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索米與千湖變體》
第六回.「我是露西亞,正義的光之聖女!」
「你...對古代的招喚術感興趣嗎?」
露西亞曼妙的體形就像是匠人窮極一生,好不容易才雕刻出來的完美玉像,仔細一瞧,骨肉勻稱、線條優美,跟未來世界的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名美少女究竟是誰?
現在的我似乎沒有受到記憶世界的劇本影響,可以自由活動。
「我是神代,請問妳叫什麼名字?」
「露西亞。」少女想也沒想的回答。
「...妳該不會是一名四十幾歲的大叔變成的小女孩吧?」我內心對霍華路斯扮成露西亞這件事有非常大的陰影。
「真、真是失禮呢,我怎麼可能連自己的性別都分不清楚?」
美少女晶瑩雪白的肌膚變得通紅,十分不高興的擺過臉去。
行為舉止都很自然。
不過還是再試探一下為妙,如果裡面裝的是不知從哪裡穿越過來的變態博士和嵌合龍,那就危險了。
網路上如何一句話問出對方男女,急,在線等。
仔細想想,神代一弦,你的機會不多。
「妳最近看什麼綜藝節目?有追什麼愛豆嗎?」
RFB可喜歡看了,每次都能為偶像劇哭得死去活來。
「綜藝...愛豆...?」露西亞一頭霧水。
「妳知道臉書上其實有五十八種性別選項嗎?」
「誰有五十八種性別。」她皺眉。
「借我妳的刮鬍刀用用——」我摸摸下巴。
「我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子!可以的話不要把我當成男扮女裝的人好嗎?這有損少女的尊嚴。」
露西亞一張潮紅的臉蛋、怒斥的語氣,似乎不是贗品,而且她明顯也不知道綜藝節目和臉書的存在。
「話說回來,你沒有感覺會發生什麼倒楣的事情嗎?」露西亞眨著眼睛。
「呃,這算是對我剛剛沒禮貌行為的報復性詛咒?」
「算是吧...畢竟對我有非份之想的人都會倒楣喔?」露西亞好奇地盯著我瞧,似乎我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稀有物種一樣。
「真的假的...」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故意朝她胸部望了一眼,以我的經驗來看,起碼是雪膩香酥的滑嫩...
啪。
地上陳舊的木板被我踩了個空,我急忙向後一跳,差點沒有掉下去。
「看吧,這就是我說的「詛咒」...」露西亞狐疑地盯著我,「你剛剛對我有圖謀不軌的想法了吧?」
「這是被動技能嗎?!」
「我找不到關閉它的方法。」露西亞遺憾地說,「所以我們就討論重點...你對古代的招喚術了解多少?」
「這些圖像和文字我雖然看不懂,可能是某種有驚人邪惡力量的超巨大生物。」
「邪惡?這幅圖像可是畫出了太陽女神的降臨。」露西亞有點生氣地說,「女神指引我的方向可是唯一能解救芬蘭民眾的方法。」
「有點像宗教迷信...」
「我承認世上的宗教團體有壞人,但其中也不乏真正想為社會付出的好人。」
「也對,妳能解讀上面的文字?」
哪怕對我來說都是鬼畫符。
「當然可以,我...可是正義的光之聖女啊。」露西亞嘿嘿笑道。
中二的職稱最近貌似變多了,是我的錯覺嗎?
「神代...你好奇怪,正常來說應該繼續發生才對——」
「發生什麼?」
「倒楣的事情,持續不斷發生在你的身上。」露西亞好奇地端詳著我。
「這簡單,不要對妳有任何想法不就好了?」
「這是被動技能嗎?還是你對男人才有興趣?」露西亞故意學我的語氣。
「祭司說這裡可能窩藏西亞的黨羽,搜!」魟魚、海牛、河豚,三名具備海底生物特徵的頭足魔出現在我和露西亞身後,他們身上沾滿了新鮮的血液,手中還拿著蘇軍的步槍。
三名頭足魔!
「露西亞,撤退了!」
我不敢與牠們產生眼神接觸,準備向另一個方向發動三十六計,可是有人不以為然...
