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這是自由象限活動【核爆末世】的連載小說。
此為【第四輪】。
題目為：身著女僕裝的正義肌肉大叔、珍珠奶茶、跟一頭高達四米的變異生物產生戀情
【上一章】
長著玩具熊頭部的……怪物？
程暮還沒能反應當前狀況，怪物早已殺到她面前，對著她張開一口銳牙，嘶吼著、咆哮著，意圖將她整個拆吃入腹。很快地，程暮的視角能看到的別無他物，只能感受到狂風呼嘯，寒意從脊柱竄升而上。在變異的力量前，她竟然軟弱得絲毫沒有對抗的辦法，只得用雙手護住頭部，暗自祈禱奇蹟發生。
「──！」
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從遠方出現，伴隨轟地一聲巨響，揚起沙塵漫漫。當程暮顫抖地重新睜開了眼，只見怪物的臉部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揍出一個大凹洞，接近四米高的身軀整隻噴飛離了她數十尺遠。
「嘿！妳閃遠點！」
就在怪物意圖爬起之時，穿著女僕裝的男人箭步向前，又一掌將牠的頭按入沙地裡，並使出了關節技，一連喀啦喀啦好幾聲，將牠原本就東拼西湊建得而成的身體大卸八塊。
「大豐收啊，這些看起來品質不錯，會成為很好的材料……」男人腳踩在怪物身上巡視著，嘴裡念念有詞，百般眷戀地看著牠的結構，把看起來可再利用的東西進行回收，拆解過後丟進黑色的大塑膠袋裡，最後扯下牠胸口如紅寶石般溫潤的核心──或許是動力源之類的東西，隨手甩去沾附著的沙子之後，默默地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但程暮完全看不懂他在幹嘛就是。
「呦，小姊姊，妳沒事吧？」
「……嗯，沒事。」程暮幾度支吾，久久說不出個成句，這一切事件的開始與結束都來得太過突然。雖然想問的事情很多，但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偶地看見程暮狐疑的神色，男人輕笑了聲，好似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逕自除去了女僕裝樣式的全息投影，只見他真正穿著是一身金屬色的機械裝甲，在陰暗的天氣裡，光潔的表面隱隱散發著不太尋常的流光，就好像……活著一樣？總之，看起來相當駭人。
「不是我想這樣穿的。誰叫怪物們看到可愛的東西，攻擊力就會大幅下降。」男人一邊解釋著，警戒的眼神持續向四周張望，直到確認附近無異常，才撤下頭部與雙手的護甲，隨性地梳起前額汗濕的棕髮。「是為了工作方便才這樣穿的，欸，別用那種看變態的眼神盯著我啊。」
「……什麼原理？」
「天曉得，大概誤以為我是同類吧。這個世界上每件事都一定要有道理嗎？」
只見男人聳了聳肩，隨口丟了這麼句，便不多做解釋，逕直走向了她。
或許是程暮的多想了，在男人說這話時，語氣聽起來有些慍火。
「三十年過去了，變化很大？」
「是變化挺多的……」倒不如說，完全變了個樣子。
「不急，我們先回庇護所吧。我可以慢慢說給妳聽。」
但那樣暴躁的態度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同先前打怪物時那樣殘暴的姿態，男人拾起溫和的微笑，將程暮從沙地裡一把拉起，很自然地拍拍她的肩膀，護送她回到建築物裡，並一路墊後，不時東張西望，始終守好他的工作，確保周遭安全，不讓她再次遭遇危險。
就在程暮回到庇護所入口之後，男人回過頭，遠遠眺向波濤的海洋，小聲囁嚅什麼，似乎想起某個重要之事，話語流逝進海風裡，不被任何人所察覺。
「是妳運氣好。幸虧今天天氣差……要不，就沒這麼好解決了。」
＊
「久等了。抱歉，耽擱了一陣子。」
「沒關係。」
「給妳準備的東西還喜歡嗎？」
程暮看向了男人所指的東西，那是個裝著像珍珠奶茶飲料的杯子。其實她在等待期間已經先嚐過了，但喝起來跟水沒有兩樣……事實上那就是水。正如同先前男人穿著的女僕裝，這杯飲料的外型估計也上了全息投影──她是真的不懂為什麼要這樣自欺欺人就是。
除卻了戰鬥模式，如今，男人換上筆挺的格紋西裝，一身緊實的衣著卻也藏不住雄壯的體態，明擺著是有練過的。但那雙耀金色的目光顯得柔和，表情也總是笑嘻嘻地，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大哥一樣，給人一種溫暖而可靠的印象。
「謝謝你的體貼，但我其實不喝含糖飲料。」況且那東西喝多了也只會傷身。程暮嘴上說著，倒也沒直接戳破男人蹩腳的謊言就是。
「喔喔，抱歉。」察覺到自己多此一舉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補充道：「我以為從『黃金國度』來的人都會過得比較奢侈，怕妳適應不良才這麼做的。抱歉啊，說起來，我們這庇護所沒錢沒資源，相比之下可能顯得窮酸，之後可讓妳見笑了。」
