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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難 第八章:月與回憶

胡言亂語 | 2021-07-15 20:56:40 | 巴幣 1022 | 人氣 174

連載中送神難
資料夾簡介

  回想起來夜晚總是很多事情的開頭,人生中每個重要的轉折總有月亮高掛在天空看著,相遇的那天分道揚鑣的那天都是夜晚,與他糾結在一起的緣線,無論怎麼嘗試都剪不斷。
  每年鬼門開前幾天,林廉清就會前往陽明山看守隱藏在上面的鬼門,許久以前她每次前去都會惹的傷痕累累,但近幾十年她已不再受傷,除了她實力進步,更多是如同除魔師鬼也逐漸消逝在世上。
  儘管已經連續五年在山上一無所獲,林廉清卻不改變想法,阿陸總勸她要放下,家裡的小輩也在一旁幫腔,但每年她總會有些預感,這次一定能見到他,而今年也不例外。
  
  扛在背上的斷棍綁上酒壺,林家家主也是林家唯一剩下的正統子嗣林廉清,當下了公車就依靠步行前往鬼門。
  鬼門位於陽明山上,從外面看鬼門只是個黑不見底的山洞,平時這裡除了讓人頭皮發麻也沒有甚麼靈異的事,但到鬼月一切都會改變,山洞內會與死人的世界靠近,在鬼月陰與陽的隔閡界線變為一直線,亡靈會獲得實體重新獲得行走於人間的機會。
  山路上落葉與雜草肆意生長,除了動物這附近已經很久沒人造訪,走到半山腰林廉清聽到一長陣聲音,當又走了幾里路才察覺那是誦經聲,她曾在哪聽過這聲音,但來源已消逝在百年的記憶之海,大概是之前來的時候聽到附近寺廟朗誦的吧。
  誦經聲沒響多久就被蟬聲蓋過,夏天的暑氣黏在身上黃藍條紋的戲服上,林廉清習慣的去撥弄戲服上用紅線縫的鳳,線頭因為多次搓揉早已成鬆軟的小毛球,儘管心疼已變樣的戲服,她只要一緊張就會撥弄小毛球。
  當廉清用沾滿泥的布鞋出現在鬼門的山洞前,她察覺有些地方並不對勁,並不是因為景色,山洞前的雜草,她上次來擺放的小香爐上面燒成半截的香灰還是連成一段,但從山洞中吹撫而來的空氣卻像雪一樣冰冷。
  已經有鬼跑出來了嗎,明明離鬼月還有幾天,但從上面感受到的陰氣那些鬼應該還沒跑遠,抓緊斷棍廉清剛轉過身就有個人擋住她的路。
  「南無阿彌陀佛,」誦經聲從他口中傳來,當廉清看到對方衣角的僧服與那毛茸茸的腳時終於想起在哪聽過這個誦經聲。
  「南無阿彌陀佛,」這是當時正先那傢伙屠戮過的台灣眾多神明的其中一位,而這位也讓當時的他幾乎投注一切才除掉的,鬥戰勝佛孫悟空。
  「南無阿彌陀佛,」廉清閉著眼睛就能想起,正先用著雙手死命的掐著,閃電般的手燒斷的頭顱,眼前穿著僧服的毛茸茸的猴子,一手拿著棍棒,一手抓著自己不斷誦經的頭顱,不知何時起多出了好幾隻圍住了廉清。
  打開酒壺,喝了一大口,為什麼這裡會有孫悟空擋著她,應該不會只有一隻鬼逃出這,渾身上下只感到不好的預感,林廉清用棍子挑起身邊的香爐朝其中一位孫悟空丟去,看到那個分身被香爐給撞碎。
  所有的孫悟空拿著棍棒將林廉清圍在圈內,僅管被金箍棒指著林廉清只不過是搖了搖腦袋說道「放馬過來。」邊說著她將斷棒轉一圈將所有金箍棒都挑飛,並朝其中一個分不清是分身還是本體的傢伙刺下去。
 
