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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1-6:玉石俱焚 Will Not Die Alone

K.I | 2023-05-17 22:00:07 | 巴幣 4 | 人氣 167


  晚餐相當愉悅,吳丹知道邵娟近期有節目拍攝,所以事先想好了低熱量又防水腫的菜單,烤全麥麵包、沙拉、舒肥雞胸肉等等,自己也不討厭,便一起吃了。有趣的是,上次吳丹和施樂比也同樣在這時間,來到這餐館,那次吃得比這次更豐盛,但吳丹這次的笑容明顯是發自真心,因為他和邵娟整晚有說有笑,正如他的預感,邵娟也和他非常聊得來。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鄉村長大的小孩才做過那種蠢事呢,原來你也會嗎?」

  「當然了,我相信誰都曾經以為只要把延長線的插頭插進它自己的插孔,就能變成永動機的。」

  兩人整晚聊著無厘頭的趣事,笑聲未曾停過,也在其中無數次,吳丹想著:『邵娟笑起來好美,好真誠,好惹人憐愛。』

  「哈哈──笑得我肚子好痛,今天才去健身房練腹部而已,好痛,但好好笑。」邵娟笑了許久才終於停下來喝口茶。

  「妳還去健身房嗎?我以為妳說那是『沖涼中心』呢。」

  「沒錯,我還是這麼覺得!只是最近我感覺又變胖了,要上節目也得管理一下身材呀。」

  「哦,沒有別的意思,但妳的身形看起來很完美,沒有必要特別減重。」吳丹說著同時內心相當謹慎,深怕自己說得過分像個色狼。

  「你真的很懂得誇讚別人耶,不過我的手臂和大腿本來稍微粗一點,自己喜歡也怕被人閒言閒語啦。」邵娟說的表情還有些竊笑,好像在等吳丹反駁她一樣。

  「妳有塑造自己身材的權力,但我如果讓我說,妳自然的身材看起來比瘦過頭的紙片人更美麗,也更健康多了。」

  「現在大家都會健康減肥了,最近我才開始去健身房和瑜珈班,真的覺得他們好厲害吶。」

  「哈,不管怎麼樣,一定都會有人喜歡任何時候的妳。」──『譬如我。』


  兩人發現時間已經不早,明日還要工作,便離開了餐酒館,但在門口要道別時,吳丹才發現周遭沒有邵娟的車,便問:「妳今天坐計程車來的嗎?」

  「對呀,我以為要喝酒,所以就不開車了。」邵娟有些冷,吳丹立刻為她披上外套,邵娟沒有道謝,但她表情明顯有些羞澀且開心。「那……你呢?」

  「我知道我們不會喝酒,所以我就開車囉。」吳丹還模仿著邵娟的語氣,招來她輕輕拍打。「需要送妳一程嗎?哦,聽起來有點像恐嚇,我換個語氣──介意搭上我的老爺車嗎?讓妳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哦,夫人。」

  「哈哈──那就勞駕囉,紳士先生。」隨後吳丹以玩鬧的方式牽起邵娟的手上車,雖是玩鬧,但這也是他第一次牽起邵娟的手。


  載邵娟回住屋的路上,兩人聽著車上老歌,這也是他們的共同愛好,他們在一間現代娛樂公司工作,卻都不大喜歡現代的娛樂產物,偏好老派,九零年代的浪漫文化。

  邵娟望著窗外,看著夜晚城市仍不斷呼嘯的車流,隨意輕輕哼了幾句都像天使的嗓音。突然,她轉頭問:「吳丹,我忘記你有沒有說過,既然你不喜歡這種繁榮的都市,那你又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來這邊生活呢?」

  『因為一場由愛、背叛與恨意而編織的悲劇,把我驅趕來到了這。』

  吳丹回答:「想試試看自己有多不喜歡囉──開玩笑的。一開始是跟著朋友來的,結果朋友也有事先回去了。」他一般回答得流利,但面對邵娟卻漏洞百出,於是他趕緊轉開話鋒:「妳呢,妳也提過幾次妳是鄉村地區長大的女孩,但沒說過為什麼來這呢。」

