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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太之春 (一)

作者:光晴│2017-10-05 23:21:32│巴幣:0│人氣:63
 陰陽師手遊同人,晴明x妖狐。
 私心有,OOC有,如不能接受請上一頁。

=====

  午後的天氣總是讓人感覺悶熱,晴明在房內,將四周的拉門全數拉開,好透點涼風進來。突然,一隻白色的小鳥朝他飛來,下意識地伸出手,小鳥在半空中振翼幾番,速度慢了下來之後,緩緩地停在晴明的手中,隨即消失。

  對小鳥的幻化沒有太大的反應,看著剛才小鳥停留的地方,只剩一封信箴躺在手裡,信封外用一條細繩繫著,上頭還有一片葛葉。晴明見罷,這久違又難得的信息,讓他的嘴角勾起微彎。

  展開信箴,看見一件遺忘很久卻又很熟悉的名字——『童子丸』,這是晴明的乳名,也是他在信太之森時的名字。而晴明,則是他離開之後再起的名字。

  小白從庭院的樹下走來,看見晴明展信,姣好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好奇之於便出聲問道:「晴明大人,是誰捎信過來啊?」

  聽見聲音,晴明信步走出房間,隨即坐在長廊上頭看著小白,「信太之森來的問候,是我的母親大人。」
  「咦~是葛葉夫人,信上說了什麼?她好不好呢?」動作輕巧地跳上長廊,小白站在晴明旁邊,前腳搭在他的手臂上。

  「她很好,身體依然硬朗,信裡寫的是她和信太之森的近況。」細讀上頭的文字,晴明的思緒回到了久遠的以前。

  聽著晴明說著,小白對這四個字有了反應,「信太之森……那裡是晴明大人的故居嗎?」

  「算是。」抽起葛葉,晴明將信箴仔細折好收在懷裡,「我很小的時候住在那裡。」

  「那信太之森一定很漂亮吧,晴明大人什麼時候會回去呢?小白也想去看看。」搖搖尾巴,小白顯得有些興奮,期待能和晴明一起出遊。

  伸手摸摸小白的身體,晴明給牠一個失望的答案,「嗯,我曾經也想回去,不過沒有那麼容易。」

  坐在晴明身邊,小白臉上寫著失落,又歪著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呢?」

  「信太之森又稱妖狐之森,我雖是妖狐之子,但並非真的妖狐,所以不能輕易回去。」抬頭看著晴空,清澈的沒有半點雲,遙想過去。

  「這樣啊……那信太之森裡應該有很多晴明大人的回憶吧。」

  「回憶……嗎?」

  閉上眼睛,晴明陷入過去的回憶裡。

  那是個春天的晴朗午後,信太之森裡多的是百年以上的大樹,枝葉茂密又常結果實,再烈的陽光也會被擋在外頭,不容易讓高溫滲進信太之森裡,而且這裡頭常有涼風,年幼的妖狐崽子們總喜歡在森林裡玩耍。

  一群穿著水干的妖狐崽子們調皮地爬上其中一棵大樹上,他們的外表與彼此無異,都蓄著長長的頭髮,還有一對毛絨絨的大耳朵,身後也都帶著一條蓬鬆鬆的尾巴,還有膝蓋以下是狐狸爪子的模樣。然,只有一個人和他們不一樣,他的白色長髮梳成『美豆良髮式』,而且他既沒有大耳朵,也沒有蓬尾巴,更沒有狐狸爪子,他的外表,就和人類一模一樣。

  「童子丸快點!」

  帶頭的妖狐崽子呦喝著,他們看中了樹上的果子,要爬上去摘下來當點心吃吃。

  不像那些毛燥燥的妖狐崽子們,童子丸雖然跟著一起行動,但卻比同齡的他們要來得穩重許多,「來了。」

  「童子丸你落後了,所以你要上去摘果子下來。」

  「想吃不用這麼費力,」拾起地上的小石頭,童子丸從懷裡拿出一把彈弓,順勢將小石頭放在皮套上,看準了樹上的果子,說了一聲:「接好了!」語畢,放手一射。只聽見『啪』一聲,被擊中的果子就這麼掉了下來,正好打在其中一個妖狐崽子的頭上。