  老呂在台北的街上左右擺弄手式算天,越擺弄眉頭就越重,實在看不下去站在一旁的起文抓著肩膀拉回他的注意。
  「你再算了老半天也不會有所以然,現在可沒有時間浪費,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
  「我也清楚,但就是算不出才可怕,我可從來沒遇過這種狀況。」
  「大部分人都算不清未來會發生的事,你只是變的跟普通人差不多,」起文將拐杖攅緊說道「我們可沒能隨意浪費的時間,既然已經打電話警告芳清他們,現在我們只需顧慮逃出台北。」
  老呂握著拳頭問道「你有計劃嗎。」
  「我可會先想回文物管理局本部,哪裡有存放些武器,可能會幫助我們上陽明山。」
  「沒有武器比你手上那隻更強,再說文物管理局只是存放文物的地方,裡面根本沒啥武器,假如是槍的話對我們這狀況可不會有多大的幫助。」
  「多一個武器多一個選擇,你說這麼多,難道你有其他計畫?」
  順了下鬍子,老呂臉色無比凝重「我要去拿回一個借給別人的東西。」
  「你有你的計劃,那很好,我們就先分開,之後再集合上山。」
  「不,雖然我不能算出未來,但我對分開有些不妙的預感,林唐山那男人雖然嘴上說那一套,但我們不能被冒會被各個擊破的險。」台北的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根本搞不清林唐山有沒有躲在暗處偷看「你跟我一起來,剛好有些事我想讓你看看。」
  起文雖然臉色很臭,還是同意老呂的話有些道理,看著他伸手叫了台計程車,在車上司機將起文的疑問說出來「請問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要去台大醫院。」
 
