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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九章-05-怠惰之工/特級奸商

K.I | 2019-07-12 15:50:25 | 巴幣 14 | 人氣 359

完結.《世界》(2018)
資料夾簡介
他,亟欲彌補過去;她,竭力挽救未來。


  曹植來到了徐仁和袁旖的藏身處,向眾人介紹過自己後大家也稍微安心,只是不知道他那些「友人」的成效如何。

  「街上宣傳城中要事者、午夜時分打更夫、茶棧講述故事者、書院教學者,這些人我都略有涉略,相信只要再過幾日諸位便能見到民心轉變的情形。」

  夏侯雲想的是,希望不要連你的友人都被文繡給收買就好


  袁旖突然問:「接下來去哪,哪裡能夠直接殺死文繡?」

  夏侯雲意外,「妳什麼時候也這麼仇恨了?」

  袁旖毫無猶豫,冷酷無情的回答:「他提起我爹和我弟,他必須死。」

  夏侯雲繼續問曹植:「那這段時間我們有什麼能配合行動的麼?」


  「農、士、工、商──農之張陵、士之高德武皆已擊倒,剩下還有工、商二處。至於商,我有熟識許昌善通國家貿易者,應該能查出是誰在作怪,可工之方面我鮮有接觸,恐怕就需要大俠親自處理。」

  夏侯雲想了想,說:「的確是我們走到哪文繡就出現在哪,不過他卻都不像第一次那樣,在我出現的地方布設天羅地網殺死我,可見他確實都是憑自己猜測,也不敢把一切都賭在他自己的臆測上。」

  徐仁道:「但若是成功了兩次,下一次他必然會加重賭注的想一次性了結你,所以接下來必須小心。」

  袁旖道:「在把他剩兩條走狗揪出來之前你就別深走了,以免連我們都保護不住你的項上人頭。」

  這時金梨便立馬舉起手高呼:「我!我好久沒有出場了──」

  徐仁便說:「這次就由我們四個一起去吧,我有感覺不論我們走到哪都會被文繡發覺。」

  但袁旖卻道:「不,我和金梨去就好,太多人的話就算他沒猜到也會注意到。」

  不料徐仁有些不悅,起身正面對袁旖呼:「這次我們一起去,才不會有危險。」

  「這樣才是最危險的,人越少越方便行動你難道不懂麼?」

  「但我更不想你們出事了我們卻在這根本沒辦法幫助!」

  「我不會出事,我才沒那麼蠢。」

  「妳出事了、妳昨天根本就出事了!」

  徐仁放聲吼出,夏侯雲和金梨很是訝異,這大概也是他們極為罕見的看見徐仁會發火。

  「昨天要不是有曹植大人幫忙,文繡舌戰完後早有機會謀殺妳和子鷹兄了!」


  袁旖靜靜的看著他,她的眼神確實晃動了一下,但沒有持續太久,她開口回應的是:「我就是想要親自盡快解決掉他。」

  徐仁失落的眼神也凝視著她,卻搖了搖頭,「我好像真的沒有辦法和妳相說話……」說完,他走了出去,袁旖卻異常的流露出動搖,看來確實也深受影響。

  夏侯雲此時靠在金梨耳邊輕輕說了句:「我現在知道文繡那混帳厲害在哪了──」




  晚霞將臨,這是一凍民間替朝廷軍方代工打造武器的鍛鍊廠,再過不到一刻時間就能夠收工回家歇息,金梨、袁旖、夏侯雲三人便趁這時趕緊前來。

  袁旖道:「如我昨日所說,你不要深入裡面以免文繡早就在這,在外待命,有危險你先跑。」

  夏侯雲拍拍胸脯保證:「安心吧,以前天天都有人想幹掉我的時候還不是沒人成功過,安穩的。」

  金梨這次忍不住虧了句:「每次你這樣說待會就出事了──」隨後便與袁旖一同往鍛鍊廠中。

  留在原地的夏侯雲拉起了兜帽坐在對街路口,忽見一個乞丐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又骨瘦如柴的狼狽模樣爬了過來,手腳似乎還有些不齊全,模樣看起來十足可憐。