「我是正義的光之聖女,說什麼也不能向頭足魔認輸...我的「吟唱查殺」已經發動了。」
「那妳為什麼要脫鞋子?」
「如果穿鞋,我就不會跳舞了。」
露西亞頭上蠟燭金冠、一身雪紡藍紗宛如化身神秘的宗教法師,雙腳有如被包裹在一團柔和的聖光中。
一腳旋挪、一腳輕踏,吟唱美妙歌聲,纖纖玉手一揮,音符竟然從五線譜上溜走般具現化,翩然靈動的在四周飛舞。
哪怕是頭足魔,聞到這一陣淡淡幽香,突然間也陷入出神的寧靜。
我不敢直視聖女端麗的容光,以免被詛咒謀殺,想想音樂就是由各種頻率的音符所組成,卻見從光之聖女口中發出的音符環繞著令人神魂飄盪的七彩鱗光。
霎時C、 D、 E 、 F 、G 、 A 、 B瞬間變為六支交叉的聖劍貫入地面,擋住敵軍子彈同時、更同時困住了三隻頭足魔。
但這三名怪物似乎也非一般,海牛頭足魔直接以軟趴趴、接近液體的身軀從劍牢間溜出,反觀河豚頭足魔深吸一口氣,體型膨脹的漂浮起來,不停向她射出尖刺。
「怎、怎麼辦...!」露西亞顯然不懂得近身作戰,頓時手忙腳亂,閃避之際卻跌倒在地,堅持脫鞋跳舞以致腳扭傷了。
「真是冒失的大小姐。」我掉個頭,伸手抱起腳踝紅腫的聖女,但此時回旋梯的另一邊也出現兩名長相更加噁心的頭足魔,逼得我不停改變視線。
「別、別碰我,你一旦對我動了壞念頭,立刻就會踩到香蕉皮還是被天上掉下來冰塊砸到的!」露西亞一雙像天上繁星的眼睛急得左右飄忽,身體不停掙扎。
「試試看吧。」我環視眾敵,抄起一旁盔甲手中的盾牌,雙腳踩了上去、抱緊少女,沿著回旋梯的扶手迅速滑落。
「小子居然逃跑了,快追,這是祭司大人的命令!!」頭足魔氣急敗壞的沿著樓梯跑,卻哪能追得上來?
「會出事...一定會倒楣的...」露西亞摀住臉,一臉認命的在我懷裡瑟瑟發抖。
不料其中一名頭足魔長出飛魚般的翅膀,凶狠的朝我們俯衝而下,身上金黃色魚鱗閃閃發光,「小子,你想不到我會飛吧,我有著絕佳的平衡感!」
「露西亞,對不起。」我慎重的道歉,「我想揉妳的胸部。」
「色狼!」聖女聽了我的告白,一臉厭惡的抱住胸口。
就在此時,屋頂不知道從哪裡掉下一根又尖又利的冰錐,我瞧準方向,右腳向前一蹬,我和露西亞的身子高高飛起,順利從扶手輕飄飄的落在樓梯上。
我回頭望去,啪滋一聲,冰錐應聲刺穿了飛魚頭足魔的腦袋。
「...我是明知故犯,你卻是真的倒楣了。」我喘口氣,抱著露西亞奔出祭壇。
但我不打算逃得太遠,刻意與頭足魔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三十分鐘的搜索無果,牠們彷彿接獲指令般的再次回到教堂內。
我偷偷躲在附近的草叢中觀察情況。
只見頭足魔拿著油桶四處潑灑,隨後一把火點燃,熊熊烈火吞噬了整棟建築物,很快就付之一炬。
「糟糕,牠們打算徹底毀掉西亞整理出來的線索,壁畫上的圖紋和神祕文字,可能是頭足魔計畫的關鍵...」
「你不用急,那些文字和圖案我記得很清楚。」露西亞自信地笑,沒過多久她卻猶豫了起來,又好像不得不說的抬起睫毛,「痛...神代...你能幫我包紮一下腳嗎?」
我非常清楚,露西亞是體態、容顏都近乎完美的金髮碧眼美少女,氣質明豔聖潔,一雙雪白大腿握起來骨肉相稱,很舒服,無袖衫也可以看見光溜溜的腋下,腰很細,加上那對足夠衝擊視覺的胸部。
我下意識回過神,仔細看天上有沒有奇怪的東西砸下來。
很好,可能剛剛妄想的人是本人,沒有觸發詛咒。
「考慮到妳的被動技能,不能替自己包紮嗎?」
我躲得遠遠的。
「不行,我去碰傷口都會嚇到暈倒的...」露西亞聲音沮喪,「只要碰一下會疼的情況我都不敢隨便動手。」
「怕痛還當什麼光之聖女呢。」
「你只是逃跑逃得比較快而已,不要得意忘形好不好?」
「我的手很髒,物理意義上。」
「你們軍人在前線對抗蘇聯,我怎麼會在乎你身上的髒汙呢?快點...痛...」
「簡直是玩命走鋼索...」
太陽女神看到自己虔誠信徒的這副德行,不知道作何想法。
我無力吐槽的撕了兩、三層布,妥善包起冰塊,直接盯著她裸足風險太大,我把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將冰輕輕放在她扭傷的地方,盡量不起一絲邪念。
露西亞「啊」了一聲,痛得眼淚都快滴下來。
她可能是因為受傷,此時嬌滴滴地嘟嚷,「你剛剛表現的不是很好嗎?繼續保持啦...否、否則我也會很不好意思的...這裡除了你也沒有別人了...」
這句話殺傷力滿點,尤其配上她甜美的聲線來說。
啪。
一支船錨插在土裡,而我早已機警的退到左側,可是原本放在聖女腳上的冰袋也跟著滑到地上...
