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人生就像茶一樣，有苦澀但也能回甘
上次跟潔絲說好要學泡茶，除了是真的想泡給潔絲喝之外，另一方面我也有別的想法，想把這家店弄成喫茶店，雖然現在的梅斯特利亞像在十八世紀，所以有咖啡館跟酒館的存在，但還沒有喫茶店的存在，畢竟這玩意要到十九世紀末才有，如果要復興這家店，我想....除了賣茶葉做批發外，或許可以兼做喫茶店，畢竟賣茶的不少，但做喫茶店還沒有，這可是尚未開發的市場，而且曾經是打工戰士的我，也是有在喫茶店工作過的，應該有嘗試的可能。
所以我找了機會在晚餐時間跟艾爾莎小姐聊天，而租客瑪麗小姐也來蹭飯吃，正好可以同時聽她們的意見，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後，艾爾莎小姐沉思了許久，然後開口說：
「模仿咖啡館模式嗎？這個想法很好呢，但也要成本下去整理店裡呢...而且也相當需要人力呢，只有妳的話根本不夠...」
但瑪麗卻相當興奮的說：「不過我覺得這想法很棒啊，缺錢的話我家可以投資啊，這樣我就是妳的股東，同時我也可以兼做妳的員工啊，反正我在王朝軍也只掛個小小的顧問職，平常除了自我訓練外也很閒呢」
但艾爾莎卻眉頭緊皺的說：「妳嗎？真擔心妳能做好服務業嗎？要是有哪個男人惹妳，保證妳一定一拳過去」
「真沒禮貌，我要忍也可以忍住的」瑪麗不滿的嘟嘴回道。
「而且再說了，老是靠妳的話，我其實也有些過意不去，而且在商店街也沒什麼面子...」
艾爾莎板著臉說道，說完就喝了一口茶。
「我們這麼久朋友，用不著這麼客氣！」
「....我會考慮的」
朋友相助是真的很讓人感動，但受助者一定會有過意不去的心情，尤其越好的朋友越難受，不過...這家店總要有所打算呢...我相信艾爾莎一定會仔細考慮這件事。
然後艾爾莎像是想到什麼似對我開口說：「對了，妳今天剛好來這滿一個月了，我打算給妳零用錢」
我訝異的說：「真的嗎？我是耶穌瑪也可以有零用錢嗎？」
好耶，艾爾莎小姐我愛死你了，簡直天使！！如果我還是男兒身真想當妳男朋友，沒想到我真的能拿到零用錢，但她也只拿五張十金幣券給我，也就是五十金幣而已，普通人的工資可是有六百金幣的。
「抱歉，今年為了買妳也花了不少錢了，也只能先給妳這樣...但妳這個月的工作認真的程度我有看到，我才想要給妳，妳放心吧，買菜錢跟這個是分開的」
這樣啊...嘛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作為奴隸之身能有零用錢已經很好了，沒錢拿的耶穌瑪多的是....因此我還是十分感謝她的，所以我回道：
「沒關係的艾爾莎小姐，您能給我零用錢我非常感激，今後我會好好工作的」
「那就好」艾爾莎露出了姐姐般微笑。
真漂亮...對於沒有姐姐的我來說，我對這種漂亮大姐姐真沒抵抗力，艾爾莎的姐力真的很強，雖然日常生活也有些確實需要照顧的地方，但還是不影響她的氣質呢，另外...她的身材真的很棒，即便當小女孩一個月，我還是偶爾不自覺的往她的胸部盯著看...如果我還是男兒身，肯定早就受不了了....我真是變態啊...性慾跟罪惡感會同時升起呢。
「不過要學泡茶嘛...我還不到真正專業呢，去找上游製茶的梅森先生吧，他是我爸爸的老友喔」
艾爾莎小姐提議道，話說梅森這個姓剛好跟英國有名的茶品牌挺類似的，是巧合嗎？
「但店裡怎麼辦呢」我問道。
「就算有訂單我們可以先送過去，再公告休店幾天就好」
然後大概半個月後我們就出發去基爾多利西邊郊區，這邊靠近西邊有在種茶的山區，所以製茶設這邊正好，而因為我是耶穌瑪之身，無法坐交通工具，我們只得走路去，然後牽一匹馬放行李或艾爾莎小姐累了坐上去，然後我牽著走。
我深深感受到規定的嚴苛，真沒辦法...不過我也正好把這當作是一次鍛鍊，最近因為常在跑步，體力有好一點，雖然才不到一個月而效果有限，不過還好路途不遠，大概半天就到了。
這邊占地滿大的，建築物相對土地面積感覺還好而已，後邊坡地就有不少茶田往上延伸，我看到這場景說實在的有些感動呢，畢竟就算在日本時也只在電視看過而已，而這裡是十八世紀式的茶園，給人更有歷史感呢，當然這邊的人不會這麼覺得。