  他拿著碗到雲的面前求施捨,夏侯雲也就立刻想掏錢給他,只不過當他想確認一下那人的長相時,他赫然發現好幾年前他見過此人。

  「你……你是那個獄長……」

  他喉嚨乾的聲音已經不正常,勉強只得聽出他在喃喃道:「我……被當棄子了……給點錢救命啊……」

  「我那時候被關在監牢裡,就是被你這泯滅人性的混帳刑求的血肉糢糊,差點死去耶!」

  他似乎根本記不得夏侯雲是誰,依舊懇求:「拜託……我要餓死了……」

  「嘁……」



  同時進入廠內的金梨與袁旖,一進入門中便感受到裏頭溫度的高升,裡面全是裸著上半身的肌肉壯漢在燒鐵或打鐵,還有一些人在磨製箭矢的金屬箭頭,廠中高溫抨擊與火花四散不絕於耳與眼,即便快要放工的時段也幾乎沒有人在偷懶。

  「哇──」金梨放大了眼睛,她還真沒想到這裡全都是英俊瀟灑的壯丁男子。

  「老樣子,先詢問這裡有沒有人見過文繡。或者,甚至直接問他們想不想幹掉夏侯雲。」


  袁旖向前一步找了個老工匠問:「鐵匠師傅,我有一事相問……」

  可整間鍛鍊廠乒砰乓砰的,袁旖聲音又小,他似乎根本沒聽到。

  於是她試著拉高聲音,再問了一次:「鐵匠師傅!我有事想問──」

  但他依舊沒有聽到,專心無比的敲著手邊的大鐵片工作著。

  這次金梨替她上前揮了揮並更大聲的問:「鐵匠師傅!我們有事想一問──!」

  這回可尷尬了。雖說和整間廠內發出的聲音比算小上很多了,但一個人聽到後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停下動作,不過三秒內忽然整間鍛鍊廠都安靜了下來看向金梨她們。


  「呃……哈哈!怎麼忽然都安靜了呢?這下糗大了……」


  果然引起了特殊的人注意,袁旖注意到側邊有一名在煤炭推車旁的工人一見到她們臉色忽然大變,把一整車火燙的煤炭惡意弄翻後便趕緊往大門奔去。

  「那邊,那傢伙肯定是新涼鬼的人!」袁旖抽刀就想追上,不料那人推翻一邊成堆裝箱好的武器,頓時絆住了袁旖和金梨。

  卻更不料此時禍不單行,被推倒的破碎木箱受熔爐之焰燃起火,一名正要喝酒歇息的年輕工人見狀嚇得把酒灑了滿地,門口處又有堆積著一大片乾草,當場都助長火勢瞬間蔓延擴大到整個一樓都燒了起來。

  「失火啦、失火啦!」
  「快去幫忙打水呀──」
  「逃呀──!」
  大門處頓時塞擠滿一大堆人想逃出而難以出入,想逃走的那人也就趕緊轉身往反方向奔去,金梨和袁旖下意識地追上前。

  只不過那人卻是不斷往高處跑,他往廠內的螺旋階梯奔上,導致兩人也得跟著追上去。

  可當她們一路追來最上方,甚至撞開通往屋頂的門時,那人卻忽然神奇地消失在了鍛鍊廠的屋頂上。

  袁旖見樓頂空曠應該無處可躲,方才也確實見他闖了上來又把門關上的模樣,因此他確實有來過這:忽然她靈光一閃,想起門口處就是有堆積大量甘草才燒起來的,立即奔到屋簷邊往下一看,果然那人是狗急跳牆……不,是跳樓下去了。而且他還栽在另一大堆的乾草上舒舒服服地起來,然後又慌張地趕緊逃跑。

  「走,我們也跳下去。」
  「什麼?啊──!」
  袁旖直接抱起金梨就從樓上直接跳了下來,果然也安然的受身於乾草堆上,隨後起身追向了那人。


  這時在街道另一處的夏侯雲卻見鍛鍊廠起了大火災,揚起了眉角,「讓那兩個瘋女人進去果然不明智。」

  見另一邊激烈追逐未停,那人是推翻路上的箱子或推車也難以對習慣奔跑的袁旖和金梨造成阻礙。於是袁旖抽出飛刀就往他腦袋就要一射,卻被金梨阻止:「他會帶我們回到他們的本營,先別動手。」袁旖才點頭收刀。

