亞的委託。
 被說,同行的夥伴交由這邊選擇。看來,他們把前往帕爾布羅的遠征的阿爾等人給當作是夥伴(Party)的模樣。
 是為了接受任務而借用名字給他們,畢竟果然是難以啟齒。
 那之後馬上,造訪了佩塔與杰德所在的臨時宿屋。
 要旅行到桑德利亞,怎麼想阿爾一個人都是做不到。
 需要夥伴。而且,是有一定程度力量的。
 因為杰德等人說過要去桑德利亞,所以順利的話,或許旅行期間能請他們同行。如果被拒絕了ーー就要從募集夥伴開始才行。
 阿爾,下了決心接受委託。
 是直接出自大總統府的委託。新手的自己這種機會是不常有。
 被給予的任務也很沉重。
 在臨時宿舍的杰德的房間,不知道什麼理由的,連雪菈都在。多虧如此,狹小的房間變得更狹小了。說起來,如此想起,阿爾在起床的時候,雪菈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雪菈一邊因為宿醉而抱頭,一邊機靈地讓莫古力揉著肩膀。
 對傳達了原委的阿爾,佩塔若無其事地說了。
「我們是只要能去桑德利亞,怎樣都可以。剛剛好,就一起去吧」
 杰德也點頭說了「沒有異議」。雪菈只說「隨你們高興」,就閉上了眼睛。正好似舒服地接受著揉肩膀。看到垂下眼角來揉肩膀的莫古力,那個是在傷腦筋,還是高興地在做著呢,如此不經意地心想了。
 離開佩塔等人的房間之後的阿爾,在那之後到了這裡。在帕爾布羅的遠征夥伴裡剩下的ーー。
 嘆息,接著抬起臉之後,磚瓦做的二層樓的住家進到了眼簾。
 是馬克思的家。
 到入口的門扉,屏住呼吸的爬上三層的石階梯。
 就順著那個氣勢,趁著還沒有氣餒的時候,敲了門環(knocker)。
 被好似和藹的阿姨給帶領,被帶到待客室。是伊莉絲說過的幫傭吧。沒過多久,伊莉絲,與在黎明才剛從遠征歸來的馬克斯過來了。
 一邊吃遲來的早餐,阿爾一邊告知了要去桑德利亞一事。
「似乎在桑德利亞也有計畫討伐獸人的遠征」
 兩人默默地聽了阿爾說話。
「而他們希望,你去參加」
 作為巴斯吐克與桑德利亞的友好的證明,想要把我國的冒險者作為士兵來提供,如此,阿爾從大總統府保管的親筆信裡寫著。
 對外的理由是那樣。
「兼情報收集,的意思嗎」
 馬克思說,阿爾點頭了。
 巴斯吐克政府很沉重地看待了龜人準備了火藥的事實。如同在造訪大總統府的那一晚路西烏斯所說的,在獸人之間,有某個至今沒有的動作已經開始。
 巴斯吐克政府,決定了要派遣能信賴的冒險者們來搜索有關獸人的情報。
 幾個冒險者被選上,其中一人是阿爾。
「很厲害不是嗎!」
 對伊莉絲的言語,阿爾回以了沉默。有找到暗門與火藥一事被過大的評價的感覺。那個並非阿爾的功績。
 話雖如此,也沒有要拒絕這個任務的意思也是事實。
「所以……」
 ーー我要離開巴斯吐克才行。想要如此開啟話題的阿爾,因為想也沒想到的言語,被伊莉絲潑了冷水。
「那,要做長途旅行的準備呢!
「耶?」
「妳說什麼?」
 與馬克斯一同,阿爾說不出話並且注視伊莉絲。接著兩人面面相覷。再一次,重新注視了伊莉絲的兩人同時喊叫了。
「「妳打算跟來(去)嗎!」」
 對一副當然的吧的臉來點頭的伊莉絲,應該是打從心底期望了那個的阿爾無言以對了。附帶慌張了的是馬克思。
 那之後是不得了。
 對頑固不退讓的伊莉絲,馬克思想盡辦法的要讓她打消念頭。
 馬克思與伊莉絲的口角持續了一個小時也有。
 不對,不是口角。只是馬克思單方面的對伊莉絲在說話而已。
 述說旅行與任務的危險給她聽,來安撫和威脅,最後終於用了排列的餐盤無一不跳起來並落下的衝勁來拍打了餐桌。
 在那期間,伊莉絲一次也沒有張開口。
 保持沉默,靜靜地注視了馬克思。
 阿爾什麼也沒能說。可是給失去了雙親的伊莉絲照顧到現在的馬克思。最擔心她的人是他。這幾天才認識的阿爾,在這個場合是能說什麼呢。僅是,只能默默看著發展。
 讓呼吸喘不上來的馬克思,垂下肩膀並坐回了椅子。
「叔叔」
 把黑色眼瞳給睜開到最大,伊莉絲說話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馬克思驚覺地抬起臉並且看向伊莉絲。
「你說過回來之後,還要再詢問我一次對吧? 現在,可以問我嗎」
 聽到伊莉絲的言語,用死心了的臉,馬克思來尋問了。
「我……。伊莉絲,是希望妳在巴斯吐克的城市,就這樣普通的生活」
 像是硬擠出來的聲音。
「可是,要選擇的不是我。要不要成為冒險者,決定的人ーー是妳」
 伊莉絲靜靜地回答了。
「我要當冒險者。像爸爸和媽媽那樣」