基爾多利是在南部，氣候宜人而西部又有山，相對較冷又治安不好的北方，是非常適合種茶的，因此基爾多利的茶在梅斯特利亞全國也是有名的，只可惜艾爾莎小姐年少又匆忙繼承，在競爭中才落到只能勉強經營而盈利有限的程度。
因為我們有先寄信來，所以梅森先生在製茶場大門在等了，他是有著有些灰白平頭的中年大叔，有著操勞人的精實身體，而他身旁還有一名年輕女子，金色及肩短髮藍色瞳孔，看起來跟艾爾莎小姐差不多年紀，說不定是他女兒呢，走近之後艾爾莎小姐問候說：
「梅森叔叔您好，有段時間沒來看您了，真不好意思」說完然後稍微點頭致意。
「哪裡哪裡，妳也辛苦了，事情的原委我都聽說了，嗯？這孩子是？」
大叔看向我，我馬上就提起兩邊裙擺，用標準的提裙禮說：「您好，我是服侍艾爾莎小姐的耶穌瑪，艾莉絲」
梅森大叔有些訝異，便向艾爾莎問說：「妳還買了耶穌瑪，已經到這程度嗎？」
艾爾莎只得緩緩的說：「都是我能力不足的緣故，只得讓這孩子充當員工」
「唉...也不怪妳，我家的那個想賺錢的笨小子到妳那邊也待不住」
聽到這我刻意的問：「您說的笨小子是您兒子嗎？他有在我們茶行工作過嗎？」
「是啊...他很想進城工作，所以我基於兩家情誼介紹他去茶行工作，但他似乎說現在的茶行沒有前途就辭職了...不過他辭職後就不知道跑哪了，之後也沒回家一趟，真是的...」
老父親的苦惱表露無遺，而艾爾莎小姐則一語不發，稍微聽她的心聲，看來還是在自責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的問題，唉...這事以我的身份也沒法安慰。
而梅森先生為轉移話題，就介紹身旁的女子，便說：「這位是我女兒露莎，比艾爾莎妳小兩歲，今年16，我正在讓她學我的手藝呢」
我們就再一次向她問好，然後梅森先生就帶我們進去了，就開始介紹他們家製茶場，有種參加深度導覽節目的感覺，真棒！
他們家大多製紅茶為主，也有些許綠茶，畢竟這裡不會像從亞洲運到歐洲這麼遠，多少不會影響味道，所以還是有製綠茶，真是太好了！在吃不到和食的地方，起碼有綠茶能讓我稍稍懷念日本，所以當我說想喝綠茶時，他們有稍微嚇一跳呢，說著「這年頭，尤其是孩子，居然想喝綠茶，可不多見呢，沒泡好的話會滿澀的喔」
然後這邊的紅茶也是有分各種類似的等級呢，有著：
1、F.O.P（Flowery Orange Pekoe）
含有芽葉、在茶葉頂端的第一片新葉，氣味雅緻。
2、O.P（Orange Pekoe）
茶葉尖端的第二片葉子，葉片通常如細針般縱長而完整。
3、B.O.P（Broken Orange Pekoe）
意指細碎的O.P，滋味濃厚適合沖泡奶茶。
4、F.B.O.P（Flowery Broken Orange Pekoe）
含有芽葉且較細碎的紅茶。
5、T.G.F.O.P（Tippy Golden Flowery OrangePekoe）
含較多金黃芽葉，香氣清淡。
6、F.T.G.F.O.P（Fine Tippy Golden FloweryOrange Pekoe）
經精細揉捻的高品質茶葉。
本來我是在神社這種傳統日本家庭長大的孩子，都喝綠茶為主，雖然在喫茶店工作過，但第一次這麼深入了解紅茶，我不免眼神發光，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小筆記本跟鉛筆去記，說著最高級的紅茶價值可以堪比黃金呢。
而哪怕是同一級的紅茶，根據泡法和時間，也會有這種差異呢，真是奧妙呢，他們也泡了綠茶給我喝，雖然味道確實有點澀，但我還是很感動，並且我說了要是也能注意綠茶品種的修改就好了，或許能試著推銷看看。
梅森先生就微笑的對我說：「孩子，妳真特別呢，妳這年紀的孩子，尤其妳還是耶穌瑪，居然這麼認真的認識茶，真讓我感動，為了艾爾莎，我會好好教妳的」
「嗯！謝謝梅森先生」
雖然梅森先生人很好，但多少無意間還是透露出原本小看耶穌瑪的感覺，也是啦畢竟因為身份跟項圈影響，會給人相對消極或被動的感覺，不過項圈對我的性格似乎沒什麼影響呢，不知道是因為我是異界人所以效果有限，還是戴的時間不夠久呢，真令人在意...
