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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營長大人的除靈方法 56

陸坡 | 2016-06-09 18:25:12 | 巴幣 22 | 人氣 1432


「妳這封信怎麼不拆呢?」

在山間的原民部落,屋裡兩位老人家正在家門前外頭小空地,坐涼椅泡茶。苗筱珺的姨婆,苗筱珺的奶奶沏茶,看著好幾天前寄來的信函說。那封信是從一個驅魔師組織寄來的,雖然苗筱珺的奶奶和姨婆對於自己是巫女這是ㄧ直很低調,但也不知道這個國際組織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那封給苗筱珺奶奶的信,奶奶連拆都沒拆就扔到旁邊。如今姨婆又撿了回來,將信給拆了,唸著信上頭所寫的內文。裡頭除了開頭的問候外,也簡單的介紹了組織內容,還有這次為何會寄信的原因。這個組織像是知道原住民巫女存在一般,想請苗筱珺的奶奶共襄盛舉這場探討台灣宗教的交流會。姨婆看到這時,信裡的一張卡片就滑下來落在桌上,看來是剛剛信裡提到那場交流會的邀請函。

聽完後,苗筱珺的奶奶沒做任何反應,只是繼續淡淡的喝茶。姨婆瞧見了,也為自己在倒一杯,邊倒邊說著:「看你的樣子是不會去了,但大致也都猜得到是什麼樣的人會參加,不去,也算是省自己發脾氣。不過這大會討論的主旨到也挺模糊的:「關於台灣宗教未來」?這事聽在耳裡總感諷刺。」

「不就是一群外來的假扮成本地人的遊戲嗎?」奶奶說,人起了個身,拿起一旁的水壺,用手撈起潑著水,灑在屋外兩側的盆栽上,給花澆水。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這些人搶著為自己冠上台灣之名,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但什麼是台灣宗教?不是當年唐山來、也不是日本在地皇民時,更非我們原民信仰。原住民的信仰是族人的榮耀,與祖靈的恩惠,還有對自己土地神靈之尊。一切都是為了部落,不是台灣土地。」

「你說這道理,那些宗教人會聽的進去嗎?」

聽姨婆說,苗筱珺的奶奶只能搖搖頭:「台灣有台灣自己的路,不是一個宗教可以詮釋的,之後會會慢慢抬頭顯露台面。台灣自己的信仰,不是現在的宗教可以介入。這已是我們倆無法知曉之事……」

「但也許「他」能懂?」姨婆說。

「誰能懂?」奶奶問。

「我曾在他身上看見那種,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力量。」

「你說妹妹上次帶來的那個?」奶奶問,姨婆點頭。奶奶看了只得說:「懂不懂我們無法知道,但他的那股力量絕對……」

「是場災難!」

馬聰對著眾人說,但眾人有點意會不過來。尤其是孫營長,說太多這類如論文一般的論述,讓他到中場腦袋就放空了。黃郁佑和張柔瑜兩人則有聽沒有懂。三人沒人了解馬聰剛剛所要表示的意思,這點讓馬聰很失落。而這時孫營長卻武斷的做出結論說:「總而言之,結論就是《青土山鬼話》很危險。」

這有說跟沒說不是一樣。黃郁佑暗自吐槽。張柔瑜轉動小腦袋瓜想了想剛剛這位穿著白袍的研究學者馬聰說的話,慢慢的說:「所以…馬聰大哥想說的是《青土山鬼話》其實並非單純的鬼故事日記這麼簡單?」

「可是上頭的確都是每個兵寫的撞鬼經驗?」黃郁柚不懂的問。

大兵日記稱作莒光作文簿,原先美意是掌握一般役男心理狀態,能對突發事件發生前,採取預防的途徑。這工作是由政戰體系負責,士官兵都必須每週一次的填寫繳交。營級長官也會不定期抽查方式。這是一種表象的大兵日記,但私下其實有些官士兵則有自己的行軍紀錄,這是較為私人的,也才是最真實關於軍旅的紀載。像《青土山鬼話》就是一本軍中大夥相互傳越的寫滿青土山奇異體驗的大兵日記。