  過了一刻時,落荒逃亡至此的傢伙對於她們倆的耐力感到驚訝,終於逃到一間偏離市區的大屋子,直敲門闖進去,裏頭的人放行後試圖把門立即關上,但當然還是被袁旖一刀刺穿又撞開。逃竄至此的手下當場嚇得跪地,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又是一名陷害夏侯雲四山賊中的其中一人,一樣穿著新涼鬼的將領衣袍。

  「呔!妳們兩個臭婆娘竟然敢闖入我許昌工之頭領『陳叡』陳伯嵩的府宅!來人、把這兩人抓起來!」

  袁旖以刀指著他,冷酷如冰的直問:「你,是為文繡做事的對吧?」

  他見袁旖不過就是個女人,只不過手上拿著刀而且大膽了點,便不在意的回道:「是,那又如何?竟敢追我的手下追到這來,今天過後妳也別想看到太陽了。」

  金梨怕她直接出手會殺死在場所有人,於是便試圖和平的問:「叔叔,為何還要幫助文繡那惡人陷害夏侯雲?為虎作倀乃大不可取,如果是被他威脅的話還請趕緊收手呀!」

  他笑了一聲,隨後指著金梨的鼻子大呼:「丫頭!不是我們作壞人的永遠都那麼蠢,而是妳自己也想想看吧──涼鬼兵團被滅後,我在呂石手下當了劫富濟貧的山賊,持續三、四年,每天吃得都是些粗陋的飯菜,娶得女人也不漂亮到哪,甚至根本賺不到幾個錢;可這才跟著文子鷹公子三個月不到,他便讓我享受此職位,什麼都不必多做,只需定期去剝削那些揮灑汗水的可憐勞工們就好。如今轉眼又已超過半年,我又住進了這麼大又漂亮的府邸,最近還能餐餐都大魚大肉。別說我了,換作妳,是個腦袋正常的人,妳會選哪個?」

  金梨沒有猶豫的回道:「如果是靠這種不義之行得來的生活,即便再美好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最後從夢中徹底摔醒時你會更加痛不欲生而已!」

  「妳個小鬼頭竟敢對我說教起來了?妳不知道的是,如果國家真的強大到能國安民樂,那我們這些地下之人又何須作奸犯科?選擇正義的那一方滿足不了像我一樣渴望更好的人,所以像我一樣的人,我們新涼鬼的夥伴們才和文公子一起向前,而第一步便是攜手剿滅擋在眼前的混血雜種夏侯雲,接下來文公子才能安心、我們也才能放心不會有人想阻止我們!」

  袁旖見沒有什麼好說的便又想上前砍下他首級,突然一股寒意襲來,她與金梨立刻往後一閃,三枝利箭便恰好插在她們方才站的位置上。

  這也不意外的,來到現場的是被護衛簇擁著的文繡本人。

  「呵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感覺好像被你們一層一層剝開一樣……起初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漸漸了解,現在都深入到這種程度了,我都有點佩服你們的智慧和毅力了呢,」他還是那樣不可一世的樣子,隨後指著兩人大奸笑呼喊道:「但這全都是白費力氣的啦!爛透了爛透了爛透了爛透了──爛透啦!」

  袁旖這回說什麼都拉不住了,一上去就給文繡是兩刀,卻沒想到他身邊的衛兵守備著實堅固,五人一起把關還是成功抵禦住袁旖對他們主子的奇襲。

  「哎,美麗的袁大千金,妳怎麼就是說不聽呢?我已經說了好幾次,現在與你們為敵的不只是我,而是全體人民,妳這樣做只是在威脅他們的精神領袖,傳出去只會讓眾人對你們的感官更噁心而已唷。」

  突然大門橫衝直撞入一輛不知哪來的大型馬車,當場撞翻了包圍袁旖和金梨的敵兵,往駕駛之座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徐仁。