 那之後的兩天後,阿爾等人離開了巴斯吐克。


 往下看橋下之後,發現到是會不自覺地想要跳下去的深。
「哦哦,好可怕!」
 有些提起尾音,雪菈好似特別快樂的說了。
 挺出身體到好似現在也會從橋掉下去,看著流動在溪谷下面的河流。是阿爾怎樣都做不到的動作。光是看著,阿爾的心臟就好似要結凍。
「會掉下去唷。掉下去的話,可不會救妳唷」
 一邊走在橋的正中間,伊莉絲一邊說了。
「掉下去的話,沒有救」
 說到嘀咕地說出嚇人的事情的杰德,是用稀鬆平常的臉來走在邊邊,不時地窺視著下面。佩塔也是。
 打寒顫的,阿爾的身體顫抖。雖然不是怎樣都不行,可是阿爾是無法能模仿他們。嘗試丟了小石子,到掉落到下面的河川為止,花上了可以深呼吸一次的時間。
 非常非常地,深。
 一大早就從巴斯吐克的城市出發了的阿爾等人,在傍晚,抵達了北古斯塔貝爾格的債克特溪谷。是開端從傑哈姆的山丘開始,抵達至丹古魯夫的乾涸山谷的溪谷。
 只要渡過溪谷,就會進到被稱作孔修塔特的高地。
 渡過這個把北古斯塔貝爾格分成南北的這個深深的裂縫,就是旅途的最初的難關。橋,是只有現在阿爾等人正在走的這一處(其實上流還有一座,可是中間有怎樣都爬不上去的懸崖)。
 從孔修塔特高地,通過巴庫魯姆沙丘來進到桑德利亞領地。道路本身,是就依照伊莉絲與馬克斯,從桑德利亞過來的道路來逆行。順利的話,是一個禮拜左右的路程。
 流動在橋下的河川,是名字也沒有取的細小河川。一想到那樣的細小河川做出這麼深的溪谷,就感到不可思議。
「到形成這樣的溪谷為止,要花上多少時間呢」
「不是二、三十年是確實的。二、三百年。不對,或許還要花更長更長的時間。比我們的歷史,更要長久。那座,瀑布也是」
 佩塔手指的前方,看得到以染成藍色的天空為背景,一邊受到晚霞照耀而一閃一閃地揮灑著光,一邊流下的瀑布。
 會無法到上流的橋,是因為途中有懸崖,而河川,在那個懸崖的地方變成那座瀑布來流落著。
 ーー被稱作臥龍的瀑布 (Drachenfall)。
 想起那個是古斯塔貝爾格最有名的景觀。阿爾先前來到這裡的時候,曾經在更接近的地方看過。水從堆疊兩個大工房左右的高度來落下。
 說到那個魄力,是強到不行!
 只要沒有獸人的話就會是觀光名勝吧。
「聽得到聲音」
 傾耳細聽著的伊莉絲說了。斗斗斗,如此敲打瀑布潭的水聲乘著風,確實聽得到。以前,在附近聽到的時候,那個聲音發出了鼓膜會破掉般的巨大聲響。不怒喊的話,聲音就傳不到隔壁的人的程度。
 也記得明明是盛夏,瀑布附近卻是冰涼地感到涼爽。
「自然的變化是緩慢,我們的眼睛是看不見。可是,世界是持續在變化著。那座瀑布,還有這座溪谷,都是這樣形成的
 佩塔用靜靜的語氣來闡述。
 慢慢地持續挖掘堅硬的地面ーー是漫長的時間,做成了這座溪谷。
「只要持續旅行,就可以看到更加稀奇的事物唷。比那座溪谷要更厲害的東西,有一大堆」
 ーー這條道路的前方,有持續改變的未來。
 佩塔先前歌唱的歌曲的一節,不經意地浮現在心中了。未來會改變。世界也同樣。
「法納.蒂爾是個美麗的地方。我,喜歡這個世界
 一邊向阿爾回頭並微笑,佩塔一邊說。
 像是從遙遠的世界過來的旅人一般的言語。
 晚霞把佩塔的臉染成紅色。總是像是把天真無邪給畫在臉上的佩塔的臉,對這個時候的阿爾,看起來就像是敘述完故事的時候的祖母的臉。
 只有看過非常多的事務的人才會擁有的,臉。
 一陣子,大家都默默地聽了遠處的瀑布的聲音。
 在完全渡過橋的時候,決定了要野營。
 作為一天的路程,認為差不多就是這樣。畢竟是一個禮拜的行程,對之後的路感到焦急也不是辦法。
 在做木柴與糧食的調度的時候,天空已經變成滿天的星空。
 瀑布變得看不見,只聽得到水聲。
 製作堆疊石頭的臨時的爐灶。堆疊枯枝之後,在最上面,放置了容易點燃的枯葉。
「有人,有帶炎之水晶嗎?」
 伊莉絲,一邊搜找掛在自己的腰間的皮革的小袋子,一邊說了。
「我沒有帶哦?」阿爾回答。
「不要很乾脆地說,找找看啦! 你,我買給你的腰袋(Porch)怎麼了!」
 所以說,那個不是我的。阿爾一面想,一面發覺到伊莉絲的視線被灌注在自己的腰部。說起來,在帕爾布羅的遠征的時候,她購買並強押過來的行李裡,有穿過腰帶來掛在腰部的皮革小袋子,如此想起。確實,是一直丟在背包裡面。
 一看之後,發現杰德還有佩塔還有雪菈都正在搜刮同樣的小袋子。該不會,沒有掛著的人只有自己嗎? 阿爾焦急了起來。
「你,收下的水晶怎麼了!」
 伊莉絲的聲音,變得嘰ー嘰ー的刺耳聲。有得到<認印>的冒險者,每當打倒獸人,然後給那個做申報之後,就可以作為報酬,來從國家配給水晶。
「全部,都賣掉了就是?」
 阿爾回答之後,伊莉絲就露出了好似要咬人的表情。雖然不太懂,可是阿爾似乎惹她相當生氣了。
「我,三個」
「我有五個哦,我來做吧?」
 佩塔與雪菈說,「我有十二個。我來做」杰德如此說並單膝跪在了爐灶前。從皮革的小袋子取出小顆的紅色寶石。
 是水晶。