「國防部一九二四年就存在政戰體系,最高指導單位,政治作戰局。對政戰工作對官兵加以強化,以「官兵心理輔導」和「對敵軍的心戰訓練」、「任何關於國家間的軍事新聞」及「培養國軍精神戰力」這些為目標。這裡說句簡單的,孫營長聽了可別生氣,國軍政戰單位就是一個將所有人民加以洗腦成「排外」份子。換而言之,這些工作只為了將所有人民心理埋下,更深蒂固的「對立」印象。非黑即白,絕對服從。即使現在,這也是政戰的洗腦重點。」

「這我知道。」黃郁佑說。

「但是這跟《青土山鬼話》有什麼關係呢?不會說是政府的陰謀吧。」

「如果是政府的陰謀我一點也不會意外。」孫營長說,這說法讓馬聰有點吃驚。

「看來孫營長完全不排斥,我說國軍的壞話?」

「你說政治作戰單位壞話,干我屁事。政府底下的勾當比我們想像中還多。這如果是其中一件也是他媽的剛好而已。」這話從一位身為國家軍人的營長說出,而且孫營長完全沒覺得自己說錯話,還得到眾人的點頭。

「這點我很同意,衰的都是下面的。」黃郁祐說,眼睛不自覺得看了營長一眼。

「所以寫滿鬼故事的《青土山鬼話》跟政府陰謀有關係?這有點奇怪,假使這樣難到裡面藏了什麼不可告人,會讓國民政府的故事不成?但是大家其實都不會把鬼故事,當成一回事啊。更別說是一本只在軍隊裡日記本上的鬼故事。」

張柔瑜疑惑的說,而這問題剛好見到黑眼圈的馬聰露出怪異的笑容,看著張柔瑜說:「鬼故事跟政府陰謀,這兩點的確太過牽強。但卻還是可能套在一起,這要看你說的是「哪一本」《青土山鬼話》。」

「啊?…………啊!」

黃郁佑和張柔瑜聽完先是不懂發出疑問,但過了幾秒後卻發現了真相而驚訝。如果是軍中的大兵手記的《青土山鬼話》的確一般人沒有什麼接觸,只有服役的人才可能偶然拿到這本寫滿神秘鬼事的日記。但如果是另一本《青土山鬼話》就不一樣了。

外頭被銷毀的這本《青土山鬼話》是由藝人,人稱綜藝鬼王的陳泯偉所寫。而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四哨死去的朋友趙勇斌。因為鬼學長趙勇斌,過去是學運和民運份子,泯偉叔一直認為趙勇斌會死在四哨,跟政府拖離不了關係。而因此在電視上說了青土山四哨的鬼故事,不斷的說和提起,讓觀看節目的人都知道這則故事。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大兵手記上的《青土山鬼話》並沒有鬼學長趙勇斌的故事,而在出版的《青土山鬼話》的複製稿,卻有著這篇。有此可知,四哨的鬼故事是陳泯偉後續為了找出趙勇斌兇手所做的手段。

「所以政府的目標其實一直都是出版的那本《青土山鬼話》,是因為多出來那篇鬼故事,藏著什麼不利於政府軍隊的事情?」張柔瑜說,馬聰笑笑的點點頭說:「就是這樣,不管這人是有意無意,政府已認定判斷這東西傳播出去會對軍隊和人民造成影響。所以決定銷毀這本《青土山鬼話》。但是藏著什麼,也許就跟那位,四哨傳言不知自殺還是被人害死,上吊的士兵有關係。」

馬聰說到這裡,黃郁佑和孫營長互看對方一眼。

四哨的鬼學長,的確是被人勒斃。事情的兇手就是孫營長家中母親的哥哥,也是孫營長的舅舅。而至今兇手也死了,鬼學長也被媽祖娘娘帶走。一切的事情看是圓滿結束。但,黃郁佑這時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可能還未了。為什麼?關於這點不止黃郁佑清楚,孫營長也知道。鬼學長趙勇斌的日記中寫到,四哨裡他埋了一個可能會引發翻轉當時整個國民政府政權的東西。

而最後挖出了個箱子。

「營長,那箱子裡……」黃郁佑小聲的問一旁的孫營長。

「那箱子……回營區在談。」

有人往黃郁佑他們走來,原來是剛剛主持人,張柔瑜的父親,張睿光。張睿光走向他們來,看著孫營長,笑笑的說:「孫營長,不好意思剛剛場面,各個代表有點過於……熱絡。導致我們無法進入主題。老實說我們很想聽聽看你對於那本《青土山鬼話》的看法。」

