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漫步於湖畔步道,三五好友來回穿梭,只為了抓到蠢的可愛的鯉魚王,好讓牠們趕緊進化,我和一位久違的朋友,就這麼閒聊著,我抓寵的技術不好,偶爾需要打手支援,等級雖然被遠遠拋到看不見車尾燈,但開心很重要,那些數字不是最需要擔心的。
那位朋友打扮時髦,一頭高調的金髮和黑框眼鏡,他是都市人,卻和我一樣喜愛鄉村,那種散漫的步調很適合他,我是指個性,他的外表總被誤會是花花公子,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甚至連和女生說句話都不容易,因為他有口吃,很容易緊張,但聊到他的專業,他又搖身一變換了一個人。
他常笑說要找我都得跑到荒郊野嶺,因為我討厭人群,卻又關心人群,像極了鬧彆扭的孩子,難道山裡真的這麼有趣?
是阿,你不懂,沒人跟我搶小拉達!
我們都知道他暗戀一位女孩,但那位女孩只將他視為朋友,莫逆之交的那種,我認識他的這幾年,他從沒抱怨自己的感情無法開花結果,反而安慰旁人別窮緊張,昨晚我就這樣一邊抓著鯉魚王,一邊和他閒談,聊起了這事。
我說你的條件也不錯啊,可以試試看別的緣分,只見他擺了擺手,淡然的說感情不一定需要擁有,我想起了一首歌,它的名字叫溫柔。
他太溫柔,那種暖心的舉動和真誠的付出,他值得更好的,為何只等著一個人的回應呢?我不解的問他,換來的是他略帶無奈卻又柔和的微笑,他說:
這就是我的風格不是嗎?妳是了解我的。況且我從來沒有認為她屬於我,因為我知道的愛就是如此。
或許吧,每個人對感情看待的方式不同,他從沒抱怨自己的感情不順,直到那位女孩交了男友又分手,他就像真心的朋友,一個擁抱一次次的溫柔,接著鼓勵女孩再踏上旅程,女孩永遠不會當他是戀愛的對象,但他仍是那樣真誠,他不是害怕失敗,而是他明白,感情無法強求。
念起了帶著禪意的詩句,聊著近來可好的對白,人生總有些事無法強求,命運是人類共同的宿命,像極了希臘歌劇總歌頌悲劇英雄,他們景仰的是面對命運義無反顧的凡人,那種對抗命運的精神,和接受失敗的勇氣。
我那位朋友並沒有失敗阿?他選擇將這份愛化昇華,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另一個女孩被他這份溫柔感動,當然要追他很難,他似乎只愛電腦和紅茶,還有那位永遠的好朋友女孩。
說到這,我抓到了稀有的迷你龍,正當我興高采烈的向朋友炫耀時,那位朋友竟開始翻找技能表,他說想幫我鑑定這條小可愛,未來能否順利長大。
我想起了他說過的話,「我天生就是溫柔阿。」
我們個性截然不同,他說我有一種閒情逸致卻又瘋狂而積極。或許他說對了一半,人生不正是一場接一場的冒險嗎?大部分的時候我們都是失敗的,面對失敗有些人會鍥而不捨,有些人會坦然接受,不同的道,道出了各種心聲,佛曰人生處處是禪機,正如那位格竹子的男人,最終也走出了他的道,很多時候人生似乎就是如此。
揮一揮手,朝著下一條道路前進。
小時候不懂,不懂濟慈為何愛得如此辛苦,長大後還是不懂,為何泰戈爾能如此豁達,詩人是複雜的群體,他們愛的火熱,卻又灑脫,將痛苦化為詩句,鐫刻人生名為生命的真諦。
At the touch of love, everyone becomes a poet
戀愛時,人人皆詩人。
柏拉圖和蘇格拉底選擇了不同的入世之道,我記得他的《理想國》,讓我痛苦了許多個晚上,痛苦的不是看不懂,而是不理解,我無法理解他的思維,甚至無法進入他的生命。
後來我懂了,他是他的生命,而我正閱讀著他的人生。
每個人蒐藏愛情的方式不同,將回憶風乾,老的時候,下酒。我那位溫柔的朋友,正寫著屬於他的生命歷程,我們旁人又何必替他著急呢?
我說哲人總愛替自己的行為取個道理,你的道是甚麼呢?
他說「這是我的紳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