 萬物的,變換的源頭的東西。
 紅色光輝,表示著那個是炎之水晶。
 握緊手掌,杰德像是奉獻祈禱一般的給精神做集中。
 過了一陣子之後,從握緊的拳頭的隙縫,紅色的光漏了出來。
 發出了悶起來的感覺的小小爆炸聲。小小的火炎的塊狀物,從杰德打開的手掌來落下到枯葉上之後,枯葉就忽然一亮的點起了火。立即吹氣,讓小小的火種變大。
 火,延燒到木柴。
「好厲害……」
「好厲害,不是吧! 這點程度的事情就算不是魔道士也做得到,你也要記住啊!
 不是啊,阿爾如此做辯解。水晶是貴重的資源。至少在阿爾的村子是那樣。被允許使用水晶的,只有住在村子郊區的原魔道士的老婆婆。過去一直被當作是魔女的技術(Witch craft)。不是外行人可以做的事。
「在大工房還是公會(Gilt)有看過吧? 只要做訓練,誰都可以做到。不練習的話,不管到何時都做不到唷!」
「嘛嘛。我說伊莉絲,火氣不要那麼大。給他的禮物沒有被用到很不甘心,這當然能體會」
 被佩塔嘻嘻地微笑,伊莉絲的臉頰變紅起來。不是營火的錯。阿爾領悟到是那麼回事嗎。
 雖然想要道歉,可設伊莉絲轉一圈的背對了過去。
 用爐灶的火,來考了捉到的野兔與蜥蜴的肉。夾到從宿屋的屋主得到的黑麵包來吃。水是在遙遠的山谷下面。畢竟還是,沒辦法去取來,而且帶來的也想要盡可能做節約,因此沒有煮湯。
 用餐結束之後,決定看守的順序。
 因為夜晚是獸人的世界,因此隊伍裡沒有人交替做看守的話,是無法安心入眠。
 最初的看守,是杰德與雪菈。
 阿爾,包上毛毯並躺下了。在睡著之前,不經意地想起並詢問伊莉絲。
「馬克思先生,會在哪邊追上呢?」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巴庫魯姆附近……」
 是因為包著毛毯嗎。伊莉絲的聲音悶著。
 仰望著滿天的星空的時候,阿爾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進到孔修塔特高地之後,附近一帶的風景就完全改變了。
 褪色成白色的古斯塔貝爾格的荒地,變成綠意茂盛的丘陵。
 是反覆爬上再爬下陡坡的綠色山丘的路程。
 除了一次,被拿著像是賣肉店有的巨大柴刀的哥布林追趕之外,是和平的旅行。
 在綠色山丘,野生的羊群正在悠閒地吃著草,被建造在山丘上的大風車們也正受到風來慢慢地轉動著。
 明明只要沒有獸人的話,在那個風車磨碎的小麥粉就能更加地在巴斯吐克上市,阿爾如此心想。現在,是只有在冒險者同行的時候,才能夠使用風車小屋。
 在風車的後頭,看到了前端尖銳,像是白色小山的建物。
 佩塔與杰德告訴了自己說那是古代遺跡。說很相像的遺跡,在維達斯還有桑德利亞也有。說是過去橫跨兩個大陸來繁榮了的古代文明的遺痕。是阿爾塔娜之民降臨到這個大地之前的事。
 雖然想要靠近觀看,可是此行是有目的的旅行,因此決定了趕路。
 進到兩側陡峭的狹窄溪谷之後,地面就從綠地變化成沙地,然後洞窟在阿爾等人的眼前出現了。
「這裡是有些困難的地方。因為住著惡質的蝙蝠,所以要小心哦」
 如同伊莉絲的忠告,洞窟中是蝙蝠們的巢穴。而且,一感覺到這邊的氣息,就會即刻襲擊過來。要是不知道的話或許就吃苦頭了。
 通過黑暗狹小的洞窟,越過那之後的小山丘之後,阿爾等人眼前的風景再度整個突然切換了。
 眼前不管到哪都接續的白沙之海拓展開來。
 是巴庫魯姆沙丘。
 在遙遠的另一頭,也看到了像是緊貼在地平線一般的青色的大海。
「是賽爾比納的港口唷。從那裡會有到馬烏拉的船」
一邊高舉起手到額頭並且瞇一隻眼注視,佩塔一邊說了。
「那樣會變遠」
 對杰德的指點,佩塔也同意了。
 賽爾比納的港口在南邊。阿爾等人正在前往的是北邊。
「我,是搭那艘船到這邊的大陸的唷。要是去那裡,就會有宿屋就是」
 一邊添加說,一邊把身體靠過來了的雪菈,就那樣子的想要捉住杰德的手臂。杰德用假裝沒有特意的動作來鬆開了那隻手。雪菈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伊莉絲小聲地低語說了「學不會呢」。
 雖然阿爾心想說要封住劍士的手臂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從出來旅行,雪菈就一丁點也學不到教訓的重複著相同的事情。
「我和杰德是在朱諾碰見的
 對佩塔的言語,杰德點頭了。朱諾大公國,是剛好在兩個大陸正中央的國家。那個意思,就是兩人都走過了相當漫長的旅行。
「我曾經有事到朱諾和巴斯吐克」
 只回答如此,接著杰德環視了周圍。在前方一些地方有了灌木叢稀疏地排列的小綠洲。
「越過沙漠,要夜晚比較好。在這裡做小睡吧」
 一邊仰頭看剛越過日中的太陽,杰德一邊說了。現在起氣溫會更上一層。是旅行在沙丘會很難受的時候
 因為杰德的提案,一行人決定了用餐,與做小睡到夜半。
 然後ーー。
 在那一晚,阿爾等人的和平的旅行告知了結束。