  「童子丸好厲害,我也要我也要!」看見果子輕鬆入手,妖狐崽子一個個興奮地圍繞在童子丸身邊。

  把彈弓丟給其中一個妖狐崽子,童子丸對他們說道:「你們也試著玩看看吧。」

  妖狐崽子們搶著試身手,圍著那支彈弓一旁喧鬧去了,童子丸無視他們在那邊鬧騰,靠坐在大樹下,閉上眼睛,享受清風撲面的涼爽。突然,有個妖狐崽子坐在他身邊,朝他的臉頰輕輕地捏了一下。

  感覺到微微的疼痛,童子丸揮揮手,同時也轉頭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這麼可惡。只見一雙黃金一般明亮的眸子對上他的目光,正對他淺淺一笑,「果然是你,彌生。」

  「嘿嘿~」賊笑一聲,彌生邊說話邊往童子丸身邊擠了過去,「童子丸總是這麼厲害,一下就知道是小生。」

  「才不是厲害,是只有你會捏我的臉頰。」伸手摸摸被捏疼的地方,童子丸對這個名叫彌生的妖狐崽子特別沒輒。

  「因為小生最喜歡童子丸了啊,所以也只有小生可以這樣捏你。」語畢,彌生便朝著童子丸的身體撲抱上去,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剛才他捏過的地方,還不忘偷親一下,「而且,小生超級想把童子丸留在身邊,哪裡都不要讓你去。要不然,換小生留在你身邊也是可以的唷!」

  被打敗了。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童子丸發現彌生總愛黏在他身邊,時不時就把喜歡掛在嘴邊,不過他並不討厭,但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時間一久,倒也變成了習慣。

  靠在童子丸身上,彌生出聲問道:「吶吶~童子丸,小生今天也可以去你家嗎?」

  「當然好啊,母親大人也很歡迎你去的,」轉頭看向還在鬧騰的妖狐崽子們,他牽起彌生的手,「我們回去吧。」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童子丸牽著手,但只要被他牽著,彌生都會覺得心跳好快,尾巴也會不自主地晃了起來,享受他手裡傳來的溫度,彌生回應著他給予的溫柔,手也跟著緊緊回握。

  兩小無猜一樣地走回家,一路上,兩人像有聊不完的話,什麼都可以掛在嘴上說,從天氣聊到晚飯,就連肚子也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一起來湊熱鬧,惹得兩個忍不住大笑。好快樂,好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停留在信太之森。

  還不到家,香味四溢的晚飯已經在誘惑他們。剛踏進家門口,童子丸就對著屋子裡大喊一聲『我回來了』之後,也不從玄關進屋,牽著彌生走進庭院,坐在長廊上踢掉鞋子,反身就爬進房間裡頭坐著準備吃飯。彌生也學著童子丸的動作,不過他沒有踢掉鞋子,而是翹起腳,拍拍沾染在肉墊上的灰塵後才爬進屋裡,接著兩人比肩坐在一起,等著開動。

  聽見聲音,葛葉也從裡頭走出來迎接,「童子丸回來了。」

  「母親大人,我們回來了。」

  「彌生也來了。」

  「見過葛葉夫人。」

  「乖孩子,都餓著了吧,一會可以吃飯了。」

  兩人同時開口應了聲『好』,目送葛葉離開之後,就又不安份地在房裡打鬧起來。童子丸最喜歡撲抱彌生的尾巴,細軟又蓬鬆的披毛,抱著用臉頰摩蹭的感覺特別舒服;而彌生最喜歡捏童子丸粉嫩嫩的臉頰,淨白又透紅,總讓他好想一親芳澤。

  先是撲抱上彌生的尾巴,童子丸側身躺在木板上,把臉整個埋在蓬鬆的毛裡頭,也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香味。被童子丸撲個正著,彌生一個重心不穩往一旁倒去,只得側身伸手支著身體,看著童子丸不停蹭著他的尾巴,彌生便伸手撫摸他的頭,雖然他將頭髮梳成『美豆良髮式』,透過撫摸,指腹仍然能感覺那白髮十分柔順。

  感覺到溫柔地觸碰,童子丸更加緊緊抱著彌生的尾巴摩蹭,轉頭,眼角瞥見他紫銀色的狐狸爪子還有肉墊,忍不住伸出手揉捏了一下,卻突然聽見——

  「嗯啊……」

  無意識的呻吟傳進彼此的耳裡,童子丸瞬間愣住了,他抱著彌生的尾巴,抬起頭一直盯著他瞧;而彌生則是因為這聲呻吟,自己也嚇了一跳,瞬間羞紅了臉,別過頭連忙伸手撫著鼻唇,就怕再發出呻吟聲。

