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合群的齒輪 ~ Indeterminism.
「哎呀哎呀,這可還真是奇遇,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妳呢。」
「妳是!?」
這裡是魔法森林與再思之道的交界處。
從這可以遠遠的看到,在再思之道的兩側綻放了一大片鮮紅的彼岸花。
天邪鬼──鬼人正邪不久前在魔法森林與毘沙門天的代理──寅丸星進行了交戰,之後因為落敗而逃到了此處。
然而打算要休息一下喘口氣的正邪,卻在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閻魔!」
出現在正邪的面前,向她搭話人物,乃是負責幻想鄉的閻魔之一──四季映姬.亞瑪薩那度。
「反逆幻想鄉的天邪鬼呦,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映姬手持悔悟棒,歪過頭,向正邪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夠和妳見上一面呢,今天在這碰面了也是正好吧。」
「哈!?見我?閻魔見我做甚麼?難道想要制裁我不成?」
毫不遮掩的,正邪露出獠牙展現出對映姬的敵意。
不過相較於緊繃著情緒的正邪,映姬她只是維持著輕鬆態度應答道:
「是啊,可以的話,我本來是想讓妳接受一下我的制裁的呢。」
「妳這傢伙──」
「不過,看來妳今天已經先被其他人制裁過了的樣子,所以這次就算了吧。」
說著,映姬略為打量了下正邪身體的狀態。
不久前,正邪才被毘沙門天的寶塔的法之光直擊,因此受到了相當的創傷,現在的她也是勉強撐著破破爛爛的身體來和映姬對話的。
「嘖……」
正邪不悅的低頭咋舌,雖然逃過了映姬的制裁是件好事,但是因為受傷而被人顧慮的這件事本身,又讓她感到非常的不痛快。
不如由這邊主動進攻吧……一瞬間正邪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反過來襲擊放過了自己的人,這樣『逆轉立場』的行為她可是不討厭的。
只是不管怎麼想,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和閻魔動手都不會有勝算,為了不讓自己在這完蛋,正邪還是決定先看看狀況。
而看著正感到糾結的正邪,映姬她淺淺一笑,向正邪問道:
「我們會在這相遇也是種緣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妳不如就聽我囉嗦幾句如何?」
「哈?妳想要對我說教嗎?」
「妳討厭被說教嗎?」
映姬並沒有否定說教這件事,只是以平穩的語調,勸說道:
「但我這是為了妳好喔,現在妳的心中懷抱著矛盾,而這份矛盾為妳帶來了痛苦,所以我才想為妳指引一下前路。」
「無聊的漂亮話。」
正邪對映姬的話嗤之以鼻,將雙手往兩旁一攤,不屑的說道:
「反正不就是要抨擊我的所作所為嗎?那種話我早就聽膩了!妳是覺得因為自己是閻魔,所以說出來的話也就比較特別吧?但我可不稀罕那種事情啊!」
「恩~看來妳對我有些誤會的樣子呢。」
「哈?」
「我並不是來否定妳的行為的。」
映姬筆直地注視著正邪的雙眼,十分認真的向她述說道:
「欺騙小人、引起騷亂,妳的確在這幻想鄉中做了不少的『惡行』。但是妳的行為本身並不是錯誤的,因為在這個世界存在著必要之惡,對這個幻想鄉來說尤其如此。」
「等等!妳到底在說甚麼啊?」
因為四季所說的話與自己預想的完全不同,這讓正邪感到相當錯愕,慌亂地向她問道:
「妳難道不是負責制裁罪惡的閻魔嗎?」
「是的,制裁『罪』就是我的職責。但是,妳是天生就要為惡的天邪鬼啊!作惡本來就是妳的職責,妳的行動雖然是『惡』,但並不是『罪』。」
「……」
「某種程度的『惡』的存在,對於幻想鄉的延續是有益的,能夠讓幻想鄉的人類和妖怪都保持著緊張感,維持人類畏懼妖怪,然後妖怪被人類退治的關係。