2

 讓眼睛醒來的,是因為竊竊私語的聲音進到了耳朵。
 阿爾睜開眼睛之後,就發現到在吐氣會碰到的近處有雪菈的臉。匍匐在沙子上的用兩手肘撐地,並且讓兩手撐在臉頰的俯視著阿爾。
「雪、雪菈小……姐?」
 心臟悸動一下的高聲作響。
「早・安。睡臉很可愛唷。可愛到想要吃掉」
 阿爾心想真希望她不要一邊用舌頭舔一下嘴唇,一邊來說。真的有好似會被抓去吃掉的感覺。
 阿爾拼命地想要讓高聲作響的心臟鎮靜下來。
 心想看守的另一人的伊莉絲上哪裡去了而焦急。
「我、我,睡過頭了嗎?」
 慢慢地,一些一些地往後退縮,一邊拉起了身體。頭腦舒爽地清醒著,阿爾,有了睡得相當沉的感覺。
「沒問題。差不多在想要叫你起來」
 對伊莉絲的聲音扭身過去之後,發現到她意外地在很近的地方。照著營火把背部朝向著這邊。因為伊莉絲的回答,阿爾放下了心。
 一看之後,發現佩塔還有杰德都還在睡著。
「我,是想要再看一下可愛的睡臉」
「妳在說、說什麼」
「哎呀? 伊莉絲,也那樣說了不是嗎」
「我才沒說」
 伊莉絲小聲地回應了。是在顧忌還在睡著的佩塔等人吧。因為沒有回頭,所以阿爾不知道那時候的她是怎樣的表情。
「喉哦。是那樣來著」
 給伊莉絲那一邊看了一眼的雪菈突然改變話題。
「啊啊,看得見漁火唷,你看」
 肩膀被雪菈用力拉過去,阿爾被強硬地把臉朝向了過去。是在白天看見大海的方位。就那樣子的身體被緊密地貼合。
「等、等一下雪菈小姐」
 感覺好像,剛才,伊莉絲的肩膀抽動了一下。
「你看,是賽爾比納的港口的燈火唷」
「不是,我說請離開身體一下ーー」
「你看你看。隱約地看得見吧。我說,阿爾?」
「什什,什麼事」
 一邊不時地看伊莉絲那一邊,雪菈一邊說了。
「就這樣搭船,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去維達斯,怎麼樣?」
 希望她不要用格外撫媚的聲音來說。算我拜託妳。
 那種事情,以阿爾來說是希望她以杰德為對象來做。玩笑,有時不會是玩笑。特別是,對展現背部來看的人。
「啊ー,真的看得見呢。燈火! 來來,伊莉絲也來看看呀
「我不想看,沒關係」
 那個時候,阿爾心想了哎呀。感覺伊莉絲的語氣跟平時有一些不同。只有一些些。
「可是,妳看,很漂亮哦」
 是沒有月亮的夜晚。黑暗之中已經看不見藍海。看得到沿著地平線來排列的一顆顆小燈火。
 那是人在生活的證據。看著看著就會鬆下一口氣,是溫暖的光。
「沒關係。我,大海還是船都討厭」
 感覺像是在生氣的語氣。
 因為伊莉絲的那個聲音,雪菈拉離了身體。皺眉並做出像是深思的臉。納悶歪頭之後,說了。
「算了。那麼,差不多,也把那些傢伙叫起來嗎」
「啊,是是,是啊。差不多ーー」
 不出發不行,如此說到一半的時候。
 突然眼前的沙地塌陷了。
 渣一聲的沙子落下,就好像蟻獅地獄的巢穴一般,塌陷成了漏斗狀。
「雪菈小姐!」
 想要去叫起佩塔與杰德而走起來的雪菈回到了阿爾的側邊。用手指給她做指示之後,雪菈也驚覺並倒吸了一口氣。
 從漏斗的底部有手伸出。
 那是奇怪的光景。
 黑暗中,從乾燥的沙子的凹陷地的底部,一隻手臂手掌朝天的突出著。
 長在手的前端的指甲,是異樣的長。
 背後的漁火搭乘到了手掌上。就好像,想要把用那隻手來擒住燈火並且捏碎一般。
 咕嚕,阿爾如此發出聲音的吞下口水。在頭腦的某處響起警報說不是看著的時候,可是眼睛卻離不開。旁邊的雪菈也是一樣。
 手臂就那樣往前倒下,扒了沙地。
 沙子被刻劃上五條爪子的痕跡。
 接著,另一隻手臂飛出了沙子。
「怎麼了啊?」
 有了伊莉絲的聲音,然後有了她就那樣子的倒吸了一口氣的氣息。
 兩隻手臂扒著沙地,想要把在那下面的物體給拉起來。
 那個出現了。
 是,頭。
 頭髮一根也沒有。不只那樣,眼睛也沒有。凹陷的眼窩,寄宿著藍白的光。
 臉頰肉剝落,看得到白骨。
 那傢伙,像是爬上斷崖一般,用雙手來慢慢地從沙子拉起了自己的身體。
 變得殘破不堪的衣服是有就好的程度來纏在身體上。
 每每搖晃身體,沙子就掉落了。
 右半身,肉片脫落,肋骨跑了出來。並非,肋骨飄在空中。而是跑到外面。活著的人的模樣的話,是絕對不會有。不可能那樣還活著。
「是不會死的怪物(Undead)……食肉鬼(Ghoul)」
 雪菈用像是呻吟的聲音來說了。
「把大家叫起來!」
「雪菈小姐!」
 拔出了腰間的短劍的雪菈,朝向食肉鬼去了。
 看到那個,儘管慢一步,阿爾也總算能動起來了。捉住放在枕邊的劍之後,就對應該在背後的伊莉絲喊叫了。
「把杰德先生和佩塔叫起來,伊莉絲!」
 阿爾應該要注意到沒有回應。
 可是,阿爾無法從食肉鬼移開眼睛。拿起劍的阿爾把臉台起來的時候,拿著短劍的雪菈已經準備繞到食肉鬼的背後。
 而礙事了的,是風。
 至此為止的風平浪靜像是假的一般,只有那一瞬間風吹過了。
 颯颯,沙子的簾幕被風煽動而升起。
 不想讓沙子進到眼睛,於是雪菈背過臉。那是致命傷。用難以置信的速度來回頭了的食肉鬼把長長的手爪朝向雪菈來刺出去了。
 被擊飛的雪菈,就那樣從背部來掉落到沙地。鑿起沙子,雪菈的身體下沉了。
 血氣從阿爾的身體退去了。
 在食肉鬼的後頭的雪菈是一點顫動也沒有。明明被埋在沙子裡卻沒有動作。
「雪菈小姐!」
「阿爾,引到這裡!」
 因為杰德的聲音,阿爾回過神。
「你、你的對手在這邊!」
 用腳來踢起沙子做挑釁。沙子碰到之後,食肉鬼就慢慢地轉頭了。就那樣一步步的踏出腳靠近。
 跑起來了!
「快閃開!」
 能躲掉身體撞擊是多虧杰德對自己的呼聲。
 在回頭的阿爾的眼睛,看到了站不穩腳的食肉鬼,與在營火的後頭的杰德。已經起身並起握著自己的劍。
 跳躍過營火之後,杰德就砍向了食肉鬼。
「等一下,妳是怎麼了! 我說伊莉絲!」
 攤坐下去的伊莉絲正在被佩塔搖著肩膀。於是才明白到不是伊莉絲叫醒兩人。伊莉絲閉上眼睛,就好像嬰兒一般的使身體捲縮起來著。
 像是說不要的搖著頭。
 伊莉絲的情況很奇怪,阿爾在這個時候才第一次發覺到。
「阿爾!」
 杰德用眼睛打了信號。在杰德的眼睛前方,倒著雪菈。代替傳達表示理解,阿爾往上揮起了劍。
 從背部來被砍的食肉鬼,轉一圈的朝向阿爾那一邊。眼窩的藍色火炎正怒火中燒。身體好似會畏縮而變得不能動。
 緊咬牙根的阿爾忍住恐懼。
 杰德會使用治癒魔法。可以代替伊莉絲對雪菈施加<治癒>。可是,魔法的詠唱在瞬間會是毫無防備。在那期間,阿爾需要當食肉鬼的對手。
 復甦的魔法是誰都不會使用。如果死掉的話,就完了。必須在那之前施加<治癒>才行。
「我說伊莉絲!」
「佩塔! 之後再做!」
 是自從認識以來第一次聽到的杰德的怒喊聲。與阿爾交替了的杰德,開始了治癒魔法的詠唱。
 食肉鬼把一隻手刺了出來。阿爾用劍來接下那個。
 發出了堅硬的聲音,阿爾的劍所折斷的手爪飛到了空中。那樣子就是把對手的一半的武器給無效化了。可是,那種事情對食肉鬼是無關緊要的魔要。連怯弱也沒有。
 揮舞著另一隻手臂並瞄準阿爾的腹部過來了。阿爾,這次是想要扭身來閃避那個。
 抽起的腳被沙子絆到了。
 無法踏穩腳。灌入力氣的話就會更深一層的沉陷下去,身體傾斜了。
(不妙!)
 腰部變得不安定。
 沒有能擺出架式。食肉鬼的長手爪在一次瞄準阿爾的腹部過來了。雖然想要把劍拉進自己來防禦,可是趕不上。切開皮革的鎧甲,食肉鬼的爪子陷進了阿爾的腹部。
 感覺到疼痛是只有一瞬間,下個瞬間麻痺跑到全身,阿爾變得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阿爾是在之後才知道爪子有麻痺的毒。
 意識有殘留。嚇人的是。
 食肉鬼,用雙手抓住了麻痺而不能動的阿爾的身體。接著大大地張開了口,排列在張開到極限的嘴巴的牙齒,全部都像是犬齒那樣的尖銳。
 用那個牙齒來咬住了腹部。
 一隻手指也無法使其動作,眼睛依然被打開著的,阿爾只能看著那個。
 食肉鬼,了解到那個含意,阿爾有了死亡的覺悟。
 意識就那樣被黑暗給吞噬。
 最後映照在阿爾的眼瞳的,是賽爾比納的漁火。