  袁旖皺緊了眉,而金梨則替她直接開口問:「徐仁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他手持細劍一邊逼著眾人退後,一邊回道:「我一直都跟著你們,但看見你們進來這就知道不安全了。」


  文繡哼了一聲,對於自己即將得手的獵物又要溜走感到憤怒,「射擊!把他們全都給我射死,射殘了抓起來當俘虜更好──」

  隨後衛兵便引弓而起,紛紛準備齊射,這時袁旖卻趁機抓著陳叡當擋箭牌,弓兵們頓時不敢發射。

  但文繡見狀卻是高呼:「發什麼愣!給我射、射死他們!」

  袁旖便在陳叡耳旁道:「聽到了麼?你的生命在他面前就是這麼不值錢。」
隨後便一甩直接把他丟上馬車。金梨也立即登上堅固的車廂並與袁旖他們壓低身子,徐仁也就往反方向又快馬加鞭的撞出去。

  文繡氣的高呼:「不用追了!給我好好弄個罪名誣陷他們搶劫無辜老百姓的馬車,大肆宣傳於市就好。該死的──」



  「混帳!這種謊言都有人信──」徐仁一拳揍在桌上,氣得罵道:「那台馬車根本還停在我家後院啊、那是我的車呀!他居然派人造謠說我去搶劫人民的車……」

  金梨在一旁安撫:「別動怒呀,文繡什麼都不會,就是懂得算計人心而已,你要生氣了就是中他的招啦。」

  曹植道:「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說,我已經找出商界中文繡暗藏的人手了。」

  袁旖立馬反應:「誰?」

  「我在許昌經商的友人,告知這五個月以來有個不太露面的老商家忽然失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自稱其養子的男人。可這人接手後從商甚奸,仗著偏遠郊區的村民知識較少便多行詐欺,酒、古物、藥材等皆多出贗品賣給村鄉居民,被人揭發還絕口不認,若有人親自前往理論還會被他的手下毆打得皮開肉碎,著實可惡。」

  夏侯雲道:「這人就算不是文繡的手下,也很欠揍。」

  金梨問:「那個惡商人現在在哪呢?」

  「這正是我要說的,明早他似乎又有買賣要離開許昌,今天在城南邊驗貨,到晚上之前應該都會在那才對。」

  徐仁立刻呼:「且慢!我認為文繡早就知道我們找到他了,這次他一定會設下重重包圍,要是再擅闖的話這次必有危險。」

  夏侯雲點頭同意,「我也這麼覺得,已經發生三次他在場的事了,最後一次他肯定會更加緊的把守。」


  此時曹植放下心見,向各位宣告:「諸位大俠,在場之人都是充滿正義,願意為人民付出並擊敗惡人的俠義豪士。可我深感不幸,安鄉那還需要我趕緊回去,恐怕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眾人立馬答謝,紛紛向這位短暫卻相當有用的夥伴行過禮。

  「我已經盡我所能幫助各位與許昌,恐怕短暫時間內看不出成效,但時機一到,便會有相當顯著的結果。那麼,告辭!」



  過了一天,當天清早師徒與徐仁、袁旖共四人仍在屋中無法定奪。特別是後二者,他們近日來的關係確實受文繡引響而起了磨擦,夏侯雲和金梨也不知該不該介入這種半家務事。

  「呃……文繡手下的第四人就要跑掉了喔,我們不做點什麼嗎?」夏侯雲如此說道,他們兩人皆沒有回應。「還是再忍耐幾天,反正我也習慣每天被當通緝犯追殺了,等那人回許昌來再說?」他們倆還是沒有回應,誰都不願意先開口。「不如這樣吧,我們聘一小支傭兵隊來個閃電霹靂,直接打亂新涼鬼那幫人的陷阱如何?」

  這次還是沒有回應,夏侯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躺在地上。

  金梨出來說道:「徐仁哥哥、袁旖姊姊,我們現在上街都得戴著大簑帽遮臉,一被人發現就得跑,全城的百姓都厭惡我們,這種生活的確很難過對吧?」隨然他們還是沒有回應,但金梨仍接著說:「我就算了,我家在武陵只要回去就沒事了,可是你們和師父都為許昌奉獻多年,如今被文繡那種小人所害,用心保護的許昌人民們居然就因此開始討厭你們,我相信你們一定比我更不好受上千百倍才是,不是嗎?」