「我的看法?我有什麼看法。我又不通靈!」孫營長不解的說。

「這點不太對,孫營長。」馬聰說,移動有點駝背的姿勢,批著他的白袍站起來說:「基本在這邊的人都知道,會得到那本《青土山鬼話》的人,應該都是看的見鬼魂的人。如果感應不到鬼的人,基本上不會碰到那本《青土山鬼話》。」

「我看不到。」孫營長說。

「孫營長我剛說得到《青土山鬼話》的人……」

「我看不到。」孫營長又說了一次。

這下全場每個人都盯著孫營長瞧,大夥都一臉懷疑的看向孫營長。馬聰也是,他搔了搔頭,晃頭晃腦。像是在思考孫營長剛說的話。只有黃郁佑不覺得奇怪,因為孫營長真的看不到鬼,但卻確實的握有《青土山鬼話》。研究者馬聰,這次思考很久,最後在這稀疏交談聲中,率先問孫營長:「孫營長你說的是真的?你看不到鬼?」

「看不到。」

「沒說謊?」

「沒有。」

聽了以後馬聰又在思考了一回,最後得出了結論說:「假設孫營長你沒有說謊,看見不見鬼。那之前看得見鬼才可能拿到《青土山鬼話》這推論就得重新評估。這裡有幾個不同的考慮點,一、不管看不看得到鬼的人都可以拿到《青土山鬼話》。二、你並沒有真正的得到《青土山鬼話》,有《青土山鬼話》只是個謊言。三、你自己不知道其實自己看得見鬼……」

自己不知道自己看的見鬼?黃郁佑注意了到馬聰說的這句話。其實黃郁佑過去就也覺得,孫營長的體質實在很微妙。孫營長看不見鬼,必須透過他刺青才看得見,而現在其他人還是可以透過黃郁佑的刺青瞧見,但唯獨孫營長卻不行。而孫營長雖然看不到鬼,但對於鬼魂或靈體卻還有一定的殺傷力。除非是詛咒或是惡魔邪靈之外,基本的魂魄根本看見孫營長就閃,絲毫不願意碰上他。

孫營長碰得到鬼,卻看不到。

自己不知道自己看的見鬼?

如果……黃郁佑突然想到了一個假設:有沒有這種可能,例如自己過去看不到鬼,但突然間就看得到了。而孫營長的狀況會不會是……過去看得到鬼,突然間就看不到了?

靈體不會因為你看不到他而不存在。黃郁佑覺得說不定孫營長小時候也曾經碰過怪事,想問孫營長。但是這時開口的不是孫營長也不是研究人員馬聰,而是剛剛那群各界宗教代表。但意外的是他們的砲火似乎不是針對孫營長,反而是對準馬聰。但黃郁佑看馬聰好似不以為然。

「你這傢伙是誰,憑什麼發言?」其中有人說出這樣的言論,而四周竟然有認同附和的聲音傳出來,開始對這位黑眼圈很重,穿著白袍的馬聰的言論砲工,這時眼看各方人馬秩序又要脫序,張睿光趕緊跳出來要幫馬聰解圍,誰知馬聰一把接過張睿光的麥克風,呼個幾聲看看有無聲音,就直接面對大眾說:「沒跟大家自我介紹,我是受張睿光先生邀請而來,在大學任教的民俗學者和無神論者科學研究人,馬聰。原則上我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無神論!」 「竟然說自己不相信神!」 「好狂妄的人。」
「看他駝背的樣子簡直跟撒旦一樣。」 「那是迷失方向的雙眼…」

「不好意思,如果說黑眼圈的話,只是因為我自己長期睡眠不足。並沒有迷失。我有自信在這房間的大小裡,我還找得到路。駝背是坐姿不良,但以西方經典的撒旦考究,撒但應該沒有駝背。我只是表達我不信神而已。」馬聰說。

