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九五式坦克和那輛沒見過的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在街道上昂首闊步的行進，鬼子步兵四散開來向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開槍。
「我們還要繼續打游擊嗎？」陳龍問道。
「再打下去也是死，我們找機會突圍。」張強說道。
原本連長打算在只剩下斷垣殘壁中的南京城和鬼子打游擊爭取時間讓挹江門的軍民撤離，連長戰死張強成了最高指揮官，張強認為再打下去也是徒勞因此決定突圍，只是現在城裡到處都是日本人，現在突圍恐怕要比登天還難。
我端著三八大蓋瞄準一個鬼子軍官，陳龍和于小虎端著機槍戒備。
「準備。」張強悄悄的提起花機關指著外邊。
我的步槍的表尺和準星在鬼子軍官的胸口中游移，那傢伙留著一臉大鬍子，完全就是低俗電影裡面暴徒的模樣，在靜下心後我想起我們一路從上海敗到南京，從四行倉庫突圍一路走來，遇到晴妹、陳欣，目睹鬼子在晴妹家鄉的暴行，目睹陳欣的村子所浮現的地獄景象，目睹鬼子屠殺村子的村民和放下武器的弟兄以及將我家滅門，目睹鬼子折磨薰妹的景象，那一個個的景象浮現腦門，同時怒火在我的心中燃燒開來。
不等張強下令我直接扣下扳機幹掉鬼子軍官，鬼子陣行慌亂了起來，但他們很快又反應過來並且向我開槍，我蹲下來退出彈殼後然後起身開了一槍。
「郭井泉我崩了你！」張強連忙開槍掃射。
不等張強下令其他的弟兄也陸續開槍射擊。
一個鬼子被打死前扔出手榴彈，手榴彈飛進窗戶炸傷一個弟兄，我退出彈殼後又開了一槍，又打死了一個，陳龍跑到我旁邊端起機槍掃射，楊二扔出手榴彈，鬼子撿起手榴彈就在要丟回來時被擊斃，兩個鬼子衝到建築物的下方，我拉下手榴彈的拉繩往建築物下拋去，爆炸之後一陣慘叫聲傳來，我起身開槍打中一個鬼子的腿，兩個鬼子舉槍向我招呼過來，我往另一個窗口跑去。
幾個鬼子推來一門九二步砲，架子一放砲彈一填便朝著我們開砲，牆壁被炸開一個洞，鬼子步兵朝著那個洞投擲手榴彈，兩個弟兄被手榴彈炸倒，陳龍跑到洞口處架起機槍對著洞外掃射，來犯的鬼子被打死好幾個，其餘弟兄將被炸傷的弟兄往後拖，我跟于小虎跑到二樓，于小虎將桌子上的雜物推落，我跟盧建將桌子搬到窗邊，于小虎將機槍架在桌上然後開槍掃射，打死了好幾個來犯的鬼子，子彈打完後于小虎趕緊換上彈匣。
忽然間側翼傳來了引擎的運轉聲，該死的鬼子又來增援了，正當這麼想的時候前方的鬼子倒了一大片，九二步砲的砲手調整火砲的角度，但才剛把架子抬起來就被打死，我趕忙跑到另一扇窗戶去察看，張忠霖一瘸一拐的指引著部隊前進，這些人除了一個拿中正槍外幾乎都是人手一把花機關，而他的旁邊一輛漆著青天白日旗號的坦克邊移動邊向著鬼子開火。
原來國軍也有坦克，打了幾個月頭一回見到國軍的坦克，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輛坦克只有機槍，九五式坦克正想將砲塔轉向時突然坦克的車身被擊中起火燃燒，那輛沒見過的坦克趁這個時候轉動砲塔開砲，那一砲直接將國軍坦克給癱瘓，坦克組員狼狽的從車裡爬出來，那輛鬼子坦克向前移動，但才走沒幾步就被擊毀，坦克組員從坦克殘骸中爬出來，于小虎開槍掃射將他們都打死，我瞧見部隊後頭也跟著一輛坦克，不同的是那輛坦克有砲，而且速度要比之前那輛機關槍坦克還要來的慢，鬼子見狀後趕緊後撤。