後來在討論喫茶店要怎麼開時，甚至討論到要不要也賣奶茶呢，梅森先生表示自己對於製茶也是有匠人精神，所以不是特別喜歡奶茶，但不會排斥到不准我們賣，而且奶茶好喝與否，原本的茶的品質也是重點，所以還是會提醒我們注意什麼呢。
話說這麼多東西也不是幾天能學習的完，看來之後還要來個幾次呢，但喫茶店計畫至少有個雛形了，而且艾爾莎也動心想做了，接下來也就準備時間要有多長呢，成本也是問題呢。
待了幾天後我們先慢慢走回去，過程中我不斷的說：「茶葉比我想像的學問更大呢，真是學到不少東西呢」
艾爾莎也感嘆的說：「其實我也是呢，我到現在也還在不斷的學習茶呢，難怪...現在的我才把茶行經營成現在這樣」
啊啊啊艾爾莎又陷入消沉了，進入消沉狀態實在很難安慰她呢，今天就煮點好吃的試圖安慰她好了。
我們慢慢進入城區之時，發現瑪麗居然追捕一名男人，他帶著斗篷看不清面貌但目測身高170左右，身形標準，但背著一包不小的東西，跑起來甚為辛苦。
「別跑！」瑪麗拿著未出鞘的劍追著。
然後她似乎看到我們，於是喊「艾爾莎！幫我擋一下！」
那人聽到艾爾莎的名字似乎受到比撞見其他人還大感訝異，是認識的人嗎？他接近之後我確實聽到了...
（糟了...居然是她）
看來是認識的人呢，不過艾爾莎真的確實學過武術呢，對方出手時，稍微躲開化掉對方的拳勁，然後伸腳讓對方重心不穩使其摔倒，之後壓制在他身上。
「十分感謝！艾爾莎，哈...」瑪麗稍微喘氣的說著，看來追了也滿久的，表示這個男的體力也不錯呢居然能讓瑪麗追到這程度。
然後我問瑪麗：「請問這個人怎麼了嗎？」
「我看到他在私賣立斯塔，我起碼還是王朝軍的一份子，我就開始追著他，追著有...半小時了吧，真會跑」
私賣立斯塔嗎！？立斯塔作為重要的魔法資源，向來是特許壟斷經營的，賣立斯塔的店還得雇專人看守呢，私賣立斯塔可是重罪呢！
而在地上的男人開始向我們求饒道：「艾爾莎小姐！瑪麗小姐！還請妳們...放過我吧！」
兩人聽到後相當訝異，遂掀開斗篷，露出了棕色頭髮綠色瞳孔，相貌不差的男性面貌此時卻相當驚恐，而艾爾莎也同樣訝異，緩緩的說出：
「你不是...艾克嗎？」
我們用繩子把他的手綁在後邊，反正他有斗篷可以蓋住，至少也跑不了，不過我們也沒有直接把他扭送警局，而是先帶回茶行二樓的，被改成辦公室的房間兼做接委託的事務所，順帶一提二樓深處則是我的房間。
因為我們想直接詢問，透過警察的話說不定就很難見面，然後艾爾莎稍微激動的開口：
「艾克！你怎麼就做這種事！？你是想賺錢想瘋了嗎？做這種殺頭生意！」
艾克低頭的回：「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稍微了解一下後，原來他就是梅森先生的那個想賺錢的兒子，在我來這之前的幾個月，因為覺得茶行沒前途就走人了，他也想著要做生意，所以想要籌錢，但一不小心欠了債，就被黑社會吸收，被迫去私賣立斯塔，而現在還有業績壓力，不得不積極去賣，否則可能會被修理一頓。
「真是的...事情居然到了這地步...」瑪麗感嘆著。
「我們從你父親那邊回來沒想到就撞見你...世事真難以預料...」艾爾莎也同樣感嘆著。
而艾克聽到後稍微訝異的說：「妳去了我爸那邊嗎？」
「是啊，我們要仿造咖啡館模式重新開始，所以特別去深入了解茶葉跟學泡茶...說起來正是因為我能力不足才讓你走了呢...去了你父親那邊才更加深刻認識我對茶認識還不夠呢，難怪你才會說我沒前途...」