「你這樣會下地獄!」其中一個宗教代表這樣對馬聰咆嘯。

而馬聰只是搔搔耳朵說:「我並不認為有地獄這地方。天堂也是。總之如果有個地方是人死後去的所在,這樣和理性很低,因為應該沒有辦法容納下這麼多人,而且假使有天堂跟地獄去處的考究,我想大家基本都不會上天堂,因為我們打從出生就已經傷害到人(母親),故,如依據這點。死後的世界大概依照你生前惡行扣掉善行所有的統計,來決定你會在地下多少層。順便說明一下:地球的最內部。半徑約有三千四擺七十公里,高密度,平均每立方厘米重十二克。因為溫度之高,所以我想地獄的範圍,如果要容納靈魂,應該也有額度限制。但從古至今應該也破百億的靈魂死亡,地獄沒有那麼大的空間,所以地獄其實並不存在。」

馬聰講完了一長串,每個信徒開始無語。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民俗學研究者馬聰倒地是在說些什麼?但馬聰打了呵欠,好似自己剛剛沒講出什麼奇怪的話。突然眾信仰的教徒,在愣了好幾秒後,開始蜂擁而上的說她強詞奪理,認為他這位不信仰神民的無神論者沒有資格參與宗教會議。而馬聰對於這些朝他叫囂的宗教團體,似乎很習慣,也抓了抓頭回來位置上坐,打算無視這群宗教份子。

但各種宗教代表看來並沒有輕易的放過他,全起身上前,要他把話說清楚,把無神這句話收回去。黃郁佑看到一群宗教人士被一位無神論的民俗學研究者弄得憤怒,這些神職人員怒氣沖天的模樣與表情,怎麼也很難讓人想像宗教勸人向善,與神愛世人的模樣。而最後一群人朝著馬聰罵,而張睿光則是努力的站在兩方中間想請各團體代表冷靜下來,但最後身體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往後傾,就一個不穩要跌倒時,身後被人給穩住。那穩住張睿光的人,拍拍張睿光的肩,走上前面對這些信眾,就一聲吼。

「搞什麼東西!通通給我站好!」

孫營長用軍營發號司令,那中氣十足的肺活量大喝一聲。所有人摀住耳朵,瞬間安靜下來,剛剛孫營長一吼,似乎讓這群人耳鳴。張柔瑜也摀住耳朵,但看一旁的黃郁佑卻一臉平常的看著孫營長,有點意外就問:「那麼大聲,你耳朵不會不舒服嗎?」

「一開始會,但因為營長嗓門本來就大,所以幾次以後就習慣了。」黃郁佑說。

「哇!真厲害。」張柔瑜佩服的說,伸手去握住黃郁佑的手。這動作惹來黃郁佑一陣臉紅,紅著臉的把手抽掉說:「這、這沒什麼厲害的。」

「有話就用嘴說,動什麼手!幾歲的人了,什麼叫尊重搞不清楚嗎?你們不是都說自己的宗教多偉大,那好好閉上嘴聽人說話有那麼難?這傢伙要不要信神,是他的自由!你們這種態度,憑啥要人信神。」

「孫營長,對於所謂的神。其實每個宗教不太相同。」

馬聰說。而看他說話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位剛被眾人撻伐過的模樣,還是那掛著黑眼圈,一臉沒睡飽,慵懶模樣。馬聰抓了抓頭說:「我自己知道這些話不受宗教的歡迎,但是我對於你們口中所謂的神或神蹟,有眾多懷疑處。對於科學考究不足之處,所以其結果讓我無法肯定有神的存在。」

「不是也有很多科學無法證實的事情嗎?像是各種巧合和神奇事件。」神道教和天道教倆姊妹說。

「的確,現今有很多世界上各種事情,科學還無法證實。但這裡有一點請在座各位記住。我承認科學和研究在當今世代中有指標性,但也絕非萬能。但你們不能把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就全然歸納為神蹟或神為之事。不能非黑即白,舉個例子:一個房間裡,有位陌生人撿到手機,在場除了他有一男一女。他問了男生這手機是不是他的,男性搖搖頭。那麼我們可以判定這手機一定是那女生的?」

「神蹟與科學也是如此,科學至所以會證明該奇異事件有它的可信度,主要是在於科學會研究與探討出結果。故如果宗教要證明這件事情是神蹟,理因公開證實並拿出神明存在的結果。而非一遇上科學無法解釋之事,就一面倒已神蹟結論。這對於事情的真相並沒有幫助。」