  臺大醫院是台灣第一所提供西式醫療服務的醫療機構,也是在台灣最為頂尖的一家醫院,此處能享有許多其他地方不能給予的治療,醫院本身也擁有相當悠久的歷史從日據時期開始就已經存在。
  「所以為什麼我們要來到這裡。」已經跟在老呂身後一段時間,起文終於忍不住朝他抱怨道。
  「你就乖乖跟在我後面,這裡挺大的,小心一不注意你有可能會迷路。」
  「你就跟我說那地方在哪,反正這地方我也來習慣了。」
  「起文,」停下腳步,老呂轉過身一臉訝異「你還好吧,你身體有事需要緊急到要上這醫院,我怎麼都不知道。」
  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他不情願地回道「沒有甚麼大不了,只是晚上常起來上廁所,所以需要點藥物,你不需要緊張。」
  進到電梯,老呂不忘繼續指著起文說道「假如真有事的話,絕對不要瞞著我,一定要說。」
  「好好,所以我們要去幾樓。」
  「幾樓?我沒說嗎,借過一下。」將起文輕輕推到一邊,老呂手指快速的在樓層按鍵上跳動著,當他停下的時候,起文剛想提問,電梯就向下墜落。
  電梯失速的向下墜落,一瞬間起文甚至感覺雙腳離開了地板,顯示樓層的點子數字也不斷變幻,突然一切停了下來,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是完全沒有見過的景色。
  濕重混有消毒水的空氣引面而來,白色的牆壁,刺眼的日光燈,乍看之下這裡與其他樓層並無不同,但當起文仔細觀察了一下他不禁瞪直了眼睛,這裡所有的病人都是對他而言無比熟悉的面孔,他們都是神明。
  「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
   「臺大醫院,只不過是專門給神明看診的地方。」老呂看了下手表回道「走了,我們快要遲到了。」
   拄著拐杖跑,起文問道「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地方。」
  「文物管理局畢竟是管理歷史的地方,這裡只不過是醫院沒有甚麼重要,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聳了下肩老呂說道「更何況你也從來沒問過我。」
  在前往目的地路上,起文注意到其他神明的眼神都在他們身上駐足許久,眼神充滿不解,原本以為是因為他,但多觀察一會他就發現這些神明的視線都集中在老呂身上,那男人身上有甚麼他不知道的問題嗎。
  他們在一個看起來像食堂的地方停下,老呂與起文找了張桌子坐下,左右張望了下老呂好像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起文不可置信的說道「該不會對方遲到了吧。」
  「哈哈,可能是這樣,畢竟對方也是個大忙人,」又左右張望了一下,老呂眼睛瞪大,接著快速衝到桌子底下身體盡量貼近地板,只留下起文張著嘴不知道要說甚麼。
  「我還在想說怎麼看起來這麼臉熟,這不是起文嗎,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
  背後突然傳來聲音,當起文轉過頭看到穿著白衣的女醫生拖著餐盤站在那,頭上夾了個巨大的荷花髮夾,大半張臉雖然被口罩遮住但光從眼睛就能看出是個美女。
  「何姐,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沒想到?這裡是我的醫院,要不然你覺得會遇到誰,剛好我有空,可以跟你一起吃嗎。」
  何姐坐到先前老呂的位置,雙腳大辣辣地伸直踩在老呂身上,老呂嗚住嘴巴忍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何姐歪頭說道「奇怪,怎麼感覺地板上有甚麼髒東西。」
  起文正要說些甚麼,就被何姐把手放在口罩上說了聲「噓」打斷,再又用力的踩了下老呂,何姐才說道「快給我出來,剛剛我就看到你了,以為騙的了誰啊。」
  拍了下背上的塵土,老呂一臉沒事的爬起來,「小何既然發現就早點說,也用不著折磨我吧。」
  「是你要躲在桌子底下,我也沒逼你這麼做。」
  起文讓了下位子老呂坐到他身邊,桌下他手指不停抽動的敲打椅子,起文頭上皺紋又增加,這兩人不是朋友嗎。
  「甚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們可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何姐拉下口罩,露出底下兩條從鼻子劃到嘴巴的傷痕,她對起文笑了笑才開始吃菜。
  「我來見人的,話說原來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面了,時間總是在想不到的地方過的很快。」
  「不要那麼油腔滑調,你都在刻意的避開我們當然不會碰面。」長長喝了口湯,讓老呂坐在原地不安卻也不敢講話「老張跟阿藍雖然想見你,但他們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會說甚麼,不過今天坐在這裡的是我。」
  「抱歉,小何這的確是我的錯。」
  「不要道歉,假如你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不要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之中,你知道其他人現在都在幹甚麼嗎。」
  老呂低下頭,起文本以為他在懺悔,卻見他眼神堅毅的抬頭說道「阿藍現在在西門町附近開一間酒吧,老張則在騎他的小白驢環島,而你則在這間醫院中當牙醫但工作時間不長,一天只有兩半個小時要上班。」面對驚訝到忘記將嘴壁上的何姐,老呂說道「雖然我不聯絡,但不代表我不關心你們的生活,我會用特殊的管道去理解,抱歉。」
  悶頭扒了口飯,咀嚼完才聽她說道「就說不要道歉,為什麼不早點聯絡,你還在怕甚麼。」
  老呂的手指依舊不停的顫抖,就算他嘗試用手按住也還是止步住顫抖「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那股恐懼總是無法消散。」
  「林正先,你還在害怕那男人嗎,只不過是一個死人。」
  意外的名字突然出現,起文驚訝的看著他們,老呂苦笑了下「我大概到死之前都無法遺忘這股恐懼,他真的奪走我們太多太多。」
  何姐將盤中最後一點菜夾起送入口中,眼睛如湖面一般平淡問道「對了,你是來見誰,怎麼都沒看到人影。」
  「不重要的小神,只是來拿回我借給他的,」尷尬的笑了幾聲老呂說道「是那種不好意思跟人講的東西,你聽到絕對會臉紅。」
  「阿賓,這種話欺騙不了我的」何姐從口袋拿出個牙籤桶,將其中一根倒出來剔牙「我們八仙儘管已經很久沒聚集,但你永遠是我的家人,假如有甚麼秘密的話你永遠可以告訴我。」
  「我沒有能告訴你的事,就因為是家人所以才不想讓你知道,」老呂的手終於停下顫抖,他說道「這是我的責任,我一人承受就好,抱歉,我很感激你的心意。」
  「不要道歉,八仙雖是一體,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但假如你沒打算告訴我,我也不打算追問。」何姐將口罩戴起來「不過你假如遇到麻煩,我不能為其它人說話,但我的話隨時都能給你提供幫助。」
  何姐拿著餐盤站了起來,老呂暗自鬆口氣,就看到何姐將一根牙籤朝他彈了過來,用兩根手指接住,何姐說道「你的牙齒上有些東西,記得用這東西清理一下。」
  用舌頭碰了碰牙齒,老呂剛要將牙籤丟掉,卻在丟之前瞪大了眼睛,朝何姐問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中。」
  背對著老呂,何姐的背影越來越遠只聽她說道「那人在來看牙齒的把那東西給我,我不知道你拿它要幹嘛,但千萬給我要小心。」
  呆愣地看著手上的牙籤許久,待他回過神起文才問道「這東西倒底是甚麼。」
  老呂正要回答,手機鈴聲就響起了,當他看到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起文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就將手機接起,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將手機放下,手機的鈴聲卻在他剛放下時又響起,這次又講了好長一會。
  當他終於將完電話他才對起文說道「是阿藍和老張,一定是小何跟他們講可以跟我打電話,就只是說會幫我的忙,抱歉浪費你那麼多時間。」
  「是嗎,你應該不是只是為了拿一根牙籤才來這的吧,告訴我這是甚麼。」
  老呂看著牙籤神清複雜,完全沉浸於回憶之中,低聲說道「這是我的劍,白牡丹。」
 