 做窺視的雪菈的臉映照到打開了的阿爾的眼瞳。
 跟先前不一樣,是好似非常擔心的神色,用還轉不過來的頭腦,阿爾朦朧地做思考。這次沒有好似會被吃掉的感覺。
「我……得救了,嗎」
「當然的吧。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那麼說之後,雪菈大大地吐出了氣息。
「太好了……。雪菈小姐也,平安無事……」
 記憶漸漸回來了。伴隨那個,阿爾的頭腦也變得能轉動。發覺到不知不覺地自己已經不是在沙子上,而是被橫放在哪裡的房間的床上。
 是相當寂寥感覺的房間。周遭是被燻黑了的灰泥的牆壁,到處都浮現著污漬,僅只一扇的窗戶,每當有風吹起,便嘎嘎作響著。床是硬梆梆,床單也粗厚。
「這裡是? 而且,大家呢?」
 想要拉起身體,可是被雪菈用一隻手來阻擋。只是胸部被輕輕地戳一下,就再度被押回了床上。力氣,還進不到身體。腹部上一圈圈的綁著繃帶。
 從天花板來被吊掛的馬燈的下面,只有雪菈一人。一瞬間,以為只有自己與雪菈得救,於是寒冷的東西跑過背脊。察覺到的雪菈,不是那樣唷的搖頭了。
「這裡是賽爾比納的宿屋。大家也都沒事,我幫你叫來,你就那樣躺著」
 聽到那個之後才總算漏出安心的吐氣。
 打開門扉,雪菈出去之後,阿爾變成獨自一人了。
 窗外是陰暗。阿爾被食肉鬼打倒,是過了夜半的時候。夜晚,還沒有天明嗎。還是說,已經經過一天,下個夜晚到來了呢。ーー又或是,已經經過了好幾天呢。
 聽見竊竊私語的談話聲與走廊地板的嘎嘎作響聲之後,門再度打開了。
 輕輕一蹦的,小小的臉做窺視。
 是佩塔。
「啊,什麼啊。挺有,精神的不是?」
「快點進去。後面很多人在等」
 被杰德的聲音推擠,佩塔發出噠噠聲的跑進過來。飛跳到了床的旁邊,剛才雪菈坐的椅子。那之後還有一個人。
「馬克思先生!」
 魁武的加爾卡進來之後,感覺到房間一下子的變狹小了。靠近到床的馬克思朝向阿爾,低頭說抱歉遲來了。
「怎麼會。比起那個,真虧您知道我們住宿在這裡」
 不是那樣,佩塔插嘴說。
 盡可能迅速地結束了在巴斯吐克的要事的馬克思,在巴庫魯姆的沙丘追上了阿爾等人。而且,還是在阿爾倒下的隨後。
 佩塔把那之後的情況說給了自己聽。
 阿爾倒下之後馬上,佩塔的<束縛>停止了食肉鬼的動作。接著,趕過來的馬克思用那把大劍來打倒了動作停止的食肉鬼。那個時候,要是我的魔法早一步施放的話,佩塔如此說並做出好似後悔的臉。
 而說到一擊就被擊飛的雪菈,是傷口是很淺。不是因為被麻痺,不如說是因為被摔的衝擊而失去了意識。
「我那時有絕對閃得掉的自信就是。真的是,丟臉到家」
 雪菈嘟嚷了。也就是說,結果上受到最嚴重的傷的人是阿爾。
「你睡了,一整天唷」
 佩塔那麼說的來給話題做了總結。
 到了話題的結束,阿爾才總算發覺到這個地方少了一個人。
「話說回來,伊莉絲呢?」
 對阿爾的一句話,當場的所有人都一個樣的沉默了下來。
「伊莉絲發生了什麼嗎」
 阿爾忽然擔心了起來。想起了被食肉者襲擊的時候,伊莉絲的樣子不尋常。
「沒有……。那孩子在隔壁的房間唷。也沒有受傷。只不過,因為沒有能救到你,而非常意志消沉」
 馬克思的聲音變成嘶啞聲。像是有什麼卡在喉嚨深處的聲音。似乎,很難說出口的來講了。
「那孩子,那個時候非常奇怪。我說,你知道什麼吧?」
 深沉地坐在椅子上的,佩塔把臉朝向馬克思那一邊。是從下面來眼睛朝上的仰望大個子的馬克思的模樣,可是是被那雙眼瞳注視了的馬克思那一邊因為視線的嚴厲而不自覺地退縮了。
「啊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可是,或許先告訴你們會比較好。因為是夥伴……
 那樣做前置之後,馬克思開始述說了。
「伊莉絲的雙親曾經是冒險者。父親是黑魔道士,母親是跟伊莉絲一樣的白魔道士」
「那還真是,厲害呢。是道地的魔道士」
 雪菈小小地吹了咻一聲的口哨。馬克思點頭。
「兩人跟我們ーー和我之外還有三人ーー組成了隊伍」
 可是,伊莉絲出生之後隊伍解散了一次。因為沒辦法帶著嬰兒去冒險。夫婦兩人都是休姆,可是因為各種理由,兩人是在桑德利亞持家。
 馬克思等人再度集結的時候,是伊莉絲四歲的時候。她在那時候已經展現出魔法的才能,雙親在討論過後,決定要讓伊莉絲在被稱為魔法大國的維達斯學習魔法
「睽違四年的重逢的順帶,我們與他們一同前往了維達斯聯邦所在的敏達爾希亞大陸。說要給我們當護衛。約定了在這個港口碰面」
「啊,那,你有來過賽爾比納」
 對佩塔的言語,馬克思再度點頭。
「對。我和伊莉絲都不是第一次到這個港口。可是,我們在前往巴斯吐克的時候,沒有路過這裡ーー沒有能路過」
 感覺上,阿爾有猜想到了。伊莉絲說過會變成無依無靠是在四歲。有想像到在這個賽爾比納發生過什麼吧。
 ーー阿爾的猜想,一半正確,一半不正確。
「那是,搭上了前往馬烏拉的船的夜晚的事」


 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附帶還有出現霧。
 無法入眠,胸口感到騷動而上去到船的甲板的馬克思,在霧氣之中凝視,想要觀看前方。
 到處透過霧氣薄弱的地方,盡是只能看見烏黑的大海。
 雖然從船首前端走到了右舷側,可是只是那樣,當然是什麼都不會有變化。只是有被船的照明給照亮的白色的霧氣與黑色的大海。
「唷。怎麼了?」
 對被搭話的聲音,馬克思顫抖一下的僵直身體。原先在看著大海的馬克思,往聲音那一邊回頭了。
「什麼啊,是帕魯姆嗎」
 有從甲板伸出釣竿,並且很熟悉的男人。明明是應該擅長魔法的塔魯塔魯族,卻是跟馬克思一樣的在當戰士的怪胎冒險者帕爾姆。
 是同一個隊伍的夥伴。
「馬克思,你,這麼晚在做什麼啊」
「你才是,在做什麼」
 馬克思無言以對了。帕魯姆是無比的喜愛釣魚,是只要有空閒就會垂下釣線的男人,可是沒想到會想要在這樣的霧氣的夜晚做垂釣。
「釣得到嗎?」
「不行,完全不行」
 對一邊忍下哈欠,一邊來說的帕魯姆,馬克思浮現出苦笑。
「很奇怪啊。抽動還是上鉤都沒有。手感,再有一些應該也可以才對啊」
「我說你啊……」
「就好像是只有今晚,獵物從這一帶全部都跑掉了的感覺」
 因為那句帕魯姆的言語,騷動回到了馬克思的心。
「你沒有,看到還是聽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帕魯姆」
「沒。發生了什麼嗎?」
 對提問,馬克思搖頭了。並不是有發生什麼。只不過,有說不上來的厭惡感纏繞著而已。對帕魯姆那麼說之後,被爽快地說「不是這片霧的錯嗎」。
有好好地派看守在船桅的頂端做監視。放心吧。聽說,是這艘船眼睛最好的傢伙在做今晚的值班。那傢伙沒有在吵鬧。不用擔心吧」
「知道的還真清楚」
「古拉克說的。說是跟船員們"玩耍"的時候聽到的」
 帕魯姆好似感覺怪異地來說了。叫作古拉克的人也是夥伴之一。是艾爾邦族的盜賊。明明是有許多死板的人的艾爾邦族,卻是很喜歡賭博的男人。他說「玩耍」的時候,當然是說在賭博。
 馬克思深切地心想真的是有許多怪胎的隊伍。
 給這個,加上密斯拉的戰士塔菲與休姆的白魔道士希爾比亞,黑魔道士夫拉姆的六人,就是馬克思等人的隊伍。
 抽起釣竿,帕魯姆給針的前端的誘餌做確認了。給浮標的位置做調整之後,再一次朝向夜晚的大海丟出魚竿。
 看了一陣子的馬克斯,「不要釣奇怪的東西上來唷」只如此說就想要從船的邊緣離開了。
「喂,馬克思!」
「怎麼了。釣到了嗎,啊ーー!」
 對聲音回過頭的馬克斯倒吸了一口氣。
 風吹拂而過,像是左右打開簾幕一般,釣竿前方的霧氣散開了。