所以妳在幻想鄉所做的那些惡行本身,長久來看是有利於幻想鄉的行為,那並不是應該被制裁的『罪』。」
「……妳就是為了說這些才來找我的嗎。我的行為有利於幻想鄉?這還真是讓人聽了就作噁的一番話啊!」
「作噁嗎……看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呢。」
看到正邪那樣的反應,映姬微微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妖怪襲擊人類,而人類退治妖怪』,這是為了維持幻想鄉的存在,而必須去遵守的法則,妳的惡行也屬於這個法則的一環。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妳拒絕受到退治,並且厭惡懲罰。
過去在幻想鄉中挑起異變的人們,都是樂意接受相應的退治與懲罰的,因為這正是幻想鄉的規則。可你卻拒絕了這項規則,只想鬧事卻不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而拒絕接受相應的懲罰,這件事所代表的,也就是妳不願意在幻想鄉的規則下,立於一個穩定的位置。」
「誰管你們那麼多規矩啊!我憑甚麼要去理會那甚麼鬼懲罰!少自以為是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順著任何人的意識去行動!」
正邪向著映姬大吼出聲,對映姬的話語表現出了強烈的排斥。
而映姬面對這樣的正邪,僅僅只是平靜地閉上雙眼,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再睜開眼,以平穩卻深重的語調,宣言道:
「……是啊,妳的自我意識有些太強了呢。」
「甚麼?」
「妳把自己看的太『貴』了,所以才拒絕配合他人,也拒絕迎合這個世界。
然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物與妖怪,都是生活在名為社會的機器中運轉的齒輪,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以為社會發展有益的方向轉動,這才使世界得以正確的推進。
而妳作為一個齒輪的位置,就是『為惡,然後被退治』,但妳卻拒絕被退治,拒絕了應該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就是妳的罪!」
「我的……罪?」
正邪咬緊了牙,閻魔的話語再度刺激了她的思緒,使她從喉嚨的深處發出了怒吼:
「說甚麼鬼話!如果照妳這麼說的話,我不就只是為了在最後被人退治而作惡的了!?這樣我豈不是一生都註定只能當個失敗者嗎!?」
「那就是,屬於妳的位置。」
閻魔的斷言,簡單而明確,完全不給天邪鬼宛轉的餘地。
「──」
正邪握緊了雙拳,就像是要以意志將不容質疑的閻魔擊退般,全力的呼喊道:
「別開玩笑了!我就是我,誰要站在社會規定的位置上!我才不是為了被打倒而存在的!我會成功的,我要將這個幻想鄉逆轉過來,給我等著看吧!」
「無法接受自己的宿命,只會讓妳自己痛苦而已。」
映姬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樣的正邪,她並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憤怒,只是像在陳述事實般,強硬而明確的說道:
「在彈幕規則建立後,現在的幻想鄉應該已經變得很適合像妳這樣的妖怪生存才對,只要妳能夠接受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滿嘴廢話!如果妳要說的只是這些的話,那我就走了。」
多說無益,做出了這樣的判斷的正邪,轉過身背對閻魔,打算離開。
「妳還真是如傳聞一樣,喜歡毫無意義的說教啊。」