「這也太誇張了,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飛過來啊!」
「你不要胡思亂想就好!快點...再一次...這次一定要瞄準正確的地方...」
我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被天上掉下來UFO砸死了。
這次我嘗試用有趣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如果我說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妳相信嗎?」
結果還是老梗。
「你有辦法證明嗎?」
「我知道在不久後的1945年,羅斯福和邱吉爾會共同發表大西洋憲章,他們會邀請五十多個國家在舊金山舉行聯合國成立大會。」
「咦?真的嗎?!類似國際聯盟的世界和平組織?可是國際聯盟不就沒法阻止芬蘭和蘇聯之間的戰爭。」露西亞很感興趣,她眨著眼睛向我問道。
「想以武力征服世界的侵略者太多了,未來...也會發生蘇德戰爭。」我遺憾地說。
「蘇聯、希特勒...神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你一定是太陽女神派下來幫助我的人啊!難道說...妳也可以預知芬蘭的未來?」露西亞喜出望外、一把握住我的手。
「妳相信了?如果想知道的話,也不是不能告訴妳,只是...」
「預知未來能避開災禍的話也很好,可是如果看到的是悲傷又無法挽回的事,那就不好了,就像你口中的蘇德戰爭,對不對?」
「一點也沒錯。」
「既然這樣,我收你作我的拉比好不好?」露西亞高興地說,「這樣一來,太陽女神交給我的任務應該能更快完成了!」
「拉比?」
「就是老師的意思,拉比可是專門幫主教出謀劃策的高階神職人員喔。」
「其實我個性還挺怕生的。」
「你怕的是吃生菜沙拉吧,不管是台詞還是演技都爛到家了。」
「妳要我幫忙?」我雙手叉腰,故作姿態地問,「薪水多少?會得到什麼獎勵?」
「作為代價我會用聖劍淨化你的夢魘。」
光之聖女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燒啊。
「太陽女神有和妳提到觸手、章魚怪物、祭典或儀式之類的事情?」
「怎麼可能?」露西亞說,「我可是在幫助女神封印那些邪惡的怪物。」
「她和頭足魔不是一夥的?」我內心暗暗斟酌,「西亞小姐不喜歡我干預她的行動,可是沙漠之鷹和索米的安危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的等級太低,加入戰鬥純屬送死,也許可以借助露西亞的力量。」
這樣一來,我也能得知聖女小姐有沒有對付頭足魔的辦法。
「我可以幫妳,但作為交換,妳得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哪有什麼問題?這也是任務的一部分,我們得在今晚開始行動,我們要忙好幾個小時直到太陽升起,神代拉比...你會和我一起去吧?」
「妳的任務內容是什麼?從別人家的煙囪滑下去送禮物嗎?」
「喔吼吼吼,可愛的小朋友們Merry X-mas!等等...你又想說我是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了吧?不要一個人抱著肚子笑啊!」
「哈哈哈,抱歉抱歉。」
「神代,那遙遠的未來世界又是怎麼樣的呢?不會再有戰爭,也不會有很多人死了?」
露西亞似乎由衷的期待和平。
「......不會再有戰爭的和平世界嗎?」
我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