 看守台的人,反覆地說在那前一刻「什麼都看不見」。
 畢竟前後左右,不管看哪邊都盡是霧氣。
 這樣的話,自傲的眼睛也是無用武之地。
 或許是無聊,使他的辛勤勞動的意欲產生了一些些的鏽蝕。但是,就算如此,要把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怪到他的身上,也是太嚴苛吧。
 沒有任何前兆是確實的。
 對吹過來的風,船帆,只有一次的,大大地彎動了。只有那樣。
「什麼都看不見ーー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一瞬間。霧氣散開,看到了船的右舷的前方。
 看守的眼睛是確實的。給那個做賭注也可以。用那個些微的時間,他看出了一切。
 船,大型的船,不知不覺地緊貼在右舷一般的併跑著。
 那艘船的船帆沒有一點正常的地方。殘破得破爛不堪,是只要兜住風的話,就好似會被吹飛的東西。
 然而ーー為何船帆會那樣的承受風並且灣動著呢。
 不,不只那樣。
「不可能……」
 船帆的彎動,是跟風的朝向無關。
 仔細一看之後,發現船桅的前端點著好幾個藍白色的鬼火。
 在最高的船桅,有了格外大的鬼火,正在把搖曳的藍白色的光給投射到四方。
 就好像燈塔的照明那樣。
 鬼火,被說是雷的精靈的所為,也有說是在大海死去的亡者們要把水手引誘到黃泉的國度的燈火。
 看守的眼睛,被那個照明給吸住了。
 已經,不會有錯。
「幽……」
 看守,咿一聲的吸氣,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吶喊了。
「幽靈船ーーーーーー!」
 聽到了看守台的男人的吶喊。
 船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大騷動。船室的燈光一個接一個的點亮。船員們開始從頭到尾的把乘客叫起來了。也開始呼喚同乘的冒險者。
「帕魯姆,要來了哦!」
 馬克思喊叫的同時,在黑暗之中有了像是切開風的聲音。接著,鏗鏗鏗的,好幾個鐵的響聲迴盪在甲板。
 那是巨大的鐵爪。前端連著繩索。在看著的時候繩索被用力一拉,然後滑落在甲板上的鐵爪勾住了扶手。
 好幾根繩索被筆直地拉緊了。
 轉眼間,幽靈船與船之間,就架起了好幾座鋼鐵的橋。繩子被更加拉動之後,船便搖晃,且與幽靈船的距離縮短了。
「馬克思,切斷!」
 帕魯姆已經拔出了腰間的短劍。是想要用短見砍斷繩索。可是,拉緊了的繩索是粗厚又堅硬,用他的短劍是無法隨心切斷。
「可惡」
 馬克思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使勁地給一條繩索砍下劍。繩子發出聲音斷裂,因為拉緊到現在的勁道而彈飛到兩側。
 兩人立即跑向了下一條繩索。
 可是,趕不上。幽靈船在那期間已經轉移到下一個行動。
 與鏘一聲的敲打聲音一同,在船與船之間,前面與後面與正中央的共計三處,被放上了木製的渡板。
 霧氣再度覆蓋了船。看不見渡板的另一頭。
 凝視眼睛來看著木板的另一頭的馬克思,看到像是人影的東西之後,喊叫了。
「亡者(Undead)們要來了哦!」
 如此這般的,馬克思聽見。聽見眾多的奇妙腳步聲。
 走在渡板上的,嘎嚇嘎嚇的聲音。
「來了……」
 突然冒出,穿過霧氣來出現的並不是人類。也不是獸人。是說起來連活著都不是的東西。
「骸骨(Skeleton)的……戰士嗎!」
 那是會動的骨頭。拿著劍的骸骨。一隻手裝備著鐵的盾牌。整齊劃一的排列著列隊過來。好幾隻,不對,是有,好幾十隻。
 馬克思回頭,看向了跑過來的冒險者們。有長袍打扮的魔道士。有皮革鎧甲的像是盜賊的人。有身穿白銀鎧甲的騎士。同乘的冒險者們一個接一個的過來。
 可是,跟敵人的數量相比,數量是絕對的ーー過少。
 下定覺悟並重新朝向了過去。
「不乾淨的傢伙們。接下來不會讓你們過去!」
 絕對不能讓他們到船室。
 馬克思,給握住劍的手含入了力氣。才剛剛相遇的少女的模樣浮現在心中。夫拉姆語希爾比亞的孩子。因為過於嬌小,從加爾卡的馬克思的眼睛來看,看起來是會擔心是否有好好成長的小不點。
 就算那樣,閃亮的眼瞳裡,還是寄宿著對於出生以來初次看到的外面的世界的好奇心,與回報給疼愛她的周遭的大人們的溫暖的光。
 絕對,不能把那個小生命交給這種傢伙們。
「絕對,不讓你們過去!」
 加爾卡的戰士吼叫一聲之後,就朝向骸骨們猛衝過去了。


 還只有四歲的伊莉絲,那個什麼發生了什麼。是幾乎沒有明白。沒有表達出心理的不安的詞彙。
 雖然在手杖前端膽量小小的照明,或是手不要碰觸杯子裡的水來攪拌,做那種事情的時候,雖然會使用聲音聽起來不可思議的言語,可是她知道那個只是模仿雙親的嘴巴。
 ーー因為那樣做的話,爸爸和媽媽都會高興。
 那一晚,從日落之後就很奇怪。
 伊莉絲的不斷悸動的胸口的喧擾平息不下來。
 雙親放下伊莉絲暫時離開家的石嘔,她的心中就會這樣子喧擾起來。就算奶媽給自己做懷抱,就算唱喜歡的搖籃曲給自己聽,那個喧擾也是不會平息。
 到深夜,沒有任何前兆的,伊莉絲醒來了。
 在黑暗之中不停地眨眼的睜開眼睛之後,就沒有理由的變得想哭了。
「怎麼了,伊莉絲」
 伊莉絲就算被抱到那個懷裡,被母親安撫,伊莉絲也是沒有要停止哭泣。連睡在床邊的父親都叫起,讓他用大隻的手給自己撫摸頭也是沒有用。
 嘆氣之後,說沒辦法的父親的黑魔道士夫拉姆點亮了房間的燈光。
 馬燈點亮後,房間內就充滿了溫暖的橘色的光。
 只有一些的,開朗的表情回到伊莉絲。
 給鼻子發出漬漬聲的自己的孩子,夫拉姆探頭窺視之後說了。
「發生了什麼嗎,希爾比亞?」
 希爾比亞說不知道的搖頭。
「我好害怕」
 對伊莉絲的回答,母親的希爾比亞低語說了哎呀。希爾比亞以為因為是第一次乘船而害怕。因為伊莉絲在搖晃的船睡覺是第一次。
「不可怕唷,伊莉絲。爸爸和媽媽都在對吧?」
 給臉頰做親吻之後,希爾比亞把伊莉絲給抱到懷裡。讓伊莉絲的耳朵貼到自己的心臟附近,來讓她能聽見心跳。慢慢地給她摩擦背部。
 可是,平時的話那樣就會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的伊莉絲的眼睛,是保持盯著船窗的另一頭。
 像是想要在黑暗的另一頭看出什麼一般。
 伊莉絲突然喊叫了。
「不要,好可怕!」
 與叫聲一同,伊莉絲就緊緊地貼住了母親。在那個瞬間,船上下一晃的不自然地傾斜。
 慢一拍的,告知危急的鐘聲在船內響徹起來了!
 伊莉絲終於像是點燃火一般的嚎啕大哭了。
「親愛的!?」
「妳待在這裡! 我去看看!」
 披上睡袍(gown)的夫拉姆衝出了房間。
 那個背影,變成是了伊莉絲看到的父親的最後。