「阿關，才沒你說得那麼糟糕。真沒錢沒資源哪能養你到現在？」一聲年邁的語調從門口響起，伴隨著柺杖在地面敲擊的聲音。
「嘛哈，被聽到了，老爺子耳朵真靈光呀──」
嬉鬧的話題結束，一群人隨同著男人進入會議室，個個板著面孔，表情嚴肅，拉張椅子坐定就不再說話，而是用著複雜的目光在她跟男人之間來回游移著，卻任誰也不願先說話。
程暮知道，寒暄結束了。
男人說垃圾話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讓她放輕鬆些。
「剛剛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關戟，這裡的人都叫我阿關。很高興能親眼看到『黃金國度』的人甦醒啊，我來一一跟妳介紹介紹……」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面對高層，程暮一直都無法表現得自在，於是在介紹過程中，她最多也僅是握手示意，隨便聊了三兩句之後，就下意識地往關戟的方向靠攏──對她來說，他是現場最親民的人了。
「呀……看起來妳還沒搞清楚自己有多特別。」結果關戟根本沒想讓程暮靠的意思，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將她硬是往前推了出去。「別緊張，妳可是從『黃金國度』過來的人，我們這些平凡人可都是把你們當神拜的。喏，這位是林所長，他可有好多事情想跟妳聊呢。」
「黃金國度」──程暮在心中默唸了這四個字。不曉得關先生自己有沒有發現，在短短的幾分鐘會面時間裡，他已經重複提到這個詞好幾次了。
這詞是在說科研機構嗎？
那年棄守世界不顧，只想著要保全自己的人們，原來在世人心中留下了這麼美好的印象？
「程小姐幸會，您現在待的地方是東亞第十七號庇護所暨冬眠中心，我是這裡的所長，敝姓林。」年紀粗估至少七十、頭髮花白的老人彬彬有禮地說著，一邊秀出了世界地圖，標記了兩個紅點，並畫出了長長一道紅線，幾乎要跨越地圖的一半。「距離黃金國度大約有五千公里。雖然不知道妳在那邊的生活如何，但是肯定和這裡大不相同了。關於這點，還請您有所覺察。」
「五千公里。」程暮複述了一次。「那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聽見程暮一開口就問到了關鍵問題，在場眾人沉默了好陣子，略帶猶豫地望向彼此，只見眾人紛紛點頭示意之後，卻沒有人願意繼續說下去。
「這有什麼好瞞的？小姊姊，我說了妳可不要嚇到囉。」一直以來倚在門口的關戟首先看不下去，順手帶上門，自己走到台上，透過終端叫出了影像資料，將事實全盤託出。
只見螢幕上呈現一個座落在海洋上的、或許可以被稱為黑洞的東西，不斷地把海水吸納進了未知的地方，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座巨型瀑布一樣。
「妳所待過的科研機構……那個被我們稱為『黃金國度』的地方，恐怕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在十八年前，我們監測到南太平洋上發生大型的空間坍縮，擴張數時後又像變魔術一樣地完全消失，只是鄰近島嶼、紐西蘭、澳洲南半部，在那時都已經被吞噬乾淨。直到爆炸數日後，我們在東南海岸線上發現了一座休眠艙，裡面就睡著妳啊。」
不知怎地，聽到這事實，程暮心底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或許早在認知到附近環境並非熟悉的模樣後，她就隱隱約約地猜到這種可能。考量到這裡的人對於科研機構毀滅的原因可能也不甚瞭解，沒想追問什麼，僅對自己的狀況提出詢問。
「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我有受傷嗎？」
「按照歷史記錄來看是沒有。」關戟單手滑動著虛擬視窗檢視資料，確認自己的記憶沒錯。「只是我們不敢隨便動妳這外地人，怕出了我們無法解決的意外，就等著預設的冬眠時數跑完，把妳放到現在了。」
聞言，程暮不禁擰起眉梢，對於在場的人的說法感到相當意外且質疑。這就怪了……明明被刀刺傷的記憶還歷歷在目，恍若昨天才發生的事，怎麼救起了她的人倒是說他毫髮無傷？
一種可能是，她的傷口早在機構爆炸前就已經被治癒好，只是出於某種考量而沒有人叫醒她；另一種可能則是──她是真的沒有受傷。
但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呢？程暮心想，下意識地撫摸著腹部那本該被昇維攻擊刺傷的位置，如今，已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都過了這麼多年，傷痕早就已經痊癒了，再也無從追查。