艾爾莎又開始自責的呢，但艾克沉默一段時間後緩緩開口說：「才沒這回事呢...妳也相當努力了呢...」
這場面相當凝重呢，為了緩解氣氛我開口說：「要不要我泡茶給各位，剛好可以試試我學到的技術」
「嗯...好...艾克你也喝喝看吧...」
然後瑪麗把他的手重新在身前綁起來，她有拿劍也不怕他偷襲，於是我到樓下開始重新燒熱水泡茶，用火的立斯塔真的方便呢，像用瓦斯爐一樣很快就燒開了，但還是稍微涼一點再泡比較不會太燙，然後因為畢竟人家是製茶之子，就選用很好的茶葉下去泡，沒多久我就把四個茶杯跟茶壺放在提盤上拿上樓去，進去之後分別先就艾爾莎、瑪麗、艾克的順序倒了茶，最後請示一下艾爾莎後也給我自己倒了茶，然後我就坐在瑪麗的旁邊了。
瑪麗拿起茶杯後稱讚的說道：「看起來泡的好嘛，味道應該也不錯呢」然後喝了起來。
但艾克呆呆看著茶杯，緩緩的說：「看來是用很好的茶葉呢...」
「是啊，是頂尖的新芽部位製成的，我這麼說您應該知道吧」
他稍微訝異的說：「一個耶穌瑪居然了解到這樣...」
艾爾莎就補充說：「這孩子相當認真呢，也正是這樣我才開始真正的考慮重新經營這間茶行」
「是嗎...」艾克消沉的拿起茶杯緩緩喝了幾口。
但他突然開始微微顫抖，眼眶泛淚，讓我們嚇了一跳，他以哭腔說著：「爸爸....」
看來是勾起他的思鄉之情了，他冷靜一下之後才說他是因為覺得製茶很辛苦，所以才想來城裡闖蕩，而來艾爾莎的諾爾頓茶行一方面是行業相近，另一方面是想希望將來也能開自己的茶行，但現在所有的夢都沒了落到了這個地步。
艾爾莎聽後緩緩的說：「艾克...你不覺得人生就像茶一樣嗎...能苦澀也能回甘嗎...但味道與否全看製茶跟泡茶是否用心，即便這一壺不小心泡苦澀了...也可以下一壺泡的好喝一點啊...所以...回頭還不晚啊」
艾克聽完後低著頭流著淚，但之後我們還得將他法辦，但我們答應會積極幫他爭取的，我們讓他用自首形式去警局，並希望他坦白逼迫他的走私集團在哪裡，讓他將功贖罪，而確實也抓到了走私集團的一些人，然後我們積極運作領主跟王朝軍的關係，好不容易爭取到只賠償立斯塔價格跟之後幾年不得犯罪否則加重其刑的緩刑的判決，雖然他那包立斯塔價格加起來也不小，讓艾爾莎跟梅森先生一起付了不少，但千金難買浪子回頭，而現在他回頭了那這筆錢就算值得了。
而艾克為了賠罪，願意回家後積極幫我們研究茶葉品種品質，可以讓我們有多種茶可以賣，而梅森先生也願意給我們優惠價格，以補償這次的賠款，同時也表示感謝，看來茶的源頭不是問題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接下來就是其他準備以及員工招募問題了的呢...任重道遠呢。
而鬆了一口氣的我在過幾天的早上時，一如往常的打掃店門口時，發現有隻銀白色的毛色和有著綠色瞳色的貓看著我走了過來，我看著牠想著「銀白色的貓...也不多見呢」
然後覺得牠很可愛，我就笑著蹲下，右手朝上的對著牠說「過來啊~過來啊~」
牠喵一下走過來後，聞一下我的手，我本來想能不能摸到牠，結果要摸牠時就跑掉了，讓我有些失望呢...我真沒有貓緣...然後我就繼續打掃準備開店。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