  起身跪坐在側,童子丸輕聲呼喚,伸手想碰觸,「彌生?」

  「小、小生沒事。」收回腳,彌生垂著耳朵又夾著尾巴,低著頭不敢看童子丸。

  有點尷尬又帶著曖昧的氣氛圍繞在房內,兩人刻意保持距離,不再說話,一直到吃完晚飯。葛葉查覺異樣,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陪著一起沉默。晚飯過後,童子丸幫忙收拾殘局,而彌生則謝過葛葉的招待,沒有和童子丸告別就先行離開。

  望著彌生離去的背影,葛葉想起今天早上接到的命令,隨即轉身走進屋去。

  待收拾末了,童子丸擦手邊走回到房裡,卻只看見葛葉端坐,卻不見彌生的身影,「母親大人,彌生呢?」

  「回去了。」

  「怎麼這麼快?我還沒有向他告別耶……」

  「童子丸,你坐好,母親問你,你今年幾歲了?」

  乖乖地坐著葛葉面前,童子丸出聲回道:「十五歲。」

  『已經到長這麼大了,不過是也差不多了。』葛葉看著眉目清秀的童子丸,向前伸出手將他抱了個滿懷,「母親的好孩子,今早接到命令,說你該離開信太之森了。」

  「咦?為什麼?」

  「你應該也發現了,比起妖狐們,你更像人類,所以依照信太之森的慣例和規定,你也己經到了必須離開的年紀,明天早上你就離開吧,母親已經通知保名大人來信太之森外頭接你。」拍拍童子丸的背,葛葉說得堅定,但聲音卻在顫抖。

  不敢相信耳裡聽見的,童子丸緊緊抓著葛葉的衣袖,打從心裡抗拒這道命令,「我才不管什麼慣例和規定的,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裡?不要!我不要離開!這樣我就不能和母親一起,也不能再見到彌生,不要、我不要!」

  吵雜的聲音傳到外頭,而彌生並沒有走遠,沒有和童子丸道別總覺得有些奇怪,所以他一直在門外徘徊,但卻無意間聽見葛葉說的話,瞬間感覺心臟涼了一下,一手緊緊抓著前襟,另手則捂著嘴,忍住不要哭出聲,他不想也不希望童子丸離開,因為一旦離開信太之森,這意味著他再也不能回來,他們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面……

  可是聽葛葉說得如此堅決,彌生自然明白這是不可能改變的現實,因為比起妖狐,童子丸確實比較像人類。彌生轉身逃走了,他怕再待下去會捨不得童子丸,儘管他曾說過哪裡都不要讓他去,也說過想留在他身邊,可是同樣還是孩子的他們,又怎麼有辦法去違抗所謂的『大人』的命令。

  聽見腳步聲,童子丸快速起身看向外頭,熟悉的銀白色身影閃過,他認得——是彌生。跳下長廊,連鞋子都還來不及穿上,便光著腳邁開步伐向外追去,「彌生!彌生!」

  看著童子丸追出門,葛葉的心裡也很複雜,童子丸畢竟曾是他的腹中肉,這一離別,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見,兩行清淚滑落,不捨的心情亦難以言表。

  「彌生,等等我!彌生!」好不容易追上,童子丸伸手緊緊抓住彌生的手腕,不讓他有機會逃離,「呼、呼~為、為什麼要逃走?」

  沒有回頭,彌生背對著童子丸,咬著下唇聲音有些悶,口是心非地說著,「童子丸才是,你為什麼要追來?明天你要就離開信太之森了,怎麼不多陪陪葛葉夫人……」

  「你聽到了……不,彌生,我不想走,離開就意味著我不能再回來這裡,這樣就不能再和你見面了啊!」硬扳過彌生的肩膀,要他轉過頭看著自己。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彌生一直忍著不要讓它掉下來,但這一轉身,他看見童子丸的臉,瞬間潰堤。因為,彌生在信太之森裡是孤獨的,他沒有家人,阿爸阿媽不在他身邊,他去哪都是一個人,白天雖然和妖狐崽子們玩樂打鬧在一起,但是到了晚上,他寧願在林子的深處閒晃,也不想回去那寂寞冷清又沒有人的家裡,直到他遇見了童子丸,一個不像妖狐的妖狐之子。