  從捷運開始轉公車,花了大約三個小時老呂與起文終於抵達陽明山上某處的小徑,才剛下車鞋子上就沾滿泥巴,蚊蟲飛舞的聲音如同低沉的電風扇在耳邊響動。
  老呂隨手拍了拍手將蚊子打落「你有打電話給鄭家的那個小夥子嗎,他應該還在向陽區那,叫他不要過來,保護那裡。」
  嘆了口氣起文說道「有,我花了好大一口氣才說服他,那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很想來台北,雖然不想將這種事交給其它人,但就只能希望他能保護他們。」
  「沒關係,蕭玉跟年也都很厲害,當見到林廉清的時候就能放下心了,她的實力很多的問題都迎刃而解,雖然有些地方我有點擔心。」
  「你是想說林唐山那人為什麼要告訴我們來這裡嗎,儘管我也有不安,但我覺得那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我知道,」看著蜿蜒扭動至樹林消失的山路,老呂將掛在腰上的對講機解下說道「假如順利的話,我們就不需要爬山了。」
  擺弄了按鈕一會,甚至還朝對講機上施法,但都只有雜訊傳來,老呂將對講機放下以為是訊號不好,而與起文爬了一小段的山,突然一段一段的雜訊就構建成熟悉的聲音。
  他們伸長脖子,聽著對講機緩慢的說著「是誰,在那裡。」
  老呂趕緊按著對講機說道「是我呂洞賓啊,我跟起文一起來,廉清,聽到的話請回答,我們需要你的幫忙,完畢。」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對講機才有響起只聽到廉清說道「我現在,有很多事要處理,沒時間幫忙。」
  皺緊眉頭老呂回道「要不我們上去幫你,現在狀況很緊急,我們很需要你的幫助。」
  幾乎是瞬間,就聽到廉清回道「你不要上來,這裡交給我,你不要上來。」
  之後無論老呂和起文再怎麼嘗試,都只有雜訊從通訊器上傳出,山林中蟬聲刺耳彷彿嘲笑著他們的徒勞無功。
  起文蹲在地上抱著頭努力思考剛帶來的消息,他從未見過廉清有那樣的反應,到底是甚麼東西會讓她那樣故做堅強的人顯露出明顯的恐懼,雖然平時都會叫她放鬆一點,沒人會因為她展現懦弱而害怕,但起文的四肢卻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你沒事吧,假如沒辦法,我就一個人上山了。」
  起文趕緊站起來,因為太過快速還有點傷到腰,他強板著臉說道「是誰說我們最好不要分開,走吧假如廉清有危險我可不能不幫她忙。」
  橙色的陽光點滴灑在樹林間,兩人都清楚再過不久黑夜就會降臨,每走一段路老呂就要等起文跟上,儘管起文急躁的想爬上去,他用手撐著拐杖身體無法再更快速。
  老呂打趣的說道「不用那麼著急,你也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夥子,你那樣操身體可會散架,反正廉清她很強你不需要擔心。」
  「假如你覺得我已經不是小夥子就不要用那種態度對待我,」起文吼道,壓著腰超過老呂「這一次我已經夠強了,我不會再失去任何人。」
  老呂嘆著氣跟在他身後,果然沒有走多久就看到起文靠在樹上氣喘吁吁,老呂從懷中掏出水壺喝了一大口酒,說道「我們就慢慢的走上山吧,路上我跟你講個故事,我覺得你會感興趣。」
  「你要講甚麼故事?」
  「就我所知有關林正先的事,怎樣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起文踩在混著落葉的泥巴堆向上爬「反正我也差不多知道那是甚麼,鐵定跟四仙有關吧,你講出來會痛苦的事我也沒興趣聽。」
  「沒想到你會這樣回答,但起文你要記得,就因為會痛苦所以才要講出來讓其它人知道,」老呂大聲笑了幾聲說道「所以你要聽我說故事嗎?我來告訴你為什麼我。」
 