「我倒是希望我的說教能夠擁有意義呢,為了從現在糾纏著妳的矛盾中脫離,我希望妳能夠好好思考一下我今天對妳所說的話。」
「嘖……」
沒有做出回應,正邪僅僅只是咋舌了一聲後,便邁步離開了此地。
四季也沒有打算挽留正邪,她看正邪離去的背影,略為提高音量的,向她喚道:
「我很期待與妳的下一次的見面。」
博麗神社。
位於幻想鄉東部邊境的神社,管理著大結界、守護幻想鄉的博麗巫女──博麗靈夢就住在這。
此時,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顯眼的劃過了藍天,就那樣降落到了博麗神社的境內。
「靈夢!我來玩了!」
那個物體的是一個碗。
而伴隨著活潑的喊聲,一個嬌小的人影打開碗蓋,從碗裡探出了頭來。
她是小人──少名針妙丸,過去曾與天邪鬼合夥引發異變的一寸法師的末裔。
今天,她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而從自己的居所輝針城來到神社。
不過針妙丸她很快就注意到,已經有人早自己一步來訪此地了。
「?那是……」
在博麗神社的賽錢箱前,博麗靈夢正站在那和一隻妖怪交談。
「是命蓮寺的老鼠啊,妳會來神社還真少見呢。」
「嚴格來說我並不是命蓮寺的信徒……嘛,怎樣都好吧,我是有事想向身為巫女的妳報告而來的。」
與靈夢談話的妖怪是鼠妖──納茲琳。
納茲琳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以和嬌小的身體不符的態度,向靈夢說道:
「之前在幻想鄉鬧事的那個天邪鬼,她跑到命蓮寺來找碴了。」
「!」
本來還打算上前搭話的針妙丸,一聽到納茲琳的這番話,便立刻躲了起來。
(天邪鬼……是在說正邪的事。)
沒想到居然會是與自己有關的話題,這讓針妙丸一時慌了手腳。
也因為針妙丸她很在意對話的內容,所以她就躲在神社的石燈籠後方,從這偷聽兩人的談話。
「天邪鬼?是之前的那傢伙嗎?」
靈夢拿著掃帚,看起來有些懶散的聽著納茲琳的報告。
而納茲琳也點了點頭,接續著說了下去:
「恩,是昨天發生的事。天邪鬼偷走了我主人的寶塔,並打傷了主人。」
「嘿~有這種事啊。」
「不過請別誤會,現在寶塔已經奪了回來,主人受的傷也不重,所以我並不是來向妳求助的。
但是我們並沒有抓到那個天邪鬼,現在她也仍然在幻想鄉中活動,並且會毫無來由的襲擊他人,我就是想要通知妳這件事。」
「嘛,因為是天邪鬼嘛。」
靈夢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對納茲琳所說的這起事件似乎並沒有甚麼感觸。
不過接下來靈夢便瞇起了眼睛,試探性的向納茲琳質問道:
「那麼,妳是希望我去退治那個天邪鬼嗎?」
「如何呢?我只是來告訴妳發生了這麼一件事而已,至於之後應該如何處理,就請身為博麗巫女的妳自己判斷就好了。」
納茲琳聳了聳肩,從容的態度看來是真的不在乎靈夢的應對。
接著納茲琳她也向靈夢淺淺的敬了個禮,說道: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就此別過。」
語畢,納茲琳便轉過身,蹬了一下地板,起身飛向天空,離開了神社。
眺望著離去的納茲琳,靈夢懶散的將身體靠在身後的賽錢箱上,沉吟道:
「天邪鬼啊~嘛,那傢伙的話就算不去管,也鬧不出什麼大事吧。」
「……」
「說起來,妳打算偷聽到什麼時候啊?針妙丸。」
「唉!?」
忽然被叫到名字,讓以為自己藏的很好的針妙丸不禁發出了驚呼,
針妙丸尷尬的從石燈籠後方走出來,並手忙腳亂的試著進行辯解:
「我、我才沒有偷聽喔,只是剛好聽到而已!」
「那麼就別躲在那,趕快出來啊。」
「……」
「……算了,也不是甚麼特別的事。」
看著解釋不出來的針妙丸,靈夢也沒打算追問下去。
她望著前方看不到半個參拜客的參道,沉默了好一會後,才向針妙丸說道:。
