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31天遇上心愛的人底牌藏不住

待在海市休整ㄧ日後的隔天清晨，我早早便在城門口旁賣熱粥的攤子坐下，點了碗鹹粥，送上桌的熱粥裊裊香味四溢，賣粥的婆婆見我都要把粥給放涼了，好心的提醒我，鹹粥得趁熱吃，最暖胃了。

「沒關係，還熱乎著，我想再等等。」等到同人作者和謝衣進城，先是添置新衣再去飯館用餐，還沒享用到ㄧ口，見著流月城的人，二人又匆忙地離開。

位子上留下碎銀及未食用過的粥，我起身一路尾隨他們，貪婪地想再多看幾眼，那完好如初的謝衣，談笑風生的謝衣。內心歡喜卻又不敢靠太近，生怕被謝衣發現，問起，我該怎麼說？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靜水湖畔即是盡頭，我一個人站在湖岸邊，看著那被法術幻術隱藏的秘密，大偃師謝衣的居所。湖面上有三五竹筏，正賣力捕魚的漁夫都不知道，他們一度多貼近百年的傳奇人物。

「小傢伙，我只能送你到這邊，等會兒謝衣出來後，發現你沒事了肯定很高興。」指尖親暱的點點迷你偃甲蝎的硬殼，我蹲下身，讓掌心中的偃蝎，爬下去。偃甲蝎一接觸泥地，瞬間回復正常的體型大小，它似乎感應到熟悉的靈力，迫不及待的衝向湖心。

物歸原主，真好。偃甲蝎，別再自爆啦！下回可沒有我幫忙回復。

我轉身著沿著竹籬笆小徑慢慢往回走，邊走邊回想接下來的同同人文的劇情發展，明天謝衣離開準備上流月城。作者會出發到廣州巧遇筆下主角轉世的小翠，二人進一步相認，臭味相投同食宿一段時間，作者中性的外貌引發初七的誤會與吃醋。

早上我匆匆一瞥，作者的短髮、剛毅的五官、還沒發育完全的高佻身形、大剌剌率真性情的言行舉止，不能怪對男女刻板印象根深蒂固的古代人錯認為公子。

也許頭髮留長了，眉毛修較細致形狀，再上點淡妝，穿上合適的衣裳，隨風飄飄的裙擺？連身長而及地的設計？不好不好，這裙子很容易勾到東西絆倒

什麼鬼！無預警的整個人往前扑地，這肯定是我穿越十年來摔得最沒形象的一次了！還好下面是柔軟的枯葉草地，摔疼沒摔破相。我爬起來回頭一瞧，竟然是那隻偃甲蝎用它的前足壓住我的衣裳，我的腰帶鬆脫，領口敞開，那隻大螯還在我頭上晃來晃去，跟本是愛撒嬌的孩子。

「住手，還不退下。」

偃蝎在那聲喝斥中慢慢消失在法陣裡，然後白衣男子就出現在我眼前，久違的故人我的臉開始發燙，和謝衣第一次正式見面竟然是我一身狼狽滿頭枯葉，毫無氣質的情況下發生了，有沒有地縫我想跳進去啊！

「姑娘可有受傷？還站得起來嗎？」可能見我表情呆滯，謝衣以為我受到極大的驚嚇。

「沒事、沒事，我沒有受傷。」我連忙起身站好，連忙拍掉衣服上的雜草落葉，整理儀容，拍拍拍，卻發現裙子下擺一分為二，裂成燕尾服，幸好古人穿衣是層層疊疊，外面破了內層還有褻褲，以現代人的觀念來，根本稱不上春光外洩，以古貳風格來說，也不算什麼

正當我縐眉考慮縫補後省著穿還是乾脆花錢再買過一件時，謝衣也瞧見了我衣服的慘樣，向我拱手說道：「姑娘的衣服……在下偃師謝衣，寒舍備有訪客常服，就在前方不遠處，請姑娘隨謝某來。」