「郭井泉。」張強走到我旁邊，「剛才你擅自開槍的事念在你是初犯不跟你計較，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張強說完就走。
我們謹慎的走出餐館和張忠霖會合。
張強向張忠霖敬禮，「團座幸好您沒事。」
張忠霖回禮，「鄧凱哪去了？」
張強沒有答話只是搖搖頭，張忠霖也明白了張強的意思，隨後張忠霖走到一面矮牆後坐下來，一個醫護兵趕忙為他處理傷口，我這才發現張忠霖帶的人裡面有三個醫護兵，第二個醫護兵也趕來為楊二處理傷口。
張忠霖在跟部隊走散後被鬼子趕到一棟被炸垮的米店中，他獨自一人用一把盒子砲和五顆手榴彈抵擋了二十個鬼子的攻擊最後被教導總隊的殘兵發現並被救出，之後他帶著教導總隊的殘兵一路突圍直到遇見我們，張強向張忠霖報告戰況後也同意突圍。
盧建跟那個拿著中正槍的士兵打招呼，士兵也不排斥，盧建很好奇那把中正槍槍身上安裝的怪東西，士兵則回答說那是瞄準鏡，有了那玩意在五百公尺以外的距離打中老鼠都不是難事，羅興要是還在的話應該也會吵著要一把來玩玩。
我發現一個鬼子還沒有被打死，那傢伙躺在地上痛苦的喘著氣，每呼吸一口胸口的槍傷就湧出鮮血。
「這裡有個活的。」一個弟兄在看到鬼子傷兵後揮手。
我舉槍準備扣下扳機，那個鬼子顫抖著舉起手表示投降。
「等等。」張強走過來。
張強觀察一下那個鬼子，然後叫來醫護兵，「給他治療。」
「他應該沒救了吧。」醫護兵說道。
我用槍口抵住那個鬼子的胸口，鬼子輕聲呻吟，盧建抓著我的槍。
「井泉別這樣。」
「我們參軍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打鬼子？」我說。
「他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了。」
「但他還是鬼子，我就不相信如果立場對調了他會手下留情。」
「郭井泉把槍放下。」張強抓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有些事該做有些不該做。」
「所以呢？」我問。「這幫傢伙幾天前才屠了我的家鄉。」
「只有死的日本人才是好的日本人。」
我轉頭看向張強，「我記得副連長是廣東來的吧，鬼子還沒打進你家所以才可以說的那麼輕鬆。」
「郭井泉，你這麼說過份了。」楊二說道。
「夠了。」張忠霖朝著我們走過來，「那個鬼子就不管他了，我們繼續趕路。」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槍，然後撿起一把鬼子捷克式，話說這把機槍到底叫啥？以前也沒見過，在村子裡的時候用過一次感覺性能不比捷克差，我又從鬼子那搜出了幾個彈匣。
忽然幾槍下來兩個士兵被放倒，兩輛九四式裝甲車在不遠處掃射，幾十個鬼子步兵在裝甲車旁邊射擊，我們趕緊提槍向鬼子射擊，在混戰中幾個鬼子中彈倒地，但我們這邊也死了六個士兵，我們不得又再次散開找掩蔽，坦克向其中一輛九四式裝甲車開砲，那一砲擊中裝甲車的車頭，裝甲車行進了一小段路停了下來，接著坦克砲塔上的機槍開始掃射，另一輛裝甲車也不甘示弱，槍塔上的機槍開始宣洩，坦克開砲，那一砲打歪了裝甲車的槍塔，裝甲車只能倒車在鬼子步兵的掩護下撤離。