  一切的開頭都發生在幾百年前,那時林正先這人在全台赫赫有名,不過是壞的意義層面,他在各地留下無數傷亡,就連神明也不放過,沒有人能弄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甚麼,也沒人知道他那種力量是哪來的。
  許多重要的神明都被他解決,很多想去討伐他的人也死在路途上,對當時的我們來說他這人已經是足夠大的威脅,所以在這裡陽明山上我們八仙聚會,討論該怎麼處裡。
  我還記得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夜晚,明亮的月光如同白晝照在人身上,鐘離權雖然臉上還是掛著笑臉但那股笑容裡多了些凝重,鐵拐李靜不下來撐著拐杖走過來又走過去,曹國舅不斷翻看著各地的消息每過一會就會嘖一聲,韓湘子吹著笛子曲內的肅殺之意連我這俗人都聽得出來,藍采何打著響板想要緩和氣氛,張果老抽著菸臉看起來又老了幾歲,而何仙姑則努力想統合大家。
  我因為無聊而離開了集合的涼亭,靠在不遠的樹旁喝酒解悶,就在那個時候那男人走了過來,林正先那人身上披著紅色的緞子,手上握著把長茅,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痕。
  我之前就聽過他的特徵所以就想也不想一劍刺下去,他用長茅很輕鬆的就將攻擊擋下,像閃電一樣快速他的長茅閃耀著光芒,我到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當我恢復意識八仙都趕過來救我了。
  鐘離權用蒲扇揮出黑色的罡風,鐵拐李山一樣的鐵拐刺向他,張果老將石頭幻化成山丟在他身上,曹國舅、韓湘子和何仙姑一個用笛子一個用奏摺一個用蓮花施展強大的法術不斷轟炸正仙,藍采何不斷換化身形努力想從他腳下抓回我。
  他一槍就刺穿了所有人的攻擊,下一槍朝何仙姑臉上刺去,在緊急的一刻鐘離權將她拉開卻讓自己頭被砍掉,當時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只有鐵拐李衝著拐杖朝他吼叫凶狠的砸下去,結果不要說也知道老李的身體兩段倒在地上。
  我們終於意識到與這人根本不可能打過,老張抓著我跟仙姑,采和、韓湘子和曹國舅則自願殿後,那是我度過的最長的一天,那三個留下殿後的人只有采和活著回來,滿臉是血的他說正仙那男人最後或許是覺得沒有威脅而放過他。
  喜愛跳舞與歡笑的藍采和臉被陰鬱所佔據,何仙姑不去治癒臉上的傷假裝一切都沒變,張果老騎著毛驢無法在同一塊地待超過一天,而我呂洞賓則只能喝酒澆愁。
 