「呵呵,年輕人這麼認真滿少見的。」

這時剛剛在一旁靜靜看著大眾的佛教代表邱國榮先生,笑呵呵的說。他那金髮藍眼睛的樣貌,批著袈裟實在讓人很難不注意他。他起身到了前頭看著大夥說:「每個宗教之所以會存在,都有他存在的理由。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許對其他宗教的教義與規矩感覺不妥,但那都是個人的選擇。包含在座這位叫馬聰的研究者、孫營長、還有旁邊的黃小弟弟,都是如此。」

「你今年多大了?」邱國榮先生看著馬聰問。

「二十七。」

馬聰說,說完引起在場眾人一陣譁然。黃郁佑和張柔瑜也嚇了一跳,因為聽到學校教授和科學研究人員,還有馬聰的模樣,都以為他已經三、四十歲。但奇怪的是邱國榮和孫營長卻沒有驚訝之處。

「營長,他只有二十七歲!」黃郁佑對著營長說,營長看了他一眼,把剛剛桌上發的名單給黃郁佑看,黃郁佑看了看,一堆英文字看都沒懂,茫然的看向孫營長。孫營長皺眉頭,對著黃郁佑說:「連這麼簡單的英文都看不懂,黃郁佑,你他媽的真是大學生?」

「我想大家可能因為熱絡的緣故,忘記翻閱主辦方在桌上發送的名單表。雖然中文版這裡對於馬聰先生的簡介…嗯……我想用英文來念你的名字會不會比較好?馬修先生。中文版本對於馬修先生的簡介有點簡化,但英文版可能相當詳細。難怪張睿光先生你們團體會請到他來。」

聽邱國榮說完,每個人總算開始注意桌上那標有眾人名單的兩張紙,但眼前馬聰卻不以為意的拿起這兩張單子說:「我自己的來歷,其實沒那麼重要。而且…不知是不是國外待久的關係,太少說中文,「聰」這個字說的不是很清楚。」

「那字念「修」,馬修先生。」

「既然邱國榮先生提到了,我在這就重新介紹一下馬修先生。」張睿光說。

這位自稱無神論的大學教授馬修先生,是畢業於荷蘭的萊頓大學,除了是荷蘭數一屬二的高指標大學外,也是最古老的大學之一。萊頓大學百年歷史,不僅是荷蘭皇室成員和貴族後裔的首選,也孕育出許多當今在世界文史、宗教學及科學的專家。馬修先生當年考上萊頓大學的年紀是十八歲,其實也就是一般大眾眼中的天才。並在短短的四、五年不僅獲得神學與宗教學的碩士學位;也獲取社會與行為科學的人類文化學和發展學的學位肯定。目前在國外的神學研究院任教,進行研究。也是眾多神學研究者裡,唯一位無神信仰者。

「對於台灣的神學研究論文,多半還是以外國宗教、漢人習俗、原住民傳統為導向。但並沒有一個對於台灣宗教與當地的神靈鬼怪有所研究的論文出現。這點我覺得相當可惜。」

馬修先生說,雖然嘴上說可惜,但表情依然是那無所謂的神情。

「那麼馬修先生,請問你今日既然參加了這場聚會,想透過這些宗教團體了解甚麼嗎?」張睿光問。

馬修聽了,仰頭想了下便很快的說:「我今天來這,主要是因為兩件感興趣的事情,想跟這裡的宗教團體交流。不過場面有些太火爆,讓我不知道該什麼時間點開口。」

「我對那本《青土山鬼話》很好奇。」馬修說。

「當然我不是指外面被銷毀的那本《青土山鬼話》,而是真正傳說在軍隊裡,士兵間流傳寫在日記裡頭的《青土山鬼話》。不過沒想到今天會遇見,那個軍營裡的長官,孫營長。聽說你現在手上還此有那本書,不知道可否借看一下?」

馬修先生說起《青土山鬼話》,表情有些興奮。而其它人也開始私語起這本流傳於軍隊中的小日記本。孫營長感覺奇怪,他不知道為什麼大夥都對於這本小日記本那麼感興趣。而對於馬修先生想借那本大兵日記,孫營長說:「很抱歉,那本書屬於軍方所有物,並不能對外借閱。況且我只是撿到這本日記,縱使它是本傳閱的日記也好,軍方的東西就是軍方。只有兩個結果,保留或銷毀。」