說著，謝衣脫下他的白色無袖背心，給我披在身上作遮掩。呃……其實這才叫欲蓋彌彰吧！

「哦，勞煩了……」除了順從，我有第二個選擇嗎？等一下，作者也在靜水湖，碰見面了如果認出我是隱藏支線才會出現的角色怎麼辦，不……也許不會，因為古貳中各處的女NPC不少有穿著打扮和我一樣的，又是張大眾臉。重點是，我流月城的身份該不該此刻向謝衣坦白呢？

我抓著有些寬大的衣，頂著一頭亂髮跟著謝衣身後走，心裡亂糟糟地不發一語來到靜水湖畔旁，謝衣召喚出偃蝎作為我們往返湖中小屋的水上交通工具，見到巨大的偃蝎竟可以浮於水面不沉，還用足輕輕劃動著水面，原來可以水陸二用的啊！。謝衣率先踏上偃蝎的背部，回身又朝我伸出手，我楞了一下，扶著謝衣的手也踩上偃蝎。

「啊…謝謝你。」

偃蝎平穩的往湖中央前進，這回它可沒有再和我玩了，也許是在主人面前不敢太放肆，乖乖地將我們送上湖中小屋。完成任務後偃甲再次消失在光陣中，這回它邊消失邊朝我的方向搖晃著大尾螯，異常的舉動連謝衣都發現了，他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謝某的偃蝎似乎頗喜歡姑娘。」

「我也覺得它很可愛。」雖然性子上調皮了些，回想前陣子相處的時光，眼角不自覺流露出笑意。

「世人懼偃甲，視其為怪力亂神，不是避而遠之便是烈火付之，姑娘不怕它嗎？」

「不懼。」我微笑輕輕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的人，謝衣似乎若有感應，解除結界法禁的他回過身來，朝我綻露出淺淺的笑容，我們並肩走在碼頭上，漸漸地聊開了。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李珠，住在桃花村，對偃術也略知一二，今日有幸能結識謝前輩，我真的很高興。」幾番思量後，為避免再多生枝節，我決定隱瞞身份，用我行走下界的名字，反正換好衣服，我就早點離開，絕不影響劇情發展。

「原來李姑娘也是同道中人，不知師承何方？」

「是故鄉的一位前輩，我並未正式拜師，曾受指點，後來前輩遠行，自己便慢慢摸索、學習至今。」

謝衣領我從側門直接進到後面的客房，這讓我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不會和作者打到照面，也不會看到樂無異師徒倆的真情表白，在我這個外人面前戳破謝衣是偃甲人，雖然我不在意，無異應該也不在意，但謝衣還是有世俗上的考量吧！謝衣親切地告訴我衣物擺放的竹籠及盥洗的地方，謝衣要離開前再三囑咐我：「李姑娘，屋舍周圍均有幻術結界，一經觸動將會釋放幻獸，入屋內後請勿輕易外出，為免發生危險。」

「請李姑娘先在此處休息一夜，稍後謝某再過來。」等等，為什麼要過夜？不是只是換身衣服嗎？這、這是變相軟禁了吧？我怎麼有股不好的預感……難不成謝衣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許不認得我是離珠，但知道我是流月城來的人。

我真是笨，為什麼經不起謝衣的誘惑，還傻楞楞地跟著他來到這裡，這下可好，跑不掉了！我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鋪上，煩燥地抓著頭，結果又掉下不少落葉……我還是先梳理一番吧。我迅速地打理好自己全身，圍著布巾，彎腰翻找合適的衣物替換，這裡是NPC服飾大全嗎？街上曾經看過NPC穿的幾乎囊括在內，我看見一套和我原本身上穿的款式相仿的衣物，但顏色更美，蒼藍與淡紫色的搭配如同破曉前的暮色，在裙擺末端還有點點繁星薄霧的精美繡紋。我曾在古二的美術設定集看過它，沒想到實物更美。布巾拭乾的及腰長髮先用同色的髮帶簡單束起，最後再將元寶形狀的銀髮飾插回頭上，大功告成。