  天已黑,夜晚陽明山的蟲鳴如同過往無數夏日一樣響亮,起文拿著手電筒小心的探著路,他無法看清背後的老呂的表情,但從講述故事的聲音聽來應該是無比落寞。
  「所以你才想宰了他嗎,但從你的故事聽來那男人完全沒有弱點,你可能會被他一斬而斷。」
  嗤笑了一聲,「假如他這麼強的話當初就不會死了,他跟我一樣都是個人無論在怎麼強都會死。」一口氣說完,老呂上下喘了好幾口氣,冷靜下來才說道「而且就算我贏不了,我也不能不嘗試。」
  「我們快到了,」起文抬起頭看著月亮照在山頂的樹林因反射而微微發光說道「老呂假如你要跟他戰鬥,我一定也要在場,一個人不夠兩個人機會比較大。」
  老呂倒抽一口氣,不知道該笑還是哭「我不能答應,你也清楚,我很脆弱的不能再接受失去任何一個人,就讓小陸成為最後一個吧。」
  起文本要繼續勸說他,但老呂和起文同時注意到夾雜在蟲鳴聲有一股旋律在回響,老呂正覺得自己在哪聽過這個旋律,就有個東西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跌進一旁的樹叢,起文前上去查看,當手電筒照到那東西他不禁吼道「這到底是甚麼鬼。」
  一顆毛茸茸的臉眼睛如同銅鈴一般張大直視著他,老呂皺著眉頭想起在哪看過這張臉「這是孫悟空,但怎麼會在這裡,他應該埋在別處。」
  突然又有一個長狀的東西滾下來撞到樹上,老呂和起文及時向兩邊閃避開,那滾下來的長狀物扶著樹站了起來,只聽見林廉清熟悉的聲音說道「痛死了,一個就夠了,到底是誰搞出這種東西。」
  起文想上前跟她說話,林廉清在黑暗中的眼睛發了光快速的將斷棍指向喉頭,斷棍在起文皮膚上停下來「起文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呂向後退了幾步,才說道「廉清我們是上來幫你的。」
  一看到老呂林廉清叫吼道「你這傢伙幹嘛上來,我說過我一人就可以解決,你給我趕快下山。」
  老呂睜大眼睛他從沒看過廉清如此固執,他是做錯了甚麼嗎,但沒來的及細想,空氣中旋律變的強烈,一具無頭的身體從空中跳了下來,老呂從袖中抽出牙籤擋下雜向腦袋的細長棍棒。
  兩兵相交接觸短短一刻,就逼的老呂向後狼狽的滾了幾圈,他本想將牙籤變回劍刃,但卻得不到劍的回應,低聲咕噥了一句「果然還是無法原諒我嗎,牡丹。」無頭的身體攅緊鐵棒戳向他身體,老呂將牙籤收回袖口手擺劍指,向握緊拐杖衝過來的起文吼道「幫我撐一下。」
  兩道黑色的劍氣起文用手指從杖中抽出像剪刀一樣夾住鐵棒,老呂藉機用手指按了無頭身體肩膀一下,劍氣碎裂棍棒頂端伸長掃向起文,從拐杖起文又抽出三道劍氣將棍棒打偏,老呂拇指戳了無頭身體大腿一下,趁無頭身體因棍棒的偏失而失去平衡,起文正拳命中身體的胸口,在身體因失去平衡而摔在地上老呂用手指朝中指處按了一下。
  倒在地上的無頭身體掙扎的想要翻身而起,但四肢卻不聽他使喚只能無意義的拍打,老呂蹲坐在觀察它的舉動又按了幾下,確定身體動彈不得才站起來,說道「金剛不壞之身雖然很難處理,但靠點穴的話就能搞定,我能清楚你為什麼會很難應付他,也幸虧妳把他削弱我才能解決他。」
  廉清把斷棍舉在胸前護著,頭不停旋轉觀察四周「他一個的話對我來說不是問題,重點是其他人。」
 
  坐在遠處大樹上用千里眼觀察的他們的林唐山,看著困惑的老呂不禁喃喃說了一句「正仙這人未免也太慘忍了,不過也好,呂洞賓道長這樣應該會答應我的條件,很快就能見到妳了。」
 
  月亮高掛在天空,就跟那天夜晚一般,那個失去一切的夜晚,月亮皎潔的映在人身上,老呂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哪聽到風中的這些旋律,鐘離權扇出來的風聲,夾雜在其中韓湘子的旋律,曹國舅拍著坂子如同落葉的聲音,鐵拐李沙啞的歌聲就像風的嘶吼。
  已死的四位八仙,瞳孔沒有顏色的看著老呂,廉清懊悔自己態度沒有更加強硬,起文拔出劍氣準備戰鬥,老呂只能傻傻的站著發笑,如同月光空白無暇無法思考。

創作回應

迷羊M
我覺得電梯墜落的轉折可以再加強一點,不然主角在電梯掉下去之後反應跟沒事一樣很奇怪
有些地方可以直接用句號,不用全部都用逗號
2021-07-17 01:56:39
胡言亂語
謝謝你的建議,我覺得起文會沒有反映主要是他對這種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但加強效果或許沒有壞處,標點符號的確不是我的強項。
2021-07-17 11: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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