  袁旖晃了晃,只說了句:「我早就受不了了……」

  又看向徐仁,他也說:「我也想趕緊了結──」

「那我們再齊心協力,一起行動一次好不好?這次我們只要徹底擊敗文繡的民間手下,一切就會回到原點那樣簡單了,好嗎?」

  徐仁也晃了晃身子,「看她願不願意把我的話聽進去而已……」

  袁旖撥了撥頭髮,「那他倒是認真點想辦法……」

  夏侯雲湊到兩人中間,抓住他們的後頸並說:「你們兩個別那麼可愛好不!走了、我們一起去教訓教訓那奸商,切斷文繡最後一條線!」



  一時辰不到,四人來到了城門口附近的民宅屋頂上,像四個偷窺狂一樣的監視著下面即將出城的商隊動向。

  徐仁道:「我們這樣感覺……的確有資格被人民討厭啊……」

  夏侯雲盯著下方小聲回:「你太少跟我一起搞事了,這種程度的只是家常便飯,真的有必要的話連人家洗澡都得偷窺。」

  只見下方大概有兩、三支不同的人馬,他們的貨物馬車都已經裝好並綁好繩子,看起來都即將要出城貿易去。

  「我們何時出發?他們看起來都要走了。」徐仁問。

  「就是要等他們走才能行動,因為文繡只能在許昌城內膽大肆為,但外面都有曹魏的士兵把守,他自己也是惡犯所以不太敢亂來。」金梨說完後,下面那群人剛好高喊出發,她便立即道:「我們要到城外去攔截他們。師父和袁旖姊姊你們在後方躲著,如果我們受難再請你們現身。」


  隨後金梨便從屋頂上一路奔跳至城牆邊,始終不落地不願被任何可能是敵人眼線的人看到。而身闖多年的徐仁奔攀功力自然不可能輸,他與金梨很快地就登上城牆,並繞著另一側從城外的那一面爬樓梯下去。

  兩人行走於城外小片的樹林與草叢之間,跟隨著那幾支商隊前進一段距離,確認周圍應該不會有埋伏或官兵出現後,一起跳了出來擋在行徑中的隊伍面前。

  「幹什麼?好狗都知不該擋路,我趕著去襄陽賣這些糧草呢!」最前方的那大商人生氣的罵。而金梨和徐仁感覺他應該不是文繡的手下,只是脾氣暴躁了點,很快便放他和他的隊伍過去。

  第二支人顯得有些惶恐,看起來相當心虛,徐仁便笑瞇瞇的問:「敢問老闆,您賣的都是些什麼呢?」

  他冷汗直流,雙腳不斷冷顫,「酒、藥材……」

  金梨跟著問:「敢問是什麼樣的酒,什麼樣的藥材?」

  他忽然兩眼空洞,下唇顫抖得更加厲害,明顯內心恐懼無比的回答:「就是……西方的藥材唄……」


  後面那支隊伍不耐煩的呼道:「前面的那兩人,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在這耽誤我時間。」