「那個馬修先生,其實在那本叫《青土山鬼話》的大兵上面。有一項規定,不能將這本書籍帶出營區外。所以我想應該沒有外面的人看過這本大兵日記。」黃郁佑補充說。

「原來如此。所以表示如果不在青土山當兵的軍人,基本上看到正本的機會非常渺茫。是這個意思嗎?」馬修說。

「呃……對。」

「這樣啊,那麼我就申請入伍吧。」馬修說。

「咦?」黃郁佑和孫營長聽見馬修說,都懷疑的咦了一聲。

「我現在二十七歲,其實之前因為國外工作和讀書之故,兵役一直延緩。畢竟不能做研究和限制自由,讓我覺得當兵是件浪費時間之事。既然現在有這個機會,必須當兵才可以得到手的資料,那麼我就有服兵役的理由了。」

「等等!馬修先生你真的要服兵役?」黃郁佑驚訝的說。

「嗯,我明天就會提出申請,並把我現在的職業辭去,搬回台灣來。畢竟雖然我父母都是台灣人,但在國外出生的我,還未一次確確實實在台灣生活過。這剛好也是一個機會。同時體驗台灣生活和部隊生活,還有對於《青土山鬼話》進行研究。」

「等等!馬修先生你先不要衝動,你就算真的要服兵役,也不一定會到青土山來啊!」黃郁佑感覺事情好像朝著越來越奇怪的方向前進,自己新來的學弟可以穿越時空到過去;而現在又要入伍進來一位天才的科學研究員,只為了找到《青土山鬼話》這本大兵日記做研究。

「這點的確很困擾。畢竟我跟軍方的關係不是很好。」馬修聽了黃郁佑的話,抓了抓頭。黃郁佑聽了心裡略感微妙,難不成做研究的人都是這樣,為了個研究其他狀況都不考慮?

「我可以幫你。」

這時孫營長說話了,黃郁佑驚訝的回頭看營長。

「喔,孫營長人真好。」馬修說。

「幫可以幫,但我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這本《青土山鬼話》?」

「這個嘛……」馬修說,但卻只是拉了個長音,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這前面荒腔走板的宗教通靈人大戰,也因為這本《青土山鬼話》的議題,第一次平和下來。開始大家的談話與目標較為明確,雖然還是有幾個團體每次發言荒腔走板,但各個團體很有默契的忽視。而黃郁佑發現透露了真實身份的馬修先生,雖然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抓著頭髮,狂打呵欠。但周遭人對這位無神論者的發言,變的稍微尊重些。這樣的轉變看在黃郁佑眼裡,總感覺相當諷刺。

談話進行時,孫營長一直在無聊。等到會議中場休息後,孫營長伸展懶腰,起身拍拍黃郁佑的背說:「走了,回營區去。」,說完自顧自的走出門外。

「營長?」黃郁佑問,但見孫營長沒有回頭,也就跟了出去。

「營長,討論會還沒結束。」在電梯前,黃郁佑說。

「茶喝了甜點吃了,聽到一些關於《青土山鬼話》那本日記的事,就是結束了。在待下去那些宗教議題只是浪費時間。況且那叫馬修的研究員,我很感興趣,雖然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但看來如果他入伍青土山營區,那本大兵上的事情可能會有解,而且就算沒有解,我也可以讓他解開那東西……」

「那東西?」黃郁佑不懂的問。

「也就是你在四哨後頭找到那鬼魂留下來的東西。破舊的小木盒。我看了裡頭,木盒子打開,只有一疊被捆起的泛黃紙卷,除此外甚麼也沒有。那人不是學者研究員嘛?這事交給他,你那鬼學長找到的東西可能有解。我也可以知道當時這政府到底在青土山搞些什麼鬼東西。」