「雖然不知道妳在想甚麼,不過天邪鬼本來就是種不鬧事就會渾身不痛快的妖怪,所以偶爾聽到這樣的消息正是她在正常運作的證明,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這樣啊……謝啦。」
靈夢那樣說算是在安慰自己嗎?雖然針妙丸也搞不太懂,不過總之還是先向靈夢道了謝。
「……」
若有所思的,針妙丸抬頭望向天空,屬於她的居城──輝針城,現在也還漂浮在幻想鄉的高空中。
過去在那座城裡,與重要的同伴一同描繪的夢想,現在也還留存在她的心中。
即便已經與那名同伴決裂、分道揚鑣,兩個人一起追逐夢想的日子,針妙丸也還是無法忘記。
(妳現在在做著甚麼呢……)
「……正邪。」
「哈啾!!」
在幻想鄉某處的樹林中,鬼人正邪打了一個噴嚏。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正邪警惕地環顧周遭,但在她的周圍除了一尊地藏的石像之外,一個人都看不到。
「……錯覺吧。」
得出這樣的結論,正邪不再去在意這件事。
正邪她坐在樹陰底下,將背靠在樹幹上休息。
因為昨天受的傷,她暫時想避免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打算先把身上的傷養好再行動。
「說來昨天也還真是不走運啊,行動失敗也就算了,居然還被那囉嗦的閻魔給找上了。」
「嘿~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
忽然的聲音,讓正邪再度警惕了起來。
有誰接了自己的話?但正邪重新環顧四周,卻還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又是錯覺嗎……都是因為那個閻魔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害我從昨天起就有些神經質。」
「不是本來就很神經質了嗎?」
「……恩~說起來我想起了一件事呢。」
正邪站起身來,將雙手伸向天空,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
「這裡本來應該沒有地藏的才對吧!」
──以伸懶腰的假動作為開端,猛力的揮動手臂,向在旁邊的那尊地藏石像擊出彈幕。
但在正邪的彈幕擊中地藏之前,地藏便冒出了一陣煙消失了……不,消失這說法並不正確,應該說是『變回了原型』。
「喔呦喔呦~真是熱情的招呼喏。」
在地藏本來所在的位置,變成地藏的妖怪現出了真身,並在避開正邪的彈幕後,直接盤腿在那坐了下來。
這個妖怪的名字叫做二岩猯藏,是擅長變化之術的妖怪狸的首領。
「發現的時間不算早呢,嘛~姑且算妳及格吧。」
說著,猯藏隨手取出了煙管,悠閒的在正邪面前吸了一口。
而看著現出原形的猯藏,正邪她也露骨的露出厭惡的表情。
「咖!果然是妳啊,妖怪狸的頭子,這次又有甚麼事?」
「哦呀~也沒甚麼吶,經過這一帶時注意到了妳,所以就來看看狀況,妳也知道,就某種意義而言妳也算幻想鄉的名人了喏。」
當然,是被追殺的意義。
在心中想著這句沒說出口的話,猯藏發出了低聲了竊笑。
「妳這傢伙,還打算繼續追捕我嗎?」
緊盯著猯藏的一舉一動,正邪警戒的問出了這句話。
過去,鬼人正邪因為企圖利用小人與萬寶槌顛覆幻想鄉,而一度遭到通緝,被全幻想鄉的妖怪和人類追捕。當時她是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從各路強者的追捕下逃出生天。
而猯藏在那個時候,也是參與行動追捕正邪的妖怪之一。
「追捕?不會不會~事到如今抓妳有甚麼意義呢?」
不過在現在的猯藏身上卻看不到任何敵意,她毫無緊張感地嘻笑著,說道:
「本來嘛,搗亂與鬧事就是天邪鬼的職責,只要別做的太超出底線的話,老朽還是支持妳的喔。」
「嘖!說了和閻魔一樣的話呢。」
聽到猯藏這麼說,正邪反而感到很不快的撇了撇嘴。
畢竟她可不是為了讓人誇獎或支持而去為惡的,她是為了讓人們感到厭惡與難受才會去做那些事!