  從童子丸身上得到了溫暖,所以彌生總是愛黏在他身邊,時不時跑去他家裡蹭飯,一起玩樂什麼的,就連他那雙黃金色的眸子也是一直看著他,所以時間久了,他的心裡也萌生了喜歡的情愫,想留在童子丸身邊,想一直陪伴著他,直到盡頭。

  撲抱住童子丸,彌生枕在他的肩窩痛哭失聲,「小生、小生當然不希望這樣的結果,可是這不是小生或是葛葉夫人能改變的……」

  「彌生……」雙手將彌生抱個滿懷,想就這樣緊緊抱著,不要放手。

  雙手搭在童子丸的肩膀上,彌生臉上掛著淚痕,抬頭看著他問道:「童子丸,你會忘記小生嗎?」

  「怎麼可能!彌生是、是……」我最喜歡的人啊……

  不待童子丸開口,彌生貼了個吻在他的唇上,久久捨不得離開,「希望你記得,小生喜歡你……」動作末了語方落,彌生淚中帶笑地看著童子丸,充滿哀憐的表情,讓人好生不捨。

  軟嫩的唇瓣相互觸碰,觸電的感覺傳遍全身,童子丸看著彌生,久久不能自己,原來他們一樣,只是誰都不懂得先對對方說出口,到了現在,他們才真的明白彼此的心意,只可惜……這份真心,來得太晚太晚了……

  「彌生,我也……」

  推開環抱住的手,彌生伸出食指阻止童子丸開口,他邊後退邊看著他的臉,他要把他的容貌牢牢地記在心裡,「噓──別開口對小生說,你回去吧,小生會很好的,不要擔心……」語畢,他再一次轉身逃開。

  懼怕,彌生怕聽見從童子丸口裡說出的話。無論好、壞,對他來說,都是不能承受的重。

  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童子丸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彌生的身影早己經消失在信太之森的深處。「彌生!」再一次出聲呼喚,卻只聽見自己的回音,聽不到他的回應,「彌生!你聽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用盡全身氣力,聲廝力竭地吼著,聲音廻蕩在信太之森,只剩下童子丸一個人。

  清風帶著訊息,送交給逃至彼方的彌生,他收到了他的心意,但也只能收在心裡……

  隔天一早,童子丸便跟著前來迎接的保名大人離開信太之森,一步三回顧地望著,卻不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彼方,帶著失落和遺憾,告別信太之森……

  ……

  「……明大人、晴明大人。」推著晴明的身體,小白不停地出聲呼喚。

  思緒被拉了回來,晴明看著小白,喚了一聲,「嗯?小白?」

  擔心地用頭蹭了蹭晴明的手,隨即鑽進他的懷裡頭,「晴明大人你怎麼了?小白叫了你好多聲呢?」

  「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想著出神了。」摘下烏帽子,晴明理了理頭髮,出聲問道:「說到故居,小白你從哪裡來的呢?」

  「小白是從甲斐國來的,那裡也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喔!」離開晴明的懷裡,小白坐在一旁接著說:「被晴明大人這麼一問,小白也有點想回甲斐國看看了呢。」

  「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去甲斐國吧。」

  「好喔好喔!」

  雖然嘴上說著想要去甲斐國,但晴明心裡想的卻是信太之森,想的亦是記憶中那位故人。轉身走回房裡,晴明抽出一張信箴,除了寫下對母親葛葉夫人的關心問候之外,最末也寫下對彌生的思念,請求葛葉夫人轉達。

  末了,晴明放下小狼毫,將信箴仔細折好並繫上細繩,外頭也畫上五芒星晴明紋。右手比出劍指抵在下唇,喃喃唸了幾句咒語,只見信箴先是變成了紙鶴的模樣,過不了多久,一隻羽翼豐滿的小鳥在晴明手上跳來跳去,他細細看了一會之後,便將小鳥放飛出去。

  看著小鳥越飛越遠,晴明的思緒也跟著牠,一起飛回了信太之森。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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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sky00大家
漸漸懷疑自己能不能寫完新的小說,苦笑中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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