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修理
＊
「──痛痛痛痛。」懶懶臉孔糾結。
「再忍耐一下，哥哥，」織織溫柔上藥，「就快好了。」
水壩之國。《木匠兄妹》。
大戰過後，眾人精疲力盡、渾身是傷。
「你不是會白魔法嗎？直接幫我們治療不就得了嘛！」懶懶口頭抱怨。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精神不濟的時候，白魔法治癒效率十分不好──」安娜明顯面露疲態。
「真是的，不能打又不能治療，那豈不是成了幫不上忙的東啊啊啊啊啊──」
織織狠捏懶懶瘀青的屁股。
「哥哥，」織織怒視懶懶惡笑，「禮貌。」
懶懶渾身冷汗，瘋狂點頭。
阿海看著大夥打鬧，微笑說道。
「安娜，我們是團隊，優點正是能各司其職，你不要多想。」阿海幫阿澍包紮之餘，不忘鼓舞安娜。
安娜依舊一臉自責。
「話說回來。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阿澍轉移話題。
「啊──貝兒的精靈魔法，【憑依】。可以感知並記住接觸過的生物位置，」安娜解釋，「貝兒就是靠憑依才追蹤到織織與你們的位置。」
阿海知道阿澍是故意在轉移話題。感謝之餘，自己卻彷彿想到了什麼而困惑地看著貝兒。
「我看過一些文獻。【憑依】好像是難度很高的精靈魔法──」阿海呢喃。
『還不感謝我。』貝兒自豪。
「我也想問你們，阿澍，」阿海遲疑反問，「沒有貝兒，你們又是如何找到織織的位置？」
「對啊，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哪？」織織露出敬佩的目光。
「嘿嘿，」懶懶驕傲地跳到桌上，「全靠我未雨綢繆的聰明腦袋──記得之前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生日禮物？你是說──這串珍珠項鍊？」織織指著頸子上的珍珠項鍊。
「──這串外表看似珍珠的特製項鍊，裡頭可夾雜了我畢生的所學與技術。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只要你戴著它們，我就能找到你！」懶懶鼻子蹭到天際之高，「如何，厲害吧？」
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呃、那一整串、都能感應？」阿海試答。
「當然。」懶懶驕傲點頭。
「每一顆都是？」安娜詫異。
「每一顆。」懶懶鼻子再次高蹭。
『何等變態妹控，』貝兒不敢置信地鄙視，「竟然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安裝一堆追蹤器──」
啪。織織理智斷線。她氣得把整串項鍊扔出窗外，珍珠散落一地。
懶懶嚇得衝到屋外尋找。
看著窗外的懶懶撿拾一地珍珠，阿澍起身說道。
「好了。你們慢慢休息，我去準備攤子了。」阿澍伸展筋骨，「債款能早一天還清是一天。」
「阿澍，先緩緩吧？」阿海建議，「先讓傷勢痊癒優先。若追兵再來，我們也好做打算──」
「──都不用啦！」窗外，懶懶瀟灑地說道，「東西我會幫你們修的。免費。一毛錢都不收。」
懶懶用著瀟灑的樣貌與跪姿，開始跪著爬向織織。織織扶著額頭，頻頻嘆息。
阿海與安娜欣喜對望。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懶懶先生！」安娜眉開眼笑。
「先別高興得太早，」懶懶膝蓋又往織織蹭了幾吋，織織撇過身子毫不領情，「能不能修好還是未知數。」
「你不是誇下海口，說你有辦法修好嗎？」阿澍瞇著眼追問。
「你們以為我開天價是為了刁難你們嗎？」懶懶再次黏向織織，織織故意坐到另一張椅子上，「這世上除了師傅，確實只有我神童懶懶能修好它。但要修好它我就需要材料。我可是很專業地把材料費也估算進去了。這些材料世上少有，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哪方面的材料？」阿海直言。
「那破玩具裏頭的零件年久失修，部分零件早已損毀到無法修復的程度。既然無法修理，那只能找東西替代。我評估過了──【超延展金屬X】與【永續發電石】。這兩樣素材經過加工後，我能做出性質相似的替代零件。」說話期間，懶懶再次爬到織織腳邊，低著頭、高舉珍珠項鍊。
「這是真的嘛！」阿海欣喜。
「當然，我研究了那玩意兒好幾遍。」懶懶用著瀟灑的眼神與祈求的姿勢跪向織織，「不會錯的。」
『──意思是你偷翻過我們的行李好幾次嗎？』貝兒遲疑。
「哥哥！」織織氣得雙手叉腰，瞪向懶懶，她的臉部微微漲紅。
「百分之百能修好。」懶懶低頭，高捧項鍊。
「水壩之國旁的【雷鳴之谷】盛產【發電石】，那裏或許找得到。但是【超延展金屬X】──我沒聽說過這素材。」阿澍思索。
「你當然沒聽過，」懶懶開始磕頭，織織也開始有些不忍，「因為那是禁止討論的違禁品別稱。」
「禁止討論？」阿海蹙眉。
「傳聞【罪人．額王】的【卍鍋】便是【超延展金屬X】所制。【勇者．陸王】封印卍鍋後，曾下令蒐集世上所有的【超延展金屬X】，並送至【世界的盡頭】銷毀，更嚴禁任何人討論此事。年代久遠，便再也無人見過這種金屬了。」懶懶額頭緊貼地板。
「怎麼會，」安娜驚呼，「那線索不是又──」
「放心。這金屬其實依然存在於這世上的某些角落。只是年代久遠，沒幾個人能認得。」懶懶側臉偷瞄織織，織織瞪了他一下，他急忙收回眼神，「你們運氣不錯，我剛好認得。」
「你見過？」阿海趕緊追問。
「不只我見過。你們都見過，只是不認得。」懶懶再次高舉項鍊。
「什麼？」阿海吃驚。
「好了，哥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織織總算收下了項鍊，「急死人了。」
確定織織重新戴好項鍊後，懶懶開心地站了起來，卻嚴肅地看向了阿澍。
「他手中的銀匙──成分便是【超延展金屬X】。」懶懶朝著阿澍伸手索討。
眾人驚訝地看向阿澍。阿澍喚出銀匙，遞給懶懶。
「──師傅的技藝。錯不了。」研究過後，懶懶歸還銀匙，「但這只是一部分──你應該還有另一把武器，對吧？」
阿海與安娜詫異地對望。阿澍對著懶懶點點頭。
「你為什麼會知道？」阿澍不甚自在。
「因為【超延展金屬X】的材質很特殊。這類金屬的表層會不規則地閃爍著銀、黑兩種光芒。你的銀匙只閃爍銀光，所以我猜你還有一把閃爍黑芒的武器。」
「【超延展金屬X】就是【渾沌金屬】？」阿海瞪大雙眼。
「喔？你知道它的古名？」懶懶首次對阿海湧現敬意。
「如果是用【饕與餮】的話，能修好ST-800嗎？」阿澍握緊了銀匙。
「阿澍，【饕與餮】可是你的──」阿海慌張。
阿澍同樣面有難色。
「──你們先冷靜一下。你手頭的武器經過了師父特殊的加工技藝，嚴格來說已經是不同的材質了，要是把它們重新溶解成【渾沌金屬】或許可行，但實屬更加不易，」懶懶遲疑地看著阿澍與阿海的難處，「如果時間緊迫，能拿到原始的【渾沌金屬】，那才是最為理想的狀況。我的手邊剛好有可以偵測【渾沌金屬】的裝置。所以犯不著用上你的貼身武器。」
「這樣啊──」阿海明顯鬆了一口氣。
阿澍緊握銀匙。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阿澍呢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