她雖然不想被人逮到,但也並不想讓誰認同自己的行為,她就是希望能讓大家討厭自己卻又抓不到自己。
雖然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些矛盾,但這也就是天邪鬼的天性了。
「哦呀~說起來妳剛才的確說,昨天妳被閻魔找上了呢。」
而猯藏則是對正邪的話很感興趣的樣子,她調了一下眼鏡的位置,往前探出上半身,問道:
「那麼,那個閻魔對妳說了甚麼呢?」
「咖!不就是跟妳一樣,說甚麼天邪鬼的職責就是作惡,然後接受退治也是職責的廢話。」
「恩~她說的沒有錯吶。」
「哈?妳這傢伙,怎麼完全和閻魔一個鼻孔出氣啊?」
「怎麼這麼說呢,老朽可是還沒見過負責幻想鄉的閻魔的喔,只是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
完全不在乎正邪的抗議,猯藏吸了口煙,斷言道:
「與規則唱反調,破壞世界的秩序,這就是天邪鬼的天性。但是為了幻想鄉的平衡,規則與秩序是不能被打亂的,因此天邪鬼註定要被退治。所以呢,搗亂然後被退治,這就是妳的職責。」
猯藏的話再度刺激了正邪的情緒,使正邪露出獠牙,向著猯藏大吼出聲:
「說甚麼鬼話!憑甚麼我就只能當一個註定會被打倒的失敗者!?」
「不然呢?如果妳不希望成為一個註定被退治的妖怪的話,那妳究竟希望自己成為甚麼樣子呢?」
「……」
一瞬間,正邪沉默了。
自己所希望成為的樣子……是甚麼呢?
討厭失敗、討厭被退治、討厭被凌虐,但是……甚麼東西是自己想要的呢?
打倒幻想鄉中的所有強者,成為幻想鄉的支配者,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
「果然,妳自己也不知道嗎?」
猯藏瞇起了眼,細細地打量著正在思考的正邪。
「咖──!」
感到自己似乎被小看了,這讓正邪非常不快。
所以她握緊了雙拳,瞪視著猯藏的雙眼,喊道:
「我就是我……我不需要成為任何人!」
「恩~不錯的意志,但是妳口中的『我』究竟是甚麼呢?妳對自己認識到甚麼程度?妳真的明白自己所想要的東西是甚麼嗎?」
「囉嗦死了!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妳來教我『我是誰』的程度!」
被猯藏咄咄逼人的質問激怒,正邪再次發出了怒吼。
不過在吼完之後,正邪的情緒也稍微恢復了平靜。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甚麼,根本沒必要陪妖怪狸吵這種事情啊。)
得出這樣的結論,正邪也不打算再奉陪猯藏,她轉過身便打算離開此處。
而看到正邪背對自己,猯藏也立即出聲叫住了她:
「喂喂!妳要去哪呀?」
「遠離妳!」
「別這樣嘛,老朽又沒有要趕妳走的意思。」
即便猯藏出聲挽留,正邪也完全沒有要停步的意思,而是就那樣離開了她的面前。
「哦呀哦呀……」
望著正邪離去的方向,猯藏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舉起煙管,大口的抽了一口煙,然後再從口中吐出一陣白霧。
望著自己所吐出的白霧漸漸消散,猯藏低聲的呢喃道:
「既無法配合著秩序來生存,又無法使本能得到發散,被夾在這樣的矛盾中,到最後也甚麼都做不到……天邪鬼,可悲的小妖怪呦。」
「可惡!這傢伙也是那傢伙也是,一個一個都盡說些讓人感到不爽的話。」
遠離了猯藏之後,正邪獨自走在樹林中,她現在的情緒還是有些焦躁。
(我在這世界上所處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決定了嗎?)
一想到這,正邪又開始不爽了起來。
「咖!」
她大力的踢出一腳,將面前的一顆小石子踢飛。小石子打中了上方的樹葉,使相當數量的葉子就這樣落了下來。
而在那些樹葉落下後,正邪便透過因此而出現的空隙,看到了在樹林之外的天空,以及飄浮在空中的輝針城。
「……」
望著那在過去曾作為自己據點的城堡,正邪的思緒一瞬間被激起,飄向了她已經失去了的往昔。
「嘖!」
發出了一聲咋舌,正邪甩開心中的感傷,低下頭向前邁步離去。
序章→
目錄→
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