我軍步兵四散開來在斷垣殘壁中反擊，我架起鬼子捷克式射擊，兩個鬼子被放倒，其中一個鬼子被打斷腿，那個鬼子倒在地上哀嚎，另外兩個還想去救但都死在我的槍下，國軍坦克砲塔上的機槍開始掃射，鬼子趕忙散開找掩護，一個鬼子拿出喇叭求援，但他才轉了幾下就被打死，吃過幾次虧後我們開始下意識的把拿喇叭的鬼子列為優先目標。
這時候坦克停止射擊，坦克組員從坦克裡爬出來，他們在爬出來後便拔出盒子向鬼子射擊然後往我們靠攏，沒多久坦克爆炸，我開槍掩護組員撤退，這時我這挺鬼子捷克式發生了卡殼，我趕緊取下彈匣拉拉柄試圖退出那顆該死的子彈，最後在一陣倒鼓後我終於退出了那顆該死的子彈，我重新將彈匣裝回然後繼續射擊，但才打沒幾發又發生卡殼，我又不得不重複剛才的動作，好不容易解決完卡殼問題我再度加入戰鬥，幾個鬼子從我們側翼殺過來，我趕緊轉調槍口對他們掃射，楊二也轉調槍口射擊，這次鬼子捷克式沒有給我出紕漏，由於曾經操作過捷克式因此稍微摸索一下就對這把鬼子捷克式上手。
我們往城門跑去，眼看城門就在眼前了，這時候在最前頭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城牆上已經有鬼子部屬，鬼子在城牆上架起機槍掃射，我們只能狼狽的找掩護，我抬起機槍掃射，沒多久打光了彈匣的子彈，我慌忙的卸下彈匣，忽然一個鬼子出現我面前，鬼子掄起刺槍就要朝我刺下去，我心想著死定了，我還沒殺夠就要交代在這了，忽然幾槍下來將鬼子打成馬蜂窩，幾個全副武裝的國軍士兵從城外衝進來，他們每個人都拿著一把花機關，士兵衝入城中不由分說的就是對著鬼子一陣掃射。
「八十八師警衛連連長羅建勳。」一個上尉軍官向團長報告。
「二零一獨立團團長張忠霖。」張忠霖說道。
「團座，我們接到命令要帶你出城。」羅建勳說道。
「誰下的命令？」
「只知道是中央直接下達命令。」羅建勳說完掄起花機關打死一個鬼子。「城外車已經在等你了。」
「張強！撤！」張忠霖下令。
「楊二！掩護！」張強下令。
楊二掄起花機關掃射，我也架起鬼子捷克式射擊，盧建在我旁邊操作中正槍，幾個教導總隊的士兵也留下來掩護，幾個鬼子在城牆上遊走，緊接著一輪子彈打出，好幾個教導總隊的士兵被打死，那個教導總隊士兵舉槍。
「被城牆擋住了打不到。」那個士兵說道，但是作為彌補他還是打死了一個鬼子。
「楊二！撤！」張強在城門外喊道。
忽然兩個士兵被炸飛，一輛九五式坦克正朝著我們開過來，我們趕緊往城門跑，但在過程中又有幾個士兵被放倒，我們跑出了城門，張忠霖和張強在城外掩護，後面的鬼子仍不放棄追擊，我們跟著警衛連跑，最後跑到了警衛連連長說的車子這裡，也許是想到除了張忠霖外還有其他人因此上頭準備了兩輛卡車，我們首先攙扶著傷兵上車然後依序爬上卡車，那個教導總隊士兵在爬上車後便掄起步槍射擊，幾乎一槍就是一個鬼子，在確認所有人都上車後車子開始移動往國軍陣地開去。
經過了連日的血戰南京最終還是失守了，我望著遠處的南京城，縷縷輕煙從城中竄出直達天際，後來鬼子在城中展開了大屠殺，超過三十萬的軍民慘遭屠殺，那時我發誓要將所有的鬼子趕盡殺絕血祭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