「伊莉絲,好了平靜下來……。不要哭了。拜託妳」
 一邊輕拍女兒的背部,希爾比亞一邊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來說了。發生了什麼,希爾比亞沒過多久就知道了。有一邊四處跑在船內,一邊呼叫冒險者的船員的聲音。
 幽靈船,這個單字也進到了耳朵。
 這艘船,現在,正被幽靈船攻擊著。
 雖然擔心丈夫,可是現在不是那種時候。而且,就算看起來那樣,夫拉姆還是優秀的黑魔道士,沒有什麼大事的話是不會死。
 不會有事的。那個人是不會有事的。希爾比亞,那樣地,強烈地說給了自己聽。
 現在,應該要把這孩子的安全擺在第一,如此切換思考。那個,應該是夫拉姆在對希爾比亞期待的事情。
 每當走廊有腳步聲發出,就心想會不會是丈夫而傾聽,可是都是以白費功夫來告終。
 沒有回來。
 不會有事的。那個人不會有事的。
 雖然眼淚好似要溢出,可是忍住。自從相遇,還只有七年。雖然說過要一直兩人來冒險,可是有了孩子之後冒險就休止了。
 養育小孩或許也是冒險,變得會如此想,是在伊莉絲誕生之後。
 雖然桑德利亞不能說是休姆容易生活的國家,就算那樣,兩人還是自認盡全力地養育了伊莉絲。雖然辛苦的事也很多,可是多虧伊莉絲,喜悅也變成了好幾倍。被常常笑的伊莉絲的聲音,對,被拯救的是自己。
 ーー所以,只有這孩子是不管怎樣都要守護。
 走廊,變安靜了。
 人的氣息斷絕了。
 希爾比亞等人所在的,是船的深處,一等船室。雖然昂貴,可是想說是最安全。明明那麼想過,是什麼呢,這個腳步聲。
 嘎嚇嘎嚇的。
 不是人發出的聲音。不是愛護的丈夫的腳步聲。絕對不是。
 是骨頭碰撞的聲音。
「伊莉絲……聽好」
 壓低聲音來對愛女細聲低語。是對那個聲音感覺到什麼了嗎,伊莉絲突然停止哭泣了。
「對,好孩子。好了,含住這個」
 把她喜歡的毛毯給放到女兒的嘴邊。
「聽好囉。絕對不可以發出聲音唷。不管發生什麼」
 希爾比亞打開了房間深處的梳妝台的門扉。抱起伊莉絲並放到裡面。
 有多少就多少的對女兒施加了保護魔法。或許這是最後的贈禮的想法閃過頭腦。甩頭來甩掉了懦弱的想法。
「不要出聲」
 一邊關上門扉,一邊只有再一次的反覆說了。
「ーー不管,發生什麼」
 接著希爾比亞端整衣服之後,就握緊了自己的手杖。儘管知道沒有用,還是鎖上了房間的鑰匙。
 過去的經驗甦醒。
 ーー用一擊,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嘴角在下意識之中做出了微笑。最初的攻擊就是一切。白魔道士被帶入進身戰的話會怎麼樣,那種事情在長久的冒險生活上是早已明白。好了,來吧。可是,不會平白死去。
 丈夫沒有回來。
 蝴蝶鉸鏈被打飛,門扉被踢開。
 在那個瞬間,希爾比亞的詠唱完成,房間全體充滿了耀眼的光。

 伊莉絲從梳妝台的鑰匙洞來看著母親的背部。
 一直看到了最後的瞬間。
 耀眼的光射入伊莉絲的眼睛。淚水滿溢出來。因為緊咬的牙齒,嘴裡被咬破而有了血的味道。
 沒有發出聲音。
 就那樣直到失去意識為止,伊莉絲都遵守了與母親的約定。


 被打倒的人們ーー冒險者還是船員還是一般乘客ーー站起身來。
 從血泊中站起身來。
 讓折斷了的頭保持傾斜,讓臟器保持從被切開的腹部來垂掛,慢慢地,用不穩固的步伐,男人還有女人還有老人還有年輕人都在走著。
 他們"想要回去"。
 到應該侍奉的船長的底下。
 那雙眼瞳對這個世界的東西,已經是什麼也沒有映照出來。從這個世界的生者的活動,他們被永遠切離了。
 他們回去……。

 那個男人,在幽靈船的最為深處的地方。
 從他應該要完成的職責來說的話,會認為是有一些太小的房間,可是那裡是船裡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他是對自身的安全格外關心的性情。當然,那是理所當然的顧慮。
 畢竟他是船長。
 平安生還,ーー不對,應該說,保持平安地死亡著嗎? 他必須要達成使命。
 為了要散播詛咒給所有萬物生靈而渡海,就是被讓渡這艘船的時候,他被創造主命令的事情。
 肉片剝落了的臉浮出邪惡的笑容。
 乘員的補充被充分地達成了的模樣。