  徐仁回道:「莫急,我等只是愛管閒事之人,若是我們真的誤會,自然會給您耽擱的賠償,還請先暫且緩慢。」


  金梨對著那恐遑不已的商人的馬車看了看,隨後拔出蝴蝶劍,輕輕割開一布袋的邊際,裡頭露出了些白色的粉末,她便立馬高呼:「這根本不是藥材,這只不過是大量的石灰罷了。」

  「什麼──」商人顯盡訝異,他的眼睛瞪得大到要凸出來,滿臉都是緊張的汗水。「我、我……我不知道……」

  金梨隨即靠近他的臉,距離近的隨時都要碰上一樣,還從頭到腳都掃過了一遍。

  徐仁得意的說:「看來很明顯了,文繡的手下,那名特級大奸商已經水落石出了。」

  「沒有錯,」金梨也笑了笑,隨後舉劍指道:「你、就是特級大奸商!」


  可真正出乎意料的,是她所指的人,並不是那顯盡慌張的人,而是背後不斷催促加快的第三匹人馬。


  徐仁恍惚回神,不解的問:「金梨姑娘,妳……指錯人了吧?」

  她反深藏不露的微笑,「這人面有驚慌,帶著這麼大車的昂貴貨物卻不知道自己賣著些什麼,甚至連載著藥粉還是石灰都不確定,絕對不單純。」

  後面那人就不服了,他反問:「敢問姑娘,他不知道他自己幹什麼又關我何事?他蠢難道我就是罪人麼?未免貽笑大方也!」

  金梨又道:「的確,他看起來這麼害怕是說不上與你有關,所以我便想問,你載得又是什麼?」

  他胸有成竹的回答:「酒,我賣得是釀造兩年以上的美酒,我清楚得很,怎麼了麼?」

  金梨一副意料之內的樣子回答:「我知道你賣得是酒,但酒的年份可重要了。人人皆知,愈陳的美酒是愈香愈厚,差了一個月的價格都會差上好幾株錢,敢問你的酒是何年何月釀造的?」

  他這就有些猶豫了,但依舊大聲的應答道:「黃初元年,八月的酒!」

  金梨噗嗤的笑出聲,隨後更高昂的呼道:「你!果然就是文繡的手下──」

  徐仁稍微拉住她,道:「這樣不好吧,我們也沒有證據就這樣指認他,反倒是前面這人更可疑才是……」


  「證據早已明顯不已,請聽我娓娓道來──」金梨昂首道:「剛才我在前面這名恐遑的小哥手上聞到了一層酒味,可現才大清早,一般商人出發時為了保持體力趕路,是不會隨意喝酒的。但他有酒味,說明他是剛才驗貨時可能摸過酒,所以推測他賣得是酒;而後面這名聲稱自己賣酒的人,說釀造年分是黃初元年八月,可他有所不知的是,當時建安二十五年,曹操於三月過世後年號才從『建安』更成『延康』,而『黃初』是同年十月時,曹丕接受禪讓後才再次更改的年號,也就是說黃初元年是從至少十月起始,不可能會有黃初元年八月這樣的存在!」


  後面的商人一時訝異,但仍企望強詞奪理的大呼:「那也是我賣我的假酒,他賣的他的假藥,你憑什麼說我是什麼文繡的手下?」

  「你可能忘了,我在第一次進許昌時就見過你和你其他三名夥伴的面容。」金梨更向前一步,「由上述可證,你就是文繡的手下,而你用逼迫要脅前面小哥與你交換馬車,以防被察覺後到遭到我們的阻攔與襲擊──承認吧,你就是殺害了老商人並取而代之的惡人,特級大奸商!」

  她一說完那小哥立馬連滾帶爬的從車上摔下來,跪在地上求饒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被逼得、我也是被逼得!拜託你們別殺我我就是個運貨的啊……」

  而後面商人見行跡徹底敗露,哼道:「好樣的,憑妳一個小妞居然這麼聰明,看來和那夏侯雲有關的人果然都很危險!」

  她依舊劍指向他的說:「現在投降的話,我們能夠答應你像其他三個夥伴一樣不殺你。」

  「呵呵,我乃『典裕』,乃是新涼鬼中數一數二的猛將,我只是不想要出手傷害你們這些狗雜碎,你還真以為我怕了你們?」他抄起了座位一旁的大斧,看起來是準備要大戰。「再說了,這可不只有我,我還有護衛護身呢!」他一說完,後方馬車又下來數十名飆悍的流氓。