左等等、右等等，滿天星斗都出現了，謝衣還沒回來，難不成我得勇闖幻獸陣？可是一但使出法術，同宗同派的謝衣，怎會不知道呢？

我離開客房，正想往屋外走便聽到交談聲逐漸接近，除了謝謝還有其他人，推測是作者，看起來是作者給謝衣劇透完後續的發展了。

我依稀聽到謝衣針對給處細節再進一步的瞭解。不能再躲回客房裏，我閃身進入另一房間內。

這裡是謝衣的臥房，乾淨俐落，床鋪的等級就不知道高了多少。黑檀架上的擺設也是與偃甲相關的東西，房內還掛了尚未完成的機關設計圖。

窗櫺上也有精緻的雕紋，等一下這兒有對外的窗戶，也許可以從這邊離開。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我推開竹窗，先探出去觀察外面的情況，，外面天色已暗，屋簷下每隔一段距離便有自燃的火光，照亮的範圍不大，所以看得也不遠，想要看更詳細些我幾乎半個身子都掛在外面。

「靜水湖雖美如其名，終年湖面不掀波瀾，但湖水下暗流強勁，深不見底，連善水的漁民都不輕易下水，李姑娘莫貪戀星空美色而失足，便得不償失了。」

聞聲，我摸摸鼻子自己慢慢挪回屋裏。離開窗戶邊，轉身就看到謝衣手中拿著借我的白色外袍，我脫下後摺疊好遺留在客房的床上，應該是回房休息的作者發現了還給謝衣。

「謝前輩。」我乖乖地站在原地，看著謝衣把外袍放回木櫃上，再走到房中間的四角木桌坐下，氣質優雅地執起陶壺倒了兩杯水，謝衣拿起杯子先輕畷了一口。

「請坐吧。」

我嘆了一口氣，依言坐在謝衣對面的方凳，也捧著杯子喝了一口，輕輕放下。彼此相看無語，一時之間氣氛凝結，比的是誰先耐不住性子。

面對這樣一雙深邃眼眸，百年的靈魂，還是我所心儀的男子，先愛上的先認輸，我完全敗陣下來。

「謝前輩，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低眸錯開與謝衣對視的眼神，內心大大嘆了口氣。

「哦，不知李姑娘想告訴謝某什麼事呢？」欲擒故縱，謝衣懂得如何以退為進的問法。

「通往流月城出入口比以往更加嚴格控管，傳送位置與口訣會定期更換，若前輩仍要前往一試，我願意帶你上去，若謝前輩信得過我」

不廢話，直接切入重點，根據我的了解，剛才謝衣已經和作者商討過他要上流月城的想法，採取哀兵姿態獲得劇透。我能幫忙的地方便是敲門磚，在作者的同人文作品中，離珠的角色是沒有出場過，我不想破壞這個世界已知的劇情發展，所以ㄧ直以來都行事低調，若非萬不得已，決不出手。

只見謝衣的神情若有所思，我也不打擾，一旁安靜的等待對方的回應。

「謝某自然相信姑娘，明日便有勞姑娘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請教，姑娘似乎不畏人間的濁氣，也不見不適症狀，是否流月城已找到對應之策？」

也許是換了靈魂體質也改變了，穿越後的身體幾乎不受此影響，因此也不用藉著持續感染魔氣來抵抗濁氣，以毒攻毒也同樣傷身。

「不瞞前輩，我個人算是例外，十年前一次生死交關後，便對地面濁氣適應了，也是這樣子被派往龍兵嶼協助遷族的準備事宜。其餘族人百年來一點一滴浸染魔氣以擋下界濁氣侵蝕，也是可以逐漸適應了。」

謝衣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詢問其他族人的情況，我一一作了說明。

「謝前輩，她與你提及的未來可能還有些疏漏，我手邊有份整理過的詳細資料及可運用上的物資，明日先回桃花村一趟拿給前輩運用。」我指了指隔壁間的客房，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如果可以，流月城五人組我希望他們的結局不要殉葬，因此這十年之中，所求的不僅僅只有回復謝衣的上古秘法，其他人的也有所準備，也許不是可以完全解除，但至少可以多爭取些時間。這些法子及寶物不適合由我突然拿出手，反而會讓對方戒備質疑我的用心，若是謝衣以爭取什麼為代價作為交換，更合情合理許多。也可以成為謝衣去與沈夜周旋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