 幽靈船跟出現的時候同樣,靜靜地消失到了霧中。

3

 在馬克斯敘述完之時落到房間的沉默,是在到那時為止最為沉重的。
 阿爾,甚至有照亮房間的燈光突然變得昏暗的感覺。
「那是從現在開始十一年前的事。失去了船員與乘客的一半的船只能回去賽爾比納。光是能回得去就是幸運」
 能用那個狀態來操作船,這說是奇蹟也不為過。
 馬克思等人的隊伍也是,失去了夫拉姆與希爾比亞、艾爾邦的盜賊古拉克的三人,而不得不永遠解散了。
「我們在討論之後,把伊莉絲送到了桑德利亞。很辛苦的才沒有讓那孩子的家被王宮沒收。談判後是由剩下的我們三人來承接管理與維持。因為夫拉姆和希爾比亞對桑德利亞有恩情」
 是怎樣的恩情,馬克思那個時候並沒有述說。
「照料是拜託了附近的教會。畢竟我們不知道養育小孩的方法」
「那邊的事情我知道」
 阿爾簡短地彙整以前從她聽來的事情之後,馬克思也點頭了。
「被寄託給教會的最初將近兩年,她似乎是半句話都沒有說」
 是與母親的約定變成內心的傷,於是奪走了語言吧。馬克思那樣說了。
「我的天。那位小姑娘,還真是渡過悽慘的經驗」
 把手指放到額頭,注視天花板來深思了的佩塔對馬克思詢問了。
「那,你說過被骸骨打倒的人站起來之後搭上了幽靈船對吧」
「啊啊。雖然我沒有看到,可是帕魯姆那樣說了。說是很駭人的畫面」
「那,伊莉絲的雙親的屍體呢?」
「佩塔!」
 雪菈像是做責備的用強烈的語氣來呼喊。可是,佩塔是一點神色也不改的不動地盯著馬克思。好像在說只有這點想要先知道。
「沒有找到」
「有被帶去船上的可能性呢」
 把臉扭曲之後,馬克思點頭。
「意思就是有現在那艘船也還迷惘在某處的海上的可能性。把她的雙親培養成新的部下」
「連傑拉爾德都是!」
 讓臉頰泛起紅潮的雪菈站起身了。
「正確言論」
 對佩塔的言語,杰德點頭。
「就算給真實做扭曲來做接受,也不會有好結果ーー咕!
 以如同電光的迅速,雪菈的拳頭被硬擠進杰德的腹部。
「就因為是正確的,所以才會生氣。連那種事,都不知道嗎。這個冷血男人!」
 在眼角已經浮出了淚水。就那樣別過臉並且大步地橫切過房間。粗魯地拉開門並且出去了。
「我,要去睡了!」
 而就算那樣也還是抑制聲音,是因為顧慮在隔壁房間的伊莉絲吧。
 一個嘆息。
 雖然阿爾不知道是誰的嘆息。搞不好或許是自己的。
「嘛ー,總之。阿爾需要再休息一下」
「我、我沒問題啦」
 對佩塔的言語,阿爾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可是難以置信的,竟然也被她用一隻手指頭來壓下了。
「硬撐,是不行的唷」
 被溫柔地說,於是阿爾無法再繼續抵抗。以那個為契機的,杰德還有佩塔都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對想要最後離開房間的馬克思,只有一件事情,阿爾做了詢問。
「那個,馬克思先生」
 回頭了的馬克思,用什麼事的感覺來歪頭。
「馬克思先生,那時候是<戰士>嗎。不是<騎士>」
 聽著剛才的內容,只有那點讓阿爾感到了在意。
 一般,<騎士>是指擁有要侍奉的對象的人的言語。譬如,桑德利亞的騎士團的騎士那樣。他們是對國王發誓效忠的集團。
 所以,冒險者的<騎士>原本說來是很奇怪的,可以如此說。因為冒險者並沒有要侍奉的對象。就算擁有<認印>,那個冒險者是否有對國家發誓效忠,也是可疑的。
 因為他們是會心平氣和地跟其他國家的冒險者組隊。
 但是,現實上在冒險者之間是存在被稱為<騎士>的人。阿爾在造訪村子的冒險者們裡,碰過幾個被那樣稱呼的人。他們大家都擁有相似的氣氛。阿爾會在最初看到馬克思的時候,會認為他是<騎士>,也是因為如此。
「十一年前的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目標並當了<騎士>」
 馬克思用像是教誨的語氣來說了。
「年輕的時候是一心地想要打倒敵人的力量。可是,靠我的『為了打倒的力量』,沒有能就到他們」
 他們ーー夫拉姆、希爾比亞、古拉克,還有,被海賊們殺害而死去的許多人們……。
「你知道<戰士>和<騎士>的差別嗎,阿爾?」
 那個時候的馬克思的言語,變成了阿爾無法忘懷的一件事。
「我是想要『守護的力量』,才目標當<騎士>」
 為了得到那個,花上了十年,馬克思如此附加說了。在離開房間的時候,低語說了。
 說,這次,會從那些傢伙手裡保護她給他們看。


 結果,直到阿爾可以從床上起身,花上了一整天。
 雖然知道有人會施加<治癒>,可是就算傷口眨眼間就痊癒,失去的血直到復原為止,也還是要花上多少多餘的時間的模樣。因為受到麻痺也是第一次,或許也有那個的影響。
 在那期間,交替的,雪菈等人過來做照料了。阿爾對自己像是被當成小孩,感到了一些些害臊。
 嘛,雪菈是,對可以把被綁在床上的阿爾當成玩具來玩弄,是好像感覺有趣的模樣。今天早上,她說,吃飯了,然後把什麼賽爾比納的飛魚(Fly)給帶過來的時候,阿爾是認真地煩惱了是不是要現在馬上起床。
※飛魚(Fly) 原文是飛魚(日語)的Fly~,但遊戲裡似乎沒有叫Fly的魚。正確意思是什麼不明
 眼球飛出的魚,用讓魚鰭拍打的模樣,烤成茶色的恰好顏色。
 大小,連小孩子的頭都有。
 她說了,吃掉那個。就算被說,如果剩下的話,不饒過你,山上長大的阿爾。是只有吃過河魚。根本說起來,這能吃嗎,是先有如此疑問。
 從盤子上,目光如炬地瞪視著這邊的凸出來眼珠子很可怕。是好似會出現在夢中。雖然嘗試了放到嘴裡,可是因為很在意眼珠子,是沒有能明白味道。吃到一半左右,阿爾就淚眼的乞求了饒恕。
 伊莉絲是一次也沒有露臉。
 到了晚上變得能從床上脫逃之後,阿爾就嘗試去港口散步了。
 賽爾比納的港口是寂寥的村子的氣氛。不知道從哪裡流過來的哀傷的魯特琴的聲響奇妙地很相襯。
 明明是連結兩個大陸的僅此唯一的航路,卻是完全被熱鬧這個單字給遺棄著。
 是因為阿爾塔娜四國ーー巴斯吐克、桑德利亞、維達斯、朱諾的運輸手段的主流逐漸轉移到飛空艇嗎。
 近海的漁火也是,這般地來看的話,會給予人寂寞感。
 碼頭停泊著來自馬烏拉的定期船。
 在酒場,從搭船而來的旅人們聽來了各種事情。就算是現在ーー仍然,那艘幽靈船似乎還迷惘在大海。
 風平浪靜的時間早已過去,現在是來自大海的風正吹襲到港口。
 啪踏啪踏的,曬著的投網正在拍盪著。
 有了坐在船繩捆著的石頭上的少女。發覺到是伊莉絲。
 她那一邊是沒有注意到阿爾。
 悄悄地窺視側臉之後,發現到她一心地注視著船。臉色正在發青。露出著好似會就這樣哭出來的臉。
 不自覺地搭話了。
 讓身體畏縮之後伊莉絲回頭。接著,像是鬆了一口氣的吐氣了。
「阿爾……」
 沒事吧,如此做詢問。靠近之後發覺了。明明是夏天,她的身體卻在發抖。浮出在額頭的汗水,並不是因為悶熱的汗水。而是冷汗。
「喂,真的沒事嗎。回去宿屋比較好吧……」
 對阿爾的言語,伊莉絲搖頭了。手指全部都握到手掌內,緊緊地在膝蓋上做出著握拳。
「對不起……阿爾」
 阿爾說不出話了。可以不用道歉,沒有能如此說出來。
「我會目標當白魔道士,是因為想要替爸爸和媽媽報仇。不想輸給,那些傢伙(Undead)。可是一看到那傢伙(食肉鬼)的時候,身體卻畏縮起來ーー」
 ーー什麼也沒有能做到。
 淚水,低落到了握緊的兩個拳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明明我要幫助你才行,我ーー」
 淚水不停地,一顆顆接在後面的落下了。
 阿爾,仰望了天空。星星看起來是滲著水的模糊不清。
 ーー要道歉的,不是我嗎? 我,是做到了什麼。沒有只是能打倒哥布林,就變得得意洋洋了嗎。
 那樣的言語不停地迴繞在腦中。
 對正在哭泣的少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阿爾對那樣的自己氣憤了。
 讓汽笛發出聲音,定期船駛離了港口。

(3)結束,接續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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