知道真相的人恐怕都在爆炸中罹難了。
「關於黃金國度爆炸的原由，想請問您有頭緒嗎？」在好段時間的沉默過後，林所長開口問道，用字遣詞都顯得相當謹慎。「原諒我這麼說，但程小姐您大概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倖存者……我們只能從妳這邊得到資訊。」
「老爺子，我看你是腦袋不清醒。一個睡死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呢？」關戟毫不客氣地吐嘈回去，甚至沒在管禮貌。
「你說的是，但我就是想瞭解啊。」所長對於關戟向來有話直說的性格，似乎早已習慣，僅是單手撫著發白的鬍鬚，感慨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黃金國度的消失，比百年前的核災來得更為災難性意義。那對人們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唯一的希望滅絕了啊……」
程暮沒有立刻回話，僅是捧著那杯假的珍珠奶茶，許久沒有進飲的動作。
「妳看起來還真有話想說。」關戟雙手環胸，瞇起了眼，主動提起了連程暮自己都沒發現的事。「顧慮什麼？」
「……我只能說我業務範圍內的事情。」
「妳也太有職業道德了，這裡又沒妳上司。」得到這麼傻裡傻氣的回答，關戟不禁仰起頭，百無聊賴地扭著脖子，看似隨口拋出話題，引導程暮繼續說下去。「不然，就先說說那孩子的事情？那個妳一起床就一直喊著要找他的傢伙，是什麼玩意來著？」
程暮眨了眨眼，看著關戟問完問題還有些裝無辜的眼神，至此終於發現他一個很微妙的特色──他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粗野，而是存在著一種神奇的先覺、堪比動物般敏銳的觀察力，總會早一步知道目標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並且為此做出行動。
聽著先前的報告，程暮直覺那大型空間坍縮有百分之七十會是那孩子做的，於是把她在科研機構所做的實驗，以及孩子身上存在的異能力，全盤說給在座的人知悉。
「聽起來是實驗失敗了。」
「……是啊。」程暮淡然回應著，發愣地看著地圖上譜出紅線。想要知道真相，怎麼想都還是親自過去一趟才能得知。不知道如今最快的交通工具是什麼，曲率引擎跟光速飛船有成功被研發嗎？他們這邊的科技又進展得如何呢？「我們有可能過去看看嗎？搭飛機去調查之類的？」
「呵，飛機？小姊姊，妳這要求太奢侈了。」關戟還是老樣子，首先打破沉默，摀著嘴卻掩飾不了他其實笑得有些誇張。「我們才沒錢特別搞出那種東西給妳用，搭船過去還可行。」
「喔、抱歉……」
「妳會暈船嗎？」
「不會。」程暮回答。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老爺子你准的吧？外出申請書等我回來再寫。」
「咦？」
程暮還在驚訝之餘，關戟就已經披起西裝外套，踏著稍微匆忙的腳步到門口，搶在所有人之前，第一個離開這壓抑而沉重的會議室，甚至連頭也不回，就隨便揮了揮手，要程暮自己跟上來。
「別愣著，他對妳不是很重要嗎？既然如此就走吧！去找他！現在！」
程暮怔了好一會兒才理解關戟的意思，慌慌張張站起身子，臨走之前，不忘向會議室的眾人鞠禮致意，才三步併做兩步地跟上關戟的背影。
等到兩人都已離去，眾人的討論聲音才開始熱絡了起來，彷彿前陣子凝重的氣氛全都是偽裝、全都是因為有某人在場才不得已而為之。其中一人略有擔心湊到所長耳邊，悄聲低語。對於關戟逕自所下的決定，提出反對票。
「所長，不阻止阿關嗎？他要把人一起帶走欸。」
「沒關係，就讓他去吧。」
「但是……」
「這樣對誰都好。」所長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放下了原本一直轉動著鋼筆，一手撫上額頭，試圖揉開深深皺著的眉頭，卻不見起色。「說實話我也不想，但這是避免他恨我們最好的解法啊……」
【待續】
今天的霜霜持續吸毒暴走中。
打從辭職之後，創作慾整個像普羅米亞燃燒一樣，怎麼停也停不住。
最後一天才來想梗，想說隨便寫個2000字好了。
結果三小時不到直接逼近4500字，嚇得我趕緊喊煞車。
結果三小時不到直接逼近4500字，嚇得我趕緊喊煞車。
然後我真的非常喜歡有反差萌的角色，對，例如膽大心細的關戟。（嗯？）
因為被作者喜歡上了，所以這傢伙注定要成為重要角色了喔～（灑小花）
因為被作者喜歡上了，所以這傢伙注定要成為重要角色了喔～（灑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