「但、但是營長,你根本不知道馬修先生想幹嘛,而且答應要讓他來青土山這件事情,也不是營長說了算吧?」

「不是我說了算,黃郁佑。但是孫家說的算,這樣你了不了解。了解了就閉嘴!」孫營長說,惡狠狠的瞪了黃郁佑一眼。

「呃……了解。」

黃郁佑看見孫營長的眼神,才想起孫營長很不願意提起自己家族的事情。電梯門打開,倆人走了進去,在電梯門關上的同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把黃郁佑嚇的差點叫出聲,電梯門打開,原來剛伸出手的主人是那位倆人一直提起的馬修先生。而馬修先生後頭也站著熟人,是張梁寬學長的妹妹張柔瑜,她對黃郁佑笑了笑,跟在馬修先生後頭,一起進到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後,馬修先生看著孫營長和黃郁佑就說:「想說會場沒看到你們,讓我有點緊張。畢竟機不可失,我想把剛剛沒辦法講的話說完。」

「沒辦法講的話?」黃郁佑問。

「我其實透過張柔瑜小妹妹的父親,張睿光先生那邊知道了關於《青土山鬼話》這本日記的事情。因為剛好與手頭上的研究有些類似之處,很感興趣所以也自行做了些研究推測。但那些畢竟都是假說,也未有證據證實,在公開場合發表有失專業表現。畢竟我們不能只以片面之詞,就拿來大做文章。」

「那馬修先生,你到底為何執著於《青土山鬼話》?」孫營長又問。

「台灣。我覺得《青土山鬼話》是一本完完全全屬於台灣的鄉間鬼怪奇譚。」

馬修先生說,他透過管道轉為知道幾篇《青土山鬼話》日記中的鬼故事,覺得很有意思。因為這裡頭的故事並非有西方特色,也非中國或日本似的鬼魂之說。也跟世界各地的傳文也不一樣。他很想知道這種台灣風格的鄉間奇譚脈絡,到底是什麼?因為當兵而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軍營之中,所發生的各種離奇狀況,或不解事件,馬修想藉由科學的角度去找尋這個荒怪離奇的故事背後的含意。

「人頭西瓜這個故事就不錯,有警世作用,但又分不出真假。」馬修抓抓頭髮說。

「所以馬修先生認為的《青土山鬼話》是怎麼東西?」

「一個很屬於台灣的東西,並且藉由各方不同生活習慣與人,所共通記載觀於自己著眼的台灣詭異之事。這種地方性的東西,往往探討過後,常會得到更多關於這塊土地與人類社會風俗的高效度資料。當然如果它可以輔佐我另外一個想探討的東西,就更完美。」

「另一個要探討的東西?」黃郁佑聽了說:「是剛剛交談會上馬修先生說的第二件感興趣的事情嗎?」

「沒錯,第二件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為什麼你覺得可以在《青土山鬼話》中找到?」張柔瑜問。

「喔,其實並不是說可以在《青土山鬼話》找到,而是我認為兩者有相似性。」馬修先生補充說,然後看著張柔瑜和黃郁佑還有孫營長,還是用那一號表情緩緩的問他們說:

「你們聽過「紅衣小女孩」嗎?」

叮!

電梯到了一樓。

創作回應

黑い影
主線任務:紅衣小女孩(魔神仔)解鎖
2016-06-09 21:29:57
陸坡
終於寫到紅衣小蘿莉了(呼
2016-06-09 23:11:15
叮!你取得新的任務訊息-《青土山鬼話》可能是[屬於台灣的鄉間鬼怪奇譚]...

叮!你有新的夥伴-[學者]馬修加入..

叮!恭喜K大又用了會[讓人誤會的圖片]點進來了的成就
2016-06-10 00:04:07
陸坡
我只要使用圖騙技能都可以釣魚進來(欸
馬修這角色在人設的時候是跟張梁寬差不多個性的角色
結果不知道後期修改後為什麼變成有點EQ很差的學者XXD
2016-06-10 01:06:05
我是Gay
為了聯盟
2016-06-10 01:02:18
陸坡
去跟一樓打架
2016-06-10 01:03:49
Ann
寫得很棒!! 通宵由頭看完, 期待下文>w<
2016-06-10 04:50:48
陸坡
感謝,一個禮拜會更新一次喔
2016-06-11 13:48:36
真蓋特哥吉拉
該不會那個紅衣小蘿莉才是最後的BOSS吧??
2016-06-10 08:49:45
陸坡
這個就不透露了,但是可以猜ww
2016-06-11 13:49:43

更多創作