  邵娟輕笑:「和你很像唷,我和一個朋友抱著音樂夢來的,只不過她現在可是大明星了,我還是默默無聞。」她嘆了口氣,但臉上留著微笑,「她轉做了名模和演員,我替她的成功高興,只是也因為走上不同的路,生活也漸漸的沒有交集了。」

  吳丹說:「總是會有來來走走的過客,但在身邊的時候有好好珍惜,失去也就不可惜了。至於成就,來日方長,只要過得充實、開心就好,我們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呢,對吧?」

  邵娟看向他,「你對人生真的有著很特別的態度。」


  抵達邵娟住屋前,吳丹下車替她開車門,看了眼夜空美麗的滿月,吳丹假借無意地了:「嘿,妳知道後面就有個不錯的小丘陵景觀區,可以看到很好的夜景。」

  邵娟笑中皺起眉頭:「我很想去,但從剛才手機就一直震動個不停,我想應該是我爸媽或公司在找我,我得先回去處理了。」

  『也好,這畢竟不是約會,是報答,第一次晚餐就約上山看夜景確實有點超過了。』

  吳丹微笑,「至少妳沒有說不。哈,我開玩笑的,趕快進去休息吧。」

  邵娟也笑著道別:「下次再還你一次啦,而且希望下次可以點些垃圾食物,我想吃炸雞,哈。」隨後便揮手往屋裡走去了。吳丹雙手撐在車頂邊,有些開心亦有些可惜。

  『好久沒有這麼心動的感覺了,邵娟,妳不是唯一一個和我接觸過的女人,但能讓我再次魂牽夢縈的女人只有妳唯一一個。』

  吳丹坐回車內,椅背後傾,閉上眼躺下,好像能看見一些模糊的畫面──小巷,性愛,血跡,年輕女子,刀,大樓屋頂,墜落的男人以及他落地的死況。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東西還糾纏我?』

  睜開了眼,吳丹深深呼了口氣,他知道要拋下過去,路還很長,於是決定發動引擎要回公寓去歇息,但在他要踩下油門的同時,手機響起了,是邵娟打來的。吳丹好奇便立刻接起:「哈囉,我們的王牌歌后,有什麼東西忘在我車上了嗎?」

  但電話另一端的邵娟,語氣卻已是哽咽:「你走了嗎?你還……還在附近嗎?」

  「怎麼了,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能不能……稍微陪我一下……」

  沒一會兒,邵娟走出屋門,稍早所有的喜悅與笑意完全被吞噬,步伐失神而搖晃。吳丹立刻上前攙扶她手臂。兩人坐在屋前階梯,吳丹問:「有什麼事發生了嗎?」

  邵娟雙手抱膝,身體蜷縮,聲音顫抖著:「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說……」

  吳丹不禁著急起來:「這麼短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有人傳給你什麼不好的訊息嗎?」

  邵娟沉默了,不久,她再次遏止不住的哭出聲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真的很對不起……」她哭著靠向了吳丹,吳丹也安慰地擁抱了她。而在這時,看著邵娟哭泣的模樣,吳丹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晚回到公寓時已是凌晨一點半,吳丹雖然和邵娟陪伴彼此一整晚,但現在的他內心並不欣喜,只有急促與怒意。吳丹立刻打開手機的「審問鏡」並檢查霍凱仁的訊息。

  果然,是他。

  「我試著好言相勸,但顯然沒用,這是妳逼我的。」,「這是最後通牒,這下禮拜六晚上到我家來,妳可以繼續無視我,但不要忘記,我有妳的『影片』喔。」,「如果我可以一個人享受,我也不想要讓社群媒體也看見妳一絲不苟的模樣,還有被我當作性奴操的樣子。」,「妳不是也喜歡秀妳的身材嗎?如果我不再是妳男朋友,那讓全世界看到妳淫蕩的模樣,我也不是很在意喔。」,「要不要賭賭看?看最後是妳受損大,還是我受損大,但我的籌碼可多著,不怕像某些人是輸不起的哦。」

  相似的訊息多達十餘封,吳丹已經一掌敲碎了桌邊的煙灰缸。

  『霍凱仁,渣滓……我要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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