  金梨見情況如此,忽然拉著徐仁上了前面那輛載滿石灰的馬車,隨後竟駕馬開始逃亡。

  典裕見其如此驚慌必然是無後援,便命令手下:「追!他那輛馬車肯定跑不快,給我追!」


  回頭見他們果真派人殺了上來,金梨對徐仁道:「哥哥,可以麻煩你把後方的石灰布袋戳開麼?」

  徐仁滿心的不解便趁此問:「可以是可以,但我們為何要逃?」

  「我就在書上看過這招,就想用用來懲罰典裕和他們那些胡作非為的傢伙──」


  馬車突然放慢了速度,只見徐仁割破了布袋石灰便大量灑出,追來的流氓沒過多久便發現金梨駕車的方向是持續在右轉,彷彿在繞圈。

  這時徐仁又把馬與車的連結繩砍斷,馬兒的奔跑速度隨即加快,果然是繞了一圈後馬蹄噠噠的踏在撒滿石灰的地面,頓時激起了一陣朦朧的灰霧把流氓們便全都被困在其中。

  忽然的,一聲馬兒的尖叫傳入霧中,他們一行人都拿起小刀準備應戰,卻沒想到那匹馬尾巴燃著火,嚇得用上牠一生最快的速度闖入石灰霧中將他們狠狠的全撞開來,場面頓時變得混亂又狼狽不堪。

  典裕在遠處見自己的手下受難,咬牙切齒的想趕緊逃去,此時突然左右兩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轉頭,左是夏侯雲、右是袁旖,兩人就出現在他身旁,下一秒便是直接一拳往他腦袋招呼去了。

  憑著智慧辨認出文繡真正的手下,並用石灰火馬陣成功以二擋數十,在徐仁與金梨的合作與努力下,第四名民間手下也被捕捉回來。



  回到許昌城內,時間正值滿街人潮的正午時段。徐仁、袁旖兩人佇立於市集中央,身後還有官兵,他們取下了自己遮掩面貌用的大簑帽並向眾人宣告道:「諸位鄉親父老、各位許昌黎民!我們有一言在此,還想轉達給諸位──」

  而路上人民一發現是他們幾人,八成以上都當場變得憤怒地紛紛高喊:「你們不是那些為非作歹的混帳麼?」、「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官兵大爺就是他們!快把這些惡人給逮捕!」、「把這些虛偽的人渣給繩之以法呀!」


  「請各位冷靜!」徐仁呼籲道:「我們知道近日來產生的誤會許多,但希望各位能相信我們一次,因為即便各位因誤會而憎恨著我們,我們也會繼續守護各位。」


  這時,袁旖一個眼神暗示一旁後,身後的官兵便推上四人,他們分別便是文繡安置的四名民間操弄者:農之「張陵」、士之「高德武」、工之「陳叡」、以及商之「典裕」。


  「這四位已經招供,他們便是受人指使而在許昌內放出謠言的罪犯,即便他們作惡多端,他們的處置也將交給朝廷審判。我在這希望向各位百姓傳達的,並沒有對各位的厭惡或失落,而是知道我們的不足,希望之後能變得足夠獲得各位許昌人民的信任!」


  這時,底下群眾有一些人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其實……我也聽說過他們沒那麼壞……」
  「是呀,他們去年幫我們教訓剝削窮人的惡官那能算壞事麼!」
  「有關他們夫妻倆的壞事的確都挺矛盾的……」
  「他們夫妻倆還救我過家的狗呢!」
  「他們救過我家的貓!」
  「還有我家的雞!」

  突然的,民眾之間的逆向感染發酵,這或許就是曹植先前所說的成效之時。

  一時半刻後,眾人們對徐仁和袁旖的眼光變得友善許多,並有人問道:「那,到底是誰想陷害你們倆鴛鴦呢?」

  徐仁回應道:「我敢以人頭擔保確有此人,而我也必將他公諸於世。但不是現在,因為我們不會像他一樣口說無憑的就誣賴任何人。」

  又有人問:「那你們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們百姓呀?不會是想拖延我們吧?」

  這時袁旖站上前,親自回應:「一個月內,如果我們沒有捉住那人,也必將他的惡名公諸於世。」

  遊俠鴛鴦倆說完,奇蹟的事發生了──台下的群眾們重新為他們歡呼起來,他們終於擺脫了被世人、被許昌人民們誤解的痛苦,終於扯斷了這一切操縱著人民的魁儡線。

  高台一邊的夏侯雲和金梨看著,不禁露出一抹微笑,隨後兩人便往食堂的方向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去,準備吃上一頓終於能暫時放心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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